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我在璃月当夜叉—— by作者:斜阳落雪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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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已经代替她把那个名字说出来了:“若陀龙王?还有移霄导天真君?这是怎么回事。”
降魔大圣怔怔然,完全无法理解,为何早已仙逝的移霄导天真君,和被帝君封印的若陀龙王会被秘境重现在此处。
移霄导天真君在最后的战争中撑起了天衡山,若陀龙王更是威名赫赫,两者都是以不凡武力在魔神战争中闯出一片天地的人物。
烟绯呆呆地看着眼前一龙一鹿,欲哭无泪。
我们这一群人,不会要将这两位神仙都打倒才能闯过去吧?!
般若低头掩饰唇边的笑意,这出意外是因他而起,但这绝不是幸灾乐祸。他只是觉得有意思,自己虽刚与这两位仙人对上过,但万万没想到这秘境能缺德到此等地步,竟将在场所有人合力都无法解决的大佬复制了出来。
想来是黔驴技穷了。般若心中想着,纤长卷翘的金色睫毛随之微微颤动,盖下了隐埋在眸中的谋虑。
秘境一定能力有限,它所复制的移霄导天真君和若陀龙王定然不会同本人一样强大。可这是他的机会,他一定要仔细思考,如何让其他人,特别是魈对自己放下戒心。
般若有太多迫切的问题需要得到答案。
如果不能在他们之间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那么他必须从夜兰手中逃脱,找到这个时间线上的岩王帝君,从这位掌握璃月千年的神明口中获知过往的真相。
秘境中,移霄导天真君和若陀龙王缓缓向众人逼近,魈拿着和璞鸢挡在所有人前面,压低身子,蓄势待发,等待一个时机。
“需要我帮忙吗?”般若说。
夜兰的眼眸中充满了不信任:“你在打什么主意。”
“夜兰小姐,你这么说我可是有点伤心,我可是一片好意呢。”般若低落道。
“毕竟,眼前困境,可以说是我造成的。我想做的,只是出于愧疚之下的小小补偿。”
般若的话吸引了魈的注意,他困惑的眨一下眼。在归降璃月前,他在战场上与般若浮舍几人合作甚多,相互间和谁对战过都一清二楚。魈完全不记得,般若何时在战场上遇见过移霄导天真君和若陀龙王。
对面的移霄导天真君此时低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魈发起了进攻,魈双手持抢,反身用枪柄架住移霄导天真君硕大的金色鹿角。另一边,若陀龙王也趁势持巨剑劈来,魈一手撑在鹿角上凌空一翻躲过,无工大剑在地上劈下深达数尺的沟壑。
般若将魈的反应尽收眼底,他笑说:“金鹏,你很困惑对吧。为什么没有我与这两位对战过的印象。”
“还记得我不久前说过什么吗?”般若悠悠说道,“我并非这个世界的般若。”
夜兰依然保持着怀疑态度,她一心二用,一边拉开弓帮魈逼退左边攻势汹汹的移霄导天真君幻象,一边说道:“这不能证明什么,至东国科技发达,或许是你对这个秘境动了手脚。”
般若失笑:“夜兰小姐你可太高看我了。你大可仔细回忆一路细节,我双手被缚,又有你时刻看管,可有做手脚的机会?”
“夜兰。”烟绯呼唤着夜兰的名字,在若陀龙王脚前打出一枚火印,将他与移霄导天真君的协作打断。
她提议道,“先听听般若怎么说吧。”
“没错。不论是敌是友,逆境之中懂得合作是最重要的。”般若款款伸出双手,“相信你们也看出来了,这两个幻象远不及本人。但再如何不堪,仙人就是仙人,其法力能为并不是区区凡人可以比拟的。”
“长话短说。”夜兰道,她没有时间听般若的长篇大论。
魈在与众人汇合之前已经受伤颇多,到现在伤口上还溢散着暗色的业障,纵使有夜兰和烟绯相助,战到现在也逐渐力不从心。肉眼可见地,敌人正在缓慢占据上风。
般若淡然一笑,“夜兰小姐。你只知道这里的我称号云笈悬壶,是名医者。但实际上,还有一事,我尤为擅长。”
“那便是幻术。”

这是要以毒攻毒?
