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西安+番外——水木十六
水木十六  发于:2015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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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飞机谢子祺就疲惫地睡了过去,直到空姐过来叫醒自己提示飞机降落,要恢复座椅。揉了揉睡得发酸的肩膀和脖子,坐直身体,昨晚上的回忆又涌现了出来。除了今天骨头像被拆了重组一样的酸疼,那个私密的部位有点红肿以外,谢子祺承认昨晚上简直可以用妙不可言这几个字形容。只不过,这种事偶尔为之就好了,不知道下一次遇上的,有没有沈泽宇这么好的技术。

开学过了快一个月了,沈泽宇也没等到谢子祺打来的电话,这让他很有挫败感。以前的床伴,无论男女,哪个不是在他屁股后面追着,赶都赶不走。这次这个人,当真是天亮说分手了,干脆彻底的让他都自愧不如。越想越觉得憋屈,闹了半天,人家就把自己当成个免费的MB?在西安那几天自己陪吃陪玩陪上床,然后那人穿上裤子不认账了!

把这遭遇给赵文讲了以后,那边乐得手机都掉到了地上,一边笑一边说“沈泽宇,你小子也有今天?”是可忍孰不可忍!沈泽宇决定这一次破例,他先去联系谢子祺。看看他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拿他当免费牛郎用。另外他心底一直有个疑问,这个疑问需要见到本人以后才能解开。

电话拨通以后,谢子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迷糊,像是才睡醒还没睁眼的样子“你好,哪位?”

“是我!沈泽宇!”看看表,下午一点,这是睡午觉还是从早上就没醒?

“沈……泽……宇”电话那头的谢子祺正在努力搜寻这个名字,按照他以往的习惯,重复名字并不是不记得对方,而是他要搜寻他脑海中这个人的特点然后跟名字相结合,就像现在,他知道沈泽宇是谁,俩人都做过了,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但是他正在想沈泽宇给他的印象是哪几个,首先想起来的是,嗯床上很厉害,其次就是身材堪称完美。

电话那头的沈泽宇听到他嘴里这犹犹豫豫的三个字已经想骂街了,闹了半天连自己是谁他都没往心里去。“喔!记得!你人鱼线特别漂亮”谢子祺这次是彻底醒了,说话也干脆利落了起来。

沈泽宇听到这话才有点顺过气,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又惹恼了他,谢子祺探寻的语气问“有事么?”

强迫自己生生压下心头的怒气,沈泽宇才想起,自己确实没什么事啊,难道问他“你怎么不来找我?”这都是床伴们问他的话好么,什么时候沦落到他可怜兮兮地问别人了。可是又不甘心就此挂断,搜肠刮肚地想到一件事,开口“周末咱们两个学校篮球友谊赛,你去看么?我正好认识人,能给留个好位置。”自觉这个借口天衣无缝。他们两个学校的友谊赛年年都场场爆满,一票难求。正等着对面的人答应,然后乘胜追击的时候,谢子祺却说“那个啊!我不打算去,平时不打篮球的。”

沈泽宇觉得自己就像攒足了力气对着人挥了一拳,然后那人却一侧身轻巧闪开,可是自己用力过猛,把腰闪到了一般。

“不会吧”沈泽宇觉得同龄的男孩子,或多或少都会打篮球的,这不是童年的标准设置么。

“嗯!我不怎么打,怕伤到手。”谢子祺拿着手机坐了起来,在被子里翻找自己的睡衣。

“那你这周末干嘛?”沈泽宇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谢子祺想了想,说“我回学校拿画,有几幅被老师拿去别的学校做范例了,周末刚好给我放回教室,我去取回来。”

“那我周末去你们艺术学院找你,开车帮你把画拉回来”沈泽宇自己给对方做了决定。篮球赛结束是下午4点,“我4点半在艺术学院门口等你,不见不散啊“不等对方答复,沈泽宇就自作主张挂了电话。

谢子祺皱皱眉头,这人怎么回事,取画一定是自己亲自开车去的啊,他这么热情干什么啊,不过既然他愿意,就来吧。

周日篮球赛还没结束,沈泽宇就离开了体育馆,把车停在美术楼的门口,边抽烟边等谢子祺。看到对方手里拿了几个画框,肩上还背着画桶从楼里出来,他上去帮忙接过来,冲自己的车走去,谢子祺却拦住了他,指了指停在路边的那辆宝马X5,说“放我车里吧,我是自己开车来的”。沈泽宇有那么一瞬间想甩手走人,自己都主动做司机了,他居然来了一句,我自己开车来的。言外之意,你多余来?是这个意思不是?

