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西西特
西西特  发于:2023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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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雾惊讶:“我师傅。”
  老人捋胡子:“那净阳……”
  陈雾:“师兄。”
  老人云淡风轻地抛下一句:“你明天去南园。”
  陈雾迟疑:“您是?”
  “别管我是谁。”老人又说,“能决定你去处的,还能是谁!”
  陈雾恍然:“您是余先生的父亲啊。”
  余老很不高兴:“有这种家底不早说,天天的在这除草浪费时间。”
  陈雾眨眼:“我没有家底。”
  余老哼道:“你有那样的师傅,还不算?“
  陈雾讪讪的:“不好意思,我听不明白,您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
  余老表情古怪:“他没说?”
  陈雾还是那副不在状态的样子。
  “没说啊,这也要带进棺材里。”余老从宽松的棉布裤兜里掏出把南瓜子,用假牙“咔嚓”磕开,“他出家前是林科院院长。”
  陈雾整个人呆住了。
  余老拿出学生发的视频:“你这一手就是他真传。”
  陈雾搓着脏手:“确实是跟着师傅学的,他说我抄经书抄得没有师兄好,木鱼也敲得不够诚心,干脆跟他学种地。”
  余老重新将目光投到这小辈身上,普通人觉得一个小庙的老和尚小和尚,念念经种种地能有什么。
  站在权势金字塔上的人追求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物质已经不在意了,他们主要在今生的寿命,来生的消孽化恶上花费大量人力物力。
  越接近塔尖,越在意这两点。
  中医药材师和名寺大师的地位都极高,尊敬的存在,大家族拉拢的目标。
  余老觉得这孩子傻,都来首城了也不知道甩出自己的优势,换做别人早挂在嘴边贴在脑门上了。
  要是从他这里宣扬出去,必定炙手可热。
  余老脸一黑,凭什么他宣扬,又不是他家的人。
  “哼,南园全是药材,被我发现哪株死你手上,赔掉你裤衩。”余老很严厉地警告。
  陈雾:“……”
  .
  余盏出差回来的时候,陈雾已经在南园打理他吃的那些药材了。
  出差期间余盏一次都没向谁过问陈雾的情况,却忍不住给他带了礼物。
  盒子在陈雾面前打开,里面是个植物标本。
  余盏动作优雅地卷起衬衫袖子,露出一块低调而大气的腕表和线条分明的小臂:“我看你很喜欢植物,就买了一个,路边买的。”
  陈雾望着标本。
  余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很便宜,大概二三十,具体不记得了。”
  陈雾抿了抿嘴,有点苦恼地说了一句:“余先生,我其实很喜欢在你家的院子工作。”
  意思已经明了,如果关系尴尬了,那他就要辞职了,他不想辞掉。
  余盏哑然:“我只是对你有好感,还没产生其他念头。”
  他三十而立有过两任,一向出手阔绰不拘小节,颇有良好的教养与风度,从不沾惹别人的感情。
  破例了。
  陈雾把标本还给他。
  余盏头一次送出去礼物被退,还是当着他的面退的,他松开两粒衬衫扣子,无奈地笑了笑,温声道:“你单身,我也单身,我们……”
  “我不是单身。”陈雾将视线从标本移向余盏,十分认真地说,“我有男朋友的。”
  余盏微笑:“那这样吧,我之前欠你一顿饭,今晚你带你男朋友来赴约。”
  说完就走了。
  .
  陈雾在东园一角拨打电话:“阿炽,你今晚有事吗?”
  “有个屁事,”晏为炽下楼梯,“我哪天不是放学就回家了。”
  陈雾说:“那你能不能扮我男朋友。”


第42章
  电话突然被挂了。
  陈雾把手机装进口袋, 继续去给植株打木架子。
  余伯过来:“少爷说你现在可以下班了。”
  陈雾拿着锤子将长木头钉到土里:“我把架子打完吧。”
  他卷了卷披在短袖外面的长袖褂子,声音夹在“砰砰”杂音里,“走之前还要浇一次水, 土都松过了, 傍晚不浇, 明天又要结起来。”
  余伯赞赏地看了年轻人一眼,做事这块没得说。
  但是仅凭这点就让老先生亲自下令, 南园所有药材随便他打理,无论是珍贵的还是普通的……
  老先生取消养老计划搬回大院住,很有可能也是为了他。
  难道年轻人的家世不简单?
