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谜(包子)下+番外——妮哥
妮哥  发于:2015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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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守那么多规矩,我不过是想……”达维脆弱地抱着双臂,肩膀微微颤抖,“不过是想有个人爱我……”

“我好像,能明白他的感受。”若思淡淡地开口,“有的时候,我也会感到很孤单,那个时候,就很想有人会关心自己,和父母的爱不一样,和朋友的情也不一样……”

若思抬头看顾非文,双眼有些水汽,“我觉得心好痛……”

“没事的,别担心。”顾非文把他抱紧。

而事实并不是无事,那边的男人,已经开始把达维扯走。而达维则像是被说通了一般,任由男子动作,只是在快要消失在二人视线时,却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带着绝望,带着义无反顾。

“达维……”

顾非文和若思同时起步,想要追过去,但没跑两步,脚下的草地却突然变得软绵绵,两人一个不留神,脚步不稳,最后一个踉跄……

待黑暗被阳光破开,眼前的,是偌大的草原,草原上的房屋、牛羊和人都尽收眼底。

顾非文和若思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风烈烈地吹,一阵低沉亢长的号响在草原上回荡着,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其实让两人都不由得生出一种发出内心的紧张感。

那是大军出发的号角,预示着战争,预示着将要到来的和平盛世,亦预示着离别。

忽然,一个瘦削的身影跑过,他爬到了一块巨石上,对着远方浩荡的大军张开了双臂。烈风鼓起了他的褚色长袍,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扬荡着,整个人像是随时能随风飘逝一样。

祷文从他口中念出,融入了风中,飘散到四方。

等到一切完成,他忽然大喊了一声,“朗木尔,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像是在哭着嘶吼,达维喊得很大声,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直到远征的大军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才慢悠悠地跳下了巨石。

抬头一看,才发现这里还有另外两个人。

“你们是?”达维疑惑地看着顾非文和若思,脸上还带着几分羞赧,毕竟自己刚才说的话,他们定是听得一清二楚了。

见他们不说话,达维自顾自地笑道,“刚才我是在念祷文,我在为他们求龙神的祝福。”

顾非文和若思都点点头,他们是想说话,只是嘴巴张不开,手脚也动不了,像是进入了别人的身体一样,控制权不在自己的思绪。

“那个朗木尔啊,就是我喜欢的人,他可是将军呀,是不是特别厉害?”

达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把顾非文和若思当成了沉默的听客。

“他说,只要打了胜仗,他就会和我永远在一起了。”达维对二人神秘地一笑,“悄悄告诉你们,我知道有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在那里啊,可以长生不老。等朗木尔回来,我们就一起去那里,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是不是很美好啊?”

“我啊,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能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本来很讨厌他的,若是你们能见他一面,一定也会说他很凶。”达维说着,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又道:“不过啊,他确实是很凶,还常常说我是傻子,不过呢,他只是表面很凶,其实很温柔,会很细心照顾人。”

达维对于二人的无动于衷无事毫无感知,自顾自说,“好希望能快点打胜仗啊,他才刚走,我就已经很想他了……”

阳光原来越刺目,一阵闪光闪来,四周的一切,包括面容温和的达维全都融入了强光之中,闪光过后,一切便又陷入了黑暗。

“非文,若思……奇怪,怎么叫不醒呢?”

“踢两脚就可以了,等我来!”

“疯子!别伤了客人啊!”

“哪里是客人,分明是自己擅自闯进来的!”

“反正不准伤害他们!他们可是很重要的客人啊……”

“……随便你。”

“啊,他们醒了!”

顾非文的记忆还停留在那道淹没一切的强光之中,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方。若思倒是反应过来了,只是他向来话不多,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的感受。

方才明明是经历了达维人生故事,作为一个旁观者。

有过喜悦,有过期待,也有过悲痛,有过离别……

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生必定会经历的情感,只是达维的,最终却构成了一个悲哀的结局。

达维见若思愣愣地望着自己,就抬手摸摸他的脸,“无事吧?怎么连眼睛都红了呢?”

若思摇摇头,靠着顾非文沉默不语,他像似明白了现在的境况。

他知道达维和朗木尔的结局,他知道故事的发展,但是却莫名地身在其中,不仅经历了达维的故事,还和他说上话了。

仿佛是,做梦了……

顾非文见他脸色不好,就把他抱紧了,这若思人瘦小,由他来抱着其实也挺合适的。

他小声问道:“是不是宝宝闹你了?肚子疼?”

若思抬头,那深潭一般的眼睛带着哀痛和疑惑,如同历经沧桑的模样,直直刺入顾非文的心。

他还没说话,若思就对他摇摇头,坐直了身子,反问达维和那个凶恶的男人,“你们,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话一出,其他三人都愣了,但顾非文很快反应过来,现在冷静下来整理一下思绪,方才经历的一切,像是梦,但达维和朗木尔就在眼前,这也像是在做梦。

梦中梦吗?

