苏问明白了,狠狠把茶杯往桌上一推,“合着这王致远是想恶心我?”在这玩什么替身。
闫绍宽看苏问生气,心里乐呵着,他就喜欢看苏问揍人,看着贼带感,“谁说不是呢,还有,你那表弟不是也穿着一身青衣来着,估计就是这样被盯上了。”
苏问冷笑,“走,抄家伙,我们两去把麻袋给他们套了先,手痒得很。”
“行呀,我早让红俏准备好了。”闫绍宽立马应道。
两人相视一笑。
这些人惹到他们头上了就不能让他们好过。
第12章 柳妃
“真的不想去见柳妃。”苏问打了个哈欠,他真是太困了,昨夜跟闫绍宽去敲了司马宇文和王致远的闷棍,回到府上太晚,就睡了三个时辰。
他昨个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娇美人了,司马宇文的脸真的娇艳动人,身段也跟胡柳一样纤细,他差点没’舍得’下手,还是闫绍宽狠,直接一棍子把人家敲出个黑眼圈。
楚涵渊帮他系着腰带,见他明显的黑眼圈,心里颇为不爽,黑着脸,沉声问道,“昨日又是去找闫绍宽了?”
此时苏问懒懒地抬起手搭到楚涵渊肩膀,整个人挂到了楚涵渊身上,“嗯。闫绍宽救了我表弟,为了表示感谢,我就和他一起报仇去了。”
楚涵渊见况无奈地笑了,掐着他的腰,把他放了下来,“站好。”快到时辰了,还没束发。
苏问只好老实坐着,看楚涵渊动作。
苏问突然问道,“你说柳妃见我,不会是想问我,我爹的事吧……那多尴尬。”
“那不关我们的事。”楚涵渊心不在焉地回道。
苏问挑了挑眉,确实。
柳妃再喜欢他爹,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说自己都这么大了,柳妃自己的儿子,二皇子也那么大了,那都已经是往事了。
之前他们住在皇宫,柳妃对他们也多加关照,比起皇帝皇后虚伪的关心,柳妃倒是更像是真心的。
苏问看着镜子里楚涵渊认真的脸,叹了一口气气。
楚涵渊一听苏问叹气就忍不住担忧道,“怎么了?”
苏问一听脸色一红,“没什么。”他会告诉楚涵渊他在想前天晚上那个吻吗。楚涵渊吻了自己怎么一点其他表示也没有,整得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心烦意乱的,自己和个没事人一样。按照这样的进度,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圆房……
楚涵渊看到苏问的脸红了,以为是屋子太热了,就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今日我陪你进宫,我找父皇有点事。”
“好。”苏问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没什么问题,楚涵渊的手艺真的越来越好了。至于其他,顺其自然吧。
柳妃所在的宫殿叫做静心宫,远离皇后的承宁宫。
说来也奇怪,柳妃的名字是柳舒颜,而皇帝当年刚开始赐下的宫殿名是舒心宫,后来不知怎地就改成了静心宫。
“拜见娘娘。”苏问行礼道。
“快,快请坐。许久未曾见过你了,过得……可好?”柳妃今年四十有三,但是看着跟二十多的女子一样,此时一身黄色贵妃裙坐在榻上,头发盘得高高的,一看就是为了见他专门梳妆了。
柳妃话刚落,就有宫女搬来椅子,苏问坐下后回道,“谢娘娘关心,一切安好。”
柳妃笑着让宫女给苏问上茶,“听说你的父亲前些日子可是有入京来看望你?”
“嗯,是。家父此次可是把父皇和夫君吓得够呛。”苏问接过茶,尝了一口就惊讶了,没想到这柳妃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口味,自己总够也没见过她几次,这属实难得了。就是不知道这份难得背后是真心还是算计了。
“我与你父亲也是多年未见了……你父亲可还好?”
