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徐敛还是把零食带走了,怕真的又被没收了,所以唐丰年天天下课来他们教室旁边吃零食,还结识了一堆一班的学霸。
吴舟叼着一根辣条,哼哼唧唧的说道,“装的,一班的人都是影帝,有的装学习骗老师,有的装混子骗老子。”
有这样想法的不止徐敛一人,彭齐华皱着眉看着窗外的吵吵闹闹,心里也是充满了烦躁,他目光锁定人群当中那个异类。
明明是别的班的却天天来一班门口玩,什么身份,一个普通班的人怎么有胆子来一班的,还吵吵闹闹的,自己不学还影响别人学。
徐敛回来的时候,彭齐华正好有一道题不会,他把题目移向他,苦恼的问道,“这题我想了一个下课,一点思路都没有,你帮我看看?”
徐敛翻书的动作停了停,想到了什么,他很认真的开口道,“是,他拿过很多奖,国奖,省奖都有拿过。”
不过身为徐敛的同桌,彭齐华觉得他跟徐敛关系应该也算亲近的,而且同班的人才应该走的近一点啊。
徐敛却没有如他所想,站起来就跟着他走,他坐在位置上算着题目,头也没抬道,“你去吧,我把这题算完。”
彭齐华说不清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有对徐敛欺骗他的愤怒,也有凭什么徐敛跟一个体特一起都不跟他这个年级第二一起的怨恨。
但是徐敛好像压根没有看见他,旁边的体特一直跟他说一些他们班那些歪瓜裂枣的破事,而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那体特身上。
最近唐丰年发现徐敛现在下课很难叫出来了,每节下课他去找徐敛,十节有九节他同桌都在问他问题,那学霸们之间交流,唐丰年肯定也不能打扰,一直在旁边站着等又有点傻,他就只能转了一圈就回班了,他想等着徐敛来找他,但是每次等到上课也没见徐敛来。
以前唐丰年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突然击中了他,他越想越憋屈,这人爱谁喜欢就喜欢吧,他不喜欢了。
其实徐敛下课来找过几次唐丰年,跟徐敛的位置一样,唐丰年的座位也在走廊旁边。但他每次路过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唐丰年。
他俩就这样双方都藏着心事,越憋越久,直到有一天放学去食堂吃饭,徐敛走到唐丰年班门口,唐丰年跟他说,“你自己去吃吧!”
他觉得有点难过,一个人吃饭有点难过,所以他不想吃了;唐丰年不理他有点难过,所以他不知道该想什么。
唐丰年想要徐敛追过来,他下台阶的脚步都慢了又慢,身后每一声脚步都会让他心脏高悬,等人路过身边的时候,又黯然落下。
他不愿接受他们错过的假设,他站在台阶底,看着台阶上从人潮拥挤,到了无人迹,他都没有看见徐敛。
他气喘吁吁的扒在一班的门框外,一眼就看见这个空荡的教室里唯一坐着的人,他红着眼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徐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唐丰年抱个满怀,紧接着一滴一滴温热的水珠滴打在他的肩膀上,唐丰年把他抱的很紧。
徐敛的脑子就像炸开一样,唐丰年的每一句他都听见了,但现在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句:他说他喜欢我。
原来从那时,也是在那时,徐敛捂着心口,情绪在翻涌,在激荡,他想到了他们相互暗恋着那近千个日日夜夜。
他做了什么,他收了女生的情书,还问徐敛是不是嫉妒了;他与徐敛朝夕相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情愫。
徐敛垂了垂眼,“有的。”他抬起了头,望着唐丰年,眼里藏着温柔的星河,“情书有的,放在你送我那个盒子里。”
下课徐敛反正也不找徐敛了,他就往座位后面一靠玩着手指甲,身后的哥们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他果断拒绝了,刚拒绝完他就看见徐敛从一班走来的身影,他又故意回头说道,“苟子等会去上厕所吗?”
