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个美人—— by午言木叙 CP
午言木叙  发于:2023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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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往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地护住了手里拎的食盒。
今日下朝早些,他特意拐去了京城里最出名的品鲜楼,带了一客红烧鱼回来,如今倒被这小崽子堵在门口。
食盒里的菜耽搁久了怕是要冷,他蹙了蹙眉道,“你多虑了,我没有不许他见你,我是不想你见他。”
“?”小少爷睁圆了一双眼,听不出这两者有何差别。
“先前我放他出去同你玩了一遭,都学了些什么回来?”青年脑海里浮起些零碎画面,不免又有些薄怒,“在马厩边躺了个把时辰还没长记性么?”
说着径自绕过他,进了院子去。
被关在院外的小少爷平白背了口黑锅,欲哭无泪,谁能料想到美人嫂嫂逛个街还能把自己逛进青楼去呢?
话说回来,美人嫂嫂究竟在里面学了什么,能让自家兄长这般记仇?
小少爷带着满腹的委屈,恹恹地走了。
这厢正忙着开食盒的美人对墙外的事情一无所知。红烧鱼的盘子歪了,酱汁沾到手指上,他颇为可惜地含着指尖嗦了嗦,接着不知为何就被青年按在桌边狠狠地亲了一顿。
好不容易被放开,美人眼是湿的,唇是红的,喘着问道,“我方才,好像听到弟弟的声音,是你和他在外面说话吗?”
“真奇怪,他最近都不来找我玩。”
他按着外面的习俗,叫小少爷弟弟,听起来很是亲密。
青年的瞳孔陡然变得幽深,他开口,不容置疑地道,“你听错了,不是他。”
没等美人再问,就又亲了上去。
美人伸手推他,“鱼……还没吃……”
青年边将人按在床上,边哄道,“乖,一会再吃,先吃别的。”
于是美人那天最后也没吃上红烧鱼。
没吃到鱼的美人记了仇,第二日懒觉也不睡了,故技重施,趁着青年上朝时又溜出了院子,同在院外鬼鬼祟祟徘徊的小少爷撞了个正着。
许久没见的玩伴碰在一起,还都暗搓搓生着同一人的气,迅速同仇敌忾起来。
小少爷听美人控诉了青年昨日将鱼端到他面前却不许他吃的恶劣行径,跟着愤慨起来,带着美人便直接出了府去了品鲜楼。
“不要他买,我们自己来吃。”小少爷叫来掌柜的,指明了要订二楼那间最豪华的阁子。
好巧不巧,那间阁子是青年常年订着的,一直留着,从不许外人用。
眼瞧着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位小少爷还在趾高气昂地拍着桌子,掌柜的在心里叫了一连串的苦,只好一边安排着人落座,一边派了人去知会世子爷。
这叫怎么回事哟,您家小少爷带着人来砸场子了。
小少爷一言九鼎,叫过小二来点了满桌子的菜,红烧鱼、香酥鸡、八宝鸭、素烧鹿筋、荷叶羊肉、翡翠白玉卷……
青年推开阁子门进来时,美人刚刚撕了只鸡腿下来正要往嘴里送。
小少爷嘴上说得厉害,见到青年却浑似老鼠见了猫,先前的嚣张气焰半分都找不见了,跳起来便躲去了美人身后,嘴里叫着,“嫂嫂救命!”生怕自家兄长一个不顺,又把自己拎到马厩里再关两个时辰。
美人是讲义气的,决意扛了,“我偷溜出来的,不怪弟弟。”
青年瞧着他顶事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招了招手,身后的护卫进来,面无表情拎走了哇哇叫的小少爷。
青年往前几步,在美人身旁坐下。
美人颇为警惕地挪了挪,将鸡腿藏去身后。
然后他就看到青年红了眼。
“你这样护着他。”青年微微垂下头,修长的脖颈弯着,肩膀微微发抖。
美人的动作迟疑了一瞬。
“我听府中护卫说你丢了,早朝也没心思上,慌慌张张出来寻你,却没想到,你是偷溜了出来,想来是还在同我置气。”
青年说的可怜极了,美人着急起来,扳着他的肩膀想去看他的表情,又忙着将手里的鸡腿递过去,哄道,“你不要哭,给你吃。”
青年像是被半强迫着抬起了头,眼尾还红着,脆弱又难过的样子。
美人凑过去,在他颊边亲了亲,一双眼怯怯地看他,“不哭好不好?我以后,不单独溜出来了。”
想了想,又有些舍不得,弱弱补充道,“那下次,你带我来吃鱼,好不好?”
