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隔壁竹马一起长大—— by我乘风月
我乘风月  发于:2023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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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敛一条条跟唐丰年分析着,他觉得他分析的很到位了,旁边的唐丰年都沉默了,估计是认同了他的分析了。

唐丰年心梗了几分,他一直觉得《魔法学院》里的蒂克利和道尔森是二次元版的他和徐敛,可是今天徐敛竟然这么评价道尔森,而他一直很喜欢道尔森也是因为他们都共同带领着他们的好朋友适应着新环境,但徐敛却认为道尔森那是骨子里的强者情节作祟,他只是享受着被人膜拜的快感,所以,“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

他侧着头望着徐敛,他觉得他问出这个问题,问的应该很平静,只是他不知道在徐敛眼里他好像下一秒就像要哭出来一样。

徐敛被问的措不及防,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唐丰年把自己代入了道尔森,还共情的这么厉害,他有些哭笑不得,但唐丰年问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了。

他抬手狠狠的揉了揉唐丰年的头发,“你怎么把漫画代入了现实了啊,你跟道尔森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作者创造道尔森是为了丰富蒂克利这个主角的生平的,而上帝创造你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的。所以现在可以把眼泪收回去了吗,小唐同学?”

只是他想到今天唐丰年问他的这个问题,这是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问题,他竟然从一开始就把唐丰年跟他们学校那群“道尔森”们区分的很开。

这是为什么呢?大概是徐敛每每看见他们脸上挂着的笑意只会觉得虚伪;而看见唐丰年脸上的笑却觉得很傻很天真。

他忽然就有些心疼了,唐丰年把他之前说的很残忍的话放在了自己身上,该有多难过啊才会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明明根本不可能代入的事情,唐丰年代入了,徐敛开始反思了他平时是不是待唐丰年太坏了,让他竟然觉得这么残忍的话是隐射他的。

其实他骨子里也是一个塞满了傲慢的人,所以他总是很吝啬的表达出对唐丰年的赞扬,甚至连喜欢他都不敢让它们溢出。

但是你看,这是多干净纯粹的灵魂啊。别人的抱歉都会让他们惊慌失措,想让别人别把困扰放在心上。

徐敛的一声对不起惊扰出了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灵魂,他捂着眼,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劣的人。他对真诚冷漠,对纯粹恶劣,他吝啬赞美,羞于示爱,他罪行种种,在唐丰年眼中却是干净的无罪。

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厚重,天气越来越寒冷。徐敛只当冬天到了,直到有一天唐丰年写寒假作业的时候忽然凑到他旁边,眉飞色舞的问道,“老徐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

记忆力对小年最深刻的印象是爸爸妈妈带着他去外公家,冰天雪地里他们被拒之门外,那时候他还期待并忐忑的抱着自己做的坦克模型站在门口,看着它在怀里一点点落上了雪。

他听妈妈说外公年轻的时候开过坦克,是战场里的大英雄。他希望大英雄能够喜欢他的礼物,未曾想连面都未曾见上。

有些年他们忙不过来的时候过年是不回家吃饭的,但是会让保姆多准备几个徐敛爱吃的饭菜。而他就会一个人对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发呆,看着它们一点点变冷,只觉得索然无味。

屋外时常有不绝的烟花声,他会转头看着那顶空绚烂绽放的烟花凝神很久,他会想人为什么会发明烟花这种虚妄一无是处的东西呢?人为什么要庆祝节日呢?人为什么会认为这些东西会带来快乐呢?

后来徐敛明白了无论是烟花还是节日,因为人赋予了它们美好的寓意,烟花除岁,驱邪避祸;节日团聚,亲人相会。

但这些对于徐敛来说都没有意义,没有人会在烟花绽放的时候把他架在肩膀上高兴的对他说,“小宝,放烟花喽,新年到了喽!”也没有在节日里与他相聚,言传身教的告诉他,过节讲究的就是一个团团圆圆啊。

徐敛已经习惯了,如果他们能够回来陪他过年他才会觉得惊奇。但是唐丰年却很难受,替徐敛难受,毕竟过年了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唐丰年是懂这种留守的痛苦的。

唐丰年做了个鬼脸说完就跑了,果不其然在他夺门而出的那瞬间他听见了杨女士震耳欲聋的骂声,“小兔崽子!”

