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许的声音有些颤抖,表情也变得十分沉默,“爷爷,爸他们当时乘坐的车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句话一落,姜念发现所有楚家人的表情都微微一变,尤其是楚寒洲的大伯母和二伯母等人。
楚嘉许一字一句道:“爸,大伯,二伯三伯的车祸并不是意外,那辆超速的卡车司机,当晚也不是疲劳驾驶。”
车蓝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人,她表情苍白,眼圈泛红:“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念停住,这些天一直没见到楚寒洲的爸爸一辈的男丁,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但没想到是同一天出事的吗?而且似乎是车祸。
楚嘉许拿出一份文件,“当初那个司机和他的妻子出事后就跳河自杀,我们都只能认为这是一场真正的意外。”
“对,我也怀疑过这对司机夫妻是被人买通故意杀人,可他们的账户没有异常入账,他们两个孩子也没病没痛,现在还是普普通通的学生,他们也没受过任何威胁。”车蓝眼神怔愣,“所以我一直麻木自己,是因为天意,嫉妒我们楚家的男人。”
老爷子的摇椅也慢慢停了下来。
姜念发现他的表情也不复之前的懒散或者是玩世不恭,而是出现了一个龙江重工业创始人该有的冷厉。
“继续说。”
楚嘉许摇了摇头:“不对,其实那个司机的小儿子其实有心脏病,你们听这份录音。”
“我儿子的换心手术好了吗?我可以看看他吗?”一个声音粗糙沙哑的男人声音,听起来十分的疲倦。
车蓝死死攥住掌心:“就是那个大车司机!”
她们听过这个男人的声音,撞车后,这个司机和妻子害怕,为了不连累两个孩子,他劝妻子一起去跳河。
这条车内录音,他们听了无数次,所以听到这条声音时,所有人都红了眼睛,眼底都是愤怒。
可电话那边的声音,更让所有人都愣住。
“可以视频让你看,三天后,必须按照我说的话办事,否则这颗心脏怎么放在你儿子胸口,就能怎么拿出来。”
姜念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楚寒洲。
只是声音更为青涩,却满是冷漠。
而楚家的庄园也好像瞬间陷入了冷凝,只剩下了老爷子的摇椅在缓缓摇动。
楚嘉许嗓音沙哑:“这是那司机发在一个邮箱里的录音,他害怕自己死后,孩子得不到治疗,所有留下了这个把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他慢慢看向楚寒洲:“寒洲在五年前的2月15,还是高二,跟爷爷借过一百一十万对吧?在B市的当晚上,也有医院做了这部手术,价格是……一百一十万。”
他拿出医院的文件,放在桌上:“手术记录,身份信息都是那个司机的小儿子。”
他话音刚落,车蓝猛然冲向楚寒洲:“楚寒洲?真的是你?”
楚寒洲从头到尾都表情不变。
“楚寒洲!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那是你爸还有你大伯!亲大伯!你为什么这么恶毒?”
车蓝尖叫着冲向楚寒洲。
就连秦玉涵也愣住了,反应过来的她手死死抓紧扶手,“为什么?”
她目露茫然看向楚寒洲:“就因为我不认你?所以你要杀掉你爸?就因为想要得到继承人的位置?”
楚家云字辈的男丁有四个,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如果没有不是意外去世,继承人的位置根本不可能从孙辈选,也根本不可能让楚寒洲来继承。
秦玉涵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个念头。
不止是她,就连楚家其他人也是这么想。
楚寒洲没有回复车蓝,而是看向秦玉涵,一瞬不瞬:“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你想怎么解释?我知道秦玉涵不认你回来,认楚嘉许,你心底有气,可也不能这么报复我们吧?”楚寒洲的二伯母在姜念的记忆中一直都是温婉不怎么参与讨论。
此刻却也完全变了一个人。
愤怒可以让一个失去原本的容貌。
车蓝盯着楚寒洲的眼底都是嗜血:“我要报警,我现在就要报警。”
却被老爷子喝止。
“停下。”
车蓝对着他尖叫:“你是不是糊涂了?他杀了云朗!还杀了云崎云墨云清!楚寒洲是你孙子,他们就不是你儿子了?”
老爷子冷冷抬眸,“我说,不许报警。”
他看向楚寒洲:“楚寒洲,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你?”