青年听他这样说,佯作的表情险些绷不住,恨恨地在他脸颊上捏了捏,“你都有弟弟陪着了,还要我干嘛?”
美人在他颈边蹭了蹭,圆圆地睁着一双眼,同他讲道,“要你的,最想要你陪,有你不要别人也可以的。”
“只喜欢你。”
“你呀。”青年拿他没办法,恨他不会说话,又恨他太会说话,只好凑过去,堵住那张嘴才心静。
这次出逃事件以主角俩双双被捉回府里而告终。
世子妃藉着这场私话逃过了一劫,小少爷则被勒令抄一百遍《礼记》,抄完之前都不许出门。
小少爷揉着发酸的手腕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家兄长吃起醋来真是要了命了。

青年随太子去了京郊大营,说要两日后才回转。
这地方外人随意进出不得,美人只好被留在家里。
他如今同弟弟玩得熟了,王爷王妃又疼他,阖府上下没有哪里待得不自在,便不似从前一样缠青年缠得紧,片刻也离不得。
青年同他说外出消息时,满心想着人大约要来哭一场,再不济也要红一会儿眼睛,说完便张着怀等着,连哄人的桂花糖都备了一荷包。
谁想到美人只捏了粒糖塞在口中,含混着同他说,“好,我知道啦。”
青年一腔紧张心绪作了空,松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牙痒痒,觉得这人好没良心,伸手便拎走了荷包,赌气般地连往口中塞了好几粒。
美人拿了个空,眨巴眨巴眼,这下眼圈倒是红了。
青年自己瞧着,又忍不住后悔,口中的糖一时吞不得也吐不得,两腮撑得鼓鼓。
美人动作倒是快,一边委屈着,一边凑上来就将人亲住了。
他如今动作熟得很,撬开了青年唇缝,舌尖勾着,就含了满口的甜香。
亲完得意极了,朝青年吐舌头,殷红水亮的一点舌尖,像是在勾着人去尝。
青年没怎么客气,搂着人倒去了床上。
他打定了主意要尝够接下来两天见不着人的分量,雕花镂空的木床咯吱咯吱响了一夜,天亮时才将将止歇。
因着第二日要骑马的缘故,后面几次青年都用的唇舌,情到浓时又不许他泄,要说好听的,哄得自己高兴了才发发慈悲。
床上的美人哭得鼻头红红,告饶的话来回转着说了好几遭,被逼着说想你,说不舍得,说早些回来,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才被放过。
青年刚松了手,怀中人就如游鱼一般地溜走,裹进了被子里头都不露,暗自生起了闷气。
青年无可救药地觉得他可爱,可惜今日不能去迟了,只好在他露在被外的长发上亲了亲,柔声道,“乖乖在家等我,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头一日过得快极了,美人睡过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了?口合 禾刂 氵皮 特?学 阝完。熟门熟路地摸去前院,正赶上开饭时候。
王妃瞧着他眼下乌青,神色也不大精神,只当他昨晚被自家儿子欺负狠了,心疼地拉过他来坐着,盛了碗鸽子汤来,要他好好养养身子,言语间忍不住又数落青年,不晓得心疼人。
美人还迷糊着,听到王妃开口还记得回护,辩道,“您放心,他没欺负我的。”
昨夜虽说累极了,却也是舒服的。
王妃听他这样说,满心只以为他懂事,看着他更疼惜了几分。
第二日便无聊了许多。小少爷来院中寻他玩,两人斗草斗了半日,都觉得枯燥起来。后半晌小少爷被拎去书房温书,美人只好在院中坐着发呆。
前些日子青年在院子里扎了架秋千,他便坐上去,足尖踢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荡来荡去。直到院外有动静传来。
莫名地,他的心跳得轻快起来,蹦下秋千就朝着门口跑去,恰恰和刚到院门口的青年撞了满怀。
“小心!”青年搂着腰将他扶稳,同他额头抵着,温柔地蹭了蹭,道,“这几天在做什么?”
美人一五一十地数着,“睡觉,吃饭,和弟弟玩,还有想你。”
他看起来乖极了,青年没忍住在他颊边亲了亲,嘴上却道,“原来最后才想我吗?”