其实唐舜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帮老婆分担负担,但是他烧的菜实在不合一家人的口味,杨女士也不想让他糟蹋菜了,除了她生气的时候。

曾经唐丰年少不更事的时候跟同学打架,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就是对方欠的,结果被停课了,杨女士说一句他顶一句,最后她直接让唐舜回家带他,自己回娘家消气去了。

那时候唐丰年跟着唐舜以为可以让他爸带他吃肯德基,结果唐舜把口袋掏空给他看,“我没钱,我们家财政大权在你妈那,你把你妈气走了,啃菜叶去吧。”

这不是假的,他们家就只还剩一些青菜,唐舜又有意让唐丰年长点教训就顿顿给他做青菜,唐丰年脸都吃绿了,直到有一天他做他哥旁边写作业的时候闻到了一阵熟悉的油炸香味,他怒了,不是说没有钱吗!怎么只带我哥去吃肯德基!

“唐丰年,你心里明明有很强大的自控力,你却不愿意将它用在同学上,你是在上学,不是在角斗场讲究胜者为王。”

其实唐舜也很纳闷,他觉得唐丰年可能会因为一点小摩擦跟别人互殴打架这种热血方刚的小少年很正常的,但是动手打人是唐舜想不到的。

才开始他跟杨女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震惊,杨女士一度以为是他们最近太忙了缺乏了对唐丰年的关注,但是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们关注点都在唐丰年到底有没有打人,打了就应该道歉,而忽略了唐丰年为什么打人。

因为他们都是公职人员,出了打人这样的事情,为了降低影响,第一反应就是让孩子道歉,所以唐丰年抵制的情绪才这么严重。

唐丰年本来是不想说的感觉就跟他们一样——找家长告状,但是终于有人问到了这个问题了,他还是忍不住要好好骂骂这群傻逼们。

“我们班有个女生,戴着眼睛,还有点驼背,他们就在人背后喊她老太太,四眼婆,不是为了矫正驼背嘛,她背了一个背背佳,他们就非要在后面嘲笑一句‘丑小鸭也想变成白天鹅啊’恶心死了,一群男的天天对别的女生评头论足。我本来不想理他们的,怕把事情弄大了,这次他们不知道从弄到了她写给我的情书,还过来跟我说‘哟那个钢牙妹喜欢你诶’,有病吧,我就把他们揍了一顿。”

他以为唐舜又会拿那套不能打人理论来说教他了,但是他等了一会只感受到了空气中的静默,他疑惑的望向唐舜,唐舜却目光柔和的望着他,注意到唐丰年的视线后,他摸了摸唐丰年的头,“杨女士把你教的很好。”

唐丰年忽然被夸,有点不好意思,说了句“走了”便准备躲回房间里,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他哥倚在门框上不知道听了多久。

两兄弟把门一关,唐岁安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裹,裹的很紧,塑料袋上面还冒着热气蒸发出来的水珠,是肯德基的炸鸡腿。

后来唐舜带着唐丰年去找了他们老师,把整个故事的缘由说清楚了,老师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把那个被唐丰年打的男生拉来一问,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望着那个男生被老师狠狠骂了一顿,唐丰年又眦起了大牙。

这件事情最后的结局是那个男生要向被他嘲弄的女生道歉,而唐丰年要因为他打人的行为向那个男生道歉。

在那个自我意识蓬勃发展的年纪,他们都喜欢用自己的方式捍卫正义,傻逼讲不通该怎么办,那就打啊,凭什么要让这种垃圾好过。他们自以为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只是大人们不理解。

他们以为大人给不了他们正义,因为大人只会偏袒会哭会闹的小孩。但是唐丰年很幸运,他有能够理解他的爸爸,有开明的老师,给了他想要的正义。

唐丰年眨了眨眼,蹲在茶几旁边,帮他妈剥着葵花籽,“杨爱华女士,性别女,爱好葵花籽,咸瓜子,春节期间经常会因为嗑瓜子口腔溃疡,最爱糖醋排骨,每年年夜饭必点;忌口我爸烧的所有菜。”

她拍了拍身上瓜子的碎衣,白了一旁看热闹的唐舜一眼,“行了,我就算不给你们做饭我还要给小敛做饭呢,你们还得是沾了小敛的光。”

徐敛站在一旁脸上洒落着细碎的笑,唐丰年架在他肩膀上,得意洋洋道,“没错,还得是我们家小敛啊。”

