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疯子爱人—— by作者:灯火明亮 完结
灯火明亮  发于:2023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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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
朝殊敏锐察觉到什么,“你什么意思。”
“因为过几?天我就要把学长?送回去。”
他轻叹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舍,可朝殊无法理解地问他,“所以,你把我绑架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秘密。”霍成远撑起身?体,眼神?落在朝殊疑惑的神?情?中。
“那你为什么要放开我。”
“因为陈柘野。”霍成远说到这里?,眼里?是止不住的厌恶,他讨厌陈柘野,非常讨厌外加嫉妒。
但是他不能告诉朝殊,只能挤出这几?个字,然?后让朝殊这几?天好好待在这里?。
朝殊蹙眉,“所以你把我绑架过来,又放我走。前者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后者是因为陈柘野?是你们在进行什么交易吗?”
“学长?,你觉得他会用你来跟我交易吗?”霍成远提醒朝殊,朝殊何尝不知道。
但是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可霍成远看他这么纠结的样子,伸出手?捧住他的脸说。
“学长?,你是不是很讨厌陈柘野。”乌黑的眼眸闪现某种恶意的特质,让朝殊蹙眉,“还好。”
霍成远叹气,“是这样吗?还以为学长?很讨厌他。”
“我跟他关系还好。”
霍成远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神?落在他的脖颈想到带他过来,瞥见的画面,心里?的情?绪明明嫉妒发狂,但他只是用脸颊蹭蹭朝殊的脸颊,撒娇地说。
“如果学长?不喜欢陈柘野,一定要告诉我一声。”
霍成远乌黑的眼眸晦暗,脖颈的铃铛响了一下,可他只是露出天真的笑容,修长?的身?躯遮住朝殊的影子,“小狗会帮主人,杀掉那些主人讨厌的人。”

第60章
窗户的风无情地灌溉进来,让朝殊身体瑟缩一下,不过最?重要?的就是霍成远的危险发言,没由得让他心头一颤,“你别?乱来,你还是好好生?活。”
万一他到时候被陈柘野解决。
朝殊想起陈柘野的手段,知道霍成远是玩不过陈柘野,所?以劝说霍成远不要?对他动手。
可他这副表情却?被霍成远认为?是他在关心陈柘野,一瞬间阴暗的心脏被无数野草覆盖,“学长,你要?相信我。”
霍成远坐在他的腰上?,脖子上?的铃铛瞩目的让朝殊想要?避开,毕竟霍成远这身打?扮,总是让朝殊感觉他很像一条小狗,可霍成远毫无察觉,语气委屈地说。
“学长,你要?相信我,如?果我对付不了他,但我也至少让他出一身的血。”
朝殊稳住他的想法?,“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想让你受伤。”
听到朝殊原本是在关心他,霍成远非常喜悦,声音愉悦地说。
“学长,你忘记我根本不怕疼痛。”
学长是怕你受伤吗?是怕你死在陈柘野手上?。
朝殊想要?跟他澄清某一点,可惜被霍成远误会他这是对陈柘野在意,于是小狗不开心了,露出尖牙,“学长,你是在担心陈柘野,我很嫉妒,我想留下印记。”
霍成远说完后,低下头颅在朝殊的脖颈上?留下痕迹,不过在注意朝殊绷紧的下颌线,还是小心翼翼地收起尖牙,细心地摩挲亲吻他的脖颈。
朝殊感受到脖颈处没有预料到的刺痛感,余光注意到在舔舐他脖颈的某人。
“你……”朝殊想要?训诫他,可霍成远伸出手捂住他的唇,深怕听到不想听到的话。
很快,雪白的脖颈白里透粉,霍成远心情愉悦地松手,在面对朝殊死亡凝视后,他讨好地蹭蹭他的脸颊说,“我没有留下痕迹,学长不要?生?气。”其实他偷偷留下一个?,在后颈处,但他做贼心虚地不敢说。
朝殊毫无察觉,只是冷着脸警告他,“下次不许这样子。”
霍成远乖巧地接受批评,朝殊让他赶紧从他身上?滚下去。
可是霍成远不愿意,死活黏在他身上?不松开,要?不是被注射药物,他早就一脚踹开,可现在没办法?,只能暂时隐忍一手,也正是这一手隐忍,让霍成远的心情越发愉悦。
真希望永远都能这样。
可朝殊对于他脖子上?的铃铛实在不忍直视,想让他取下来,霍成远不肯,觉得这样戴出去,人家一看他就知道有主的。
朝殊:……
他得忍住,忍住这个?家伙是从小被迫害成这个?样子,于是他以绝对的冷静姿态对他说,“可这是我亲自给你挑的,你想让被人看到吗?”
