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明明都姓楚啊。
楚风不咸不淡道:“楚麟发现的,您怎么能犯法呢?我只是作为一个良好公民维护一下普通人的利益罢了,舅舅,你急什么呢?”
楚英泽不解:“你说什么,我们犯什么法了?”
楚风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了,之前整天畏畏缩缩的跟着楚涵,现在猛地一看,还长高了,看着精明了些。
“售卖生产非法药剂。”楚风拿起手机,让他看刚才从三楼空房间运出来的,“是不是真的查查就知道了,舅舅,如果调查没问题的话,我会给你道歉。”
“?”楚英泽瞪大眼睛,楚英泽披着睡袍,好不容易回来睡觉,又被打扰,气势汹汹的走出来,“楚风,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楚家清清白白的做生意,你发什么疯?”
楚风忍着才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打这人一拳。
这时候,从门外走过来一个警察,楚英泽立刻解释,“我们楚家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警察先生。”
警/察没有拿手铐,只是压着楚英泽往外走,“楚先生,您需要跟我们走一趟,关于有没有关系,我们会继续调查清楚的。”
这里是别墅区,南林市有钱人住的地方,基本上都有过生意往来,没敢过来看楚家的情况,只剩下邻居金家的人出来看。
金朝宗的家人走出来,母亲万女士招手站在门口问仆人,“楚家怎么回事?”
“楚家好像是被举报了。”
“被什么人举报?”
仆人只是凑在院子门口看了两眼,没敢过去,也不太清楚,“不知道,不过看起来挺严重的。”
万女士神情一变,着急忙慌的掏出手机,踩着高跟鞋往里面走,“我可得赶快告诉儿子,阿渊可是他好朋友。”
楚家内,只剩下楚麟低垂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样子,缩在墙角不敢说话,手背在后面。
不远处,楚风站在摄像头前,领着他们逛了一圈楚家的宅子,没注意到楚麟的小动作。
结束时,警/察过来告诉楚风,“这起案件非常严重,虽然您是举报人,您也要去参与调查,我们要问清楚。”
真麻烦,楚风几不可闻地点头,“楚深呢,他是老板掌管整个楚家,不应该去吗?”
警/察道:“楚深先生已经到了,楚渊在医院,我们已经监管起来了。”
楚风心满意足的往外走,正准备联系手下把林薄雪给他抓过去,没想到警/察一直待在他的旁边,最后进去调查的时候才感觉有点不对劲。
楚风的手机上交,没想到直接进到了一个黑屋子里。
屋外,临时来做技术人员的系臻和工作人员一起,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楚风的手机,他们的旁边,站着插着口袋聊进展的楚深和钟书白。
钟书白刚杀青,下飞机回来,衣服上还沾着夜晚的潮气,眉眼漆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深沉,“放心,没有播出去,只是录了一下。”
楚深微微点头,许久未见,温润的眸子很是柔和的打量了一下他,“阿殊,辛苦你专门飞过来一趟,看着比以前成熟多了。”
成熟,这个词不免让他想到了某个小爱豆,在杀青的时候,也是这样告诉他的。
“钟先生,谢谢这段时间的帮忙,我们的关系不要继续了,我们…都是成年人,成熟一点。”
钟书白低垂下头,拿出手机。
没有任何的新消息。
好像更成熟的人不是他。
是谢州。
…
林薄雪站在审讯室外面,这里隔音。
在放任楚风的两天内,他们进行了监视和排查。
楚麟的衣服扣子上有一个是窃听器,在进入书房之后,留在了沙发缝隙内,窃听了关于楚风的日常安排。
这是楚麟的任务。
还有泄露关于林薄雪和楚深的错误信息。
自从他们解决掉工厂后,楚风别的工厂也停止了生产,他只对现有的“产品”进行安排交易,以南林市为中心,地点在各个地区都有涉及。
两天时间,他们快速的搜查了关于产品的交易路线,联系当地的支队。
同时,医生已经对药剂进行了检查,认为这种产品,对人的身体有巨大的损耗性,常用于从事违法犯罪活动。
门打开,林薄雪和警察走了进去。
里面已经进行了一轮,楚风心理素质极强,对于询问的问题,哪怕证据甩在他脸上,他也说这是栽赃。
他们查了半天。
发现林薄雪是一个突破口,楚风在和手下的信息里,最近反复提到了林薄雪,尤其在对上时间后,他对林薄雪的偏执是从楚渊让他退婚后开始的。
在林薄雪遭遇绑架事件时,楚风说,“他会是我的。”
手下笑哈哈回道:“当然,您才是主宰。”
只是后来楚渊在天亮前找到了他。
季遇随之销声匿迹,不再出现。
林薄雪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五官清冷漂亮,美的有些冷淡,“楚风,好久不见。”
“我们刚见过不久,算什么好久不见。”楚风油嘴滑舌道,“楚渊受伤了,他那个伤残的样子,以后还能满/足你吗?”
