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笑叹卿可知—— by橘小乐
橘小乐  发于:2023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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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练成的……

黎川握紧意全被打的连连后退,背上被那个人踢了好几脚,他有些急了奋力挥出意全,只听一声,那个人手中剑被意全劈断。

可那个人毫不在意自己武器的变化,始终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从来不会因为外界的变化停止进攻或者削弱进攻。

每每剑划过黎川要害之处时,能明显看到他收力的痕迹,只是划破黎川一层衣服罢了,没有伤及他的身体。

打着打着,黎川感受到那人的动作缓慢了下来,他就当是机会来了,握剑奋力一刺,眼看意全就要刺进他的身体,可那人突然凭空消失了。

抬头那一瞬间,黑衣仙者出现在他的身前,握着那把断剑的手有了细小的颤抖,好像在忍受什么极大的痛苦一般……

“你不能只想着以命换命,怜悯没用,心疼没用,奋力更没有,那是刀光剑影,不是读书练字,旁人所谓的积攒经验是靠牺牲所得来的。”

“你得成为佼佼者,并不是把天下人打败就算佼佼者,而是当你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的时候,别人会自然而然对你产生敬畏产生害怕,是当你亮出兵器,别人不是随之亮兵器打算迎战,而是下意识后退想办法逃跑。”

黎川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灰暗色的墙壁,他只是轻轻的动了一下,全身上下就传来刺骨的疼痛感。
他下意识嗯了一声……

“奇师叔!我师尊呢?我师尊他……”黎川挣扎着从石台上爬起来,纵然浑身疼痛,但他还是想要下去。

“师叔…我师尊跟我一起的,他去哪了?他刚才就在我身边,我们还遇到了一个…一个医者,他救了我师尊…然后……”
黎川快急的哭出来了,连话都说不明白。

奇诗茵见他这个样子,皱眉拍他的肩膀:“行了,你师尊没事。你师祖在救他呢,别着急……唉!!”

黎川摇摇晃晃的跑到洞口,眼看就要出去了,此时一道光猛然朝他打过去,黎川身体还没有好全,哪能受得了这种攻击,直接被打回洞中,倒地后立刻吐血。

远处传来月灼华带着怒气的声音,他手上拿着一根…鞭子,那是…玉清山用来惩罚犯错弟子的策骨鞭。

策骨鞭,是玉清山历代掌门才可拥有的法器,鞭长可随心变化,鞭身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当掌门使用时,灵力催动鞭子,便会有无数小型的铁刺附在鞭身之上。

那策骨鞭在怎么说也是历代掌门传下来的,她就这样贸然截住,肯定会受伤,只见奇诗茵的手心顿时被那铁刺扎出血来,一大条疤痕出现在她的手心上,十分瘆人。

奇诗茵耐着疼痛,道:“师兄,黎川也身受重伤,他并没有在危难之际抛下谢师兄独自逃跑,他也没有投靠敌人对抗谢师兄,凭他的能力,他已经尽力了!你为何要对他如此大的敌意!倘若今日是你跟寂羽,你会去责怪寂羽吗?”

“师兄!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奇诗茵被他的法术禁锢在一旁,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看着黎川所受的一切。

只是他每次都来不及站起来,脚稍微抬起来一点,月灼华的鞭子又落了下来,将他再次打趴在地上。

身上疼的渐渐没了知觉,黎川只感受到那鞭子狠狠打在自己身上,让自己的皮肉绽开,然后鲜血从里面流出,他甚至开始感受到鲜血流过他皮肤时的……冰凉……
不是温热,是冰冷……

那道声音越来越真,好像谢卿尘就在他身边一样,直到落在他身上的鞭子停下了,他才明白,那不是记忆混乱,那真的是他的师尊……

只见谢卿尘三步并做一步,在那策骨鞭打向黎川之前,他快速越过月灼华,挡到黎川身前,徒手握住策骨鞭。

鲜血很快就顺着他的手心流下来,在场知道策骨鞭的人都知道这样做会有多痛,哪怕之前被打的奇诗茵现在的脸色都变苍白了。

月灼华本来就对天道有芥蒂,怎么可能容忍他教育自己,更何况方才看到谢卿尘护黎川的情景,情绪有些崩溃了。

“我过分了?我哪里过分了?我身为玉清山的掌门,教育一个不懂规矩的弟子,我过分什么了?我错在哪里了?”

