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在查出许多反对天工集团的账号,大多都是国外虚拟定位的IP。
那天几个开吉普冲进天工集团大厦,操控机械人攻击姜念的人,这几天也被公布了身份,居然都是国际雇佣兵。
【妈的,原来是外面这群狗崽种浑水摸鱼故意引导我们反对天工集团!】
【我就说啊,你看看天工集团那些研究,是一般普通人能做出来的吗?】
【*,想分裂我们是吧。】
【没事!现在国家接手了盘古什么的,到时候大批量制造,随手捏死他们(舔)(舔)】
这让姜念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楚寒洲揉了揉姜念的脑袋,语气温柔,却坚定,“总有一天,我会让哥站在我的肩膀上,看更高的风景。”
姜念挑挑眉:“那我拭目以待。”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监狱,一道清瘦的人影,慢慢走出大门,男人的头发被剃成短寸,眯着眼看了眼久违的月光,然后坐进了一辆黑色的车里。
一上车,一位老人早已等候多时,老人的脸上爬满了疲倦,看见男人时,眼底才有轻微的火光,“小赫。”
明赫伸手,立刻有人把他之前的手表给他戴上,明赫摆弄了一下手表,没有和老人的重逢喜悦,只有冷漠和残忍,“爷爷,放心,属于明家的,我都会夺回来。”
老人欣慰地点点头,不舍地看了眼监狱的方向:“你要……多回来看看你爸,你爸把所有的罪都揽了下来。”
明赫没有说什么,只是忽然拧眉:“对了,那个杂种呢,把他给我叫回来。”
听到杂种两个字,老人微微蹙了蹙眉,不过现在的明赫,好像进了一趟监狱后就变了个人,他更冷漠,更残忍,已经不是那个当年他想控制就控制的年轻人了。
而他是逐渐谢幕的,被淘汰的人,他没有再开口。
明赫话音刚落,立刻有人附到他耳边说了两句。
老人便发现明赫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怎么了?”
明赫没有回答他,而是意味深长的勾勾唇,“满月酒啊……”
姜念和楚寒洲到的晚,宴会上已经来了不少人。
身为主人公的曾外孙被他的妈妈抱着。
那是楚寒洲的堂姐,上一次见眉眼还带着楚家人独有的傲慢,现在却全然被慈爱代替。
当了妈妈的人,身上总会无形地泛着一层光辉。
在她身边,是穿着白西装,笑容温和的明源。
姜念舌尖抵了抵牙齿,虽然是被楚嘉许逼的,但是怎么说都影响了他一年,还是有些不爽。
楚寒洲一进来就被奶奶叫走,姜念一个人坐在边缘,时不时扫一眼明源。
他和明源还挺有缘分,不,应该说是明源和楚家有缘分,又是楚嘉许又是楚寒洲他堂姐。
就在姜念随意的想着时,明源似乎忽然看到了什么,他神色忽然有些不正常,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场。
姜念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远远跟了上去。
结果却发现明源,避开所有人来到后面庭院十分偏僻的房间。
姜念发现明源脸色苍白站在门口,门倏地被人从里面打开,一只手把明源拽了进去,抱了起来。
而就是一瞬间,让姜念看清了里面的人。
他眸子骤然紧缩,不受控制地开始反胃干呕,怎么会是……?
房间里的两个人拉扯在一起。
明源的腰身被勒的极紧,完全不能抗拒对方的亲吻,但明源好歹还记得门没有关,连忙脸色苍白的去拉门把手,才隔绝了这荒唐的一幕。
因为那房间里,抱着明源的,赫然是——楚天阔。
年老的,明明已经是太爷爷的楚天阔,像是个急色的变态一般亲吻自己孙女婿的白净的脸庞。
明源的脸上充满了抗拒和屈辱,却只能仰着脖子。
姜念瞬间想起在外面笑容温柔的楚寒蔷,以及那个襁褓中的婴儿。
还有盛天兰。
他下意识走近几步,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
“爷爷,外面还有客人。”
“不管他们,说起这个,满意我举办的满月酒吗?”
