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欢+番外——艾酒
艾酒  发于:2015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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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字脸大怒,几度挥刀,却都被余培明一一避开,几番下来,狼狈不堪。

余培明一脚踢上他的腰眼,国字脸哀嚎着叫出声来,余培明笑道:“哟,这还疼着呢?上次被我捅得爽吗?也怪我,太不温柔了。”

国字脸脸色一变:“上次,上次是你!”

余培明蹲下来看着他,眼里一丝笑意也没有了:“是的,把你从学校绑了出来打了一顿丢在树洞里的就是我。可惜了,那天我喝的有点高做事不动脑子,到让你们找借口把楚天修理了一顿。”

国字脸被余培明踩在旧伤上疼的脸煞白:“你,你好大的胆子。”

余培明挑起他的衣服:“都说你嗜血,这点程度的怎么能满足你呢?好不容易遇见一场,我们总得好好招待你,你回去也好帮我们美言几句不是?”余培明说着,抽出国字脸的长刀,顺着旧伤的印子一刀切了下:“这一刀,给你上次打我的一拳。”

国字脸痛苦的挣扎起来,嘴里把余培明的亲戚挨个得问候,余培明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这一刀,给楚天。”

“这一刀给许辞。”

“这一刀给颜之。“

……

国字脸躺在地上抽搐,满嘴的鲜血控制不住得流出来。

颜之躺在地上,哀哀地看着我,眼里全是祈求。我知道他想着国字脸之前威胁他的话,担心家里的新娘,哪怕他也知道恐怕那个姑娘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有一丝的希望还是想争取一下。

余培明双目涨红,额前的头发凌乱的散着,他拿着刀在国字脸脖子上比划,国字脸吓得说不出话来,一味地躲。

“这就怕了?”余培明拿刀面拍拍他的脸:“你之前不是很享受吗?别急,我们慢慢玩。”

国字脸身子一抖,身下竟有黄色的液体泄出,余培明嫌恶地退了一步,国字脸慌忙地往旁边翻滚:“你们疯了!你们都疯了!”

余培明抬手就要把唐七甩出去,我抬手立了一块冰墙挡了一下:“余培明,先别杀他!”

唐七撞上冰墙又滑回来,余培明非常恼火,他铁了心要国字脸的命,反手一刀一甩了出去。国字脸慌忙地往旁边翻滚,“咔嚓”一声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一时间整栋楼都摇晃了起来。

像是被一种什么力量用力挤压一样,屋子里的陈设物程烟花式炸裂开来,一时间四处灰尘弥漫,入目尽是破碎的墙皮石块,我正要往许辞那里走,脚下突然一空,整个房间竟从我脚下处裂开,破成两半,我在半空中找不到着力点,只听见许辞叫我名字的嘶哑嗓音,他的手在我眼前挥过,到底还是慢了一步,我仰头看见许辞绝望的脸,接着他像是被什么使劲拽了一把使得整个人往后倒去。

在半空中下落的人的时间流速是不通的,在我看来,我正慢慢悠悠偏偏乎乎地向下落,我甚至还有思考的时间,许辞的头上出现了一个莹白的光球,一些黑色的触手从他的后腰伸出,探向那个光球,许辞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他冲我伸直了双臂,直愣愣地看着我的方向,不要命一般地冲我跃下,那一瞬间,我甚至看得清他的每根头发,映着那柔和的白色光芒,像是要把我从黑暗中拯救出来的圣者,许辞不会知道,那一刻,他对我伸出的双手,对我而言,是一种怎样的救赎。

许辞稳稳地落在我怀里,他紧紧抱住我,两只眼睛一个是我熟悉的浅棕色,另一只是那种无机质一般的血红色,他紧紧抱住我的脖子,不顾一切的亲吻我,他身后的触手细长,捧着那枚莹白的珠子,亮盈盈的在我眼前打转。

我捏起那枚珠子,轻轻推进许辞的唇齿间,许辞愣了一下,咽下了去,又捧着我的脸亲吻,他的眼泪滚烫,我捏住他的下巴回应了几下,笑道:“虽然殉情这种事很浪漫,不过还是活着比较好,你觉得呢?”