月灼华没想到谢卿尘的态度那么强硬,甚至当看到谢卿尘硬撑着身体来质问他的时候,他眉头不免皱了起来,连带语气都比之前柔和了一些。

“师弟,我不知十八是哪里惹到了你。如果他真的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那我替他跟你道歉,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在为难他了。”
谢卿尘那只受伤的手,被他背在了身后,没有人发现他那手开始颤抖不止。

“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都觉得我为难他是吧?那我今天就为难一次给你们看看!谢卿尘,过来。”
月灼华握紧手中的鞭子,强硬的对着谢卿尘说。

月灼华点头,另一只没握着鞭子的手向谢卿尘挥去,一道金光顿时将谢卿尘绑了起来,之后谢卿尘被拉回了他的身后。

不等所有人反应,月灼华一鞭子再次落在黎川身上,黎川好不容易转过身来,又被他打的翻滚过去,口吐鲜血。

眼看月灼华又要一鞭子下去的时候,天道出手抽回他手中的策骨鞭,反手一鞭子打在月灼华身上,之后把绑着谢卿尘的捆仙锁用在月灼华身上,把他逼退在角落。

月灼华身上挨了那一鞭子,鲜血立刻染红他的白衣,他看向天道,纵然他的表情在凶狠,可也遮挡不了他眼神里那一小点的哀伤。

谢卿尘一被松开,立刻奔向黎川,反射性的用自己的身份将黎川整个人护住,直到确定危险解除,他才松开。
看着黎川被打成这个样子,谢卿尘是说不出来的心疼。

天道听到这三个字,愣了一下,半晌才缓缓说道:“你才刚醒过来,灵力都没有恢复,怎么替他疗伤啊?”

谢卿尘是一醒过来就往黎川这个方向跑,根本没有调息过,可以说他现在的身体是虚空的,方才又接下策骨鞭,只怕伤更重了。

他们两个前脚刚走出洞口,天道立刻在洞口设下结界,屏蔽了一切来自外界的信息,之后转头看着黎川道。
“我先给你疗伤。”

天道抓住黎川的手腕,周身泛起的金光通过手腕传到黎川身体里,虽然不能立刻治愈他的伤,但至少能让他不那么痛苦。

他想起自己醒来之前那位黑衣仙者跟他说的话,他开始怀疑自己,责怪自己,他开始认为是自己能力不够才让谢卿尘受那么重的伤。
他甚至有点不怨月灼华了……

黎川眼角稍抬,跟天道对视。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但天道能看到黎川眼中炙热的烈火和极致的渴望。

谢卿尘出了洞口之后,便不肯走了,站在原地等着里面的情况,那双手现在还在滴血,奇诗茵好言相劝他都不肯回去,因此就两个人一起站着了。

距离仙剑大会还有六年的时间,天道的意思就是,这六年谢卿尘就要一直待在后山修炼,不得出山。

天道看见谢卿尘这副护短的样子,就好像自己不是要照顾黎川,是要伤害他一样,连带着眼神都变得冰冷起来,看他如同看敌人,免不得出声提醒谢卿尘的失态。

可洞口周围的结界,天道还没有解开,凭谢卿尘现在的能力,是断然进不去的,眼看着他就要强行破除结界,天道连忙制止他。

洞中迷雾散去,谢卿尘一眼就看见盘腿而坐正在调息的黎川,脸色比方才好了很多,只是那件沾满血迹的白衣还继续穿在身上。

谢卿尘没有继续往前走了,他站在洞口看到黎川这副狼狈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站了好一会,他转身就离开了。

一阵微风吹来,谢卿尘后退一步,郑重的抬起手向天道行了个大礼,他弯着腰,目光看向地面,礼完,半许还不起身。

他说“卿尘自知灵力低微,无法再对坐下弟子进行保护管教,还请师尊替我照顾好十八,待我灵力恢复,再将十八接回。”