霍成远觉得很有道理,这是朝殊给他买的,怎么能给他们看。
朝殊瞧见他听进去的姿态,非常有把握地说,“所?以你可以取下来戴在脚腕或者?手腕都可以,反正被人也看不见。”
“至于项圈你可以继续戴着。”没了铃铛的项圈,应该看起来很正常吧?
朝殊不确定?地想着,霍成远觉得很有道理,点头同意,将铃铛取下来,找了一个?红绳子,然后掀开一直不曾解开过的袖口?,露出光滑的手腕。
他微微一怔,记得他手腕上?有刺青,是不在这只手腕上?吗?朝殊困惑。
霍成远见他不说话,疑惑地问他,“怎么了?学长。”
“我记得好像曾经看到过你手腕有刺青。”朝殊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
霍成远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神神秘秘地说,“刺青被我纹在这里,很好看。”
朝殊见他这么喜欢刺青的样子,本来想问问能不能看看,可这次霍成远拒绝掉了。“这个?不能给学长看,因为?学长看到了肯定?会讨厌。”
他怎么会讨厌刺青,除非是刺青图案太吓人。
可霍成远不愿意,用手拉着他,想让他帮忙系上?去,朝殊打?消想看刺青的想法?,耐心地帮他系起铃铛。
原本骨骼凸起的修长手腕被一根红绳和铃铛束缚,像是禁锢了什么灵魂,让霍成远忍不住笑了起来,天真纯粹,像是从来没有这么笑过,连带笑意传染到朝殊身上?,唇角也难得弯起。
“学长好看吗?”霍成远眼神亮晶晶地看他,朝殊点了点头,他就兴奋地又想扑上?来,被朝殊拦住,“你太重了,不要?随时扑上?来。”
霍成远露出委屈的表情,朝殊假装没有看到,而霍成远确认朝殊不喜欢,只能暂时放下这个?念头,指尖勾起项圈,呈现在他面前。
朝殊知道他这是想让他帮忙戴上?去,由于拒绝过一次,所?以这次朝殊没有拒绝。
他亲自给他戴上?,等到终于戴好后,霍成远愉悦地说,“我是不是第一个?让学长帮忙戴项圈的人。”
“是的。”
“我很开心。”
朝殊不理解戴个?项圈有什么开心,不过朝殊看到他唇角的笑,什么话也没说。
刚好猫咪被他们的声音惊醒,屁颠颠地走过来,占据朝殊的怀里,前一秒还在美滋滋的霍成远,眼神凶狠地盯着小猫咪,像是领地被其他人占领。
猫咪察觉愚蠢的人类眼神不停盯着它,它高傲地舔毛,缩在袋鼠怀里撒娇地,“喵喵喵——”个?不停。
引的朝殊注意力全部在猫咪身上?。
一瞬间,霍成远气势汹汹。
朝殊察觉不到他们的明争暗斗,只是享受猫咪的热情撒娇卖萌服务。
最?后到了晚上?,霍成远果断让女人将猫咪带走,省得它占据朝殊太多?时间。
朝殊毫无察觉,洗完澡上?完床后,就想要?睡觉,可是今晚霍成远睡不着,“学长,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开心吗?”
“怎么这么快。”朝殊惊讶地说,这个?家伙不是说还有几天吗?
“因为?某个?人等不及。”想到刚刚收到的电话,霍成远心里被焦躁充斥,可是无论怎么焦躁,他都必须要?将朝殊还回去。
“学长,如?果我将你拿去做交易,你会不会怨恨我。”霍成远破天荒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朝殊毫无意外地说,“你是不是用绑架我,来跟陈柘野进行交易。”
霍成远乌黑的眼眸像是融合在黑夜中?,让人看不清楚,“学长,原来你猜到了。”
“只是猜到一半。”朝殊已经隐隐约约猜到,霍成远这番话也只是验证他的言论,其他的倒是没有太多?感悟。
“那你会生?气吗?”霍成远爬起来,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朝殊具体是怎样想的。
朝殊只是很平静地说,“没感觉。”
霍成远失望地躺回去,“我还以为?你起码会恨我。”
“我很少恨一个?人。”
霍成远觉得很有兴趣,撑起上?半身,眼神落在黑暗中?朝殊所?处的位置上?。
“学长有恨过一个?人,是吗?”
