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忙的温柔 上——烧烤受
烧烤受  发于:2016年0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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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忧想了想,可行。

两天后,赵信侯带着人马杀去了米兰,简轩临走前把轩公子扔给沈辞忧。办公室里冷冷清清的,家里也少了个人,沈辞忧开始了一人一猫一狗的生活。

周言温每天的早中晚是固定了会给沈辞忧打电话的,两人闲聊几句,多是问有没有吃饭吃的什么睡觉好不好工作忙不忙之类,没有多的话说,但也不会尴尬。

安宁的日子中,沈辞忧就想,该找周子谦会会面了。

第二十七章:酉月

找了间咖啡厅见面,主要是因为顺路回家比较方便。沈辞忧坐着稍微等了一会儿,周子谦来了,还没坐下就先笑:“沈先生总算是有时间了。”

沈辞忧喝了口咖啡:“开门见山吧。”

周子谦“咦?”了一声,挑眉:“怎么?沈先生找我,不是因为你考虑好了要告诉我结果吗?”

沈辞忧不咸不淡一笑:“我考不考虑好,你都不会在意。你已经有想法了吧?直说比较爽快。”

“哎,沈先生果然聪明。”周子谦一摊手:“我当然是希望,能够和沈先生合作愉快了。

沈辞忧停顿了一下:“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似乎很不想我和赵信侯、谢衍笙几个有什么近的关系?”

周子谦不置可否地一耸肩:“这是自然。我只有一个人,他们好几个人,我会比较吃亏,就算不吃亏,也不太好行动。况且他们一直对我防得很紧。所以我得找一个和他们没什么关联,又和言温比较近的人。”

“所以就找我?”

周子谦笑了:“一开始找你,确实是因为这个。那时候我本以为你和言温之间没什么其他,这样的话我和你也比较好合作,就当单纯的做个交易嘛。不过么……”脸上笑意更甚:“这次我重新调查却发现,我弟弟似乎对你很不一般?或者说,你对他而言非常的重要和特别。”

周子谦说到这停下话头,观察沈辞忧的神色。

沈辞忧面色平静像在听无关紧要的事,看着周子谦:“继续。”

周子谦本来还挺期待沈辞忧听到这话的反应,却被沈辞忧简单两字噎了一下,只好接着说:“被看重的人算计和背叛,效果可以翻上好几倍。如果能通过你来击毁他的内心,我再从其他方面全力打压,这样两面夹击的话,是不是挺好?”问沈辞忧:“你认为呢?”

沈辞忧不答话,表情淡淡的。

周子谦有点不确定沈辞忧到底是在发呆还是在听自己讲话,狐疑:“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沈辞忧摇了摇头,然后,微微笑了笑。

这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就笑得周子谦心里一个激灵。

良久,周子谦的笑容收了下去:“沈先生。”

沈辞忧看着他。

周子谦脸上勾起一抹阴暗的笑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周子谦:“只要你不选择站在我这边,我就会把你划为敌人。你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我既然认定了用你来对付他,那不管是你同不同意帮我,我都不在意了。我需要的,只是用你伤他。”两手交握撑桌上,凑近了压低声音问:“看得出来你是不愿意帮我的,不过我还是再确定一次,你,考虑好了?”

沈辞忧安静听着,跟周子谦对视了一会儿,扭头看窗外还没下山的太阳。

橘色夕阳挺明艳,世界明晃晃一片,沈辞忧慢吞吞地开了口:“周言温,你赢不了他的。”

周子谦脸就一沉:“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怕谢衍笙几个吧?呵呵……就算他们几个一起跟我杠上,再加上个谢小叔,或者我家老头子,我也不担心。我周子谦这么些年的路也不是白走的。大不了玉石俱焚么。”

沈辞忧略有些困惑的转回头看周子谦——这些人,争来争去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权钱名势,死了之后,照样什么都带不走。

沈辞忧不想再多说什么掏出喝咖啡的钱放桌上,站起身,还是回家去吧。

“沈辞忧。”

周子谦坐着没动,显然也不准备留沈辞忧,喝起咖啡喝了一口,说:“我现在还不打算直接对言温动手,因为我突然对你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你说慢慢的摧毁你,会不会很有意思?”扭过头,对沈辞忧轻声笑了笑:“你能够失去的,反正也没多少了吧?”

