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天为什么偏偏就撞上了你们楚家的车呢。”
明源低笑,“那是因为,那对夫妻其实是在自杀。”
“你们有没有查到他们生前曾去算过命。”
“知道那名算命先生告诉了他们什么吗?他们生来克孩子的命,所以他们的孩子才会心脏病,甚至大病小病缠身。”
“所以我……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自杀,孩子就能好,而且他们属火,一定要死于水。”
“只是这对可怜的老夫妇也没想到,自己原本打算开着货车冲进大江里,结果却撞上了一辆刚好司机打盹的豪车哈哈哈哈哈。”
话音一落,就连姜念眼底也升起了不可置信,看着明源。
因为明源提起这件事时,从头到尾都在笑,他甚至毫无悔意。
楚天阔费力的嘶吼一声,“你!你简直恶毒心肠,云崎……云礼!明源,我要杀了你。”
明源笑眯眯地看着楚天阔,“你要断子绝孙咯,你们楚家不是最喜欢说,男人都是玩物,传承接代还是要娶女人吗?”
“这样才能把你们楚家骨子里的劣质基因传下去对吗?”
楚天阔手指抖动着,他的脸皮和腮肉颤抖个不停,拼命地想要拄着拐杖站起来,“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明源啧了一声,再一次按响炸弹倒计时。
“5、4、3、……”
“停下!我说。”
倒计时骤停。
楚天阔大喊一声,再一次跪了下去,这一次,他神色颓废,扫了眼楚寒洲。
发现楚寒洲是真的不肯离开姜念后,缓缓低下头,“我承认,当初不该玩弄余乔。”
姜念发现明源原本戏谑的神色因为这个名字被提起而泛起冷意,“只有一个余乔吗?”
楚天阔低下头,握紧了拳头,“不止。”
明源把玩着手机,黑洞洞的镜头明晃晃对着楚天阔,“具体有谁,说。”
楚天阔下意识偏开镜头,沉默了一下,“不记得了。”
明源挑眉,“那是不是楚云崎楚云南他们记得住?我让楚寒洲姜念下去问问?”
楚天阔闷哼一声,压下到嘴的血气,飞快道:“大概有十几个。”
“什么年龄?都是从哪里来的。”明源冷冷的问。
楚天阔沉默了片刻,明源的问题便又像是魔咒一般再次重复。
“大概都是十七十八岁左右,都是他们自愿的!”
楚天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便对上了明源讥讽的笑,“那你玩他们的时候几岁?五十?六十?还是七十?”
“为什么只挑十七岁的呢。”明源问完便自顾自答,“因为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体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又白又瘦骨架纤细,像你这个有钱有权的半只脚踏入棺材里的老不死,最喜欢了不是吗,因为他们就和幼苗一样,充满了你们失去的生机。”
“你嫉妒,你贪婪地趴在他们身上企图吸走他们的活力。”?
楚天阔深深地低下头,只因明源的一字一句无不戳在他的心肺上。
明源把手机丢给姜念,“谢了。”
姜念接过手机,却发现肩膀上的炸弹又开始疯狂地响了起来。
楚天阔脸色一变,“你不是说放过他们?”
明源面无表情。
楚天阔一咬牙,忽然双手按在地上艰难地磕起了头。
可明源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3、2、1……”
“明源!”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楚天阔顿时怔住,抬头去看姜念的肩膀。
就连姜念神色也是复杂无比,拿起肩膀上的正在欢快唱歌的“炸弹”
楚天阔脸色瞬间扭曲,他们居然被一个儿童玩具骗的团团转!
明源淡漠的收回目光,把手机丢给姜念,“谢了。”
姜念接住手机,却发现明源早早关掉了直播间。
姜念忽然有些不懂明源这一切的举动。
此刻去看明源,他逼楚天阔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了自己做过的事后,没有露出快意。
脸色苍白,神情冷淡而远。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姜念居然觉得他好像一只即将飞向自由的海鸟,穿过海浪,穿过长空。
就连他的嗓音也像是和浪花泡沫一般轻飘飘,仿佛随时都能碎裂开,“姜念。”
明源看向姜念,抿了抿唇,“对不起。”
姜念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刻看向山鬼,“去抓住他!”
