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周广白不止一次提醒闻辛：第一，请你与你的蓝颜祸A保持安全距离，找回你那可怕的自制力，继续保持情绪稳定，保持理智，减低易感期和罹患各类突发性腺体疾病的风险，努力成为一只能活很久的高危型alpha。
　　第二，基于第一点，请你不要和alpha搞真·同性恋，尽快和信息素匹配度超过百分之八十五的优质omega缔结终身标记关系，发泄性欲，获得安抚，度过余生每一个易感期，确保自己的生活质量和生命健康，以免再度引起不必要的伤身和伤心。
　　闻辛听了她的话，也不当回事。
　　他觉得他没必要活很久。快乐，自由和陈钺的生命安全最重要。
　　如今，戒烟戒酒的alpha觉得他至少得活到九十九岁，至少在九十岁生日的时候还可以给陈钺一个快乐的公主抱。
　　换一种思路和人生规划的闻辛觉得，只要陈钺光明正大地讲，他会心甘情愿地接受标记，用他们的发情期代替他的易感期。既能避免自己伤害陈钺，也能给陈钺更多的安全感。
　　说不定，还可以把enigma的易感期给勾引出来，确保陈钺的身心健康。
　　“之前想。”
　　陈钺抱住闻辛的腰，把脸贴在alpha的腹肌上：
　　“分化成enigma后，我觉得你愿意接受我的希望更渺茫了，再加上你表现出对其他omega非同寻常的兴趣……我就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劣性和恶意，只想让你毫无心理准备地变成我的小狗，我的omega。”
　　“我就是这样自私的坏人。我总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叫我公主。”
　　闻辛抚摸着陈钺的鬓发，笑了一声。
　　enigma收紧手臂，语气漫不经心：
　　“控制你，折磨你，剥夺你的自由，让你只听我的话。哪怕你会恨我几十年，我也要不择手段地把你绑在身边，直到我们同归于尽为止。”
　　“项圈，锁链，笼子，手铐脚镣，还有医生和药物。我都准备好了。闻辛，你太容易对我心软了，也愿意被我骗。我有许多办法可以断了你和外界的联系。我想烧掉你那十几套证件，把你关起来，保证你再也不能满世界乱跑。我想给你重新取个名字，定一个生日，让你从一出生起就成为我的。”
　　沸腾溢散的辛香立刻闯进了苦艾和烟草的冷淡味道之中。
　　陈钺偏转头颈角度，抬眼对上闻辛锋利的、狂热的视线：
　　“可我放弃了一次又一次。因为，我骗你的时候…你虽然在笑，但我知道你对我很失望。”
　　“我无法形容。你从没有对我露出那样的眼神。”
　　“我产生了伤心的感觉。”
　　“不想让自己再后悔。”
　　“不想让你对我失望。”
　　“不想让我和闻辛，我们又错过。”陈钺安静地听着闻辛快要撞开胸骨的心跳：“至于你是alpha，还是…什么很好操的alpha，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因为你真的很帅，很厉害，是我喜欢的男人。”
　　漆黑的夜色降临，昏暗的卧室中，两人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对视了有一分多钟。
　　最后还是一向话少的陈钺先开口。
　　“第一次当面夸你，不太熟练。”enigma低头掩饰脸红，仿佛耗空电量的陈钺声音平淡：“我讲话好累。小狼，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唔。”
　　“撩完我就想跑？你敢撩起你身上的衬衫给我看看下面吗？还吃什么吃？”被夸了的alpha放开陈钺的嘴唇，又去舔他的犬齿。闻辛嗓子直冒火：“我要吃你。”
　　“哦。”其实已经很硬了的enigma思考片刻，才貌似临时起意一般提出条件：“那你先让我看看隔壁那间装了密码锁的房间里有什么。”
　　怀着侥幸心理的闻辛略微停顿，又亲了陈钺一口，语气轻松：“密码是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日期，小公主，我让你看，但你要是打不开那扇门，今天晚上你就得听我的…嗯？”
　　陈钺直接把闻辛拽下床，光着脚两步从卧室走到隔壁房间，输入密码。
　　门开。
　　“密码一直都是这个吗？”
　　这一次，闻辛输得很开心。
　　“是的。”
　　“今晚可以听你的。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夏天。”记忆力很好的陈钺攥住闻辛的手腕：“0325，第一次审讯。”