谢子祺看着沈泽宇阴沉的面色,不由得退后两步,抱着怀里的画桶对他说“我知道你特意来的,可是我是从爷爷家过来,路远就自己开车了。要不你跟我回家吧,给你看我从西安回来刚完成的画?”

沈泽宇在听到你跟我回家这几个字的时候,就露出了笑脸,保险起见还是问了句“你自己住?”

“嗯!”谢子祺点点头,解了锁上车,伸出脑袋跟他说“你跟紧了我,不算太远。”沈泽宇开着自己的卡宴一路跟着,来到一片高档小区。

谢子祺带人进了家门,他一个人住在顶楼的小跃层。二楼是卧室,一楼客厅的地方收拾的干干净净,但是右手边被他拿警戒线拉出一片宽敞的区域,挂上了个牌子,写着“工作区”。那里堆满了他的作品,还有高低不同的画架,散落一地的颜料画笔,用沈泽宇的眼光来看就是“要多乱有多乱”。不过沈泽宇多少也知道学艺术的人都有些怪癖,也就见怪不怪了。

谢子祺把画取出来,挂在画架上放平,沈泽宇凑过去看,大多是一些风景写生,只是每幅画右下角不起眼的地方都用与底色相近的颜料画了一小片树叶。看完一转身,看到谢子祺正拿着单反给每幅画拍照,觉得有些惊讶,忍不住问“怎么还给画照相?你要拿出去卖?”

放下相机,谢子祺瘪了瘪嘴,“怕以后都看不到了,过两天可能就没了。”

“啊?没了去哪?”沈泽宇问

“我爷爷看着觉得不够好的,一律都会毁了。”谢子祺放下单反,埋头在一堆纸张中找素描本,找到以后递给沈泽宇。接过来翻开,都是他们在西安见到的风景和物件的素描。其中还有一张居然是他的素描,上半身裸体,肌肉线条描摹的惟妙惟肖,让他看了都忍不住想脱掉上衣对比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漂亮的肌肉。

看完了放下素描本,沈泽宇发现谢子祺此时正站在一副未完成的油画前,手里拿着画笔,思考该怎么继续。如果说之前都是写实的作品,那这幅就可以称之为抽象,几种颜色的叠加相溶,除了一堆时而流畅时而扭曲的线条外,沈泽宇看不出任何意义。但此时的谢子祺却异常专注,一手环胸,一手拿着画笔撑住下颌,陷入全面而投入的思考中。

沈泽宇也不客气,找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饮料,顺便倒了一杯给发呆的人送去。见到那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沈泽宇好人做到底,递过去杯子,让谢子祺就着他的手喝光了饮料。沈泽宇坐在他工作间的小板凳上,撑着脑袋欣赏谢子祺的侧脸,看着他延伸至衬衫下修长嫩白的脖颈,偶尔起伏的喉结,沈泽宇坐不住了,走上去解开他衬衫的纽扣,嘴唇轻吻上他的锁骨,谢子祺专注地盯着画,偶尔抬起手填上几笔,完全没有注意沈泽宇的动作。沈泽宇也不在意,自己不疾不徐地在他身上攻城略地。

完成了画作的谢子祺刚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不由得红了脸,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四敞大开,露出胸前一片滑腻的皮肤,裤子和内裤也在不知不觉间被褪到了膝盖,始作俑者正趴在他肩上,双手不断在大腿根部来回地游走。见他回过神了,也不多说,直接包裹住他还软塌塌的分身,逗弄着。

“哎!”谢子祺放下画笔,抓住沈泽宇的手,这一举动立即引起了对方的不满“怎么?你不想?”看着才几下就渐渐挺立的那个部位,沈泽宇不满地问“先把窗帘拉上啊!”谢子祺看了眼窗外,这里楼间距不算大,万一被人看到,就完了。

