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隔壁竹马一起长大—— by我乘风月
我乘风月  发于:2023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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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去食堂进完货之后也回来了,看见唐丰年已经醒了,他拆了一包薯片递给唐丰年,他刚抓完,周围就伸来一只只手,一袋薯片很快就只剩个空壳,同桌幽怨的望着空壳,给了那群虎狼们一人一下。

要怎么形容唐丰年看到这句话的情绪呢。他好像一堆七零八落的零件,而有人一片一片把他稀碎的情绪捡起来拼好。

唐丰年有些发愣,但是他还是走了出去,徐敛靠在一班的后门口,看见了他朝他招了招了手,他朝着他奔跑而去,快要触碰到他哥的时候,他哥握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他向一班旁边的露台跑去。

他们一起奔跑的那一瞬预备铃在周身响起,在预备铃刺耳的几秒中里,他们来了个一触即分的拥抱,只有风知道,这个拥抱有多少疯狂,多少炙热。

中午的时候,他们吃完饭还是老规矩在操场散起了步,被治愈好的唐丰年,很愿意对徐敛敞开自己的情绪。

“早上的时候,我好像忽然失去了生活的价值,我觉得自己好像做什么都做不好,即使有人夸我,我也觉得他们都是虚假的,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烂的一塌糊涂。”

“而是我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它失败的后果,换句话来说,未知对于我来说左右不了我的情绪。”

“我不会去探索人生的价值,自我的价值,价值的实现是需要供给情绪的,我很吝啬,不想浪费那么多的情绪,对于我来说,人生只是由一个一个目标拼凑而成的,完成了一个目标就需要去完成下一个,这个目标进展受阻了,我就需要及时调整策略,为目标的完成而高兴或是为目标未达成而难过,对于我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所以,我不会告诉你,其实你很好你很优秀,我只想跟你说,个人的价值评价其实没那么重要,人生其实是个很轻的事物,无论你怎么想,时间都会照常流逝,一睁眼一闭眼,一天也过去了。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你有能够有承担未来的勇气,那就是正确的。”

这天是个阴天,浓密昏暗的云朵将天色压成了灰调,狂卷的风吹乱了徐敛的头发,他的眉眼在发梢的迷乱中模糊不清,可不知道为什么,唐丰年总觉得那里面藏了一双温柔至极的眼睛。

一个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就情绪大起大伏,而一个会察觉到他的情绪,像是一个情绪稳定器,耐心的包裹着处理着他七零八落的情绪。

“我并不是能够承受任何事情失败的后果,失去你这件事情,这个后果我承受不了,这样的未知我接受不了。”

其实这篇文没有大纲,我偏私的在这本书里添加了很多我的情绪,我的回忆,有些抱歉这本书的脉络可以说稀碎,感觉每章都是一个单元,但是我写的真的很爽,每一章都有我的萌点呜呜呜,第一本大长篇练手之作,希望宝宝们不要嫌弃,我慢慢进步!

上了高中以后,一个是不同班课程进度也不同,二是大家都很忙。唐丰年也不舍得徐敛再为他操心。

他有意隐藏自己对学习上的苦恼和压力,每天乐呵呵的来找徐敛问几道题目,在转身徐敛看不见的角落,他只能无力的靠在墙上任自己滑落。

徐敛也知道高中压力很大,他也有意不想给唐丰年施压,所以他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唐丰年的成绩,只会问他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唐丰年也会很积极的拿来几道题目问他,只是他总是会在解题的间隙,看见一瞬间唐丰年落寞的嘴角,在感知到他的目光时,又迅速提起。

“是看你弟弟的成绩吗,我记得你当初来四中的条件就说了一个,把你弟弟带进来,兄弟俩感情真好。”

徐敛抿了抿唇,他放下成绩单,记下唐丰年这几次成绩的对比,跟班主任道完谢的时候,一转身就看见办公室门口站着的唐丰年,那一瞬间,他在唐丰年看见了惊讶,紧接着是慌乱。

“小唐也来了啊,你哥正在看你成绩呢,可要抓紧努力了,你哥可是年级第一啊,怎么也要追上人家的脚步啊。”

