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爱吃的桂花糕……奥……这还有一坛子酒…是闺女爱吃的…闺女很久都没来看我了,你见到她,跟她说她酿成的酒被我那个不孝的儿子喝了大半,这坛还是我偷偷藏的。你让她别怪我…”
“孩子…是云中帆对不起你啊…是乡亲们对不起你啊…一想起你,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总觉得自己亏欠你的太多了啊孩子……”
老婆婆哭了许久,最终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弯腰把她带来的那些食物端端正正的放在神像之前。
昊战觉得,这个婆婆一定知道一些什么。这些天他打听的消息越来越少了,有时候一天都不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如果说,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那婆婆一定是关键…
“婆婆,是我。”昊战声音温柔,尽量让婆婆对自己放松警惕,他走到婆婆身边,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轻轻拍着婆婆的背,安抚着她。
婆婆很瘦,穿的衣服很单薄,昊战甚至能隔着粗布感受到婆婆的骨骼。
昊战继续道:“婆婆,我师尊是玉清山的峰主,旁人称他谢仙师。如若婆婆有什么困难,或者是云中帆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说出来。我师尊为人善良,一定会帮你们的。”
“婆婆,天下本为一家。再说,当一个地方的人民被某种东西所影响时,能帮助他们的往往是我们这些外来者。不是吗?”
“方才,我听婆婆所言,这位神官身前一定很善良吧?是百姓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还是他犯了什么错?如果是,不妨说出来……”
听到这话,婆婆立刻着急的挥手拒绝,她神色慌张道:“不是不是!没有!常青是个好孩子!他没有犯错…他没有犯错啊……”
话落,嘴唇苍白,神色淡漠的黎川缓缓走了出来。他的眼神那么冷漠,眼底却又泛着红,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就站在那里,不说话,无神的看向远方。
他不能接受自己手变成这样的事实,已经消极很多天了,还是没有跨过心底那道坎儿…
师兄弟二人跟着婆婆离开了神庙,最终来到婆婆的家里。婆婆家境不是很好,是住在瓦房里的。就一两间很小的房子,其中一间看上去还算干净整洁,只是剩下的那一间,当真是破败啊…
进门,就是石灰搭建的灶台,灶台旁边有张很小的床,最里面是围成的养鸡的地方,栅栏旁边还有一小块空地,放满了稻草。
婆婆从床底下先后拿出两把椅子,打开后招呼昊战坐了下来。昊战十分细心的先把门关了起来,还是和平常一样,在四周设下了结界。
他跟黎川现在是云中帆要抓的人,如果被别人知道他们躲在婆婆这里,岂不是给婆婆带来了麻烦吗?
婆婆先悲痛摇头,之后又悲痛点头。她抬起眼眸,眸中是数不清的哀痛。好像一提起常青,她就如此悲伤…
“常青是个好孩子,是乡亲们害了他啊…”
婆婆点头:“常青是在云中帆出生的,他小时候总嚷嚷着要保护百姓,保护苍生。后来等他长大了,他就离开了云中帆,去到外面学习武义。大家一开始都看不好他,可谁也没想到十多年后,他回来了,还成为人们口中的大侠。他回来那天,帮了镇上百姓不少事,尤其是我们这些老了没人管的,他每一次都会那一些钱或者买一些菜来送给我们。我们大家对他赞不绝口。后来又听说常青会驱鬼,陈府就把常青请到府中为他们驱鬼。去了没几天,陈府就把常青抓起来了,说他打伤了陈二少的一条腿,还……还……还奸杀了陈大小姐…他们要把常青处刑,但百姓还念着旧情,就拦下来了,说要把常青赶出云中帆。后来常青离开没几天,云中帆境内怪事频发,不少女子被奸杀,不少年轻的男人也被锯去了一条腿,有人说是常青干的,可也有些人不相信。直到一天晚上,一户人家家中发出声响,大伙赶回去一看,就…就看见常青握着刀衣衫不整的站在被锯掉腿的男人旁边,大家冲进房间,发现原女主人已经被奸杀了……”
