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作者:西西特
文案:
陈雾跟季明川从小一起长大,很自然的发展成了爱人关系。
季明川从来都不碰他。
说是太珍惜他了,不想他受委屈。
必须要等到将来事业有成了,为他戴上戒指。
现在,季明川高三,搂着一个十八九岁娇嫩欲滴的小姑娘,亲得忘我。
他在后面站了好半天,从乡下拎过来的大红柿子掉了一地,季明川都没发现。
——
在老石村的人眼里,陈雾简单淳朴,没什么弯弯绕。
而晏为炽身边的人都觉得,陈雾的心眼比火龙果的籽还他妈多。
——
“炽哥只是低烧,那个谁就跟天要塌下来了一样,演过了。”
“……”
“他前男友是我妹的舔狗,他这身份混进我们的圈子,很微妙啊。”
“……”
“炽哥只是出差两天,他便利贴写一堆,整得像贤妻良母,戏太假,看得我都想笑。”
圈内人心想,好在他们炽哥人间清醒,一眼就能看破陈雾的戏码,不过是懒得计较。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炽哥会成为一个恋爱脑。
被陈雾一手养成的。
陈雾就是个妖孽,他们炽哥完了。
——
排雷:
换攻文|日常|主受||无脑文||死逻辑||架空||更新不稳定。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雾,晏为炽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别有用心
立意:每个平凡的人都是自己故事里的主角
vip强推奖章
本文从主角陈雾的视角展开,从小地方到大城市,从小保安职高生到高门继承人林科院学子,人生的舞台逐渐扩大,他们一路同行,不忘初心。
在这篇文里,无论是主角,还是配角,平凡的小人物或被赋予使命的大人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选择,以及对应的结局。文风朴实直白,叙事娓娓道来。
【春桂光阴——情起】
第1章
天阴沉沉的,陈雾骑着辆掉漆的二手自行车来到水库边,眼前是一条将水库一分为二的石子路。
两排香樟树从路的这头延伸向前,一片青翠。
这条贯穿水库的石子路上有间平房。
青瓦红砖被绿树和水包围着,远远望去,就像一副明明是后期加工略显粗糙随意,却给人一种浑然天成感的水彩画。
陈雾脚上的棉布鞋勾了下脚踏板,一脚蹬出去。
风在他耳边吹,搓得泛白的棉衣角不断翻鼓,他牟足了劲儿骑,脸冻麻了,下巴上的雷锋帽抽绳在风里乱扭。
这路修得好,车骑快了,像在水上飞。
陈雾一刻不停地把车骑到平房门口,他拐好车撑子,扶扶歪掉的眼镜,抽开绑在车后座的松紧绳,捞起放在上面的大帆布袋,推门进去。
屋内家具简陋,空气里有茶叶长时间沸煮的香气。
靠近窗户的吊床上躺着个金发少年,他睡得沉,一条手臂横在眼睛上面,手很大,朝外的掌心结了几个茧子,骨节凸显分明偏粗犷,有着不属于同龄人的苍劲力感,犹如历经数不清磨难的行者。
挺长的手指关节微微蜷着,指甲修剪得十分平整。
少年的另一条手臂垂在半空,腕上缠着一圈佛珠。那佛珠每颗都小而圆润,色泽发紫,有点旧。
陈雾去到屋子的另一端,摘了雷锋帽丢在角落那张小床上面,他把帆布袋放地上,薅了薅半湿的细碎短发,站着发了会儿愣,转身走到墙边的简易炉灶边,端起出门前盛出来的凉稀饭,再从电饭锅里舀点热乎的兑兑,几口喝下去,胃里舒服多了。
陈雾用手背擦擦嘴,他把炉子上的锅盖揭开,看看里面的茶叶蛋,拿铲子敲敲戳戳蛋壳,再盖上盖子,朝吊床方向喊。
“晏同学,起来吃早饭了。”
“不吃。”晏为炽翻个身趴着,半边脸埋进被子里,露在外面的半边脸像一张剪影,鼻梁线条极其优越。
“那好吧,我给你把茶叶蛋温着,你什么时候起来了都可以吃上。”陈雾走到吊床旁边,弯腰将一部分要掉到地上的被子捞起来,堆在晏为炽腹部。
“你他妈碰哪儿呢!”晏为炽猛然坐起来,吊床一阵剧烈摇晃。
陈雾不知所措地举起双手:“我……我给你弄被子……”
“操。”晏为炽低骂了声,往后倒回吊床上面,修长的四肢张开。他的睡意被搅没了,睡不着了,又冲陈雾发火。
陈雾全程安安静静的垂着头,没有吭声。
晏为炽一股子火像是烧进了水里,噗呲噗呲灭了,生起的烟灰熏得他肝疼。
.
