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第一天,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害怕。”
“除非,我曾经对他做过什么,让他害怕,可是我跟他只是第一次见面。”
陈柘野自顾自语,话里的内容让刘助理不敢搭话,因为陈柘野越说唇角的愉悦愈发深切。
“还有这些天的相处。”
“冷漠,拒人千里之外,却一见到我,脆弱不安。”
“你说,刘助理,我要不要让他更脆弱不安,就像今天这样,我只是稍微吓他,他就怕了。”
刘助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说:“陈先生想要做什么,我这边都可以安排。”
“是吗?”陈柘野手指又敲击自己的膝盖,声音缓和轻笑,像酝酿多年的醇厚美酒,性感优雅,却透露不怀好意。
“你说,我要是囚禁他,该怎么办?”
“囚禁关起来,再一点点驯服,弄成听话的鸟。”
司机听到差点方向盘乱转,刘助理闻言很快被吓到,因为陈柘野的发言太过轻松,可话里的意思,却轻而易举能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骗你们的,我又不是变态,我怎么会这样对待他。”
这样太蠢了。
陈柘野桃花眼落在黑压压的车窗,看到自己的倒影,露出古怪的笑容,“所以,得换另一个办法,另一个无法逃离的办法。”
朝殊回去的当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陈柘野。
等到醒过来后,朝殊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于是他去浴室洗澡,在洗澡期间,他恍惚想起梦里发生的一切。
那是他们第一天在一起的夜晚。
也是第一次,温柔的陈柘野,在他面前亲自撕碎美好的皮囊,暴露自己兽性和恐怖的一面。
红绳,亲昵,持续三天。
朝殊想到这里,脸色白了起来,控制不住的发抖,直到浴室外响起张承担心的询问,“朝殊,你怎么在浴室待那么久,是不是出什么事?”
“我没事。”朝殊压抑自己的情绪,冷漠地说。
随后他洗完后,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有点血色,看起来像个正常人,这才走出去。
等他走出去,发现张承回来懒洋洋躺在沙发上,电视上播放着最近的新闻。
“你洗好了。”张承看到他,立马兴奋地坐起来。
朝殊狐疑地看他,“你最近不对劲,你不是不经常回来吗?”
“咳,我这不是最近新拉的投资,开心,就想回来。”张承说着,眼神有点八卦地看着他。
“我昨天听他们说,你跟陈柘野认识?”
“不认识?你为什么这么说?”
“这还不是我消息灵通,听说学校论坛有人发现你跟陈柘野坐在同一间教室,而且还是陈柘野跟你坐在一起的画面。”
“他可是陈柘野,谁能跟他坐在一起。”张承提起这个,语气很高,看起来很崇拜陈柘野。
朝殊淡淡地说,“那跟我没关系。”
“真的没有吗?我可是听说论坛有人放照片不到一分钟,就被删掉了,其中跟你没关系,我可不信。”张承眼神很亮,颇有,“你可瞒不住我的火眼金睛”的表情。
可朝殊只是反问他,“我要是跟他有关系,我现在会住在这里。”
张承很快泄气,“也是,你要是跟他有关系,怎么会住在这里。”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跟陈柘野有事,你知道咱们这种私生子的身份,虽然每个月都有钱,可是咱们在往上走,根本行不通,还是需要人脉,要不然就混吃等死。”
张承不想,但他也不希望朝殊混吃等死。
男人们,总要有一番自己的事业。
朝殊了然地点了点头,张承看他听进去,也没再说这个话题,而是问他,“我今天有个饭局,你要不要过去。”
不出意料,被朝殊拒绝。
张承叹气,“每次约你,你都不愿意。”
“我不想去,况且我最近什么都不想出去。”
“行吧,那你在学校好好待着,我可是要去外面浪,拜拜。”张承跟他打完招呼,便出了门。
朝殊见怪不怪,不过到了下午三点钟,有位不速之客突然找上门。
“小殊。”门打开,朝殊看到朝自己局促地笑着的朝和。
朝和长相很清秀,文文弱弱,跟朝殊一样都是朝家的私生子,不过因为性格原因,朝和脾气太懦弱,家里没几个人跟他玩在一块,平常他也是一个人待。
结果没想到他会来找自己。
“怎么了?”朝殊跟他没多大情分,口吻淡漠。
朝和眨了眨一下眼睛,眼神闪躲地说,“你能不能借我一百万。”
“不能,我没钱。”
本身没多大感情,一开口还借这么多钱,朝殊想也没想地拒绝他,可是朝和堵在他门口,眼神哀求地说,“求求你了,朝殊,家里只有我跟你一样是私生子,他们兄弟都看不起我,可我现在欠了很多钱,我只能找你帮我。”