姜念脸色难看,扭头就走。
楚寒洲刚出来便在人群之中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惜的是四处不见姜念。
不过也不会让他找到哪里去,楚寒洲很快就在后院发现了坐在椅子上的姜念。
楚寒洲下意识抬脚过去,可却在青年转头时撞见了他脸上一抹怔愣。
楚寒洲的脚步便顿在了原地。
很多天了。
不是看着他走神就是发呆。
姜念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可身在楚寒洲的监控下,姜念的一切根本无所遁形。
明明每天都在亲吻都在接触,可还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把他和姜念隔开。
而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
姜念太慌张了,把那张照片拼好之后就大意留在了原地,楚寒洲想可能是姜念太过震惊以至于忘记了这件事。
楚寒洲也不会傻到姜念那句质问是他后面解释的意思。
姜念得知了真相。
也猜到了那晚的人是谁。
冰冷犹如一把寒意凛冽的剑把楚寒洲贯穿在原地,身上开始久违的出现密密麻麻的鼓动。
青黛色的纹路下,无法掩盖的,无数的由恶念集结而成的寄生虫在翻滚。
他知道自己又发病了,但楚寒洲没有拿药,而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任由那蚀骨的钻心疼痛啃噬自己的身体。
因为这恶毒的,想起就会令他作呕的病在一遍又一遍提醒楚寒洲。
他是个多么恶心的人。
这是对他的惩罚。
他伤害了姜念,因为一己之私毁掉了姜念的人生,却又卑劣地接受姜念的爱。
明明只要从那群混混手里救走姜念,然后把姜念送回安全的地方就好。
可是他看着怀里那样毫无还手之力的姜念,可以任人宰割的姜念。
他失去了所有的控制,伊甸园恶毒的诅咒盘踞他的心脏。
等他清醒过来时,便看到了满身狼藉,几乎失去了所有灵魂的姜念。
那双眸子空洞而无物。
楚寒洲的脑袋像是被重重的击打了一遍,他浑身冰凉地看着四周,他们甚至没到一个酒店,而是在一个荒野地。
姜念没毁在那群混混手里,而是毁在了他的手里。
他发誓要捧在手心里的月亮,却被他亲手玷污。
楚寒洲不敢面对姜念,而是逃跑了。
他躲在暗处看着姜念被路人发现报警带走,直到在暗处蹲的身体发麻,才浑浑噩噩地回去。
楚寒洲记得很清楚,那时的他才刚被楚家接回去,普通人家的小子,就算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他是富豪的孩子,他的思维也还是难以转变。
楚寒洲总是弄不清偌大楚家庄园里,他的房间在哪里。
就像他弄不清,秦玉涵明明是他的亲生母亲,溏淉篜里却不爱他,甚至亲手把他换走。
弄不清为什么王沁沁为什么说对不起他,说很爱他,却转身从楼上跳下去。
28楼,跳下去的王沁沁没有一处完整,零散地成了他睡梦中的魇鬼。
他拖着精疲力尽的身体回到房间,却并不安睡,一道小小的脚步声,就能让他眼底露出凶狠的光芒。
楚寒洲看到了那个陌生却自称是他爷爷的老人站在床前。
楚天阔低头看着狼狈的楚寒洲,表情没有半分波动,但楚寒洲仍觉得,老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眼底有着淡淡的轻蔑。
“被那群混混勒索了一百一十万才放人?不仅如此,还被打成这样?”
楚寒洲苍白的脸逐渐变得不可置信,“你全都知道?”
楚天阔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淡淡开口:“我刚接回家的孙子,明明平常十分厌恶这个家,不愿意和我接触,可不想有一天晚上大半夜突然被一群混混打到半死不活,最后被人用棍子抵住脑袋跟我打电话,向我借了一百一十万,一切就是为了救自己喜欢的人,买回那些裸照。”
楚寒洲眸子逐渐大睁,他只是跟楚天阔借钱,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为什么楚天阔都知道?