许辞愣了一下,我解释道:“亲爱的,你再不放开我的手,我们就真的要一起摔死在这了。”

许辞脸一红,慌忙地放开我,我一手抱住他,扭腰翻身,抬手不断往周围的断壁上甩出冰锥,借缓冲减慢自己的下坠速度。

许辞冲我摇头,他的两只眼睛都变成红色的了:“你这个方法太慢了。”

我叹气:“沙库尔,你出来之前能预报一下吗?”

沙库尔伸手在我耳边打了个响指:“预报了就没有惊喜感了。”

我无奈道:“你这不是惊喜,是惊吓。”

身周有温暖的风环绕,它们往上吹着减弱我下降的趋势,让我缓慢而稳当地站在了地上。余培明把唐七甩得简直要开出花来,踩着墙壁几乎垂直得冲下来,颜之比较惨烈,饶是他有着异常的灵活性也耐不住受了伤,正翻滚着往下落,余培明抬头看见他,又折回去,在半空中接住他,翻了个身稳稳地站住了。

余培明把颜之放下,又开始四处张望着找国字脸。

国字脸抱着一根断了一半的柱子,那根柱子下密集地堆着几个大缸,我回想了之前的路线,那恐怕就是余培明之前搅合过的药缸。

国字脸紧紧地抱着那半截柱子,他看我走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得抖起来,哆哆嗦嗦地说:“别杀我,楚天,你小时候我还给你买过糖呢,你还记得吗?”

我冲他点点头:“记得,你在糖里面包了毒药,我实在印象深刻。”

国字脸脸色变了变:“别别别,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盯着他的腰带,他的衣服之前被余培明翻起来过,现在乱七八糟地敞开着,露出他肥胖的肚皮:“你腰带上的那个挂坠还挺好看的。”

国字脸忙把手伸向腰间把那个东西扯下来向我扔过来:“我,我还有好多,你喜欢都给你,都给你。”

那个挂坠掉在地上,我并没有上前捡起,那是一枚南珠,拖着长长的穗子,温润漂亮,我还记得它挂在母亲腰间那种飘逸的质感。

我慢慢走近国字脸,仰头看着他,这个男人曾经是我儿时的噩梦,他凶残又嗜血,像一只怪物,驱赶得我无处可去,吞噬过我最在乎的人,现在他却挂在一个断柱上,满身凌乱,对我予取予求。

我摸着那枚断柱,问他:“是不是现在,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了?”

国字脸惨败着脸冲我连连点头,我回头看了一眼余培明,他双手握拳,低着头并不看我。

我扭回头微笑着看着国字脸:“那你就去死吧。”

断柱在国字脸的惨叫声中裂成两半,国字脸徒劳地在空中虚划着手脚,接着落进了下面的一个大缸中。

44.古林荫道

国字脸在缸里不断地挣扎,那些他之前愉悦地观赏别人受的苦痛,终于落到他自己头上的时候,他就不再那么愉快了,药物顺着他被余培明切出的伤口倾浸进去,他的一只手挣扎着扒住缸沿,黑色的药汁顺着手腕的伤口有生命似的沁进他的手掌,一些丝绒一样的白丝隐隐长了出来,国字脸坐在里面哭号,他大声叫着自己错了,自己真的知道错了。

只是知道错了有什么意义呢?

我的手脚冰凉,我并没有所谓复仇的快感,我只觉得非常悲哀。更悲哀的是这种事还要持续下去,所有的事情,一环扣住一环,并不是中途叫停就可以退出的。

许辞站在我旁边,他眼眸的红色还未褪去,他握住我冰凉的手指,捂在手心里帮我搓揉着,我冲他摇摇头:“我没事,沙库尔,你不用这样。”

沙库尔歪着头看我:“并不是我想这样做,我只是感觉到你的恋人非常希望完成这个动作。很抱歉,现在他非常虚弱,只好由我来完成这个动作。”

我一愣,问他:“许辞怎么了?”