楚寒洲目光与他对视,没有半分躲闪,沉稳而冷厉:“不是我。”
楚天阔年老却锐利的眸子微眯,半晌冷声道:“这件事还有很多疑点,我会亲自查明,至于天工集团,你先不用管。”
这个意思是,收回楚寒洲继承人的身份。
“秦玉涵和楚嘉许暂时接管天工集团。”
姜念顿住,有些担忧地看向楚寒洲,楚寒洲到现在除了否定没有任何反应,是不是……没料到楚嘉许这次来的这么猛?
老爷子说完便被奶奶搀扶着回了房间,其中重重咳了几声。
秦玉涵立刻冷冷看向楚寒洲,“你现在收拾东西滚出去。”
楚嘉许眸子微动,“妈,寒洲那些资产应该冻结掉吧?万一他现在跑到国外去?”
楚寒洲没有分给她半个眼神,直接推着姜念转身离开。
姜念愣住,心底有些酸涩,还没确定的事,就被亲生母亲驱逐,还被冻结了资产。
那辆经常见到的一千八百万豪车也没出现。
不过没关系,现在换他养楚寒洲。
姜念握紧了楚寒洲,“没关系,我们打出租,我手里有钱。”
楚寒洲一愣,看着转角而来的车,江离还在挥手,他陷入了沉默。
姜念想坐出租车吗?
楚寒洲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好。”
沉默了这么久才回答,显然是还不能接受吧,姜念心底有着怜惜,思考着该怎么让楚寒洲过的舒服开心一点。?
姜念的轮椅上出租车十分麻烦,楚寒洲欲言又止,“念念。”
姜念亲了楚寒洲的唇瓣一口,眼底都充满了怜惜:“没事的,都会好的。”
楚寒洲呆住-震惊-并且迅速咽下到嘴的话。
姜念为了坐出租亲他。
出租车里有出租车司机。
等于姜念……
“去哪儿啊。”司机一边回复蓝牙里的人,一边抽出空问他们,忽然感觉毛骨悚然。
“上宸……”
“去翡丽酒店。”
翡丽酒店是姜念从北极回来时包了一个月的酒店。
姜念头也没抬,在查阅自己的资产,他发现其实摆烂后资产……好穷。
几次直播是赚了不少钱,但对楚寒洲来说根本不够看。
不过也勉强能撑一段时间。
姜念相信楚寒洲被赶出来只是暂时罢了,以楚寒洲的能力,东山再起不在话下。
楚寒洲却在想,不回别墅去酒店?
姜念是后悔了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吗?
他眼神晦暗,忽然搂住姜念,想把人的注意力拉回来,“你在干什么?”
姜念一顿,他居然在破产人士面前看资产,真该死啊……
姜念负罪+1。
姜念立刻关掉手机。
楚寒洲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脸色难看。
有什么需要避着他的?
他的眼神又控制不住看向出租车司机。
司机打了个寒战,妈的大白天见鬼了吗。
酒店一到,司机就百米加速迅速逃离。
楚寒洲眼神晦暗:“念念,你不觉得酒店不是很方便吗?”
姜念一顿,了然。
楚寒洲那么有钱,估计就算是出差也是直接买一套房子,哪里住得惯这么简陋的酒店。
姜念:负罪+10086
楚寒洲觉得姜念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
是愧疚?楚寒洲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姜念伸出手:“过来。”
楚寒洲没动。
姜念:楚寒洲太过伤心,都听不见他说话了。
姜念叹了口气,“老公,过来。”
楚寒洲冷着脸过去,半蹲在姜念的轮椅边,他身形高大,一米九,就算半蹲下来,也十分有存在感。
姜念摸摸楚寒洲的脑袋,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一口,他知道楚寒洲现在心底肯定很难过。
姜念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只能默默陪在楚寒洲身边。
楚寒洲压下心底翻滚的郁气,“这个酒店太小,你住的不舒服,我们换一个大一点的?”
换到他名下的酒店,姜念想后悔也跑不掉。
姜念愣住,楚寒洲到底有多爱他?即便已经破产了,还想着让他住的舒服?
他立刻摇头,严肃道:“不用,我喜欢这里,就住这里就可以了。”
楚寒洲眯了眯眸子,他是不是该把别墅改装成酒店样式?