朝殊脑海里瞬间浮现陈柘野在自己?面前自杀的一幕,语气淡漠地说,“嗯。”
霍成远羡慕地说,“能被学长记恨上?,真羡慕。”
朝殊翻过身,“你别?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只是想到要?跟学长离别?,我很伤心。”
“又不是生?离死别?。”朝殊淡定?地说。
空气安静了几秒,倏然一阵窸窣声在朝殊的床边响起来,朝殊一怔,就听到霍成远的声音离他很近,“别?担心学长,我只是在你床边。”
“你这样很吓人。”朝殊想要?撑起身,可霍成远轻哼一声,“能吓到学长也不亏,不过学长我想问问你。”
“问我什么?”
“你觉得我是谁?”
空气一阵静谧,无言的气息围绕在他们身上?。
朝殊:“猜到一半。”
霍成远忍受不住的笑出声,“居然猜到一半,为?什么不问我。”
“如?果你不想我问,我可以不问。”朝殊有时候说过的话,太过仁慈,又太过残忍。
可这样的他让霍成远又哭又笑,“学长的回复让我很惊讶,万一我不是你认为?的人怎么办?”
“不是就是不是,不想说总有不想说的理由。”朝殊的神色意外地平静,“况且我只是猜到一半,我也不确定?。”
“那就一辈子不要?确定?。”霍成远的声音从近处飘向远处,朝殊感受到他又重新躺回去睡觉,他也并没有去打?搅霍成远。
次日,霍成远很早就醒了,一大早跑进厨房,手艺糟糕得令人发指,但在注意霍成远满眼期待的目光下、
朝殊还是吃下了这一团黑漆漆的食物,也许是看朝殊的面色不对劲,霍成远让他不要?继续吃下去,然后拉着他的手,往洋房外走出去。
这次朝殊身上?没有注射药剂,力气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可在要?走出去,朝殊向他要?了,那只布偶猫,霍成远有点惊讶,比较朝殊虽然很喜欢那只猫,却?一直没有给他取名字。
还以为?朝殊并不想养它,结果临走之前还是想带走它。
“因为?很可爱。”朝殊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着猫离开。
明明他应该要?减少能留恋的事物,尽量让自己?没有负担。
可在跟霍成远下楼,他隐隐约约又听到猫的声音,还有那只猫的铃铛,让他无法?忘怀。
“好。”面对朝殊的要?求,霍成远答应了下来,原本他是要?等朝殊走后,将猫送走,结果现在将猫给了朝殊。
布偶猫窝在女人怀里,懒洋洋一见到朝殊就控制不住地扑上?去买,结果无视掉了霍成远在前方。
一下子撕开了霍成远的手腕,几乎是下意识,他将手腕藏在后面,抬眸想要?查看朝殊,发现他没有注意,心情放松下来。
洋房外的陈柘野早已经等候多?时,他穿着黑西服,外套是永不变的黑色西装,鼻梁上?架着黑丝眼镜,手上?戴着真皮手套,独自站在门外,偶尔眼神落在手腕里的手表,从容不迫。
原本儒雅的男人,在看到洋房走出来的朝殊,眼眸的笑意被无限扩大。
“阿殊。”
朝殊回应了一声,而陈柘野怕他着凉,将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至于霍成远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他身上?。
霍成远丝毫不在意,他的眼里只有朝殊,而陈柘野注意到他怀里的猫,眉眼轻佻,“猫?”
这只布偶猫完全不用怕生?,见到陈柘野就往他怀里钻。
朝殊:“看起来很喜欢你。”
“很可爱。”陈柘野轻笑,“刘助理还在游艇上?等我们,阿殊,我们该回去了。”
“嗯。”
朝殊点头,也没有跟霍成远道别?,态度疏离地跟着陈柘野离开这里。
霍成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朝殊彻底从他视线里消失,他揉了揉眉骨,回到了洋房,回到餐桌前,吃掉朝殊没有吃完的饭菜。
只是吃了几口?,大男人脸上?又哭又笑,却?控制不住地站起来。
“这么难吃,你为?什么要?吃下去,还不告诉我。”
跟着陈柘野一起登船的朝殊觉得心里有股不安的预感,他回头一望,不远处的红色洋房像一道圆形标杆屹立在小岛上?,看起来风平浪静。
错觉吗?
