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剧里总裁不开心就收购别人的做法其实都是便宜了对方,对方拿着收购款美滋滋去养老,对慕家这样的经营模式来说,砍掉重要地段店铺,才是致命。
位置对餐厅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慕新荷见过前半年还热闹非凡的馆子,后半年因为门前被划上禁停而生意一落千丈,也吃过许多味道麻麻但附近人流鼎盛所以照样挣钱的店,说真的,她觉得以自家餐厅的水平,离了这地段,和鸟折了翅膀没什么区别。
她愁眉苦脸:“林溪,我知道我们家对不起你,但连锁餐厅铺这么大的买卖,并不是我大哥他们一家的,我们、相关投资人,全都在里面呢,你别误伤啊,你知道吗,我们餐厅的字还是你爸爸写的呢。”
林溪脸色没什么变动,说:“你想怎么?”
慕新荷:“能不能求求情,让谢总收回成命,咱们个人的事情,算在个人脑袋上,不动那么多家员工的生计行不行?”
林溪没吭声,默了片刻,才问她:“你们多少员工?”
慕新荷感觉有戏:“一百多,快二百了。”
林溪说:“那是不少了。”
车小尼也以为他要松口,心里咯噔一下,想林溪涉世未深是要被忽悠信了吧。他开腔:“哎这话不是这么说的……”
同时林溪:“所以是全容城只有这五个店铺能租?”
车小尼:咦?
慕新荷:“也、也不是。”
“那少了这五个店铺,重新租赁、重新装修花一大笔钱,你们就会破产?”
慕新荷结结巴巴:“不、不、不是啦,只是这样的话……”
“那是怎么?”林溪问她。
“………………”慕新荷没有准备到这里,搜肠刮肚讲不出话。
“麻烦,要重新施工重新经营,成本太大了,够呛,不如还是去碰碰运气,”林溪帮她讲。
慕新荷瞬间面色涨红,因为完全被说中了。
林溪漠然。
车小尼顺间神清气爽了,哎呀这就是我们大老板的传承教养,舒服了。
那一大家子哪里能有一个好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以为自己很高尚?
慕新荷极度尴尬,红着脸,呐呐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但是”之类的话。
林溪并不是很在意她那毫无意义的辩白,本来也就是毫无意义的人。
“要不还是进去吧,”林溪却转而望了眼对面楼,阳光笼罩下,那大楼很气派,他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
决定还是进去找谢虞川,林溪留了话:“遣散部分的员工名单给我们,别的就不必来了。”
他朝前走去,向大楼的方向。
车小尼跟在后面噼里啪啦敲字:“兄弟们姐妹们人带来了快出来参观!!!!”
自是一番轰动不提,反正走的时候是悄悄用的专属电梯。
几日后。
慕云嘉的退赛通知公布了出来,引起了一阵议论。
粉丝一边大骂他公司他经纪人他同事他对家,反正能骂的都骂了一遍,另一边给他留言宝贝嘉嘉你说句话。
宝贝嘉嘉不会说话,他快当缝纫机嘉嘉了,只能由警情通报帮他发言。
警情通报出来后的五分钟,挂上了各种平台的热搜第一,好险服务器们已经见过世面,没有塌,塌方的只有粉丝。
因为种种因素,音乐选秀综艺宣布停播一周,引起网友一波同情的哈哈哈,都说赵充是连夜剪镜头去了。
赵充那心里苦啊,他这一波眼球挣够了热度挣够了可是心也真是累惨了,什么时候他一个选秀综艺居然也享受起流量剧的待遇了……
同时,在林溪的提醒下,车小尼主动去关注了慕家餐厅的状况,他们果然在找新铺子,解聘员工的事情并没发生,还没有到那种时候。
另外,股东们知道了这波倒霉的罪魁祸首是慕梁,齐刷刷冲到慕家去闹了一通,把他从经营管理的角色中踢了出去。
经此一役,慕家元气大伤。
后来,吕红艳让人送了一些林溪父母的东西过来,也没说什么,谢虞川做主收下了。
外界纷纷,林溪刚好得闲,按电影片方意思自己在家录了一个小片段给他们。
同时,还得知,他们在找舞者来拍歌曲的真人mv,林溪向片方推荐了叶玉茗。
出于某种大家都知道的原因,片方特别特别特别尊重林溪的意见,当下就把叶玉茗叫过去试,且试的很满意,定了下来。
叶玉茗知道是林溪推荐,非常感激,非要当面谢他。
