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美人A每天都在求复合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月春野
月春野  发于:2022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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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颜川的手按不住腺体的伤,蒋野在他的怀里瘦的出奇,好像除了那隆起的小腹部其他都被衣服遮盖,几天内他消瘦的像是行走的骨架。
  一瞬间这不是他认识的蒋野。
  那个在擂台上让他一眼望去只有他身影的蒋野,那个木讷不会说情话只会在他身后站着的蒋野。
  以前在八角笼中的时候池颜川最欣赏便是他的果断,总是能用偏瘦的体型出其不意,如今也是果断,腺体敏感到撞一下都会痛全身的部位他划烂的时候眼都不眨。
  都是蒋铮,都是为了蒋铮。
  可怕的是仅仅蒋铮……
  池颜川的心里有一种不可见的浓雾涌上心头,怎样的一种情会让蒋野舍身求死来保。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那不是爱情,这远比爱情伟大。
  在这样快节奏的社会和俗世中,池颜川无法想象还有什么,他走进自己的死胡同,里面的每一面镜子都是蒋野,破镜难圆,碎掉的镜片将蒋野伤的七零八落痛不欲生。
  脸上的液体泪血混合,苍白毫无颜色的唇瓣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干涩如同木头人。
  池颜川的心脏骤停,暴躁的大喊他的名字:“蒋野!蒋野!”
  “蒋野,别睡……别睡……”他慌了神。横抱着人大步向港口外走去:“看我!蒋野你他妈给老子睁眼!”
  “颜川,你怎么…不高兴……”蒋野颤抖发浓的哭腔,身体疼到抽搐蜷缩。
  他的眼皮很重,脖颈向下已经被血染透。
  蒋野想睡,他被池颜川抱走,闭眼前看见所有人都跟着这个方向离开,只有小铮还站在原地。
  他要是死了,小铮怎么办……
  街道上的人都震惊的看向这个位置,omega的信息素散发的奇怪,扩散速度极快,并不是发热期那种味道,反而像是一颗葡萄开花。
  像老宅中的郁金香,衰败前还会在雨夜之中散发沁人心脾的浓香。
  是什么能让一个将近一米八的男人瘦的可怕,垂下去的头没有生命般随着池颜川的步伐起伏,他的心跳也在迟缓变慢。
  来不及等救护车,港口边的运输车辆全部都让开一条路,车子急急的行驶而过,引擎的嗡鸣声格外刺耳,如同冬天在窗边划破的窗花。
  太阳在海岸线升起,热烈的光直直的照射在大地。
  港口的地上只有一大片鲜血,还有残存的苦涩葡萄香。
  蒋铮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他的哥哥牵着他走。
  他知道,或许他们……走不了了。
  ——
  到达医院的时候,院主任早就来了,白溪也等在医院的门口,看见这一幕的时候还是心漏了半拍。
  推着病床进手术室的时候,护士已经在说心跳过慢,灯光照进他眼中的时候蒋野已经没有反应了。
  “白溪,救他…救他……”池颜川在人进手术室的时候拉住他嘱咐:“我要他活着。”
  那种心慌是放大的洞口,拽的池颜川一直向下坠。
  “我要他活着…知道吗?白溪。”
  “我知道。”白溪的再没有了平时轻松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深愁的脸,他看着池颜川浑身上下被血浸湿的衣服,气不打一处来:“要是知道会这样,我和李燃笙就不应该帮你找人!”
  “池颜川你疯了吧?他在怀孕!”白溪推开他进了手术室。
  眼看着手术室的灯光从绿色变成红色。
  明明悄无声息的走廊里,池颜川能听见放大无数倍的心跳,他的指尖在抖,刚才摸着蒋野的温度在消失。
  他没有想蒋野死……
  蒋野怎么会…
  蒋野不敢,蒋铮还活着,他不敢死。
  池颜川在原地一遍遍的走,下意识的蹭了下自己的鼻尖,手上都是蒋野的已经变凉的温度。
  血凉了,人呢…
  言秘书跑上楼的时候池颜川正虚脱无力的锤着墙面,他的头发被揉乱,只是在等。
  “池总…”
  “蒋铮呢…人呢。”池颜川盯着自己鞋尖,他现在没有空见他,却不能放了他。
  言卿道:“已经安排人带回特殊病房了,媒体那边也已经压了消息和热度,之前的悬赏已经撤掉了,其他的事宜我会再去安排。”
  池颜川无意识的点头:“好。”
  “做得好…”他起身又坐下,反反复复几次不安。
  他或许在安慰着自己没事,护士拿着血浆重新进去脚步仓促,
  不到两分钟,白溪拿着文件夹出来递给他,没有摘下口罩:“快签,病危通知。”
  池颜川一个惊颤,寒冷的一股感觉从他的脚底萌生,他的四肢好像麻痹住了。
  因为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到这个地步。
  “蒋…”池颜川的嗓子中被塞了石头,叫不出他的名字。
  “腺体已经烂了,百分之八十要摘除。”
  一秒钟不敢耽误,签字上歪歪扭扭的,手术室重新关上的瞬间,走廊拐角处谢荣小跑而来,他手中拿着的文件递给坐在铁椅上的池颜川。
  “这是什么……”
  “蒋铮的秘密,也是蒋野的曾经。”
  作者有话说: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火葬场走来了!