可明源却比山鬼还要快一步,他往自己的脖颈上扣了一枚炸弹,上面显示倒计时已经到了八秒。
原来炸弹声并不是假的,只是不在姜念身上。
最后一刻,明源又对姜念说了一声对不起。
然后唇角勾笑往后倒去。
砰的一声响起。
巨大的火花伴随着飞溅的血液落在甲板每一个人身上。
楚寒洲护着姜念,才令姜念不至于被血淋到。
姜念眸子盯着那飞溅上血液的护栏,“为什么?”
明源做了一切,到头来却自杀了。
楚寒洲抱着姜念,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不让姜念再看。
姜念抿唇。
回到别墅,姜念手里还无意识的攥着那个儿童玩具,他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个东西发呆,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了什么。
姜念拧了拧眉,摸索了一下玩具炸弹,啪嗒一声,炸弹就弹成了两截。
原来是个……却发现这是个炸弹形状的小盒子。
“楚寒洲,过来。”
姜念叫来了楚寒洲。
给他看小盒子里的东西,“u盘?”
楚寒洲盯着那枚u盘形状的东西,“我拿去给底下的人处理,哥就不要管了。”
姜念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点头。
事实上两个人有些大惊小鬼,那的确只是一枚u盘。
里面的资料,令人惊讶。
大大小小几十份录音和视频还有文件,详细的交代了明源是怎么替明家制造过的意外,明赫,还有明家的老爷子等人高高在上的脸全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视频里。
视频里的他们,满眼的轻蔑和高傲,仗着有钱有权,可以随即践踏人命。
第二份,是楚天阔这些年做过的一切。
这时,姜念和楚寒洲才见识到楚家表面繁荣下,晦暗的内里。
楚天阔原本和两个好兄弟一起建立龙江集团,可最后却只剩下了他一个,其余两个战友不是意外死亡就是病死。
都没有留下后代,所以渐渐的,龙江便只剩下了楚天阔的名字。
这里,详细的记录了楚天阔是怎么设计杀了另外两个人。
而楚天阔步入中年后,便开始沾染酒色,年少时楚天阔喜欢男人,却被父母送去了***,出来后他表面上喜欢女人,可却对男人产生了变态的心理。
他喜欢虐待青涩的少年,之前不敢做,现在只要他有一个念头。
那些人为了巴结楚天阔,就明里暗里送了不少少年,这些少年有自愿也有不自愿,反正只要被楚天阔看上,都不可能逃开。
不仅如此,楚天阔还十分淫乱,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曾和他一起玩过。
后来,他的几个儿子也尝到了甜头,开始有目的的豢养少年,发展成了地下产业,输送给那些达官贵族。
其中一个叫余乔的,孤儿院出生,靠着孤儿院的帮助,从小到大都十分努力,直到进入龙江集团,他本以为会是自己美好人生的开始。
谁知道却因为长相昳丽,被拉入深渊。
姜念已经有些不敢看下去,这份资料里说,余乔被楚家的人囚禁了长达三年,受尽了虐待。
过程中,就连楚天阔的四个儿子也没放过他。
“明源也在孤儿院呆过,和余乔是一个孤儿院。”姜念低声说,明家给明源伪造了孤儿院的身份,所以明源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孤儿院。
这么看来,明源应该和余乔关系匪浅,所以明源才做了这些事情。
“哥。”楚寒洲有些不想让姜念继续看下去。
可姜念却捏了捏他的手,“放心,我没事。”
瞥见他眼底的坚定,楚寒洲只能作罢。
视频和证据还有很多。
有楚天阔一把年纪左拥右抱美貌少年,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满是隐晦的笑。
姜念忍不住作呕,是心理上的作呕,一想到不少人还把楚天阔当做偶像和目标。
谁能想到楚天阔的表皮下居然是如此腐烂的模样。
楚天阔冷漠地站在王沁沁病床前,讥讽地说:看看楚嘉许,楚寒洲有你这样的养母真是不幸,如果你真的爱他,就死了,不要拖他后腿。
看到这个视频,楚寒洲拿着平板的手青筋蓦然浮现。