　　陈钺打开灯，直面与他们有关的未知。
　　一分钟后。
　　“闻辛，请问我可以在这个房间和你比较失控地做爱吗？”


第58章 五十二（3）
　　提问：有哪些经历可以和在全校师生面前公开朗读你的暗恋日记相媲美？
　　闻辛：我老婆说要在眼前这个房间里和我疯狂做爱。
　　自认脸皮厚如城墙，心理完全变态的alpha环视一周，笑了一声。
　　智能清洁系统自动运行。尽管闻辛有段时间没来这个小收藏室打地铺睡觉了，但每隔两小时就会置换、过滤新鲜空气，保持恒温恒湿的房间非常干净。
　　闻辛揽住enigma的肩膀，亲了陈钺的侧脸。alpha反手关门，又看了一眼衬衫之下陈钺赤裸的双腿和双脚：
　　“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
　　毕竟，这一整个房间都是闻辛用来存放与陈钺相关的物品的。
　　比如，闻辛的拐杖。左腿骨折是alpha在陈钺手下受过最“无辜”的肉体伤害，只因他调戏了那个omega。
　　这导致闻辛对他自己和陈钺的关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陈钺，你居然为了一个omega亲手把我打成这副德行，我和你可是…可是…哦，我们本来就是一人死了另一人要去放鞭炮的关系，我们本来就是关系很差的宿敌，天敌，仇敌。
　　比如，完全复刻国安局审讯室的扶手椅和金属长桌。
　　搁在桌角的电子日历标题写着“闻辛和陈钺认识的第xxxx天”
　　比如，有一面墙几乎贴满了陈钺的照片，有些比较新，有些已经泛黄，有些照片还画着黑色的爱心。
　　陈钺不喜出席公众场合。所以其中大多是闻辛本人拍摄的背影，少数是比较清晰的偷拍照，极少数是这五年里几次重大案情通报会的新闻图片。
　　而紧靠对面墙壁摆放的是一组多格收纳展柜。
　　陈钺机械地转身走近柜子。
　　enigma左手抓牢借口洗澡，稍微想跑的闻辛。他语气异常平静，仿佛隐忍的海面：
　　“闻辛，你在飞机上洗过澡。我闻到了你常用的薄荷沐浴露味。刚刚我是想让你冷静下来，我们一起出门吃饭。但现在……很抱歉。”
　　陈钺握了握自己的右手，五指回了力，才镇定地拉开每一层每一个抽屉，打开每一份保存完好的秘密。
　　——太多了。
　　alpha像迷恋珍宝的恶龙，捡枝筑巢的乌鸦，贪图美味的独狼。
　　有无数夹着各色标签的医学书和装订资料。
　　纸页被急需知道什么腺体恶疾会导致alpha突然病危，什么治疗手段比较有效的闻辛翻得起了边。
　　有几颗被alpha拽脱的衬衫纽扣，几件制服肩章。
　　有几个被alpha递出监视车车窗的打火机。
　　有一份陈钺的伤情鉴定报告。不明白陈钺为什么会在车祸中救自己的alpha在报告封面上画了很多问号。
　　有一套印着“国立大学校医院”的旧床单旧被褥，也不知道收纳袋里是否还留存着陈钺和冰淇淋的味道。
　　有一枚凝结着血垢的婚戒——发生枪击事件的婚礼现场乱成一团。
　　除了临时改变计划的幕后黑手，根本无人在意陈钺没戴上的婚戒去哪了。
　　最小的抽屉里只存放了一颗闻辛拿刀从右胸剜出，由陈钺近距离持枪射入的子弹。
　　陈钺偏转线条美妙的头颈，低声询问alpha：
　　“圣诞节那天的？”
　　闻辛坐到审讯桌上，从enigma身后搂住他：
　　“一直都是我从瞄准镜里看人…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给他当靶子玩。”
　　感知到老婆情绪好像不太对的alpha把脸枕在陈钺肩头，可劲儿蹭：
　　“公主，今年圣诞节国安放假吗？”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我不该留着这个的，怪我误会了，我之前以为你特别讨厌我。没想到你也对我心怀不轨。我想都不敢想，怎么会有国安局的精英探员喜欢上我这种——”
　　“病因吗？”
　　“一遇到你，我就会失控。闻辛，我尽力了，没有用。”
　　陈钺看着闻辛：“在关于你的问题上，我只是个普通的疯子。我很抱歉。”
　　“我知道。”闻辛点头，alpha笑着注视着陈钺：“没关系。我的脑子和精神状态也没好到哪去。但咱俩之间，你一直都是闻辛的公主。你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叫你公主吗？”
　　苦艾与烟草的enigma安抚信息素缓缓释出，勾缠着豆蔻和粉红胡椒制造的辛热香气。