谢卿尘的态度转变的太快,天道思考半晌,最终允诺下来“你只管养伤便是,这几年就让诗茵帮你护法,玉清山大小事宜交给木峰主管理吧。”

这个行为很奇怪,他明明直接可以让谢卿尘也留在后山养伤,可天道选择把所有人都调离后山,只留下十八。

看似是在提醒他好好养伤,别想着下山的事情,实际上是在警告他,非不要,不用来后山。谢卿尘背对着他点头,之后步伐加快了不少,连忙离开了这里。

那是他的亲传弟子,是他肯用命去救的弟子,他怎么可能会在黎川受伤的时候,选择背过身离开呢。

他现在的灵力过于稀薄,恐怕都挡不下沉垒的一击,如果他真的强行把黎川留在身边,如果像上次一样沉垒带兵攻上玉清山,如果像上次在客栈一样不知名的黑雾攻击了他们,那他必然是无法护住黎川的。

当时进到洞中,看见黎川浑身是血的样子,他好像立刻就明白了,这个时候,黎川跟着天道是最安全的。

好啦,十八要去打野啦,师尊也要在他的宫殿里开启新的故事,展开对上一世的一部分解释以及师尊变化的原因啦
寒梅副本到这里就结束了,有些我埋了点伏笔,你们现在还没有看出来也没有关系,到后面就出来啦。
下一个故事就是玉清山的一系列杂事处理啦,没有别的副本。

马上就到立秋了,天气渐渐凉了下来,谢卿尘穿的衣服也比之前厚重一些,他今日一袭白衫,步伐缓慢走出正殿,看着外面的第一场秋雨,眼神越发落寞。

记得当时他跟黎川分开,黎川待在目奚国,他前往乔府去询问一些所谓的真相。芸香镇距离目奚国很近,就是山上和山下的距离,不到半天谢卿尘就赶到了。

而且这些尸体都是被凌迟而死,身上并没有任何灵力残留的痕迹,也没有妖兽的抓痕。这一看就是普通人做的。

这些躺在地上的,不是修仙门派,他们只是一个个普通的凡人,而且大多数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孩子。

谢卿尘看着眼前这一幕,垂放在一侧的手开始颤抖起来,无名的火顿时从心中生起,从前往事跟今日之事重合。

他穿过无声的尸体,眼角有些红润的走在大街之上,他看着老人明明已经倒下,但怀中还护着一个孩子。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谢卿尘猛然转身看见子烨带领许多人马站在他的身后。紧接着四周冒出许多拿着弓箭的人,他们趴在房顶之上,将自己团团围住。

道:“我只是来问几个问题,谁知道他们都瞒着不说,谢仙师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平生最讨厌欺骗了。”

见他不回答,子烨再道“可是不对啊,我明明问了他们所有人认不认识谢仙师,可是他们都不说话,都装出一副不认识你的样子。你现在又说,你认识他们?”

“哦……仙师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变成这样是吧?”子烨看到他这副样子,心情大好“谁让仙师管了不该管的事呢?不给仙师一点警告……”

此话一出,利箭如同毛毛细雨一般向谢卿尘打来,谢卿尘站在原地周身渡上一层青光,将那些利箭如数打了回去。

再他跟士兵苦战的时候,子烨悄悄走到谢卿尘顾及不到的地方,他手上拿着一根针,眼神微微眯起,带着些阴险。

只见谢卿尘周身泛起青光,他猛然在空中快速旋转几圈,原本禁锢着他的那道金光出现细小的裂痕,他的额头慢慢留下细小的汗珠。
不得不说,这东西当真难解。

但谢卿尘生来就是给倔的,他侧放在一旁的手握紧,用尽全身的力气硬生生将这金光震开来,两道强大的力量互相碰撞,让站在一旁的士兵如数倒地,连同谢卿尘自己也感觉胸口有一股热流即将涌上。