姜念摸了摸他的眉心,“王阿姨把你教的很好。”
她不能给楚寒洲楚家那般雄厚的资源,却教会了楚寒洲要有善心,有良心,说实话,姜念发现,在念洲希望工程小学计划开展之前,楚寒洲就捐过不少的钱做公益。
大灾小灾,楚寒洲都默默捐过款。
姜念好奇,那为什么其他人不知道。
后来才知道,那些捐款都是楚寒洲私人的,他用的王女士这个称号。
而姜念一查王女士,却发现这个代号居然排在每年的公益好人榜一。
再者就是,就凭楚寒洲没把天工集团那些研究卖给国外,而是捐给国内,就足以证明楚寒洲是个三观正的人。
哦,不包括黄色。
楚寒洲握住姜念的手,没说什么。
姜念低声道:“那你要怎么做?”
他看向楚寒洲。
姜念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天明源其实只开了一会儿直播间,后面拿着镜头对着楚天阔时,其实什么都没播。
镜头还一直避开了楚寒洲和姜念。
直播间也根本不知道那天楚天阔身边还有楚寒洲和姜念。
“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恨楚家的话,不是应该把他和楚寒洲全都曝光吗,把楚天阔的一切都曝光在世人眼前。
不用法律,楚家,包括天工集团都会被讨伐和愤怒的人群一口一个唾沫淹死。
这不是明源的目的吗?
可姜念没发现,他提出疑问后,楚寒洲只是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一眼姜念。
但他掩去了眼底的一丝异样,斩钉截铁地开口,“做过什么,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楚天阔那天从甲板上下来后就好像到了气数,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而楚寒洲却有条不紊地开始放出各种消息,他要和楚家分割。
天工集团也彻底脱离楚家。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其中反抗声最大的,令人意想不到,居然是秦玉涵。
“你什么意思?你不是楚家的人了?你难道不想认我这个妈了!”
秦玉涵又气又恼,这天她刚和姐妹去刷卡,结果工作人员告诉她卡被冻结了。
秦玉涵的一切开支都从天工集团的分红里拿,所以第一时间就来找楚寒洲。
对此,楚寒洲只是轻描淡写,“你也没从没把我当过你儿子,以后天工也没有你的份。”
话落,楚寒洲直接叫人把秦玉涵扔出家门。
彻底和楚家分割开后,楚寒洲先是把明家的器官交易罪证交出去,于是刚出来的明赫下一刻又被关了进去。
听到是意外制造师录下了视频后,他死死抓住铁栏杆,英俊的脸庞扭曲起来,“明源!杂种!”
然后又按照明源的指示找到了楚家的底下交易场所,直接移交警察厅。
顺便卸下职位,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提交了楚天阔的所作所为。
楚天阔好不容易从床下醒一次,看到的就是警察和他的大乖孙,顿时又一次气晕过去。
他没想到明源收手了,反倒是他的孙子把他给扔了出去。
对此,楚寒洲凑近装晕的楚天阔的耳畔,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楚天阔,你做过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你活着迟早就是楚家的,是我的绊脚石,如果你为了我好,就该去死。”
楚寒洲顿了顿,“哦对了,我和姜念都是男人的,你要绝后了。”
楚天阔直接真的被气晕过去。
姜念听了之后,“……”
怎么还有人自己诅咒直接绝后啊,杀人诛心倒也不必!
但关于明源的事,却一直存在姜念的脑子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一直浮现明源死前对他说的对不起三个字。
而且,他总感觉楚寒洲好像知道什么,却又不告诉他。
直到姜念自己收到一份录音,没有寄件人。
一打开便是明源的声音。
“姜念,我做过的所有事都不后悔,唯独有一件事。”?