苏问心中一跳,果然来了,“家父身体健朗,想来是过得不错的,凉州近些年来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家父也落得个清静。”
柳妃皱眉,“这话不能这样说,你不能回凉州,你父亲想必是担心你的,不然也不会听到你的婚讯,抗旨也要来看望你,想来他也是担心紧的。如果楚涵渊那小子有什么亏待你的地方,你可一定要说,就算是跟我说也行,我断不会看着他折辱你。”
苏问闻言笑道,“那臣就在这里先行谢过娘娘了。只是楚涵渊待我并没有不是的地方,反而是我,心还未定,老是让他担心了。”
“正常,年轻人总是心性不定。楚涵渊那孩子我也算看着长大的,老成得很,如果你跟他待在一起太无聊了,可以找才儿玩,近些天他还总是跟我念叨起你呢。说你好不容易回来,竟然就结婚了,他可想你了。”柳妃掩袖笑道,忙让人拿了一白玉盒子递给苏问。
苏问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厚厚一沓的银票。
苏问合上盖子,放到一边,“娘娘这是为何?”
“我左思右想的了半天,想你缺些什么就该送些什么才是。但是想来想去,实在不知道送些什么好了,所以就只好送你这个了。你去边塞那么久,刚回京,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有钱总比没钱好,这些你就拿着吧。我在这宫里住着也没有什么用得了的地方。”
“这……”,苏问面露难色,他有些不太好意思收这份礼物,话说他跟二皇子关系不太好,但是这位柳妃娘娘是个明白人,他也犯不着让她不快。
“那就在此谢谢娘娘了。”
柳妃听见苏问接受了银票,笑容更深了,“哪用的着跟我道谢。”
苏问笑而不语。
柳妃收了收笑意,“你和楚涵渊进宫是为了何事?”
“父皇和皇后让我们祭拜一下楚涵渊的生母。”苏问觉得柳妃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多,毕竟是久居深宫的人,跟皇帝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也许比起他和楚涵渊的雾中看花,柳妃知道的更为清晰。
“呵,这真是让人贻笑大方。”柳妃露出了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容。
“娘娘所言是?”苏问有预感,他马上就要知道一些他原来不得为知的事情。
“你可知每位皇子诞生时,宫里每次封妃,赐宫殿诸多事宜都需要禀告御天府,先由他们来算吉凶,后才能定。”
“而当年,陛下曾想封楚涵渊的母亲为惠妃,但是被御天府的人强力地抵制了,因为他的母亲出生不详难算吉凶。再后来楚涵渊出生之时竟然算出了大凶之相,御天府的人甚至断言说,此子将来必会毁灭傲云,不得留。”
苏问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年没有妃子愿意养育楚涵渊了,这分明就是个凶星,人们避之不及,又怎会去让他成为自己的孩子。
柳妃眼里闪过不屑,“而皇后产子,当时则是说,此子会福泽傲云,佑得傲云几百年盛兴。”
苏问注意到了柳妃眼中不屑,“御天府难道是……”有人作假。
柳妃摇了摇头,“御天府的人不敢。我们傲云国虽然比不上九霄国对天神的崇拜之心,但是也是敬畏的,他们做的是与天神沟通的事,必然不敢作假。”
“我只是觉得皇后惺惺作假的姿态太过于烦人,明明当年就是皇后逼死的白,现在又是立祠堂,又是喊你们去祭拜,真不知道是走得哪一种路数。”
“……”苏问不敢言,这位柳妃娘娘真的把他当自己人,这种话也敢对着他说。
柳妃也自觉有些失言,忙掩饰说,“好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你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息。”
“是。”苏问这就退下了。
苏问走出静心宫,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里到底是皇宫。推开宫门走进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必须要循着规矩活着,戴着面具活着,即使是拥有强大权利的人也得这样。
他刚刚在宫殿里,即使柳妃对他再亲切,他也当不得真,他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苏问!你怎么进宫了,是来看母妃的吗?”
苏问听到这个声音,就想起那八个丫鬟,冷着脸看过去。
果然是二皇子。
二皇子也算是长相俊秀的男子,一身皇子服穿得却有些潦草,领子没有对齐,袖子也没有捋平整,整个人走路都有些虚浮,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刚被哪个青楼给赶了出来。
“二皇子殿下。”苏问笑着行礼,心里还想着自己给他的’回礼’,现在看这人此时笑得自然,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楚涵才听到称呼,脸色变了变,“苏问,我们两何时变得如此疏远了?”