那一瞬间,唐丰年和徐敛都怔愣住了,唐丰年抬眼看着徐敛,那一瞬间他的眼泪好像要从眼眶中溢出来了,他别过头。

他想到了他来办公室是干什么的,那种酸涩的感觉,好像心脏变成了一块饱胀吸满水的海绵被人狠狠的砸了一拳,酸水快要溢满胸腔了。

徐敛定在了原地,班主任朝他招手,示意他先走,唐丰年也只给他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抗拒着他在这里。

他撑着卫生间的水池,抓着水池的手暴起的青筋,显露着他到底有多么痛恨几分钟前从办公室离开的懦弱的自己。

他回到了教室从书包里拿出了手机,站在走廊拐角的隐秘角落,他想到了,上次他跟唐丰年在这里那个短暂的带着风的拥抱。

他很生气,很委屈,很想哭,他很想发泄出来,但是他有什么资格发泄呢,他只是一个差等生,成绩不好就是他的原罪。连反抗都是罪。

他不能说,其实我爸妈都不在意我的成绩,其实我不觉得自己丢脸,其实我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

他沉默着吞下了所有的言语与责难,认下来所有的惩罚,他需要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偷偷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但却在一出门的时候看见徐敛靠在走廊上的身影。

他面对着办公室的方向垂着头,望着自己指尖的方向,来来往往的女生眼神都会在他身上停驻,他像是静止住了一般。一副画面像是被生生分割出了两种层次,在唐丰年眼中,来来往往人群都是模糊的动图,只有徐敛是他眼里唯一清晰的静态。

他一步步向他走过去,他知道自己应该笑着的,应该装作若无其事的,可是他好委屈啊,他真的好委屈啊。

?唐丰年攥紧了手心,可是他想到徐敛去了办公室看见了他的成绩单,铺满的羞耻感要将他淹没,他真的太差劲了,他一直藏着掖着,就是不想徐敛看见这不堪的自己,可是他还是看到了。

他望着徐敛,他眼睛有点酸,徐敛还剩的一只手攥紧的拳头在他眼前张开,里面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那一瞬间,唐丰年的心被一颗名叫徐敛的石头砸中了,他眼睛酸涩的要命。不是多巴胺,是徐敛,徐敛可以让他开心。

他们刚到教室门口,上课铃就想起来了,唐丰年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手机上见。徐敛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含着糖,刚准备坐到座位上拿出手机,嘴里还美滋滋的哼着曲,屁股沾到板凳的那一刻,班主任的话忽然在脑海里响起。

他站在距离一班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他能听到老师没有来之前,他们班小声的交谈声,他知道这些声音里没有徐敛的,他甚至可以想到此刻的徐敛应该正在低头看着手机,等待着他给他发消息。

“课代表送作业的正好听到了,好像是老班订给他的目标没有完成,老班说什么时候完成了,什么时候回去坐着。”

“诶,我听我亲戚说,我们学校这次那个市状元徐敛,来我们学校的要求就是带着他弟弟,他弟弟就是唐丰年。”

唐丰年不许气馁!这才刚刚开始呢!你一定可以实现目标的,你一定会让刮目相看的!拜托啊,你可是唐丰年,新塘村的小霸王唐丰年,三中的校霸唐丰年,永远自信,永远热烈的唐丰年。

他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唐丰年,即使隔了那么远,那眼神依旧可以让唐丰年难受的窒息。

展台上投屏出了所有人的座位,唐丰年的座位被调到了最里面是最后一排,靠近垃圾桶的座位,俗称的“学渣专座”。

唐丰年跟他说了今天早上帮助一个女生,并且收获了这个女生的感谢的事情,他说的神采飞扬,徐敛听的面无表情。

唐丰年听到徐敛这个格外别扭格外刻意的重复,挑着眉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他凑近他,“哟,小徐同学吃醋了。”