“很抱歉,利用了你。”
楚寒洲回家时,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原本这个时候姜念都在等他回家,可现在别墅里没有光,赛斯还欲言又止,“先生。”
楚寒洲抬了抬手示意它不用说,然后推开门,抱起沙发上的姜念,“哥。”
他唇瓣轻轻贴着姜念的额头吻了一下,“怎么不开灯,一个人坐在这里?”
话音一落,他就感觉到,黑暗中有什么颤抖地攀附上他的手臂。
借着不太明显的月光,才发现那是姜念的手。
姜念摸索楚寒洲的脸,嗓音沙哑:“楚寒洲,我知道明源为什么不用我的直播间曝光楚天阔了。”
黑暗中,楚寒洲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问:“为什么。”
姜念抿唇,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点开了录音。
明源的声音在录音的噪音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五年前你被混混绑架,是我设计的。”
“我用你的名头给明赫写是似是而非的情话,误导明赫喜欢你,他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找你,你当然会拒绝,明赫便以为你在耍他,所以我告诉他,不妨给你个小小的教训。”
“在我的计划里,来救你的楚寒洲或者是楚嘉许,随便一个只要动点手段就会死在那群混混手里。”
“可没想到,楚嘉许只是看了一眼那群混混就毫不犹豫的离开,反倒是和我一样的私生子楚寒洲,硬生生抗下了十三个混混的攻击,那群混混也害怕最后真的打死人,跟楚寒洲要了钱就离开。”
明源握着录音笔,眉眼低垂,嗓音沙哑,“这是我第一次设计杀人,但很显然,失败了。”
明源的意思是,对于这件事他感到愧疚。
姜念揉了揉眉心,“说实话,我不觉得他对我真的有愧疚,毕竟他可以眼也不眨的设计那么多意外替明家卖命。”
那么多器官捐献的人,还有那对老夫妇的死,明源想要报复,不该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
楚寒洲掐掉了录音,“不知道,不管他。”
后面楚寒洲又告诉了一些姜念更为仔细的消息。
比如明源和余乔的关系。
因为伪造的身份,所以明源真的在孤儿院呆过一段时间,也就是那段时间,他遇上了余乔。
那时明源是私生子,每天在家遭受着非打即骂,被送到孤儿院开始伪造身份时日子才好过一些。
是余乔给予了他温暖。
可明源没想到,他的余乔哥哥再见面时,已经被楚家的人折磨的四肢不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被凉席包裹着烧化。
甚至没留下骨灰,还抹去了所有余乔的痕迹,仿佛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
明源抽丝剥茧找到了楚家却无能为力,所以记恨上了楚家。
姜念不知道明源在后来又扮演什么角色,他只觉得明源后面的做法,让明源不值得怜惜。
明源和余乔是可怜的,但为了报仇牵连如此多无辜的人,这种做法让姜念无法和明源共情。
“不管他的事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明源的一切。”
楚寒洲点了点头,“那以后不说他了。”
“嗯,来说说你。”姜念忽然似笑非笑地看向楚寒洲,“为了我去死,楚寒洲,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当时很帅很厉害?”
楚寒洲眼皮子一跳,立刻反驳,“如果不是我让山鬼拉住了你,你敢说你不会从甲板上跳下去?”
楚天阔那番话明显就让姜念动了这个心思。
一想到姜念为了不连累他去死,楚寒洲心底也难以掩饰的升起了阴郁,“你也以为自己当时很帅很厉害?”
姜念和楚寒洲四目相对。
赛斯不明白为什么,别墅里好不容易你侬我侬几天,又开始了冷战。
两个人之前恨不得连体,现在有多远避多远。
见面第一句不是离婚就是没法过了。
“我哪里敢跟一个随随便便就要为了我去死的人在一起啊,我怕被道德绑架。”
姜念冷笑。
楚寒洲也冷哼,“我也不敢跟一个不会游泳还要跳海的人在一起,我怕哪天浪太大,我也救不回来。”
姜念:“你嫌弃我太浪?”