美人弯了弯眼睛,极认真地答,“可是想你用的时候最久。”
“没有事情做,就都用来想你。”
他总能拣着最让人心软的话来说,让青年几乎要以为他是故意的。
“进屋去,我带了礼物给你。”青年牵着他,十指扣着,将人领到桌前。在美人的目光下,从怀里掏出了毛茸茸雪白的一小团来。
美人的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好半晌,才轻轻地开口,“小兔。”
“嗯,”青年将掌心里那一小团朝他递了递,“你抱抱看。”
小兔软软的,巴掌大小,美人接过来,简直不敢怎样用力。
他从前在山上见的小兔都是灰色的,野生野长,矫健极了,还会用后腿蹬人。掌心里这只却这样乖,粉色的三瓣嘴在他手心里蹭一蹭,看起来乖极了。
他伸出指尖去,轻轻摸他白色的绒毛,从头捋到尾,又碰了碰它两只泛红的长耳朵。刚碰上,耳朵就抖了抖,倒把美人吓了一跳。
美人抱着它半日,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撒手,吃饭时才恋恋不舍地将它搁去桌上,捏了菜叶子喂它。
瞧见它的嘴动着去啃,惊喜地叫青年来一起看。晚间睡觉时耐不住开心,缩在青年怀里说了许许多多甜蜜动听的话来。
青年再次觉得自己带小兔回来实在是再聪明不过的决定了。
当然在往后无数个同兔子争风吃醋的日子里,他没有哪次不在为今日的决定后悔不迭。
这就是下篇番外要讲的故事了。

“出来。”青年靠在床榻边,手撑着床柱,朝里面冷冷道。
“不要……”床榻最里面缩了可怜兮兮的人影,拥着锦被,长发披散,一双眼红红地泛着水光, 双臂环抱在胸前,是害怕极了的模样。
青年不为所动,欺身上去,“别逼我亲自动手。”
“惹怒我的下场,你自己心里清楚。”
美人紧紧咬着下唇,只一味地往床帐里躲,声音颤颤地,带了哭腔,“你不能,不能这样!”
青年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讲条件?”
几句话似乎耗尽了青年所有的耐心,他不再同榻上的人多话,直接伸手朝人抓去,指尖已然碰到 了那人胸前的锦被。
美人绝望地闭上了眼。
一团巨大的白色的毛绒绒被青年提在手里,绕着圈地扑腾。
青年一手拎着它的耳朵,一手托在它圆鼓鼓的身下,冷着脸走到室外,把它搁在专门围出的一圈 竹篱笆里,厉声朝它道,“听好了,若是再敢往屋子里跑一回,就直接丢去小厨房红烧了。”
兔子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抖了抖一双雪白的长耳,红红的眼盯着青年瞅了瞅,往旁边蹦了一 下,顿了顿,又蹦了一下,慢吞吞地低下头开始嚼草叶子。
青年踏进屋中时,美人正在床边坐着,赤着足,鞋履都还未穿。眼见他进来,忙问道,“怎样?
它可听话?被吓着了吗?”
青年想了想小兔跳开时气定神闲的样子,断言道,“它好得很。”
美人长舒了囗气,“那便好。“
又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沮丧地垂下头去,“被吓一吓就忘了我,好没良心。”
青年当初抱小兔回来时,俩人谁都没料到,巴掌大的小玩意儿,一年以后竟能长成一团庞然大物。
一日它抻长了身子,在廊下卧着舔毛时,美人伸出手量了量,才惊觉它已经足有自己手臂长短。
小时美人疼它疼惯了,夜间都要抱着在床上睡。那时是毛绒绒的小团子,不大占地方,无论怀里 还是枕边,随便寻个地方便窝着了。
如今却不成了。
长大了的小兔没甚么自知之明,每每咚地一声跳上床去,毛绒绒地一大摊铺在床上,,叫人想看 不见都难。
更有甚者,一日午时,青年同友人在外喝多了酒,回来仗着醉意将美人拉去床上胡闹。
屋内光线暗沉,鎏金香炉里燃着苏合香,昏罗帐里,美人的衣衫解了一半,露出大片光裸的胸膛 来,手指按一按,就多了片红。
青年瞧着,酒意愈发冲上头顶,俯下身去,一路细碎地亲下去,刚刚抽了腰带,只听一声闷响, 背上仿佛遭了石槌重击,猝不及防下倒在了美人身上。
随着他的动作,巨大的毛团从背上骨碌碌一路滚下,滚到了美人枕边,这才慢吞吞地直起身来, 还在美人发间嗅了嗅。
这一下实在不轻,美人忙将青年扶起来,在腰背处轻轻揉着,又扭过头去,对着始作俑者轻轻拍
了一掌,凶道,“不许这样,下去。”
毛团活像是锅里煮的巨大糯米球,被拍了之后只是小幅度地晃了晃,继续一动不动起来。
最后还是被两只手托着丢下床去。
美人手掌细腻微凉,在青年身上揉着揉着,两人眼神相对,便又亲到一处去。
先前要做的事被兔子打断,刚好再续上。
青年的手刚摸到美人腰侧,美人突然将他推开,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一撮白色的绒毛缓缓从空气里落下。
青年:“.…”这只兔子往后再也别想爬上床!