徐敛皱着眉扭头看向他,却看见了满脸笑容的唐丰年,他的眼里纯粹到只有笑容,那一刻他的眉舒展开了。

这就是唐丰年,高兴的时候很纯粹,难过的时候也很纯粹。很轻松就能哄好,很轻松就能忘掉他遭受到的委屈和不公。

“徐敛?这就是你跟老师说话的态度?你还有没有把老师放在眼里了!怎么管教学生是我们老师的事情,你一个学生做好你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周严说的很凶,徐敛弯了弯腰表达了自己对老师不敬的歉意,但是他继续说,“周老师,我可以背下教育局的举报电话,我也知道教育局信箱的地址,我也有亲戚在教育局工作。”

张玉平瞪了徐敛一眼,对着周严说道,“徐敛确实太不像话了,周老师怎么会体罚学生呢,只是让唐同学涨涨记性,长记性了就可以了,回去坐着吧。”

彼时唐丰年正在教室里跟徐子诺吐槽他这悲惨的高中生活,徐子诺也很悲惨,他跟唐丰年难兄难弟,他因为迟到也被拉到后面要站一个早上,有人陪了唐丰年忽然觉得罚站也不是什么无比悲惨的事。

听到徐敛来找他,坏心情都变成了好心情,他一抬头就看见徐敛站在走廊上插着兜看向屋内,目光正好与他对视上了。

站姿也能反映一个人的性格,像唐丰年的站姿就不会像徐敛这样板正,只要有墙他永远都是环着胸交叉着腿靠在墙上的,零零散散的,最舒服了。

唐丰年知道徐敛说的肯定都是真的,他也知道从徐敛口中是肯定不会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的,他更知道,这是一件大事,他一定可以在八卦中知道。

他有想过这件事情肯定很疯,但没有想到徐敛这么疯,单枪匹马的找周严对线,直接面刚,甚至还搬出了教育局,徐敛本来就很出名的名声,这下更出名了。

只是,他坐在寝室的床板上,看着徐敛作业下面压着的稿纸,他眨了眨眼,压住眼里的湿润,他说,“哥,三千字的检讨好写吗?”

徐敛藏纸的动作顿了顿,他低垂着眉眼,柔和的台灯光在他的眉眼上镀了层光晕,他轻柔的说,“好写。”

“值得,很值得,几张纸就可以换你那么多天不用罚站,很划算的买卖了,唐丰年,这次是我们赢了。”

几天后,周严正上课呢,校长忽然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长的十分的俊逸,他环着手迈进来的时候全班的小女生目光都被吸引到他身上去了,空气中稍微放点耳朵就能听见有人在说“好帅啊!”

他笑的忘乎所以,以至于一抬头,他就跟爱笑版的徐敛对视了,他此刻正站在他面前,弯着腰跟他对视着。

唐丰年有些发懵的跟着这个帅气的哥哥出去了,他在脑海里疯狂的回忆着他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他怎么就被教育局叫走了呢。

他们到了走廊上,帅气哥哥负责询问,他们身旁还站着两个人负责记录,三个人呈包围站姿把唐丰年包围住了,小唐感觉腿有点发抖。

好在不是他犯事了,是周严犯事了,他们问周严是不是变相体罚过他,怕他不知道概念,大佬还给他解释,

唐丰年犹豫了会,他知道他的话可能会对周严产生很大的影响,所以那一刻他朝着办公室里正在被校长质询的周严看了一眼,似乎是提到了有关他的事情,周严也朝着走廊的方向望了一眼,那是一双饱含憎恨的眼。

唐丰年被定在了原地,他不喜欢被人讨厌的感觉,所以明明这个班主任对他很坏,他还是很听他的话,想要努力的在他面前证明,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差,想让他能不能不那么讨厌他。

唐丰年几乎麻木的说着,他把他记忆里那些面目狰狞的画面一幕幕的提取出来,近乎自虐的说出来。

人群乌泱泱的走了,唐丰年双手支在走廊的窗台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一转头望着徐敛他们班,现在还没有下课,但是他望过去的时候,坐在窗边的徐敛正支着下巴望着他,他不知道已经望了多久。

唐丰年忽然就笑了,他原以为他是孤军奋战的,可有人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他原以为他是被憎恶的,可有人一种用温和充满爱意的目光注视他。