林薄雪掀开本子,没理他。
这种人你越搭理,他说的话越难听。
“楚风,24岁,南林市出生,父母离异,从小跟着楚涵住在楚家,十八岁申请国外的大学,毕业后回国。”
林薄雪故意一点点念,他捏着他的履历,仿佛在看一个人身上的疮疤,楚风这么自傲的人,难免不舒服。
他不是专业的,做的只是一个打开对方情绪开关的人,或者激发他泄露真实模样的人。
林薄雪抱着双臂,一双眸子安静的抬起来,“楚风,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选你做未婚夫吗?”
“为什么?”
林薄雪嗓音冷冰冰的,毫不意外的迷人,“因为你看起来很蠢很花心,符合我的选择,事实上,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还要蠢一些,连做这种事情都能被抓着,做坏人的基本天赋都没有。”
楚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他晃了晃,“我没有,楚渊就有吗?”
林薄雪:“对,他比你好很多倍。”
楚风靠在椅背上,视线贪婪的看着林薄雪,他悠哉悠哉的威胁道:“林薄雪,我可以让你再失忆一次,我放任你们在一起,只不过是看看你们的感情牢固不牢固。”
“你们的感情再重要,比不上失忆来的有效,你只能留在我身边,我们的药剂改良…”
林薄雪打了一个响指,转身往外走去。
至少确认他们沾边,等下面的人证词发过来,一切会顺理成章的结束。
已是深夜,林薄雪揉了揉眉心,靠在墙边休息。
会议室内,系臻和技术人员还在加班加点的调查和分类处理。
楚深拎着两袋子夜宵进来,大衣上带着寒气。
副队长是他高中的朋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的进行,互相信任是需要一个过程。
副队长拆开饭盒,“楚深啊,你们这个堂弟平常够会折腾的,光是他们家就找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他全不承认。”
“不过喃风,他的那些情人承认了。”
“他从小性格比较阴郁,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长大后能做这么多事情。”楚深发着饭盒,走到旁边,把饭盒递给了系臻和林薄雪,“吃一点,再忙。”
副队长撇了那边一下,端着鱼香肉丝盖饭走过去,看着系臻的脸就很熟悉,“哎,小同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系臻摘下黑框眼镜,整个人懵,“见过吗?”
副队长直拍大腿,这记性怪不得能做警/察,“对嘛,我就说嘛,你不是我们班的转学生,上了两个月退学的那个!”
系臻转头,指了指楚深,“他和你一个班的吗?”
