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个沈流景 上——别三月景
别三月景  发于:2015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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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当唐择柚想到这里时心里奇怪,为什么会觉得对方是宋是凡,他就会从心底里认输。

唐择柚把宋是凡送回月前巷,宋是凡道了声谢。唐择柚将车子停在一边,追上宋是凡的脚步。

“换个地方住吧,这里太简陋了。”

“不行。”

宋是凡没有停下的脚步,唐择柚加快的脚步。

“医生说你是中暑。”

“我知道。”他停下脚步“只有这里是我家。”

这种感觉,突然而来的感觉,孤单。从正面而来,唐择柚停下脚步。宋是凡是一个人,家像偶尔落脚的地方,没有联系的手机,没有家人,朋友。

他呵了一声,突然为何如此在意一个人了,这个人如何关他何事。

宋是凡家楼下,童谣提着一个塑料袋,三个人站成一条线。童谣看见跟在宋是凡后面的唐择柚,立正了身子。

“童谣?”宋是凡看见童谣额头上的汗珠,巷子里吹不进风“等多久了?”

“才来。”

“提的什么?”

童谣眼珠来回转了一下,将袋子提高“巧克力,小珂想吃,我让沈先生买了一点,你好像很爱吃这个。”然后偏头跟唐择柚打着招呼“你好。”

唐择柚的目光灼热的打在童谣身上,好像要把童谣灼个窟窿出来。他觉得这个人平淡无奇,戴着眼镜斯斯文文,沈流景身边接触的男人外貌比这个人好上太多,沈流景为何会喜欢上他。

情人眼里出西施,童谣在沈流景眼里一定完美的不像话。

唐择柚朝童谣点点头,对宋是凡说:“药按时吃,我走了。”

唐择柚转身离开,宋是凡转身看着他离开,前面走的人脸上有倦容,衣服有压出的皱褶。

昏暗的楼道,两人一前一后。

“怎么又感冒了?”

“没事。”

宋是凡拿出钥匙打开门,换鞋走进房间,童谣紧跟其后。

宋是凡将药袋丢在茶几上,睡在沙发上,童谣将巧克力放进空荡荡的冰箱,走进厨房洗了放在橱柜里的开水壶和玻璃杯。

滚烫的开水倒在玻璃杯里,放在茶几上。

“把药吃了。”沙发上的人踌躇的动作,和小孩子一样,害怕吃药。“宋是凡,你还喜欢韩靖望吗?”

宋是凡的手里有一板阿莫西林胶囊,他用大拇指去扣胶囊的动作戛然而止。窗台的窗帘被风掀起,灼热的阳光瞬间照射进房间,这刻静的连风吹都能听见。

“你四年前问过我。我说了什么?”

“喜欢,即使心里有恨,仍喜欢。”

宋是凡听着这句话,一字不差,童谣记这么清楚。“我似乎……连韩靖望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他看着童谣笑,手里扣着阿莫西林胶囊,他不难过,只是有点感慨,时间让有人深情,也让人薄了情。

“我现在不喜欢他了,就是你这样偶然提起,我都没感觉。我想谢谢他,让我这个榆木脑袋的人尝到了情爱和教训。”

年少的时候,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与他同生共死,后来发现彼此都太弱,同生都没有过,共死又是谁给的资格。

宋是凡的右手去拿水杯,明明还烫着的手,他握在手心,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十年冷冰难凉热血,一杯热水难温心凉。

“童谣,和沈流景在一起有没有这样的感觉?你活了二十年,有了他才发现生活的意义,人生才精彩,更可恶的是你觉得活着都是因为他要到来。”宋是凡松开水杯,后背靠在沙发上“没有遇见韩靖望的时候,我一个人好坏都是一个人,他来了,我好,坏,他都在意着,可是一旦失去他,是致命的危险。”

是致命的危险,所以苏木死了,没有后来,因为苏木死了,韩靖望不见了。

苏木没有后来,宋是凡才开始。死了的人的一切都会阻挡活着的人的开始,因此,要丢掉,一干二净。

童谣听着宋是凡的声音,像远处的炊烟被风吹散过来,无力感,无奈感。

“一个人过活太寂寞,你啊总要找个人。”因为自己也这样经历过,一个人,好寂寞。所以,有了沈流景后,他也希望宋是凡能定下心,这个人经历了生死,却还仍是个看不明白事态,看不透彻那些所谓的人心。

他对宋是凡放不下心。

“深情会折了寿命。喜欢一个人,恨不得下一秒白了头,可是一辈子这么长,我还得一分一秒好好过,一秒白头,一秒一辈子,损了寿命。喜欢主导了思想,深情会折了寿命。”

不想去对一个人深情,喜欢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往而深。他身体连同器官都在叫嚣害怕。

“以后是谁都可以,但……不可以是唐择柚,绝对,不行。”不要奇怪,他只是提前打个预防针。宋是凡可以去喜欢别人,但是唐择柚不行。不是因为他是沈流景朋友,而是他的眼睛,看人总喜欢从脚到头。有人说这样的人在乎的东西太多,念头太多,没在一起他像是也知道两人的爱情被世人知道,唐择柚抛弃的不会是家庭而是宋是凡,和宋是凡一起承受世俗更是痴心妄想。

