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重生)上——伦家庆庆
伦家庆庆  发于:2015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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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茂,字贺之,史上著名大女干臣一枚。要不是能重来一回,他哪知道自己会背了这么大一黑锅。背负流言蜚语拼上遗臭万年,只想他的皇位能稳一点。

瞎了一次,瞎了一世,有谁又能真正活得清楚明白。

为毛这些都要死过一次才知道?

老天:只有死一次才知道——你最爱谁,谁最爱你!

威武雄壮傲娇大将军攻×洗心革面腹黑丞相受 HE

每人都有一个不堪回首的昨天,周茂的昨天是不小心将尽忠保国的将军大人玩死在沙场上。要问这一世为什么他得躲着点走?呵呵,谁说只有他一人重生了!

这是对冤家一起升级打boss不小心酒后乱性神展开的冤孽故事!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重生

主角:周茂(贺之),师彦(瑾轩)┃ 配角:宋光乾(元徽),苏芩(云非)等 ┃ 其它:重生,谋权,宠文

1、去者归也(一)

“你想知道自己死的原因吗?”

一片只有黑暗的世界里,周茂独自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人了,可走得太久还是会累,正准备席地坐下休息一会儿。一个威严的男声从四面八方灌入他的耳膜,震得他脑内嗡嗡直响。

周茂根据问题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想知就问郎中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官是问你难道不想知道才过而立之年就死了,没有疑问?”

周茂咬着后槽牙使劲回忆临死前几天的时光。

那天,他正与同僚在天香阁吃酒,李尚书举着酒杯搂着绿珠姑娘哭着嚎:“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而他正在坐怀不乱的吃着小甜姑娘剥的螃蟹,不知吃了多少。正觉得渴,哪个缺德的给他递来一个又大又红的柿子。吃完没过多久周茂就感觉不对,肚子里好像有人正用他的肠子拔河,疼的叫一个撕心裂肺。

晕晕乎乎的知道自己被人抬回了家,耳边尽是抽抽搭搭的呜咽声。他没有张开眼睛的力气,只听见有人不断的进出,腹痛终于没那么厉害了,可全身依旧乏得很。睡过去又醒来,醒来又睡去,周茂就像个植物人一样不能说话不能动。

那天他醒来的很是时候,听见上月才入门的张姨娘说:“王御医,老爷他真的要不行了?”

“嗯,就是这一两天的事。官家还等着老夫回去复命,夫人你看着点。”

我这不是还没死吗,快来救一下。周茂在心里呐喊,可惜没人理他。

没吃没喝周茂硬是撑了三天才咽气,到死都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中毒还是生病还是被饿死的。不过有一点他清楚,他的死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不明白这个人有一千种理由让自己人头落地,为何现在要采取这样见不得光的手段?

想到这里,周茂的神色有些凄惶,他仰头对一片虚无说:“周某自认不是大女干大恶之人,请问仙家这一切可有什么缘法?”

“不是大女干大恶?”那声音有着明显的嘲讽,“周茂,你且看好了,这是后世之人对你的评价。”

‘他’说完,一阵疾风吹过,周茂被卷入一片光明之中。

周茂半透明的身体飘荡在一间奇怪的屋子里,雪白的墙壁,窗户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大树,只是不贴纸的窗冬天不会漏风吗?

屋里面有好几十个孩子,看起来都是总角之龄。穿着奇怪的服饰,不论男女都露着大半截手臂,粉雕玉琢,倒是比他所见的皇子帝姬都要漂亮几分。周茂为他们可惜,多可爱的小孩,家里穷的连像样的衣物都买不起。咦?为何男子都不续发?天见可怜的,这是什么朝代?男子连发带都买不起?!

“王小明,你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

唰,一个胖乎乎的刺头男娃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口里还含着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食物。

周茂看着直摇头,不懂尊师重道,学堂上岂能进食。

“昨天让你们预习的第一题,炎代出了个伟大的爱国将领,他叫什么名字?他生前有哪些事迹?”