方才为挣脱那金光,他本就耗费不少灵力。现在他还没有缓过来,就有一支箭擦过他的脸颊,转眼间脸上就被划破一道小口子,有鲜血流了下来。

谢卿尘只能施法在自己周身设下法术,可这个时候子烨从下方施法打向他,破了他的术法,让谢卿尘不得已从空中掉下来。

他在空中翻转几圈,最终稳稳落在士兵的剑身之上,然后抬手挡住迎面而来的利箭,身边被节节逼退。

只是金光并没有打到谢卿尘,被突然出现的远志挡了回去,远志对着谢卿尘身后的方西嘶吼,好像在警告什么人一般。

这道力度本来就不大,一般人只是容易被打伤,再不济也是当场毙命,绝对不可能把人打的尸骨无存……

他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旧伤未愈再添新伤。谢卿尘站在空中,身边慢慢往后倒去,稳稳当当倒在远志的身上,远志趴在地上,不停的叫着,好像在询问谢卿尘的伤势。

话落,远志慢慢跑了起来。他跑到不像平时那么快,反倒脚步很轻很轻,因为他的体型比较庞大,芸香镇又小,差不多跑了几分钟就到了。

感受到远志的停下,谢卿尘慢慢睁开眼睛,将暗沉的天色看在眼里,半许才慢慢起身,从远志身上下来。

空气之中带着木材烧焦的味道,白色的衣摆略过焦灰的枯木被染黑,微风轻轻吹来吹气他额前的碎发,将那双眼中无数的情绪暴露出来。

远志察觉到他情绪的异样,轻轻叫了一声连忙跑过来再次接住他倒下去的身体,之后带着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他们离开之后,一个医者悄无声息的走进乔府,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施法打在瓶子身上,随后芸香镇无数亡灵都进到这瓶子里面。

那是一个硝烟四起的世界,哀嚎遍野,云沉血水,随处可见的是接连不断的炮火和堆积如山的尸体。

“知许!听着!里面的试管一旦炸裂,就会产生大量有毒气体,以极其快的速度蔓延整座城市。你要把它安全的送到左营长手上,这关乎着我们国家的未来,不能有任何差池,知道吗?”

谢知许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他深深看了一眼挡在他前面,随时准备掩护他逃跑的战友,十分郑重的点头答应。
“保证完成任务!”

男人用力推了谢知许一把,都来不及回头,一发子弹就射中他的额头,他那坚定不惧的面色在这一刻定格,成了他生命中最荣耀的一幕。
这样算来,值了。

谢知许紧紧抱着箱子,在各种爆炸声之中逃窜,此刻他的脸上已然泪流满面,他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身后在发生着什么样的屠杀,但他不能回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而他的责任,就是把这箱东西送出去!

不一会儿,天空中飞来不少轰炸机,他们似乎发现了谢知许,此刻将所有火力对准了他,有几次炮火溅起的灰尘差点将谢知许淹没。

一路上谢只许都紧紧护着箱子,头也不回的跑,他暴露在外面的手臂被炸的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眼睛肿成一片,只能用力睁开,通过一条小缝才可以看清前面的路。

渐渐的,耳边的炮火声没了,就在谢知许以为自己逃出去的时候,小腿处传来一阵痛感,他腿部中弹,重重摔倒在地上
即便如此,他还是紧紧抱着那盒箱子,挣扎着站起来想跑。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谢知许就算不抬头也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他知道自己没路可逃,开始用手去锤打那个人的鞋子。

紧接着传来无数道笑声,他们嘴里在说着什么谢知许听不懂的话,突然一阵光亮闪过,一把十分长的利刀刺进谢知许的手背里。

无数的疼痛感蔓延而来使大脑被麻木,渐渐的他感受不到疼痛了,被人踢的滚在一边,眼睁睁看着那群人带上防毒面具,开始用沾满他血的刀去戳破那个箱子。

看见穿着侵略的士兵跑进城中强抢妇女,杀人掠财,看见毒气笼罩整个国家,人民被残害的渐渐没了生命。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谢知许猛然回头,看见利剑深深刺进自己母亲的身中,母亲倒下那一瞬间,他发了疯的跑过去。

谢卿尘一下就坐直起来,额头出现了细小的汗珠,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自己坐在远志身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梦,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这三年里他每晚睡觉都能梦见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场景,梦见那些为保护自己而牺牲的战友和沦陷的国都。