他思索着,居然真的拿出了电话。
姜念以为楚寒洲的情绪暂时平复了,于是借口上厕所和郑江秋打电话,他预估自己的腿差不多还有两三个星期就能好,只要不剧烈运动就可以参加一些活动。
“我可以参加恋综,但我们要谈谈报酬。”
郑江秋很快就给了答复:“可以,我们面谈?”
“行。”姜念刚挂断电话,眉心狠狠蹙起,胃里烧灼滚烫,像是被一只手握紧捏碎。
姜念扣住洗手池,低头吐出了一嘴的血沫,他盯着那堆血沫,眸子一点一点放大。
脑袋里有什么一突一突的跳着,仿佛在无声的嘲笑他。
姜念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发颤,他深吸了几口气,猛然压下去,神情变得严肃。
距离他得知自己得了绝症后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算起来也剩下了不到十个月,而医生说一年其实是为了宽慰他,姜念能明显感觉到医生的委婉之意。
身体越来越差,姜念不是没感觉,只是他一直都在忽略。
医生说过化疗说不定可以延长生命,可姜念不想躺在床上,不想被插满管子,不想一个人在冰冷的仪器声中离开。
姜念缓缓看向透明玻璃门外若隐若现的身影。
最开始得知自己只剩一年,他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可现在,他知道要做什么了。
姜念的神情一点一点变得坚定。
楚寒洲,抱歉,就再占用你最后几个月。
原谅他无法离开楚寒洲,在死前能遇到这么温暖的人,姜念觉得自己已经算是最幸福的人。
而床上的楚寒洲也看着江离的消息。
“老板,楚嘉许和秦玉涵已经来了天工集团,并且召开了股东大会,如你所料,他们被那群老狐狸嘲的颜面尽失,这两个人现在还在焦头烂额。”
楚寒洲回了个嗯。
江离还有些疑惑,“老板,为什么今天不上车,要坐出租车?”
楚寒洲看了眼浴室里的人,面色微冷,“你不懂。”
江离:“?”
“给我查一个人,一个出租车司机。”
“好的。”就在江离以为要完了时,楚寒洲又发了一条消息。
“姜念很爱我。”
江离:“?”谁问你谁很爱谁了?
江离:“老板,这题超纲了,告辞!”
而楚嘉许也看向江离,他忍住怒气,“江离,过来一下,我问你件事。”
江离不紧不慢地走过去,闻言礼貌颔首:“我是助理,只负责执行命令。”
楚嘉许拳头攥紧。
这一个下午,楚嘉许四处碰壁。
那群董事会的老狐狸的嘲讽,还有员工们若有若无的忽视,都让楚嘉许无地自容。
至于秦玉涵,这个女人也就会仗着自己是楚寒洲的母亲风光了这么多年,过去每天不是吃就是喝,哪里懂什么管理公司!
不过楚嘉许认定这只是暂时的,他只是还不熟悉,等到熟悉了之后,他就能完全替代楚寒洲。
现在他只要等老爷子查清楚后,把楚寒洲送进监狱,一切就尘埃落定。
念此,楚嘉许冷冷扫了眼江离,转而找了另外一个人。
江离被忽视,就那么冷漠地站在不远处。
没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
老板没有第一时间就反击楚嘉许,就是想让楚嘉许和秦玉涵知道。
不是楚寒洲不能失去天工集团,是天工集团不能失去楚寒洲。
江离唇角微勾。
没有他们老板,这个庞大的机器就无法运转。
这一次,楚嘉许将从头到尾,都承认自己根本比不上他们老板!
看楚嘉许和一个员工相谈甚欢,江离淡漠离开。
姜念也推开了门,朝楚寒洲笑了笑,也扫到了他的手机,在黑屏之前看到了是江离,以及那句,“告辞!”
姜念心底一酸,江离都不理他了吗?
那么骄傲的楚寒洲,现在都在强撑笑容吧,这个人,遇到什么从来都是自己扛,从来不告诉他。
楚寒洲眼神变得晦暗和莫测,“姜念。”
他很想问,为什么不跟他回别墅,是后悔了吗?不想喜欢他了?
姜念打断他,“我先说。”
姜念认真地看向脸色难看的楚寒洲,“楚寒洲,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们找方法,楚嘉许既然能捏造事实,我们也能找出真相,到时候夺回一切!”
