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 by清汤涮香菜
清汤涮香菜  发于:2023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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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舒要搬家了
朋友提前告诉她,合租室友肤白貌美,脸蛋惊为天人,就是性格有些冷 合租第一晚陆舒被雨淋成落汤鸡,还忘带钥匙,只好站在门口尴尬敲门 门开后,朋友口中的“高冷室友”只裹了条浴巾、身姿窈窕站在她面前 陆舒看傻眼
对方的确漂亮得惊为天人
只可惜……
这张脸长在了裴知溪身上
陆舒和裴知溪都因古典舞成名,那年陆舒被“爆料”私生活混乱,被嘲讽假仙女真绿茶 而裴知溪则是各大奖项拿到手软,成为众人眼中超凡脱俗的古典舞女神 陆舒一直觉得自己跟裴知溪“孽缘深重”,她们从小一起练舞,却当了二十几年的竞争对手,针尖对麦芒,互不顺眼 年少时,裴知溪总是一边帮她补习一边笑她:“陆舒,你笨死算了,讲三遍还听不懂。”
后来,陆舒怎么也想不到……
裴知溪会一边亲她一边笑她,眼神和嗓音都温柔:“陆舒,你笨死算了,到底会不会接吻。”
她半推半就,“再说不让你亲了。”
再遇裴知溪时,陆舒像抹奄奄一息的小火苗,但,裴知溪是干柴。
CP:傲娇刺猬VS清傲冰山
【小剧场】
古典单人舞《韶华》出圈爆红全网,裴知溪也在一夜之间人气暴增,成为新晋国民舞蹈女神,作为编舞主创之一的陆舒跟裴知溪一同接受采访。
主持人凑热闹不嫌事多,开玩笑问:“陆老师和裴老师在业内出了名的默契,听说陆老师有不少编舞作品都是为裴老师量身创作的,有网友想问,陆老师是不是暗恋裴老师?”
陆舒淡笑回答:“裴老师是舞痴,太不懂情趣,不是我的理想型。”
裴知溪笑而不语。
结束采访后的当天晚上——
裴知溪轻咬陆舒嘴角,低声问她:“你跟我说说,我哪里不够情趣了?”
【跳坑须知】
1.青梅打败天降,欢喜冤家;日常相处喜欢小学鸡式拌嘴互怼,不喜勿入;
2.直掰弯,双初恋;双向治愈,超甜;
3.没有原型,涉及古典舞方面,职业部分全靠互联网科普加自己瞎想,介意慎入;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天作之合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舒;裴知溪 ┃ 配角:景惜;棠漫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喜欢上了最讨厌的人怎么办?
立意:勇于面对挫折,战胜挫折。

深夜十点,剧院里仍热闹,古韵悠扬的旋律响彻演艺厅内每个角落。
聚光灯下,舞台中央,腰似扶柳,摇曳生姿。
边缘无人在意的暗角,一个单薄的身影背靠着墙,微微偏头望着舞台方向,姿态慵懒。偶尔有灯光掠过她脸庞,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她的思绪仿佛被什么抽离。
不知不觉,舞剧临近尾声。
音乐节奏加快了,伴着振奋的鼓点,水袖时而矫若游龙,时而飘逸如风,随着长袖柔美但有力地最后一舞,画面定格瞬间,如同铺展开来一幅古典画卷。
此时掌声响起。一齐亮起的灯光让室内瞬间明如白昼。有人扯着嗓子在喊:“收工收工。”
“辛苦了!”
彩排结束,音乐停了,舞者退场,转眼间,光鲜亮丽的舞台只剩一片嘈杂。
“累到了?”
见对方没听到,女人的声音大了些:“陆舒。”
肩膀被拍了下,陆舒才恍然回神,一位编导前辈正朝她笑。对方说:“早点回去吧,你住得挺远的。”
“敏姐,我现在不住家里了。”陆舒解释道,“就住附近。”
“舒老师居然能让你搬出家住?”
