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玫瑰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发于:2022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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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小藏你最近活泼了不少。”罗老师递给夏藏新一周的练习题,忽然感叹道。
  “我一直挺活泼的。”夏藏双手接过卷子,草草扫一眼,感觉难度不大,便有心思跟老师逗乐子。
  “是,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罗老师嗔怪道,“不过这也是好事,我上次不是说,怕你自己给自己施压,把压力弦给崩断吗?现在这个度正合适,争取保持到高考。”
  “嗯,或者说争取一直保持到你往后的人生。”
  “我会的。”夏藏笑着应答,他从那个“往后”里想到了杨声,“谢谢老师。”
  云层比较厚,冷夜里,看不见星星,也没有月亮。
  不过夜色掩护下,再并肩回家时能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例如把小仓鼠冰凉的爪子握过来,揣进自己羽绒的兜里。
  用指尖在彼此掌心画圆圈,默默忍着笑像两个傻瓜。
  吃到糖果的傻瓜。
  洗漱、做题复习,到十二点钟上床。
  因睡前的亲吻得了些快意,于是手便相互得寸进尺;大抵运动能使身体暖和起来,不多时杨声便摆脱了冰坨子,浑身暖烘烘的像只小羊羔。
  杨声的体力应是真优于他,夏藏想,释放后的喘息都比他轻缓,末了还不满足地堵上他微张的唇。
  “我为啥会相信你的鬼话。”夏藏半闭着眼,陷在软枕里,“以你的体力多爬点儿坡也不算什么吧。”
  “哥,你说什么呢?”杨声没听懂,带着点儿疑惑的笑意问。
  “我说我们逃课那天,你拉住我说慢点爬坡,当时喘得跟什么似的。”夏藏仍是有些喘,用着气音一句一顿道。
  “我那是真爬不动了。”杨声无辜道,“而且也不用为了赶着上课,那么辛苦自己吧。”
  他抬手轻抚过夏藏眼睫,到鼻梁与嘴唇。
  方才用湿巾擦过的手泛着湿润的凉意,以及薄荷的清香。
  杨声说:“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干脆地答应逃课,而且是逃一个晚上。”
  “所以说,你哥我从来不是什么好学生。”夏藏低低地笑,睁开了假寐的眼,“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个事情。”
  杨声微微支起身子,是想去关灯,但就这么坐着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夏藏想自己倒映在那双黑眼睛里的样子,是否披头散发如同一惨白的鬼魅?
  “什么事?”而杨声却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反而为他这副模样默默痴迷。
  “想要告诉周边那些人,你是我男朋友。”夏藏轻声说,“我不喜欢在外面,我们要刻意保持距离。”
  “当然我也知道……”夏藏撑着被褥坐起来,倾身过去吻了吻杨声嘴唇,随即轻巧地离开,“我不能这么任性。”
  要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藏起来,才能永久地保存;把不想要的东西掩埋,也才能永远地不被追赶上。
  于是他藏起对母亲的眷恋,埋下对父亲的怨恨。
  那么杨声呢?也该是要被他好好地隐藏在身边。
  无人知晓他们真实的关系,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保护。
  夏藏不是想不到,他只是单纯地不愿想。
  但他更想,和杨声多亲近地待一会儿;想向全世界炫耀,说这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是我的,谁也抢不走的。
  所以说,他和夏藏一定是心有灵犀吧,杨声想。
  他们有着相同的担忧,也怀揣着同等对彼此的占有欲。
  像两团势均力敌的火光,相互吸引相互交融,最终熊熊燃烧,燎了枯草的原野。
  到时候火光熄灭,散成同一片不规则的灰烬,冷风猎猎里,灰蒙天空中,倒也是说不出的浪漫。
  “你总是让我安心。”杨声贴上夏藏额头,手将他细软的发拨到耳后,再轻轻按住他后脑勺。
  于是世界在那瞬间缩小到二人眸光的范围内,杨声轻轻唤着夏藏:“男朋友。”
  夏藏应是理解了他的意思,也学着他样子,环过他脖颈摸上后脑勺。
  “知道了,男朋友。”夏藏说。
  “不过,哥,湿巾好像要用完了。”
  “嗯?不是上周才买的吗?”
  “你也不想想,我俩这一天天在干些什么!”
  “等冬天过了就好啦,到时候我保证不招你……唔,你干什么?”
  “干/你。”
  黑暗落下来时,容易使人脑子不清醒,净说些脸红心跳的话。
  不过也只是嘴上说说,夏藏抓住钻进自己睡衣的手,闭着眼睛抚摸着,说:“你会干吗?”