紧接着,在谢卿尘的正前方出现一个小型屏幕,屏幕之上的画面是他刚入目奚国的时候,那个万岁握住他的手,偷偷对他施法的情景。

早在他来到这个世界,进入这个身体的第一天,他就已经了解了谢卿尘的所有人际关系,绝对跟目奚国是没有关系的。

【凝骨兰分为操控者和被操控者,贵方为被操控者,无法确定自己何时发病,操控者可随意让被操控者发病。】

谢卿尘也无心顾忌什么毒,立刻下来跑向丞相府。可等他到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来丞相府被人刻意隐藏,而且这周围还有打斗的痕迹。

【关于谢卿尘穿书,黎川重生这件事,我只能说没有到最后一章,一切都不能下定论。这一章虽说是写玉清山的杂事,但其实是写天道的事情,会出现很多新朋友,有点好看的。】

迎面吹来的风越来越凉,谢卿尘不经打冷个冷颤,眼见外面的秋雨越下越大,他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坐在美人塌之上,眉间是未消化的哀愁。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为了尽快熟悉这具身体以及法术的使用,每每夜半三更去往后山修炼。可能那天晚上他有点性子,就想着下山躲一晚懒,然后就再下山的路上,碰见了刻苦练剑,钻研术法的黎川。

直到有一天,山下的弟子来报说黎川的父母去世了,谢卿尘回忆起他母亲死去的场景,顿时心疼起来。

黎川每天都会站在云霄殿下等着谢卿尘来,而每次谢卿尘历练回来也顺路去指导黎川一二。甚至有一次还把从三头兽守的洞口中取得的神剑,交给了黎川,让他好生修炼。

谢卿尘头突然疼起来,恍惚间他好像看到自己坐在一个富丽堂皇的位置上,也是如现在一般,门外有人试探的敲门,唤自己师兄。
不知为何,连同他的情绪也受到波动,渐渐暗沉下来。

此刻月灼华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他站在门口看着谢卿尘,不敢进去也不敢说话,风从他后面吹来时,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只怕是天道的那一鞭吧。

谢卿尘倒不觉得他这个师弟坏,只是觉得他这个师弟对自己的保护太过于极端了,总之出发点是好的。
他的气再看到黎川没事的时候也早就消了。

这句话不知为何让谢卿尘的头再次疼了起来,他好像真的在哪里经历过眼前这番场景,而且他能感受到,在经历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的那种愤懑跟失望交杂的情绪。

这熟悉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谢卿尘的脸色就恢复正常,他稍稍抬手,示意月灼华说“我无事。”

“卿尘,惩罚黎川是我的错,你说的对,他是你的弟子,应该由你亲自来惩罚。可是卿尘,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什么人,接近你有何目的,你都得小心一些,这总是好的。”
月灼华只当谢卿尘此般现象是因为气还没有消,再次见到他时急火攻心,脸色才如此不好。

其实月灼华并不觉得自己惩罚黎川有错,他只是那日看见谢卿尘那么维护黎川,为了维护他竟然硬生生接下那一鞭子。
他对谢卿尘心疼,所以才道歉。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此番我受伤事出有因,我们做师尊的不就是应该竭尽全力去保护自己的徒弟吗?如若当日中毒的是寂羽,难道你会袖手旁观吗?”
谢卿尘轻轻叹气,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抱歉,是我鲁莽了。”月灼华眼眸渐渐垂下,连带着语气都变得那么温和,让谢卿尘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他了。

“我知你性格高傲,也无需你给十八道歉,只要你以后对他少一些敌意,多一些宽容,那便是最好的了。”
谢卿尘对月灼华很了解。

月灼华本身就是一个性格冷淡,又极其高傲的人,如若非要他去跟黎川道歉,那他可能会碍于谢卿尘而去道歉,但心底对黎川的敌意之后会愈发加深。

黎川那边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他自己也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脾气,定然是对月灼华从心底有了意见。
只怕二人日后见了,又得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为何会如此僵硬,但都是玉清山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谢卿尘打算自己去两方缓解一下,不确保能消除根源,至少让他们能念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大动干戈。

“我前些天算了算日子,你飞什的时间差不多马上到了,至少也是在仙剑大会之前。你现在受伤身体尚未好全不说,灵力也没有恢复,我只怕等到天雷劫的时候,你会有危险。”