不比有钱公子哥动辄几万块的红酒相赠,他只请得起奶茶,诚意主要靠满杯料体现。
他现在在一家少儿艺术培训机构打工,是刚找到的工作,工资很不高,但好在提供住宿,能有个落脚的地儿。
叶玉茗下午没有课,就拉着林溪去机构玩了会儿小朋友,又带林溪参观自己的宿舍——那是个在练功房里的小隔间,小的可怜,只有一张床,换林溪可能需要蜷着退才能躺上去。
林溪问他后面什么打算,他摇着头,说:“我暂时只能先这样,还好会跳舞,有一技傍身,不会被饿死。”
这从前是他不知疲惫的梦想,是在天上的月亮,而现在是能握在手里的风筝线、盖在身上的棉袄,一点点的引着他、暖着他。
看完一圈,说了些话,一起离开,他们到了电梯口,才见到姗姗来迟的谢意平。
这大少爷多少带点电视剧快结局时阿sir的特质,跑过来:“我来了我来了,什么好事,跟我说跟我说。”
林溪:“黄花菜已经凉了。”
谢意平撑着膝盖喘气,“嘶”了一声:“你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像我小舅舅了,我这不是看到信息就来了吗,他不准开会玩手机,我有什么办法。”
林溪瞄一眼:“电梯等久了,下去吧。”
谢意平这刚上来的,又跟着他们同一趟电梯下去。
他把车停在下面,这次开的是一辆舒适性很强的豪车品牌,林溪和叶玉茗坐进去,他点着火,开了车机,问上哪儿吃饭。
林溪看眼表:“我不吃了,我到谢氏门口下。”
谢意平也跟着看他的表,“你这表,好眼熟,我小舅舅也有一块。”
林溪:“是他送我的。”
“这么敷衍啊,我还送你跑车了呢,他就送这,他不行。”
“不敷衍,你少乱说。”
谢意平悄悄撇了撇嘴,就很悄悄的那种,不敢让林溪看见。
但叶玉茗看见了,他帮了一句:“送随身的东西,很有意义的。”
朋友间气氛欢快轻松,叶玉茗抿唇笑着,忍不住好奇的问林溪:“你和谢虞川,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谢意平不以为意:“继承人亲父子你不知道?”
叶玉茗鼓起勇气:“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
两人的话音是同时落地的,谢意平迟缓的“啊?”了一声,叶玉茗困惑的“嗯?”了一声。
他们向相反方向扭头,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
谢意平反应极其激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啊啊!我要自戳双耳才能弥补我刚才那一刻的心理阴影!!!”
叶玉茗迷茫、无措,但也有今儿下午刚萌芽出来的小小坚定:“你又是在说什么啊…………他们就、就明显不是父子,但是、是很在意对方的那种,关系。”
谢意平:“???什么啊!!!”
叶玉茗:“你宴会也在的呀,溪溪的亲生父亲是慕家的人,但应该是很小就和慕云嘉对换了,后来是谢虞川照顾他的,你都没听明白吗?”
谢意平“靠”了一声。
他就听了场撕逼,知道舅舅和溪溪撕赢了,后面那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明明没有任何人、任何一句话说了这事。
“又不是在拍戏,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专门报告一番,但仔细听听,能猜的出呀,”叶玉茗弱弱的这样说。
谢意平一整个就是很玄幻。
他恍恍惚惚恍恍惚惚,还是觉得不对劲,从驾驶座上把上半身拧过来,双手扒拉林溪的袖子,两眼空空:“你说说他,他这胡扯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
“我一直等着你转过弯呢,”林溪以一种平淡的语气截断他的话。
“结果你就一直这么乱七八糟的,没想明白过。”
“还是得直接说——我和谢虞川,完全没有血缘关系,更不是你以为的关系。”
谢意平简直是遭受了会心一击,从天灵盖到脚指头全都麻了。
他整个人就只剩下“什么鬼”三个大字。
他开始狂轰滥炸:“他不是你爹他还每天对你搂搂抱抱管你吃喝拉撒有事没事‘溪溪溪溪’的叫,你俩男的干什么呢!!!”