  真要是这样, 那也能解释得通, 为什么老先生对少爷过于关注这年轻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余伯一颗老心脏突突跳, 余家少夫人的位置还空着。
  陈雾疑惑道:“伯伯, 还有什么事吗?”
  余伯停止往天方夜谭方向走的琢磨:“没事,你忙你的。”
  陈雾就没有在再管他了。
  .
  木架子还差一根的时候,陈雾的手机响了, 他腾出手接通:“阿炽。”
  电话那头,少年的喘息有些不正常:“来学校接我。”
  陈雾看看天色:“现在就去吗?你还有一节课的吧。”
  “嘟嘟嘟——”
  又被挂了。
  陈雾在微信上点开聊天框发语音,“阿炽, 你等我一下,我的事情还没有忙完。”
  没回。
  陈雾提速把木架打好, 拎着水枪在南园浇完水,披着晚霞开车去了嘉钥。
  校门口的路旁坐着个人。
  陈雾把车开近点,看清楚以后, 他一脸不解地下车:“阿炽, 你怎么坐在这里?”
  晏为炽用一种黑沉沉的目光盯着陈雾,不开口。
  “阿炽?”陈雾走到晏为炽面前, 被他的反应吓到有点无措的样子,音量小得像耳语。
  晏为炽依旧盯着他,嗓音哑哑的:“你在电话里说的什么?”
  陈雾怔住:“你没有听清啊?”
  “现在说。”晏为炽用稀松平常的口吻,“当着我的面说。”
  陈雾抓抓后脑勺的头发:“就,就是……”
  “别给我结巴。”
  “我想让你扮我男朋友。”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没了声音。
  晏为炽低着头,伸手把陈雾堆在鞋面上的裤腿理了理:“你想让我扮你什么?”
  陈雾咽了一口唾沫:“扮我男朋友。”
  晏为炽慢条斯理:“扮你什么?”
  陈雾说:“男朋友。”
  “嗯。”晏为炽站了起来。
  陈雾跟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忽地惊道:“阿炽,你左腿怎么有点……”
  有点什么,有点瘸。
  晏为炽置若罔闻,继续迈着不是很自然的步子向前走。
  陈雾追上来:“你又被人打了吗?”
  晏为炽背着身子面色尴尬,打个屁,摔的。
  大脑空白脚下踩空,直接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妈得。
  死也不可能说出口的丢人程度。
  抄在口袋里的手被抓住,晏为炽停下来,任由陈雾看他掌心擦破的地方。
  陈雾的视线在他的擦伤跟运动裤上的灰上走了个来回,试探着问:“你是摔的?”
  晏为炽抽回手:“别管我。”
  陈雾轻轻蹙起眉心:“要不你还是不去了吧。”
  晏为炽的神色徒然变得可怕:“我不是唯一人选,你还准备了第二第三?”
  “没有备选,你是首选,就你一个。”陈雾连忙解释,“我想的是,这次就不用你帮我了,下次再说。”
  晏为炽摩挲手上的擦伤,下次就是空头支票。
  傻子才会信。
  .
  上了车,晏为炽说:“我只是腿磕了一下,不是断了。”
  陈雾轻声:“我是想让你在家休息。”
  晏为炽拽安全带扣在身前:“我不需要休息。”
  “那好吧。”陈雾看后视镜倒车,“还是要请你帮我这个忙。”
  晏为炽的目光落在车窗外。
  怎么觉得今天的夕阳都比平时梦幻。
  车平稳地行驶在高峰期的车流里,陈雾好奇地说:“阿炽,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让你扮我男朋友。”
  晏为炽根本不在意所谓的原因,他满脑子都是今晚要怎么动用男朋友的特权。
  这种在寺庙把头磕破都求不来的好时机,总要让他吃点糖。
  在陈雾第二次扭头时,晏为炽问道:“为什么。”
  陈雾开着车,如实说:“大院的余先生出差回来给我带了礼物,一个植物标本,他说是二三十块钱买的,那种做工的估计要几十万,那么贵重的东西……我骗他说我不是单身,有男朋友了。于是就有了今晚的约饭。”
  晏为炽的眼里浮出几分怪异,姓余的不可能不认识陈雾手上的佛珠。
  无所谓了。
  不论对方怎么想的,赢家都是他。这局还不是随便打。
  “那植物标本,喜欢?”晏为炽关心的是别的。
  陈雾抿出一点害羞的笑容。
  晏为炽:“给你买。”
  “你哪有钱,你的卡都给我了。”陈雾奇怪他怎么这么说,“而且那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们要攒很久才能攒到。”
  晏为炽:“……”
  “我自己做。”陈雾减速排队等红绿灯,“我都买好材料了,等我收到以后研究研究,有时间了就开始动工。”
  晏为炽在心底叹息,这都安排好了,没他什么事。
  .