　　陈钺吻到alpha轮廓分明的下颌，听他解惑。
　　闻辛搂着陈钺，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
　　“我的想法比较单纯。小公主就是要被宠，被纵容，保证你能够自由自在地选择、享受你想要的人生。每天都快乐的，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
　　“以前，我做的不够好，只能时刻提醒自己守住底线，你愿意做什么我管不着，但必须保证你不能死在我前头，不过从今以后，你的开心快乐和幸福健康就全归我管了。”
　　闻辛从下往上，一颗一颗捻开陈钺的衬衫纽扣：
　　“首先…来，小公主，让我看看你能对我失控到什么程度。”
　　今时今刻，他们之间的一个眼神像突降的热带风暴。昨日种种，欺瞒、背叛、逃避，冷遇，口是心非，宿仇旧怨，冲突分歧，都被无法预知，不可抑制的气流冲散，化作沸腾的云雨。
　　接吻的拥抱的撕扯的两个男人把审讯桌撞得离开原位，直接顶到那面照片墙。
　　从审讯桌桌底暗格里翻出来的润滑剂尚在保质期内。
　　它被仰躺在审讯桌上的alpha粗暴地拆开封装，又被站在扶手椅前和审讯桌之间的enigma一点一点捏空了肚子，交代得干干净净。
　　黑衬衫颤颤地挂在闻辛的臂弯。男人英俊至极的脸，咬合的犬齿，汗湿的胸腹肌肉像一瓶摇晃适度的金色香槟，泡沫般的沙哑喘息，律动的性感气息和凶狠的吻喷了陈钺满身满脸。
　　嘴唇润红的陈钺用舌头轻轻推出alpha粗热的性器。
　　enigma抿了闻辛一眼，握着它，自然地亲了亲圆硕的龟头。
　　唇珠划过马眼。
　　根本克制不住视线投向的闻辛简直快疯了。
　　陈钺咽掉分泌的唾液和腺液，用纤白的，黏腻的食中二指勾起缚在闻辛大腿上的衬衫夹。
　　啪啪，啪啪。
　　衬衫夹皮带反复弹回alpha新添了两个齿印的蜜色大腿内侧，抽出一道道淡淡的红痕。
　　闻辛盯着陈钺越来越亮的鸳鸯睛，挺身扣住enigma的肩胛骨。alpha喉结滚动，酒窝很坏。
　　闻辛含住陈钺的耳垂：“……老婆，我饿了，给口新鲜的肉吃吧。”
　　陈钺视线扫过面前的墙壁，和无数个“陈钺”对视。
　　他一边和闻辛接吻，一边把主动袒露内里的alpha重新压回升温的金属桌面，掰开，抬高闻辛修长笔直的双腿。
　　陈钺侧过脸，亲了亲闻辛膝盖上的伤疤，俯身把失控的自己一点一点夯进alpha的身体里，把毒蛇一般的自己喂进野兽紧窒的，能杀人，能吃肉，能发出这样性感的喘息的口中。
　　“老公，偷拍我的背影，偷藏我睡过的床单的时候，想过有一天会吃到我的肉吗？
　　“闻辛，你最喜欢哪一个我？最喜欢哪一个陈钺来喂饱你？还是我们一起？”


第59章 五十二（4）
　　陈钺认真地问，也认真地喂，真如同一位体贴温柔的新娘一般。
　　钝刀磨肉，alpha的压迫信息素失灵般地溢散开来。enigma与他十指相扣，不歇地舔吮着闻辛青筋暴起的脖颈。
　　渐渐地，慢慢地，陈钺的舌尖以非常害羞但极其放肆的频率，沿着alpha的胸肌轮廓轻悄啄弄，仔细摸索，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闻辛充血硬立的乳头。
　　“舒服吗？”
　　“喜欢吗？”
　　“最喜欢哪个我？小狼哥哥。”
　　“老公，你怎么敢的？”
　　“闻辛，哪有你这样懂礼貌的alpha，只偷藏我的东西不敢来偷我的人？”
　　“可以回答我吗？你会在这个房间里，只想着我自慰吗？”
　　“请问我可以再用力一点吗？”
　　尽管随后那连续几十次的冲撞和逼问，陈钺的嗓音和他制造出的响动，饱得、臊得alpha连一个字都答不出来了。
　　百十斤重的金属长桌晃得像一张单薄的床单。
　　扣在地面的电子日历无法见证另一场“日久生情”。
　　enigma晖丽无匹的眉目间浮现一道红纱似的晕色。陈钺伏低那张美艳更盛的脸，断断续续地吻咬闻辛的耳朵和嘴唇。
　　得到alpha焦灼狂热的回应，他又挺送腰胯，撩拨、震荡开一圈又一圈涟漪，仿佛要将积攒多年的情绪全数填满alpha的最深处。
　　我要住在他的身体里，把多余的血肉都挤走。我要成为他的一部分，滋养他，保护他，支撑他，时时刻刻跟着他，做他的恋人，亲人，兄弟和朋友。
　　——我再也不要和闻辛分开。
　　虽然他们在另一人不知情的时候，基于相似的目的，分别做过两次器官和血液配型。但没有亲缘关系的两人之间的默契度与孽缘确实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