沙库尔指了指眼睛:“想必你刚刚也注意到了,刚刚在优先选择你还是选择风珠的时候,我们发生一些小小的分歧,这导致我们对身体的优先控制权产生了纠纷。我不明白,我跟他解释地非常清楚,先拿风珠再救你是来得及的,况且我相信你有自保的能力,可是他不听,导致我当时简直像个半身中风的老人似的。”他想了想又评价道:“你的恋人非常不理智,太过随心所欲。”

我纠正他:“不,这不是理不理智的问题,我的恋人非常在乎我,这种事你羡慕不来的。”

沙库尔竖起一根手指冲我摇了摇:“这种事我是不羡慕的,如果我的伴侣如此不理智,那我是不会选择跟她繁衍后代的,这不利于优秀基因的传承。”

我想了想,又问:“你能完全脱离出许辞的身体吗?”

沙库尔冲我露出一个微笑来,不得不说许辞的脸上绽放出这样一个微笑实在是很迷人,沙库尔双手背在身后非常愉快地说:“哦是的,现在德鲁伊的老族长已经死了,之前未得到传承的部分已经归顺了,换句话说,我现在的所有权完全属于许辞,当我们解除契约的时候,我就可以完全脱离许辞的身体了。”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现在不行,风珠刚刚吃下去,我还没有消化完呢。”

我想了想,留着它也没什么大的坏处,而且还能对许辞的安全多一层保障,也就没太在意了,只冲他点点头。

沙库尔打了一个哈欠,往我身上靠了靠:“我希望你不介意抱一会儿你的恋人,但我确实是有些困倦了,我打算休养一阵子。”

“一阵子是多久?”

“五天?十天?半个月?这我可说不大准。”

我冲他点点头,许辞慢慢闭上了眼睛,身子一软就要往下倒,我从他的腿弯处一勾,把他横抱了起来。

那边国字脸在缸里终于不扑腾了,安静地沉在里面。

我走过去踢了踢余培明:“你不是下的蛊吗?母蛊在哪?”

余培明撇了撇嘴:“当然在我这。”他抬手击了击掌,那个缸里咕噜噜地冒出一串泡泡,接着面无表情的国字脸站了起来。

余培明弯腰用刀柄挑起那枚南珠腰坠吩咐我道:“喏,你把那个缸里的破碎布娃娃洗干净缝补好,待会要物归原主了。”

我踢踢他的小腿:“你把坠子留下来,这个东西国字脸天天带着的,突然不见了太惹嫌疑。”

余培明满脸不情愿:“你干嘛老踢我。”

“因为我抱着许辞,没有第三只手了。“

“你可以用第三条腿啊。”

“……“我无奈道:“差不多行了啊,别在这找骂,把坠子还回去。”

余培明满脸不开心地走向国字脸,国字脸从缸里翻身出来,面无表情地伸手来接,我右手指在许辞膝下勾了勾,一整缸那么多的水从国字脸头上浇下来,余培明躲闪不及,顿时成了一只落汤鸡。

余培明伸手搓了把脸:“楚天啊……”

我冲他挑眉:“你看,你就像一只洗干净的大~母~鸡~”

余培明气得把坠子一收:“不给了,我自己私藏,说什么也不上交了。”

趴在地上的颜之终于醒了,他勉强做起身来,一看余培明正怒气冲冲地着实吓了一大跳,忙安慰道:“你们,你们别吵架啊。”

余培明在我旁边蹲下来,两手抱膝,侧过头去不看我,我好笑地绕过去他又把脑袋转向另一边,如此往复几遍,我终于没了耐性:“好啦,我不是看你刚刚那张生无可恋的死人脸太痛苦了吗,你看你现在才有有点活着的样子,会生气会笑会闹。”余培明把脸转向我,我继续说道:“我可不希望等仇家挨个拎出来打完一遍以后你就自我毁灭了,留我一个孤家寡人多没意思不是?”

