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早就知道朗木尔对达维深情,若是当初能早些明白,或许他们二人还真的能相伴一生。
“上面刻的是什么东西啊?”顾非文见他脸色愉悦,就好奇问他。
“咳咳。”亚桑纳忽然尴尬地干咳两声,“我爱你。”
“什么?”众人都齐齐叫出声,这亚桑纳是在耍流氓吗?
齐凯捏着自己的下巴,仔细观察头顶上花纹,“确实是啊,那些都是草原上的密文,就跟明月玉佩上的一样。没想到太祖竟然那么直白,啧啧,整整刻满了天花,之前都没有看到。”
这得多耐心啊,众人立刻佩服起朗木尔,不过转念又想,待人死后才做那么多,也不过是补偿吧?
没走多远,众人就看到了两扇巨大的石门,两扇石门组成一个围墙,把人隔在了外头。
秦继着急看宝藏,第一个冲过去看,就看到两扇石门相接的线,中点有一个圆形凹陷,他赶紧喊人过来看,“这个大小,是不是那块玉佩的大小?”
顾非文赶紧从怀中取出明月玉佩,交给越江一比对,果真是一样的大小。
越江用手指摸开那凹陷里面的尘土,指尖能感觉到一些凹凸不平的纹路。齐凯看他磨叽,就催促道:“放进去就可以了。”
“那我就放进去了。”越江脸色有些郑重,门的另一边就是他们这些日子要找的东西,难免有些紧张。
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放进去,越江就退开了一步,和其他人一起屏息等待。
石门完全没有动静,众人正急着换气,却又听到咔嗒一声,像是锁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就看到石门自动相两边开启。
只是开了一条小缝,石门就停止了动作,但这也足够让众人欣喜的了。
齐凯往前走一步,把玉佩取下交还给顾非文,“放好吧,越江给了你就是你的。”说完,他就叫秦继推门,秦继不服但心里也是着急,没多计较,暗卫也赶紧上前帮忙。
石门的另一边,是一个不小的密室,看着像是菱形,里面错落地堆着许多箱子,秦继随便打开一个一看,惊讶又惊讶地说道:“哇,真的是宝藏,宝玉!”
暗卫们翻开了所有的箱子,发现里面的全是圆滚滚的玉珠,大小不一,各种颜色种类繁多,但无一例外全是名贵宝玉,得一颗都能富贵一生,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箱。
“达维最喜欢的就是玉。”亚桑纳摸着一直挂在胸前的玉珠,“他总说玉像是龙的眼睛,琉璃太过空洞,金银太过俗气,还是玉温润。小时候,一次父亲从中原回来,就给我们带回几颗玉珠子,我的挂在胸口,达维的一只挂在额间。”
顾非文回想起达维,他额头那里确实是垂着一颗绿玉珠,和他十分相配。
越江对这些玉珠没有兴趣,他要的,是朗木尔说过的那份秘笈。达维不是说过吗,大劫将至,若是陆唐当真吸取了敖孟的一生功力,那么陆唐就比他还要高一筹了。
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顾非文和暗卫们也帮着他一起找,他也记得朗木尔说过有秘笈,还有厉害武器,但是这密室好像并没有朗木尔说的东西啊。
问齐凯,齐凯也是一问三不知,“当年我进来看了一下,就被太祖的要求吓跑了。”
越江和顾非文对视一眼,真没出息!
没心没肺的人唯有秦继,他一手捏着一颗玉珠,笑嘻嘻地道:“这颗给煜儿做头冠,这颗给未出生的小宝贝做链子,还有爹娘的,啊!这颗深紫色的就给若思好了,真配!”