“大家都很气愤,不顾常青的解释就把常青抓起来送去了陈府…甚至还亲自把常青送上邢台…遭受了剔骨之刑…现场我去过啊…那孩子浑身上下被折磨的没有一块好肉啊……他的…他的舌头都…没了…他…他说不出话来…张开嘴鲜血就会流下…半个时辰的折磨…他就是不肯低头…最终…这活生生折磨着…死在邢台上面啊…”
婆婆越说情绪越发激动,她甚至开始用手捶打自己的腿,眼泪止不住的流,昊战连忙起身去制止她,却丝毫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都怪我这条腿!!!都怪我这条腿啊!!当初他明明马上就要离开云中帆了…都是为了给我治腿…他才会留下来,然后才会被请到陈府去的啊啊啊啊…都是我的错啊…他帮我把腿医好了…当他受刑的时候…我却没有勇气上去救他啊啊啊啊啊…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敢啊…你!你!你知道吗?当时大家都恨死他了,巴不得把他大卸八块,谁为他出头就打残谁的腿…我…我当了半辈子的残废了…我实在不敢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那孩子一定是在怪我!他一定在怪我没上去救他!他一定是在怪我没照顾好闺女!所以才不愿意见我…啊啊啊啊啊可是…可是我这些年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啊……啊啊啊哈啊——”
眼看着婆婆捶打的力度越来越大,昊战连忙拉住她的双手,眼角有些泛红的说:“婆婆婆婆…您刚刚不是说,常青是个好孩子吗?我想,常青一定不会恨您的,他一定…他一定是被事情耽搁了…”
婆婆点头:“陈府闹鬼的事情,从现在算,应该是五十多年了。常青回到云中帆那一年,刚好是陈府闹鬼第四十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婆婆想了想,最终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想,总不过他们自家人欠下的债没还!!恶鬼上门要债!!”
三天来,从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的黎川突然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倦意,不像是一个少年能发出来的声音。
除了这些,他的话语十分冷漠,眼神之中全是戾气。
婆婆道:“我能不知道吗?那神像的样子跟常青可是一模一样啊!这不就是常青的样子吗?而且那座庙可不是谁建起来的,是自己突然出现的!!在常青出生的前几个月就突然有神庙了!”
婆婆摇头:“这两个人脸皮薄,还年轻,又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我们大家这样觉得的。毕竟常青对闺女是真的上心,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十分微妙。迟早要成亲的,大家所幸就这样认为了。”
“闺女长的好看,又有一身武力。是跟着常青一起来到云中帆的,别看她冷冰冰的,可是她是个好姑娘。那个年纪好姑娘自然会被人盯上,常青被抓之后上了邢台,当时她也在邢台之上,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跪在常青前面,我看过几眼,闺女浑身上去全是青紫,全是伤口,明显……明显……常青死之后,那些人就把闺女送到里庙宇距离不远的山里…把人……暴尸荒野了……”
婆婆只觉得可憎,她眼神之中全是恨意,但又掺杂着浓浓的悔意。
夜幕降临,黎川站在神像之前抬头看着这位跟他师尊极其相似的神官,脑海之中回荡着陈老跟婆婆口中所说的话。
这神像,好似有什么魔力。看的久了,黎川的心虚不免开始烦乱起来…
方才,谈话谈到一半婆婆家的儿子就回来了,态度极其恶劣的敲门让婆婆去给他做饭。为了不连累婆婆,昊战连忙带着黎川离开,重新回到这神庙。
四日已到,昊战为他上山像谢卿尘取药去了。
庙口的身影被月光拉长,冷风吹过,稍带发梢。来人手指尖利,头发凌乱,衣衫不过普通人所穿之粗布。
皮肤有种不正常的白色,双眼暗含清冷,柳叶眉更衬托出她的高冷气息。