副队长点头,“对啊。”
系臻端着饭,开始埋头吃了。
楚深架着热情的副队长走开,“走,专心吃饭。”
林薄雪坐过去,“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系臻不想提及小时候的事情,耳朵红红的,塞过去一杯奶茶,“雪,你太瘦了,乖乖吃饭。”
林薄雪掏出手机,情商终于在此刻略微尴尬的空气中动了一下。
[阿渊,事情差不多结束了。]
[对了,我好像知道你哥哥心动的人是谁了。]
远在医院,正孤零零抱着小崽子睡觉的楚渊,非常想加入聊天的范围内,可惜这些天,他没空出来,看不到暗戳戳的氛围。
小狼狗只能眼巴巴的回一句:“阿雪,是谁呀。”
“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想你,想你。
87.“我信你才有鬼。”
林薄雪低下头,漂亮的眸子微微抬起,敲着屏幕回复名字,声音好听,“再等一等,你先睡吧。”
“我要等着你。”楚渊垂下头,不情不愿道,“阿瑾已经睡了,我等着你回来。”
自从林薄雪恢复记忆,楚渊比之前还要粘人,这才分开几个小时,已经发了一堆的消息。
——比如。
[我吃饭了,阿瑾也吃了。]
[换药了,伤口好痛???????????,需要阿雪的亲亲。]
[我给阿瑾讲睡前故事了,有个人说离开一会儿,然后一晚上没有回来,阿瑾说,这种行为叫做不讲信用。]
林薄雪忍不住的抿唇一笑,“现在忙,事情结束,我带你去休假。”
楚渊不开心的说:“哦,明天早上醒来,我要看到你。”
林薄雪说了半天,开口答应后,楚渊才舍得挂掉电话,关了手机睡觉。
月光下,病房里很是安静。
小阿瑾睡在自己旁边的小床上,四周立着围栏,带着小被子,肉乎乎的小手搭在枕头边。
楚渊捏了捏他的手,重新掖了掖被子,才闭上眼睡觉。
以前他也是这样照顾阿瑾的吧,现在有他了。
他们一起,阿雪不用再辛苦了。
他们会组建家庭,会有很幸福的未来。
…
会议室,林薄雪出去,系臻旁边的位子空了下来,楚深大/大方方走过去,坐下来的同时,感到旁边系臻的呼吸一顿,埋头加快干饭的速度。
楚深倒了一杯热红茶,不急不慢的饮了一口,面容温柔,但给人感觉像只老狐狸,“系先生放心,我没准备提过去的事。”
系臻耳朵烧的热,小嘴叭叭的辩驳,生怕人看不出他心虚了,“我当然放心,我根本一点都不记得了,楚先生。”
楚深端起杯子,低声笑了笑,看到林薄雪进门后,起身走开了,去和副队长聊案件,开发思路。
留在座位上的系臻默默握紧筷子,他一定可以快点结束,早点远离楚深。
年少时期的事情,他早就忘干净了,关于这个城市都记忆都变得模糊,但从被提醒开始,看到这个人他就能想起来一次封存的记忆。
也是对他而言不太好的记忆。
林薄雪重新坐下来,眼眸散着清冷气息,温柔的问,“系臻,手机信息能查到楚风的跟班吗?”
系臻收起四散的精神:“雪,你要找谁?”
“季遇,他绑架过我,但好像又给了我机会走开。”林薄雪从口袋里掏出照片,“这是从当初他入职时候的合照里截取到的。”
季遇不像是楚风的下属,更像是合作者。
他拥有比陆修远要多的选择性,否定性。
“还有,陆修远的车祸事件,跟楚风少不了关系。”
警察点头,“我们已经决定把案件合起来调查,同燕市的刑警支队同步。”
迷雾重重,他们已经破开了一大部分,只等深挖最里面的内容。
系臻整理好后,把文件交给技术员。
接下来,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只等配合调查就够了。
楚英泽光着脚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楚深正站在门口,他指尖泛着冷光,看着指针一点一点的走到凌晨三点,没什么情绪的看着楚英泽,褪去了以往的温和,更多的偏向了冷淡。
冷不丁的看着有些渗人。
楚英泽走的时候写都没穿稳,一只脚还空着,硬邦邦的椅子坐的浑身酸痛,他哪受过这种苦,“你怎么才来接我?”
楚深没吭声,直接扔给他一串钥匙,上面坠着一个小纸条是地址,还有一张银行卡。
楚深笑的很是冷淡,“这是你以后住的地方,我一个月会给你打一千块钱,你的卡我都冻结了,”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补充了一句,“别去找我弟弟和妹妹,他们更不可能帮你。”
“我劝您,最好不要像狗血电视剧的剧情一样,找我们要钱。”
楚英泽不懂了,越想越不对劲,他嚷嚷道:“为什么啊?我挣得钱你凭什么冻结,再说了,我是你父亲,楚深,我从小到大怎么教你的,你弟弟生病受伤又不是我造成的,我去门口反省了一天,你还要停我的卡,你有没有尊重我?!”
不远处,副队长端着枸杞茶摆了摆手,让抱着文件过来的小警/察先走开,而系臻正站在前面,吓得抬起头,停下了脚步。
他现在走,是不是会打扰他们。
系臻往角落里缩了缩,忍不住的去看楚深。
楚深只是任由楚英泽说着,他的模样很淡然,像是习惯了这种数落,最后扔下一句,“因为,你没有尊重过我们,我们不需要尊重你。”
时隔二十年,楚深的报复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