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是大佬心尖宠—— by作者:木槿萌萌哒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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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意平:“………………”靠,核桃补脑啊。
他更伤心了,好一个权力交接的现场,真的不是叫他太子的时候了。
但确实参会很无聊,他忍着满腹委屈,咬着小手绢,在小群发了在线麻将邀请。
这下林溪理他了,还赢了他几百块钱。
傍晚,持续一整天的见面会散场,谢虞川如约回了鹤云间,接林溪。
他进屋时,看见早晨还被扔在门口的行李消失了,屋子规规整整,林溪坐在窗前拉琴。
他没去打断,缓步走到了林溪身边,一轮夕阳红灿灿的悬在天际,城市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被他们收在眼底。
曲毕,谢虞川在他身边坐下,问他白天做了什么。
林溪一五一十说。
讲起谢意平的伤心事,谢虞川淡道:“他上午迟到在停车场蹭了我们常年合作伙伴的车,还反过来把人家骂一顿,他还想坐什么主桌。”
林溪闷笑出声。
两人接着说话,林溪又告诉谢虞川,下午冯胖给自己打了视频电话,受伤这事林溪捂得很死,没让他知道,冯胖就只以为林溪的没动静单纯是因为录完节目累着了,在休息着。
“说他的朋友看了我在节目里拉的琴,很喜欢,想问能不能认识,详谈一些影音录制的合作。”
“是什么朋友?”谢虞川问。
“冯叔的师弟,以前也是国乐学院的老师。”
谢虞川敛眉思索片刻,问林溪:“录制那么辛苦,你还想继续做吗?”
林溪回答他:“想。”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谢虞川深深看他一眼,说:“好。”
“不过,”谢虞川又叮嘱,“不能累着自己,也不要和圈子里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太多,我回头拨个人给你,凡事交给他做。”
林溪坐一张没有靠背的凳子,手放膝盖上,点起头来有种中学生的听话:“嗯,知道了。”
谢虞川便起身,把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牵起来,“走了,出门了。”
“啊?”林溪不知要去哪。
“稀里糊涂,还说长大了,”谢虞川轻笑说,“过了十二点,就是二十岁生日了,忘了?”

他也不是不记得, 只是他和谢虞川二人向来没有在前一天守夜的习惯。
印象里,也只有十八岁的时候特殊些,他们乘飞机去了趟欧洲, 面签了一些林溪并不能看懂的文件, 当夜返程,天空万里无云, 机舱窗口能看见极光,而他喝了半杯谢虞川的珍藏“女儿红”, 醉倒了。
再到十九岁,那天则是谢虞川喝醉了。
林溪垂下眼皮, 睫毛飞快一扇, 掩盖掉其中异样的情绪。
司机在楼下等,是辆白色商务车, 林溪跟着谢虞川一块儿上车。
车行一路,离开了繁华的cbd, 驶入宽阔的上坡路,进入以豪宅、高档酒店餐厅消费场所为主的半山区,林溪从一些新闻里知道过, 半山另一侧, 是谢家的宅邸。
没开多久,汽车经过一处卡口, 许多人在此下车, 步行进入, 其中不乏一些名人, 而林溪乘坐的车始终匀速前行, 未受到任何阻拦,直至停在了一家大型五星酒店前。
有专人等在那儿, 见到了他们的车,就拿起对讲机通知,并上前迎接,领他们去到二层专门的房间。
高级雅致的套间内,小秘书领着几名工作人员在等,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套衣服。
林溪扭头去看谢虞川,谢虞川对他轻轻颔首。
于是林溪去试。
每一套都很合身,即便从来没人来量过他的尺寸。
有两套是要配领带的,林溪自己挑了喜欢的来系,谢虞川坐在椅子上看,对他点头。
还有一套是波洛结扣,领绳悬着拇指大小翠绿色的宝石,林溪从前没这样穿过,谢虞川起了身,给他演示了两遍,一遍快一边慢,手指在他裸露的脖颈和喉结上反复来去,还问林溪记住了没有,最后他拆开,让林溪自己系。
林溪:…………这情况真的挺难记住的。
谢虞川只得自己收场,叹着气给他系好了。