还没进庙宇的身,就被围护神庙的金光震了回来。她落在地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冲进去,一次次的被震回来。
她走过去,蹲下来,把一颗绿色的东西塞进黎川口中,之后用带着很长指甲的手抓起黎川那只受伤的手,眉眼稍带清冷的开始拆掉他的纱布…
她跑出庙宇很远很远,见方才那个少年没跟来,她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完,身后又响起道声音。
她猛然转过身去,刚想抬手攻击,看到来人的脸却楞在了原地。全身上下犹如一股电流穿过她的每一存皮肤,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眼眸在这一刻也变得清澈。眼角微微泛红,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脸。
谢卿尘看到她的眼神,自然也是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常青。要不是方才昊战上山来找他拿药时跟自己说了这些天所得到的线索,恐怕他到现在都不能确定眼前人的身份。
细眉锋利,鼻梁高挺,此刻落败的样子更显清冷之态。脸庞削薄,五官硬朗,不似女子那般柔情蜜意,却又不过男子那般威武霸气。
很少用“英气”来形容女子,可对于柳叶楠,用这个词丝毫不为过。
柳叶楠自然知道谢卿尘发现了他的不同,对视上对方那道同情的目光,她眼神变得伶俐起来,转身便想离开。
柳叶楠愣了愣,清冷的眼神之中有细小的波动,但转瞬即逝。她作势又要离开,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道光芒,重重打在她的身上。
柳叶楠眼中的戾气愈发重了起来,她刚想挣扎,突然感受到嘴上一松。原本禁锢着自己的东西瞬间消失不见,定住自己身形的那道术法也随之消失。
柳叶楠眼神动了动,随即又看向谢卿尘,她用长长的指甲在地上写下几个字,之后又施法打向谢卿尘,在谢卿尘避开她的时候,她连忙就离开了。
昊战气喘吁吁跑着过来,抬起手招呼他不要在乱走了,看上去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左右不过黎川,可能是换药出了什么问题吧…
昊战脸色红润,大口喘气站到谢卿尘身前,后者不动声色把地上的痕迹扫除,之后看向他,等他说话。
庙宇之内,黎川站在神像之前,那只被纱布包着的手此刻已经恢复如初,白色沾满药的纱布被丢在旁边。
他抬起恢复的手,目光沉沉。
那手可当真是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就好像没有受过伤一样,白嫩的紧,没有任何副作用,甚至黎川现在就可以舞剑。
“师尊!就刚才,那个女鬼出去之后,我就蹲下来香想为十八换药,然后把纱布拆开,就成这个样子了……师尊,你不是说只有神官才能肉白骨吗?这……”
话说到一半,昊战只觉全身起鸡皮疙瘩……
“常青还活着,柳叶楠也还活着。云中帆百姓生前愧对于他二人,柳叶楠冤死之后灵魂不散,变成恶鬼想要报复云中帆的人,而常青作为庇护云中帆的神官,自然要出手保护这一方百姓。他知道祸害云中帆的恶鬼是柳叶楠,他不能伤害刘叶楠,却又不能看着云中帆百姓受苦,所以他便想出了神像长铜钱这一招。凡是百姓拿到他神像身上的铜钱,都可以避免柳叶楠的报复。”
谢卿尘摇头:“你去婆婆家的时候,婆婆不是说了吗?神庙是在常青出生前几个月就出现的。可能常青生前就是一个普通人,死后真身才归到神像之中,成为神官。”
“神官是不可选择所庇护之人的。一般是通过划分封地的方式,划分需要管辖的区域。常青被划分到云中帆,而且还是下界神,所以投胎转世也不为过。”
昊战补充。
谢卿尘再道:“无论所在封地的百姓如何,神官都要尽到保护之责。庇护百姓,舍一人而拯救苍生,这就是神官的宿命。”
谢卿尘眼眸低垂:“大罪大恶之人,自有人间的制度约束。如若不然,死后也有地府的制度约束。此乃顺应天道。常青身为神官,即使云中帆百姓有多愧对于他,但他的宿命还是要保护他们,他没有选择,他只能这样做。”
“凭什么啊?人类自私自大,性情多为薄冷,为什么如此般厚颜无耻之人还能享受神官的庇护?难道神官就没有自由了吗?”