楚寒洲:“……”一下子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想了一个下午,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联系到突然坐出租和住酒店。
姜念:“冻结资产也没关系,我还有钱,换我养你。”
楚寒洲:“……”
明白过来楚寒洲有点沉默又有点复杂,他是不是……总想太多了?
还有他到底有多失败,才让姜念以为他离了楚家就一无所有?
在姜念眼里他就是这样的废物——
姜念:“难过的话就靠在我怀里。”
楚寒洲:“对,我的确是有些难过。”
姜念把楚寒洲的脑袋压在了自己的锁骨处,“靠一靠我吧。”
楚寒洲忍住想要咬一口唇边锁骨的欲望,虽然被姜念当成了废物,但怜惜他的姜念好像很主动。
心虚之后楚寒洲本能地长出了大尾巴。
“念念,你会离开我吗?”男人的声音透着沙哑,褪去强大的一面,他也有一丝脆弱。
这让姜念愈发心疼。
“楚寒洲,怎么才能让你开心?”姜念摸了摸楚寒洲的喉结。
楚寒洲喉结微动,看着如此担忧他的姜念,有什么地方在复苏、发疼。
姜念若有所思:“今天我自己动吧。”
楚寒洲眼睛一亮,自己动?是那个自己动?
姜念放开他,“今天我就自己动手脱衣服,不用你帮我。”
楚寒洲:“……”
“还是说你想做?”
楚寒洲眼睛一亮,做?是那个做?
姜念再度若有所思:“不过你现在应该没心情,不然我当1,听说下面那个爽起来就会忘记烦恼!”
姜念绝不承认他还想当1。
楚寒洲:“……”
姜念说完,便对上了楚寒洲复杂的眼神,顿时愧疚五花八门,他真该死啊,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想楚寒洲的屁股。
姜念连忙转移目光,“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的,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你放心,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你无论什么模样我都喜欢。”
楚寒洲顿了顿,半晌慢慢拉开了自己的衣服。
这是姜念第一次看到楚寒洲的身体,想象中的漂亮却不夸张的身材,流畅的肌肉,腹肌,鲨鱼机,人鱼线,性张力爆棚。
人体美学有公式,那一定是楚寒洲。
可现在,楚寒洲的胸口,有着一道纹身,占据了半个胸肌,尾端没入衬衫深处。
腹肌上也有一道小范围的纹身,邪恶又诡谲。
一只手臂上也覆盖着青黛色的纹身,上面明显纹的是姜念,而且是天神版的姜念,背生双翼,一个硕大的神环围绕上半身,脸上有着神性和怜悯。
姜念睁大眼睛,立刻扭头:“把衣服穿上!”
楚寒洲眼底的光一点一点变得黯淡,不喜欢吗?
果然,纹身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接受。
刚要穿好,可楚寒洲突然看见了对面的镜子,发现姜念一直掐着自己的人中,一边流鼻血,还在偷偷用余光看他的纹身。
楚寒洲一顿,眸子微眯,忽然把姜念拽到怀里。
两个人正好面对镜子。
姜念就眼睁睁看着镜子里,那条充满力量,纹着天神版姜念的手臂横在他的胸口。
天神版的姜念和真正的姜念对视。
楚寒洲从后面掐住他的脖子,眼神莫测,咬住姜念的耳尖,语气暧昧。
“不喜欢吗?”
“哥哥?”?
姜念眼睛睁大:“你别叫我哥。”
“不能叫?”楚寒洲冲着镜子挑了挑眉,“哥是害怕这个吗?”
“害怕什么?”姜念理智乱飞,强忍着不露怯。
楚寒洲笑了一声,另一只手猝不及防从姜念的腰间滑下,钻入裤子里。
姜念漂亮的凤眸蓦然睁大,整个人都像是成熟的桃子,漫起了粉。
因为楚寒洲的手停在了小腹以下,大腿以上的部位。
“我帮帮哥哥?”楚寒洲含着笑意的声音一落,就重重的咬了一口姜念的耳垂,“现在能叫了吗?”
又是这样正经的语气,明明在询问,是被动的地位,但姜念感觉自己完全在被楚寒洲带走着。
他被架在火上煎熬。
尤其是楚寒洲的话,分明是在暗示上次他被叫了一声就……的事!