周敏口中的舒老师就是陆舒的母亲舒秀琳。舒秀琳在舞蹈圈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现在虽然退居幕后了,但人脉关系还在,周敏以前受过她指导。
所以在舞团的这三年,陆舒一直很受周敏关照。
“她帮我找的房子,和她朋友女儿一起合租。”陆舒笑得无奈。舒秀琳还是把她当小孩照顾,恨不得时刻陪在她身边。
陆舒想搬出来住很久了,不过舒秀琳一直不乐意,直到前段时间剧院迁新址,工作地点离家太远,舒秀琳才松口,但前提是房子必须自己来找,说外边鱼龙混杂,怕她一小姑娘吃亏。
都二十五岁了,别人家有这么大的小姑娘吗?她不止一次对舒秀琳吐槽。
但不管用,舒秀琳说她就算长到五十二岁,也是自己的小姑娘。
其实陆舒一张嘴挺不饶人的,她不是说不过舒秀琳,而是不想去争执。
“挺好的,”周敏多少了解陆家的一些情况,只能安慰说:“她也是担心你。”
陆舒点点头,前两年舒秀琳情绪不稳定,就算让她搬出来住,她也不敢搬。
“加班这么晚,回去记得给你妈打个电话,免得她又睡不着。”周敏提醒道。
“嗯,知道。”
“行了,晚上好好休息,这些天辛苦了。”
别了周敏,又和舞团里其他人简单打了招呼,陆舒才散漫走出剧院。她揉肩舒展着脖颈,今天还不算太累,上回一个大型舞剧彩排到凌晨三点,那才叫熬人。
编舞,排练,彩排……成天泡在排练厅是她的日常。她们这行没个定数,尤其是碰到临近演出的时候,就甭想准时上下班了。
陆舒耐得住苦。
跳古典舞出身的人,都能吃苦。
陆舒六岁就开始跳古典舞,也是科班古典舞系毕业,大三时被选中参加国内的一档舞蹈综艺,没想到那档综艺竟然火出圈了,连带让她也小火了一把。当时就有不少舞团邀请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成为台上风光无限的舞蹈演员时,她却做了幕后编导,并且再也没登过台。
身边家人朋友对她的选择也没有特别意外,反正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任性,自己想什么做什么,没人管得着。
晚风惬意,吹得湖面荡起波澜,枝头树叶沙沙作响。
时间过得真快,又要夏天了。
陆舒看了看身后兼具东方美学和现代艺术的巨型建筑物,随手拍了张照片,朋友圈发图加定位,再配文“收工”。
她发朋友圈纯粹是为了完成任务,如果超过三天不发,她家亲爱的舒老师就要发微信过来:最近怎么不发朋友圈了,是有什么不开心吗?跟妈妈说说。
看了手机,陆舒才发现有一通未接电话,是景惜打来的。
她直接给景惜回了电话,认识六七年的朋友,联系起来不需要客套,“刚刚在彩排,没听到。”
“怎么还在彩排,不是说九点就结束?”
“灯光出了点问题,拖到现在才收工。”景惜应该还在外边浪,陆舒听到手机那头的声音嘈杂。
“行李都给你搬过去了。说吧美女,怎么犒劳我?”
“谢了。”
这段时间为了方便上班,陆舒临时住在景惜那。景惜也是和同事合租,多有不便,她不好意思打扰太久,找好房子以后,本来打算忙完抽空自己搬,但景惜说她最近都累成狗了,反正没多少行李,帮她搬就行了。
做这行确实累,尤其是舞蹈演员,全年无休都有可能,大部分人都是靠着热爱吊着一口仙气。陆舒现在不登台了,还算轻松许多。
“来点实际的行吗,本来今晚打算等你彩排结束,请我小酌一杯的。”
“嗯?”天空中响起一两声闷雷,陆舒长发被风拂乱,她抬头看看天,像是要下雨。
“陆舍予,”景惜没好气嚷着,“你丫是选择性耳背吗?帮你搬家听得清,请客听不清。”
“行,明晚还请你看演出。”陆舒笑,不逗她了。
“这还差不多,对了,”景惜突然想起什么,“我今天见着你那室友了,啧~”
陆舒不太明白景惜发出的语气词代表什么意思,她塞着耳机,一面听着景惜的电话,一面跟着手机导航往马路对面的小区走。租的房子就在附近,看导航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而已,她只希望回去之前不要下雨。
“大美女哎,就是有点儿高冷。”景惜兴致勃勃说着,“我觉得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陆舒嫌弃:“救命,你不会就是这样跟人家搭讪的吧?”
“我是说真眼熟,”景惜跟陆舒说不清,脑子里又闪过下午见到的那张脸,她给出最高评价,“脸和身材都好绝,简直梦中情0。”
景惜自认为其他人在她面前一律算0。陆舒每次听了都想笑,不过,她倒是头一回景惜这样夸人,“有没有这么夸张?”