“他……他叫师彦,字……字瑾轩。他是我国著名的军事家、战略家、民族英雄,位列炎朝四将之首。他对外奋起抗敌,收复失地。对内严格治军,赏罚分明。征战十余年,为炎朝多次打退外族入侵,先后收复郑州、豫州等地,又于郾城大败西夏国,将其赶出炎领土外百里。承元十一年,西夏新王完颜穆汗再次南侵,师彦率领四万军民誓死抵抗,不料朝廷以周茂为首的乞和派知情不报,延误军机,师彦在无粮草无支援的情况下苦苦支撑两个月,终以身殉国。”

“很好,王小明,下次不要再借同桌的答案来看,坐下。”

王小明总算松了口气,坐下时脸上满是汗水。

周茂来到他身边,看着他翻开干干净净的书,再瞟一眼他的同桌,书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多么鲜明的对比,周茂不知道这就是后世学霸和学沫的区别。

听了这些周茂也反应过来他身处在距离自己的朝代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了,刚刚王小明所说的是后世对师彦的评价。

原来后世对师彦的评价如此之高,他却不认同。一个只知道在外打仗的莽夫,消耗国库大量钱财,一年年的打,什么时候才有个终结。我大炎有多少人力物力去挥霍?每年拿布匹纹银与金国去换休战,不知道能省下多少。裁军让他们回家务农经商,修生养息,多多上税,充实国库,将来终有一天我们兵强马壮时再去打到他们俯首陈臣也不迟。

周茂在心里嘲笑后世的不知所谓,这时候又听见站在最前面,一头黄卷头发身材高挑的女郎说:“那现在让王小明的同桌李雨桐来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说道师彦我们不得不提接下来这个人,他是谁?历史又对他如何评价?”

叫李雨桐的女孩儿利落的站起来,音色清朗,她不像刚才王小明拿着书本念,而是大方的正视老师充满自信的回答道:“说道师彦我们不得不提一个人,他就叫周茂。如果说师彦是光明与正义的代表,那么周茂就是黑暗与猥琐的化身了。”

好吧,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但是你们用这些不恰当的词语来对比我和他,是不是太不分亲红皂白了啊啊啊啊啊!周茂不是一个十分看中名声的人,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当然知道有得就有失,官家圣人不断的给他房内塞人,以示圣眷正隆,实为监视。三十好几没娶正妻,姨娘倒有十好几个,不要说后世,当朝他的名声也不好。他虽然不在乎,但是不能不计较是什么事。

“他是炎代著名女干臣,媚上欺下,德行不端。奉行称臣、割地、纳贡的议和政策,大兴文字狱,压制满朝抗敌舆论。害怕师彦得胜归来,导致文武失衡,几次妄进谗言污蔑忠臣。扣留十二封师彦求援的急奏,陷四万官兵的生死于不顾。金国破边防后士气如日中天,炎朝只得割地赔款求得一时安宁,从此炎朝一蹶不振,明慧帝逝世后不到三十年炎朝灭。可惜明慧帝觉悟太迟,周茂病逝后才反应过来治他通敌叛国、残害忠良之罪。明慧曾在朝堂提起周茂:茂据相位五年,包藏祸心,倡和误国,忘仇斁伦。一时忠臣良将,诛锄略尽。其顽钝无耻者,率为茂用,争以诬陷善类为功。朕误用贼臣,乃朕之错也。”

周茂没有想到从这女娃娃口中所出的话,会像诛心的毒箭一样,字字句句直刺心房。他想呼喊,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事实不是这样的。

明慧帝,也就是宋光陵。自他还是康王起,周茂就追随左右,不说鞠躬尽瘁最少也是鞍前马后的替他处理每一件事。得登大寳他周茂功不可没,登基之后,他从御史中丞一步登上左相,世人都说他运气好,站对了队有从龙之功。谁能知晓他为宋光陵背地里做了多少缺德之事,像他的狗,既要善后还要把罪名扛下来。妄幸之臣也罢,女干臣恶臣也好,世人如何看他不重要,为何连他也……

周茂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怨恨了,这一世是一场人情的买卖,他赔得彻底。

他的幽魂飘出窗外,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下意识的抬起手遮挡。

“你还愿意做一只阴暗里的老鼠吗?”