那一瞬间,那些憎恶,痛苦,委屈,在被人充满爱意的注视中,全都烟消云散了。他好想抱抱他哥。

由于周严被叫走了,英语老师临时过来看堂,班级虽然很安静,但是唐丰年回来的时候,还是起了一些小喧闹。

感受到班级的小声议论声,英语老师用笔敲了敲讲台,然后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顿时收起了笔,开始收拾东西,她起身站起来的时候,下课铃刚好响起,她施施然的离开了班级。

唐丰年一个一个回着,只是他说道,教育局来问他跟周严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会,继而开口道,

徐敛朝着他招了招手,他问讯凑过去,结果被他哥一把捞住了脖子,他的耳朵贴在他哥嘴边,他听见他哥对他说,“抱抱。”

耳边像是放了朵火烧云,唐丰年整个人燃了个彻底,耳边不仅有他哥的呼吸声,还有他哥捞住他脖子时,班级那帮小女生传来的“啊啊啊啊啊”的声音。

他拉着他哥飞快躲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里去,在一楼的楼梯间里,他们肆意的接吻着,这是一场淋漓尽致的拥抱,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他们回去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那个爱笑版的徐敛,他笑着跟他哥说,“我今天见到了个爱笑版的你。”

唐丰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感觉后背都僵直了,他嘴巴张成了“o”型,瞪大眼睛看着徐敛,又看着那个朝着他们走来的教育局大佬。

大佬搭着徐敛的肩,笑着对着唐丰年自我介绍道,“唐丰年同学你好呀,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行知,是徐敛的堂哥。”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堂弟很疯,天才的那般疯,从他小学第一次参加网络安全大赛击溃了对方所有服务器还给对方留下了个笑脸病毒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弟弟不是一般的厉害。

他拍了拍徐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回去也没什么不好,对你未来的发展只会是利大于弊的。”

徐敛没有说话,许行知觉得他应该是听进去的,准备再劝一劝,徐敛忽然开口了,他侧过头笑着望着许行知的方向,眼尾微垂并没有看着他,

“哥,你有喜欢过人吗,如果你有的话,你就会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一分一秒钟都不想同他分开的。几万里的距离太远了,我们都受不了的。”

更何况,要他一个人把唐丰年丢在这里,丢在只有唐丰年一个人在的学校,丢在只有唐丰年一个人在的宿舍,光想想就能把徐敛折磨死。

许行知“嘿”了一声,这小子怎么还嘲讽人呢,他可是好心为他考虑,不过谁叫他们老许家净出情种呢,许行知虽然不理解但是也不反对他,他搂着徐敛的肩,跟他一起望着头顶的天,他说,

周严被带走的几天后,他们班来了一位新的班主任教他们数学,班主任是一位女士,温和且不严厉,望着他们的时候眼里好像总带着细碎的光,唐丰年总能在她身上看到叶仙儿的影子。

徐敛的好是发现不完的,每次他都觉得他哥已经够好了够好了,然后又能被他的某个细节再次击中,觉得他哥更好了。

他们拉着手腕跑过操场跃上台阶一路奔向宿舍,在宿舍门关上的那一刻,唐丰年被抵在门板上,他们热烈缠绵的拥吻着。

徐敛收到消息的时候,眉眼的温柔一瞬间化开来了,他转着笔,望着外面柔软的云朵,勾着唇回道。

唐丰年一瞬间想到了画面感,脸上直接烧起来了,他双手捂着脸,降了一会温,才回了徐敛一个中指,没有再给他发消息,开始认真听课。

下课的时候,徐子诺来他这边巡视领地的时候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他嘴怎么肿了,他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回道,“中午被辣的。”

最后半句话,唐丰年是贴着徐敛耳边轻声说的,他清晰的看见了徐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紧接着他轻嗤了一声,往前迈进了一步两人身体几乎贴紧,他按着唐丰年的后脖颈似笑非笑的说道,“少爷?”