跟在他身边的陈柘野含笑看他,“怎么了?”
朝殊摇摇头,等他们上?船来到休息间,大约过了十分钟,刘助理走进来,先是向他打?招呼,再向陈柘野汇报工作。
在汇报工作期间,原本蜷缩在角落,享受独自舔毛的布偶猫,突然如?临大敌,脊背挺直,朝刘助理尖叫。
刘助理被布偶猫突然的尖叫吓住。
还是陈柘野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下,布偶猫瞬间投降,乖乖地继续舔毛,等到陈柘野跟刘助理聊完后,刘助理识相地退出去,将场地留给他们。
“阿殊,这几天待得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陈柘野桃花眼里浮现担心,坐在他的对面想要?看下他有没有受伤,可原本眼眸低垂的朝殊,抬眸看向他。
“你不是知道吗?”
陈柘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阿殊,你在说什么?”
朝殊面无表情地说:“那只猫为?什么刚刚会钻你怀里。”
“也许是不怕生?。”
“可是为?什么面对刘助理那么害怕。”朝殊步步紧逼,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斥着对他的咄咄逼人。
“也许是刘助理身上?的味道让猫不喜欢。”陈柘野在他的质问下,完全岿然不动,甚至还无辜地说,“阿殊,你在怀疑我。”
“你别?试图掌握话题,我在洋房待那么久,那个?照顾我的女人身上?喷着很刺鼻的香味,猫都不怕她。”朝殊目光犀利,像是要?从他身上?剥掉外面那层假皮。
陈柘野从容不迫,眼神的笑意未曾消散,“阿殊,你之前还说会信任我。”
“可这是你做了一些让我不知道的东西,让我猜猜,应该是霍成远用我跟你做交易,可是有什么交易会让你同意我在他身边待这么久。”朝殊脑海里快速转动,原本一直藏在黑雾下的某种东西,让朝殊豁然开朗。
“除非,他有什么让他担心的。金钱权势都不可能,那就只有一个?——”
朝殊想到某个?难以置信的画面,眉头紧促,无法?相信地问他,“霍成远是不是跟你用生?命做保证。”
一想到霍成远昨晚说的那些古怪的话,朝殊瞬间想到他是不是在说遗言。
可陈柘野只是含笑看他,“阿殊凭什么会认为?,我需要?他的生?命。”
“那是因为?我跟他是初中?认识,你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不简单,你害怕我认出他,害怕我对他不一般,陈柘野你害怕我被他抢走。”
“还有你一早就调查出霍成远跟我认识,所?以你对他很防备,之前警告我,上?次还想跟我签合同,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但你并不提醒我。”
一想到之前陈柘野的异常,还有和霍成远在一起的画面,再加上?刚刚猫解开了霍成远的袖口?,一个?想法?已经在他心底产生?。
因为?霍成远的手臂上?,刻着他名字的刺青。
记忆中?只有那一个?傻瓜会被人骗两百块钱,去刺青,就是为?了刺上?他的名字。
最?后蠢兮兮地对他说。
“学长,我有你的印记了。”
陈柘野忍不住轻笑出声,“阿殊真的太聪明,可那又如?何。”
气氛再次焦灼,刚刚还处在弱势的陈柘野声音柔情地说,“你对他不一样,无非就是初中?那些幼稚的情谊,可现在人都会变。”
“一个?为?了阿殊去刺青然后被骗生?活费两百块钱的蠢货;一个?为?了报复霍家拿你跟我做交易的蠢货。阿殊他早就不是当年的人。”陈柘野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他的脸颊,眼神里的无辜还有恶意清晰可见。
“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你在乎。”
“可他这次的交易是拿他的生?命做交易。”朝殊站起身,严厉地指责他。
可陈柘野语气含笑,眼神温柔地仰起头看他。
“只是一条生?命,阿殊想要?,我也可以给你。”陈柘野毫不掩饰心中?所?想,而他耳垂上?的蛇环也在彰显某件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他真的能为?朝殊去死。
朝殊想到这里,内心升起无力感,像是宿命中?无法?逃脱,让他被缠在其中?,就连呼吸很难。
“闭嘴,我不需要?你给我付出生?命。”朝殊瞪着他,随即让他去通知刘助理,“回头,我要?去见霍成远。”
陈柘野修长的指尖落在沙发背上?,言语轻松地说,“我为?什么要?让你去见他。”
“我给了他好处,甚至还让他跟你接触。”
“我甚至还眼睁睁地看着他敢亲你,阿殊你知道我刚刚再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想将他扔进大海喂鱼。”陈柘野这刻并没有掩饰他的恶意。
朝殊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霍成远会提前将他送走,原来那一幕被陈柘野知道。
陈柘野接着说,“况且商人谈论利益,总不可能我付出这么多?,他就什么也不干。”
朝殊一双手撑在台面上?,俯身凑在他的面前。
“我替他还。”
陈柘野笑了,可笑声笑得恐怖,刚好外边的海面上?突然泛起海浪,波涛汹涌,连带船身都晃动几下。
“阿殊,你居然可以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我无法?接受一个?人活生?生?地去死。”朝殊认真地看他。
“那是他自愿,况且他生?病了,脑瘤,阿殊他死不死是迟早的问题。”陈柘野抛出劲爆的消息,这让朝殊神色一怔,他很快回神说,“那又如?何。”
“脑瘤不是还有治疗的机会吗?”