沈辞忧脚步微微停了停,侧身看一眼周子谦,继续往前走,不高不低的声音说:“期待你的手段。”

确实已经没多少可以失去的了,又怎么样?

沈辞忧活到现在,曾经被彻彻底底的摧毁过一次。他并不像别人那样渴求忘掉这段残酷的过往,他记得,一丝一毫都清清楚楚的记得。

他就是要记得。

他要将那一场摧毁给他带来的疼痛、失去、绝望和黑暗,在心里凿出不可磨灭的印记,并且永远不原谅。

沈辞忧走到路口,仰头看一眼远方血色的黄昏——摧毁?谁会怕它再来一次。

……

赵信侯一行人到了米兰之后工作也就开始忙了起来,米兰与青城两地的工作交接是沈辞忧负责,这比直接去米兰还要折腾。

周言温打电话的时间就变成了每天早中晚的饭点,自己开会再忙都会卡着时间打电话,有时候“去吃饭”说完,沈辞忧答应一声,两人都匆忙挂断,然后该开会开会,该抓紧时间吃饭的吃饭。

沈辞忧忙得紧,周子谦之流直接被甩进了记忆垃圾站里头。

几天后,沈辞忧手头的工作好不容易小结,等着米兰那边继续反馈交接之时,沈辞忧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人的声音很轻,问:“是沈辞忧么?”

沈辞忧疑惑地说“我是,”拿下手机看了看,不认识的号码,问:“请问哪位?”

对方咳嗽两声:“谢衍笙。”

沈辞忧微微一愣。

谢衍笙说话很慢,还有些虚弱,大概正在病中,说:“我找你有点事,你方便来我办公室一趟吗?在言温的办公室正对面。”解释道:“你放心,其他人都去了岁海,就我在。言温给你的门卡,有带着吧?”

沈辞忧说好,挂了电话往楼上去。

顶楼,一向有着快节奏气氛的办公区里现在果然一个人都没有。沈辞忧刷着卡一层层进去,到了周言温办公室的对门,那门上也没有挂牌,门没关严实。

沈辞忧敲敲门,里面人说进来,又是一阵低低的咳。

沈辞忧推门进去顺手把门关上,对于谢衍笙办公室和周言温办公室之间的差距,一时间很是有些不适应。

谢衍笙的办公室置办得根本不是用来办公的。

三室两厅厨房阳台卫生间,地上里里外外都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家具家电不止齐全还有多,大得几乎可以跑几匹马。

沈辞忧一抬头就看到了谢衍笙。

比想象中要年轻很多,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使人稍微讶异的是他那一眼看上去就很柔顺的头发,竟然发长及腰。

他身形羸弱,又留着长发,好在五官是属于男人的清秀,看上去非但不怪异,意外地有一种奇特的病态美。

沈辞忧只看一眼收回目光,站在门口也不进去,略一点头说:“董事长。”

谢衍笙坐在正对着门的大得离谱的沙发上,屋子里空调开得不算低,他身上却还披着个薄薄的毯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进来坐。”招了招手,双脚从沙发上拿下,腾出旁边的位置。

沈辞忧迟疑了一下,还是脱鞋过去坐下。

谢衍笙掩着嘴低低咳了声,像是要站起来:“喝点什么?”

沈辞忧轻轻一摁他胳膊:“谢谢,不用麻烦。”顺手把谢衍笙滑下的薄毯给他披上。

谢衍笙笑着看沈辞忧,说话前先看了一眼左边关着门的房,声音压得轻轻的:“爷爷奶奶都还好么?”