苏问保持着笑容,“二皇子殿下说笑了。”我和你什么时候亲近过。
楚涵才上前一步就想拉苏问的袖子,“你都不知道你不在这几年,我有多么想你……”
苏问躲开了他的动作,刚想反驳一两句,另一个隐隐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苏问。”
楚涵渊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多半是看到了刚刚一幕,楚涵才离苏问太近了。
苏问快步走到了楚涵渊旁边,抓着楚涵渊的手,对楚涵才笑道,“既然我夫君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楚涵渊下意识就反握住了苏问的手,撇了楚涵才一眼。
楚涵才勉强维持着笑容,“好,下次有时间我们再叙。”
楚涵才看着苏问两人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进了宫殿。
柳妃看到他来也没有很意外,“怎么?专门来等苏问的?”
楚涵才没说话,但柳妃熟悉他的神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可告诉你,人家现在过得很好,你看看就行了,可别做出什么违背内心的事来才好,到时候弄巧成拙,可是比什么都不做更要懊悔终身。”
楚涵才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这么难受。
他明明才是第一个看上苏问的人。
他见到苏问的第一眼就看上了苏问,可是为什么苏问宁愿做楚涵渊的伴读,也不愿意做他的伴读……
第13章 太子
苏问和楚涵渊还没走多远,就看见穿着绣有龙纹衣袍的男子,笑着向他们走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宫女侍卫。
端是太子,楚涵文。
“三弟,和……弟妹?”楚涵文试探叫道,语气颇有些戏谑味道。
楚涵渊淡淡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苏问在心底问候了一下楚涵文,面上笑着说道,“大哥叫我苏问就好。”
楚涵文看了看他们身后,“这是刚刚去看望完柳妃?”
苏问颔首道,“对,今日柳妃娘娘召在下入宫一叙。”
“哦?”楚涵文嘴角一弯,苏问就猜到他要设难了,“这可算后宫嫔妃私见外男?”
这可算是重罪。
苏问无奈,楚涵文真是本性难移,手段不是一般的拙劣,难道真的以为就凭着他一张嘴,就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了吗,就算是皇帝都不敢这么乱给人定罪。
苏问面上惶恐地后退一步,攥着楚涵渊带着哭腔就诉道,“还请兄长慎言,在下……早已是皇家人,闻此言可真的,让在下有些想要落泪。莫非兄长从未……把在下当自家人……”
楚涵渊见苏问这样,是铁了心要整楚涵文了,只好配合着把袖子往他手里再塞了塞。
楚涵文见苏问如此作态,忍不住嗤笑道,“你也好歹是个男子,怎可做这般女子姿态。”
哎呀,这么快就上钩了。
苏问垂着眉,似乎眼泪已经快要流下来了,抓着楚涵渊的袖子就往自己眼上抹,挡住自己眼里的笑意,“可我如今嫁与涵渊,自然要尽人妻本分,怎还能跟以前一样……”
楚涵文更得意了,“哼,说得到也是。反正你在我眼里和女子也差不多。”只会攀附男子生存。
苏问见已经差不多了,也没了跟这蠢货继续纠缠的心情,站直了身子,冷漠地开口道,“既然这样,兄长就不要再污蔑我了吧,我与柳妃清清白白,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可以肆意诽谤的。”
楚涵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诈了,激动地指着苏问就喊,“你说谁是阿猫阿狗!”