林溪:“也没有吧……”
“没有什么没有,有就是有,我两只眼睛两只耳朵都看见了听见了 ,全集团上下千来号人民群众也都看见了听见了!”
林溪:“……你说是就是吧。”
渣男打法把谢意平气的灵魂出窍,自己掐着自己人中缓气。
叶玉茗认为自己是造成他此番激动的罪魁祸首,感到特别的不好意思,向他和林溪道歉:“对不起,我、我就是瞎猜的啦,我就是感觉你们很亲密的样子,以为在一起了,造成了误会我很抱歉,你们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谢意平:我可太往心里去了。
林溪则抿了抿唇:“没有,不要道歉,但下次不要和别人说了。”
叶玉茗小鸡啄米的“嗯嗯”。
谢意平却从后视镜看林溪,顿时七窍生烟:“操!没有的话你耳朵红什么!!!”
林溪简直受不了他了,直起身冷冷的瞥他:“你报告写完没事情做了是吗,我让你舅舅再给你布置两篇?”
车到谢氏的停车场出口时停下来, 等了一小会儿,谢虞川自己开的那辆迈巴赫出现。
谢虞川亲自下了车,走过来接林溪, 机敏如他, 打开车门时,自然察觉车里气氛很是微妙。
他扫一眼, 伸手给林溪。
林溪被他牵了出去。
谢虞川又用余光朝剩下两个小孩瞥了瞥——
叶玉茗满脸通红,是羞赧, 谢意平满脸通红,是气的。
谢虞川的注意力还是放在林溪身上, 见他领口有些歪, 很自然的出手整了整,关心他:“今天做什么了?开心吗。”
林溪也有点不易察觉的古怪, 没吭声,点了点脑袋。
迈巴赫先行一步, 驶进大道,后视镜里,剩下另一辆豪车仍然孤零零的缀在路边, 车和主人都还在缓神。
谢意平扶着方向盘, 两眼发直。
新视角,新世界。
这时听身侧叶玉茗喃喃:“这样也没有在一起, 那不是很难受吗?”
谢意平:“?啊?”
今天下班早, 谢虞川让家政不用过来, 自己在厨房做饭。
他和林溪口味一致, 冰箱里准备的菜品都齐全, 基本不用问想吃什么,心里就有数。
谢虞川叮铃啷当的做, 林溪靠在沙发上看,而每次谢虞川看回来,他又低头玩手机。
几个回合下来,谢虞川放了菜刀,系着围裙,走过来:“怎么了?”
林溪不好怎么说,找了件别的事情:“给你这个,叶玉茗背给我的。”
去看宿舍时,趁着四下无人环境隐秘,对方提供了一个写着三个名字的小纸条给林溪。
“他说,这个是谢大会联系的几个人,可能对你找全实验室的‘客户’有帮助。”
谢虞川顿了顿。
加上林溪翻找出的芯片,这是第二次林溪在这件事上给出帮助了。
他没接那纸条,对林溪说:“你们小孩子,不要管这件事情。”
林溪告诉他:“我不是小孩子。”
谢虞川半边眉峰挑起,去捋他乱糟糟的额发,“今天是想起义了?”
林溪却别开脑袋,躲开他的手,“我该剪头发了,明天就去剪。”
谢虞川的手悬在空中半秒,自然的收回去。
他没回厨房,而是挨着林溪坐下。
“给叶玉茗一笔钱,”他说,“谢大手头有钱,我让人审计了一遍,预备挨个分给受害者。”
林溪想了想,别人不好说,叶玉茗的话,不会收的。他现在是想和过去一刀两断,任何与谢大挨边的东西他都不可能会碰。
谢虞川:“谢大已经基本脱离危险,但毒素对神经产生很大损害,醒来可能也是个傻子。”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
这叫林溪倏地愣住,从自己思维里拔了出来:“毒素!?有人下毒?”
谢虞川颔首。
谢大的突然心衰,是中了毒,一种微量就足以致死的剧毒。
有人想要封上他的嘴,让他永远不能再说话。
林溪只觉得后背生寒,在监管医院里,重重包围保护下,竟还有人能堂而皇之的给谢大下毒,并且成功了。
他抓紧谢虞川的胳膊:“你非要去追查实验室的事情吗?”