他退回自己班的门框上,依着门框,他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凶狠道,“对少爷态度要尊重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他挥手跟徐敛告别,转身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他还在盯着后门口,盯着徐敛离开的方向,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像是快乐被一瞬间剥离,心从悬崖上被猛的推落。

唐丰年不知道者是好是坏,他只知道,他战胜不了这种情感,他甚至都不敢开口跟徐敛说出这种困境。

因为无法解决,他们就是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他们都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只是他现在陷进去了,他好像失去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了。

他也强迫着自己认真听课,强迫着自己与他人社交,强迫着自己减少联系与徐敛联系的次数,强迫着自己独立起来,少依恋一点徐敛。

但是他总是会在上课的时候想着找徐敛聊天,下课的时候去徐敛的班级找他从,即使他克制着不去找他,他也会在空荡的时间里无数次想起徐敛。

在憋不住眼泪的那瞬间,唐丰年起身去了厕所,他洗了把脸,出门的时候直接撞上了靠在墙上的徐敛。

他们对视着,最先开始的时候,唐丰年是笑着的,但徐敛是面无表情的,后来唐丰年也不想笑了,他说,“怎么这么看着我?”

徐敛忽然抱住了他,“所有的情绪都不是突如其来的,我承认每个人都不会一直快乐下去,但是唐丰年,我想你可以把你的不快乐告诉我,我不想因为你觉得不快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独自一人消化这些情绪。”

他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天真的目光看着他,“可是,我为什么要把我的不开心告诉你呢?”

那一瞬间,唐丰年好像看见一层层的冰攀附上了徐敛的身体,他好像被冻住了,他不觉得心疼,他竟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徐敛垂眸看着他,他们的距离是亲昵的爱人,但是他们彼此脸上的神情像第一次认识彼此的陌生人。

“唐丰年,你问我为什么,我可以给你一堆理由,因为我们是恋人,我们彼此相爱,我们会相互慰藉,我们要给彼此温暖,因为这是我们的选择,但是我不想给你这些理由,因为我现在很生气,明明理所应当,一直在做的事情,你今天忽然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丰年咬着唇,徐敛吻住他的唇,阻止他自残式发泄,温热的唇舌柔软了唐丰年的牙齿,相交的唇部忽然尝到了咸涩,唐丰年哭了。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不能老是让我的情绪影响到你,每次都是我要你帮忙处理情绪,我也想像你一样,情绪稳定,做个独立的人。但是徐敛,我总是做不到,我太粘人了,我总是很想你,想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我连你走了都要难过,我真的好差劲。”

徐敛愣住了,继而他又笑了,他抱住了唐丰年,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他轻叹了一声,“我也是这样啊,我也很差劲。”

“我也很黏你,我也想一直跟你在一起,甚至每一次听到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我都格外讨厌,因为你要走了。”

“你每次下课超过三分钟不来找我我就会去找你了,有时候特别想你的时候,我就会直接去找你。你怎么会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他一直以为徐敛是清冷的,理性的,不会缠绵于情感的。他一直以为在红尘里挣扎的只有他一个,未曾想,那清冷的月亮也坠入了红尘。

不知道宝子们明白了小唐今天这段情绪变化,其实本质上还是缺乏安全感,他以为只有他这么依赖徐敛,徐敛理智清醒的跟不爱一样,所以与其说他觉得自己太黏人,不如说他觉得徐敛不爱自己,嗯后来误会解开了,所以他就摆脱困境喽~
马上要高考啦!祝各位学子高考加油!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直视前方的目光忽然偏到了看台上,没由来的,唐丰年的呼吸忽然一窒。

徐子诺顿时眼放精光,他激动的握住唐丰年的手,“好兄弟啊,我俩真是心有灵犀!我也选文科,说不定我俩还能一个班呢!”

姜之瞪大了双眼,苦瓜拍了拍姜之的背,以一种找到同志的目光望向他,“姜之同志,你并不是你一个人。”

两个人很快就推搡了起来,唐丰年和他们对视了一眼,眼里冒出了不怀好意的笑,他们打着劝架的名义加入了战局,你掏我一下,我掏你一下。

战局也因为徐敛的到来而歇战了,徐敛坐在唐丰年旁边,唐丰年眼睛晶晶亮亮望着他,“你们结束了啊?”