苏问见状,举起双手做就要给楚涵文叩拜状,慌张又急迫说道,“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
“你!”楚涵文指着苏问说不出话来,甚至想走上前上动手。
楚涵渊手一伸,挡在了苏问面前,“想必兄长还有事情要忙,我们就不耽误兄长了。”
楚涵文赤红了双眼,“楚涵渊你给我滚开,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楚涵渊都懒得用正眼看他,“哦?那我是记错了,我记得刚刚父皇说要找兄长商量王家漕运的事情,看来是我记岔了。”
“什么?王家漕运怎么了!”楚涵文听到这句话,面色变得铁青。王家的漕运可是他好不容易替王家争取来的,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父皇要训斥他。
楚涵渊和苏问就静静地看着楚涵文脸色一直青白不定,到最后黑着脸走掉了。
“真是晦气。”苏问看着这一群人走掉,发出一声感叹。这进宫一次倒是把不想见的人都见了个遍。
“走吧。”楚涵渊摸了摸苏问眼角,确定他没有哭,“累了吗?累的话,我可以抱你……”
“不。”苏问严词拒绝。他虽然乐于演一个柔弱男子,但又不是真的弱不禁风。
苏问和楚涵渊刚回到翼王府,箫骐就急匆匆跑来,对着楚涵渊耳语了几句。
苏问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适合出行,便对着楚涵渊说道,“你先去忙吧。我突然想起来,我得去闫绍宽那看看苏宁泊醒了没有。”
“那我晚点去接你?”楚涵渊看着苏问又坐上了马车。
“嗯,行。”苏问也不跟楚涵渊客气,他今天没准又会被闫绍宽缠到深夜,楚涵渊来了的话,闫绍宽也会收敛很多。
“怎么回事?”楚涵渊皱着眉,这不过几天,王肖然怎么就突然患上怪病死了。
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军医叶生朝恭敬地回道,“其实那天王爷刚走,在下便发觉了不对劲。王肖然这是中了蛊。”
“蛊?”楚涵渊眉头夹得更紧了。
“没错,此蛊……在下实在不太清楚叫什么,但是依着这些天来做了一些尝试,这蛊应该是需要定时喂药。王肖然的死与这蛊脱不了干系。”叶生朝把一柄细刀插进了王肖然尸体,待拔出来的时候,刀上最尖端竟然有绿色的粘稠液体。
楚涵渊接过细刀,端详了片刻,“可有破解办法?”
叶生朝摇了摇头,“未有,在下也是第一次见。恐怕需要去苗疆一趟,才可以弄清楚。”
楚涵渊命令道,“那你即日便出发,事关重大。”
叶生朝颔首,“好,我现在就去收拾。”
楚涵渊又招来箫骐,“把尸体安葬了。”
“是。”箫骐应道。
待两人走后,楚涵渊又独自在地牢待了一会。
他对事情已经有了一个雏形,太子和皇后绝对有问题。
他心中甚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的身世也有问题。
苏宁泊睁开眼,看到绣满了百合花的蓝色床帘,以为自己真的被那群人卖到勾栏了,吓得直接坐起身来,扯得胸口伤口生疼。
“唔。”
此时窗帘外穿来一女子的声音,“公子可是醒了?”
苏宁泊听到女声一个激灵,疼痛都来不及管了,慌忙拉开帘子想要下床,结果直直撞上了一人,又倒回了床上,痛得他脸都变形了。
“哈哈,你急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爽朗的笑声响起。
这声音耳熟,好像是救了他那个人的声音。
苏宁泊抬眼看去,此人气宇轩昂,眉目俊朗,不像是宵小一辈,举止之间却有些风流之意。
“敢问公子是?”
“闫绍宽。”闫绍宽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招呼红俏过来,“红俏,你给他看看伤口有没有问题。”这又磕又撞的,别又出血了,等下苏问来看见人,又要揍他了。
红俏给苏宁泊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就朝闫绍宽点了点头。
闫绍宽放下心来,打开扇子给苏宁泊扇了扇,“你别急啊,苏问等会应该就过来了。”
苏宁泊看这人虽然行为有些放荡,但是并无出格之处,而且与表兄苏问是认识的,心生感激,抬手作揖感谢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闫绍宽合起扇子,轻拍了一下苏宁泊的手腕,“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一套了。我跟你表兄关系多好,不用跟我讲这些虚礼。你只要早日恢复,其他都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放心,以后在京城没人敢动你的。”
苏宁泊还是第一次接触闫绍宽这样说话霸道的人,颇有些不适应,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只好点了点头。
闫绍宽见苏宁泊竟然赞同了他的话,顺着杆子往上爬,摸着苏宁泊的头就喊表弟。
苏宁泊则是完全僵住了身子,这人太自来熟了吧,还有自己什么时候成他表弟了。
闫绍宽见苏宁泊竟然一动不动任他摸脑袋,顿时心花怒放,好久没遇到这么乖的人了。以前他就是摸了苏问的头,谁知道摸到老虎屁股上了,被苏问按着打了满头包,回府的时候真的连他亲爹都认不出来。
就是苏问,搞得他都心理阴影了。如果不是看他长得好看,谁想跟他玩。现在摸他表弟,相当于摸他了,得赚回来。
苏宁泊感觉到这人竟然还没有停下动作,手顺着他的后脑勺滑到了他的后颈,下意识收了下脖子。
这下闫绍宽终于感受到自己行为是有些不妥,咳嗽一声,义正言辞开口,“我帮你检查一下脑袋有没有被王致远那孙子开瓢。”
“……”苏宁泊不太想相信他。
闫绍宽感受到了他怀疑的目光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你想吃什么吗?我让红俏给你拿过来。”
苏宁泊摇了摇头,他现在还只着里衣跟这人并排坐在床边,多年来的教养让他感觉不自在,“可劳烦公子替我取一件衣服来?”