“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朝殊冷漠地说。
朝和急匆匆地拦住他,声音急迫地说,“五十万,五十万也可以,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再不还钱,他们就要上门打断我的腿。”
“你去赌了?”朝殊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朝和眼神不敢看他,小声低语,“只是赌了这一点点,你放心,我会还给你的。”
“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多钱,况且你不是跟大哥关系很好吗?”大哥算是他们兄弟当中最聪明,而且又是正经的朝家继承人。
可朝和闻言,哭得流泪满面,“大哥他知道,他很生气,说让我自己解决。”
其实大哥还是扔给了他三十万,可是朝和控制不住,还是手痒,想着再赌一下,赌赢的话他就能还清债务。
可是这赌瘾上头了,谁能控制住,这不越滚越大,没办法的朝和求了好几个人,可他们都知道朝和最近的所作所为,全都冷嘲热讽,现在就剩下朝殊。
他知道朝殊一直都在学校里,肯定不知道他最近发生的事,再加上朝殊性格冷清没有几个朋友。
所以朝和这次想找上朝殊,想让他帮忙借,可他没想到朝殊的态度很强硬,甚至还对他说,“我身上没那么多钱,况且,我借给你,你要是再赌怎么办?”
朝和赶紧保证自己不会赌,可是朝殊这时候已经想起上辈子,隐隐约约听说过朝和有赌瘾,戒不掉,所以他没有第一时之间借给他。
可这行为却刺激到朝和。
他一想到追债的人高马大,还有自己这条腿,顿时心一狠,作势就要往走廊的栏杆上跳下去。
“你要是不借给我,我就跳下去。”
朝殊冷漠地说,“你敢?”
“我怎么不敢,谁叫你不借我钱,亏我们还是好兄弟,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朝和也是为了借钱拼了,他知道如果朝殊不借给他钱,他真的会死得很惨。
所以,他一脚踩在栏杆上,颤颤巍巍地对着朝殊说,“你要是不借钱,我就死在这里,我死后也会做鬼缠着你,叫你不借钱你给兄弟,这么没有良心。”
“呸——”
朝和越说越激动,脸都涨红起来,朝殊面无表情,突然眉眼松动起来,看起来是真的怕朝和跳楼,语气没有一开始那么冷漠。
“你先下来,我去房间拿存折。”
朝和闻言,眼睛亮几度,眼睁睁地看着朝殊走进去,暗搓搓地想要跟在他身后,结果没想到朝殊突然一个转身,在他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脚踹向他的膝盖。
朝和瞬间疼得浑身难受,“你你你——骗我。”
朝殊冷笑一声,“是你蠢。”
他气得想要挣扎起身,却眼前一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保镖,不要命地揍他,让朝和五脏六腑都瞬间疼痛不已。
朝殊皱眉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保镖,可紧接着,有人从角落里缓缓走出来,不知道看了多久,温和地问,“朝同学,你没事吧?”
是陈柘野?
他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他看了多久。
朝殊在心里想了很久,表面还是客客气气地对陈柘野说了句,“没事。”
刚好朝殊注意到陈柘野身后跟着一个人,他以为是保镖,没有多想,不过朝殊总觉得那个人总是在偷偷打量自己,朝殊碍于不想跟陈柘野有过多接触,并没有问。
随后他报警,将朝和带走,等到一切尘埃落地后。
朝殊从警局走出来,发现陈柘野的车一直在等他,甚至在他走近后,还主动摇下车窗,“朝同学。”
“陈同学。”朝殊礼貌性跟他招呼,可陈柘野一双桃花眼正担心地问他,“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朝殊觉得他奇怪,摇摇头说没事,“我学校里还有事,我先回去。”
他说完,独自打车回学校。
陈柘野一直注视地他的背影,直到朝殊视线消失在他眼底,他这才收敛自己的笑容,饶有兴趣地对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说。
“王医生,他是不是真的很特别。”
被称为王医生的男人,不敢说话,低着头做自己需要准备的工作。
“可惜,他对我的戒备放得太严重了,需要王医生帮帮我。”
“所以,王医生你做好心理评估吗?”