除夕那天唐舜让唐丰年和徐敛他们都搬回来住,因为除夕夜有封门的传统,一家人要整整齐齐的开门大吉。

晚上唐丰年打着要守岁的幌子拉着唐丰年一起看春晚,看着春晚里面好笑的小品,唐丰年嘎嘎的直乐。

徐敛一直对唐丰年这个低的有点离谱的笑点不太理解,别人故意说错话他都能笑的老半天。不过也没有关系,不妨碍他脸上的笑意传染给自己,看着他笑得很开心,他莫名也会觉得这样就很好,很开心。

十二点的时候电视里响起了钟声,欢乐的盛宴终于落下了帷幕,熟悉的难忘今宵再次隆重登场。钟声响起的同时,他们的窗外炸开了烟花,一声一声,一朵一朵,在漆黑的夜色中五彩斑斓的绽开。

新年就算是早饭也很丰盛,有唐丰年最爱吃的香芋小丸子,有唐岁安爱吃的南瓜饼,还有唐丰年为徐敛钦点的兔兔包。

杨女士把一盘兔兔包摆在徐敛面前的时候,徐敛还不知道,直到杨女士摸着他的头和蔼慈祥的对他说,“原来小敛也喜欢吃兔兔包啊,果然没有人能够拒绝兔兔包。”

徐敛当时愣住了,那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他第一次接过兔兔包那滚烫的热度转移到了他的脸上,他望着唐丰年,唐丰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

唐女士慈爱的目光又转向了小唐,唐丰年刚准备反驳,猛男才不会吃兔兔包呢!接着他就跟徐敛的微笑对上了......

他想不能他一个被坑啊,他满眼坏水的转头望向他哥,发现他哥已经叼了一个兔兔包,手上还在发着什么信息,他伸头看了一眼,他哥发了一个兔兔包的图片,似乎察觉到了唐丰年的偷看,他哥警惕的捂住了手机。

唐丰年也叼了一个兔兔包,悠悠哉哉的怼道,“我家住不住太平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有问题。”

他坐在水井旁边,看着弯腰低头的徐敛,说不震撼是假的,所有人包括他都遗忘了他脚上还有个脚印,只有徐敛要把它擦干净。

唐丰年刚嘚瑟完,低头看到徐敛被井水冻的发红的手,他伸手抓住,“老徐,你手好冰诶,我给你捂捂!”

他边走边跟徐敛聊道,“以前啊,你爸就很忙,每年就托我来替他们上香,每年我都向两位老人家赔不是,今年好了,你回来了,总算可以消消老人的思念了。”

徐敛轻轻点了点头,望着小路蔓延的尽头,有坟包有新冢,枯黄的小路上,天色昏沉,稀稀疏疏的人携老带小,带着他们的思念与传承走向那些远去的人。

唐丰年很小的时候好奇的问过他爷爷,那么多坟包都长得一样,爷爷是怎么知道自己家是哪一个的?又没有墓碑。

爷爷走在前面只留给他一个佝偻的背影,苍老的声音在小路上蔓延,“会记得的,这条路会记得的。”

徐敛看向四周,枯草被火燎生黑,路旁有村里人烧着留下的黄纸灰烬,被风一卷,灰烬飘摇上了暗沉的天。

徐敛听过这个习俗,因为战乱,有的人连坟都没有归处,尸骨下落不明,后人就会在自家田地旁给他们烧点纸钱。

唐舜也蹲在路边烧了三份黄纸,他朝着唐丰年他们招招手,“以后要记得路过这里的时候给你们太太太爷爷们烧点纸。”

他俩走过去接过唐舜的纸钱帮着也烧了两份,火光缭绕间,唐丰年盯着燃烧的灰烬开口道,“早就记得了,每年都记得。”