“没问题!帮你穿都可以。”闫绍宽抛了个媚眼给苏宁泊,就跑去让红俏给他找衣服了。
苏宁泊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床单,脸色通红。
过了一会,苏宁泊才冷静下来。心底的疑问也冒了出来,这人真的是他表兄的朋友吗,怎么如此放浪,这种人到了表兄面前,一般不是只有被胖揍这一条路可走吗?
待红俏把衣服取来,苏宁泊马上换上,中途没再搭理闫绍宽的撩拨。
闫绍宽见况,拧了拧眉,竟然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该说真不愧是苏问的表弟。
苏问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闫绍宽和个花孔雀一样卖弄着他的风骚,“闫绍宽,够了吧?我看了一会都要长针眼了,你还要让我表弟看多久?”
闫绍宽好像瞬间遇到了天敌一样,正经了不少,“既然苏问了,那我们就开始说正事吧。”
苏宁泊见到眼前一幕算是知道为什么,闫绍宽能跟苏问成为朋友了,这人能屈能伸,是个能人。
苏问早习惯闫绍宽的如此行径,直接走到苏宁泊面前问道,“如何?可有不适?”
苏宁泊笑了笑,“还好,可能要多休息几天。”
苏问看他面色红润,就是唇色有些淡,知道他的确还不错,“左右没事,你就多休息,在闫绍宽这里待着不舒服,可以去翼王府。”
“喂,苏问,你什么意思?我这哪里不好,肯定比你那偏僻的翼王府要好。”
闫绍宽平时跟苏问嘲惯了,也就是开个玩笑,但是苏宁泊当真了,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我觉得翼王府很好,如果之前有叨扰到闫兄,请多见谅。”
苏宁泊这话就是要跟闫绍宽告辞了。
闫绍宽顿时急了,拉住苏宁泊的袖子,“别啊。你的伤一直都是红俏在看着,换了别地效果就没有这么好了。”
苏问憋笑憋得厉害,今日他还没出手,闫绍宽就降了,他这个表弟也是个有本事的。
“好了,谈正事。”苏问见苏宁泊还板着脸,知道他还没了解到事实,只好笑着给他解释道,“这都是误会,我跟闫绍宽真的是好友,你住他这,我也放心。你且放心,闫绍宽绝对没有恶意。”
苏宁泊这才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不好意思地朝闫绍宽点了一下头,表达自己的歉意。
闫绍宽见苏宁泊终于不再敌视他,松了口气,又朝他抛了个媚眼回去,“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
“……”这人顺杆子本领太强了。
待三人在园木桌前坐下,苏宁泊不自在地往苏问旁边移了移凳子。
闫绍宽往苏宁泊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闫绍宽把王家和司马家同苏问的恩怨给苏宁泊说了一通,苏问心里有了打算。
苏问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司马宇文到底是怎么做到模仿我的?”按照他离京时间和司马家搬来时间,他们两人根本毫无交集。
闫绍宽神秘一笑,“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了。”
闫绍宽拿出一本名册推给苏问。
苏问打开一看,这是莉娜在百花楼的接客记录,而这里竟然可以看到司马宇文的名字,次数还不少。
苏问黑着脸关上名册。
“表兄?”苏宁泊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苏问此时的脸色的确难看。
闫绍宽则是看好戏的姿态,给苏宁泊到上一杯茶,“不用管他,他这是相好的给他戴绿帽子,快气死了。”
苏宁泊被闫绍宽的话吓到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头喝茶。
闫绍宽看苏宁泊喝得挺自然的,应该还是挺喜欢的,心里有些开心。
而苏问现在没心情理会闫绍宽的嘲讽,他是真的没想到,他离京三年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趁早解决司马家和王家吧,蛀虫就不要留着了。”
闫绍宽摇了摇扇子,“为了你家那位?”