移霄导天真君和若陀龙王的攻势依旧凶猛,夜兰掷出手中的骰子,霎时间水线冲天而起,森罗密布。
看似柔软的水线在夜兰的箭尖如臂使指,轻巧地在空中飘舞,随着魈的靖妖傩舞刺向移霄导天真君和若陀龙王的幻象。
一部分水线穿过幻象的身躯,却被若陀龙王一击斩断。
夜兰道:“你有信心,自己的幻术能敌得过他们?”
这两人实在是太强了,特别是那个若陀龙王,即便是在虚假的幻象面前,夜兰依旧感觉压力剧增。此刻拼命咬着牙,额角渗出了冷汗。
般若耸耸肩膀,轻快地回答:“我们并不需要打败他们。别忘了,最重要的是事情是穿过这个秘境。”
烟绯远程支援着魈,她分神问道:“你想让我们怎么做?”
般若见目的已成,轻笑说:“很简单,你们现在只是缺少一个机会去拨动太威仪盘。我能为你创造这个机会。”
说话的短短时间内,飓风凭空生成,卷向被魈掩护在后方的一众人。般若正巧在飓风行进的道路中央,眼看着要殒命,被烟绯猛地用力一拽,脱离了飓风的可怖的吸力。
她瞬间爆发将般若救回,一时脱力,大口喘着气。另一边,旅行者翻身躲过若陀龙王通过岩元素共鸣造出的锐利石柱,派蒙飞在半空被吓得惊声大呼,颤颤巍巍地攥着旅行者披风躲在后面。
突起的石柱激起滔天灰尘,呛得旅行者咳嗽连连,他问般若:“咳咳……那么让谁去拨动仪盘?”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排除掉在众人心中有可能使坏的愚人众执行官觉者,在场四人加一个应急食品中,能迅速解开太威仪盘的人,莫属见闻广博的烟绯和四处游历、解谜经历丰富的旅行者。
若陀龙王与移霄导天真君的幻象极难应付,而被业障缠身的魈虽战斗力惊人,但身躯的压力极大,至少需要两到三人从旁辅助。前往太威仪盘旁拨弄指针的人也必须拥有一定战斗力,因为一旦等幻象反应过来,他会成为首当其冲的目标。
此时,脱力失去战斗力的烟绯已经被排除在人选之外。
夜兰的目光投向灰头土脸的旅行者,意思不言而明。旅行者也不推脱,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看来我是最佳人选了?别担心,包在我身上不会有问题的。”
“我会制造每个人的幻象,大家注意时机。”般若叮嘱完,望向夜兰,“夜兰小姐,你是不是能帮我把手铐去了。你也不想我成为计划中的累赘吧。”
一个钥匙甩向了般若,般若张开手在空中接下,掌心冒出一株藤蔓卷起钥匙插入孔中。
解开手铐,般若将手腕扭了扭,双眼微弯,“多谢。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魈在这场战斗中,至始至终承担着最大的压力。突然,他敏锐地发觉出移霄导天真君和若陀龙王的异样,他们就像见到了重影一般,攻击总是向外偏离稍许。
这微不可见的偏差极容易被人忽视。但在战斗中,一向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些许的失误便可使形势极大地逆转。
这样的感觉魈并不陌生,几千年前的魔神战场上,他总能享受到这样的对战优势。魈抬枪挡下移霄导天真君的俯冲,向上一跃站在高耸的岩石上,获得了稍许喘息时间。
他借机向后方一看,果然像他预料中那样,般若正微微阖目,中指食指相并架在胸前。他的身旁,夜兰等人正掩护他施法。
魈心中五味陈杂,却未发一言。低头望着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旧日同僚幻象,纵身一跃再次与他们战在一起。
秘境制造的移霄导天真君和若陀龙王很快觉察出了不对,他们马上意识到是后方的银发夜叉在捣鬼,攻击频率越发惊人,似乎随时都会突破魈的防线。
剧烈的战斗中,魈体内的业障越发翻涌得厉害,周身犹如一滴青墨落入池水,不可抑制地晕染飘散。
体力已到强弩末矢,若陀龙王的大剑压在和璞鸢的枪杆上,魈的臂膀微颤,全靠意志力勉励支撑。