  “咝……”杨声迟疑片刻,诚实道,“不会。”
  “但我会查资料的,你等着。”
  “我等着。”夏藏应道,“我懒得查,到时候你会了教我吧。”
  “杨老师。”
  杨声猜想他睡迷糊了,但也回答道:“好啊,夏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呼~


第38章 ⅩⅩⅩⅧ
  原来仇恨的战线都可以拉这么长久。
  好吧,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也是句真理。
  就是让人怪不爽,非常的不爽。
  “我真不明白,看不惯我可以直接提,甚至我可以再冒着被记过的风险跟他们打一架,何必在老陆面前耍这些阴招?”杨声把头埋在课桌书堆的后边,长长地叹了口气。
  皓月依照他吩咐,将一边的姜延絮按在座位上,说:“杨老师,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尽情抱怨,请抓紧。”
  “月姐,声儿,你们就让我过去,我保证不跟他们动手!”姜延絮仍在锲而不舍地小幅度挣扎,但其实皓月也就按住了他肩膀。
  念及人家是女孩子的缘故,以及女孩子强大的手腕力量,姜延絮还真被牢牢按死在座位上。
  “你闭嘴,听他抱怨完。”皓月用空闲的手悬空点了点,保持着带酒窝的微笑说道。
  而杨声也不负她所望地随便抱怨了两句,抬起头来说:“不过既然木已成舟,那我肯定要弄个大的,不辜负他们为报复我花的心思。”
  “心情平复了?”皓月问。
  “平复了。”杨声笑笑,“这多大个事儿。”
  已被气成河豚的姜延絮:“我很生气!”
  “那你抱怨会儿。”同桌二人组齐声道,“还有三分钟上课,抓紧。”
  姜延絮:……勿扰,已自闭。
  “我就说你俩是一头的!”
  事情大概是这样子的,运动会临近,体委在班级收集各同学参与运动项目的志愿。
  由于五班男生稀缺,为把项目报满,基本每个男生都要选择两项活动。
  杨声自然沿袭着前两年的习惯,选择了三级跳和扔铅球。
  这两项作为田赛项目,好处在于活动不了几下就可以结束,哪怕每次三级跳之后都会摔沙坑里狼狈不堪,但也就那么一会会的事。
  反正左右都进不了复赛,就当是去放松个心情。
  但径赛就不一样了,杨声其实蛮擅长跑步的;擅长的意思就在于他有百分之百的能力进复赛,百分之八十的能力进决赛,要完成所有项目那他就得花费他大半场宝贵的运动会时间。
  这样,是绝对不行的。
  在班级荣誉感和个人自由感之间,他理所应当选择了后者;好在班上有正经搞体育的体育生,而且他这能跑的天赋暂且被他成绩优异带来的弱不禁风光环给掩盖住,前两年谁都没法指摘他不为班级争光。
  但今年,高三了,最不需要重视运动会的一年,他亲爱的三级跳和铅球都被换成了100米和1500米。
  当老陆在全班宣读名单时,杨声听到了自己“咔擦”裂开的声音。
  他的项目被人换了,而体委又正好是被他揍过的男同学之一。
  老陆话音刚落,同桌三人组便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得不说,杨声今年是真积极啊,都报了1500米,往常都还要我来指定这项目的参赛人员。”老陆放下名册,照例用他那双鹰眼扫视全班,杨声抬头望向讲台,正好与那锐利的目光相接。
  “不过今年,你们也不用为这些比赛太过拼命,参与一下就可以啦。运动会嘛,最重要的又不是拿奖牌什么的,而应该是全□□动的精神。”
  老陆,一个非常具运动精神的一线班主任,擅长跑跳以及各种球类运动,高二那年的运动会,有一场师生足球赛。
  老陆一袭雪白球衣,成为全场最亮眼的MVP,最终教师队以“3:2”险胜学生队,而老陆就是这个“3”的唯一贡献者。
  在场和老陆关系不错的老体育教师们都说,老陆若不是对地理爱得深沉,他现在应该是云山高中最亮眼的体育老师。
  但他现在也确实是云山高中最亮眼的班主任以及地理老师,五六班众学生在足球赛那天为他嚎破了嗓子,老陆还因此在六班收获了不少迷妹。
  至于为啥五班没有迷妹,按皓月的说法是:“当老陆换下球衣回到教室继续跟我们漫天吹水时,我对他的敬仰之情就如三峡大坝泄洪般一去千里。”
  当老陆的迷妹?等老陆啥时候普通话过了一级甲等再说吧。