“嗯。”虽然楚涵渊没跟他说计划,但是他有感觉,楚涵渊肯定马上要有大动作了,这些小喽啰,他就提前代为处理了。
足足有十二层高的百花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也是京城最为繁华的地带。
此时正是夜晚,来来往往的人就更多了。寻欢作乐的官客,不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的,不胜其数。
百花楼内大厅中,一女子正翩然起舞。
棕色的卷发,充满异域风情的蓝色眼瞳,每一次回眸都仿佛要直击人的心灵深处,穿着欲遮还羞的羽衣,婀娜多姿地起舞,手脚上还都系上了金色的铃铛,伴着她的动作响起了勾人心弦的铃声。
“好!”一时之间,整个楼里的客人都沸腾了。
这可是百花楼的招牌莉娜,从来都是只有她选别人,没有别人选她的份,也不知道今日哪位能有幸得到她的赏识。
此时的苏问正坐在二楼的包间内看着底下起舞的女子,内心毫无波动。
苏问招来一小厮,让他给莉娜送给一张纸条。
随后苏问就关上窗,坐下等待莉娜的到来。
楼下打开纸条的莉娜,眼中露出了喜悦之情。
苏问听到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一动不动,只是开口道,“来了?”
“来了,苏问哥哥……你终于想起来见我了……”好听的女声在房间里响起。
苏问冷笑,“我再不来,你是不是打算凭一己之力颠覆太学?”
闻此言,莉娜想要靠近苏问的脚步停了下来。
苏问是怎么知道的……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苏问猜到了她的心理想法,“你的确让我没有想到。”
他以为莉娜还是三年前听闻他要出征而哭了整晚的小姑娘,没想到她却是条藏在他身后的美人蛇。
莉娜努力平复情绪,光着脚走到苏问对面坐下,双手捧着脸,无辜道,“苏问哥哥,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来找我不是因为想我吗……哦,我知道了,肯定是翼王不让你来……”
莉娜说着说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苏问哥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苏问丝毫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你不说,我来替你说。”
“你接近到司马宇文是一个意外。刚入太学的司马宇文抑郁不得志,整日买醉,而他忽一日发现了你在卖寒食散,起了心思,于是你们两一拍即合,你帮助司马宇文成为太学才子,而司马宇文则要帮你把寒食散卖给太学的学子,这才是司马宇文颇受欢迎的真相。”
“接着,王致远发现了你们两的勾当,要求分钱,我说的没错吧?然后,你知道王致远讨厌我,便让司马宇文扮做我的模样去讨好王致远……”
“你可真是一番好算计。我替你在红俏面前争取来的特权都变成了你的掩护手段……你可真是让我好生失望。”
“这才是你不愿意离开青楼的原因吧?离开了,你去哪里找这么好的生意?”
苏问眼中布满了凝重的黑云,直直地望着莉娜,似想透过她这身人皮看到她的内心。他与红俏信任她,给了她足够的自由,而她就利用着他们的这份信任胡作非为。
莉娜笑了,眼角带泪,笑了起来,“没有办法啊,苏问哥哥。我也食用的,我戒不了的哈哈……”
苏问闭上了眼,“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我记不得了。”莉娜露出了一个似哭的笑容,“你还记得我家里面是经商的吗?”
苏问颔首。这他记得,他在京城第一次见到莉娜,莉娜就说家里面经商失败,她被迫卖到青楼。
莉娜嘟起嘴撒娇道,“我是逃跑出来的,我想找你,我想把你的玉佩给你……”
“我的玉佩是你偷走的吧?”苏问打断了她的话,他仔细一想,想起了很多细节,比如明明一直放在荷包里的玉佩,只是给莉娜看了一眼,后面便消失不见了,如今一想真是过于巧合了。
莉娜闻言脸色彻底白了。
苏问见况肯定了想法,眼里寒光乍现,“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不相信你。”他不相信这样满口谎言的女人说的什么情情爱爱。
莉娜苦笑,“你说的都对。我的父母……他们是为尚京国王族做事的,之前也是被你的父亲发现才不得已要离开凉州。至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