他不可以看着宋是凡往火坑里跳。

第 13 章

“小珂,去外面买一瓶白醋。”童谣手里还拿着锅铲,头探出厨房,童珂手撑着脸在看电视。

童珂恍然间回过神般,啊了一声,迅速的站起身,从沙发边过,沈流景给她让着位置。

童珂提了一下挎在肩上的小包,她捋了下头发,用手遮挡着八月下旬的阳光,懊恼着应该遮一把太阳伞。

超市的入口,有空调的凉风传来,童珂向右偏头,眼尾瞥见了一个人。

对面的街道,那个人从一家餐厅出来,转身向前面走着,就那刚好的一转身,像极了一个人。

童珂拽着包,还有几秒的红灯,她等不及,直接横冲过去。

“苏木!”童珂弓着腰,左手拽住那个人的衣摆,右手撑在右脚膝盖上,喘着气。

好多年不见,我的英雄。

童珂喘够气,站直身抬头看着前面的人,前面的人因为突然被抓住了衣服一脸疑惑。

“是你?”童珂惊奇,是那日撞倒她水的人。童珂的手松掉衣摆。

“怎么?”

“苏木?对吧,是苏木?”怎么办,她也不能确认,只见过一次的人,可是多年前见过一次的人,多年前的面貌她记得一清二楚。怕的是面貌会变,可怕的是她再也没见过苏木了。

她急求答案的表情,因为激动而促使微微发抖的身子。这些让宋是凡起了逗弄的心思“给我买瓶水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童珂连思考都没有,宋是凡那句话出,她就如同一个听使命令的机器人,直奔了超市。

等到买了一瓶红茶过红灯的她,看见她和那个人站立的地方,哪里还有那个人了。童珂咬着唇,手使劲捏着红茶,粉嫩的指甲肉变成了白色,竟然骗她。

“白醋呢?”

“忘记了。”童珂的额头上有汗水,后怕的看着童谣。

“不是特意让你去买的吗?”因为要做醋溜白菜,等着童珂的醋而特意绕了两个菜等着童珂。听到童珂说的忘记,童谣有点生气。

她哪里还记得白醋这回事,愤怒占满了她的心。童珂双手背在后面,低着头,温柔的哥哥生气真的很可怕。

“下次再买吧,我帮你端菜。”沈流景关掉电视。

“好的,沈先生。”

童珂见生气的哥哥笑逐颜开的拥着沈流景的手臂走进厨房,她嗤了一句真讨厌。沈流景完全成了童谣的重点。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你认识苏木吗?”童珂朝她询问的人鞠躬。那一面后好像不见到苏木她就不死心,不死心的她来了X大,希望有人知道苏木。

“对不起,不知道。”被问的女生摆摆手离开了。

童珂失落的看着女生离开。

“你是童谣的妹妹吧。”

“你好。”童珂鞠躬,从耳后散落的头发又捋回耳后。

“你找苏木?”沈单问。她打量着童珂,刚刚有听见苏木的名字,太意外。“你和苏木什么关系?”

“啊?”童珂估计也没想到沈单会这样问,惊讶的啊了一声。

“苏木,他六年前就死了……”

童珂的表情在此刻完全僵住,她缓和表情“怎么……会……呵呵。”全然不相信的语气。

“没有人比我更想他还健在,活得开心,有妻儿。”明明是最简单的却成了奢望,死亡,窒息黑暗的词语。她可能是哭干了眼泪,哭没了伤心,提起苏木面无表情。

她只是碰巧路过这里,好多年都没有再踏入过这里。她一踏入,记忆回忆,全在脑海回放。只有这里有苏木的味道,这里证明苏木活在这个世上过。

“还想好谢谢他呢。”谢谢七年前的苏木曾救过她,倘若没有苏木,现在的童珂不会过得无忧无虑。好可惜,当年的害怕使她再无从踏进这个城市一步,知道他叫苏木,念T大,却没有踏出过一步。

沈单嗯了一声,带疑问的语气。

“好老套的英雄救美。”她不敢走夜路,七年前留下的后遗症。谢谢苏木,因为他,而她只留下了不敢走夜路的后遗症而已。

童珂的头发被风掀起,沈单仰头。真好,还有一个人证明苏木存在这个世界上过,苏木太完美,好像她凭空虚构的。

童珂从X大离开,要开学的时间,陆续有学生来报道。

苏木死了。她的指甲刺着手心,哭不出来,彼此又没有过多的羁绊,但是好难受。

那家叫 one 的餐厅,她拿着一瓶红茶在那里等着,大颗大颗的汗水往脸上流着,心有不甘,那人的逗弄。她想见的人再也见不到,对那个存在的好奇的心也没有了。

她只是在赌,赌那个人会不会再次遇见。

当那人穿着红色格子的衣服出现,她愤怒的心情变得愉悦。快步走到男人面前,伸手递出红茶“你要的水。”童珂的手捏着瓶颈,动作与语气似乎都在说着不屑与这个男人接触。

“你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吧?”当然这是一句打趣的话语,毕竟与上次相见隔了几天“嗯……那我告诉你我是……”

“不需要。”

宋是凡的话还没有说完被童珂打断,童珂双手环抱,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拿鼻孔看着宋是凡的她再次说:“你,怎么可能是他,连比较都没资格。”

“是吗?”