一颗金黄的贝壳飘落到唐丰年的头顶,他让徐敛给他拿下来,徐敛的眼睛刚好到唐丰年的头顶,他轻捻着那片树叶的叶茎,把金灿灿的叶子举到唐丰年面前,唐丰年笑着接过了那片叶子,他说,“哥,你这是在给我送花吗?”

徐敛喉结滚了滚,唐丰年接过树叶笑起来的那刹那,他好像看见了冬日最好的阳光照射在了他眼前。

分班的结果出来了,徐敛还在一班,但唐丰年要搬到楼上九班了,幸运的是徐子诺也跟他一个班,搬书的那天,徐敛帮着唐丰年一起,他们去的不算特别早,两个人一进班的时候,半个班的眼神都聚在他们身上。

她回头正准备跟季欣说,一转头就看到了季欣幽怨的眼神,有一种她在开口秀恩爱,她就会刀了他俩的感觉。

她灿灿的转回了头,余光还是瞥到了后门口,两个人还没走,徐敛坐在唐丰年位置上帮他整理着书本,唐丰年靠在后门的墙上,一边递着书,一边笑着跟徐敛说话。

她火速在论坛上的楼里分享着今天的糖,还悄咪咪的偷拍了一张,为瑞徐兆丰年cp的楼里贡献新瓜。

徐敛收拾完了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就得走了,唐丰年跟着他就要下楼,徐敛停住了,望着他笑道,“这是做什么,我送你,你送我?”

唐丰年点了点头,他看着徐敛走下了楼,然后趴在走廊上,看见一楼出现了徐敛的身影,他挥着手喊道,“老徐。”

徐敛在微光里抬头看向他,晨光熹微,他眯着眼望着他的方向,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他也挥挥手,人潮逐渐稀落,他也要转身回班了。

看着徐敛的背影消失不见了,唐丰年才回到了座位上,徐子诺趴在他旁边,吐槽道,“我发现学霸真跟你爹一样,把你照顾的无微不至的。”

小徐有苦,但小徐不敢说。不过还好,班主任很快就进来了,很幸运,这次带着他们的依旧是他们的老熟人——吴女士,新转来的温柔的班主任。

文科班的氛围简直不要轻松太多,没有理科沉重作业的负担,他跟徐子诺天天下课不是在睡觉就是下楼串班。

班长秦丽跟他们关系也很好,他还知道她跟她同桌是男女朋友,两个人天天上课在下面牵小手,他也想牵徐敛的手。

唐丰年在文科班混的如鱼得水,他感觉他就是为文科班而生的,温柔的卷子,天马行空的文字,和谐的环境,时不时还能吃到一堆年级的瓜。

有时候唐丰年真的觉得徐敛的脑子是不是一片星辰大海,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还能够一直进步的。

有些时候事情的发生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了一个,会带动着成片的骨牌倒下,这也是心理学上著名的费斯汀格效应:一件不好的事情发生会有接二连三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个时候正好是晚饭的饭点,在一群飘香的饭菜香中,杨女士孤身站在门口,唐丰年刚提起的笑,在看到杨女士发红的眼角的时候顿住了。

“我兢兢业业把你们养的这么大,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指着骂‘这就是你们家教出来的好儿子’,我真的你们成绩不好,我不怪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努力的方向,但是至少你们走的路要正啊,我不明白你哥,是怎么走向同性恋这条路的。”

忽然杨女士通红着眼抓紧了唐丰年的手,她紧紧的盯着唐丰年,她说,“告诉妈妈,你和小敛,你们是不是…”

迎着杨女士那痛苦恐惧的目光,唐丰年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有他们一起吃饭的,杨女士总是会心疼的给徐敛夹很多菜;有他们一起过年的,杨女士会揉着他们的头,给他们塞上红包;她是徐敛的干妈……

唐丰年陪着杨女士吃完了饭,给他爸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杨女士,看着杨女士上了车,他才往学校走去。

四中在郊区,华灯初上的时候,马路上连汽车驶过的声音都稀疏,他插着兜,站在教学楼前,一抬头就能看见一楼亮起的灯光,莹白色的灯光里有个水墨色般的人。

他说,“哥,为什么相爱也会有那么多的阻碍?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听,只听到性别,就觉得这是一条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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