工作人员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无事发生。
林溪最后是穿的套深灰色竖条纹西服,配小马甲,戴绿宝石波洛领带,谢虞川把自己手腕上的一只江诗丹顿摘下来,穿进他的手腕,如此一整套下来,他的气质陡然变化,惯来的少年感被另一种优雅贵气所取代了。
而从谢虞川的表情来看,他对此是满意的。
换好衣服,谢虞川接了个电话,挂掉没一会儿,谢媛、谢云杉夫妻来了。
“这是溪溪吗?”谢媛面带笑容,眼神饱含探究,“电视广告上看过两次,真人还是头一回见,真好看呀。”
谢虞川“嗯”了一声,并没有打算和谢媛夫妻俩多介绍林溪。
是谢媛非要来,说自己准备了见面礼,已经到楼底下了,他才让人进来。
谢媛带了一顶古董王冠,介绍说是自己今年刚在佳士得拍的,中世纪一位伯爵打造来供给三岁的小王子,东西做的很精巧,价值颇高。
谢虞川的态度并不热情,林溪便看也不看那盒子,回绝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东西,您还是留下吧。”
“什么功啊禄啊的,都是一家人,这么讲究干什么,”谢媛乐呵呵的,“今天第一次见,又是你生日,我还能空手来吗。”
林溪还是说不。
他的客套储备就这两句,更多没有了,谢媛再往下劝,他也只有用摇头回应。
油盐不进的,弄得谢媛只能收回了礼物。
谢媛倒也不生气,若有所思的目光从林溪脸上扫过去。
她是好奇,听老爷子说,谢虞川出走好多年都带着这个孩子,她就特别想知道,谢虞川带出来的小孩是什么样子。
这一看……嗯,总之比她带的强。
谢媛是想来给韩坤茱做说客,谢虞川叫人把韩坤茱从他母亲从前居住的明园赶了出来,那套园子的产权在谢家手里,分给韩乾萸住,她去世后,韩坤茱接着住了很多年。
怎么说也是亲姨妈,不至于闹得这么难看。
谢媛提:“虞川,明园的事情……”
“楼下准备了餐食,”谢虞川听也不听,转头看林溪,“让人陪你先去垫垫肚子,宴会七点半,我会来找你。”
林溪看看他,又看看谢媛,没说什么,点了下头。
小秘书就立刻过来,要带着他走。
林溪先没起来,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拆了,放到谢虞川手里,谢虞川垂下视线,接了,连着少年的手一块儿捏了捏。
这才出去。
沿走廊去电梯口,小秘书热情的给林溪介绍自己,叫车小尼,外地人,进谢氏三年了,以后会负责协助林溪的个人生活和工作。
说完自己又说今天宴请情况,几点几点什么流程,请的客人是谁,菜品如何经过谢总的亲自点名,定了符合林溪口味的西省菜系。
他这嘴没停,一直到电梯走了两层,中途上客的时候,才歇了歇。
这一下歇的很有灵性,因为上的客,是吕红艳。
两边都看了对方一眼,林溪回过神来,皱了眉。
而吕红艳将音调拉高,有些戏台上人物开场的腔调:“林溪?你怎么在这里!还穿成这样!”
她大步走到林溪跟前,“你不会是来找我们的吧,我们家可不欢迎你。”
车小尼马上挡在两人中间,把这人推远了,“说话就说话,凑过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没刷牙吗你。”
吕红艳瞪他:“你又是什么人,今天是嘉嘉的生日,这次宴会是请了好多名人,都是你惹不起的,我警告你们,不要捣乱,赶紧走!”
车小尼:“今天日子你家垄断了酒店你家收购了,要不要点脸,谁还不过生日了。”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吕红艳要去的楼层近,这就到了,她把不清林溪的态度,把着门不肯走。
有陌生人在外边等着,看看里面,皱了眉。
吕红艳要把话讲清楚:“林溪,上次老太太给你东西,我们没拦着,是仁至义尽了,是你自己不要的,我们慕家和你跟本没什么关系了,你亲爹妈早死了,你找我们也找不着!”
林溪看一眼外边等的不耐烦的客人,电梯光滑的壁面映照出他清俊的侧颜,他语气很淡:“在今天,我也不会动你们。”
呸,讲的什么大话,吕红艳鄙夷的瞪他,但想到今天场合不一般,能不激怒林溪还是不要好了。
于是她下了电梯。
电梯里又只剩下林溪和车小尼两个,林溪看一眼车小尼。
车小尼:“。”
车小尼搜肠刮肚的想说辞时,他们的楼层也到了,电梯门敞开,隔着很短的距离,亮出那外头一室的人声鼎沸和富丽堂皇。
一个木质的繁体“谢”字挂在了门厅口,高大的艺术装置中,打造了一处近两米长宽的雪山松林景象。
林溪伸手,探进从山顶垂落的哗哗水流中。
这时,身后有人叫他名字,非常热情的跑过来,“哎,溪溪,刚好!”