“你可以怀疑我看人眼光不行,但不能怀疑我的审美。”
景惜审美的确很在线,本来还没什么,被这么一说,陆舒不禁勾起点好奇:这位室友到底有多惊艳?
舒秀琳没具体说,只说是朋友家的女儿,人美心善、很好相处。
估计自己不认识。
继续往前,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陆舒留意到景惜声音跟平时不一样,说话有点飘,“你喝多了就早点回去。”
“没喝多,我又不是你,又菜又爱喝。”景惜继续刚刚的话题,“说真的,完全是你喜欢的类型,要不是你还没出柜,我都以为你妈是在以找对象的标准给你找室友。”
陆舒懒得搭理,景惜平时就不太正经,喝酒以后更加,还话痨,你要是一直接她的话,那她能跟你聊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她和景惜都喜欢女孩,起初认识也是在一款同性社交软件上。大学那会儿她刚性取向觉醒,好奇下了个APP,结果上面乱七八糟的,她就卸了。她跟景惜一直有联系,是因为那时候景惜想自学舞蹈,刚好她又是舞蹈生。后来景惜真的半路出家,现在开了家舞蹈工作室。
有雨滴砸在脸上。
“不说了,我先回去了。”陆舒匆匆结束跟景惜的通话,加快步伐。
担心什么偏来什么。
初夏的雨不给人缓冲时间,说下就下。片刻,整座城市被一层朦胧的水雾所笼罩,虚幻得像梦境。
陆舒还是没躲过大雨。裙子被雨淋湿了,贴身勾勒出曲线,原本就过于清瘦的身形显得愈发单薄。
她这人爱面子爱得要死,向来注重形象,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只好祈祷室友已经睡了,今晚最好不要打上照面。
结果,没找着钥匙。
又在包里翻了遍,陆舒才想起备用钥匙落景惜那,早上忘了拿。这段时间真给忙晕了。
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陆舒抬起手又顿了顿,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对方人美心善,才硬着头皮轻敲响门。
就这样一分多钟过去,没人开门,也无人应答。
今晚还真是诸事不顺啊。
陆舒拨了拨被雨水打湿的长发,干等了会儿,思考着今晚该何去何从的严肃问题。这时随着一声轻响,门开了——
房间里有光亮透出来,落在湿漉漉的裙摆上。
陆舒第一眼看到的,是双挂着晶莹水珠的长腿,瓷白纤细。
发现对方身上只裹了条浴巾时,她眼神下意识礼貌回避。尽管只是粗略瞥了眼,也能感觉到对方身段优越,尤其是肩颈线条,还有腿。
景惜看人的眼光果然有够离谱,高冷的人会直接裹着浴巾给人开门?陆舒在心底腹诽着,尔后尴尬抬抬头,笑说:“你好,我是……”
才刚开口,抬头迎上对方目光后,陆舒的笑僵在脸上,声音也卡在了喉间,整个人怔住。
屋外大雨下得恣意,像在进行一场十分不和谐的鸣奏,门口二人四目相对,哗哗的雨声衬得空气更加沉寂。
这时室外有人经过。
“先进来。”伴随一声低语,陆舒手腕被人拉了把,云里雾里地被拽进房间。
门砰一声关上。
又安静了一秒、两秒……
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才打破沉寂,淡淡的:“好久不见。”
……裴知溪?
陆舒蹙眉,心底像打翻了一堆调料瓶,乱七八糟、五味陈杂。
确认眼前的人就是裴知溪后,一种几乎窒息的感觉涌上陆舒心头,此刻身上冷嗖嗖的,仿佛淋的不是雨,是冰水。
是好久不见,七年了。
陆舒曾经想过很多次和裴知溪再见面的情形,她想再见面时,她陆舒一定要比裴知溪风光漂亮。
然而,现实是,她像只可怜兮兮的落汤鸡,站在一副“美人出浴”姿态的裴知溪面前。
陆舒极力掩饰局促,“怎么是你?”十八岁那年裴知溪跟着家里移居北临,就再没回过海城。
“琳姨没跟你说吗?”裴知溪看陆舒的反应,问。转念一想,如果陆舒提前知晓,估计也不会答应。
陆舒眉心拧紧,脑子里满是问号:所以舒秀琳口中朋友家的女儿是裴知溪?
人美心善?
还很好相处?