唐丰年刚要开口,窗户就被人敲了敲,徐敛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半边的光,他整个人隐没在光里,像是一座沉重的山。
周六的时候他们一起回了家,在没有打开那个盒子之前,唐丰年以为他会看到什么俗套的情话,不过因为是徐敛写的,再俗套他也觉得有趣。
他一页一页的翻完,眼前的字逐渐模糊,他想抹开,眼睛上忽然被一张柔软的纸覆盖住了徐敛温柔的擦干了他的眼泪。
徐敛的手很好摸,像一块温润细腻的玉,掌心温热,指尖微凉,手型也很好看,像是羊脂玉雕的竹节。
徐敛自从谈了恋爱就对唐丰年没了底线,他做什么都纵着他。任他把玩着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还能写着作业。
唐丰年想的可多了,像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兴奋的更徐敛分享道,“跟你撑一把伞的时候想摸你的喉结;跟你躺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想摸你的腰;跟你坐在一起的时候,想牵你的手。”
徐敛的喉结滚了滚,手上的笔早已停止不转了,他垂着眸望着唐丰年,垂下头靠近他,两人近到可以鼻尖相触,他低声说,“唐丰年你好色啊。”
说完他偏了偏头,唐丰年刚准备要开口话就被堵在了嘴里,唇上一片温热柔软,浅尝辄止,轻压慢起,辗转厮磨。
过了许久,唐丰年憋红了脸,徐敛松开了他的唇,他用力的喘息着,愤怒道,“徐敛,到底谁更色!”
徐敛轻笑着,扯过他拍打在他身上的手,一把将唐丰年撤进怀里拢住,头抵在他的发旋里,他揉弄他的头发,低声道,“我色。”
唐丰年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会,手一会摸到他的胸肌,又一会摸到了他的腹肌,顿时像满足了一样,跨坐他身上,一路从徐敛的喉结摸到了他的腹肌,再往下的时候被徐敛攥住了手。
腰后拢着他的手忽然从裤腰处探了进去,身后的皮肤被微凉的指尖刺激的一颤,唐丰年忽然挺直了腰,一声“嗯啊”脱口而出。
发了会愣,他忽然掐了把徐敛的腰,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男朋友一点也不合格,怎么还喊我全名!”
酥酥麻麻的呼吸喷洒在唐丰年的耳边,像是有根羽毛钻进了他的右耳。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加特林在向他的心脏开火,每一声昵称,他的心都如受重击。
他紧紧搂住徐敛的脖颈,徐敛也察觉到他在做什么,轻轻顺着他的背,等他情绪平复下来了,他才松开了手,捧着他的脸,笑道,“这就受不了?不还要讨论谁上谁下吗?嗯?宝宝?”
唐丰年耳朵红了红,心却动了动,他偏过头,不好意思直视徐敛,结结巴巴的轻声喊了句,“哥……哥哥。”
唐丰年存着坏心,故意不叫,但是那人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他又差点窜起来,只是很快又被人按了回去,腰上的那双手还威胁的继续往下,唐丰年连忙按住,惊慌失措的连忙叫道,“哥哥…哥哥。”
徐敛脊柱松下的那刻,唐丰年担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哥,我撑不到你那么久的时候,你能停下来吗?”
徐敛有些新奇的望着他,情动之后他的声音都带着沙哑,眼睛更是泛滥着春色,他轻笑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唐丰年的腰,“宝宝听过那个笑话吗,‘我就 不进去’。”(尊敬的审核大人,这里是两个小朋友在打嘴炮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
看见徐敛的背影都消失不见了,唐丰年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瘫成了大字,他生无可恋的想到,徐敛色的可不比他少一星半点,而且还有甚于他!
唐丰年如法炮制的继续找了郭让还有徐子诺成功把一群人的天都聊死了,他才不太满足的从聊天页面退出来,去网上搜情侣头像,要不那么明显的,只有他俩知道的。
于是他就找了一堆奥特曼的头像,并且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打算让陆遥,郭让还有徐子诺他们都换上。
群里吵成了一片,徐敛默默把它设成了免打扰。他靠在床上看书,唐丰年洗好了澡就靠在他腿上跟他们继续吵架,徐敛时不时会侧眼看着他翻飞的手指,生动的表情,会忍不住挠挠他的头,像养了一只猫。
吵着吵着,唐丰年忽然垂死梦中惊坐起,他想到他化学试卷还没写完,余光瞥到了徐敛,他笑着跟徐敛对视着,然后扑到徐敛身上,款款对视着,“小徐?”