若思快步走过去,想要让秦继出息一些,别只顾着玩玉,却没想到脚下绊着了什么东西,他“啊”了一声,一个踉跄身子不稳,眼看就要倒地了,幸好秦继扑了过去,自己做了肉垫子。
“怎么毛毛躁躁的呀,小心摔伤了小宝贝啊。”秦继抱着他起身,给他整理好略微凌乱的发丝,还拍怕沾到灰尘的黑袍子。
若思也有些窘迫,自己很少这么慌张的啊,都是秦继的错啊!他回头一看,就见方才他绊了一脚的地方,竟然突出一个尖角。
这密室地板不平整,凹凹凸凸的,但大多都是圆滑,若思好奇地蹲下去摸,秦继怕他弄脏手,“摸地做什么呀?来和我一起看宝玉。”
“这不是石头。”若思抬头看秦继,秦继也蹲下啊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块突起像是什么东西的一角,一道闪念划过,他大喊一声,“快挖地看看!”
地板被翻开了,那个尖角竟然是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正是朗木尔说过的秘笈。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秦继搂着若思亲一口,“摔得好!”
什么啊……若思把他推开,他从越江手中拿过那本画着七星的书,上面一个字也没有,翻开一看,全都是图,而且全都是打坐的图。
秦继也翻开看看,“什么啊,半点招式都没有,学什么?”他凑过去看越江手上画着半月的那本,里面反而全是文字,除了封面没有另外的图。
越江也是茫然不解,“这两本到底是什么东西?”
秘笈是到手了,只是似乎又陷入了谜团之中。
另一边,几个暗卫还在继续挖地,把那些厉害的武器也都挖了出来。只是,那些所谓的利器,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所有武器,全都长满了锈斑,看着像是脆弱得一摔就断,还怎么用来做武器呀?
越江捡了一把刀,抹开那些锈迹,也只能看到一点银白,他忽然想起自己师傅木阳子曾经说过,那些上古神器是成了精的,不肯轻易服人,想要它跟你,为你所用,就必须用自己的力量胜过它让它折服。
越江沉稳住气息,运输内力集中在掌心,再气势汹汹地灌入手中的刀,就听“铮”地一声,那刀猛地一震,越江虎口一麻,差点握不住,只感觉这刀像是在挣扎一样,难道真的如同师傅所说,这刀实在测试自己吗?
可不能输给一把刀了啊。
越江在心中暗暗自嘲一句,收住了急躁,渐渐输送内力。那刀似乎真的有意识,越江还能感到一阵反抗自己的力量,那长远悠久,像是历尽了沧桑,沉稳又狂妄。
定了心神的越江仔细应对,在一边看着他的人都觉得心惊。越江自己看不到,他现在的模样。
额间青筋凸起,身体紧绷,像是在抑制着什么,痛苦和绝然交加。
忽然,刀又震了一下,浅浅淡淡的银光亮起,竟然把刀上的锈迹给弹开了,露出锋芒尽露的刀刃,闪着渗人的光芒。
越江这才放松下来了,轻松地拿着刀挥舞了几下,顿时欣喜若狂,果然是好刀!
银刀像是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与他之前的黑刀不同,这刀轻且利,毫不费力就能制敌,黑刀则是深沉,力量一爆发范围大。
虽然两把刀不同,但也同样是利器,都是带着灵魂的好刀。
“这些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太祖也说过不能浪费,选一把吧。”越江对众人说。
几个暗卫都兴奋不已,方才都看到了主子手上那刀的光华,其他的肯定也是不能小觑的神器!
秦继向来不用兵器,挑挑捡捡的最后拿了把匕首,只因为刀鞘上镶着两颗红宝石。
“起码能卖。”秦继对自家若思扬扬手里的匕首,若思看着其他人都拿到了好武器,顿时觉得秦继真的很没出息。
齐凯内力低功夫也一般,拿武器也没用,还不如让小辈们选心仪的,自己也落得轻松。
亚桑纳心中有纠结,过去问齐凯,“刘熙,你之前说朗木尔让你把他尸骨送到这里和达维合葬,这么说,你知道达维葬在哪里吧?”