  谢荣,你是我的神!
  如今的蒋哥,虚弱,无力。
  以后得蒋哥面对池狗,滚蛋,别来沾边!一拳给池狗打哭(真的会打哭他)


第30章
  长廊中静匿着, 来回穿梭的脚步声踏在大理石地板上映着恍惚的倒影。
  言卿将一切打点好回到楼上的时候谢荣已经离开了,只有池颜川坐在那里,那份被带来的秘密已经被他拆开过, 几张污秽恶心的照片被他捏在手心最后装回了文件夹。
  “池总,蒋先生会没事的。”他走近。
  池颜川像是变了个人, 强烈的感情冲垮了理智的底线。
  他看着那猩红如地狱魔鬼的手术灯沙哑着声音:“有烟吗…”
  “有。”
  这一层早就已经被疏散, 就连走廊尽头的护士站都换了常用的保镖来把守。
  言卿将烟递过来, 可池颜川摸遍他的身上却找不到火机。
  男人的指尖反复撵弄着烟草掰成几块的碎屑, 这个秘密远比他以为的沉重, 也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十三岁的蒋铮替代了蒋野被多少人搞到残疾, 照片, 实验记录, 他两个小时前对这个蒋铮恨之入骨, 可现在却又不懂自己在做什么。
  温柔的蒋野为了生活抛除尊严是为了赎罪,他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只有一个,想要当初替代他的小铮能够有朝一日重新开始,做一个人站在烈阳之下不会遭人白眼,仅此而已。
  这些资料如果不是谢荣这次去查, 半年后会被一起销毁, 随着一阵灰烟消云散。
  或许池颜川不懂这样跨越血缘却仍旧相连的亲情似海,可他知道一件事,他迈了一步无法回头的沼泽。
  言秘书陪着他等待着手术, 中间白溪还特意叫来了之前蒋野的产检医生来协助。
  蒋野的情况极其特殊, 身体各项指标全部标红,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 输血进去好转也仅仅是留着一口气。
  腺体彻底没有办法缝合, 劣质针剂注.射太多, 烂了的根已经救不回来了,除了摘除别无办法。
  两小时后正是中午,太阳光照从走廊的另外一头照射进来,带走自由的海鸥停住落脚在栏杆。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蒋野被转入重症监护。
  池颜川想要抬腿要跟过去,这脚就像是被灌了铅。
  白溪从后跟出来,几个小时的手术他几乎要腿软:“腺体保不住是意料之内,池颜川他…”莫名带着几分哽咽的问:“他身体差劲成那个样子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当然向着你,但那是你的omega。”他呼了一口气:“可是腺体被劣质抑制剂都能打烂,而且他肚子里的那个…我不是生殖科的,我需要有个人能做这方面手术的人,明后天只要他稳定一些就要立刻手术,摘除腺体和拿掉。”
  蒋野的腺体现在已经无可救药,就算没有这次划伤也只是时间问题,超负荷的药品将他的身体已经拖垮,等到腺体彻底损坏,本体不再供应信息素就会胎停。
  白溪很镇定的和他讲着术前的准备。
  池颜川张了张嘴,神色复杂的红了眼,心口被杂糅成一团:“那他…”
  “他会有危险吗…”
  “会,腺体摘除后的排异反应要多久这都好说,正常omega拿胎都会有危险,但是六个月,那孩子成型了。”
  “颜川…”白溪神色肃穆还想说什么,最后却闭了嘴:“算了,你自己去看吧。”
  其实他不敢进去看。
  在这偌大的医院中,池颜川站在走廊的尽头自己抽了一整包的烟,他不喜欢这个味道,可是尼古.丁短暂过肺的辛辣却能缓解他的躁动和心乱。
  摘腺体成为omega,拿掉孩子当做没有过。
  这两件事压在池颜川的心上,可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
  火灾,明日福利院,替代,一步步是他亲自逼着蒋野,他宁可死也不愿说出的秘密,平凡的人碌碌一生却有着自己的奔头。
  池颜川没有,他以为自己喜欢谢荣就追了,以为自己讨厌蒋野就恨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蒋野这两个字刻在了他的心里?