  发觉不是回家的路,晏为炽看陈雾:“直接去?”
  陈雾点了点头:“约的七点半,我们到那儿先在附近逛逛就差不多了。”
  晏为炽打开手机按着什么:“吃完饭再逛,现在回去换衣服。”
  陈雾愕然:“还要换衣服啊?”
  晏为炽瞪过去:“你就穿一身飘农药味的衣服去吃饭?”
  陈雾歪着脑袋,鼻尖蹭到短袖的袖口上面,这边嗅嗅那边嗅嗅:“没有什么味道啊。”
  晏为炽面部轻抽,他沉声道:“我希望你能重视一点。”
  陈雾说:“没事的,余先生不会在意的。”
  晏为炽要气死,谁他妈管那姓余的。
  .
  大院的三层小白楼里,余盏打了个喷嚏,他对父亲说:“晚饭不能陪您吃了,我有约了。”
  “你出差才回来就要往外跑?”余老坐在地上吹胡子瞪眼,“又是哪个小明星?”
  余盏:“和小雾。”
  余老整理老旧林学类书籍的动作瞬间停住:“那你不去房间把自己收拾收拾,在这干什么!”
  余盏:“……”
  他拿着西装外套转身出去,身后响起清闲的,似乎不是很关注的声音,“把你那常用的造型团队叫过来,吹个头发喷点香水,拿出你有过两段感情的样子来。”
  “不是二人世界。”余盏说。
  余老吹掉书上的灰尘:“眼光放远一点。”
  “我已经被他拒绝了。”余盏苦笑。
  “啪”
  余老把几本书甩到地上,不给面子地挖苦道:“学历相貌家世阅历都有,拒绝别人拒绝惯了,这回轮到你了吧。”
  余盏忍俊不禁地带上储藏室的门,他长叹了一声,打电话订餐厅。
  该布置的,一样都没落下。
  储藏室里,余老气汹汹地打了个电话:“你要是不满意趁早把人拆散掉,我儿子还在等着呢!”
  说完就挂。
  .
  晏为炽一回家就直奔浴室,他关门的前一刻又返回门口:“你也洗一下。”
  陈雾在玄关拖鞋:“那等你洗完。”
  晏为炽不假思索:“一起洗。”
  陈雾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一起什么?”
  晏为炽转过身扇几下脸:“你去另一个浴室,别磨蹭。”
  “……知道了知道了。”陈雾把放在观景台的两盆绿植浇透水,外面突然响起了门铃声,他过去按开门上的显示屏看看,门外是两个身着职业装的女士。
  门一开,她们就将两套衣服递给陈雾,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陈雾在原地站了会,他拎着衣服,一路小跑到主卧的浴室门前:“阿炽,有人送了衣服。”
  浴室里的晏为炽在洗澡:“听不清,等我出来说。”
  陈雾把衣服挂到衣帽间,自己去另一个浴室洗去了。
  当他洗好出来的时候,晏为炽已经拿掉了其中一套衣服的防尘袋,将上衣跟裤子都丢给他:“换上。”
  “就在这换啊?”陈雾眼里雾蒙蒙的。
  晏为炽找遥控器把窗帘拉上:“行了,换吧。”
  陈雾默默拿着衣服去了衣帽间。
  这套是米白色衬衫跟淡青色休闲长裤,没有牌子,却能看出是十分高档的质地。
  配上陈雾柔顺乌黑的发质,显得他气质非常出众。
  晏为炽看了很久。
  陈雾说:“阿炽,衣服是你买的啊。”
  “天上掉的。”晏为炽说。
  陈雾推着眼镜,腼腆地说:“尺码很合适。”
  晏为炽:“上帝宠你。”
  陈雾:“……”
  “我去换衣服,你自己把头发吹干。”晏为炽胡乱揉了下陈雾潮潮的头发。
  .
  陈雾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拿着吹风机在头上晃动,一只手打开面前的抽屉,拿出日记本记账。
  抽屉里除了一点零用现金,还有西德职高的毕业证书。
  陈雾记得投入,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背后倏地传来声音:“帮我打领带。”
  在纸上游走的钢笔一顿,陈雾向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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