然而拦住其中一人,另一个就拦不住了。
移霄导天真君抬起蹄子,高高跃起向般若袭去。般若睁开眼睛,急忙侧身躲过。
身旁的烟绯大喝:“食炎之罚!”,一个红色的菱形护盾将两人包裹,移霄导天真君裹挟着元素力的攻击落在护盾上,透明的红色护盾瞬间破裂,化作点点碎片消散在空中。
旅行者手掌压下,以他为中心,一道岩波击打在移霄导天真君的身上,层层向外扩散,最终化作一圈金色的岩石屏障。
夜兰紧随其后。她隐匿身型,牵扯着水线绕着移霄导天真君围奔,水线在空中画成几道圆圈,如牢笼一般将鹿仙人拘在中央。然后,随着轻轻一拉,水线瞬间收紧,深深地勒入鹿仙人的皮毛,将其牢牢缚住。
三人的合作堪称完美,般若向旅行者点点头,金发少年顿时领悟,也点头会意。
秘境中,旅行者的似乎呆滞了片刻,又马上恢复了有神的目光,与其他三人一同严肃地面对似乎已被降伏的移霄导天真君幻象。
移霄导天真君被困,夜兰死死地拽住水线,与对方僵持着。从水线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她能感受到,鹿仙人的幻象很快就会脱离她的控制。
一切果真在夜兰预料之中。仅仅片刻后,移霄导天真君便仰起头颅,用力一鸣,结实强劲的肌肉鼓胀,青筋暴起,一瞬间将水线尽数挣断。
夜兰因巨大的反作用力后仰,失去平衡的身体即将摔倒在地。般若及时托住她的后背,帮她稳住身形。夜兰给般若道了一声谢,再度将注意力转回到移霄导天真君身上。
一番交手中,移霄导天真君已然看出几人强弱,他蓄势待发,蹄子在地上击打几下,猛然向般若冲来。
烟绯元素能量还未准备好,无法张开护盾。藤蔓从般若身上倏得弹出,卷在烟绯的腰间甩向一旁。他自己则躲在几步之外的巨石后面。
在移霄导天真君的铁蹄下,巨石砰然碎裂,炸成上千块碎片朝四周飞射,烟绯的能量已经储备好,展开护盾将自己和夜兰护住。般若的额角被碎石击中,血流满面,他手中迅速亮起绿光,狰狞的伤口顷刻痊愈。
与此同时,魈也感觉到阵阵暖流,因业障久久不能恢复的伤痕平滑如初。
另一侧,旅行者同般若一样被巨石碎片砸中,但是出人意料地,那块石头像穿过了空气一般,没有在其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点被鹿仙人的幻象看在眼里,他骤然明白了什么,转头向太威仪盘看去。
空气中泛起波纹,被隐藏在其中的人渐渐露出身形。旅行者手掌还放在仪盘指针之上,见移霄导天真君和若陀龙王不约而同地望向自己,金发的少年自信地展颜一笑。
“意识到了么。太晚了!”

秘境的石门出口一阵波荡,门后的风景颜色随之变换,归于平静。
若陀龙王和移霄导天真君想将众人拦住,却有旅行者抬手召唤出岩造物,将他们一同盖住。
乘着两道幻象被暂时被困,夜兰用水线缠住般若和烟绯,利用自己的天赋带着他们向出口逃去。刚从若陀龙王身边奔过,岩造物爆裂开来,金色大剑在空中飞速旋转向夜兰三人。
一道身影闪到三人身后,在空中划过一道暗青的墨痕。魈将无工大剑挡下,借力后翻,加速飞奔向即将逃离出口的众人。
般若默默重施故伎,利用幻象模糊了所有人的位置,下一刻,金色的大剑贴着他的脸颊砍在石门上。
除魈之外的所有人终于冲出秘境,还没来得及歇气,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响,身后的石门裂开几道巨缝。
烟绯焦急的呼喊:“降魔大圣还没有出来!”
所有人提心吊胆,屏气凝神地盯着摇摇欲坠的石门,在它即将崩塌的那一秒,一道绿影总算闪出,喘着粗气落在众人身前。
石门隆然坍塌,化作一地碎石,如水镜一般的出入口闪动一下,如烟一般消弭了。
“太好了!”扒在旅行者身上跟着逃出来的派蒙长吁一口气,拍着小小胸脯庆幸道:“我还以为我们要死在那里了。”
“幸好大家都没事。”夜兰说。
“话说回来。”派蒙转向坐在地上歇息的落下,双眉竖起,不爽道:“都是你这坏家伙的缘故,把我们弄得这么惨!”