“太祖没有告诉你?”齐凯觉得奇怪,当初亚桑纳应该是知道具体地点吧。
亚桑纳摇摇头,“我只知道朗木尔给达维弄了这座墓,这么多年也没有进来看过。”
大概是不想破坏那石壁吧?齐凯幽幽地叹气,“达维就在里面,当年我没有进去,在那里跪拜了一下就离开了。”
亚桑纳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离石门最远的角落,但也只是一个角落,没有什么门或者机关开口之类的。
他走过去查看,也没有看到什么特别,就是两堵石墙夹成的角落罢了。
虽然是有些失落,不过知道达维在里面无人打扰,也就安心了。
手指不自觉又捏住了胸口的玉珠,眼前忽然出现笑意盈盈的达维,还是笑得那么温和,正在在角落那里对着自己点点头。
哥哥……
亚桑纳忍不住眼睛一酸,但还是舍不得闭眼。那边有笑容温暖的达维,身后还有紧随着一个高大魁伟的男子。
面恶凶残的男子也是一脸温柔,不过他的温柔只对一个人。
忽然间,他明白了,这世上原来有些事情,不一定是长生不老才会长久……
“亚桑纳?”齐凯轻拍他的肩膀,亚桑纳擦擦眼角,回头对齐凯笑笑,“我无事。”
望着那个毫不起眼的角落,亚桑纳忽然明白了郎木尔的意思。
财宝随意拿走,就是不要打扰我们!
想到这里,亚桑纳噗嗤一笑,心道:若是郎木尔的话,真的会是这种语气对人。
亚桑纳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果然啊,朗木尔就是一个蠢人,当初没有把明月玉佩留给后人不就没事了吗?果真是没有福延子孙,反而是带来了灾难啊。
转念一想,亚桑纳又微微摇头,不过,他大概是想有人替自己记住达维吧?记住他们的故事,记住他们的爱……
不过,他还是蠢人就是咯。
第48章
得了财得了宝,还得了神器和秘笈,收获可谓是丰满,只是那两本画着月亮星星的,彻底搞晕了众人。
“哎!”
盘腿坐着整整一天,秦继已经觉得腿脚虚软无力,整个人压在若思身上,嘴里还不停地抱怨,“这个太祖是什么意思啊?给我们两本这样的书,一点都看不懂。”
若思给他理顺头发,默默无声地安慰。
秦继趁机抓住他的手亲了一口,若思挺温柔的呀……
嗯……话说,也好些日子没碰小若思了。
哎哟……心痒痒咯。
秦继抓住他的手一路往上,却被若思收回,还挨了若思一掌,“专心练功。”
悻悻地收手,继续打坐,只是心思都不知飘向了何处。
而越江,则和自己的暗卫们一起研究。
八个暗卫排成一排,按照越江说的话做动作,只是书上说的招式并不连贯,看着像是刀的招式,但下一个招式又像拳法,或者是腿法的下一个动作就是一个剑决,反正就是乱七八糟。
而且还没有图,都是什么腿抬几尺,手曲往前之类的,麻烦至极!
“主子啊,累死了,这到底是什么秘笈啊?太坑人!”越四一屁股坐在地上,胡乱地定着姿势,比以前在训练营都要辛苦许多,而且还毫无用处。
连平时冷静的越一也露出了“主子放过我吧”的神情。
越江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到底是谁写的秘笈,是不是骗人的呀?
说起啦,这两本书好像都没有写出处,一般来所秘笈什么的总会写明是哪个哪个门派哪位大师所着的啊。
“要不拿火烤烤,或者用水泡一泡?”顾非文提议道,他以前听说这些神秘的东西都是要用特别的方法才能看到真谛,或许这两本奇怪的秘笈也是一样。
越江捏他的脸,“怎么可能?”
顾非文推开他的手,瞪他一眼,“不然你说怎么办?这些姿势根本就不是一套武功,像是东拼西凑来的,而且还那么混乱!”