“我们去卧室!”沈泽宇不由分说,抱起人直奔二楼。

情事过后,两个人躺在床上,沈泽宇平躺着,任凭谢子祺一下一下地摸着自己的胸肌腹肌,勾勒着肌肉的形状,表达着对他身材的赞赏和艳羡。从西安回来以后,他也没闲着过,男的女的他都试了一遍,就是找不到那晚跟谢子祺做的时候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今天他就是来找人求证的,到底那晚上是机缘巧合,还是真的谢子祺跟他能在床上完美契合。实践证明,那根本无关机缘,就是谢子祺的实在太对他的口味了。比以往的那些人更能满足他,他考虑跟这个人做个长久的火包友了。

他把这个想法委婉地跟谢子祺提的时候,生怕对方会甩给自己一巴掌,谁知道谢子祺在弄清了火包友的含义以后,反而欢快地点了点头,问他“那就是如果我想跟你做了,就给你打电话?”

沈泽宇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不止是你想做,遇到我想的时候,你也得出现。”

“喔”谢子祺表示明白,然后追问了一句“那除此以外,咱俩没有别的牵扯吧?比如感情上之类的?”

“你想有么?”沈泽宇不确定地问,说实话,如果对方说正式交往,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喜欢这个人,但是只局限于跟他上床这件事,如果牵扯到感情,他觉得还是太麻烦了些,不如做火包友来得痛快。可是如果他想,自己该怎么拒绝呢?正惆怅的时候,谢子祺反而松了口气般“不想有!就当火包友挺好的。”

接下来的几个月,两个人的火包友关系飞速发展。开始大多数时间是沈泽宇去找谢子祺,谢子祺不住宿舍,一个人住在那个小跃层里,沈泽宇来去都很方便。后来谢子祺逐渐也开始在固定时间给沈泽宇打电话,一般这种时候不管多忙,沈泽宇都乐颠乐颠地奔过去接他回自己住的别墅。因为他惊喜地发现谢子祺这个被他亲手开发的男孩像是食髓知味的样子,在床上跟他配合的简直不能再搭而且耐受力强,他的腰甚至比很多女孩子都柔软,随他怎么摆弄。只有一点,谢子祺对自己的手已经在意到了病态的程度,平时洗手都是精油皂,护手霜是一定随身带的,即便是床上沈泽宇怎么折腾他都能忍,唯有手,弄疼一点,他就真能把人踢下床。

但是随着接触加深,沈泽宇也发现谢子祺作为艺术家特有的怪癖。首先必须承认这个人确实很有才,他随便打听了一下,谢子祺就读的美术专业,授课导师都是国内美术界的领军人物,无一不把谢子祺当成自己的得意门生。他从小就是国内知名油画大师的亲传弟子,而在国画上,他居然也有着超越同龄人的造诣,不仅如此,一切与艺术沾边的,似乎他都会,会拉小提琴,会跳街舞。沈泽宇甚至有次惊喜的发现,谢子祺在沉思的时候看似无意地几根手指扫过钢琴琴键,那流淌出来的竟是一首动听的曲子,只是当谢子祺从沉思中惊觉,发现自己拨弄着钢琴时,就立刻受到了惊吓般的起身离去,让沈泽宇在后面追了足有半条街。至于为什么,沈泽宇不太关心,不影响两人关系的事,他一般都不怎么走心。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艺术天赋了得的人,日常生活却迷糊的很。首先他不会算帐,属于那种6块钱的东西,你如果让他付给对方11,找回5块,他会觉得你骗他的那种,这就导致了他对金钱没有任何概念,5万跟500在他看来,应该都差不多,于是他的衣柜里不仅有纪梵希和范思哲限量版新款男装,也有ZARA和GAP,问他为什么这么混搭,他总是说,想起来缺什么就买了,穿着舒服加上自己喜欢是他唯一的标准。

再次是这个人对人际交往的严重缺失,他没什么朋友,最好的哥们刘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然后就没人再跟他有深交了,学校里的人都说他太高冷,根本不理人,其实他是真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顾上跟身边人打招呼。同样,他对于跟女孩子打交到这件事也是白痴一个,沈泽宇亲眼见到有个女生主动拦着他表白,可他只顾抱着怀里刚做好的雕塑,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就直白地说“我知道,可是我不喜欢你啊!”一旁看热闹的沈泽宇忍不住替女孩抱不平,怎么能就这么拒绝人家呢,好歹得说几句好话安慰对方啊。看,姑娘哭着走了吧。