楚天阔甚至知道他打电话的时候还被人用棍子抵住脑袋。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楚天阔脸上破天荒出现了笑意,“很难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淡淡地伏下身子,苍老却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楚寒洲。
属于年轻和苍老的目光在这一瞬间交汇。
“我的眼睛,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我的耳朵,想听到什么就能听到什么,这整座庄园,包括楚家上下所有人,甚至更多,他们的一举一动,每天做了什么,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楚天阔顿了顿,忽然笑了,“没想到,我的孙子,居然会被一个低贱的少年用一个烤红薯就骗走。”
楚寒洲还未从楚天阔前半段的话中回过神,下一刻就从听到了那个词,脸色蓦然一变,血腥味溢满了整个口腔,“他不是——”
“别质疑我对他的形容,”楚天阔直接打断了楚寒洲的话,表情淡漠,“我不在乎他是谁,又或者有什么身份。”
楚天阔淡淡的笑了起来,“楚寒洲,看到了吗,你觉得楚家脏,你觉得楚家是个牢笼,不想争不想抢,可事实是,没有权势的人,就连自己喜欢的阿猫阿狗也护不住。”
“假如你现在是楚家的继承人,那么那群混混根本带不走那个男生,只要你一句话,就有无数人会舔着你的脚,把人给你送回来。”
“楚寒洲,你明白吗,这就是权势。”
楚寒洲不再开口,但老人却在楚寒洲的眼底发现了逐渐成型的残忍和野心。
他满意地笑了起来,“楚寒洲,你是我的亲孙子,跟我借的一百一十万不用还,就当你回归楚家的一份礼物。”
耳边忽然响起姜念的声音,把楚寒洲的思绪拉了回来。
“楚寒洲,你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
楚寒洲回过神,便看见了已经起身来到他身边的姜念。
他恢复了冷静,朝姜念露出温柔的笑:“没什么,发现哥哥不见了,所以过来找你。”
姜念微微一僵,他欲言又止地看了眼楚寒洲,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楚寒洲这件事。
可是他看楚寒洲似乎和老爷子相处十分融洽。
一般年轻人都会对自己的爷爷之类的有所崇拜吧。
姜念没发现,楚寒洲把他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可暗处却又有什么在逐渐蔓延。
知道真相了然后呢,要离开他?
那他该怎么做。
楚寒洲明知不该去想,可脑子里那个答案却又无比清晰。
姜念跟着楚寒洲回到了宴会上,看到楚天阔和明源一前一后进入宴会后,楚寒蔷就笑容灿烂地抱着孩子上前。
姜念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冷淡,他觉得楚寒蔷的笑容实在刺眼。
他不知道楚天阔和明源之间有什么。
但这不是他们婚内出轨的借口。
尤其是楚天阔还逗弄了一下楚寒蔷怀里的孩子,“乖孙,太爷爷给你买大房子好不好?”
楚寒蔷笑眯眯地握着小孩的小手,“说谢谢太爷爷。”
姜念拧了拧眉,“楚寒洲,这里有点吵,我去外面走走可以吗?”
他身边的楚寒洲微微一顿,半晌垂眸扫了姜念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替姜念拢了拢头发,“好,哥去哪里?”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姜念,“我跟你一起?”
去哪里姜念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我随便走走,你不用陪我,这是曾外孙的满月酒,你一个楚家家主离开算什么事,你在这里就行。”
楚寒洲定定地看着姜念,半晌嗯了一声,“好。”
姜念点点头,拿了一盘小点心出去。
楚寒洲看着他的背影,转身朝暗处离开。
姜念从满月宴回来后,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楚寒洲。
那一幕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有**和背德,还有崩塌。
在姜念了解中,楚天阔十分爱盛天兰,据说两人七十几年来没有红过脸,每每都是楚天阔去哄的盛天兰。
包括所有人在内都知道楚天阔把盛天兰爱到了骨子里。
就连盛天兰提起楚天阔,虽然嘴上嫌弃,可眼底也满是爱意。
姜念叹了口气,起身时忽然又脑袋晕晕地坐下。
腰身立刻被一只手扶住。
“怎么了,哥?”
姜念摇摇头,“不知道,最近总是感觉很想睡觉。”
他感觉自己懒了很多,为此楚寒洲还帮他在剧组请了假。
姜念刚思考一会儿,现在又开始困了。
楚寒洲扶着他去床上,“那就睡觉。”
姜念呆呆地看着他,半晌点点头。
他没有发现不知何时,赛斯已经开始没再出现,他的手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天夜里,姜念是被一道声音吵醒的,他一睁眼,姜先旭就在旁边,正睁大眼睛,苍白着一张脸直勾勾看着他,“念念,你二十多天没来看爸爸了。”
姜念猛然惊醒,“二十多天?”