他写了一半,侧着头看见唐丰年躺在床上玩着手机,笔在手上转了转,他开口道,“唐丰年,过来。”
唐丰年闻声抬起了头,“哦”了一声靠在书桌旁,刚准备开口问徐敛喊他干什么,徐敛就扯过他的手臂,将他带进了怀里,堵住了他的嘴。
那天晚上,他俩原本是紧守未成年人的底线的,作为才上任第一天的新手情侣们,他们都彼此羞涩的背对着而眠,虽然以前他们也是这么睡的……
据说黑暗会放大人的欲念,唐丰年一闭眼,就转了身,他以为他会拥住徐敛的后背,可是他却切切实实撞进了徐敛的怀里。
睡衣都很单薄,被唐丰年这么一闹睡衣翻上去了一截,唐丰年趁机摸了把徐敛的腹肌,嘴里还砸吧砸吧感叹道,“手感真好。”
徐敛有些无奈,他顺着唐丰年的手摸上去,微凉的指尖刚触碰上,唐丰年的腹部就紧绷住了,徐敛也存着逗弄的心思,故意用指腹轻滑着,手下的肌肉绷的更紧了,忽然唐丰年按住了徐敛的手,声音有些呜咽的颤抖,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哥,别碰了,痒。”
徐敛的手虽然被按住了,但是唐丰年用的劲很虚,轻轻一挣就脱开了,他继续往下,唐丰年挣脱着要跑,但是徐敛把他紧紧抱在了怀里,那人抵在他耳边对他说,“哥帮你。”
昨晚他俩一来一回闹的都挺晚的,唐丰年上了公交车就靠在窗边补觉,乡间路有点颠簸,他忽然发现颠着颠着,肩膀上忽然一沉,他侧眼看去,是徐敛。
敛去了一切冰冷的徐敛,睡觉的时候像一个易碎的娃娃,唐丰年不知道怎么心间忽然一软,他下意识的揉了揉徐敛的头,这是一个柔软的小朋友呢。
徐敛昨晚也闹到很晚,还下去洗了个澡,此刻陷入了沉沉的睡眠当中,感受到头顶的抚弄,他也是下意识的蹭了蹭,痒。
公交车快要到学校的时候,徐敛才堪堪睁开了眼,他才发现他不知不觉靠在了唐丰年的肩膀上,睡了一路。
徐敛总算发现熬夜的弊端了,就在于他自习的时候,一直很困,他按了按眉心,准备去厕所冲个水清醒一下,路过唐丰年班级门口的时候,他下意识慢了慢,看到那个坐在窗边的人,正垂着头睡的很沉,他忽然就笑了笑。
徐敛还是去厕所冲了冲水,因为在自习课睡觉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要应付老师,想一堆措辞和理由,他宁愿扛过困意。
好在困意扛着扛着就过去了,就是身体很疲惫,所以那天晚上回去的时候,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再闹腾,洗好澡就上床睡觉了。
唐丰年坐在他旁边,看着题目的眼神就飘忽到徐敛一张一合的嘴上,他想这嘴可真好看啊,也很好亲,红红润润的,像果冻一样。
徐敛的冰凉的指尖轻而缓的从唐丰年的脖间划过,带起一片惊栗,在碰到唐丰年后脖颈的时候蓦地掐住,脖间的软肉像是忽然被恶龙叼住,唐丰年保护性的弯起了脊柱。
小唐忽然涌起了昂扬的斗志,他哥真的讲的比老师简单易懂多了,而且徐敛还会一眼看出来他不理解的点,一针见血的给他做出解释。
在看见徐敛把给他挑的练习题都批上了勾,小唐比了个“yes”,然后撑着下巴望着他哥,眼巴巴的等着他哥奖励他。
徐敛站起来收拾着书,小唐就支着头一直看着他哥,最后一本书放好的时候,徐敛单手撑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把我眼镜摘了。”
唐丰年咽了咽口水,把他哥眼镜从鼻梁上取下来,他哥闭上的眼睛一瞬间睁开,暗沉的目光锁定住了唐丰年。
他可以窝在他哥怀里,跟他说今天一天有哪些sb人,sb事,他哥会揽着他揉着他的头,在他望向他的时候,他哥会低头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一亲,他又会开心的继续讲下去,直到把两个人都讲出困意了,他就会埋进他哥怀里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睡觉。
恋爱前徐敛不仅很毒舌还很爱管他,一言不合就会凶他骂他,他总是会要求唐丰年按照他的心意做事,不认真学习要被骂,抄作业要被他骂,看电视太晚要被他骂。