楚寒洲:“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像绑架?”
赛斯:“……”听起来两个人好像抓了重点又好像没抓重点。
“既然如此离婚好了。”姜念说完,直接扭头朝大门走去。
楚寒洲也不想落后他半步,跟在旁边。
只是刚走到大门,赛斯就幽幽道:“房门坏了,打不开。”
楚寒洲的手机也响起江离的电话,“老板今天用车?不行啊,车子送去检修了,来不了。”
姜念和楚寒洲互视一眼,“明天离。”
背地里。
姜念:【赛斯,做的不错。】
赛斯:“喝喝。”
楚寒洲:【江离,加薪。】
江离:“喝喝。”
姜念忽然停顿,【假如,我说假如我生一个朋友的气了又不是很生气,然后我们闹掰了,该怎么挽回不至于太丢面子?】
赛斯:“不然你装病吧,他肯定会来照顾你。”
姜念若有所思。
江离刚打算放下手机,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假如,我生一个朋友的气,但其实也不是很生气,现在闹掰了想挽回怎么办?】
江离木着脸,“你装病算了,他不就要照顾你了?一来二去不就好了。”
楚寒洲若有所思。
于是第二天,坐着轮椅的姜念就看见了坐轮椅的楚寒洲。
姜念和楚寒洲:“你——”
姜念木着脸,“看什么看,没见过受伤了?”
妈的,这样怎么让楚寒洲照顾他,谁知道楚寒洲这么衰也摔断了腿。
楚寒洲挑眉,“哦,那好巧?”
心底却一沉,姜念怎么也受伤了?
原本打算借着照顾的名义和好计划顿时泡汤。
偏偏对上对方的视线,他们还不能说自己是假装的。
于是天工集团发现,他们老板不知何时坐上了轮椅上班,只不过偶尔有员工会发现楚董在停车场提着轮椅健步如飞,一出停车场就坐在了上面。
导演那边也收到了姜念受伤的消息,担忧之际来拜访,结果发现姜念轮椅歪倒在草坪上,姜念人在蹦极台上飞。
完了健步如飞上轮椅,一脸的我好柔弱啊。
导演:“……”
然后他发现不远处,又一个按着轮椅过来的人,两个人逐渐并排在一起。
夕阳西下,病号和病号偕伴天涯。
导演:“……”
直到有一天,姜念实在没忍住,半夜起来准备偷袭楚寒洲,就算不能吃肉,也让他舔两口胸肌,结果扭头就对上了翻墙进来打算抱两下老婆的楚寒洲。
四目相对。
姜念:“?”
楚寒洲:“?”
“你腿好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那你他妈骗老子!”
本书完结。
姜念模糊地睁开眼睛,四周是冰冷的仪器,一个男人在他耳边轻声道:“念念,加油,你的异能对清除丧尸病毒有用,只要再抽一点血,就能放你离开了。”
离开?姜念完全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镜子。
镜子里的他,躺在实验台上,头皮被剥开,身体被开膛破肚,无数的仪器插入他的脑子里,四周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在一管一管放他的血,割他的肉。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上映,抽完血割完肉,他的身体却又奇怪的可以自己变得完好无损。
这些人就每天重复一样的步骤,想要知道他身体的秘密。
这样的日子记不清多久了,好像末世刚开始时,他也是个大少爷,末世后他又觉醒了一种可以免疫丧尸病毒,并且能在丧尸中自由行动不被攻击的异能。
而他身边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温柔地看着他。
是许曜,他从小喜欢到大的学长,末世后他护着没有异能的许曜活了三年,结果许曜觉醒了雷系异能后,为了娶基地长的女儿把他送进了实验室。
甚至现在还摆出一副温柔的表情安抚他。
末世前姜念身为大少爷骄纵跋扈,所有人都厌恶他,只有许曜会温柔的对待他,曾经姜念多喜欢他的温柔。
现在就有多厌恶。
姜念缓缓转过头,“阿曜,我好疼啊。”
许曜表情不变,“没事的,再忍忍。”
姜念看着他,忽然慢慢笑了起来,“许曜,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能免疫丧尸病毒好吗。”
许曜一愣,眼底瞬间闪过狂热,姜念的免疫异能在末世无遗是最大的宝藏,谁都想知道其中的秘密,毕竟现在的人被丧尸抓一下就会变异,只有姜念,从丧尸群里出来都完好无损。
所以听到姜念的话,谁不疯狂?