林溪回过头去,是冯胖子和余兰姐,再往后看,还有谢意平叶玉茗等人,都结伴来了。
车小尼笑道:“老板交代的,您的朋友务必要请来,有几封帖子还是老板自己拟的呢。”
林溪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群人拥了起来,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闹,但不吵。
几人都给林溪带了生日礼物,要求他当场拆包,看看喜不喜欢。
冯胖和余兰送的是笛子,林溪在店里每天早上擦一遍乐器,第一把就擦这,他们还替赵充带了意张有价无市的限量碟片,赵充前妻住院他本人当跑腿去了;叶玉茗扎了好几天羊毛毡,送了一个很像林溪的小人,连冰声称这个是他指导的,得算他一份;谢意平说他买了一辆跑车要给林溪,不过白天刚剐蹭了,明天就修好送来。
……林溪感动的爱抚了一下谢意平清澈的狗头。
一行人一起进了宴会厅,宴会还不算正式开场,但来的人已经很多,许多客人是白天就在见面会,晚上则移步酒店,他们都来意大多都是恭贺谢虞川就任。
已然是人声鼎沸,谢虞川还没有来,但有冯胖等人包围,林溪这头倒也不冷场。
聊着闲天,林溪余光一瞥,门口有几个服务生拿推车推着一个蛋糕经过,那蛋糕太大了,粗略一扫就有十来层,真的很难不注意到。
又一道微胖的中年男人身影闪过,是慕梁追了出来,和人说了几句什么,那几个服务生相互看了看,晕头转向的,点头,看口型是说“好”,接着,他们便跟着慕梁一起去了侧边小厅。
林溪微挑了一下眉。
慕梁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他今天穿了自己最贵的一套手工定制西装,价格上百万,但其实面料稍厚,在这样的天气不是很适合。他领着差点走错的服务生到东侧厅,对慕云嘉说:“嘉嘉,你看这是什么。”
他们自己的蛋糕已经在了,慕云嘉当然不会以为是慕梁送的。他有点惊讶,说不出的喜悦:“这不会是……”
“谢氏定的!”慕梁大声说,“你看,还写了你的生日呢!”
那蛋糕最上层是“生日快乐”四字,带上一块巧克力日期牌,绝不会是庆功蛋糕。
慕云嘉一瞬间连耳朵尖都红了,兴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真的吗,谢总定给我的?我、我……”
他能得到谢虞川的青眼?那以后是不是不用再伺候谢逢程那个老废物了!不,还有更多,他还能得到更多……
“当然送你的,除了你还有谁在这儿过生日!”
慕梁也是高兴极了,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那会儿老太太让他把慕云嘉接过来养,他还有点不太乐意,觉得误自己的子缘,后来慕云嘉越长越像样,对他和吕红艳也百般孝顺,他这口气才顺,而现在看来,何止是气顺,让他能在这个止步不前的年纪,通过侄子搭上谢氏大船,这可真是……
慕梁眼睛都热了,“吉星啊,嘉嘉你就是我们家的吉星,有你,我们慕家真是有大福气!你是怎么认识谢总的?”
慕云嘉面两眼放光,面色酡红:“我、我也没想到,没见过的,大概是看过节目,是、是……”
“是嘉嘉的粉丝!”吕红艳爽利的接过话,“当明星嘛,有那么一两个富豪追捧很正常的啊,我看待会儿是不是得去拜访感谢一下?”