沈泽宇后来跟谢子祺提过,拒绝女孩子要温柔婉转,谢子祺只回了他一句“我凭什么对着不喜欢的人还要温柔婉转?浪费时间。”就是这样的性格,让谢子祺吃了一次亏,本来那天沈泽宇下课早,去学校找他,老远看到有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堵着他,谢子祺也不示弱,伸手推开人继续走,那人快走几步挡住去路,沈泽宇离得远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只看见那人死命推搡了谢子祺一把,对方貌似是体育系的学生,高高大大的还练了一身腱子肉,这一推生生把身高才175的谢子祺推倒,半个身子直直地搓在水泥地上,这个时节天气还没太凉,大家都还穿单衣。沈泽宇奔过去,眼看着他白衬衫上渗出的斑斑血迹,心里有点不忍,不由分说上去三两下把人撂倒,他可是从小跟两个哥哥在实战中练出来的身手,一般打架没人能打过他。那人倒地时指着谢子祺骂“晓晓怎么就喜欢上你了!看你那不男不女的样子!”

谢子祺没理他,只低头收拾散落一地的画笔,有几只折断了,他很心疼,这几只笔不值钱,但是是奶奶送他的生日礼物,从小到大,只有爷爷奶奶记得他的生日,相比爷爷年年给钱的行为,他心底里更喜欢奶奶年年买给自己的不同礼物。可现在,他竟然把奶奶送的礼物摔坏了。看着谢子祺握着画笔难受的样子,沈泽宇又伸脚踹了地上的人两下,才带着他离开。两个人一起去了沈泽宇家里,谢子祺简单冲了个澡,就看着沈泽宇给他上药,伤的不重,就是破了一片皮,衣服坏了,沈泽宇找出来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他188的身材比谢子祺高了一头还壮硕不少,衣服也比他大两号,谢子祺穿上他的衣服以后更显得身形细长。

吃饭的时候,沈泽宇忍不住一边打量对面的人一边想谢子祺虽然看着唇红齿白,气质也内敛沉静,但是绝对不是娘娘腔的那种,不男不女这个词,怕是会伤到他。怕谢子祺自尊受创,他打算出言安慰两句“别听那文盲嘚逼啊,什么不男不女,非得都长五大三粗才叫男人?”谢子祺闻言抬起头,咬着勺子眯着眼睛看着他,像是思考着什么,后来下定决心一样,掏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伸手递给对方,问“要是这样在全校师生面前表演过,你觉得他们骂我什么会比较贴切?”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沈泽宇咬着筷子呆住了,他再不懂也知道那是京剧贵妃醉酒的舞台照,照片中的人明眸皓齿,巧笑倩兮,一身的凤冠霞帔,翘起的兰花指轻拈纸扇,眼底是说不尽的相思缱绻,道不尽的万种风情。

“这……是……你?”顾不上失不失态,沈泽宇重重咽了下口水。

“不信啊?”

“你亮一招给我看看,我就信”

下一刻,谢子祺走到他身旁,不大情愿却也依言照做,轻轻松松地弯腰后仰,标准的下腰动作看傻了眼前的人,“这回信了!”看对方的头快要碰到自己大腿时候,沈泽宇忙出手把人抱在怀里沈泽宇觉得在艺术领域里谢子祺就是个开了外挂的高手,没有他不会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他学不好的,刚才那一招,不是童子功都没有那个能耐。

“你会那么多,随便演个什么不成,非得来这个?”不用细想,就凭他那雌雄莫辩的扮相,再配上京剧里的旦角做派,也难怪别有用心的人会冒出句不男不女了。

“被院长骗!”谢子祺想起来就咬牙切齿,那个院长,要不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他才不买帐呢,说是为了让艺术学院在众多才艺表演者中声名鹊起,软硬兼施地让他上台串一出贵妃醉酒,那老头在台下跟看了免费专场一样的开心,结果就是害得他刚开学就引来一众围观。还有自家奶奶,是谁说在学校要低调的?怎么就听了院长的煽动,跑来跟他说“子祺,就当帮奶奶一个忙。”害得他想拒绝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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