沈辞忧就知道拿房里面肯定有人在,本就说话不大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说:“都挺好。上次麻烦董事……”

谢衍笙摆了摆手:“不打紧,不用记心上。以后若没时间回去,一样再跟我说。”

沈辞忧愣了一下。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谢衍笙说这样的话,沈辞忧并没有觉得虚假。从刚第一眼,到现在说这两三句话,谢衍笙给沈辞忧的感觉,就是干净。

眼神善良、气质温和、态度真诚,干干净净的。

巧的是,干净两个字,也是谢衍笙对沈辞忧的第一印象。

谢衍笙最近听赵信侯几个说过关于沈辞忧的事,也知道了原来周言温记挂了这么多年的人是沈辞忧。这会儿见了面,沈辞忧进门来看谢衍笙的第一眼,那眼神淡然得似乎可以见底,谢衍笙就喜欢。

再接下来着几句的交流,沈辞忧没有对‘董事长’的谄媚或惶恐,也没有对‘周言温朋友’的刻意讨好与拉近,就好像现在如果不是谢衍笙坐在这里,换成另外一个人,沈辞忧一样会给予这样恰到好处的舒服。

对的,就是不远不近,不亲不疏,恰到好处,还很让人舒服。

沈辞忧这会儿跟谢衍笙道了谢,想着要不问下谢衍笙明天还来不来公司,把爷爷奶奶捎带的谢礼拿来给他。

就见谢衍笙又看了眼左边房间。

沈辞忧可不呆,想想之前赵信候和周言温说过,谢衍笙一直身体不大好,都是谢游走哪跟哪陪着。可想而知,哪房间里的,就是谢游吧。

沈辞忧垂下眼看地上,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谢衍笙笑了笑,沈辞忧这人,做什么说什么,都很知道适度。

压了压喉咙里的咳嗽声,谢衍笙进入主题,问沈辞忧:“言温的生日快到了,你知道么?”

沈辞忧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谢衍笙迟疑了一下,稍微靠近沈辞忧试探着开口:“我问过信侯,接下来几天,你手头的工作不是很多,你……愿不愿意去一趟岁海?”

沈辞忧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谢衍笙低低的“啊”了一声,很是不好意思:“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对不起,是我太冒昧。”

“没关系,”沈辞忧摇摇头:“只是……”

——只是有点突然。是因为周言温的生日?

谢衍笙说:“其实我们几个中间,比起我的身体,言温才是最让人操心的。我一直担心,他会不会一直都是一个人,不过现在……”话说到这适时打住,谢衍笙委婉地接说:“我不知道你目前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不过至少还算得上是,喜欢和他相处的吧?”

沈辞忧看着谢衍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要怎么回答呢?

周言温对沈辞忧抱以什么样的感情,沈辞忧心里清楚。这感情沈辞忧确实不反感,或者说一如谢衍笙说的那样,对于周言温的靠近和相处,沈辞忧算得上喜欢的。

但这种喜欢,是什么样的?

当初赵信候要赌他和简轩的路,是因为他明确了自己当时的心意——他赵信候愿意和简轩试着开始,对简轩,也有着那么些不一样的喜欢。

你看,能够开始的,总归是需要点和寻常喜欢不一样的情感的。

沈辞忧自己时常也困惑——对周言温,到底仅仅只是因为这个人带来的相处间的温柔和安心,还是说,可以再往前进一步,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如周言温对自己那样的喜欢?

如果不能明确这个,那么周言温对自己的感情,就只能像现在这样,成为两人之间的心照不宣。一旦捅破,沈辞忧无法保证自己能给予周言温的,是什么样的回应。

有些事着急不来,即使要赌一把,至少也得像赵信候那样先明确心意——可不可以赌,愿不愿意赌,能不能赌。

不然对两个人来说,那只是个不负责任的行为。

沈辞忧心里清楚这些。

但谢衍笙的话一说出来,‘喜欢’两个字还是让沈辞忧心里有了些微妙。

——和周言温之间的相处节奏,从来都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这一次,要主动往前踏一步么?