朗木尔摇摇头,竟然露出挫败的一笑,那凶恶的面容柔和了几分,他道:“你们不是要来找我们吗?难道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可是,你们明明已经……”顾非文隐去了过世那字眼,继续道:“而且我们要找的是太祖留下的宝藏,我们要找到宝藏!”

达维腾地一下坐在了地毯上,那颗吊在他眉心的绿玉珠随着他的动作晃了几下,但很快就停止了晃动,安静地垂在达维的眉心,为他清俊的脸多添了几分白皙柔润。

他盘腿而坐,微微歪头像是在思索着,良久才道:“为了什么?”

顾非文和若思同时开口,“什么?”

“为什么要找到宝藏?或许宝藏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样子,又或者其实根本没有宝藏。”达维定定地看着他们二人,“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也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疑惑,到底有没有宝藏?如果有的话,那会是什么样的宝藏?

只是一切疑问,在没有看到宝藏之前,都是得不到解答的吧?

“你们当初……”若思淡淡地开口,“你们当初决定要一起的时候,也会考虑那么多吗?不管是一份情感,一个信念,甚至是一个简单的念头,唯有义无反顾尝试一次,才会知道答案吧?”

顾非文带着诧异,但嘴角确实兴奋地扬起来了,是啊,难道不是亲身试过才知道的吗?

若思总是细心,这一路上若思确实是发现了不少事情,这位自小生活在山谷的人,看事竟然会如何敏锐透彻,而且,那份决心,比任何人都强。

秦继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达维只愣了一下,就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抬头,坐在他面前的顾非文和若思就看到了他喉咙那里,横着一条恐怖的疤痕。

他们同时想起亚桑纳说过的话,达维的喉咙有伤。

但心中的狐疑却更甚,达维那时候确实已经过世了,那么眼前的人,是他们二人的梦境,还是是达维的鬼混?

达维见他们看着自己的疤痕,就抬手轻抚,浅笑道:“让你们看到了,很吓人吧?”

此时,一直在他身后的朗木尔蹲了下来,从后拥住了他,替他整理衣领,把那疤痕掩在了衣服里面。

他的细心却引来达维的嘟嘴颦眉,酸酸地来了一句:“是嫌弃我了吧?”

“哪有!”朗木尔恶狠狠地说道,“再这么说我就要生气了!”

达维不作声,偷偷对顾非文和若思做鬼脸。

一个神之子,如今却在对他们做鬼脸,顾非文还若思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们都能和死去的人谈话,还有什么事情是更加不可思议的?

朗木尔忽然站起身,看着帐篷的门帘,露出一个意想不到的表情,“他们来了!”

第46章

浓郁的腥味钻入鼻子,四周全是东倒西歪的尸体,还有恐怖的残肢。

越江从么想过自己竟然会从这样的场景醒来,四下环顾,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没有人,或者说全是死人。

步伐竟然有些踉跄,越江小心地避开了脏污,以免踩到任何一位的身体,对他们不敬。

浓雾之中似乎还有一个黑色身影,像是穿过了帘幕似的走了过来。猛地警惕增高的越江在看到那人的时候放松了,“秦继!”

秦继看他,也是松了口气的表情,“怎么你也在?”

越江摇头,“我也不知道。”

此时,还有一个声音从破空传来,“越江,秦继!”

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齐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继皱紧了眉,那黑色的嘴唇也珉得死紧。

但没等三人思考出一个所以然,那些萦绕的浓雾快速散开,露出了清晨的日头,阳光浅浅地射向大地。

此时三人才真正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他们所处的地方之所以有那么多尸体,是因为这里是堆积尸体的地方。

三人赶紧走出了死人堆,到了一处平壤的大空地,这里大概是中原,绿山苍翠葱笼,不像草原那样尽是萧索,显得生机勃勃。

齐凯仔细观察着地势,脸色愀然大变,越江和秦继也是一样,他们都听到了浩荡的马蹄声,正向他们奔来。

没等他们寻找到安全的地方,两批不同的人马已经把他们夹在了中间,进退不得。

气氛似乎凝固了,肃穆严峻。

他们三人站在原地,维持着姿势许久,才发现他们似乎没有被看到。

秦继好奇,跃上了左边领头将士的马上,手掌在他脸前晃晃,那位将士竟然毫无反应,眼神锐利地望着前方的敌人。

“他们怎么看不到我们?”越江也觉得奇怪,明明就站在了他们眼前,为什么会看不到?

还在疑惑当中,就听齐凯大叫了一声,指着一个威武严肃,身批褚色战袍银色盔甲的男人,嘴巴开开合合,就是说不出半个字。

“你认识?”秦继过去拍拍齐凯的肩膀,让他回神。

齐凯深深吸了几口气才道,“那就是太祖,朗木尔!”

“啊?”

秦继和越江对视一眼,同样的茫然不解,齐凯见他们不信,气得几乎七窍生烟,“这可是我的老祖宗,他的画像日日夜夜都挂在朝殿上,我看了几十年了怎么会不认得!”

不是吧?越江只感觉心跳都快停了,莫名来到这个地方就已经是奇怪,现在竟然还能看到齐凯的老祖宗,那个征战中原、被后人称为建业开国太祖的朗木尔?