话是这样说,可实施起来麻烦却一桩接着一桩。
美人先前闲书看得多了,知晓狸奴最会记仇,这时便满心忧虑着若是小兔也记仇可怎么好。
“将它赶出屋子去,它往后都不理我了,怎么办?”美人惆怅得饭也吃不下,窝在青年怀里,两 手攀在人脖颈上,蹙着眉问。
青年见不惯他满心满意挂念着小兔的模样,将人在膝上掂了掂,拈酸道,“你眼里只有它。”
美人急急替自己辩驳,“有你的。“
“只是有?”
“有好多,”美人学乖了,搂着人亲了亲,才继续道,“比小兔多得多!”
青年听了这话,心里才略平顺了些,将另一边脸颊也凑过去,等人亲够数了,这才慢悠悠地开囗道,“我倒有个法子,能叫它既不进屋,也不会同你生气。”
“是什么?”美人忽地坐直身子,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人瞧。
“告诉你可以,”青年在他侧颊上点了点,“只是心肝儿须得答允我一个心愿。”
美人没什么心机地点头,乖乖道,“什么心愿呀?”
“等我想到再同你讲,先欠着。”
这般讲好以后,青年便附去美人身边,悄声地同他讲了法子。
其实也不过是寻常人家对付狸奴的招数,找人来演场戏,装个恶人罢了。
谁来演恶人,青年表示他勉为其难地可以来帮帮忙,换来美人一晚上的软语小意,十分划算。
于是便有了开篇一幕。
小兔被送了出去,美人在屋子里神伤,被青年凑过来,一把搂过抱在了膝上,“别想兔子了,也匀出些心思想一想我。“
他凑得近,气息扑在美人的耳垂上,热热的,“我可比它有良心,片刻也不会忘了你。”
“嗯,”美人心绪略平复了些,将身子靠过去,声音软软的,带一点甜蜜,“你最好。”
青年捏了捏他小巧的一粒耳垂,心情颇好地开口道,“事情已经办了,先前许我的心愿是不是也该偿了?”
“你要什么?”
青年示意他附耳过来,眼底带了点狡黠的笑意,“你过来,我悄悄地讲给你听。”
至于小世子究竟许了什么心愿呢?让我们下一篇番外见吧?

第18章 番外04罗裙
“一定要这样出去吗?”王府别院里,美人拽着门框,小兽一般可怜巴巴地往屋里缩。
青年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紧不慢地一根根将他细白的手指从门边扒拉开,握到手心里,“愿赌服输,可没有赖账的道理。“
“乖,出来吧,仔细伤着手。”
眼看着挣扎无果,美人顿了顿,垂头丧气地从门后走出来。
云鬓珠钗,绯色罗裙,露出的一段脖颈色如荔脂,乍一看,倒像是从画儿里走出来的宫装美人儿。
青年看着,呼吸都忍不住停了一瞬。
下一刻,美人就被裙子绊了一下,脚下踉跄,直接摔进了青年怀里。
“这衣裳好累赘,穿上一定不好看。”美人有些沮丧地垂下头,手指缠着腰上的丝绦一圈圈地绕。
他在凡世待得久了,日常穿衣忍不住也要挑喜欢的。从未见男子穿女子罗裙的,想来定是丑的。
奈何自己先前亲口答允了青年,对方解决了小兔,条件便是要自己扮成女子模样陪青年去游灯会。
骑虎难下,美人又是嘴笨的,撒娇耍赖统统试过一轮都不顶用,只好乖乖地任人装扮一番。
青年握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对着身前人一双波光粼《粼《的眼,他开始在心里暗暗觉 得自己也许是出了个倒霉主意。
不一定能坑着美人,说不定就要坑到了自己头上。
青年的直觉鲜少出错。
街上人流如织,他同美人时不时被挤散两处,每每寻到人时,身旁都围了陌生的男子,温言笑着 搭讪,在青年眼里一律打成登徒子,揽过了美人肩膀,口中道这是自家夫人,还要冷冷地把人瞪走才 算。