清晨的冷风吹得外面的树叶簌簌作响,朝殊出门本来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结果没走出几步,皱着眉头又回来,给自己添加了一件外套,然后去食堂买了早餐回来。
不过当他回来,发现隔壁的寝室有动静,他想起隔壁寝室貌似没有人住,那么是有人进去了吗?
朝殊慢悠悠地思考着,人已经回到公寓,吃着早餐,翻了一下今天的课程,下午才有课。
他一上午都很有空,外加他回来都没有去看妈妈,所以朝殊决定吃完饭去看下妈妈。
很快,他吃完后出门,外面已经没有冷风,暖日的阳光晒得人很舒服,朝殊将外套脱下来,出门发现隔壁寝室的动静还在作响。
他没有当一回事,出门先去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随即去了墓园。
朝殊踩着泥土青砖,来到妈妈的墓前,将花放上去,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是他妈妈生前拍的照片。
妈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可惜生病去得太早。
在朝殊仅有的记忆力,她是因为家庭太穷才跟朝父在一起,后来才生了他,那时候妈妈总喜欢抱着他,带他认字,带他去旅游。
后来她生病了,再也走不动了,就让朝家把他接走,再后来她去世了。
在朝殊最后的记忆里,便是妈妈拉着他的手说,“小殊,妈妈这辈子过得不算很好,但有了你,我才好起来,记得以后不要跟妈妈一样过得这么惨,我希望你有个美满的家庭。”
这也导致朝殊对于未来观念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家庭。
一日三餐,跟妻子和和睦睦地度过未来。
这是他的未来,可惜被不速之客给闯进来,毁了他一切的想法。
朝殊一想到陈柘野,心情瞬间不好起来,在墓碑面前蹲了下来,简简单单地说了几句话后,朝殊便起身离开墓园。
刚好出来已经快到了中午,他途经一间餐厅,进去点了一份西餐牛排,刚准备享用,结果没想到眼前落下一大片阴影。
朝殊抬起眼皮子,发现是朝慕,他名义上的二哥。
“二哥,你怎么过来了。”朝殊淡漠地跟他打招呼。
朝慕吊儿郎当地坐在他对面,浑身朋克打扮,穿着黑色真皮外套,原本的长相被黑烟烟熏妆给遮住原本的相貌,唇上还有唇钉。
如果被朝父看见,一定会气得让他穿回正常人,可朝慕从来不听他的话,从小跟他对着干,这不这段时间听说去参加什么赛车比赛,气得朝父听到这消息后,差点将电话摔掉。
“我路过,刚好看到你一个人在这吃饭,上次你怎么没有去参加宴会。”
“我有事。”朝殊淡淡地解释。
朝慕无所谓的,“哦。”了一句,随即告诉他,“那天我跟着老头子过去,结果他们门口的人拦着我们不肯进去,老头子气死了。”
这样子吗?朝殊不清楚。
朝慕是朝父跟正牌妻子生的小儿子,在家里很受宠,可惜因为朝父经常风流玩女人,所以朝慕从小跟他作对到现在。
“不过我还挺欣赏你这个作风,不过你要小心点,老头子最近忙,没空找你算账,等你忙好后,估计要来找你算账。”
“好,谢谢。”朝殊没想到朝慕居然会帮他,但还是对他道谢。
朝慕懒洋洋地挥挥手,“别跟我说什么谢谢,只要老头子不开心,我就开心,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朝慕的过来好像就是为了给他提个醒。
朝殊点了点头,吃完饭朝殊准备回公寓,没想到中途接到朝父的电话。
显然朝父已经忙完了,现在来找他算账。
不过电话打了十几个,朝殊没有急着接,放在那里不管,结果对方还在锲而不舍。
朝殊皱眉,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朝父先是毫不客气痛骂了朝殊一顿,“你还知道接电话,我们朝家养你这么多年,你还知道你是朝家的人?”