怎么可能?

两方人马此时都静止了,千军万马屏息沉寂,就等着将领一声令下,便奋力冲过去杀敌。

越江三人退到了安全的地方,等候着双方大战,齐凯给两个小年轻解释,“这大概就是当年的鸿雁大战,地点正是在皇城外的鸿雁关,这里是当年的李氏朝代皇城重要的要塞。我们从小就听父皇和夫子说这场大战,双方都势均力敌,李氏这方是年轻的大将,李朝皇后的侄儿萧瑾。”

齐凯一边说,一边指着左边的大军,那领头的将军面目清俊,一身金银盔甲,披着黑色披风,手持一把长戟,气定神闲地坐在一匹白色骏马上,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

而他对面的朗木尔,那威严的面容让人无法直视,模样是英俊,只是表情太过凶恶豪迈,以至于好看的五官多添了几分凶残,看得人心惊胆战。

齐凯看到秦继和越江的表情,似乎是对这两名大将的模样有了比较了,就道:“咳咳,太祖是长得豪迈了一些,那就是草原人的威猛,你们这些小孩不懂。”

秦继和越江又对视一眼,是不懂。

这个萧瑾一看就是儒雅将军,太祖一看就是粗莽大汉,身形就几乎是差了一圈。

没等他们再讨论,就听一声高亢的角号吹响,号角声响彻了整片大地,沉沉浮浮地回荡着。

那个萧瑾举起他的长戟,那月牙状的尖锐直直对准了朗木尔,似乎他项上的人头,就是今日必取之物,大战胜利的象征。

但朗木尔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人,他性格如同他的祖先和族人,嚣张嗜战,别说今日是为了家族的荣耀,那大草原某处,还有一个等着他回去的人,此战,绝不能败!

萧瑾大声疾呼,“杀!给我取下那蛮人的脑袋!”

一场大战就此揭开帷幕,萧瑾一马当先,首先冲了过去,目标十分明确,为的就是要杀掉朗木尔,让他们军心大乱。

朗木尔不会那么容易让他得逞,他看到那长戟往自己的喉咙攻了过来,立刻闪身险险避开,拿着大刀的手也不慢,对着萧瑾的腰腹狠狠划去,却被萧瑾躲开。

战场上硝烟弥弥,叫喊声和哀叫四起,决定一个朝代起落的战争很快就陷入了焦灼的阶段,尤其是战场中间的二人,都是以势如破竹的气概攻击对方。

场外的三人看得惊心动魄,虽然早就知道了朗木尔是得胜,但亲临现场经历这场战争还是让他们不由得屏住呼吸,似乎一切都成为了浮云,唯有交战的二人才是重中之重。

朗木尔的凶悍作风很快就取得了一些胜利的希望,他一刀砍掉了萧瑾座下的马首,让他猛地狠摔倒地,彻底失去了将军的凛凛威风。

萧瑾撑着长戟站起,刚抬头就看到朗木尔的乘胜追击,他用长戟一挡,挡住了一招便节节后退,以防朗木尔还有卑下的劣招。

朗木尔双目露出凶光,盯着萧瑾像是在看一只犹斗困兽,而他就是志在必得的猎手。

萧瑾一手握住长戟,脚步有些凌乱,大概是方才堕马时跌伤了脚。他看着朗木尔凶恶如同煞神一样步步逼近,顿时有一种惊悚骇然在心底升起。

他微微弯身,手掌在地上抓起一把细沙,趁着朗木尔不注意的时候,往他眼睛一撒去,再出招……

萧瑾愣愣地望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些茫然,艰难地抬头一看,原来朗木尔是闭眼出招的。

暗红的浓血从他空中溢出,他心有不甘,没想到朗木尔竟然那么快……

群龙无首的李氏军很快就溃败,草原们的猛汉发出山崩地裂的吼声,震慑着中原大地八方。

那喧闹的吼声中,一直站在场外观看的三人,渐渐产生了困意,最后两眼发黑,双耳不闻,意识逐渐消退……

“这是,皇宫吗?”

越江睁眼,就看到灯火辉煌的庭院。这偌大的庭院装饰华贵,还有穿着统一服饰的婢女走动,当然,还有一些太监。

暗暗叹气,越江迈步走过一处繁花从,就看到齐凯和秦继正坐在石椅上吃点心。

会不会太悠闲了啊?

越江无奈地走过去,秦继嘴里全是点心,来不及招呼,就往他怀里塞了一个酒壶。

有酒不尝那肯定是傻子,越江打开盖子闻了一下,觉得这酒够醇,咕噜咕噜几口喝完。

“老头子,这就是皇宫吧?”

齐凯点头,却没有看着越江,而是看着三人面前的一座华丽的房屋,那房屋烛火通明,到处装饰着红绸喜字,一看就知道是要扮婚事咯。

果然,没有多久,三人就看到了一身红衣的朗木尔随着走廊走了过来,但到了寝房门口时,却摆手让紧随自己的人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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