旅行者用手指点了点派蒙的肩膀,“别记仇了啦派蒙。最后我们能逃出啦,还是多亏了他。”
“不要!”派蒙抱着胳膊扭过头,认真地思索着,“我一定要给他起一个难听的外号。”
般若好奇地看着派蒙,等着听这个白色小东西能给自己的外号是什么样的。
派蒙:“……”
旅行者:“怎么样。想好了吗。”
派蒙圆润的双颊鼓了鼓,泄气道:“想不出来,好像不太好总结他的特点。”
“一时想不出来没关系。”般若十指交叉托着下巴,嘴角轻轻勾起,温雅从容地说:“等你想出来了,什么时候遇见我穿着执行官的衣服带着下属,一定记得要多喊几遍。”
“咦——!”派蒙睁大眼睛,大吃一惊。
竟有人提出这种离谱要求!
派蒙飘到旅行者身边,用手掌轻轻挡在嘴前,附在旅行者耳边说:“这个家伙,不会脑子真的有点问题吧。”
烟绯望向派蒙,感觉身累心也累。她深深吸口气:要悄悄说别人坏话也小声点吧,自己都听见了,离得近点的般若肯定更能听得一清二楚啊。
夜兰走过来,手中甩着一副新手铐站到般若身前,说:“你要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般若看着才分别一小会儿的“朋友”又回到了自己手腕上,深感落寞。金色长发的俊秀青眉间微微皱起浅浅沟壑,他无奈道:“夜兰小姐对我还真是不放心。”
夜兰轻哼一声,理所当然地说:“这是给愚人众执行官的最高礼遇。”
般若:“哈。看来我得说句荣幸至极了。”
“大家休息得怎么样了?”夜兰问众人。
烟绯腿站起来踢了踢腿,将肌肉放松些许,“我已经差不多了。旅行者派蒙还有般若呢?”
见大家都点头,夜兰道:“那我们尽量加快速度吧。久岐忍和那个放牛的小子还在原地等着我们。”
继续前进,众人解开此地的太威仪盘,来到最后一个秘境处。
一进去,魈便一愣。
他看见前方有电光闪烁,熟悉的气息隐隐萦绕在鼻尖,令一向淡漠疏离的他竟有落泪的冲动。
“千岩军死守层岩巨渊外三百里战线!”
“与我同归于尽吧!”
空荡荡的石板场地上空无一人,唯余深沉浑厚的男性声线嘶吼着,话语中带着舍生取义的决绝。
般若微低着头,银白色的刘海垂落,掩饰住他的表情。几小时前,他刚刚从石壁空间展示的波旬过往中得知了层岩巨渊一战的全部经过,只是没想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他竟又要重温一遍这等令人不快的画面。
这就是魈来此地的根本缘故吧。般若想,为了生死未卜数千年的浮舍。
“……浮舍。”魈握紧和璞鸢,低喃着雷夜叉的名字。
此刻,他终于确定,那位陨落在层岩巨渊的无名夜叉,就是与自己相互陪伴支持了几千年的家人,帝君座下的第一夜叉,腾蛇太元帅浮舍。
如林间树叶飘入池水,泛起点点凌波。往日的欢声笑语,美好幸福的种种趣事只需要一点点引子,便可从记忆中的最深处升起。魈抬臂示意所有人不要动,独身一人走入电弧缭绕的石板场地。
空间像被唤醒了,一眨眼,雷磁聚成的巨大手掌从出其不意地从山壁上飞出,裹挟着令人生畏的重重压力功向魈。
这是浮舍引以为豪的招牌战技,曾使他在魔神战争中以一敌十不占下风。
可惜——
“如果是你本人在此,我必然难以抵挡。”魈身形在空中一闪,瞬移至几米之外,他将此处的雷气雾障一枪挥散,再次闪现躲过从另一处山壁袭来的雷掌。
旅行者想要上去帮忙,却被烟绯抓住手腕。烟绯对他摇摇头,让他好好留在原地。
放心。降魔大圣心中有数。烟绯用口型加手语比划说。
魈从璃月建邦之始便为民除妖除魔,似乎从未歇息,千年来不知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他为了自己执念来到层岩巨渊,好不容易见到了曾经的夜叉家人,不论如何,烟绯都不会让旅行者去打扰这份难得的相聚。
尽管魈想见到的另一位夜叉已经不在,但夜叉精于武艺,以武会武。魈或许能在这一过程中知晓这位无名夜叉英雄死亡前的所思所想,并因此得到释然呢?
