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西西特
西西特  发于:2023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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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被拍了下,他才定了定神,说了戴柯的情况。
  晏为炽弯腰把他穿反的鞋脱下来:“别急,我让人查查。”
  陈雾坐回床上,嘴角抿得紧紧的。
  晏为炽抱着他摸他肩背,通过电话叮嘱底下人办事,完全不同的性情语态。
  这是晏为炽第一次没有避着陈雾。
  以前担心陈雾多想,质疑他到底哪一面是真实的,此时就没这个顾虑了。
  “很快的。”晏为炽安慰陈雾,“相信我。”
  陈雾安静地窝在他怀里。
  “这么紧张。”晏为炽搓了搓他冰凉的手,塞进背心里贴着自己的腹肌,“戴柯给了你什么。”
  “同学友谊吧。”陈雾说。
  晏为炽沉默几瞬,亲亲他的眼睛:“我知道了。”
  不多时,晏为炽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人找到了,送医了,没生命危险。”
  陈雾悬着的那颗心落了回去,他望着黑漆漆的电视屏幕,一个人自言自语:“谁干的啊……”
  晏为炽无所谓:“到时你自己问。”
  .
  陈雾清早就去了戴柯那儿。
  晏为炽在诊所外面,让陈雾一个人进去的。
  戴柯挂着水,一身白衣服灰扑扑的,额前碎发遮住半只淤青的眼睛,他面对陈雾关心的试探,一个字都不说。
  陈雾看出戴柯不想回答,便不再打听了。
  戴柯想说什么牵动了唇上的伤口,疼得连连抽气,脏话都骂得不顺畅,他用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蹭掉眼角的生理性泪水:“陈雾,替我谢谢你男朋友。”
  陈雾:“啊?”
  戴柯说:“肯定是你让他救我的嘛,大恩不言谢。”
  陈雾在病床旁边陪了戴柯一会:“是意外吗?”
  戴柯没承认也没否认,他不敢说出真相,不是廉耻心作祟,而是不知道陈雾会怎么看他。
  林科大那么多院系那么多学生,也就陈雾跟他聊得来,不怕被他“传染”什么病。
  其实他健康得很,体检比那些人做得勤快多了,也严格多了。
  戴柯习惯性地去摸胸口,没摸到十字架,挨打过程中被人扯掉了,他忽然拽下输液针爬起来。
  陈雾愕然:“你不躺了吗?”
  “不躺了。”戴柯不在意地抹掉手背上的血珠,伤得很严重的脸上露出难看却轻快的笑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说,“机会难得,不能不利用。”说不定成败就此一举。
  .
  陈雾打算晚点再找戴柯,他让晏为炽把他送到学校,上午跟着教授去高校授课。
  出乎意料的在阶梯教室最后一排看到了姜禧。
  一个本该在坐月子的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她戴着口罩跟渔夫帽,长发随意扎成低低的丸子头,看着既年轻又沧桑。
  陈雾站在讲台左侧的电脑前,他调出教授待会要用到的知识点,迅速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错误就穿过教室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姜禧的声音,莫名其妙地说:“是你指使的吗?”
  教室外面还有学生,陈雾脚步不停。
  姜禧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对着陈雾总要大喊大叫,这次没有,她一路跟着陈雾走到教学楼后面。
  私家侦探查到了她爸的秘密,一把年纪学人玩金屋藏娇,还是一个男的。
  林科大的学生,陈雾的朋友。
  加上当年她稀里糊涂的成为陈雾跟明川分手的那把火,她不认为自己是小三,但陈雾肯定不会那么觉得。
  她想不怀疑陈雾都难。
  陈雾完全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她的家人。
  她昨天雇人把那个戴柯教训了一顿还是压不下那股愤恨,不顾身体的虚弱找来了这里。
  “我妈妈出家前没有征兆,很突然。”姜禧说,“她跟我爸爸几十年的夫妻,好好的就失望了不要家了,我先前不明白还怨她,”
  “陈雾,你可以冲我来的。”姜禧露在外面的一双眼里流淌着悲伤,“为什么要把别人牵扯进来。”
  陈雾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是你吗?”姜禧自问自答,“那就不是你吧。”
  陈雾看手机:“你能走了吗,我要回教室了。”
  “我就是来问问你,没有要在教室影响秩序的意思,我还要脸。”姜禧淡淡地说,“我现在是季太太,一言一行都跟明川挂钩,我是依附着他的。”
  陈雾听到这句,望了她一眼。
  姜禧真的就是自己说的那样,问完就走了,格子披肩拢着瘦弱的肩膀脚步缓慢。陈雾怎么会对曾经喜欢过爱护过的人,他的弟弟那么绝情,配方跟药材他都有,怎么能一样都不给,也不透露。
  这个想法已经在姜禧心底徘徊了很久,只有一点怪罪,更多的是好奇跟想不通,因为她做不到。
  哪怕没有感情了,她也不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那可是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
  陈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禧又想到了她的婆婆,她透过视频看到了那位昔日的首城名媛,很苦命的女人,那种生命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感让她不寒而栗。
  “我最近做梦梦到我哥,他说他没有死,还叫我好好的,”
  姜禧不知道陈雾能不能听得见,她咳嗽着,“他让我开心起来,说会回来保护我……”
  小包里的手机在震,姜禧没有理会。
  直到她没等来陈雾的回应,她才去看手机。
  电话一接通,姜禧就听到了父亲震怒到近似癫狂的吼声:“给我滚回来!”