“你知道就是因为你没有去,我们朝家失去陈家的这个有力的投资对象,也因为你,我们朝家在其他和合作人面前抬不起头。”
朝父将一切都归在朝殊身上,可朝殊只是简单的,“嗯。”了一下,这种随意的态度让朝父脑海里的怒火烧得更旺。
“你这是什么态度,果然是我们朝家把你养的要好,让你不知道感恩。”朝父说完,便气势汹汹地说,“既然你这么不知道感恩,这段时间的生活费我会给你停掉,还有你的银行卡。”
朝父说完,“啪——”一声,将电话挂断。
显然这次朝父动了真怒。
银行卡全部停掉,还有生活费,这是逼着他道歉。
朝殊揉了揉自己的眉骨,心里倒是没有那么急,银行卡和生活费全部停掉,他身上其实还有一笔钱,那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卡,里面有一笔钱是妈妈的银行卡。
不过,朝殊从来都不轻易用这笔钱。
等回到寝室公寓后,朝殊先是在网上购买一个物件发现绑定的银行卡不能付钱后,他也知道朝父已经停掉了自己的银行卡。
看来这段时间,他得去外面兼职。
朝殊这样想着,翻出薛文的联系方式。
——学长,我想问下你那边有没有兼职渠道。
对面很快给他回复。
——你缺钱?
——我家有个咖啡厅缺个收银员
——好,谢谢学长。
——不客气。
朝殊没有想到兼职的事情这么快解决,后面跟学长又聊了一下兼职的时间和多少钱一个小时。
当朝殊跟薛文聊到差不多,公寓门被人敲响门铃,朝殊踩着居家鞋走过去开门。
一开门,没想到是陈柘野。
朝殊几乎本能想要转身走人,可他的理智告诫他,于是他冷着脸,看着眼前穿着居家服,手里还拎了一盒包装精美的蛋糕,想要送给他的陈柘野。
陈柘野眉眼很出色,特别是那双桃花眼,泛着暖日的温柔气息,几乎要将人溺死在那双眼底下。
“朝同学,你好,我现在搬到了你的隔壁,刚好我点多了蛋糕,想送给你一份。”
陈柘野说的话很温柔,没有任何紧迫,只是苦恼地皱了一下眉头,看起来只是因为手上多了一份蛋糕,不知道怎么处理,才想起要送给隔壁邻居。
朝殊皱眉,“我不喜欢蛋糕。”
“可是我听你的室友张承,说你很喜欢甜食。”
张承?他什么时候跟张承有联系。
朝殊本想搪塞过去,可陈柘野浅笑地看他,“你不会是又想拒绝我,找的理由吗?”
“不是。”朝殊想也没想地拒绝。
可看陈柘野递过来的蛋糕动作,还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朝殊还是接了过来,陈柘野顺势说,“我可以进去吗?”
“你放心我只坐几分钟,等下我就要回公司去三亚出差,差不多一个星期,不在学校这边待着。”
朝殊想到上辈子的陈柘野真的去过三亚一个星期。
原本的警惕性,也放松下来,于是他转身让陈柘野进来。
这还是陈柘野第一次进朝殊的公寓,公寓布置得很简单,但是物件摆放有条不紊,想起心理师测评的心理表。
陈柘野的笑意更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辜地对朝殊说,“你不给我倒杯水喝吗?”
朝殊拧着眉头,还是去给他接了一杯水,等他回来发现陈柘野安安分分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有去,也没有碰什么,在看到朝殊过来,陈柘野的视线更加柔和。
“谢谢。”陈柘野接过他的水杯,说了一声谢谢。
可朝殊在给他递水杯过去的同时,鼻尖闻到一丝香腻的味道,这让他很奇怪,不过眼神落在茶几上的蛋糕盒,心里想着应该是蛋糕的味道。
“朝同学,你平常一个人在公寓吗?”
“嗯。”朝殊坐在他的对面点了点头。
陈柘野手上拿着透明玻璃的水杯,被他轻轻摇晃,刚巧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彩虹。
他一时之间看出神,连陈柘野在跟他说什么都听不清,只觉得脑海里混沌起来,有什么拼命拉着他沉睡。
“朝同学?”