黎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怒道。
到现在为止,让黎川手恢复原样的人,只有常青。他就算念着这份恩情,也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查个清清楚楚。
况且,当他听到“舍一人而拯救苍生,这便是神官的宿命”时,他不知为何顿时怒火中烧。
黎川喘着粗气,最终还是之前他在陈府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们,过程之中回想起当时那场面,还是会全身发抖,恐惧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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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一人而救苍生,就是神的宿命”—《姜子牙》
引用,不妥联系删。
方才柳叶楠留下一句话是让他带着婆婆离开,一开始他以为是柳叶楠不想让他们插手此事,要让他们带着婆婆离开云中帆,重新去到一个新的小镇生活。
可是黎川口中的陈府极其阴毒,镇中上下又全是陈府的人。昊战他们去到婆婆家打听消息,只怕是瞒不过他们…
桌子两侧有垂帘,陈老眼神阴沉,待晚风吹来之际眼眸抬起,望向跪在邢台之上的妇人,此时恨意有多了几分。直至身形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下,他又低垂下头,再抬头之际已然是悲痛欲绝,万般无奈。
管家一路搀扶陈老,想让他坐在椅子上,刚走到椅子面前,陈老又停下脚步,眉宇温存的看了一眼跪坐的妇人。
最终万般不舍…颤颤巍巍的走过去。
他走过去,低头看着妇人,温声道“刘家阿婆,你这又是何苦呢?你难道不知道镇上的规矩吗?你说,你把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就算有心保你,也无济于事啊……”
刘家阿婆发鬓凌乱,被人绑住手脚跪在这冰冷的地板之上很久了,上了年纪的她早就承受不住,现下一阵风都能让她的身体摇晃起来。
她嘴唇苍白,声音无力,垂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都始终嘟囔着:“幺儿…幺儿…幺儿…”
男人低头笑笑:“是是…当晚我回家,肚子饿了,想让老娘煮完面来,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东西破碎的声音,之后我…想方设法却怎么也进不去那间屋子。那时我便起了疑心…后来问了老娘几句,才知道的…”
陈老微愣,跪在自己身边的刘家阿婆好像吓坏了,现在还一个劲儿的喊“幺儿”,他也是人,也身为人父,不免有些不悦,却也只是有些而已…
闻言,男人立刻慌乱起来,连连磕头:“陈老明鉴啊!!!!我对陈老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老娘做出这种违背乡亲们,危害乡亲们的事,我就算…就算有一万个私心,也不敢啊……”
“云中帆近十年来深受妖邪毒害,是老爷您带领仆人们不分日夜的守住各家各户,冬天长疮子夏天长痱子,就没一日停歇。甚至还为了镇压妖邪亲自去西南山寻得高僧。你如此爱护百姓们,可有些百姓还不领你的情意,还私底下跟妖邪勾结,想要害你!老爷!!!断断不可像当年一样心软啊!!!”
当年这二字,如同云中帆的禁忌一样。先前百姓们还在可怜刘家阿婆,想着放她一条生路。可这两个字一出,百姓们面面相觑,最终一起说道。
“是啊!!!不能放过她!!她就是一个叛徒!!她想害死我们!!不可以!!”
“老爷!!我知您看她年老,不忍心行刑!可是…可是她跟我们早就不是一条心了啊…老爷!!!”管家看着后面的百姓,立刻磕头说道。
跪在下面的男人,这时候开口了:“陈老!我知你心系云中帆,为我等做了不少事情,我以你为榜,断不会看你如此为难。”
陈老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 ,他低着头犹豫许久,过程中不断撇想一直喊“幺儿”的刘家阿婆,默默摇了摇头,随即转身走到桌椅面前。
“也罢!规矩不坏,一视同仁!行刑!”