  池颜川不知道。
  可能是他第一次在家里做了他爱喝的汤,给他带了蜂糖水。
  可能是孕初期有些嗜睡却点着一盏灯等着他回家。
  也可能是他笨拙的的吻,从不会花言巧语的话。
  池颜川见过的漂亮花朵太多,所以这颗从不争艳的葡萄才会让他难过。
  撵灭了最后一根烟,站在这里看到月亮升起。
  他走进蒋野的病房,奄奄一息的腺体最后在密封的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葡萄香。
  蒋野的止痛一直在补,不然他会难受。
  所以时而清醒时而沉睡,模糊的时候指尖会动一动,在呼吸机上有一层雾气,眼窝深陷的男人像是躺在这里会很久。
  深夜十二点,护士将最后一针止痛补好,发现体征稳定后联系了白溪确定了最后的手术时间,腺体剥离剂要提前打进去为摘除做准备。
  他脖颈上戴着护枕,头动不了,繁重的呼吸机拿下来换成了氧气管。
  病房内没有点灯。
  蒋野再睁眼的时候是一片黑暗,他的手脚没有什么感觉,像是不存在一般。
  “醒了?”男人感觉到床边的指尖在动,他牵起小声的问:“不要乱动。”
  “蒋铮…”他张嘴半晌念出名字。
  池颜川尽量温柔的说道:“他很好,就在楼下,你想他来看看你吗?他……他可能睡了,明天让他来,好吗?”
  蒋野适应半天空气中这种昏暗的光线,这才看清床边的人。
  他以为是自己耳边嗡鸣听错了声音,竟然真的是池颜川。
  可真正的池颜川哪里会对蒋铮有这样宽松的模样,蒋野哼笑了声,转开视线,这是梦。
  向来只有在他的梦里池颜川才会温柔,会这样和他讲话,或者如同这样和他贴近没有半分不耐烦。
  医院走廊里的灯被巡视的护士踏亮。
  池颜川的眉目在蒋野模糊的视线中清晰了些,他伸手在男人的面庞边描绘着,觉得好奇怪。
  自己竟然会遇见这样虚无缥缈的梦。
  Alpha拉着他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脸颊,轻问:“怎么了……”
  蒋野疑惑的看着自己打针的手:“我…怎么了?”
  “你身体生病了,过几天就会好的,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家。”
  蒋野听见这话笑了,他更确信这是幻想。
  他努力睁眼,下意识的努力挪动着自己的手抚摸到小腹:“这句话,我对小铮也说过…我告诉他,他只是身体生病了……”
  池颜川的心脏被他的这句话重重一锤,有一种撒谎别抓住的羞耻感。
  “可惜我没有治好他。”蒋野涌上鼻尖的酸真切到他想哭:“颜川,我是不是要死了?”
  “怎么会。”池颜川伸手给他擦泪,看着他的眼神勉强扯出几分笑容:“我在就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怕……”
  他从来都不怕死,只是不知道自己要是离开以后小铮怎么办,所以愿意丢弃尊严在社会底层苟活。
  “颜川,摸摸……”蒋野拉着他的手抚摸在那隆起的小腹部:“等这个孩子出生,长得很白,很漂亮…大眼睛,身体软软的,你看见我兜里的口水巾…看了吗?好小啊……”
  “看见了。”
  坐在病床边的男人亲吻着他的手背,疼的有些喘不过气,他看着蒋野说着若有若无的梦话,心口好疼,话到嘴边却被鼻尖的酸意逼了回去。
  “你还没听过呢…都会踢我了,你不喜欢,没关系…”
  池颜川吸了吸鼻尖:“谁说的,谁说我不喜欢…”
  “那你听听,动了吗…她是不是在动啊…”蒋野的话音很微弱,像是快要消失一般。
  还能动什么呢,剥离剂打进去后,腺体停止工作,信息素停止供应,胎停。
  在蒋野的描述里,宝宝很小却好懂事,不爱哭,笑起来没有牙齿却好可爱,肉嘟嘟粉嫩嫩的,小拳头只有那么大,和他一起看着弟弟的病好,有朝一日在绿色的草坪上放风筝。
  谁能懂得他的心呢。
  从一出生就被至亲丢弃像是判了死刑,他的心里渴望着有一个人是为了他而来到这个世界,他的孩子,期待已久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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