“朝同学。”
坐在沙发上的陈柘野看着突然昏昏欲睡的朝殊,唇角微微扬起,在朝殊即将躺下去的瞬间,他顺势一把搂住朝殊。
原本冷漠的人,此刻只能乖乖躺在他怀里。
柔软白瓷的脸颊,安静的睡颜,乖巧被他抱住,视线无法控制地落在苍白的薄唇上。
脑海里骤然间,闪现一个画面。
被压抑,痛苦,只能死死咬住下唇,最后咬出血,血色融合唾液。
陈柘野一直阴沉的心,在这刻突然烟消云散。
公寓的大门这时候也打开,陈柘野漫不经心地说,“你们只有五分钟。”
“浴室,卧室,算了,浴室别装,他很警惕。”陈柘野遗憾地说。
暖日的风吹得他眉目愈发惬意,倏然,朝殊好像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很模糊,但是却伴随着一声轻笑。
这笑声,让朝殊顿时警惕起来,大脑也拉起警报声,朝殊睁开了双眼,他这才发现公寓空无一人。
朝殊迟钝的大脑瞬间清醒过来,陈柘野他不是过来了吗?自己怎么会晕倒。
他害怕在自己晕倒之前,遇到什么事,他赶紧站起来却发现墙面上的指针是下午四点。
朝殊记得自己开门时间是三点五十三
七分钟,他晕倒了七分钟。
这七分钟,陈柘野是做了什么吗?
朝殊慌张地打量四周,却发现茶几上的蛋糕放了一张便利贴,他接过一看,鹅黄色的便利贴上,字迹锋利工整。
——朝同学,你是最近太累了吗?我看你莫名其妙睡着了,就把你放在沙发上,我还是有事,我先离开了。
朝殊抿着唇,脸色不自觉苍白,大脑突然想起过往,他立马着急跑去浴室,确认沐浴露,洗发水,还有其他物品摆放没有任何问题后。
他还是心慌,因为陈柘野很喜欢在浴室装监视器。
这不由让他打起精神来,到处翻找,却什么都翻不出来,是自己多心了吗?
朝殊翻找了以老半天,天都黑了,什么都没有找到,这让朝殊在想自己应该是多想了,毕竟这辈子跟上辈子不一样。
朝殊这样想着,突然想起会不会在房间安装,朝殊想到这里,便去卧室看看,只是检查了没几下,什么都没有找到,朝殊还想继续往下检查,结果接到了张承的电话。
“喂!朝殊你在公寓吗?我喝多了,你能不能来酒吧门口来接我。”电话那头张承醉醺醺,背景音乐里夹着冷风,让朝殊知道他应该是在酒吧门口去。
朝殊想了想自己今晚没事,很快让他报位置给他,自己打车过去,至于卧室,朝殊心想浴室里没有,卧室和其他地方应该不会再装。
按照陈柘野的性格。
朝殊很快赶到酒吧门口,张承脚步虚浮站不稳,全靠朋友搀扶,才让他不至于倒下去。
“我跟你们哥几个说,我到时候发大财,肯定会带着你们一起,嘿嘿……”张承说话时,脸都醉的熏红。
他身边的朋友们附和他,“对对对,张总到时候一定要罩着我们。”
“那肯定的。”张承拍拍胸脯,差点要从他们手里挣脱出来,他这种疯癫开心的样子,吓坏了他们,他们小声嘀咕,“他喝了多少?”
“不清楚,白的红的都喝了。”
几人对视一眼,得了,他们一个个都不知道。
“不过他不是打电话给他室友接回去吗?人怎么还没来。”
“估计在路上。”
“不过我听说你室友很孤僻。”
“我也听说过,张承这小子还想让他过来跟我们一起认识,结果这小子每次都不肯来。”
“都是私生子,这么高傲。”
“你别说,人家这是孤傲。”
几个人在打趣,很快酒吧门口停了一辆计程车,车窗很快摇下来,露出一张清冷过分的脸。
“上车。”
几人一愣,毕竟他们没有见过朝殊的样子,猛不丁看到他的长相还稍微一怔,外加朝殊这句话,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结果张承一听这句话,乐的笑起来,“朝殊,你来接我了。”
好家伙,原来这就是张承的室友。
这长相,还挺漂亮。
几个人心里想着,便将张承塞进车里,其中有个心痒痒朝殊的长相,殷勤地向朝殊要了一个电话号码。
朝殊碍于张承的原因,还是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便带着张承回去。
其余几个人当即围着要号码的那个人,戏谑地说,“哟,你这是看上人家了。”
“去去去,我就是觉得人家长得好看。”蒋流说着就推开这群损友,问他们,“咱们还玩不玩。”
“玩,当然要继续玩。”
几个人大摇大摆地从门口又重新进去。
路上,朝殊看喝的烂醉如泥的张承,皱着眉头问他,“你最近怎么跟陈柘野认识?”