好像……童珂看着宋是凡说话时耸肩在心里说着,面前的人好像苏木,比引白还像。再也无从得知苏木还记不记得她,巷子里救下的女孩。告诉女孩他叫苏木,读X大。那个女孩再未踏入过这个城市,却听了一些他的传闻,有些虚假。

只是那种感觉,他像苏木,这种感觉好像是从远处传来,风吹来的一样……

一束白菊放在冰冷的墓碑前,墓碑上连照片都没有,沈单手拿着包就地而坐。

“送了你白菊花,你最不喜欢的颜色……我想你死了也不会跟我计较什么,你应该庆幸我记得你。”她说到死了的时候,鼻子酸楚,抬起头看着刺眼的天空,明晃晃的。

“今天上午遇见一姑娘,说来找你,真好,除了我还有人记得你。苏木,是不是你的风流债,好啦,逗你的。女孩说你救过她,那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不下手?苏木……”沈单的眼睛溢出眼泪“我现在才发现你只有我,我走后你是不是一个人。”好难过,好难过。

“我要结婚了,不要乱想,是唐眀非要给我婚礼,好紧张,第一次穿婚纱。”你可不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这句话不能说了,这个人死了都还帮着她,因为他唐眀非要给她一场婚礼。而她自己却不可能为长眠在土里的人做一点事。

“如果你活着,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不能做到的,也会用尽方法做到。”苏木听不见,而她说的话仿佛是因为亏欠,她的话让自己多了份心安。

怀念死了的人……真的好难受……

“我吃好了……”童珂放下筷子,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发出难听的声音。

童谣瞟了一眼童珂,再瞧了一眼童珂的饭碗,碗里的米饭丝毫未动。他咬着筷子,转头对上沈流景看他的双目,童谣双眼眯成一条缝,然后动手给沈流景夹菜。

晚上九点多,沈流景洗好澡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电脑。童谣这时从浴室出来,走进卧房,湿漉漉的头发,发尾滴着小水珠。没有擦干的身体,衣服粘贴在皮肤上。

童谣一溜烟的蹿到床上,身体发着抖,用被子包裹全身说着好冷的话,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关系,发丝上的小水滴被甩到了沈流景脸上。

沈流景没有办法的关上电脑,下了床。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吹风,顺便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

“不擦干,才会觉得冷,身上。”沈流景开着吹风,噪声好大,童谣讨厌却享受着沈流景的伺候,手指在发间的穿行很舒服。

头发吹干,童谣抬起头,颈部好累。沈流景扒下他裹住身体的被子。“换件衣服。”

童谣乖顺的下床从衣柜里提了件出来,白黑条纹短袖。他脱掉衣服后,沈流景看着他那只有皮的上半身说:“养胖。”

童谣啊了一声。

童谣穿好衣服,双手挂在沈流景脖子上,双目看着沈流景。他们在一起快一百天了,好快,一辈子是不是也这么快。

“沈先生,我爱你。”或许这三个字在这个世间早已变得廉价,可是情到浓时,也只有这三个字才能表达出。廉价的三个字,在感情上胜过一切话语。

“嗯。”

那一个嗯,童谣没觉得沈流景所表达的是敷衍,或者是他的沈先生知道他的喜欢。童谣知道那个嗯是喜欢,沈流景在回答喜欢,听说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沈流景此刻红了脸红了耳朵。

“我去看看童珂,你先睡。”他亲了下沈流景的嘴唇,很好吃。

已经关灯的过道,童珂房间从房门缝隙透出的亮光,童谣敲了下门,童珂给他开门后又坐回了床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童谣拖了张椅子放在床边,坐着。

寂静的夜晚,这个人拖了张椅子放床前,这样的画面和以前重合。是那些她受了委屈,被同学欺负,被父母责怪时她的哥哥来安慰她的画面。

“我给哥哥是不是说过和男朋友分手的事。”童珂蹲坐在床上,双手抱住两腿,下巴放在膝盖上。“他又回来找我了。”

他听童珂说过,她爱着已经和她分开的人。不知道爱多深,而忍受着所爱之人和别人在一起的痛苦有多重,只是想想沈流景和别人在一起就知道多重。

“想和他再次在一起吗?”

“分手,有过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有多傻才会再上一次当。我没那么傻。”想再次在一起又如何,难道还想再尝一次分离。分离不可怕,可怕的这是深情,分离是切肤之痛,尝到的她连死亡都想过,一直高傲的她啊。

童谣说:“哥哥想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笑起来很好看,好像不温柔,很干净。就连名字都很干净,叫李引白。”

像苏木,第一次见李引白的童珂这样肯定过,但是见过三面的人更像苏木,现在看来,童珂觉得李引白一点也不像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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