徐敛家的墓离唐丰年家的很近,唐舜让唐岁安带着唐丰年把自家坟上上,就领着徐敛去他们家坟了,他把交错好的黄纸点上,让徐敛拿着两卷去引。

徐敛垂着头,周围杂草丛生,枯枝覆新雪,像是荒山一座,这里没有庙宇的蒲团,也没有神佛的香火,这里跪拜的不是信徒,是传承,是薪火。

两位他从未在父母口中提到的存在,但是他跪下的那一刻,他有一种好像被这一方天地容纳的感觉,这里长出了他的根,这里有他的家,有一个他可以倾诉委屈,祈愿求福的地方。

他会想唐丰年此刻许的愿是什么?若是学业有成学习进步这类的,他还能帮他实现愿望;若是身体健康,平平安安的,也是他所希望的。

爱就是,我抬头看见了他,平地升起万丈波澜,他即使什么也没做,光是在我眼里,我也能炙热的感受到心脏的存在。

那是徐敛第一次见到唐丰年的奶奶,是为看上去就很和蔼的老太太,老太太不太能开口,但是唐丰年能懂她发出的仅仅几个单音节的意思。

徐敛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唐丰年看到了,朝他挤了挤眼,“快拿着快拿着,一年只有这么一次这么有钱的时候,来者不拒啊!”

初二是各家相互拜年的日子,唐家叔伯姑姥很多,初二都会来唐舜这边拜年,毕竟这边祖宅在这里。

杨女士望着徐敛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的有些心酸,她靠在唐舜怀里,酸了鼻子,“真是造孽啊,把小敛一个人丢在这里,过年了也不回来。这让小孩怎么办呢?”

唐丰年飞快的夹了两碗菜就往院外跑,杨女士喊了两声,望着面面相觑的亲戚,轻轻的叹了口气,笑道,“小孩贪玩,不管他了。”

众所周知,徐敛家靠近唐丰年家的是后门一般都是锁上的,而大门永远都是敞开的,因为徐某人喜欢躺在摇椅上晒着正门外的太阳。

因为有天杨女士起晚了,唐舜正在厨房一筹莫展的时候,徐敛进来了,那天他们一家吃上了一份不逊色杨女士手艺的饭菜。

偶尔唐岁安也会喊徐敛去他房间跟他讲竞赛题,毕竟他俩都是竞赛班的人,很多思路都能不谋而合。

有一次,唐岁安听到徐敛的回答,惊喜的瞪大了双眼,笑道,“你这个思路跟我那同桌一模一样,你俩有缘真的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唐丰年正趴在唐岁安的床上玩着他手机上的游戏,闻言耳朵都竖起来了,他啧啧道,“哥你还说我呢,你不也天天同桌同桌的挂在嘴上。”

唐岁安刚准备反驳,听到徐敛的反应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唐丰年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这不活灵活现的吗。”

初二下的时候,唐丰年作为体特去市里比赛拿了两个一等奖回来,即将也要去省里参加比赛了,这次走的人换成了唐丰年,把不舍放在脸上的也是唐丰年,他天天靠在徐敛身上念叨着,“我不想跟敛敛分开~”

没成想,徐敛就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悠哉悠哉的以这种姿势写起了作业!眼神里甚至还带着……宠溺!

不过好在唐丰年只去省城比赛一个星期,周一走的,等到下周一,徐敛推着车从校门外走过的时候就能看见从省城回来的车了。

他想告诉他,今天太阳很大,省城那边是不是也这般热。今天陆遥又坐到你位子上来缅怀你,他假哭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徐敛表达感情的方式向来都是内敛的,譬如此时,他明明思之如狂,却偏偏转移了话题开口道,“比赛怎么样啊?”

春风吹起他们的发梢,唐丰年眯着眼朝着那金灿翠绿的一片,惬意的支着后脑勺,“是啊,春天到了。”

春天有一个好处 ,就是它天黑的比较晚,通常他们放学的时候天边还挂着夕阳,唐丰年就会趁着时间尚早,作业不急的想法,在油菜花田里追着蝴蝶玩。

徐敛看着他,毫不意外又看见了一双恳求的眼睛,他无奈的叹口气,“唐丰年不熬夜在你那里是不可能事件是吧。”

唐丰年原地转着圈,忽然看见地上冒出了一颗蒲公英,他蹲在地上朝着徐敛的方向用力一吹,蒲公英的种子像是撑着毛绒小伞路过徐敛的脸,朝着湛蓝的天飞去。

那种毛茸茸的感觉从脸上划过,有点痒,徐敛抬手蹭了蹭,从唐丰年的视角看过去,像一只舔爪的猫。

女生这才红着脸抬起了头,一张复古花色的纸递到徐敛面前,“能把这张同学录,交给唐丰年同学吗?”