谢虞川答:“这是我的责任。”
“……为什么?”
林溪不理解。
他是在谢逢程那儿潜伏偷听时知道,谢氏上一代起,秘密资助了一个实验室,着力于研究一种作用于大脑神经元的药剂,那原本是为了辅助脑部恶性肿瘤手术而研制和使用的,当时也收到了不错的成效,但是一些受药患者很快表现出对药物的过分依赖以及性情的大幅改变等症状,因此实验室又迅速叫停了这种药剂的试验。
但这种叫停,并没有关上潘多拉的宝盒。
“边境的童子军计划、谢大对受害者的控制,还有近年各地出现的一些案件,追溯源头,都是这种药,”谢虞川说,“这是从我们的实验室里泄露的,是谢氏的责任。”
林溪眉头蹙起来:“可……”
可这口锅并不能严密的扣在谢虞川脑袋上,要解决问题,也不是只有这一个路径。
为什么要把自己置身于矛盾的漩涡之中,做一个靶子。
谢虞川闭眼往座椅上靠去。
肩上的担子担太久,总有不爽利,他袒露出在外不会有的情绪。
林溪扭过头去,看他英俊的侧颜,最终什么也没说,帮他捏了捏肩膀。
他们没有再就这件事聊下去,谢虞川还是回厨房,继续做他的饭。
等再晚一些,两人吃完饭,某个人算着点来敲了门。
林溪去开的门,看着张九厘带着几个人、几大箱子在门口,略微迷惑:“你这是……?”
张九厘朝里看,对在洗碗的谢虞川说:“您的东西送过来了,要现在整理吗?”
谢虞川点了头。
林溪便看着大包小包、还有好几个谢家老宅的佣工,都进来了。
是把谢虞川的个人用品全部都搬了过来,做好了他会常住的准备。
张九厘指挥,他们放东西,林溪在旁边,谢虞川让他去休息,他都不肯,要在这里帮忙。
谢家讲究是真多,连杯子器具都分了好几套不一样的,没一会儿,原本还嫌空旷的房子就被填的满满当当。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东西被搬到了林溪住的房间里。
张九厘告诉林溪,这是过去一段时间谢虞川替他买的,谢虞川看见他喜欢的东西基本都会拍下来,几个月功夫,存了好多。
东西琳琅满目,花了个把小时,才算归整到位,另外还有一些涉及个个人隐私的东西,就都还是用原来的箱子放着,等着谢虞川亲自去弄。
人走了,林溪和谢虞川相互看看,决定继续收拾,将之当做两人的饭后消食活动。
中央空调把室内维持在二十度的恒温,他们干活出了点儿汗,脱掉了家居服外套。
书柜是通顶的,林溪丢了拖鞋,踩着椅子去放文件,谢虞川从客厅看见了,大步走进来,直喊“下来”。
林溪从椅子上扭过头去看他,他沉着脸,要批评人。
而且还真批评了一顿,这一般是谢意平的待遇。
他拉林溪回客厅去,客厅经过这一番努力整理,比不整理的时候乱多了。
谢虞川按着太阳穴,感觉比办什么大项目都要困难。
他告诉林溪,他把韩坤茱住的明园收了回来,那地方挨着他一直住的鹿衡苑,中间有一堵围墙,他现在让人把墙敲了,再加修缮,要不了多久可以一起住过去。
这个小区,出入有太多闲杂人,远不如他自己的地方安全。
林溪听着听着,忽而抿唇笑起来。
“笑什么?”