谢衍笙观察着沈辞忧的神色,微微笑了一笑。——看来沈辞忧确实是不讨厌言温的,毕竟信候说了,沈辞忧内心深处是个很难讨好的人。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谁都靠近不了他。而同时信候也说了,沈辞忧对言温,是纵容的。这算是好现象吧?至少沈辞忧是愿意纵容的。

而‘愿意’,比什么都重要不是么?

谢衍笙试着推动一把:“如果你能陪他过生日,他会很高兴……咳!”

话尾没落下,沈辞忧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谢衍笙又咳嗽起来。

这下咳得厉害了些,连串的咳嗽让谢衍笙很快就气都喘不上来,脸色一下白得像纸。

沈辞忧惊到了,一边给谢衍笙拍背顺气,一边忙问他:“你的药放在哪?我给你拿来。”说话间,就听到左边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谢衍笙看一眼那房间,强压下咳嗽急喘几下,勉强开口,声音都虚得快没了,像是自言自语说:“该生气了。”

沈辞忧已经听到那房里的动静向客厅过来了,动静还挺急。

谢游是听到谢衍笙的咳嗽,要出来了吧。

沈辞忧知道自己不必杵在这了,嘱咐谢衍笙说:“那我先下去了,你好好养病。”走出两步回头笑了笑说:“谢谢。”

谢衍笙看样子是想答个话的,只是他伏在沙发上越咳越厉害,一张脸涨得通红嘴唇却发乌,一个字也无法说出来。

沈辞忧有些担心地稍一迟疑,就听那边房门打开的声音。

沈辞忧一转身背对套上了鞋,耳朵里就听到一道低沉男声极轻地说了什么,随后是谢衍笙的咳嗽慢慢的缓了些,发出一阵阵急促吃力的喘。

沈辞忧出门关门,没转身也没往里看,关门的瞬间听到谢衍笙嘶哑的嗓音叫了一声“谢游”。

沈辞忧一愣,稍稍有些惊讶。

惊讶的不是里面人真是谢游,而是谢衍笙喊‘谢游’时的语气。

且不说鲜少有人会连名带姓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就算是有,也绝不是谢衍笙叫出来的这种感觉。

这感觉很难找到准确的词语来形容,有撒娇,委屈,安心,以及……对某个人所产生的,全心全意的依赖与占有。

沈辞忧心里微微吃惊——原来……是这样的关系么?

第二十八章:竹春

接下来几天,谢衍笙没再联系过沈辞忧,沈辞忧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想把爷爷奶奶的谢礼捎给谢衍笙的,只是谢衍笙好像一直没出现在公司。

大概是回家养病去了吧,谢衍笙看上去病得确实有些严重。

周言温依旧是每天几次的电话,沈辞忧在电话里没提到与谢衍笙聊过,更没说出谢衍笙提议去岁海的事情,而周言温也没提到过生日,似乎谢衍笙并没有跟他讲过。

沈辞忧自己却稍微有些苦恼——岁海……要不要去呢?

又过了几日,沈辞忧再次接到了谢衍笙的电话。

听谢衍笙的声音似乎病好了些,说话还是轻言慢语的,多的没说,只是交代沈辞忧说哪一天不用上班,早上几点在家等着,会有人去接他,送他去周言温那。不过时间有点短,两天就得来回,毕竟不能耽搁了好几个地方的工作。

不是和沈辞忧商量的,只是来通知这个事罢了。

对沈辞忧这么霸道的,通常只有周言温一个。这会子来了个谢衍笙,沈辞忧没觉得反感,也没觉得无奈,想了一想,行吧,那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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