是了,人家特意送了蛋糕,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慕云嘉连连点头,“是要谢,是要谢。”
慕梁一拍脑袋,刚才服务生说正席七点半的,七点半谢虞川是会露面的吧?那个时候客人到的最齐,让慕云嘉在这个时候和谢虞川面对面道谢,看见的人最多。
他把这层意思给慕云嘉说了,慕云嘉装出“不好吧”的样子,内心倒极其认可。
这会儿离七点半也就十分钟了,谢虞川随时可能会出现,慕云嘉把眼神一个劲的往门口瞥。
来他生日宴的客人也不少,有慕家的合作伙伴、亲戚朋友,还有慕云嘉自己公司的艺人们,几乎所有人都听说了,今天整个酒店其实都被包场了,唯独他这边,有谢氏帮忙留了一间。
这会儿看他一直看门口,客人们也悄悄关注起来,想借此看看谢虞川真人是什么样子。
就这么过了一分两分钟……慕云嘉动了。
他急切的向门口走去,一边走,手上也没停下,解了两粒衬衫扣子下来,再用指甲盖在脖颈上一掐一拧,弄出一个红色的小印子,最后从别人那儿拿了杯红酒,就这么着冲了出去。
门厅外,高大的男人正往前行,忽被他拉住胳膊,不悦的转回头来。
那样英俊的脸,那样高人一等的气势,除了谢虞川还有谁。
客人们心中喟叹,哎,谢氏新老板还真被云嘉给搭上了。这一个又一个的,真行啊……
“……所以说,你给他录上一曲也挺好的,他们电影拿了奖,排片会很满——哎,溪溪,你看哪儿呢?”
冯胖正分析利弊,给林溪说他师兄给电影配主题曲的事,忽然发觉了林溪的不对劲。
上一刻钟还好好的,下一秒,他的面色唰的一下冷了下来。
冯胖感应到了什么,跟着林溪的目光扭头,落在门外二人身上。
…………好家伙。
林溪单手将酒杯往餐盘重重一搁,看也不看,步子极快的去门口。
一路的人被他的表情惊到,也回望过去。
林溪越走越近,谢虞川背对自己,而慕云嘉双手端着酒杯,举在面前,那羞中带怯,双目含星的模样十分清晰。
“……真的不知道怎么谢谢您好了,听说您也喜欢音乐,我可以和您交换一下联系方式,这样方便您随时找我聊。
“又或许,我现在也可以去您那边献唱一曲。您觉得呢?”
“这杯酒,我先敬您了。”
慕云嘉一通发挥,举起酒杯,在男人冷漠的眼神下,就要喝——
猝不及防,整杯红酒打翻,玻璃杯四分五裂,红色酒液溅了他半身。
慕云嘉愕然至极,不可思议的看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林溪,对方刚一甩手就把他杯子打翻了。
他怒不可遏:“林溪,你——”
啪!不等说下去,又一耳光,极重的落在他脸上,不给他多废话一个字的机会。
这一巴掌的力道完全没有被控制,打的他嘴里牙齿都松动了一口,血汨汨的流。
慕云嘉眼前冒星星,被打懵了。
众人震惊的目光里,林溪甩着手,眸光生寒,秀美的脸上涌动着被侵犯了领地的冰冷:
“我看你是偏要在今天找死。”
“………………”
紧跟着的慕梁和吕红艳简直被吓死、气死了,说好不闹结果挑着这么一个最最关键的节骨眼上闹!吕红艳魂都快没了,飞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是远方亲戚家一个孩子,乡下来的,跟我们嘉嘉有点矛盾哦不,完全就是嫉妒我们嘉嘉……”
而与她同步,慕梁疾步冲着林溪,抬起胳膊就要打:“小王八羔子,你是长了熊心豹子胆了,我今天非——”
也就是那一秒钟,谢虞川抬起手,牢固的架住了他那一下,阴沉的面目在他眼前飞掠一瞬,一道重力将他掀翻,他撞击地面,发出了一道巨响。
“……咳咳咳……”感觉自己肋骨都断了,慕梁抬起头,却看见了令他双目发直,惊惧至极的一幕:
他和吕红艳口中的“乡巴佬王八羔子”正被谢虞川搂在怀中。
一手绕过肩膀,将少年的身躯按在怀中,另一手轻抚他的脑袋,不停的给他顺毛。
“好了好了,”谢虞川以一种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温柔态度,轻声哄劝着他被侵犯了领地的小狼崽子,“生日呢,不生气,我也没理他是不是。”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慕云嘉的客人惊讶, 因为前一刻他还信心满满,告诉每一个人他又要攀上高枝,此刻, 却被人狠狠打了脸, 万分狼狈的趴在地上。
谢虞川的客人也惊讶,因为他们没见过谢虞川这个样子, 那种肢体上的自然而然、语气表情中的万分疼惜、昭示着二人间非同寻常的关系。他那果决冷酷的作风在这名少年面前就像从不存在一般。
这少年是什么来头?