但是恋爱后的徐敛,唐丰年像是他的一块珍爱许久的宝石,在面对他时总会心生万般怜爱,他只希望他健康快乐,一切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他都会想尽一切方法替他解决。
老师忽然cue到他,他收回刚准备回消息的手,瞥了眼同桌订正到的地方,然后拿着试卷施施然走上了讲台。
试卷被他单手拿着,另一只手只是淡淡的垂在一边,从走道上走过的时候像是一阵风,带着松涛竹墨的气息。
他握着粉笔,边说边写,不疾不徐,精简犀利的语句从他的口中轻吐出,在迷晕了一群少女之后,他放好了粉笔,走下了讲台,只留下身后那一黑板,铁画银钩的板书,如他人一般,板正规矩,流利好看。
下课的时候,徐敛放下笔就从后门走了出去,往2班方向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唐丰年撑着门框一跃而出。
他们对视上的时候,唐丰年的眼里像是升起了小星星,他朝着徐敛挥摆着手,徐敛的脸上也升起了月牙。
吃饭的时候,唐丰年习惯的从他哥的盘子夹着菜,他们都可会利益最大化了,两个人点不同的菜,就可以一个人吃到四种菜啦,他哥点的总是他喜欢吃的。
筷子被他放在碗里戳弄着,迎着徐敛看过来的目光,他继续说道,“要是我之前跟你说要吃泡面,你肯定会对我说,‘少吃泡面’,像个爱操心的老头子。”
你看这个人,他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他只是真诚的把心摆出来,他塞给了徐敛很多很多的爱,告诉他,不用爱的那么小心翼翼,因为我也爱你。
徐敛垂下了头,没有再直视那双炙热而真诚的眼睛,因为盯着那双眼睛,他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狠狠的亲吻他。
是的了,爱是克制是隐忍是舍不得的心软,但如果你很幸运的话,你爱的人也爱你,他会要你做自己。
吃完午饭的时候,他们撑着伞在花坛那边走,坑洼的青石板积了水,唐丰年现在也不觉得难过了,他踩着水坑,侧着头对他哥笑着说,“哥你看,‘下雨天是神下的烟花’。”
情绪在眼中翻涌,徐敛咽了咽喉口,溢出眼的喜欢温润了他的眉眼,他弯着眉眼说道,“嗯,好看。”
花坛旁边就是操场,唐丰年揉了揉肚子,有些苦恼,“哥我好像吃太撑了,我们去操场散散步吧!”
如果要唐丰年形容那时的心情,那一定是紧张又刺激,在四处都是耳目的四中里,他们堂而皇之的做着最禁忌的事情,害怕吗,当然是有的。但是他哥牵着他的手,那份温柔细腻传导到他的神经中,他就什么也不想了。能想的唯一就是,他好喜欢他哥啊。
他会指着下落的雨水跟他说为什么它从万米高空落下却不会砸死人;会踏着跑道跟他说芝诺的乌龟;会跟他解释为什么人在雨天会心情不佳……
他也会耐心的听他说完班级里的好玩的糟心的事,给出中肯的一针见血的评价;会陪他一起讨论他喜欢的动漫人物;也会陪着他一起骂天骂地骂老师。
早上下的雨,傍晚的时候就停了,他们吃完晚饭回来的时候看见走廊上站了许多人正在往外面看,议论纷纷中,他们听见了外面双彩虹。
彩虹本就不常遇见,更何况是双彩虹,唐丰年拉着徐敛就要许愿,徐敛觉得他迷信的样子很可爱,但是并不打算跟他一起迷信。
声音传到一旁的徐敛耳中,他垂眼看了看正趴在窗台上看彩虹的唐丰年,霞光落在他脸上,他像是油画里温暖明丽的色彩。
唐丰年的眼睛笑成了一团,他架在徐敛身上望着天边的彩虹,忽然有些感慨的说道,“我们好幸运啊。”
徐敛的力道不重,微凉细腻的指腹压在他耳垂上反而痒痒的,唐丰年的耳朵几乎瞬间就红了,燥红的。
身后铃声刺耳的响起,走廊上却无人愿意离去,上学的时候总是对屋外的天格外的留恋,有人支着下巴可以看上一节课,像是囚在笼儿里的鸟,畅想着翱翔时的蓝天是什么样。
那时候他们什么都是不自由的,唯有思想自由到烂漫。他们什么都能想,什么都敢想。对未来充满信心,也充满希望。那时候,手中的笔,笔下的题,都被他们加上了羽毛,祈祷有一天能够装上用它们编织的翅膀去自由的翱翔。
--------------------
纯爱战士应声倒地。
终于更新啦,最近真的事情太多了呜呜呜呜我要及时调整状态!