说是吃早饭,其实都快十点了。
晏为炽洗漱完坐在小桌前,一头卷毛嚣张的支棱着。
陈雾将稀饭,腌萝卜丁,茶叶蛋,馒头,糍粑一样样摆好。
晏为炽尝口稀饭,不烫,温的,刚刚好,还有点甜,放了白糖。他眉间因没睡够滋生的戾气滞了下,那一瞬间,仿佛一身凌锐的毛刺都软塌了下去。
陈雾也坐下来吃点儿,他感受到对面少年的气息变化,投过去目光。
少年吃相优雅有观赏性,在住处的衬托下,有种名门望族落魄少爷既视感,虽然现在穷了,但那份用餐礼仪刻在了骨子里。
“看什么。”晏为炽徒然掀眼皮。
陈雾尴尬地挠挠脸,斟酌着关心道:“晏同学,你眼袋好大,别再熬夜打游戏了,影响身体发育。”
晏为炽不咸不淡地打断:“一,卧蚕,不是眼袋,二,是玩儿手机,没打游戏。三,发育得很好,可以说是天赋异禀能创造吉尼斯纪录,就不劳您挂心了。”
陈雾:“……好的。”
桌上消停了会,晏大少爷开始挑三拣四:“茶叶蛋一点味道都没有,能不能走点心。”
陈雾推推眼镜:“我一会再煮煮。”
不为自己辩解还击半句,性格温吞和顺,像是没有脾气。
乌黑发丝贴着有一点肉肉的耳朵垂下来,柔软得让人想摸一摸。
萝卜丁在他嘴里嘎嘣嘎嘣响,牙口很健康。
牙齿长得也好看。
陈雾正吃着,旁边传来嫌弃声,“戴得什么破眼镜,丑死了。”
下一刻,他的视野突然变得模糊不清,晏为炽拿掉他的眼镜,来一句,“怎么还是一样丑。”
陈雾呆呆的:“肯定啊,脸又没变。”
晏为炽面部抽动,耳边响起陈雾的咕哝,“戴眼镜普普通通很不起眼,不戴眼镜颜值翻天覆地惊为天人是电视剧,演的,只有小孩子才会当真……”
鼻梁上一痛。
是眼镜被扔过来了。
陈雾默默戴回眼镜,端着稀饭去外头吃去了。
.
雨要下不下,晏为炽下午没出去玩,他窝在吊床上面看手机。
陈雾把买回来的东西收拾收拾,握着扫帚打扫卫生,扫到吊床那,他把东一只西一只的运动鞋摆整齐。
“晏同学,你周末没有作业的吗?”
“不写。”晏为炽道。
陈雾迟钝地直起腰:“啊?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晏为炽看手机上的内容,指腹抵着屏幕往下滑动,“全都不会。”
“咳!”陈雾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红了脸,“晏同学真会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晏为炽的视线没从手机屏上移开。
“不,不是吧……”陈雾小幅度地张张嘴。
晏为炽放下手机,似笑非笑地探出上半身:“怎么,要考我?”
“考不了考不了。”陈雾连忙摇头加摆手,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上过什么学,一元二次方程都不会解。”
晏为炽面无表情:“我两位数的进位加减法都不熟练。”
“那你进步的空间很大。”陈雾想了想说。
晏为炽:“……”
.
陈雾忙完了,拿着毛巾洗发水去门口洗头。
这个天气,水没一会就凉了。
陈雾摸索着端起洗脸盆,把剩余的水浇在头上,冷得打了个哆嗦不说,沫还没冲干净,他只烧了一壶水根本不够用,不得不向晏为炽寻求帮助,让对方帮他再烧一壶。
晏为炽提着水壶放在水龙头底下,空出手接电话。
“炽哥,干什么呢?”一兄弟在那头问,背景闹哄哄的。
“睡觉。”晏为炽拧开水龙头接水。
“什么声音?”兄弟奇怪道。
“撒尿。”
“炽哥果然不同凡响,尿声都这么威武霸气,简直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长长,长什么河我操词都要我嘴巴边了,凉昭你快把手机给我……”
“别丢人现眼了。”
手机换了人,是一把温煦如春风的嗓音,“出来玩?”