楚寒洲不是只给他请了两三天的假吗??
第145章 误会解开,所以楚寒洲,我现在能*你了吗?
不对,姜念看向姜先旭:“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他就见姜先旭整个人开始融化,最后在他面前变成一滩血水。
姜念蓦然睁开眼睛坐起身,身边哪里还有姜先旭,只有空茫茫的一片。
而他身边也没了温度。
姜念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忽然感觉到他这几日的晕沉有些古怪,若是以前,听说他身体不舒服,楚寒洲定然是第一时间就把他送到医院去。
可这几天,楚寒洲居然只是让他睡觉就好了。
二十多天……姜念不知道为什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坐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去拿手机。
姜念喊了一声赛斯。
也迟迟没有回复,姜念呆了一下,拧了拧眉,不知道什么时候赛斯好像就消失了。
似乎是上次文敏演闯进来的缘故。
后来才知道,是赛斯失恋了,那晚正想着怎么挽回自己的网恋对象,导致忽略了文敏演。
就因为这个楚寒洲把赛斯弄走了吗。
姜念又去试探着找手机,结果他习惯放在床头的手机消失的无影无踪。
姜念混沌的大脑忽然停住,然溏淉篜里后开始转动起来。
好像有什么不对。
姜念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扶着墙壁缓慢地走动着打开灯。
柔和的白灯犹如烟花一般绽开,姜念缓了一下才走出去。
他一边走,一边叫楚寒洲的名字。
可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了回响,没有半分楚寒洲的应答。
姜念发现平板也不见了,座机拨动也只有嘟嘟忙音。
姜念拧了拧眉,把电视打开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发现电视上的时间,两点三十。
两点三十?
姜念猛然看向落地窗外。
黑夜当空,零零散散的星子在闪烁着。
姜念立刻拉开大门。
依旧是寂静的黑夜,姜念又回头看了眼电视,的确是两点三十。
时间的混乱让姜念眉心紧蹙。
就在此刻,天幕一阵闪烁,出现了让姜念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场景,黑夜像是潮水一般迅速褪去,太阳重新出现在眼前。
温暖的阳光散落在姜念身上,就连混沌也被驱散不少。
姜念却发现那太阳是可以直接观看的,眼睛没有刺痛,姜念好像明白了什么,推开门出去。
果然在不远处碰到了一层无形的墙。
姜念脸色难看,这无形的墙看起来就像是不远处的花园一样。
而他明明看得到远处的花园,却穿不过去。
这样的手笔,姜念相信除了楚寒洲没有其他人能做到!
“楚寒洲!”知道了是楚寒洲后,姜念反倒没有这么惊疑,甚至绕着别墅走了一圈,发现整个别墅都被这无形的墙挡住了。
但一连唤了三四声楚寒洲都没有出现。
姜念挑了挑眉,“再不出来,我就一脑袋撞上去,我看是你这堵墙硬还是我的脑袋硬。”
他作势要往前一步。
身后便响起一道声音:“哥。”
姜念转过身,笑眯眯看向楚寒洲,“行啊,这是什么新玩意?”
楚寒洲定定地看着他,薄唇吐出三个字,“生态箱。”
姜念笑容消失,“生态箱?”
脑海里瞬间浮现鱼缸之类的小型生态箱。
黑夜和白天随意切换,四周都是墙,也就是……他被关在了生态箱里?