“可是他根本不想活,阿殊你知道对于一个?靠着报复活下来的人,是多?么艰难吗?”陈柘野的声音轻柔,像是在蛊惑他,又像是让朝殊认清现实,“他根本就不想活,所?以才找我做这笔交易,你也只是他利用的棋子。”
“不是,我不是他的棋子,他已经够苦了,我想让他知道人生?还有别?的路。”
眼见劝不动朝殊,陈柘野声音很轻,“阿殊,你真的那么在乎他?”
“是你根本不懂,明明知道一个?人活生?生?在自己?面前死去的样子多?痛苦。”朝殊坚毅地看他,并对陈柘野说出上?辈子没能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是你要?在我面前自杀,我也不会让你自杀。”
可陈柘野读不懂朝殊眼底复杂的情绪,只是注意到朝殊眼底有雾气,一想到是为?了霍成远,陈柘野再也承受不住,失控地站起身,眼里的笑意疯狂扭曲。
“所?以就因为?他要?去死,你就心疼在乎他,如?果这样可以得到你的在乎,我也可以。”眼见陈柘野要?往舱外走去。
朝殊喊住他,“陈柘野,你敢去死一下,试试。”
陈柘野转过身,那是他一辈子无法?忘记的画面,直到他现在每次一回想,手指都会发抖,无数的呼吸像一只手扼住喉咙,让他痛苦得无法?呼吸。
只见朝殊纤细的手指,握住刀叉,抵在雪白凸起的喉咙处。
那是他从洋房顺走的刀叉,为?的就是逃跑。
现在,他却?用这个?对付在自己?身上?,目的却?是为?了阻止陈柘野。
“陈柘野,你别?逼我。”
“阿殊,你快给我放下。”陈柘野的声音里明显有颤音,紧握双手,拼命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想要?快步冲上?去。
“陈柘野,你别?逼疯我。”朝殊声音冷静,可眼里的狠意触目惊心,陈柘野毫不怀疑,下一秒,尖锐的刀叉可以刺穿朝殊莹白色的血肉。

下雨了。
起初只是小雨,淅淅沥沥,后来变成风潇雨晦,青苔石阶还有水泥道路积满雨水,稍微不注意,就要摔得底朝天。
霍成远让洋房的?女佣可以回去,顺便?将这些天的?报酬给她?,随即打了一通电话?给简柔。
打完这通电话?后,霍成远躺在沙发上,脑海里回想曾经的?记忆,幼年那些虐待,还有他人的?厌恶,在他的?世界里充满了厌恶,厌恶到让他在想,为什?么那些人可以活得那么好。
高?高?在上,谈笑风生,在宴会厅上光鲜亮丽,而他就是庭院后面的?一条“狗”任人欺凌。
甚至,霍成远被送到南城读书,听?到霍家的?人对?照顾他的?人说。
“随便?照顾就好,反正他命大。”
这句话?让照顾他的?人,心领神会,卑躬屈膝地?弯腰,而他坐在楼梯上,听?着他们毫不避讳地?对?话?。
随后他进?入了新的?人生,由于从来没有上过学,自我认知?有偏差,经常被请家长。
照顾他的?女人丈夫开始不耐烦,从一开始的?拳头?,发现霍家的?人不在乎霍成远后,女人丈夫开始变得变本加厉,也变得爱赌钱,将那边打过来的?生活费全部拿进?去赌。
霍成远那时候经常饿着,因为没有钱,经常被暴揍,身体瘦削得厉害,性格也越来越孤僻,没有人敢跟他做朋友,也没人接近他。
那段时间,他像是阴暗的?小老鼠,没有人喜欢,随时随地?会被人欺负。
可这一切从朝殊的?出现变得不一样。
朝殊不一样,他长得很漂亮,性格却?很冷漠,因为不喜欢跟他们玩,外加身份是私生子,经常被人排挤。
他好几次发现朝殊会被人堵住,“听?说你家里很有钱,虽然是个私生子吗,但是每个月都会给你打很多钱吧?”