第2章 Chapter 2
裴知溪看有人浑身湿透,水珠正顺着发尾往下滴,显然急需使用浴室。于是她漫不经心指了指,“你住这间,浴室在那。”
面对来自新室友的“友情提示”,陆舒闷声走开,不想以现在的形象在裴知溪面前多待一秒,太过煎熬。
裴知溪拉了拉有些下滑的浴巾,心想:淋了雨的刺猬,还是刺猬。
陆舒推开卧室门。床,衣柜,书桌,都是中规中矩的摆设,朝南有面大落地窗,采光应该不错。
房间收拾得温馨整洁,舒秀琳提前来过,帮她整理好了床单被褥,连同家里床上的抱枕都带了过来,生怕她住不惯。
拍打窗户的雨变小了,在玻璃上绽开一朵朵小水花,再变成一道道水痕。
陆舒没急着去洗澡,而是站在窗边给舒秀琳打电话。不在家住的这段时间,下班后她都要给舒秀琳打电话报平安,否则舒秀琳没法安心睡觉。
“崽崽,回去啦?”舒秀琳总是温柔,让人想象不出她大声说话的模样,“这么晚才下班,累到了吧。”
“不累。”陆舒习惯性这么回答,她忍不住问,“妈,你怎么没跟我说是和裴知溪一起合租?”
“惊不惊喜呀?”那头舒秀琳一阵笑,“你们都好多年没见面了。”
“……”
陆舒被舒秀琳这一句“惊不惊喜”给弄不会了。
“前几天溪溪来看我,我才知道她回海城了,正要租房,你们住一起可以互相照应,刚好合适。”
“你也不提前告诉我。”陆舒尽可能放轻声音,压住自己一触即发的情绪。
舒秀琳喜笑颜开:“她回来没跟你说,估计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又是惊喜,陆舒二度沉默。她很想提醒一下这位傻白甜舒女士,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知道裴知溪回海城,是因为她们这些年压根就没联系过呢?
往事浮现脑海。
陆舒想,或许大人都默认她们关系很好吧。
舒秀琳和裴母是在待产时认识的,后来俩人又在同一天顺产,在交流育儿经验中,顺理成章聊成了好友。
所以,陆舒从出生的第一天起,就跟裴知溪强行绑定在了一起。六岁时,她们又开始一起学古典舞,一跳就是十二年。直到裴母二婚,带着裴知溪迁居北临,她们才算真正“分开”。
家长交好,又自小一起练舞,按理说她们关系应该差不到哪去。可事实并非如此,只能说,有些人就是生性不合。
陆舒觉得自己这辈子,都碰不上比裴知溪更不对付的人了。
她好动,裴知溪好静;她嫌裴知溪性格闷,裴知溪嫌她太聒噪;她是学渣,裴知溪是妥妥的学霸。她们唯一的共同点是喜欢跳舞,然而两人身上都有股傲气,永远在较劲谁比谁优秀,互不低头。
“本来想着你要搬出去住,我都睡不着觉,现在你跟溪溪一起住我就放心了。”电话里舒秀琳还在说着,从声音里能听出笑意。
“妈……”
“怎么啦?”
陆舒欲言又止,不忍心打破舒秀琳的好心情,毕竟很久都没听到舒秀琳这么轻松开心。
犹豫过后,她只是让舒秀琳早点去睡,不要总是担心自己。
陌生的房间,湿透的衣服,还有突然回来的裴知溪,真是充满“惊喜”的一天。陆舒长舒一口气,这段时间工作太累,身心疲惫,加上淋了雨,浑身黏糊难受,想洗个澡,先换身干净衣服。
浴室里尚有余温,还残留着一丝水汽和淡香,有着刚被使用过的痕迹。
陆舒乱糟糟脱下潮湿的裙子,拧开水龙头,站在花洒下闭眼淋着,略微发烫的水流慢慢浇过起伏的胸口和绵软的腰肢,顺着一双细腿往下淌。
跳古典舞的身段都没得挑。刚刚她第一眼就留意到裴知溪的身材,也是职业病犯了。
陆舒多冲了一会儿,想冲掉浮躁,但效果并不好,她脑海里又闪过跟裴知溪碰面的情形……
灾难级画面。
洗完热水澡,陆舒一头栽倒在床上,反而没了睡意。合租室友是裴知溪这件事显然很刺激她,怎么也想不到会这样和裴知溪再遇。
这些年她没有特意再关注裴知溪,但也知道裴知溪在舞蹈圈混得风生水起,她当着无人在意的小编导时,人家各大奖项拿到手软。
所以裴知溪回海城干嘛?她想不通。
闭眼又睁眼,反反复复,陆舒还是没办法安眠。她心口闷闷的,不知道是生理上的不舒服,还是心理上的难受。
翻来覆去想着。
她最终还是下床,趿着拖鞋走出卧室,敲响了另一间卧室的门。
这次门开得很快。
门口,裴知溪身姿窈窕站在她面前,头发已经吹干,之前惹眼的浴巾换成了黑色睡裙,睡裙包裹着纤瘦的腰肢,反倒更显身材了。
陆舒这才算正儿八经跟裴知溪打上照面,近距离看清裴知溪的脸,先前狼狈,她虚得没敢跟裴知溪对视太久。
七年时间,改变可以很大,尤其从青涩到成熟的七年。
明明自小就认识,陆舒当下却有一种说不上的陌生,需要费点心思才能跟记忆中的人和事画上等号。以至于,她盯着眼前的人,看得有些久……
五官比以前精致了,清冷的成熟中带着几分性感,皮肤白的人穿黑色,很诱很蛊。她一瞬间明白,为什么景惜说会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什么事?”裴知溪见陆舒不说话。
裴知溪一开口,瞬间将陆舒拉回到现实,说话寡淡得像凉白开,都不带温度的。还是当初那个裴知溪。
陆舒虽然颜控,也喜欢女人,但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她声音不大不小,“是我妈让你跟我合租的?”