跟刚才一样的声音再次传来,周茂竟然觉得十分悦耳,他的确不适合光明的地方,快带他走吧。

“愿不愿意这条路都是我自己选的,这时才问,有意义吗?”周茂放下眼前的遮挡,直视阳光。

“有,如果让你重来一次。”

“什么?”周茂怀疑耳朵出了毛病。

“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改变这段因缘。”

2、去者归也(二)

“为什么要让我重来一世?”周茂难以相信这次是被馅儿饼砸中了,他用官场多年培养出的警觉再确认一次。

“没有为什么,你们不是老说天地不仁吗?就当是一个更正的时机好了。”

“一切开始的地方是何地?”周茂又问。

“去了就会知道,你先要回答我,愿意改变吗?”

周茂重重的呼口气,仿佛要吐尽平生的怨念。他的眉宇舒展,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要是让教室里的学霸小妹妹看见这一幕,一定会想起在《炎史》中还有另一行描述,‘茂面若珠玉,风仪天成’。

他郑重的朝那道亮光拱手躬身一拜,坚定而清晰的说:“我周贺之再不会犯当时之错,定尽己之全力还黎民一个太平盛世。”

“嗯,孺子可教,去吧!师彦也会同你一道。”

“什……”么。

周茂听见最关键的一句,还没来得及问清就被打入黑暗之中失去意识。

“茂儿,可觉得头疼?”

周茂艰难的睁开双眼,本来他还困得很,只是好像听见二十多年前就已去世的娘亲的声音,他急着找寻说话人的身影。

“娘……”

眼前温婉慈目的妇人,不正是他幼年最美的回忆,却又早早离去的娘亲。

周茂父亲周昌早年也曾当过官,虽然只是个县令,但足以让他自命不凡学别人三妻四妾,到处留情。他的娘亲就是周昌的四姨娘,一个家道中落的名门闺秀,他父亲不知撞了什么运才捡来这么大的便宜。

娶进门那阵确实好好疼爱了一段时日,直到周茂的降生,周昌的原配终于把持不住,伪造了一个红杏出墙的证据。虽然他母亲有惊无险的度过,却还是遭到周昌的厌弃,从此他们母子两长居在城郊的别院里,日子清苦,倒也逍遥自在。

母亲是在他十岁时因一场风寒去世的,这次醒来周茂想起现在应该是他八岁那年,嘴馋爬树偷果子吃摔下来的第二天。

“茂儿疼的话就跟娘说,娘让小三子再去把姚大夫请来。”

周茂的娘有个跟她人一样动人的名字,叫张淑秀。严格的家教使得她即便焦急万分也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只能从紧拧在一起的秀眉看出端倪。

周茂的头是很疼,不过无碍,当时他躺了两天就活蹦乱跳了,却害得张淑秀当掉了唯一一块家传玉佩,换来一大堆根本吃不完的草药。

“娘,茂儿不疼,别担心。”周茂努力忍着晕眩,挤出笑脸。

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哪能不清楚,真的不疼和逞强张淑秀一眼就能认出。不过周茂言语清晰,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她暂时松了口气。

她给周茂喂了水,命他躺下休息,这才在床边坐下。

“茂儿今后再不可顽皮,娘亲经不起几次这般吓唬。”

周茂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拉着张淑秀的袖子,用稚儿才有的语气说:“娘亲陪茂儿睡一会,醒来茂儿就好了。”

张淑秀见他可爱得紧,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肉脸,假装生气的说:“茂儿还没答应娘亲呢。”

“茂儿保证不再顽皮。”说完掀开里面的被子,让娘亲躺进来。

久违的怀抱,浸着娘亲独有的香气,周茂睡了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与之相比的好觉。