几个像流氓的?社会男人堵住朝殊的?路,双手插兜,裸露在外的?刺青暴露他们的?不好惹,当时霍成远低着头?,想要离开这条巷子。
却?不想少年冷冷清清地?说,“我是有钱。”
“但你们想要,可以下辈子再要。”出乎意料的?强势,让霍成远惊讶地?抬起头?,透过厚重的?碎发,撞见少年面无表情地?踹开他们,用?手抵住他们攻击的?部位,再一个漂亮地?转弯,迅速冲到巷子口,不过霍成远却?注意到他的?唇角忽然直抿,这让霍成远心里不懂,他为什?么会露出这个表情,可是下一秒,他就明白为什?么。
只见朝殊突然出手,将他带走,从这个巷子一起逃走。
朝殊怕他被连累。
霍成远认知?到这点?,觉得很奇怪,可是温热的?触感,第一次让他难以承受,想要试图挣扎,那双粗粝的?双手却?被朝殊握紧,最后,他们逃到了一处无人的?天台。
“你叫什?么?”少年琥珀色的?眼眸像晨曦发出一缕缕无法直视的?阳光。
霍成远避开视线,并不想告诉他。
可在后来的?日子里,他总能无意识地?注意到朝殊,也发现少年喜欢打篮球,单薄的?身材跳跃,在篮球场,一个人玩着篮球,看起来完全不需要任何朋友,而他心脏每次在遇到朝殊,总会跳动的?不受控制。
在那之后,他学会了偷窥。
一只老鼠学会偷窥,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站在阳光下的?少年像是发现了他,并没有厌恶,只是用?那双琥珀的?眼眸望着他,神情认真地?说。
“你也喜欢打篮球吗?一起。”少年向他发出鼓舞的?邀请。
那天阳光很刺眼,明明已经用?双手遮住,还是有无数的?光芒透过缝隙进?入他的?世界。
霍成远被躁动的?心脏折磨得答应下来。
他们也逐渐认识,而在认识的?期间,可少年的?眼睛却?因为一次保护他从远处飞来的?篮球砸到眼睛,受到重伤,霍成远看着坐在病床上,右眼戴上眼罩,苍白无力的?少年。
大片的?阳光毫无保留地?落在少年身上,美丽,又冷冷清清,这样干净的?人,怎么能跟他这种阴暗的?人接触。
所以霍成远艰难地?发出声音,“学长,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少年清澈的?瞳孔充满不解。
“如果不是我,学长不可能受伤。”阴暗的?小老鼠低下头?,少年却?伸出手抚摸他凌乱狗啃的?发丝,冷漠地?说。
“这件事情,又不能全怪你。”
“如果你很愧疚的?话?,当我的?拐杖好不好。”
“我现在右眼受伤,看路不方便?。”一想到这里,少年苦恼地?蹙眉。
霍成远像是找到活下去的?希望,热切地?答应下来,“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
“好。”两?人作出约定。
霍成远履行?作为“拐杖”应有的?权力,陪着他一起上学下学,甚至在面对?每次必经之路,有一条长长的?楼梯,霍成远都会将少年背在后背上,背他上楼梯下楼梯。
“我只是伤到眼睛,又不是残疾。”少年想要从他的?后背上跳下去,可是霍成远紧张地?说,“可是你受伤了,这楼梯这么长,你会受伤。”
霍成远坚决地?不同意跳下去,少年原本还想挣扎几句,却?不想霍成远会转过头?看他。
脆弱,像个不安的?幼崽。
少年不再挣扎,乖乖地?躺在他的?后背上,温顺的?发丝抵在他的?脖颈上,“那你要小心安全,坚持不住就可以放我下去。”
“好。”听?到少年的?允许,霍成远别提多开心。
时间也在这样的?日子里重复又重复地?一天。
“学长,你想过将来要去做什?么吗?”霍成远照例背着他下楼梯,却?突然问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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