“不去。”晏为炽提不起半分兴致。
“我也懒得出来,太吵。”姜凉昭说,“要不我跟阿遇去你那,买点吃的喝的。”
晏为炽直接拒绝:“别来烦我。”
“行吧。”姜凉昭揉几下眉心,语气从轻松转为凝重,“那个,炽哥,有件事,我妹瞒着我报了班,说要给你做甜点,我说的她不听,只能你出马了。高三了,她那成绩不允许她自由随心,她来这里是跟家里打过包票的,目标要是没完成,不但她死,替她做担保的我也得死。”
“什么破事,”晏为炽点了一根烟,“你们兄妹俩都有病,非得凑热闹。”
姜凉昭调笑:“我跟我妹的出发点可不一样,我是想体会体会安逸的生活,她是要跟着你,怕你被哪个小妖精勾走了。”
“等着,明儿老子就毁容。”晏为炽挂断后把手机丢桌上,他冲门外吼,“自己进来烧水!”
陈雾模糊的声音随风传进来:“晏同学,帮帮我。”
晏为炽不屑地嗤了一声:“还撒娇。”
管你死活。
.
半个多小时后,陈雾用第二壶热水洗完了头发,头皮暖和和的,他看晏为炽在睡觉就没用吹风机,只用毛巾把头上的水擦到七八成干就没管了。
晏为炽一觉睡到昏天暗地,喉咙发哑:“陈雾,倒杯水给我。”
没人应。
他再次开口,鼻音有些重:“陈雾。”
依旧没有应答。
晏为炽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发现屋里就他自己,他呼吸粗沉地下床,只穿了件卫衣出去。
寒风吹在他高热的皮肤上面,没留下一点凉意。
天还没怎么黑,路上的灯就全亮了起来,像两大串珍珠项链挂在水库中间。
不远处,陈雾跟个钓鱼的年轻人坐在树底下,两人不知道聊的什么,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得很不值钱。
晏为炽头一次见陈雾笑成那样,他眯了眯眼,随手捡起个石头子,砸在陈雾脚边。
陈雾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就继续看年轻人钓鱼,没有再理他。
这一幕让晏为炽愣住了。
陈雾这些天一直对他百依百顺,对他生活的起居照顾得细致入微,贤慧体贴得像个老妈子,他有时候情绪很差,对方全程关注着,生怕他有什么需求的时候,没有及时帮到他。
现在竟然无视他的存在。还是刚好在他八百年才发次烧的时候。
对他的影响和冲击力放大了数倍。
晏为炽觉得自己大概是把脑子烧糊了,心底竟然喷发出一股疑似委屈的情绪,他的太阳穴突突乱跳,鬼附身般走过去。
“我发烧了。”
见陈雾一脸茫然,他低了低头,鼻息滚烫,“不信你摸。”
第2章
陈雾看着快蹭到他脸的晏为炽,愣住了。
晏为炽跟陈雾你看我,我看你,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他抬手拢住眉眼遮去恼怒神色,掉头就走。
陈雾匆匆跟钓鱼的小哥打了招呼就追上晏为炽:“怎么突然发烧了,是不是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啊,还有你衣服穿得也少,这么冷的天,你都不穿秋衣秋裤,厚的外套也没……”
晏为炽的头本来不怎么疼,这会被陈雾唠叨得快要裂开,他满脸躁郁的转身。
陈雾差点撞进晏为炽怀里,他仓皇地刹住车:“怎……晏同学,你要去哪?你感冒了应该在家好好……外套你不穿的吗?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等陈雾急急忙忙进屋抓了外套出来,晏为炽已经走了。
摩托的轰鸣越来越模糊,直至消失。
深夜,晏为炽刚把摩托车熄火,陈雾就打开门跑出来:“回来了啊。”
显然是一直在等着,这么晚了都没去睡。
晏为炽没给陈雾回应,他面色厌怠的走到门口,呼吸里有股子烟味。
陈雾给他让位置,在令人窒息的气氛里找话说:“卫生间的水管我已经修好了,我以为很麻烦要找人来弄,还得等个天把,没想到挺简单的……你要去卫生间看看吗?要是觉得哪里不行,我再修修。”
晏为炽将头盔跟车钥匙扔到桌上,他往吊床上一躺,鞋子踢出去老远,差点砸到电饭锅。
陈雾在门边干杵了三五分钟,一阵阵的夜风往他后脑勺上扑,又四散开来,将桌上一截揪下来没用过的卫生纸吹得飘飞起来,他打了个激灵,忙把屋门带上。
屋里一下变得寂静无声。
陈雾拢了拢棉衣,发现拉链底部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他就把拉链拉下去,慢慢调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