所有人心中升起同样的疑问。
吕红艳僵直立在原地,极度的惊愕和不可置信:“不、不是, 谢、谢总,你不是喜欢我们嘉嘉么, 您还给我们送了蛋糕……我们是来感谢您的……”
她不提还好, 一提起,谢虞川便皱了眉头。
人群里正嗑瓜子看热闹的张九厘咯噔一下, 靠,什么情况, 谁送那边去的?
他擦着汗,“我这就叫人推回来,哦不不, 我自己亲自去。”
说着就往外边跑。
他匆匆的从慕云嘉身边掠过去, 带起一道风。
慕云嘉脑海中被那风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叫“推回来”?,那个蛋糕竟不是给自己而是给林溪的!?
可他明明把林溪引到谢逢程的会所里, 亲手将之送到他曾去过的地狱里。
林溪又怎么会, 再次堂而皇之的出现……难道?难道是某种机缘巧合, 林溪又被送给谢虞川了?
慕云嘉顺着那昂贵锃亮的皮鞋往上看, 见到谢虞川英俊立体如希腊神像的面孔。
他喃喃:“谢总,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这里面是不是……”
“你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谢虞川面若寒冰。
慕云嘉脑子里念头百转, 忽而,他从人群里看到了叶玉茗的身影。他一愣,果然!果然是谢大那件事!
只要搞清楚,就还能救!慕云嘉忙往前爬了两步,泫然欲泣,哀声祈求,“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又能怎样呢?您大哥那样的人想要做的事情,我、我没有办法反抗,我也是受害者啊。”
慕梁夫妻虽不知道内情,但听慕云嘉的口风,也跟着帮腔:“您别听林溪的一面之词,这个孩子从小没教养,品性不好,我们好心好意的从乡下接他回来,他却天天捣乱,好像我们对不起他似的!我们慕家的风评出了名的好,有口皆碑,您不信可以问任何一个人。”
是啊,谢虞川就是信了这个有口皆碑。
只听汇报,知道慕家偏心眼,却不如亲自看这三人表演来的有冲击力。
他的表情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语调冰冷轻缓:“到了这种时候,还要胡乱攀咬。”
慕云嘉一激灵,疯狂摇头,“不、不是……”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的这种主意?”
“我是真的没有……”慕云嘉打算一口咬死自己的被逼无奈。
“你有,”人群里少年轻柔好听的嗓音却响起来,“是你,冒充了冯叔给林溪发信息,也是你提出和策划这件事情,你不想让林溪压过你的风头,所以要害他。”
“你从来都不是被逼无奈、无法反抗,你是主动去的。”
从来没人逼迫慕云嘉,是他自己想办法傍上了谢大,所以他没有吃药,他是心甘情愿的去遭受折磨,去给谢大当做玩物。
叶玉茗不知道世上怎会有人为了名利堕落至此,难道他的一生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值得追求的东西吗?那真的太可悲了。
叶玉茗的目光戳中了慕云嘉的心窝子,慕云嘉仿佛在大庭广众下,被剥掉了重重外衣,露出卑鄙、肮脏的内里,“你懂什么,少胡说八道了!”
说的好像他心甘情愿陪那个恶心的老变态一样!
可是不这样做,他怎么能得到公司的栽培,不这样做,他早就一轮游离开节目了,那样慕家哪里还会有他的位置?已经成年的他,成绩平平,在所有领域都毫无建树,未来又该怎么办!?
吕红艳从这种歇斯底里中突然悟得了一点东西,“等等,嘉嘉,嘉嘉你做了什么?”
慕云嘉是最不愿她知道了,立刻别开了脑袋,嘴犟说:“都说了他们胡说八道!我什么也没做!”
吕红艳却最看得懂慕云嘉的表情,他撒谎时,眼睛是向右下角看的。
吕红艳嘴唇轻颤。
谢大的传闻,她听过,可她从未想过,令她骄傲的云嘉会与那个名字有联系……
“怎么了,”察觉妻子变了脸色,慕梁感到莫名,“红艳,你这是?”