四中的早读秋冬季是六点四十开始的,这就意味着他们至少六点十分就要起床,之前唐丰年据理力争要把闹钟调到六点二十,十分钟的睡眠对于一个高中牲来说真的很重要啊。
唐丰年在那道锐利的眼神下羞愧的收回了手,是的,六点十分的闹钟永远整点起来的是徐敛,等徐敛洗漱好,他才会模模糊糊听到动静,万般不情愿的起床,刷牙都是闭着眼刷的,徐敛就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刷,边看边觉得好笑。
唐丰年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坐起来,校服本来晒在外面的架子上,徐敛昨晚就把他们两个人的收了进来,搭在两个人的椅背上。
胡乱给衣服翻了个面,他的怨气值几乎要达到顶峰了,这时徐敛把手递过来了,手里拿着翻好了面的校服裤,他哥眉眼带着浅淡的笑意,他说,“翻好了,直接穿吧。”
四中住校的学生不算特别多,早上去食堂远比中午抢食堂要轻松的多,他俩都爱吃包子,徐敛喜欢一菜一肉,而唐丰年只爱吃肉馅的,关键他还不容易长胖。
脸上轻捏的触感,一下子让唐丰年呆愣住了,一些羞耻的情绪没有经过大脑直接冲到了脸上,白净的脸变成了个红包子。
窥伺到了这一幕的徐敛,嘴角没有掩饰住笑意,一些他以为不会从他口中吐露出的话语,未经思考般的就脱口而出道,“好可爱。”
话说出口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愣,唐丰年整个人像是陷入一个耳鸣的情态中,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那句“好可爱”。
徐敛说出口的时候只是有刹那间的不自然,冷白的耳垂上烧上了一抹红色,他偏过了头,用手抵着唇,但又想到刚刚他说出口的时候,唐丰年那样呆呆愣愣的反应,他又忍不住的想笑。
他压平了唐丰年头顶上没有梳好翘起来的呆毛,看着唐丰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他手心痒了痒,好想揉乱他。
他们边走边吃,走到教学楼前早饭就已经吃完了,豆浆杯子和塑料袋被他们利落的往垃圾桶里一扔,唐丰年喜欢玩投篮,每次扔垃圾总喜欢给它们扔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配上一个利落的进洞。
徐敛也有这个水平,但是他总是很规矩的走到垃圾桶旁边单手一扣,垃圾干脆利落的从他指腹下坠落到垃圾桶里。
唐丰年还曾经打趣过他这样一点也不酷,没有水平,徐敛只是平静的反问他,“你能做到百无一失吗?不能的话,你就要承受把掉落到一旁的垃圾再次捡起扔进去的后果,所以最稳妥的做法就是我的做法。”
但同样也很难想象,唐丰年这样一个爱疯爱玩,喜欢装酷耍帅的人会喜欢上徐敛这般稳如老狗一点也不酷的人。
唐丰年环着胸靠在一旁的栏杆上等着他哥扔完垃圾走过来,早上朝阳爬上了云端,柔和温暖的光撒在他脸上,他脸上的笑容熠熠生辉。
唐丰年笑着给了徐敛一拳,然后他揽着徐敛的脖颈故作威胁的说道,“哥就是这么肤浅,小心哥下次被别的什么帅哥啊学霸啊迷走了。”
徐敛只是用着很平静的口吻对着唐丰年说着,但是他的内地里已经开始翻江倒海了,如果有一天唐丰年真的见异思迁了,他该怎么办呢,他第一次这么炙热的喜欢一个人,他一点也不想放手,可,唐丰年如果不喜欢他了,他能怎么办呢?