姜念微微睁大眼睛,“所以你……”
楚寒洲的眸子变暗:“是。”
姜念:“所以你养的鱼在哪里?让我瞅瞅。”
楚寒洲:“……”
不过这次他没有露出无奈和宠溺的表情,而是一步一步上前,在依旧对他露出灿烂笑容姜念眼中,抱住姜念,“哥,别走好不好。”
他把下巴埋在姜念的肩窝,声音沙哑的好像随时都能和沙子一样散开。
“我走什么?”姜念还是没弄懂,刚回答完,就感觉脖子一阵刺痛。
姜念发现他陷入了之前一样的场景。
那是他第一次和楚寒洲离婚,刚走下楼,结果就被Z,也就是楚寒洲绑架。
当时的楚寒洲就是这样,每当他清醒了,楚寒洲又会让他强制陷入昏睡。
这次也是如此,姜念昏昏沉沉地睡在床上,不知道楚寒洲用了什么药。
比起上次永久的黑暗,这次姜念感觉浑身上下都仿佛沐浴在阳光里,暖洋洋的他想永远睡下去。
可是姜念不愿意睡下去,他能听到楚寒洲在床边的喘息。
能听到指甲抓挠皮肤的声音。
楚寒洲发病了,而且比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姜念担心楚寒洲,极力地想要挣脱那股温柔的暖意,可眼皮翻滚,却始终醒不过来。
姜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哪怕让他恢复一丝短暂的神智,知道楚寒洲的情况也好。
楚寒洲静静地站在一旁。
若是姜念醒来,就会发现他躺在一个玻璃罩里,玻璃罩里弥漫着白色的雾气,正是这些雾气让姜念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楚寒洲目光里有晦涩有阴暗。
沉默像是海啸一般把他淹没。
楚寒洲模拟过无数次姜念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做。
厌恶,逃跑。
最后楚寒洲得出一个结论,比起这些,他宁愿让姜念再也无法动弹。
就这么永远躺着,做一场醒不过来的梦,梦里他们依旧有着最美好的时光,没有那些肮脏的记忆。
楚寒洲轻轻抚摸隔离罩,仿佛能在触摸姜念。
直到他看见,青年的眼尾滑落一滴眼泪,唇瓣蠕动着,似乎在唤洲洲两个字。
楚寒洲微愣,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已经先于他思考的大脑。
楚寒洲立刻关掉玻璃容器内的白雾,打开玻璃罩把姜念抱起来,“哥?是不是哪里难受?”
姜念朦朦胧胧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眼圈泛红,“不是,你就算想把我关起来,能不能检查一下设施,你知不知道那个滋东西的小孔就在我的腰边,我快被痒死了。”
楚寒洲看到姜念躺着的地方,一个气孔正在朝外释放白雾:“……”
姜念动了动手腕,他早就发现那些白雾消失后,自己就开始恢复知觉。
姜念扭头看向楚寒洲,唇角微勾:“把我放出来可就不许再放回去了哦。”
楚寒洲脸色一变立刻把姜念放回去。
姜念却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脑袋,抬头亲向楚寒洲的唇瓣。
楚寒洲下意识偏头,可姜念很快就追了上来。
如此主动,明知道姜念是为了离开玻璃容器,可楚寒洲却难堪的发现,他根本无法拒绝姜念。
原本推开姜念的手像是吸铁石一般黏在姜念的后背。
他们亲过无数次,怎么撬开对方的唇瓣,刺激对方的敏感点都一清二楚,姜念很快就找到了缝隙,从楚寒洲紧抿的唇角钻了进去。
“楚寒洲。”姜念嗓音又软又黏糊糊,“洲洲。”
“亲亲。”姜念没有闭眼,湿漉漉的眸子看着楚寒洲,他抱楚寒洲也抱的很紧。
这次不会再给楚寒洲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机会。
“哥。”楚寒洲被姜念的吻亲的气息缭乱,胸口上下起伏。
姜念感觉差不多了,这才稍稍分离,可是下一刻,就发现楚寒洲又要把他往那个玻璃容器里塞。
姜念也不恼,身子往旁边歪,“要摔倒了要摔倒了。”
眼见姜念就要撞上地板,楚寒洲只能慌乱地把人往怀里带。
姜念顿时就和八爪鱼一样扒在楚寒洲身上,“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寒洲忽然顿住,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
姜念挑挑眉,不说?
“扣一今晚解锁脱衣舞。”
楚寒洲还是不说话。
姜念:“不是吧,这都不心动了?那……”
姜念唇角勾勾,笑容灿烂地看着楚寒洲:“或者你想继续把我关进去,我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你他妈就在外面看着。”
“原本有机会解释,有什么误会我们还能解开,你却什么都不做,我们一个瘫子一个哑巴,楚寒洲你怎么不干脆拉着我上街要饭啊,标题我都想好了,脑瘫有嘴不会用,结果失手把自己爱人搞死了,对了,你怎么不干脆把我杀了?”
姜念比楚寒洲矮,但此刻他却狠狠拉下楚寒洲的脑袋,“楚寒洲,你他妈非要跟老子搞到天人两隔才开心是吧?”