女生看见徐敛把纸接过去了,转头偷偷往窗户那边看了一眼,唐丰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看着他们,措不及防跟女生的视线对视上了,唐丰年也不尴尬,笑着朝人挥了挥手。

嘴上笑嘻嘻,背地里后槽牙都咬碎的唐丰年,在跟周婕告别完之后,就带着满脸的怨气,把同学录往徐敛桌上一拍。

陆遥有些迷惑,他转头望着徐敛,徐敛侧眼望了眼唐丰年,轻笑了声,原话奉还,“给他朋友写同学录。”

唐丰年停住了笔,然后在桌肚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大堆同学录拍在桌上,“你自己找,我不记得哪份了。”

陆遥张大了嘴,僵硬的转头看着徐敛,徐敛转了转笔也缓缓从桌肚里掏出了一堆整齐的空白的同学录,“我也不记得哪份了。”

唐丰年看着那一堆空白的同学录,思索了会,眼神有些危险,他逼近徐敛,拿笔挑起了他的下巴,顶着某人“卿想死?”的眼神威慑,他冷酷的开口道,“说,你有没有写我给你的同学录?”

唐丰年灿灿的收回手,他辩驳道,“那还不是因为中考那么忙,我都没有时间看漫画了,你怎么夹在我漫画书里,你应该夹在我最爱的物理书里!”

徐敛揉了揉脖子,骨节传来几声响动,他按了按手指关节,转头看着唐丰年,微笑的说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他搬着凳子想要暂避锋芒,但是徐敛掐着他的后脖颈把他拉近,“跑什么,今天这套物理卷子不考到六十,我回去就把你那些漫画书收起来。”

门外的风卷着徐敛外套的一角打在唐丰年的身上,他有些发愣的转头看着徐敛消失在漫漫白光里的背影,再一转头是黑板上硕大的倒计时:103天。

唐丰年不想成为被徐敛过滤走的人。所以他就要加倍努力,努力去够那座山,努力去跨越那条横沟。

徐敛回来的时候看见唐丰年正在写着卷子,他把手上的红枣酸奶插好管子推到唐丰年面前,然后靠着椅背看起了书。

春日最好的光从窗外射进来,淡白的帘角被微风卷动,帘角与日光齐扑在徐敛身上,像是日光里的精灵,在日光中舞动着透明般的翅膀。

唐丰年在轰鸣的掌声中,仰头望着那个在耀眼的日光中缓缓退场的人,他想,这样的人曾是无数人的青春,也是他的青春。

徐敛很平静的接过电话,一般学校抢人会隐藏他们的成绩,然后凸显学校的优秀,再开出适当的条件。

徐敛点了点头,从聊天记录中翻到跟四中招生办的聊天记录打了过去,把自己和唐丰年的信息报了过去。

后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徐敛能有这么一顿操作了,这可是全市第一啊!全市重点高中都在抢的香饽饽!

季穆咬的很轻,唐岁安很轻松的就抽了出来,他瞪了一眼季穆,跑到沙滩上拿脚写着,“jm老变态!”

这里不仅汇聚了五湖四海的奇葩,还有个顶个严厉的老师,教学管理也堪称变态,别的高中一周学五天半,他学六天半。

由于早上六点半就要开始早读了,他们家住的太远了压根来不及,就跟唐岁安高中一样选择了住校,为了方便他俩联系家里,唐舜还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个手机。

徐敛一开始是不想接受的,毕竟很贵重,但是唐舜拍着他的肩对他说,“这是你干爸给你这个全市第一的奖励。”

那一刻徐敛有些手足无措,他张了张嘴,他知道他应该说谢谢,但满腔的感情滞塞在胸口,他们给的爱太多了,多到像一座山轰然砸落。

第一天军训完,唐丰年就宛若一只死狗般瘫在床上,得亏他睡的是下铺,不然他可能就往地上一躺了。

徐敛盯着他看了一会,感受到床上躺着的那位渐渐流失的生气,他叹了口气,拿着衣服先去公共浴室洗澡了。

徐敛皱起了眉头,在叫醒唐丰年,和让他继续睡中挣扎了会,最后还是拿了个小电风扇放在他床边给他吹,那人都睡了一头汗了。

徐敛和唐丰年不在一个班,军训也不在一个连队,但是他们还挺幸运,连队挨着连队,唐丰年一到休息的时间就往徐敛的连队跑。

因为唐丰年在训练队待过,动作就是在一众软绵绵的招式里脱颖而出,成功被教官一眼相中,天天被拎到前面做示范。

七楼:等等,就我的关注点在“中考状元”上面吗?拜托长得这么帅就罢了,成绩也好成这样,这是要逆天啊!