每一位修仙之人修炼灵力到一定程度之后,需要一个灵力高强之人帮自己打通神脉,天雷助其褪凡骨造仙身,长神脉。

整个过程长达三个时辰之久。飞什者不但要承受极痛的天雷,还要防止有心怀不轨之人破坏,这天雷劫一旦遭到破坏,就意味着没有飞什,要在等上十年。

可是没有飞什的人,是不会长生不老的,他们的容颜也会在漫长的等待之中消失,身体也会没有从前那般矫健,况且,擅自打断天雷劫,对飞什者的身体也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所以每当人们飞什时,都会提前选好一个安静又偏僻的地方,找到几个自己最为信赖之人守在外侧,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那凝骨兰现还存在于他的体内,不知操作者会何时操作。这也就意味着他现在不能跟别人久待,如此这般的事情传扬出去,只怕百家又要有的闹了。

谢卿尘承认,他确实需要有一个人帮自己护法,让自己的灵力和身体恢复,无疑,月灼华就是最好的人选。

月灼华不想让谢卿尘奔波,那群人指不定要说出多过分的话呢!到时候要是打起来了,谢卿尘不在身边,他更好出手。

刚走进玉清山的正殿,就看见站在大殿中央的天罗凌掌门蒋御景和目奚国的蒋思翎跟奕谦,他们低着头好像是在讨论着什么。
听到动静,十分默契的转过身来。

说话者是奕谦,他比之前看上去老了一些,但脸上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随和,看样子,蒋思翎也没有亏待他。

蒋思翎虽说只与谢卿尘有一面之缘,但在得知谢卿尘与那位小弟子在目奚国受了很重的伤,并且看到小弟子如此保护目奚国百姓的画面,他对这二人已经有了很深的敬重。

“三位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月灼华看不得这种场面,三句话不出他就问了目的,毕竟事情没出来之前,不要搞这些客套的东西。

“啊…相必这位就是月掌门了吧?我曾挺我们家丞相提起过你,白衣傍身,英姿飒爽,一身正气,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奕谦没有见过月灼华,但蒋御书——蒋丞相见过,并且对这位宗师赞口不绝。

“哦…哈哈哈,黎仙师当真刻苦啊。”奕谦尴尬的笑了几声,随后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这两个人,发现没有人肯先开口之后,他无奈重重叹息。

“两位仙师在目奚国所遭受的一切,我们已经全部知晓,今日来,就是给各位一个说法。”奕谦腰慢慢弯了下去,语气变得没之前那么放肆了。

话落,蒋御景站在谢卿尘亲身,双手抬起对他行礼“政南的真实身份,乃是我那飞什未果失踪多年的弟弟鹿楷,不瞒诸位,如若不是此次事情暴露,我只怕还被蒙在鼓里。是我管教无方,让他伤了你们,抱歉。”

关于政南的全部故事,谢卿尘并不了解,因为目奚国的恩起怨起,都是黎川一个人处理经历的,他没有参与。
他这个师尊,当的有些不称职了…

“这整件事情说来,我们目奚国也有一定的责任。如若不是玄策突然反悔,如若不是士兵的突然叛变,如若不是百姓的忘恩负义,政南将军也不会被逼到如今这一步。我……我现在一想到昔日坐在高台之上的万岁就是我曾经誓死追随的政南将军,我就心慌的睡不着觉,总感觉自己亏欠了太多。当年我没有跟着他回城,却没想到那一晚的月色是我们坐在一起谈心论世的最后一晚,将军的死讯传来时,我每日每夜都去到剑湖湖畔,烈酒对明月,追思忆故人。”

“十年了,我与丞相在府中为将军设了牌位,年年日日祭奠,却怎么也想不到将军还活着,也没有想到玄策还活着。那日月掌门带我们去往水牢,告诉我们说玄策被关在这个地方十年,每日都遭受着水刑,还有…还有那个灵台,政南将军把公主的灵位设在水牢之中,立在玄策眼前,让玄策日日夜夜低头忏悔,把自己的灵位立在宫殿门口,让百官为之低头,他在用这种方式惩罚世人,惩罚曾经背叛他的我们,我真是…真是无颜面对将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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