越江没来得及说话,越三却忽然开口,“那会不会是故意打乱了顺序呢?要不然我们把刀法分类,剑法分类,试试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那便试试吧。”越江点点头,于是一帮人从叫苦连天的姿势,变成了文字工作。
齐凯从亚桑纳那里回来,就看到屋子里面一帮人正在皱着眉头咬着笔头写字,一边的秦继还在打坐,但脸上却露出莫名的银笑,若思坐在他身边看书。
顾非文见齐凯迷惑,就对他解释了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齐凯无奈地耸耸肩,这样子做真的能行吗?
这本秘笈是不厚,日落前就完成了分类,只是怎么看,还是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越江放下那叠写满了字的纸,有些沮丧,“今日就算了吧,明日再接再厉!”
说罢,越江就拉着顾非文回房了。
看到主子离开了,越四才敢感叹一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对越三抱怨:“累死人了啊,当初若是肯那么努力写字,就不会闹着去参加训练营了。”
越三只是笑笑,殷勤地替他捏肩膀。
没有任何进展,这让越江感到更加沮丧了,找到了太祖留下的东西,还经历离奇的事情,如今竟然又被困住了,实在是让人无可奈何。
越江有些疲惫地瘫在床上,一头黑发凌乱地散开,脸上的愁容却散不去。
顾非文过去揉他的眉心,把那两道皱折揉开了,笑道:“想什么呢?都快变成老头子了。”
“嫌弃我了啊?”越江把他压下,顺势揉揉他的肚子,惊喜道:“好像真的长大了一些。”几天没碰,非文的肚子似乎是有点凸起了。
“当然是得好好长大才行。”顾非文把他那热掌推开,越摸越热。
新生命总能带来无尽的喜悦,尽管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会长成什么模样,性格是乖巧还是顽皮,将来会是平庸抑或是不凡,那份期待和兴奋不会因为这些纠结而消退。
越江压着顾非文的身体,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肚子。肚子里的小宝贝啊,要乖乖呀!在爹爹肚子里面不许闹知道吗?不然等你出来我就要打你屁屁咯~
顾非文见他神神叨叨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得整个身子都震了起来,越江捏他的脸,佯装气道:“好啊,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然敢取笑少爷我?”
闹了一会就熄了灯,今夜早睡安眠,明日才能有更好的精神研究那本奇怪的秘笈。
这神奇的盆地外面,却不是温暖如春的天气,而是百年难遇的大雪昊天。
风雪夹杂着细冰,呼啸着冲向了大地,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融入了冰封之中,气势浩荡犹如千万阴兵走出阳世,十分骇然。
大风大雪整整刮了一天一夜,龙脊村的的土地都成了一片皑皑白雪,踩进雪中,那厚雪直接盖到了大腿,举步难行。
幸好昨日大雪来临之前,村长就看出了天色变得奇异,早早地让他们安置好牲畜,并且全都躲入了村长的家中避难。
村长的房子不仅大而且结实,地板底下有坚实的木材让房子不接触地面,不仅能防冻,还能避免房子被埋入大雪之中。
吉尚端着一碗新鲜的羊血汤,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格尔玛身边,看到心中梦寐的人,一座大山似的吉尚也不禁有些脸红,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格尔玛,这,这汤热,喝一碗。”
“嗯?”格尔玛猛然回神,她怎么受得了村长儿子这么殷勤的照顾,赶紧接过了大碗,道谢,“谢谢你了,吉尚。”又见碗中竟然还有两块肥厚的羊肉,更加受宠若惊了。
吉尚搔搔头,小声道:“没事没事,这些都,都是多出来的,你吃你吃。”
这大雪之中食物短缺,每人能吃上一口肉就算是好事了,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大一块……大概是吉尚自己没吃,留下的吧?
想到吉尚的好意,格尔玛也有些脸红了。
怎么会猜不到他的意思呢,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啊,孩子都有一个了!村长也是多次明示暗示,都被自己装傻推脱过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