楚寒洲低下头,他盯着姜念气红的眼睛。
姜念是真的气狠了。
之前姜念也会生气,但大多数都是在跟他耍小脾气,除此之外,就连姜先旭都没能撬出姜念现在的模样。
眼睛又红又带着泪光的,却又强装出一分冷冰冰的模样。
良久,是楚寒洲败下阵来,“姜念,六年前情人节那天晚上,那群混混只是拍了照片,还没动手,我把你带了出来,可我……没能忍住,碰了你。”
楚寒洲说完,便低下了头,像是等待审判一般等待姜念的话。
可姜念却出奇的平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早有猜想还是什么的,姜念听到了真相后,反而没那么激动和有太多的怒意。
经过一次死亡后,姜念本就十分珍惜当下,再说了,当初是楚寒洲把他带了出来。
那么他是该庆幸的。
庆幸是楚寒洲一个人,而不是那群混混。
就算按照那时的情况来看,楚寒洲也帅的爆批,他不亏。
姜念从楚寒洲怀里摸索出一根烟点燃。
楚寒洲微愣,“哥,你不愤怒吗,是我毁了你。”
姜念看了他一眼:“那我被那群混混上了就不会被毁了?就不会被姜先旭PUA了?”
楚寒洲停住。
姜念扭头吐了口烟在楚寒洲脸上,忽然深沉道:“所以楚寒洲,我现在能干你了吗?”?
第146章 楚董和念念的第一次见面
出乎意料的,楚寒洲认真地看着姜念,“哥,你是认真的吗?”
假如姜念想用这个方法报复他,那么楚寒洲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比起姜念心灰意冷离开,他更宁愿姜念留在他身边,即便是恨。
那也是一味情绪,会牵连在他身上。
姜念和他对视,半晌耸了耸肩,“好吧,刚才开玩笑的,我其实没原谅你。”
毕竟是他恨了那么久的人,多少午夜梦回起来,他都会想起被那个人压在身下的感觉。
无力反抗,赤裸裸的告诉他,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像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山横在他面前。
只不过现在告诉他,那个人是楚寒洲。
山还是山,这次他跨了过去,可回头看还是会窒息。
姜念其实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楚寒洲。
听到姜念这句话,楚寒洲并没有意外,比起他猜测的东西,姜念已经算是很平静了。
不过……至少看现在的情况是,姜念愿意原谅他?
姜念揉了揉眉心,“楚寒洲,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而且我现在真的很生气,生气你知道我发现真相后,第一时间不是和我坦白,而是以为我会逃跑,所以把我困在这里面。”
他敲了敲玻璃罩,眸子盯着里面的白雾,“楚寒洲,一味的逃避不是正确的选择,这是你之前教过我的道理。”
在他因为绝症后又恢复了之前的龟缩时,是楚寒洲告诉他,凡事要学会面对,不要浪费他来之不易的生命。
楚寒洲沉默着,突然伸出手抱了姜念一下,“哥,对不起。”
他把下巴轻轻埋在姜念的肩窝里,“对不起。”
声音有多轻,身体颤抖的就有多厉害,全都密密麻麻透过肌肤相贴传递给了姜念。
姜念没说话,任由楚寒洲一声一声的,仿佛要把所有的愧疚都在此刻发泄出来。
直到过去了很久,才开口,“不原谅。”
在楚寒洲的注视下,姜念用指尖抵住楚寒洲的胸口,“我要你接下来用一生赎罪,求得我的原谅。”
那么,楚寒洲将要一辈子都困在他身边。
楚寒洲从未觉得被否定也能如此喜悦,紧紧把姜念圈在怀里,立下了最坚固的承诺,“好。”
“那么可以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开始暗恋我的,为什么不敢找我,你的病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楚寒洲沉默了一下,开始娓娓道来。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理发店,那家理发店,其实是王沁沁,也就是我妈妈哥哥的店。”
姜念了然,王沁沁,就是被秦玉涵疯狂嫉妒的那个女人。
也是把楚寒洲养大的人。
“那是我第一天在理发店帮忙,当时整个理发店都没人,突然进来一个客人非要我帮他剪头发。”
“当时的我……很胆小,那个男人已经要把店都砸了,是你突然进来,说是报警了才把男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