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欢+番外——艾酒
艾酒  发于:2015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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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之已经疲倦地闭上眼睛了,听了这话又挣扎着醒了过来:“许辞最后走,风珠在他那儿,他走了这里就会塌了。”

余培明一愣,又摸着下巴笑道:“那成,你们先在这歇会儿,我先去看看房间里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有,一并带走。”颜之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你开心就好”的表情随他去,余培明却走过来又把颜之拎回自己背上:“这小玩意我带着,你自己的小玩意自己看好。”

我知道余培明是怕颜之有什么小动作,许辞的战斗力几乎已经清空了,我一个人出纰漏,只冲他挥挥手:“快滚。”

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凑着碎木板燃了一堆火,不远处国字脸一脸严肃地站在大缸边上,看起来非常诡异。

许辞靠在我怀里,他的身上有些凉,使劲往我身上凑了凑,嗓子里跟猫似的咪咪几声,撩得我心里痒,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几下。

许辞半仰着脸,眯着眼睛让我亲,然后慢慢得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角,我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舌尖抵开他的嘴唇,舔了一下他的牙齿,许辞的牙长得非常整齐,舔上去光滑细腻,许辞松开正在整理衣襟的手,捧着我的脸细致地回吻我。

一吻完毕,我在许辞的眼角鼻梁上轻啄几下,许辞用额头抵着我的脖子,他握着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紧紧地捏住。

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许辞突然说:“阿天,你能不能离余先生远一些?”

我有些诧异地看向许辞,许辞非常慌张,但还是强迫自己对上我的视线,像一只发现自己被捕猎者盯上的幼鹿,非常不安。

许辞一直对余培明抱着若有若无的敌意,我跟他解释道:“我跟余培明真的没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他陪着我长大,对我来说更像是家人的存在。”

许辞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哦,还是青梅竹马呢。”

我笑着摇头道:“谁是青梅,谁是竹马?八字没一撇的事。”

许辞盯着我,咬着嘴唇:“其实我在你们说腰坠的事情的时候就醒了。”

我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愣在那里理了一会儿思路,终于明白许的意思是他知道余培明闹着要亲我那会儿,我心里又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余培明骂了一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许辞要算总账,我只能配合。

“许辞,余培明那是闹着玩。“我一个头两个头大,这话说出来简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倒显得我脚踏两只船吃完还抹嘴就跑似的。

我握住许辞的手:“许辞,你信我吗?我跟余培明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证明,但是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许辞犹豫了一下。

我再接再厉:“你看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要想有点什么早就有了,何必等到现在?”

许辞一怔,突然像想明白了什么问题似的盯着我,我冲他露出一个非常安抚性的微笑:“你觉得呢?是不是?”

许辞摇头推开我,他甚至坐的离我远了一些:“你现在才成年。”

“……”

许辞抿了抿嘴角:“我信你,但是你真的不能离他远一点吗?”

我正要说话,那边余培明风一样地奔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躲闪不及被他的惯性带的翻躺在地上,余培明笑得脸上都要开出一朵花来,他的脖子上带着好几串珍珠项链,十指上几乎戴满了戒指,这会儿他跨坐在我的腰上,十指几乎要戳上我的脸,现宝似的:“看呐看呐,宝贝儿,有没有喜欢的,大爷今天开心,总算是没白来,你喜欢的都给你。”

我绝望地把手臂横在脸上,简直不敢去看许辞的脸。

余培明犹在自顾自地说着,我抬腿把他从身上掀下去,许辞的脸色有些白,我走过去拉他,他微微避开我,有些讪讪的:“我没事,我就是,有点累。”

我此刻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只得把许辞抱进怀里,许辞没说话,也没动。

46.古林荫道

余培明又伸着他的手指靠过来,像个刚刚做完指甲的贵妇般把手探到我鼻子下闹着非让我夸他美,我实在是受不了,把他转了个身往国字脸那边推了几步:“你美你先走,去把国字脸弄出去。”

余培明笑眯眯地取下手上一个翡翠戒指戴在国字脸手上,然后又低头解国字脸腰上的南珠腰坠,神经兮兮地小声说:“跟你换,你不吃亏~”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余培明!把那个腰坠放回去!你是要跟他交换定情信物还是怎么着?”

余培明不悦地瞪着傀儡国字脸,国字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余培明到底还是把带着腰坠的国字脸送了出去,他一边引着国字脸往外走,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蛊术我没接触过,也就没太管,由着他去了。

余培明出去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就回来了,他把脖子上手上的东西装进包里收好,背起颜之,冲我做了了询问的手势,我冲他点点头,余培明率先走出了这座摇摇欲坠的城楼。

我在许辞面前蹲下身,许辞却往后退了一步。我转头看他,他叹了口气道:“我自己能走。”

“别这样,许辞。”我往他那走了一步:“我们回去再说行吗先听话,上来。”

许辞还是摇头:“我真的能自己走,你先出去。”他声音渐渐地小下去:“免得,免得跟我一起被压死在这里。”

这算什么话?我皱着眉头看他。

许辞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如果我被压死了,也挺好的,你你跟余先生……”他说不下去了,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我心里一股无名之火腾地升起来,我一把抓住许辞的手臂问他:“怎么着?你这是不要我了吗?你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许辞非常无措地看着我:“我,不是……”

我烦躁地把手指插进自己的发根:“你要我怎么证明我跟余培明真的没什么?从今天开始我不理他行了吧?”