“啥!”张承迷迷糊糊看着他。
朝殊:“我问你,陈柘野是不是最近找上你。”
“他那个大人物怎么会找上我。”张承嘟囔着说,整个人软趴趴靠在椅背上。
“那最近有没有向你打听我的事。”朝殊看他这个样子,就换了一个方式询问。
张承一听,脑袋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让他疼的想不起来,“我不记得了。”
算了,朝殊看他这个样子,打算第二天等他酒醒了再问他。
不过看他和喝成这个样子,朝殊将他带回寝室后,送他回房间,做完这一切后,朝殊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揉了揉刚刚扶他回来,导致自己肩膀现在酸痛不已。
因为自己身上沾到张承身上的酒味,所以朝殊去浴室洗了澡,换了一套睡衣,便入睡。
只不过朝殊再睡觉期间,总觉得有人看他,这让他忍不住蜷缩起来,整个人又不安起来。
等到第二天醒过来,他发现张承不在公寓,估计酒醒了,又去哪里玩。
朝殊简单洗漱后,便收到薛文发来的信息。
是他找的兼职,需要他下个星期去上班,一天三个小时,时薪是高档咖啡厅那边的兼职价格。
朝殊向薛文道谢,收拾了一番后,便去上课,只不过路过隔壁寝室后,朝殊下意识看过去,听到没有任何动静后,朝殊这才确认陈柘野是去三亚。
与此同时。
三亚,某私人会所的高尔夫球球场。
陈柘野身形高大,挥舞着球杆,身边的助理很快将一叠叠照片存进平板,等到陈柘野结束完后。
助理将照片全部呈现给陈柘野看。
“三点一线,不爱出门。”陈柘野轻笑,便让助理将这一切发在自己邮箱里。
结束后,陈柘野一个人坐在休息室,翻阅着从另一端发过来的照片,直到视线落在朝殊不安的眉眼上。
他一双大长腿交叠一起,手指摩挲着画面,轻笑地说,“你真的很警惕,不过现在惶恐不安的样子,是不是有人对你做过什么,这么强烈的戒心。”
“真讨厌,为了放松你的戒心,我还要在这里待六天。”
“六天,真久,不过你给陌生人联系方式,都不愿意给我,真偏心。”陈柘野话里有抱怨,眼神也瞬间阴鸷起来。
真想撕碎他,可惜,王医生说朝殊对他的戒心太严重,严重到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吓走。
所以,他要徐徐图之,一步步放松他的戒心,再最后嚼碎他的皮肉。
可是七天实在是太久,久到最后一天陈柘野浑身的戾气都遮不住,周围的助理和跟随的保镖都不敢靠近他。
直到他上了飞机,回到北城。
回到北城第一件事,他便是去学校,想看朝殊。
只不过心心念念好不容易回来,却又撞见他跟一个男人走的那么近,甚至在看到那个男人还帮朝殊将肩膀上的落叶佛掉,态度那么亲昵。
朝殊对他很纵容。
跟对待自己完全不是同一种态度。
好像每次都这样,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陈柘野坐在后座位,笑了一下,“真是偏心,刘助理,你说我不要撞上去。”
刘助理心里一惊,可陈柘野淡笑,“我随口一说。”
撞上去,太简单了。
至少要撞得肠子血液流一地才好看。
到时候朝殊肯定会吓坏,那张脸若冰霜的脸,会充满了害怕,也会抖得不停,那会不会哭,眼尾发红,瑟瑟发抖。
那一定很好看。
陈柘野在心里不停地臆想,表情也那么温和,可眼里的笑意却带着一种疯狂暗涌,空气里隐隐约约有骨骼作响的声音。
“车停在这里,我下车。”
朝殊这几天过得很惬意,没有陈柘野的打扰,也不用担心出门会撞见他,一直换的心情也松懈下来,再加上今天是他兼职的第一天,同事都很友好,基本上他只负责收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