“我是在想,”林溪慢慢地说,“这里和在我们原来的家里,都是一样的,其实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也很好。”
主灯的光从头顶射下来,少年穿棉质的单件家居服,赤着脚盘腿坐在米色短绒沙发上,他已经长开了,再不是怯生生的小糯米团子,但他的眼神依旧清澈柔软,满是信赖和崇拜。
谢虞川心口微微一震,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弥漫。
“发什么呆?”林溪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再偷懒,今天晚上都整理不完了。”
良久,谢虞川回神,说了好。
他们一起忙活到快十一点,洗了澡后,谢虞川仍是照旧守着林溪睡觉,等他睡着,才走。
房门打开又合拢,又是安宁好梦的一夜。
之后一阵子,林溪每天都忙,上午过去录音棚录制动画电影的主题曲,下午配合赵充拍节目所需镜头以及个人宣传片,还有两个商业活动是赞助商备好给节目前三名的,也需要林溪去,主要是唱唱歌、站站台,做个游戏之类的。
他白天没有时间,晚上回到家,就把空余时间都用来练琴,好几次谢虞川都是在琴房找到睡着的他,将他抱回了房间。
周日时,动画电影的主题曲音频录制完毕,林溪开始进入MV的拍摄,而叶玉茗也通过了导演那关,成为了这只MV的舞者。
两人是不同的好看,一同做完造型出来,那颜值已经秒杀了大片,而等他们同时进入状态,唱与跳配合时,现场几乎就没有了其他声音,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关注力能从他们俩身上离开。
围观群众一会儿看那个,一会儿看这个,目不暇接。
导演喃喃:“不然动画搞个真人版吧,就你俩……”
林溪友善提醒他:“导演,你的动画是十二生肖。”
都是动物,没人。
导演理直气也壮:“我可以魔改啊!”
导演当真是起了这种念头,这部铁定不行,但他还有下一部呢。
他觉得林溪是可塑之才,在镜头前很有表现力,这可能归功于他的共情能力比较强,总能很快代入设定情景之中,而且他骗了林溪之后就不用再出去骗老板的钱了,林溪能给全组开工资。
他向林溪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觉得应该不会被拒绝,现在选秀出身的,不演个戏怎么正常?
“不演,”林溪对他说。
“???”
“为什么?”
“为什么要?”林溪莫名,“我又不是演员。”
………………要人人都有这觉悟国产剧至少能倒退十年。
导演只得悻悻把关注力收束回到了眼前的正经工作上。
这趟录制花费了三天,因宣发压力,后期工作加班加点做完后,电影主打歌、主打MV迅速上线各大平台。
车小尼发信息cue老同事追加宣发费用,那边想起来他现在跟着谁干,连夜打款不带耽误一秒钟的。
很快,相关推送铺满了整个网络,MV也迅速在城市地标、各大商场、地铁站等人流量最大地方的电子屏上出现。
身着月色长袍,一身古意盎然的林溪,站在水墨挥就的梅树下轻吟浅唱,红衣的叶玉茗则伴着节奏跃动起舞,两名少年成了一段时间内城市最亮眼的风景线。
歌是好听的,人是好看的,宣发是充了钱的,不火没有道理。
赵充打电话高兴的告诉林溪,他们节目近期没怎么变动的点击率居然又迎来一个小高峰,他都不讲什么鲶鱼不鲶鱼了,直呼林溪是他的金鲤鱼。他还寻思了一下把叶玉茗弄回来当下一期鲶鱼,问林溪行不行,林溪没管这事,让他自己联系去。
又过一天林溪再听他说起这事,也是被拒绝了。
这之后,在主题曲发酵到一定热度的某个下午,热搜忽然再冒出来一个cp新词条,叫:金溪玉茗。
谢意平在会议室里看到,立马就把手机往桌上一摔,骂骂咧咧,“这届网友比任何一届都差劲!”
会刚开完,人还没散光,听见谢意平对着手机骂人,大家一点儿都不稀奇,连个回头都不给他。
他每天都是一惊一乍,连看到娇妻绿帖都会大叫是谁的脑子被驴踢了是你的脑子被驴踢了。
谢虞川也没想理他,从他身边走过去,被他拉住了衣角。
谢虞川的目光瞥过去。
谢意平战战兢兢的撒了手。
“别整天疯疯癫癫,”谢虞川道,“你这样别人怎么信服你?”