他靠在他哥的肩膀上,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徐敛开口了,“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的,我会占有你,掌控你,控制你的生活,让你眼里,只有我。”
徐敛盯着他的目光很深很深,语言的力量的震撼的,唐丰年的心像是被丝线提起来一样,悬在空中,他像是被人瞬间下了哑药,口干舌燥讲不出一句话来。
讲完徐敛自己也笑了,笑的很浅淡,有一种一不小心暴露自己真实想法的羞郝意味,很绅士,很危险。
一个多小时的早读课,中途的时候隐隐约约能够听到读书声中掺杂着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不过徐敛很快就知道那些声音是什么了。
因为二班的后门口走出来一个低着头的身影,是唐丰年。在他身后还跟着他们班班主任,他又被拎到走廊上训话了。
唐丰年不是一个叛逆的小孩,他其实很尊重老师,很听老师的话,如果他频繁被老师训话,那一定是这个老师做了什么彻底的伤害到了他,他会变成一个刺猬,来表达他的反抗。
徐敛其实能够猜到答案,但是真正揭晓答案是在一个早读课下课,他准备去找老师拿一下竞赛的表格,刚准备敲门就听见二班班主任的声音。
“不知道学校把一个走关系进来的人放我们班干什么,次次垫底,拉低平均分,态度还那样,上课睡觉,下课就知道玩,一点也不知道上进。”
徐敛扯了扯嘴角,转身去了二班,他敲了敲唐丰年的窗户,唐丰年本来在睡觉,眼睛迷迷蒙蒙的,一贯谁吵到他睡觉,他会弄死那个人,但是他睁眼看见了徐敛,一双眼睛啾的一下就亮了。
但是徐敛没有说话,只是拉着他下楼,一楼有个楼梯间,躲在里面干什么都不会被发现,是他们上次溜达的时候发现的约会圣地。
唐丰年刚想笑,刚想说“没事啊”,但是他忽然想到早上阳台上上的风,来来往往盯着他的眼神,还有班主任露骨的嘲讽,他忽然笑不起来了,他也会觉得丢人,他更怕丢徐敛的人,他甚至一眼都不敢往一班那边看,他生怕看到了徐敛那一双失望的眼。
这是徐敛第一次在正经的场合里叫唐丰年宝宝,所以那一声“宝宝”让他溃不成军,他紧紧的抱着徐敛。
“他说我烂泥扶不上墙,说我是一粒老鼠屎,让我不要带坏一锅粥,无论我做什么,怎么做,他都看不起我。”
“宝宝这不是你的错,他不是一个好老师,这不代表你不是一个好学生,你看叶仙儿多喜欢你啊,好老师都会喜欢你的。”
唐丰年不是一直快乐的,如果说徐敛的情绪是一直平稳,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平静的直视着未来。那唐丰年的情绪就如同过山车,好一阵,坏一阵,快乐的时候能够非常快乐,难过的时候又能特别消沉。
他好像什么也做不好,算题算不会,听课听不懂,有时候他盯着窗户上滑落的雨点,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一滴雨水,下沉,滑落,溺毙在深渊。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陷入到这种情绪当中的,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下意识点开聊天软件,想跟他哥说些什么,但是看见空空的聊天框,他忽然就失去了想说话的欲望。
唐丰年昏沉了两节课,大课间的时候,他揉了揉埋得发皱的脸,一抬头看见自己的桌上放了瓶AD钙奶,他下意识就准备询问他同桌,这是谁放的,一转头的那瞬间,他看见了徐敛那张清冷平静的侧颜,徐敛来到了他们班,坐在了他旁边。
看见了徐敛的那一刻,像是有一双手把他从溺毙的深渊里拽了出来,他好像做了一场大汗淋漓的噩梦。
他的眼中噙着像是没睡醒惺忪的泪光,只有他知道那是陡然间被回忆击中,被徐敛救赎的劫后余生的眼泪。
徐敛拿过桌角的AD钙,很自然的给他戳上吸管,递给他,这个动作熟悉到,让他想到了初中的时候,徐敛从办公室带回来了一瓶酸奶,也是这样插着递给他的。
徐敛靠着椅背,手里转着笔,眼神看着手里题目,漫不经心的回道,“刚刚去食堂买的,你水杯丢了还没有去买。”
对的,上次他上体育课把水杯弄丢了,一直没有空出校门买,一般他渴了都会大课间的时候拉着徐敛去买水,有时候懒得去了直接拿徐敛的杯子。
徐敛一回到座位就看见了不断亮着光的屏幕,看到唐丰年发来的消息,他勾着唇笑了笑,看着自己给他改的备注,真的很形象。
看见徐敛就回了这样简简单单的“嗯”,唐丰年愤愤的咬着吸管,真不愧他给他取的这个备注,冷冰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