姜念的脸蓦然爆红,浑身紧绷扭过头,“你放开我,楚寒洲,我警告你别玩太过了。”
可一向都听他话的楚寒洲此刻却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转头继续看着镜子。
深邃的眼眸像是伊甸园的毒蛇,阴冷之中带着诱惑,“哥哥看看镜子,你很美。”
姜念死死闭着眼睛,就是不看。
“哥再不睁眼,等下面对的就是不是镜子了,我会把把哥哥按在窗户上,我记得对面就是商场。”楚寒洲声音忽然变得喑哑。
“楚寒洲!”姜念果然睁开眼睛,下一刻就耳尖爆红。
镜子里的他脸上都是潮红,陌生的让姜念根本不敢认。
而楚寒洲是双膝跪在他身后,把他完全覆盖的姿势,一只手横在胸前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箍住腰没入裤子不知道在做什么。
姜念就像是楚寒洲手臂上的天神纹身。
那神环看似是天神的装饰,实际上也是禁锢天神的利刃。
想起刚才楚寒洲要拉开窗帘的话,姜念恼羞成怒,“楚寒洲!”
他现在的模样,怎么敢去窗户边?
楚寒洲故意听不懂,咬了一口姜念的肩膀,含糊不清,“哥哥,我在。”
“你放开我。”
楚寒洲虽然还在开窍期,但或许是男人的本能,让他看出来姜念的放开是不要放开。
因为姜念身体的真实反应不会骗他。
姜念现在很爽。
楚寒洲眸子闪了闪,试探地垂下眼睫,“我知道了。”
骤然被松开,姜念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居然从楚寒洲身上察觉到了可怖的气息。
明明一直都是那么温柔绅士的人。
姜念连忙摇了摇头,也许是他想错了,楚寒洲只是受不了打击,所以一时间有些失控。
这不是就放开他了吗,姜念想着,可对上楚寒洲微微有些失落的神色,以及他压抑的喘息。
这头野兽显然已经被挑起了血性,只要撕咬猎物才能安抚躁动的血液,可现在,野兽却自愿放弃了猎物。
顿了顿,忍住通红的耳尖别开头,“要不要我帮你?”
楚寒洲微微抬起头,深邃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再也藏匿不住的恶劣。
他好像……懂了什么。
“不用了,刚才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对不起。”楚寒洲拿起衣服似乎要走下床。
可手却被姜念拽住,“都是男人,蹭蹭又没什么。”
“你没生气吗?”楚寒洲停住。
对上他的眼神,姜念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错觉是他在引诱纯情小狗的错觉。
“我没生气,过来。”姜念抬手,把楚寒洲拽了过来。
闭着眼睛的他也就没发现楚寒洲长睫垂着,遮住眼底的异样。
有什么在悄然改变,有人打开了新大门。
等到结束,姜念指尖都在颤抖,反而是楚寒洲眉宇间带着一丝餍足,抱着姜念进了浴室。
温水擦过身体,姜念才舒服许多。
可当楚寒洲的手逐渐往他的腰下滑时,姜念一个激灵连忙推开他,“别碰。”
刚才他们没有真枪实干,却足以让姜念知道楚寒洲的恐怖。
手疼,嘴巴更疼。
保温杯泡牛奶,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如果真枪实干,姜念觉得自己会死。
楚寒洲没有意识到姜念从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闪避,他抱着怀里的人,满心以为姜念是害羞了。
穿衣服时,他扫了眼正在照镜子的姜念,慢条斯理地松开手,任由姜念的衣服掉在地上,等姜念转过头了。
他才抿抿唇:“哥,衣服掉了。”
姜念只是看楚寒洲一眼就忍不住撇开眸子,没办法,楚寒洲没穿衣服,身上的纹身在水汽的侵袭下,性感的他唧唧爆炸。
哪里还听得到楚寒洲的话,“拿个浴巾就好了。”
楚寒洲蹙了蹙眉,“可是我听说酒店的浴巾都不干净。”
“这是五星级酒店,应该还行吧?”姜念好歹花了大价钱。
楚寒洲摇了摇头,“哥先穿我的,等下我们去买两件衣服。”
“内裤呢?”姜念张了张唇瓣。
楚寒洲看向地面,神情有些不好意思:“也掉了。”
姜念揪紧了衬衫,所以他现在身上只能穿着一件楚寒洲的衬衫,姜念耳尖有点热,这怎么像是真空衬衫play?