两个穿着红布的壮汉走上台上,一个抬着长长的盘子,上面放了一个小盒子,小盒子旁边是各种刮刺的利器。走在后面的抱着巨大的十字架和绳子。
就像十年前一样,把人绑在十字架上,用小刀刮下每一存肌肤,沾满血的人肉落在小盒子里,一刀接着一刀,直到露出白骨,又另取一个地方…
四下全是凶狠的目光,连风吹过来都是带着血腥味的…
当冰冷的利器划过阿婆的□□,跪在下面的男人脸色没有半丝变动,他跪的那么直,头抬的那么高,脸上写满了正义二字。就好像,受刑之人与他全然无关系…
那么一盘子的刀具,换着换着全用在阿婆的身上,阿婆流泪,阿婆嘶吼,全身血液如数流出,带走身体唯一温度。
心中的温度当那一声声幺儿得不到回应时,也钻出毛孔,随风飘荡。
他急急忙忙赶过来,滕在空中越过拥挤的人群,白衣翩翩落在刑台之上。他眼神呆呆的看着被绑住的阿婆,全然不管已经拔刀冲上来的家仆们。
黎川与昊战紧随其后,几乎落地那一刻,就跟家仆们打了起来。
刘家阿婆外衫被褪去,只剩白色的内衫,只是此刻那白色的内衫已然被鲜血浸染,乃至上面还残留着从阿婆身上掉下来的肉碎。
手臂的袖子被卷了上去,荒凉夜色只下,唯独露出那两只森森白骨。
谢卿尘站在原地,眼角微微泛红,心脏猛然跳动,此刻胃里仿佛有小刀在里面翻搅,搅的他恶心,搅的他想吐…
苍白的脸色之中透露出不可置信…
陈老站起来,脸带笑意:“这可不能怪我们,是你们非要来掺和云中帆的事情,是你们非要去她家打听消息。是你们亲手害了她,怎么?现在仙师想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来?”
“你这心狠手辣,不知皮脸的泼皮无赖!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还要我一一说于你听不成!!常青为何而死!婆婆也为何而死!!”
陈老脸色稍便:“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啊?常青是自己犯了错,大家都容他不得,而刘家阿婆,是因为你啊。”
今天去医院的时候突然看到很触动我的一幕,回到家后想把它写下来,分享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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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诊需要排队,我站在第一排(最靠近医生的那一排),右手边有一个专门提供给病人看病的椅子。有个老奶奶坐在椅子上,等了很久很久才轮到她看病,医生按照常例询问,老奶奶如实说了出来。问到一半,医生四周看了一眼,说:“您的家属来了吗?”老奶奶听不太清楚啊了一声。我站在她旁边,重复医生的话:“您的家人来了没有?”老奶奶摇头:“没有啊…”医生摇手:“把家属喊过来,我们才敢给您看啊,打电话给家属!”听到这个消息,老奶奶愣了一下,随后默默拿出手机拨打出去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很久,才有人接通,对方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我就只听到老奶奶说“医生说你不来不给我看…排到我了…你来一趟吧…对,家属不来人家不给我看病…到我了,你一来我就可以打针了…嗯嗯,一定要来的…你一定要来啊…”我侧头看了看,意外看到老奶奶含着泪水的眼眶,那一刻我有些触动。
后来老奶奶家属来了,是一位老爷爷。医生看见家属来了,才开始继续询问,问老奶奶有没有糖尿病和高血压,老奶奶说有。医生让老奶奶去量血压,结束之后说让老奶奶去大医院看,诊所不敢看(后面到我了,我就没怎么注意)
输液之余我听见前面有阵哭声,我看见我最喜欢的一位女医生(温柔善良可爱优点多多)安慰之前那个老奶奶,离的太远我听不清老奶奶说的什么,我只看见老奶奶紧紧拉着女医生姐姐的手(大抵不过诊所不敢给她看病,让她去大医院的事),医生姐姐说了几句转身进到里面拿了小针给奶奶在手里小小注射。
个人观点(无任何不良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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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我不知道老奶奶那边的情况是什么可当我看见老奶奶打电话让家属来的时候 语气极具请求的时候 以及眼眶通红拿着老年机的手都在抖的时候 我有点想哭(对不起,我共情能力强呜呜呜)后来医生说让老奶奶去大医院看 我站在原地看着老奶奶的手足无措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有能力再有能力一点我就可以开着车带老奶奶去大医院看病了”(个人能力有限没车 也没有说服力跟信服力)
大家都要好好关心家里人无论老奶奶家庭怎么样哪怕是我误会了我也要说父母报喜不报忧子女报喜不报忧任何时候多关心一点都是很有必要的
(不妥联系删没有半丝不良影响纯属个人看法爱国爱党爱社会尊重所有人 。)
有那么一瞬间谢卿尘耳边回荡其刘家阿婆死前所念,可又有那么一瞬间,那道声音有些像他的娘亲。
谢卿尘眼眶红润,他看着再无声息的阿婆,看着阿婆身上的伤,他好像看到了娘亲,娘亲最后又是怎样的结局呢?
是不是也像这样!?