站在夜兰旁边的般若看向在空地上如幢幢鬼影的雷霾,敏锐地发现一个问题。
这处空间回荡的坎瑞亚战争话音,和另一个自己回忆中的并不一样啊。

魈依旧和夜叉浮舍留下的幻影战斗着,浮舍的话音在场地上回荡。
般若思索: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是复刻浮舍死亡的场景,那么五百年前般若与浮舍的交谈应该也会留下。但在这个奇异秘境中重现的浮舍层岩巨渊最后一战中,却并没有另一个般若的影子。
这是为什么?
烟绯也会想起诡异石壁前自己与夜兰意外窥见的那幕,看向般若,有些疑惑道:“觉者,你当时不是和这位腾蛇太元帅一起吗?”
般若目视着艰苦作战的魈,没有回答。
“想想也知道吧。就只有两个可能:一,这个奇怪的地方会篡改过去的场景。二,这位云笈悬壶真君并没有和这位雷夜叉一起战斗到最后,至于原因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夜兰的食指轻轻点在唇尖,眼瞳转而向上,用那双似狐狸一样挑起的妩媚眼睛观察着般若,等待着他的反应。却见般若表情纹丝不变,含着笑意看着她们,“谁知道呢。”
真是如铁桶一般不留缝隙啊。夜兰想。
难缠的对手。
般若一掌托着手肘,另一手拇指按在下巴,食指骨节抵在人中,一副为魈十分忧虑的模样。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面想的是另一件事。
难道……是波旬骗了自己?
可是浮舍等人死亡之事做不得假。般若了解自己,他做计划时一定会考虑其效率和成功率,想必波旬也一样。他们是同一个人,完全没有必要撒一个注定会被人戳破的谎言。
那么,是波旬在这里动了手脚吗?
毕竟,看他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利用空间碎片在这处时间空间紊乱的地底穿梭,要篡改其中的幻象大抵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他为什么想要对魈和旅行者众人隐瞒这些?
般若心中摇摇头,证据不足,还不能妄下定论。
魈的奋力独战已经来到了尾声。浮舍的留影消散,魈忍受着业障的痛楚半跪在地上。般若向魈走去为他疗伤,却被一手推开。
“魈!”旅行者担心地说,“我看你状态不是很好,还是让般若治疗一下吧。”
“……不用他多事。”
般若平和从容地使用元素力,没有理会魈的拒意,强硬地驱使柔和的草元素力落到虚弱却尽力躲避的魈身上。
如果他和平时一样迅捷般若自然拿他没办法,但现在重伤行动困难就由不得他了。
“你在闹什么脾气。”般若想到魈所说的此方世界的般若在层岩巨渊假死一事,笃定道,“你是在迁怒我吗?”
“迁怒我在层岩巨渊一战现场却没有救下浮舍,或者说,迁怒我没有和浮舍一起死在地底?”
般若语气淡漠,说出话却激起魈的巨大反应。
“我从未期盼让你去死!”魈猛然抬头看向般若,“我相信你不是仓皇逃跑的胆小鬼,就算浮舍死了你还活着,你当时也一定拼尽了自己一切!我从不怀疑!”
“可是——!”魈话音突然止住,不想将那些心里话诉诸于口。
尽管他已经无数次在梦中质问般若,为什么要为什么要在浮舍战陨后假死抛弃自己,为什么要背叛璃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他还活着,为什么要借用假死干下那等错事,为什么……
……太多太多的为什么了,多到自己数都数不清。
这么多年,般若好像一直在躲着他,两人从未碰面。而般若对他来说也成了不可触碰的禁忌,他曾遥遥远望着至冬国的方向,却从未亲自去找他。
亲自做下决定的是般若,自己去找他,又祈望能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
那日,早已死去的般若突然出现在璃月,那种荒唐绝伦,眼中世界天旋地转,一切皆如镜花水月的感觉让魈至今都难以忘怀。他跪在血液里喊般若的名字,留在他眼幕的却只有一个毫无留恋的背影。
现在的魈,绝不会像过去那般,表现得如此可怜而软弱了。
“假死的另一个我干了什么?”般若问。
魈冷然地说:“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不记得吗?”
般若说:“我为什么会知道另一个自己干了什么事?”