裴知溪惜字如金:“嗯。”
陆舒没再多问其他,直接说:“等找好房子,我就搬出去。”这是考虑过后的结果,她想裴知溪也不会乐意跟自己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这别扭模样,裴知溪毫不意外,她眨眨眼,说了声“随你”。
陆舒也猜到裴知溪会这么回答。不得不说,她们都很了解对方,纵使多年不见。
“转租出去之前,我会继续付房租。”陆舒又说。这房子是裴知溪租的,她不爱占人便宜,尤其是裴知溪。
“不用,我本来也打算一个人住。”
“那正好。”以裴知溪的经济能力还有性格,的确不会考虑跟人合租。
“还有其他事吗?”裴知溪没有起伏地问着。
“没了。”陆舒轻哼一声。
接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关在了门外。
陆舒僵在原地,望着门板冷笑了笑,不愧是裴知溪,才说几句话,屋子里空气都降温了。她好奇裴知溪上辈子是不是住在南极的一座冰雕。
翌日晚上,演出按计划进行。
陆舒和景惜看完演出后,在剧院附近的一家临湖小酒馆喝酒。
剧院附近的商业配套很成熟,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并且环境都不错。
陆舒靠窗落座以后就在刷手机,五花八门的租房信息看得头疼。要么太远,要么贵到离谱。另找房子这事她自然是瞒着舒秀琳,要是她妈知道了,又得焦虑,各种劳心费力。
“陆舍予。”景惜习惯性这么叫陆舒,当初她们还是网友的时候,陆舒骗她叫陆舍予,她还真信了。
“嗯?”
“你真不打算重返舞台了吗?”看完演出后的景惜忽然感慨。
陆舒浏览着手机屏幕,没抬头,机械般回答:“不打算。”
景惜没问陆舒为什么,她以前问过不止一次,问就是“太累了”。她托腮看着陆舒,“可是你在舞台上很美很有魅力。”
一个舞者,最有魅力的时刻自然是站在舞台中央的时候,否则怎么对得起曾经吃过的苦、流过的汗?
陆舒没反驳,但企图转移话题,她理直气壮问:“我平时不美吗?”
“美,你最美。”景惜顺着陆舒的话说,“但你跳舞时有种不一样的魅力,真的。”
平时的陆舒张扬任性,我行我素,和舞台上的恬淡优雅反差很大。正是因为这种反差,景惜第一次现场看陆舒表演时的惊艳感,到现在都忘不了。在她看来,陆舒就是为舞台而生的,陆舒不当舞蹈演员,实在太可惜了。
陆舒受不了肉麻兮兮的煽情,她睨一眼景惜:“你少来。”
景惜不再多说,陆舒性格摆在这,很难劝动,除非是她自己想。她见陆舒一晚上忙着看手机,于是八卦凑过去,“跟谁聊天呢,暧昧对象?”
暧昧对象没看到,只看到一溜的租房信息。景惜纳闷:“才刚搬家,你干嘛又看房子?”
“我想换房子。”陆舒说。
“为什么?”景惜脑洞大开,“你不会激动得昨晚就跟你室友表白了,把人家吓到了吧?”