如是经了三拨,青年再忍不住,横着穿过人流,将人拉去一边昏暗的巷子里,抓着手腕抵去墙 上,狠狠亲了上去。
入口甜香,是美人唇上沾的胭脂。青年眼神微暗,舌尖在唇边扫过一圈,细细舔舐,又探进去, 从齿龈一一蹭过,卷着另一条软舌,带着甜香的气息狠狠地吮,甚至忍不住在那舌尖上轻轻用牙压了 个印子。
他后悔了,他根本就不该把这样的美人带到人前来,就该在屋子里锁着,只供自己一个人看,一 个人碰,一个人赏玩。
唇齿分开时,美人眼里被亲得含了水光,胭脂花了,沾在唇角,青年盯着看,伸出拇指狠狠地蹭 过去,在他颊上蹭出一道红来。
最后也没继续逛下去,青年直接将人抱起来,兜头掩住脸,抱去了马车上,直直往王府驶去。
小院的床榻上,绣了鸳鸯的合欢帐将烛火光线掩了大半,美人低喘着,将青年压在身下,手谭着 解衣带时,被青年握住了,“别脱,”他的眼里有灼灼的光亮,“我喜欢你这样穿。”
美人动作停了停,乖乖地收了手,在他唇上很轻地亲了一下。
“心肝儿,”青年猛地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今日换个花样儿,你不许动。”
身下的美人眉目含春,抹胸被蹭歪了,露出一小片白得晃眼的肌肤。
青年撩起薄纱似的裙裳,眉微微皱着,嘴里发出一点很轻的喘息。
美人额上带一点薄汗,颊上颜色比胭脂要艳上许多,直起身子去亲他,被青年按下去,凶狠地堵住了……
于是美人知道了,自己穿女儿家的衣裳也是好看的。
只是此后青年再没让他穿出门过。
一点点女装来香香,作者真的一点点都没了

青年在朝堂之上有一群知己旧友。
算不得朋党,大伙儿间靠得是昔日里一同在太学挨手板的交情,比那起子酸儒们要纯粹许多。
说来稀奇,故交们一个二个地念不成书,被自家老爹拎着耳朵哎呦哎呦叫着塞进军营里,最后都 混成了差不多的兵痞子。
当然,说得好听些,叫作武将,手握兵符,兵马调动,运筹帷幄,驰骋疆场。
但归根到底,骨子里还是兵痞子。
青年算是唯一没长歪的独苗,端方温文,克己复礼,成了他们这群人里的稀罕物。
如今稀罕物成了亲,连带着新妇子也成了众人口中的稀罕物。
“要见一见我?”美人刚刚往囗中塞了颗杨梅,嚼了两下,酸得眉头蹙在一处,“为什么呀?”
“因为你生的好看,”青年伸手,将他唇边紫红色的汁水沾掉,微微笑道,“所以想带去,好叫他们瞧着,心底都狠狠羡慕一通。”
说着将指尖伸过去,给美人看染上的那一点紫,存心笑话他。
“那要同你一起去,”美人凑过去,故意在他唇角印了一下,“现下你和我一样了,不许再
两人你来我往,耗掉了半盘子杨梅,直弄得脖颈衣襟上都染了紫红,连带着床榻之上都没能幸免。
美人心心念念着那一味红烧鱼,于是地方就定在了品鲜楼的那处阁子上。
青年临时被事情绊住了脚,带着人去时已然晚了个把时辰。一群人不耐烦多等,菜是不急的,酒 却已经抱了几坛子来。
青年在门外就听见了屋内推杯换盏,一群人直着嗓子吆喝,声音险些要冲破屋顶去。
待领着美人进了门,一屋子壮汉活似被捏住了喉咙,再发不出半点声来。
大伙儿不是没听说过小世子娶了位男妻这档子事,昔日好友断袖断得猝不及防,众人唏嘘之余难 免生出好奇来。
男人有什么好,硬梆梆的,哪及得上姑娘家娇软可人,抱在怀里好似搂了团云一般。
可现下躲在青年身后这位,眉眼澄澈,雪肤花貌,娇怯怯的,好似琉璃做的一般。
怎么会有男人生得这般好看?