要不是楚寒洲一脸的歉意,姜念还以为是楚寒洲故意的。
不过片刻就被姜念划掉了,纯情小狗怎么会做这种事??
而且……被楚寒洲的气息包裹很舒服。
怎么会有人喜欢他啊,即便过去了很久,姜念还是有些踩在云端上的不真实感。
如果他能活的再久一点就好了,好想看楚寒洲白头的模样,好想在夏天看到楚寒洲,在冬天看到楚寒洲。
脑袋里又隐隐约约传来刺痛。
姜念看着正在打电话叫衣服的楚寒洲,忍住心底慢慢弥漫起来的酸涩。
楚寒洲的腰上忽然被人圈住,姜念从背后圈住他,脑袋贴在他的后背上。
楚寒洲微微一顿,伸手搭住姜念,“怎么了?”
姜念小声道:“楚寒洲,对不起。”
楚寒洲微愣,“怎么突然说对不起?”
姜念没说话,他所剩的时日不多,本来就应该趁感情不深时和楚寒洲分开,其实那个误会一直留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他死了,楚寒洲就算难过,也会慢慢忘记他。
不会和现在这样,得到了却要再次失去。
可是他忍不住。
人总是口是心非,就算说着不在乎,可一旦得到了温暖,就不想再放弃。
楚寒洲察觉到姜念的情绪很低落,他转过身把姜念抱在怀里,“怎么了?”
还在为他和楚家的事情担忧吗?楚寒洲当即就想跟姜念说清楚。
“念念,其实——”
姜念:“楚寒洲,答应我,如果我死了,你就在我的坟墓里放一张你的照片行不行。”
“哦,要裸体的,四张,贴在我的棺材四面,这样我泉下也能安息。”
楚寒洲:“……”
姜念:“顺便在我的墓碑上刻‘绝世猛1’四个字。”
楚寒洲:“……”
“什么死不死,你在想什么?”楚寒洲脸色变得冷厉,初尝爱人甜美果实的人根本不能想到死这个字。
楚寒洲低声道,“以后不许再提。”
姜念被他掐住小脸,“可人都会死呀。”
楚寒洲眯了眯眸子,微微偏眸,神情染上一丝失落,“你不是说过不会离开我吗?楚嘉许他们……”
他这么一说,姜念眼底的光又变得怜惜起来,主动亲亲楚寒洲,“好,不说了。”
姜念没发现楚寒洲偏开的眸底,有什么氤氲开。
那是,猎人恶劣的本性。
就这么过去了两个星期,姜念已经可以自由走动,他和楚寒洲一直住在酒店里。
姜念发现既没有警察来抓楚寒洲,楚寒洲也似乎不关注天工集团。
这么下去,就连姜念也开始摇摆,难道楚寒洲真的……搞不定了吗?
他倒是不会觉得没钱怎么样,只是觉得楚寒洲不习惯。
见惯了楚寒洲人间富贵的模样,再让楚寒洲住酒店,简直就是憋屈,就算是五星级酒店也不行。
姜念抿抿唇,靠近沙发上的人,“楚寒洲……楚家的事情,是不是很难?”
楚寒洲顿了顿,默默把手机关掉,沉声嗯了一下:“是有点难,不过还好。”
姜念蜷了蜷指尖,再一次感受到他和楚寒洲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对楚寒洲那个阶层的东西跟你一窍不通。
而楚寒洲都说难的事情,对于姜念来说,更是天方夜谭。
姜念想了想,忽然道:“楚寒洲,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楚寒洲扫了眼满眼担忧的姜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尾音拖地有些意味深长。
姜念选的是一部喜剧,他想让楚寒洲放松放松,而且电影院是情侣升温的最好选项。
现在是工作日,人不多,姜念选的又是最后一排,就和包场了一样。
但他不知道,身边的人对电影根本没什么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电影院——场景。
楚寒洲本来就是个聪明的人,两个星期里,他只要露出脆弱,姜念就会怜惜,就会任由他所求。
这种感觉让楚寒洲上瘾,并且滋长了猎人的恶劣根性。
他看着姜念,眸子闪了闪。
姜念看着看着,忽然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