“你可真能想,”陆舒成功被景惜无语到,“你昨天看到的那位高冷姐,是我妈朋友的女儿,我俩六岁就在一起跳舞。”
“你的青梅啊?”
陆舒语塞,这么说也没毛病。但她和裴知溪的关系,用竞争对手来形容更为合适,她们一起跳了多久的古典舞,就当了多少年的对手。
跟陆舒一起跳舞,那必然也是古典舞出身,景惜茅塞顿开,“我想起来了,她是不是就是那个……裴知溪?”
听到“裴知溪”三个字,陆舒声音都比平时要沉:“是。”
“怪不得眼熟了,我前年还跟朋友在北临看过她的演出,她跳舞太有灵气了。”景惜不吝啬赞叹。
陆舒没接景惜的话,虽然裴知溪行事低调,但稍微熟悉古典舞圈的,不少人都听过这个名字。
想着什么,陆舒眼底暗了暗,她抿了一小口酒,苦涩的味道绕过舌尖,蔓延整个口腔。
景惜扯回正题:“所以干嘛不一起住,我觉得挺好的,你们可是一起长大的。”
“我跟她八字不合,”陆舒强调,“我俩哪哪都不合。”
“以前是以前,说不定现在能看对眼了呢?”景惜笑她,“你以前不还以为自己是直的么?”
陆舒:“不可能。”
景惜察觉到,一说裴知溪陆舒情绪都低迷了,“你就这么讨厌她?”
陆舒脸颊微红,带着一点点醉意。她没正面回答,“你知道她以前除了跳舞,最大乐趣是什么吗?”
景惜充满好奇:“什么?”
沉睡的记忆开始攻击,陆舒唇间慢悠悠蹦出一句:“把她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景惜意外,她幸灾乐祸问:“你这脾气还有人能欺负你?”
陆舒没回答,在她的印象中,裴知溪很少笑,除了狠狠压制自己的时候,会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高傲浅笑。
高中暑假时裴知溪帮她补习,她至今记忆犹新。那时裴知溪每天给她讲数学题,顺便对她冷嘲热讽:“陆舒,你笨死算了,讲三遍还不会。”
怕被家长听到,她就偷偷跟裴知溪吵:“裴知溪,我又没求你教我。”
裴知溪云淡风轻:“琳姨让我过来教你的。”
她咬牙切齿:“你可以拒绝。”
裴知溪继续云淡风轻:“我也好奇你到底有多笨。”
“可是她好美啊,完全讨厌不起来。”
陆舒被景惜的一声感叹拉回现实。
景惜又说:“如果是弯的就好了,要是我,天天让她欺负都愿意。”
陆舒就是笑笑,对景惜的话不置可否,景惜要是有嘴上这么骚,不至于现在还单着,在旧感情里脱不开身。
“所以她是直女吗?”
“哪有那么多弯的?”陆舒反问景惜。
景惜露出一副“真遗憾”的哀怨表情,在她看来,女人就应该和女人在一起,这种极品漂亮的女人更应该和漂亮女人在一起,跟那些臭男人配在一块儿,简直是暴殄天物。
又一杯酒下肚。景惜突然说:“陆舍予,我还是有点担心你。”
“担心什么?”
“如果你俩住一块儿,你确定,自己不会见色起意吗?”景惜表示质疑。黑长发,细腰长腿,气质绝佳,又是舞蹈圈的,完美符合陆舒的理想型。
关键还是直女,她们这些人就跟受了魔咒一样,最容易爱上直女了。
景惜的话才刚收尾,陆舒便脱口而出:“不会,喜欢她,我疯了吗?!”
作者有话说:
裴冷冷:你最好记住现在的话。

“不会就不会,这么激动干嘛。”景惜发现一提裴知溪,这位拽姐就很不淡定。
昨天再见面,陆舒承认裴知溪脸蛋和气质是她最喜欢的类型,甚至可以说恰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但一想到是裴知溪——
她很冷静。
跟景惜正聊着,陆舒看到手机蹦出微信消息,她点开置顶,瞧见舒秀琳一连发了好几条新闻链接,标题醒目:
独居女白领洗澡跌倒猝死,十二小时无人发现
25岁独居女孩饿死家中,原因竟是……
陆舒滑着屏幕苦笑,她刚想回消息让舒秀琳平时少看乱七八糟的新闻,就接到了舒秀琳打来的电话。
“舒老师,你都给我发的什么跟什么啊,有你这样咒自己女儿的吗?以后这种新闻少看,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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