城市另一边,师彦猛然张开双眼,他从屋顶翻身落地,这不是师傅的后院吗?他环视一圈,确定无疑。

“你小子不是在前庭扎马步吗?怎的跑到院里偷懒?”从屋内走出来的人正是师彦的师傅,曹俞。他年逾古稀却精神矍铄,声量浑厚中气十足。

师彦总算相信自己又活了一回,师傅说的没错,此刻的他原本就是在屋顶躲懒。本来是没有被发现的,这一次他太过震惊忘记了这些细节。

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师彦恭敬的朝曹俞一拜。

“师傅原谅徒儿的顽皮,我这就去多蹲两个时辰。”

说完师彦一阵风似的刮得无影无踪,留下曹俞莫名的对着空空如也的庭院。

“这皮猴怎么突然转性了?连个借口都不找,还主动领罚?”曹俞抬头望天,确定太阳还是要从西边落下的才摇着脑袋走开。

师彦飞速跑到前庭,在师兄们的屁股后面扎起马步。顶着十三岁孩童的身体,内芯装着的是一个历尽千帆的成熟灵魂,师彦高兴过后开始感叹世事的神奇,以及今后要走的道路。两个时辰,够他好好想清楚了。

周茂扎扎实实的卧床修养了两天,果然又活蹦乱跳了。这两天他想了很多事,绝大多数是关于过去放不下的。宋光陵用地位财富换取他的忠诚,然后牺牲他这颗棋子,不过让他能体面的离世,最后其实也算是钱货两讫。还差些什么呢?周茂本来已经平静的接受死亡,为何得知宋光陵在朝上对自己的言论会把所有的淡然打破?

人最怕就是自作多情,周茂深陷其中太多年。他以为自己对于宋光陵是不可替代的,他们彼此依赖,最困难的时候只要有他的陪伴宋光陵就能安然入睡,他坐上宝座时曾对周茂说,这世上有我一天,相位只会是你一人。周茂恨不能肝脑涂地,从此他就是信仰。

现在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周茂只想找回本心,找回曾经放弃的那条路。

如今的他八岁,周昌正房五年前前终于得子,把他这个外放的长子几乎彻底遗忘。每月送来的钱粮仅够日常开销,自然拿不出钱供他上私塾。一直以来他的学问都是张淑秀亲自教导,这一点也不耽误周茂十一岁考过院试,十三岁考得乡试,十四岁成为大炎开国以来年纪最小的解员,随后殿试被钦点为二甲一名。

这些全由于周茂天生聪慧,对书本过目不忘。只是他这人有一个大毛病,懒散、得过且过。要不是母亲过世后现实逼着他不得不出人头地,周茂一定会选择做一个教书匠混吃等死过完一生。

上一世他遇见落魄皇子宋光陵,两人生世相像,一拍即合。在外放为官的日子里,他们一同造访民生,修路架桥,意气风发时说过要为百姓立命。那时他真是想做一个父母官的,只不过后期被人带歪了,此回另说。

这次他醒来正好可以赶上两个月后的院试,后面的路他一点也不担心,以周茂多年混迹朝堂的经验,礼部那些腐儒的脾胃早就被摸的清清楚楚。狠狠伸个懒腰,他取出铜镜端详自己久违的稚嫩容颜,咧嘴笑开来,看来开国最年轻解员的记录他又要破一次了。

窗外风光正好,终日守在屋里岂不是辜负上天的美意。

周茂用最快速度把自己拾溜妥当,正要出门,就见小三子捧着碗清粥进来。

“公子怎地就下地了,夫人交代……”

周茂打断小三儿的话,目光从那碗白粥上移开,连吃两天他嘴里都快淡出鸟来。

“我已经大好了,你快给我去厨房煎个蛋,多放些油盐,整日吃这些我都给憋坏了。”

“这……”

小三儿面色为难,周茂以为又是娘亲交代的,不以为意的说道:“娘亲不会说你的,一会儿我去跟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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