“上!!!全都给我上!!!”陈老一声令下,无数家仆手握长刀从刑台之旁的阁楼一跃而下,直奔三人而去。
“百姓们!!杀了他们!!我们就能回到从前安分的日子了!!那个穿白衣服的!!乡亲们你们好好看看,他就是常青!!他是回来报仇的!!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明明再次之前,常青已经死去十年有余,而他们也早就忘记了常青这个人的容貌,如若不是管家的提醒,他们根本记不起来。
随手抄起旁边的木棍,有些甚至跑回家拿出一大堆锄头农具,挨着近的几个人分一分,举着就砍过去了。
黎川跟昊战没想到突然之间会有那么多人扑上来,他们站在谢卿尘身侧,奋力还击着。施法打退了这边的百姓,又施法打退那边的百姓。
来来回回,未曾取他们的性命,可他们就是膏药一样,紧紧贴着不放,一个接着一个的扑上来。
谢卿尘抬起猩红的眼眸,看着四周混乱的人群,眼神一变,身体瞬间飞了出去,过程中打晕好些个百姓。
立刻开出一条路来。
他双手向两侧打开,围上去的百姓纷纷被他震开倒地抱腹叫喊。谢卿尘周旋在百姓之侧,拥挤的人群一个个将他围起来,挥动手中利器想取他性命。
因为人数过于多,所以他只能在原地困斗。
随即,身体腾空而起,猛然飞了出去,双手在胸前交叉向两侧打开的瞬间,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青光,将打算追上去的百姓再次震开。
当梦寐从胸前划到侧边时,一道光芒稳稳当当打在逃跑的刘家公子身上。
夜黑风高,前方的道路没有光亮,唯有那交皎洁的月光作为指引。谢卿尘满身戾气站在路的尽头,眼神清冷看着他。
白色身影猛然朝自己飞来,刘家公子直觉胸前一闷,随即四肢无力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他抬眸看着眼前这个接近疯狂的人,嘴里不停嘟囔。
“别……别杀我……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谢卿尘眼神通红,额头之上青筋暴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很重的戾气。他如同濒临崩溃的困兽一般疯道:
“她死前还在喊你,你是聋了吗?听不到吗?”
站在远方打斗的黎川看到了这一幕,他看见谢卿尘用梦寐划破那个男人的喉咙,鲜血溅了白衣一身。
当他抬眸看向谢卿尘眼睛时,却无意之间对上了后者的眼神。
唤醒黎川的是昊战这一声师尊,他立刻回过神来,当他再次看向谢卿尘时,后者已然在人群之中打斗起来。
看谢卿尘的样子,好像是要去找陈老。
梦寐施法打向陈老,就在那一秒,一个泛着金光的金钵凭空出现,两道术法互相碰撞,谢卿尘受力往后退了好些步。
他猛然抬头,看见陈老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穿着袈裟的陌生僧人。
僧人那双眼睛极其好看,尤其是在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里,他依旧笑眼如花,利眉尖锐,薄唇轻启:“退后。”
只淡淡一句退后,变手握锡杖打了上去。两个人打的灰尘四起,房屋崩塌,大多百姓见自己不占上风,又怕误伤了自己,便互相搀扶着站远一些。
谢卿尘跟眼前这位僧人算不上势均力敌,僧人看样子应该是刚飞什未封神的神官是下界历劫的,所以僧人的术法要在谢卿尘之上。
不过也不至于败下太多。
谢卿尘早就达到飞什,只是大劫迟迟不来罢了。所以就算他武功高于自己,也不至于让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谢卿尘猛然将梦寐催动,迫使起施法震开锡杖,随后四周灰尘四起,挂在房屋之上的红灯笼大肆摇摆,白色与金色的衣衫被吹开,两人面面相觑。
谢卿尘眼神一冷,向后退了一步脚之际手中的梦寐变成了苍奈,冷风吹起他的发鬓,将他那双充满暴戾的眼睛公之于众。
没有一丝语言,他直直杀了上去,招招毙命,招招攻其命脉。
云中帆就像烈火地狱,随处都是可见的大火跟灵力的碰撞。不时电闪雷鸣,好像快要下雨,可等了许久也被不见半滴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