慕梁此刻仍然蒙在鼓里。
于是找完蛋糕回来的张九厘友情提示:“你的好侄子,傍上了谢逢程做金主,还想陷害我们溪少爷,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谢逢程现在人在监管医院ICU躺着呢。”
慕梁大惊。
“你跟伯母说,他们都误会了你是不是,”吕红艳却上前一步,抓住慕云嘉的胳膊,激动的摇晃,“伯母是最疼你的,我们家也算富裕,你怎么可能、怎么会做那么恶心的事情呢?你是伯母的骄傲啊!”
——恶心!?
慕云嘉瞬时被她击中,实在无法压抑情绪,咬牙切齿:“说什么骄傲!你只是自己不能生而已!你有了孩子,也会像他们一样!”
“……”
吕红艳一刹那如同五雷轰顶。
即便再怎么傻,慕梁也终于明白了:也就是说,谢虞川非但对慕云嘉没有半分喜爱之情,还因为林溪的缘故,而厌恶着他,这样的情形下,自己还陪着慕云嘉来献殷勤!
几乎就是立刻,他不顾自己胸前背后的剧痛,大步冲出去,拉开自己妻子,大怒道:“好啊,慕云嘉,你耍我们!”
慕梁又拼命向谢虞川鞠躬赔罪:“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也是被他给骗了,我们从来没想过要冒犯您,您想要怎样处置慕云嘉都可以!”
“还有溪溪,这件事是伯父伯母没有查清楚,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们的错。”
要论见风使舵的本事,他称第二在场真没人能称第一。
林溪眸中含着淡淡厌恶,侧开了脸。
看着这一幕,慕云嘉嘴唇仿佛粘在了一起,心中蔓起悲痛和绝望,是啊,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可就算这样,林溪又比他强在哪里呢?
“得了吧伯父,”慕云嘉嗓音沙哑,双眼通红,“他又比我干净多少,还不是照样在给谢虞川玩。 ”
慕梁吓一大跳:“……”
“还有谢虞川,和谢逢程一窝生的,也没有多大区别,现在不过就是一朝得势,合起伙来欺负我无依无靠罢了!”
这回连谢虞川都没能按住林溪,重重的一个耳光从慕云嘉的太阳穴经过,把他整个人都打的一偏,摔在地上。
“咳咳咳……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是吗?”
“你未免太可笑了,”林溪面无表情,“如果你算无依无靠,被你生母带到山沟里、卖给人贩子的小小的我,又算什么?”
“……”
“关我什么事!”
“好,那不关你事,那么我来到容城之后,对我百般针对,拿我当做假想敌,还不关你事?”
“要算总账是吧?”慕云嘉冷笑出声,“好啊,总之你现在得谢虞川的宠,你想怎样就怎样,但你记住,他们这种人,新鲜劲维持不了多久的,今天你被捧得多高,明天你就摔得多惨!”
他说完这话,以为两人都会恼怒的。
但出于意料,那种表情没有出现。
他们只是皱眉、摇头。
——是有哪里不对吗?慕云嘉心里突的一下,感到了一种直觉上的古怪。
“像你这样,只要出现问题,把所有错怪到其他人身上,认为自己无辜、被逼无奈,那么无论多少次、不管在怎样的环境,都会是现在这个下场,”林溪说。
……?他在说什么?慕云嘉心生迷惑。
“是谁和你说,我和溪溪是那样的关系?”谢虞川终于出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
“自己想象出来的呗,”旁边连冰小声嘀咕,“太搞笑了吧,自己是什么人看别人就是什么人。”
谢虞川单手搂着林溪,扫视旁边夫妇二人,也顺带掠过人群。
还真的就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不明就里,信了慕云嘉的话。
谢虞川当即沉下了英俊的面孔,声音低沉磁性,姿态如同今日站在高台中心接班一般,带着宣告和警示:“把所有肮脏的想法收起来。”
“林溪是跟着我长大的,是我不假人手、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子。”
有那么几秒钟,在场所有人,男女老少,看热闹的、吃瓜的,都愣住了。
“本来是要在致辞时说的,既然这样,索性现在告知各位,”谢虞川环视周遭,“今天请大家来,既是为庆祝溪溪的二十岁生日,也是要邀请各位见证,从溪溪十八岁时,我的信托安排就已经正式生效,过去、现在、未来,他都会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人们瞪大眼睛,望着谢虞川及那清俊的少年。
人群安静了下来。
那安静以矛盾中心点向外蔓延,直到两边的宴会厅都被纳入了范围,所有的宾客,都在听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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