“?”要别人信服我干嘛,谢意平瘪起嘴,委屈巴拉的。
谢虞川扫一眼他,余光又将他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收了进来。
“………”是UP主剪辑的CP视频,封面好大一个粉色爱心圈着两个少年。
谢意平可难过了:“网上在炒他们的CP,不带我的那种。”
偏谢虞川的智能手表这时震动一下,收到了林溪的信息:
“晚上不回家吃饭,在练功房,玉茗教我跳舞。”
“什么叫CP?”谢虞川问他。
好家伙他还真关心这个, 谢意平内心有万只草泥马滚滚而过,脸上憋得太厉害,仿佛便秘:“cp就是couple, couple你总知道吧, 网友觉得他们很般配,两人很来电。”
他点那个剪辑视频, 无损音质恋爱循环,又嗲又甜的bgm里, 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被剪到一起,真的有种莫名的合衬。
“所以你开会就看这种无聊的东西?”谢虞川阴沉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来。
“我没有啊, 这不是散会了吗, 我也是刚看到,”谢意平恶从胆边生, 拖到最下面去找另一个相关推荐视频给他,“舅舅我给你说, 他们这个不行,纯属瞎嗑硬嗑,溪溪和我的cp才好嗑, 贵公子X小纨绔, 我自己也嗑到了。”
谢虞川垂着眼眸,视线在那三个年龄相仿的男孩们脸上掠过去。
怎么说呢, 谢意平在某一个瞬间竟由衷生出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真可以说是狗胆包天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 谢虞川居然没有骂他、没有理他, 而是冷着脸径直走掉了。
这让他有种心虚, 而这心虚等张九厘过来给他加了一堆作业让他今晚别回去了的时候, 才很可悲的被治愈…………
晚上九点钟,。
谢虞川离开办公室, 开车到林溪在的练功房接他。
林溪不会跳舞,但赵充的那档节目有许多需要唱跳的地方,他可以扬长避短不去进行相关设计,但在开场舞那个环节,他不学会真的说不过去。
赵充没有说动叶玉茗来当鲶鱼,但成功请到了他来做舞蹈指导,让舞蹈薄弱的选手都在练功房里加班加点练习。
谢虞川去到门口,见到三两少年结伴背着包出门,一个个汗涔涔的,但笑容满面,练功房里则有正在收拾东西的,边收边和别人插科打诨,气氛也很好,整间屋子充满朝气。
他一眼看见林溪,林溪穿最简单的白色无袖上衣,头发乌黑,眉目英朗,因运动过,脸上有红晕,比平时冷淡素净的样子要有活力的多,完全像他自己年龄应有的样子。
叶玉茗在旁边压腿,也和他说什么,脸上带笑。
你来我往,真的有点融洽。
谢虞川高大的身影出现时,练功房留下的人都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他与这里实在格格不入,单论脸来说,娱乐圈里大部分人都无法与之相较分毫,但他那种久居上位发号施令的气质,更应该出现在商业论坛、盛大晚宴等场合,而不是这个大家席地而坐、互相打趣的练功房里。
靠门的人下意识坐直了,把捋到上臂的衣服放了下来,用眼神在练功房里搜寻,想知道这是找谁的。
一眼就见到了林溪——他那一瞬间扬起的眉眼,完全足以证明了。
“哥,你怎么来了?”
谢虞川步伐匀称的上前,“接你,你没接电话。”
林溪还坐在地上,正收拾包呢,头发用发带绑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他“啊”了一声,找到手机,点亮屏幕,果然看到了未接电话和短信。
第一个短信是晚餐时间前的,谢虞川问他练功房附近用餐方便与否,估计打算派人送餐。
而再晚些,有一个未接电话、一个问他具体地址的短信,应该是打算要来接他。
练舞的时候开了录制,大家通过视频看自己的状态,相互分析动作,所以大家的手机都调了静音,加上林溪站c位,更不方便离开,于是一整晚没有回复谢虞川。
林溪抱歉:“我没注意,练功太累了。”
他做什么事情都投入,谢虞川知道的,“没关系,问了其他人,累了吗?”
林溪摇头,眉眼微微弯起,“挺好玩的。”
谢虞川颔首,他进来时就看到了墙角被大塑料袋装起来的盒饭,问:“一整个下午和晚上,就只吃了盒饭?”
“盒饭其实还可以啦,”林溪的口味一直不刁,不像谢虞川,他非要新鲜食材、恰当火候、固定搭配,才肯吃——自己做的不算。
“我们现在就回家吗?”林溪又问,“我还有两个动作没捋清楚,想问问玉茗。”
叶玉茗:“……”
谢虞川的目光从他那儿瞥过去,收回来,他面对林溪时是一种温和的劝导,但却让人没有拒绝的念头:“很晚了,别人也需要休息的。”
林溪想着谢虞川说的对,就答“好吧”,接着又对叶玉茗说:“那明天再说,晚上把视频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