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各种混乱的句子涌到嘴边又被我咽下,许辞太敏感了,这时候冒失地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我简直不知道他会曲解到哪里去。

许辞眼圈红红地看着我,我无可奈何地抱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肩窝:“许辞,你不能丢下我。”许辞微微动了一下,我手下慢慢用力,用一种略微仰视的角度看他:“你不要我了吗?”

许辞对这种湿漉漉类似弃犬一样的眼神毫无抵抗力,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抱住了我的脖子,我松了一口气,左手固定住许辞的腰,右手从他膝下一勾,把他横抱了起来。

在大厅里走动的过程非常顺利,外面天还没亮,黑黢黢的,衬得整个门阴森可怕,许辞有些紧张得吞咽了一下,他犹豫着是不是要下来,我小声道:“别乱动。”许辞非常紧张地盯着那扇门,我转了个身,倒退着往门外走。

我的脚尖迈出门槛时似乎听见了木头断裂的轻微声响,许辞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我又向后小心地退了一步,许辞半个身子出了门,楼内突然一声巨响,像是一只巨大的拳头在里面翻搅似的,一张两百多斤的供桌甚至就那么翻转着飞了出来,我侧身躲过这张自由飞翔的桌子,转身就跑,身后不断传来什么东西不堪重负轰然倒塌的声音,城楼原本壮观的大门现在更像是个张大嘴巴的怪物,吼叫着,吞噬着,以一种怪异的力场把周围的东西吸纳进去,我甚至看见之前造出的冰制怪物盒子从我身边缓慢地被那股力场拖行过去,那些怪物在里面冲我龇牙咧嘴,浑然不知自己将成为一座城楼的腹中餐。

我边躲开迎面飞来的各种奇怪的东西边寻找余培明,余培明正站在一棵大树上,他伏低了身子,边往前跳跃着边叫我:“许辞,上来,下面太危险了!”

我还没弄明白他说得“危险”是什么东西,唐七已经被甩到我眼前,打飞了一道黑影,那东西爪子非常锋利,在撞到旁边的树上时把树皮撕扯下来一大块,深深的爪印触目惊心。

是寂!

余培明两三下跳到我旁边的树上,那棵树上攀着油麻藤,枝枝蔓蔓地垂下来,余培明踢得它们冲我荡过来,无奈我正抱着许辞,实在空不出手来拽着它们往上攀,余培明简直比我还急,不断地叫我:“楚天,快上来,寂正在往这里聚集了。”

周围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寂这种东西只有松鼠般大小,尖锐的牙齿和爪子却让人实在不敢小觑,几道疾风裹挟着一种腐烂的味道从我耳后袭来,我侧头避开,脚下踩到了什么硬的东西,我感觉了一下,估摸着是一枚橡树果子。

赌一把。

我一脚把那枚果实踢起来,那枚果实疯狂地膨大了起来,叶芽顶破种皮撑出了伞似的枝丫,一瞬间长到了两米多高,我高高跃起,踏在他的主干上,借着它向上狂窜的生长趋势再次跳起,余培明从我开始有动作的时刻起就尽可能地与我保持相同的前进方向,此刻他早就做好了接应我的准备,他做了一个类似杂耍似的动作,左脚尖从树枝下钩住,右脚从上面踩稳,整个人直挺挺地倒挂下来,一把抓住我的腰带,把我用力往上甩,接着自己双膝一弯,稳稳地重新翻身上树。

我落在余培明身后,下面的寂挤挤挨挨地往树上爬,蝗虫一般,几棵小一些的树木已经被啃断。

余培明边跑边冲我抱怨:“还能不能好好的逃命了?你脑子里是麦片糊吗?把许辞背着解放双手好吗?”许辞在我怀里一僵,我把他又抱紧了一些安慰他:“没事的。”

余培明放慢了一点速度,扭头冲我说:“这样不行,我们会被围死在这里的!它们腿多跑得太快!”

我当然知道这样不行,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可问题是我又不能在地上爬。

前面树林变得稀疏起来,情况越发不利,继续跑还是打一场,这是个必须选择的问题了。

余培明猛地跃上对面的一棵还算粗壮的大树,冲我打了个呼哨,我的弹跳能力比不上余培明,这个宽度对我来说实在是超过我的能力所及。我猛地一跃,与余培明达到同一高度时还有半米多的距离,余培明冲我张开双手,我在许辞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在上面等我。”接着把他用力向余培明抛去。

余培明稳稳地接住许辞,把他和颜之稳当地放在树丫上,接着从树上跃下,几次转身挨到我身后站定,从腰后甩出唐七笑道:“呀,又剩我们俩相依为命了。”

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又响起来,寂慢慢地把我们围在中间,余培明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刀:“你说,为什么我来得时候没碰到寂,这会儿被这么多寂围攻?”