  姜禧脸上一慌,她强自镇定:“爸爸,出什么,”
  挂了。
  姜禧知道是昨天的事暴露了,这么快,都怪那伙救走戴柯的人。
  那伙人来历不明,查不出丁点线索说明是个雷不能碰,所以她没让私家侦探追查。
  现在怎么办,姜禧在阳光明媚的天气打了个寒颤,抖着手打给她的丈夫。
  “明川,我爸可能要打死我……你快点来接我……他为了一个贱人,那么大岁数还相信真爱,他疯了,他会打死我的。”


第75章
  姜禧进家门的时候, 佣人管家都不见人影。
  客厅到处都是狼藉。
  姜禧后退到门口,一只手扶住她的腰把她往里带,她脸上没有血色地扭头:“明川, 我让你带我走, 你带我回家, 我爸正在气头上,他不会管我还在月子期, 我会……”
  季明川温声:“躲是躲不掉的,小禧。”
  姜禧攥着手指头:“我真的不能不进去吗?”
  “有我在。”季明川给她依靠安抚她的不安,“我们把话说清楚就好。”
  姜禧原地站了片刻, 在季明川的陪同下踏入这个她出生长大, 承载了她许多回忆, 如今却令她畏惧陌生的地方。
  没有温馨了, 感情也找不到了。
  姜禧上了二楼停在书房门口,面前是一扇紧闭的门,白色镶金。
  左下角还有她小时候画的涂鸦。
  姜禧一阵晃神的时候, 季明川已经敲响了门,带着她走进去。
  “董事长。”季明川淡声,“我带小禧过来了。”
  书房西边, 姜董在模拟器前打高尔夫,屏幕上那片绿荫并不能让他看起来亲切温暖, 他握着球杆转身,刚啃食过血肉散发着恐怖腥臭的老怪物一般盯着女儿。
  像是在盯一个忤逆他,对他的权势掌控发出挑衅的东西。
  姜禧一声“爸爸”还没从嗓子里挤出来, 球杆就朝她砸了过来。她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剧痛没有袭来, 破空而来的暴戾劲风在距离她面门两寸时被阻挡。
  击打声在她旁边响起。
  她惶惶地睁开眼睛,见到季明川额头流出鲜血。
  书房凝固的气流出现了变化。
  姜董无意打伤女婿, 眼底的雷霆之怒被现实利益覆盖几分,他走到模拟器一侧的酒柜拿了一瓶酒,兀自朝着对面的桌椅那里走去。
  季明川一手捂着流血的地方,一手捡起地上的球杆放进角落的球杆柜子里,和其他球杆放在一起:“我去处理一下伤口。”
  姜禧想也不想就要跟上去。
  “站住!”