休息的时候他俩就找块树荫躲着,背靠在一起,摘下帽子拿在手里扇着风,有时候他俩还会偷溜进食堂去便利店买点吃的补充□□力。

但由于教官经常会溜到食堂逮人,他们懒得东躲西藏,最后还是选择坐在树荫下,感受着热风卷过鬓角吹落发梢的汗珠。

西瓜就是军训的时候站在唐丰年旁边的同学,跟唐丰年差不多高的身高,发型剪成了西瓜头,看起来像是个闷西瓜,但只要一靠近他,就会发现这人是个话唠。

不然也不会认识第一天,他跟唐丰年就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两人的话唠属性极其相似,徐敛跟他俩一起吃饭的时候感觉自己耳边住了一群蝉,关键两人还特别喜欢一惊一乍,例如,“你知不知道!”“我去,我才发现!”“我靠,原来是这样!”诸如此类的这种句式。

唐丰年接过徐敛的手机,悄咪咪的把这个唯一的聊天框又设置成了顶置,还悄咪咪的给自己设置了一个特别关注。

徐敛全程就只是盯着他,唐丰年满足了自己的小心思后把手机大方的递给徐敛,颇不讲理的说道,“这些我早就给你设置了,你竟然都不给我设置,感情淡了。”

徐敛垂着眸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上面平躺着他的手机,他好笑的接过手机,朝着唐丰年却又伸出了手,“把你手机给我。”

唐丰年暗道一声糟糕他总不能说这人又冷又木,他都喜欢他两年了这人还是一点都不开窍,很块木头一样。

唐丰年和徐敛到了高中,好像还是跟初中一样,他们依旧还是人群中的焦点,依旧是会被人热议的对象。

无论是唐丰年在球场上舞动的身影,还是徐敛在教室里端坐着写字,都是许许多多人青春的回忆,论坛上讨论不绝的话题。

其实唐丰年不大好意思看跟自己有关的论坛,但是他很热衷于刷徐敛的论坛,尤其是每晚在宿舍的时候,他就会一边念着论坛里那些吹爆徐敛颜值的话一边啧啧啧,徐敛总会无奈的揉着眉心,然后扣住他的头,言语警告他。

但是他最近很苦恼,不知道谁走漏了他跟徐敛关系很好的风声,他们班的小女生都找他给徐敛送礼物,拜托你们可都是我情敌啊。

因为徐敛就在唐丰年隔壁班,唐丰年有空就溜达到隔壁,敲着徐敛的窗户,徐学霸还是一如既往钟情于倒数第二排靠着走廊的位置。

徐敛插着兜走在他旁边,听着唐丰年数落,“要我说你们班人是不是都长板凳上了,下课就是要动一动。”

徐敛想提醒他,他们班主任不给带零食进班。上次唐丰年带了零食进班还在课堂上偷偷的吃,给他们班主任逮了个正着,抓着他在走廊上骂了一节课。

唐丰年本来是背对着他的,老班骂完了,他忽然回了下头,跟徐敛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徐敛蓦然就看看一朵花绽放在眼前,那人用他的方式告诉他,他没事。

唐丰年叼着根烤肠,手里还拎着一袋子的薯片零食,听见徐敛冷笑道,“你不怕又在教室外面站一节课?”

烤肠塞着他的嘴鼓鼓囊囊的,他毫不在意的回道,“怕什么,挨骂不是家常便饭吗?人生在世,就应当及时行乐。”

可能真的是唐丰年命犯太岁,他们才刚上台阶就跟他班主任面对面来了个会晤,班主任看到他手上显眼的不能再显眼的红色塑料袋,脸一下就沉了下去。

心脏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着,其实不是没有委屈的,跑了很久买到的零食被人截胡,不是不难过的,只是他没有办法,只能算他倒霉。

“你们那点小伎俩我还看不出来,既然你说是你的就拿好了,别让我在二班看见,不然我还会没收,而且还会跟你们班主任说。”

唐丰年这才放心了,但是忽然又有点心酸,他幽怨的看着徐敛,“怎么没让我也有个这么好的班主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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