“……”

余培明终于觉察出些不同的东西:“楚天,你从那个门里出来就没跟我说过话了!”他用刀鞘轻轻捅了一下我的后腰:“你搞什么鬼?”

我瞥了他一眼:“许辞让我离你远一点。”

余培明瞪着眼睛问:“凭什么?我是你娘家人他知不知道。”

“……”

“这些寂肯定都是看不下去你们这么欺负我才追过来的。”

我无奈道:“这些寂是追着风珠来的。”

余培明笑道:“我就说嘛,可别是追着我搜刮的那些项链首饰来的。”

47.古林荫道

我一边估算着寂的数量一边敷衍他:“你乖乖的,别闹,好好打架,回去给你好吃的。”

余培明认真地想了想说:“我想吃草莓。”

“哦,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少女心。”

余培明啧了一声:“你们这些凡人,都不懂草莓的好!”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草莓这个小裱砸很刚烈呢,一天不吃就烂。是不是特别带劲儿?简直跟“你跟我分手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似的。”

“……”我在树前站定,回头对余培明说:“我来大面积群攻,单个的就交给你了,可以吗?”

余培明微笑着冲我点头。

接下来的混乱程度实在超出了我的预料,甚至每次回想起来,许辞都会微微颤抖,紧紧抱住我。

毫无疑问,寂这种黑暗生物是怕光和高温的,我在它们与我们之间竖起了一道冰墙,接着燃起了火球,丢出冰墙。

这种方法在一开头确实非常有效,火舌点燃了寂的皮毛,它们挤在一起,火势瞬间弥漫开来,空气里全是皮毛的焦臭味,很快挤在最前面的一圈寂趴在地上不动了,余培明甚至有些无所事事地四处走动。

但情况很快就不对了,那些着了火的寂开始自发地往冰面上扑,这种前赴后继的自杀行为令我非常震惊,就目前而言我不可能同时顾及周围所有冰墙的厚度和高度,很快第一只寂踩着冰墙外高高堆起的尸体翻了进来,他身上还着着火,一扭头就要往许辞呆的那棵树上撞,这像是一个信号,外围的寂像是暴动一般地加快了速度,余培明狠狠地踢飞一个探头探脑要翻过来的寂,奈何冰墙已经不够承受这种程度的力道,直接碎掉了一块,更多的寂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了进来。

余培明:“……”

我几乎一下就被涌上来的寂淹没了,所触之处全是粘稠而扎手的皮毛,那种毛骨悚然的恶心感让我控制不住地有些颤抖,火焰绕着我的手臂烧上来,迅速蔓延开来,我从寂的纠缠中挣脱出来,余培明动作非常敏捷地在几处跳跃着避开,这种方式非常消耗体力,毕竟寂对物理性的攻击抗性很强,有几只被拦腰削成两半的依旧拖着两条爪子往前爬,但短时间内他支撑得住。

真正让我担心的是树上。对地上的寂而言,他们真正的目标也是上树,它们摸准了我并不敢放大火烧,胆子都逐渐大了起来,目前情况来看,摆脱我和余培明的纠缠不过是时间问题,为了缩短这个时间,它们甚至开始进行有目的的进攻。

一只非常强壮的寂伸长了尖锐的爪子高高地窜起来,直抓向我的眼睛,我正要抬手打下他,一只非常简陋的箭直接射穿了它的前臂,把它钉在了后面的树上,那箭太过简陋甚至根本只算得上是简单处理过的树枝。

我抬头往上看去,颜之倚在树干上,手中握着一只不知用什么赶制出来的弓,他腰间的箭囊里凌乱地插着一些刚刚那种简陋的箭支,发现我看向他,冲我抿着嘴角点了一下头。

许辞手里握着我之前给他的那把小刀,正蹲坐在颜之旁边削树枝,他们坐在树的主干上,要摘取合适粗细的树枝必须向树梢移动,许辞小心地伸手摘取树枝,我的心简直都揪起来,我非常害怕,我担心树干会不会太滑,树枝会不会太脆,我担心许辞会不会掉下来。

余培明一边拖住一群寂一遍向我靠过来,他的脸被挠了一下,三条爪印从太阳穴划到颧骨,鲜血直流。

战圈慢慢地缩小,我和余培明几乎就要靠在树上,地上全是寂的尸体,但它们却像数量根本没有减少过似的依旧黑压压的一片。

余培明把刀横在身前,他的身子压得有些低,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皱眉道:“你扛着两个人还能不能跑得动?”

余培明愣了一下:“开什么玩笑,现在这情况还抗人?从这跑出去那是抗这群耗子。”

我把一只手小心地贴在树上,对他说:“待会我一动你就往树上爬,我会让某一根树枝尽可能地往出口长,你把许辞和颜之带出去。”

余培明怒道:“你瞎说什么?你让我把你一人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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