  背后传来暴喝,她的鞋子踩到地上的血迹,单薄的身子抖了抖。
  “你从小到大,我都不让你碰乱七八糟的东西,尽量给你一个明媚干净的环境,谁教你的这么恶毒的法子, ”姜董愤怒至极,“让一群人去打一个小孩子。”
  姜禧这会儿不怕了,她反击地嘲笑:“这不是你的原因吗爸爸。”
  “我还没去庵里找妈妈,等我去了,我就,我,”姜禧委屈的哭诉终止住了,去了能怎么样,妈妈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要了。
  “现在是要替他打回去吗?”姜禧梗着纤细的脖子,倔强地说,“那你把我打死吧,我去找哥哥好了。”
  姜董喝了口酒,闭目控制情绪,对待令他失望透顶的下属一样:“你该庆幸你现在是我惟一的血脉,也该庆幸明川替你挨了一下。”
  姜禧掐着手心的指尖颤抖。
  要不是明川护着她,那她已经倒下了,她承受不住球杆带来的暴击。父亲真的要打她,为了一个外人。
  就在这时候,走廊似是有脚步声,很慌乱,满是无助与惊慌。
  不会是季明川。也不可能是哪个下人。
  正当姜禧心底冒出答案的时候,她的父亲就已然放下酒杯起身出去。
  步伐健朗,人到中年也不见驼背的身形匆忙,犹如飞奔像心上人的少年郎。
  姜禧腿软站不稳,她扶着墙一步步挪到外面,亲眼目睹父亲抱着一个人进了房间。
  反胃的感觉终于压不住了,姜禧当场吐了出来。
  出门前吃的一小碗红糖粥混着粘液落在地上,有一点在她的披肩流苏上面,她又开始呕吐,肚子也隐隐作痛。
  姜禧靠着墙壁滑坐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满脸生理性泪水地抬起头,看着她这个哄完人的父亲。
  “你让他住进家里,睡在你跟妈妈的房间,妈妈为了纪念你跟她结婚二十周年买的床上。”姜禧虚弱地说,“爸爸,你醒醒吧,戴柯才上大二比我还小两岁,念的是林科大的王牌专业,成绩排名靠前,聪明年轻长得漂亮多的是选择,他只是图你的钱,对你不是真心的。”
  姜董笑了下。
  眼角堆积起了上位者自带的气场,笑她滑稽。
  姜禧心灰意冷,不说话了。
  姜董看了眼地上的呕吐物,又去看和太太生得相似的女儿,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老了。
  半辈子打下的江山只能交给女婿来守,让年轻人拼去吧。他的膝下能趴着个乖巧听话的就好,其他都不重要。
  姜董跨过那些呕吐物,冷漠地丢下一句:“坐月子不像坐月子的样子,没了孩子也不能让你得到教训明白什么叫安分。明川为了陪你不停赶工,几个晚上没睡了,你有一点小事就要打乱他的工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到国外去,我不准你回国就别给我回来。”
  “凭什么。”姜禧发苦的嘴唇抖动,哀怨里是强烈的委屈,“那次你叫我回来前要打招呼,现在你把我往国外赶,我想妈妈了还不能……”
  “先答应吧。”季明川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他说是去处理伤口了却没怎么弄,只是冲洗了一下,还有血往下淌。
  姜禧握住他伸过来的手被他扶起来,紧张地去看他的伤。
  “人不服老是不行的,外表再强硬,身体功能也经不起折腾受不了多少气,如果有个高血压脑溢血,你就后悔了。”季明川私有触动,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姜禧紧了紧他的手:“好,我去国外。”
  下一刻就用尽全力吼:“我到国外去!如你的意了爸爸!”
  伴随著书房门关上的是一声,“下次再干预我的私生活,别怪我不顾父女情。”
  这是对她自作主张踩他禁区的警告。
  姜禧遍体生寒,这样的丑闻就是个定时炸弹,早晚要被曝光。
  虽然这在商界不是新鲜事,不会对企业造成多大的损失,但也是个笑话。
  她原以为她的爸爸跟姐妹团其他人的爸爸不一样。
  谁知都是一丘之貉。
  怪不得以前她每次看到这类爆料炫耀她爸爸的时候,闺蜜说她天真。
  .
  姜禧坐上回新房的车,隐约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想不起来了。
  孩子的离去让她元气大伤,她无力地靠着椅背:“明川,你说爸爸身边的那个戴柯,会不会是陈雾指使的……戴柯是他同学,一个宿舍的,他恨我……”
  季明川随意抽了几张纸巾擦脸上的血:“不会,和他没有关系。”
  姜禧喃喃:“这么确定吗?”
  季明川把脏了的纸揉成一团扔进车内垃圾篓:“他不是那种人。”
  姜禧偏执地追问:“哪种人啊,陈雾是哪种人啊,明川,你哥是哪种人啊。”
  季明川不回答,他启动车子开出姜家。
  别墅区风景美如画。姜禧按着一直疼的肚子,眼神空洞:“所以就只是巧合吗?”
  季明川意有所指:“接受现实吧,小禧,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姜禧眼里滚落泪珠,富家子女有时候也需要出席商务性质的饭局,她觉得无聊,从来不去。
  爸妈跟哥哥也宠着她由着她任性。
  而闺蜜家里不准她反抗,她接触到的那些东西经常分享给姜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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