青年神情自若地同众人打过招呼,手搂在美人肩上,将人带去了座边,同自己一张桌案。
屋内稀稀拉拉地响起说话声,较从前轻了不知多少倍,一群人战战兢兢,唯恐出的气大了,就将 这样弱不禁风的美人给吹走了。
青年要寒暄叙旧,美人只顾盯着面前那一盘清蒸鲈鱼。
葱姜去腥,豉汁添味,他夹了一筷,入囗时眼中一亮,接着没忍住夹了第二筷,第三筷。
扭头看向青年时,后者正被添了满杯的酒,自顾不暇。
于是美人很仔细地剔了一块鱼肉出来,小心地夹进了青年的碟子里。
“夫君,”他轻轻地拽了拽青年的袖囗,“你尝一尝。”
出门时青年着意交代过,今日在人前要叫他夫君。
“你这样叫,他们才信你喜欢我。”青年同他讲道。
美人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但他喜欢青年,是不怕旁人知道的,所以很乖地点了头。
一旁敬酒的侯府小少爷险些没将酒杯捏碎,心里头将青年狠狠地骂过一遭。
这厮实在可恶,少年时期念书便拔尖,比得旁人没了活路,日日被自家爹娘提着耳朵教训,句句 都是恨铁不成钢。如今出趟公差,竟都能给自己捡回这样貌美贴心的夫人来。
枉自己当初听闻这人出了事,生死不明时,还遣了手下侍卫多方去寻,真是白操了一份闲心。
瞧瞧,这人连筷子都懒得拿,张着囗还要人家亲自喂进去,简直是叫人没眼看。
新仇旧恨一并算上,小侯爷牙根直痒痒,手上半点也没留情,按着青年灌了几乎半坛子酒下去。
散席时,青年尚留了几分清醒,小侯爷已然是醉眼朦胧了,脚下步子扭成了几股,麻花一般,还 不忘拍着青年的肩膀,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道,“兄弟,你这袖断的,断的可真值!换做我,指不 定….…当时也断了……”
“这位弟妹,弟妹家中可还有什么姐妹?你可要多想着兄弟………”
青年听得头疼,三两下将人塞进了轿子里,吩咐轿夫好好儿地送回侯府去。
小侯爷还不大死心地伸出只手来,将他攥着,颇为诚恳地道,“便是兄弟,嗝,兄弟,那也不是不行的……"
青年好容易才将他的手掰开,丢回轿子中。瞧着轿子往侯府方向去,心里不免忧虑,暗暗盼着那 位冷面的侯爷今夜不在府中,否则这番醉话若是入了他的耳,只怕明日这位小侯爷小命都要丢了半 条。
将人一—一送完,青年才回了自家的马车中。美人靠壁坐着,长睫微垂,他伸手去搂,却被人避 开,搂了个空。
青年微微惊异,车厢狭小,美人扭转了身去,不肯看他。
“可是我哪里惹了你生气?”他靠坐过去,轻声问道。
美人偏过头,一双眼湿漉漉地看他,咬着唇道,“我不开心。“
“怎么了,是席间太吵了吗?”青年心下有些急,又伸手过去,轻轻扶在人肩膀上,“你若不喜欢,我今后便不在叫他们见你了,这样可好?”
美人这会儿倒不躲了,将头靠过去,很轻地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道,“你今夜都不理我。”
“不同我说话,只顾同他们说。”
“我夹了鱼给你,你都不肯动筷,却肯抬手喝了他们的酒。“
“只有我一个人吃东西,也不似平时好吃了。“
他委屈坏了,觉得今夜的青年一点都不好,眼中尽装着旁人。
他不想要出门了,这是他的小宠物,他想这个人只同自己呆在一处,眼里也只放自己一个,其余 多余的人谁都不要看。
青年哪料到他是为了这个,听到耳中,怔了片刻,才带着不敢置信的惊喜道,“心肝儿,你莫不是在吃醋?"
“没有,”美人伏在他怀里,恹恹道,“我今夜只吃了鱼,没吃什么醋。”
末了,还斤斤计较道,“倒是你,同那个人吃了一整晚的酒呢。“
他怀里这个人懵懂无知,不通人事,却又很真切地喜爱着他,不肯丢开手去。
青年心头好似用蜂蜜蘸了雪花糖,甜得受不住,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低下头去,在美人额角亲了亲,“是我错了,今夜不该慢待了心肝儿,不该一直同他人吃
“那我现下吃些别的,心肝儿别再恼我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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