“你还在装什么——?!”魈望进般若的绿眸,那双眼睛没有回避自己视线,也没有像五百年前最后那次相见一样,如燃尽的草灰一般了无生机。
“……”
派蒙听两人对话戛然而止,心中的好奇止不住地往外冒:“般若以前干了什么?如果他做了坏事,就让旅行者帮你把他打一顿吧。”
旅行者一脸问号地看向派蒙。
这明显是家务事,为什么要把我扯上?
“你真的不是这里的般若?”魈沉默许久,问道。
“我说过,我来自三千多年前。”般若说,“我是被这里的般若——不对,现在应该叫波旬,算计过来的。我觉得我们有必要互通一下情报。”
魈冷静下来,说:“证明给我看。”
要自己来自三千年前的证明?般若摸入袖中,幸好自己以防万一,一直将那两个个东西随身携带者。
他摊开双手掌,左手掌心,一个黄澄澄的,似摩拉厚度大小的金色圆币展露在众人的眼下。而右手掌心的东西则简单明了得多,是一个男式的流苏耳坠。
旅行者一眼看出般若手上的耳坠和某个喜欢尘世闲游,喝茶逗鸟的往生堂客卿一模一样。金发少年一愣,随后神情古怪想到:这个,怎么有点像情侣耳坠似的。
“这两样东西,都是帝君赐予我的。”般若说。
魈从般若掌中拿过帝君的耳坠,他从未在这里的般若手中见过这个东西,但对另一个岩印还留有印象。
这记忆中,这个东西应该早就因意外丢失了。
在有力的证据下,只剩下一个可能。
那就是确实如般若所说,他来自几千年前。
“你现在应该在奥塞尔领地。”魈推测说,“我记得,这是你卧底在漩涡之魔神麾下时,帝君为了方便和你传递情报做出来的。”
夜兰处理过很多伪造证据的情况,她建议魈多检查几遍,“降魔大圣,你要确定这个东西不是伪造的。”
魈说:“不是伪造的,我很确定。”
般若:“没错。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如果可以,那么告诉我,这个世界的我假死投靠至冬女皇后,到底都做了什么。”

听了般若的问题,魈动作一顿,将石珀耳坠交还给般若,“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般若道:“我看你似乎对此耿耿于怀,想知道又有什么不对吗?”
“然后呢。”魈的语气中火药味儿颇浓,“你可以保证以后就不会重蹈覆辙了吗?”
“哎呀!现在就先不要讨论这些事儿了。”烟绯急忙开口,生怕这两个人吵起来,“我们现快点出去,别忘了久岐忍和荒泷一斗还等着我们呢。”
魈鼻尖哼出一声气音,闭眼偏过头。等身上残留的余痛缓过来一点,便恍如无事地站起来,向着秘境的石门走去。
派蒙被这一通发展弄得有些懵然,她摸摸脑袋问旅行者:“所以说,般若并不是愚人众执行官,他甚至来自很久很久以前?!”
旅行者紧随魈的脚步,“听起来是这样了。”
派蒙两手食指按着太阳穴苦思冥想,总算明白了,“所以他叫我下次见到觉者多叫他几次至冬笨蛋!原来那根本不是他!这个人怎么这么坏?!连自己都不放过!”
夜兰目不转睛地盯着般若,森绿色泽的双眼似乎想望进般若心里面。般若承受着如此炽热的目光却面不改色,反而回视夜兰,温文笑道:“看来夜兰小姐疑心不减啊。”
“职责所在。”夜兰说,“尽管降魔大圣承认了你来自三千年前。但我需要确认在此期间执行官觉者在外行动的踪迹,才能确认你所说真假。”
“好吧。”般若从容不迫地应答道,“我听你的。”
大家跟在魈身后,般若两手揣在怀中,心道:魈不想让自己知道波旬过往,似乎是怕自己会再次做出错事。
可这错事是什么,让魈如此讳莫如深?
般若心中忖量着:还是要见到这个世界的岩王帝君啊。
在这短短的思考时间中,一众人终于来到了秘境的尽头,走进如水镜一般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寂静无声的夜空,黑暗中,零星点缀着几颗不显眼的小星星。
派蒙紧张得左顾右盼:“这里好像没有敌人了吧。”
旅行者神情却有些凝重:“……深渊。”
派蒙吃惊地扭过身:“这就是深渊吗?”
金发少年隐约看见了妹妹纤细的背影,他加快几步跑上前,那道身影却如夏日清晨的露珠一般,脆弱地消散了。
“荧……”旅行者低声呼唤的妹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留在那道身影处的,只剩下一个简朴古拙的仪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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