许曜压下眼底隐晦的厌恶,他早就受够这个大少爷了,若不是他父亲要他讨好姜念,他根本不想理会这个草包!
在许曜的示意下,这群白衣服的人放开了姜念手腕和脚腕上的锁链。
姜念揉了揉手腕,“我要到基地中心去。”
许曜虽然不耐烦却也点头。
姜念跟着他走向基地中心,看着群众都对许曜抱着崇拜的目光,姜念没有表情。
明明这个基地,是那个人护下来的,而现在,没人还记得那个人,只记得许曜。
该死,都该死。
“到了,到底是什么秘密?”
许曜面上极力保持温柔,但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里透着急不可耐。
姜念慢慢抬头,唇角微勾。
许曜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
因为姜念的眼睛蓦得泛红,一头黑发逐渐延长,逐渐到脚踝,指甲也开始变黑。
许曜瞪大眼睛,“你是……”
姜念弯了弯眸子,“你觉得,什么人能在丧尸群里穿梭呢。”
“当然是……丧尸王。”
话音一落,姜念锐利的指甲瞬间穿透许曜的胸口,而围墙外,是无数的丧尸受到号召在冲撞墙。
很快,整个繁荣的基地都沦为炼狱。
而在炼狱之中,一个黑发拖地的人抱着一个黑色的罐子缓缓前行。
姜念走了一会儿,就找了个地方坐下,轻轻抱着怀里的罐子,喃喃道:“我抱你走了一会儿就好累呀,你之前是怎么抱我走那么久的呢。”
姜念还是小少爷的时候身体就不好,所以需要一个人抱着他走来走去,不知从何时起,抱着他的人就从爸爸换成了一个高大的少年。
那个少年总是不说话,沉默而忠诚的跟在他身边。
后来少年变成了男人,小少爷也变成了大少爷。
男人的肩膀更宽更厚,抱起他依旧很轻松。
他把姜念无微不至地宠着照顾着,就连末世,姜念也没吃过苦,可是这一切,都在许曜来时变了。
男人从照顾姜念变成了照顾两个人。
只因为姜念说,许曜就等于他,男人也必须保护许曜。
所以原本护着他就吃力的男人,最近身上就多了更多的伤。
姜念摸着摸着,吐出一口血,可是他毫不在意地擦掉,“我命令你跟我说话。”
可是罐子沉默着,不会说话。
姜念笑了,他怎么忘记了,男人在他被抓进实验室时,为了救他自己掉进了丧尸堆,被撕咬的时候。
还在用手势教他。
“少爷,闭上眼睛,不要看。”
姜念眼底忽然有大颗大颗的泪水溢出,一滴一滴砸在罐子上,“你回答我啊。”
你回答我啊。
姜念猛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周,他没想到,自己燃烧生命引来了所有的丧尸,居然还有睁开眼睛的时候。
环顾四周,也不是末世的摆设。
而是他之前最常住的一栋别墅。
姜念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猛然看向不远处。
果然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低下头捡什么。
是鞋子,是姜念生气踢飞的鞋子。
他蛮横的让男人去捡。
男人就真的去捡了,穿着西装,一副禁欲冷淡的模样,却甘愿跪在地上捡鞋子,然后走到他面前,再蹲下来握住他的脚腕,“少爷,穿鞋。”
姜念看着男人熟悉的脸庞,泪水一瞬间滑过脸庞。
他不可置信地喊出那个名字。
“楚寒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