  所有任课老师中,就只老陆倚老卖老,坚持着他那川渝方言教学,学校为贯彻普通话教学找过他好几次,都被他礼貌而客气地用方言怼了回去。
  虽说这样的做法不值得提倡,但讲川渝方言的老陆还是挺有可爱之处;毕竟他那些传统笑话和吹的牛皮,只有听方言才得劲儿。
  要问五班喜欢地理课是为了什么,那头三条一定是:老陆的旅游经历;老陆的吹水笑话以及老陆的方言。
  杨声不算傻,自然从老陆的话语和眼神中知晓,他这场运动会随便跑跑就是,拿不拿奖都没关系,重点在于要合理安排时间搞复习。
  所以他当然就没理由去跟老陆揭示这背后的真相啦,平白给人再添麻烦。
  作为一个日常给老陆找事情的“好”学生,杨声偶尔也是会良心发痛的。
  但咽下这口气是绝对不可能的,杨声最烦这种背后耍阴招的人。
  “所以你为了挣回这口气,打算在两个比赛都拿奖?”皓月听完他的宏大计划后,用“你是不是气傻了”的眼神担忧地望着他。
  “反正左右都得累成狗,倒不如累得体面点儿。”杨声扭了扭酸痛的脖子,无所谓道。
  “那你就100米的项目拼一拼,1500米还是算了。”皓月叹气道。
  “不,月姐,1500米才是最应该要拼的。”杨声说,“体委也参加这个项目,我记得他是能拿奖的。”
  “他头两年都是拿的二三名。”皓月拧了眉毛,“你想赢他的话,只能拿第一,但你也要知道,他是体育特长生,而且我们年级不止他一个报了1500米的体育特长生。”
  “试试看嘛。”杨声开始活动他冻僵的两条胳膊,“跑不过又不损失什么。”
  “1500米,累不死你。”皓月没好气地说。
  “对了,月姐。”杨声却没在意,“姜延絮呢?”
  杨声果不其然在办公室看见了他的好兄弟以及体委一干人。
  老陆翘个二郎腿端坐在他那黑漆的办公椅上,嘴里叼着根泛蓝雾的烟,耐心地听完这一个个人物的“罪情”陈述,无奈地撑了撑额头。
  杨声是打着晚自习找英语老师柳哥改作文的幌子,溜来办公室的;所以见他进来,老陆也只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柳哥在他那七扭八歪的练习作文上画着红线,说着让他注意书写。
  杨声左耳进右耳出地点头应和,余光瞟向墙角的姜延絮,后者则在老陆的视线范围外给他比了个胜利的“V”。
  个大傻子。
  杨声无语,非常的无语。
  在柳哥对他的絮叨之外,他也隐约从对面的陈述中拼凑出这次厕所打架的经过。
  姜延絮一口咬定体委一干人在厕所抽烟,被他劝阻怎么都不听,还动手推他,他出于自我防卫才不得已动手。
  绝口不提杨声和体委之间的矛盾。
  而老陆是老烟民了,自然看出体委那几个去厕所压根不干正经事,便偏袒了姜延絮那一方,罚体委那些人写检讨反思,外加包办公室两个星期的卫生。
  临了,姜延絮离开办公室前还冲杨声得瑟地挑挑眉,意思是“兄弟这次够机智吧”。
  杨声还能说什么,只得挥挥手打发他走,再装作认真听柳哥讲语法的模样,不时点头哦嗯啊。
  而柳哥这边刚一完事儿,果不其然那边的老陆开了口。
  “杨声,你留一下。”老陆按灭了烟头,在他办公桌那盆绿植的土壤里。
  所以到底是谁给老陆送盆兰花草的,这经年累月被老陆养成了黄花菜不说,土壤还被尼古丁残余严重侵害。
  但很神奇的是,这棵植物从高一那年狗到了现在,就不得不让人感叹生命的顽强以及老陆日常的不做人。
  杨声向柳哥颔首道了个别,规规矩矩拿着他的英语作文本到了老陆椅子跟前。
  “你怎么看他们这次打架事件的?”老陆随手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拈在指间没有点燃。
  “老师,身体要紧,别老是抽烟。”而杨声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经常跟陆老板这么说,但他仗着是我老板,一直不听我这员工的劝告。”
  “哦,这次不是叔叔啦?”老陆把烟丢回办公桌,戏谑地笑道。
  “我不该骗您,当然您也没有被我骗到。”杨声说。
  “那你说说,你对这次的事情到底怎么看?”而老陆不愧是多年一线骨干班主任,完全没有被杨声的小伎俩带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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