余培明抿了抿嘴角:“你真是这样想的?”

我心想我最近真是像个老妈子发展了,身边的一个两个都在犯病,只胡乱点了点头。

余培明垂下眼睛冲我笑笑:“要我把坠子还回去也不是不行。”我看着他等他说下半句。

余培明看着我,非常认真地说:“你让我亲一下我就还回去。”

我紧紧盯着余培明,判断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余培明往我这边凑了凑,他靠我非常近,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他的眼神里有一种非常执着却纠结的混乱情感,我盯着他没动,大概是我的姿势压迫到了许辞,他在我怀里不舒服地动了动。

我们俩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我的眼睛非常酸涩,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

余培明猛地站起身来哈哈大笑:“你输了你输了,你先眨眼睛了哈哈哈。”

“是,我输了。“

余培明凑过来搂我的肩膀:“下回请哥们吃饭,就这么说定了。”

我侧身抖掉他的爪子:“吃饭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请你处理好国字脸,然后把颜之抱起来,我们该回去了。”

45.古林荫道

余培明把腰坠拿在手里,叹了口气还是走过去放在了傀儡国字脸的手心里,他自嘲地笑笑:“便宜你了。”

我走过去查看国字脸的身体,把破损地厉害的地方勉强修补好,毕竟他只剩个皮囊,内里已经完全换掉了,我也乐得清闲,只要把皮肤修复就可以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倘若他在哪里碰破了皮肤,可能会引起骚乱。

余培明已经把颜之扛在肩上了,颜之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什么,余培明抬手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腰上拍了一把:“是是是,自然神在上,你能安静一会儿吗小祖宗?”

颜之被他一巴掌险些拍地背过气去,余培明走了两步,一边去给国字脸做面部表情调整一边吩咐颜之:“你注意不要顶到我。”

颜之:“……”

颜之在他肩膀上挣了一下,小声道:“你行行好吧,我都快死了。”

余培明把眼睛瞪得溜圆:“你快要死了所以我就要答应你吗?你给钱了吗?”

余培明心情不好,说话越发没谱,说得颜之急得要哭出来,才把颜之好好地背在背上,又凑到我面前没好气地说:“你给看看,还能救活不?”

颜之的脉搏确实有些微弱了,不过并不是濒死的状态,他身上大多是外伤,国字脸并没对他下狠手,要我说这么个生命力旺盛的大小伙子回去睡个个把儿天醒过来又能继续活蹦乱跳。

我向余培明示意他问题并不大,然后问颜之:“你能告诉我你腰上放得是什么东西吗?”

颜之愣了一下,随即把手摸向腰带,摸了一会儿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卷轴,他脸有些红,递给我说:“本来想回去再给你的,你既然已经发现了那我便直接给你吧。”

余培明看着这个刚刚硌着他的东西又看看颜之,颜之有些不好意思:“这是我在城楼里偷出来的,你们说的那个国字脸其实也是要寻这个东西的,我们撞在一间屋子里,我这才被他抓住,他并不知道这东西在我这,只想我寻给他,这才没对我下杀手。”

余培明皱眉道:“这是什么?”

颜之摇头:“我也不知道,外面用蜡封了,我听见他们急吼吼地要去拿心想着这个东西大概比较重要就慌忙地藏在腰里了。”

我晃了晃这个卷轴,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放了什么东西似的。我把卷轴收进许辞的衣兜里,许辞已经醒过来了,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腿。

余培明冲我挑挑眉毛:“那东西给许辞不怕丢了?”

我扶着许辞站好,把他重新背在背上:“重要的东西要放在一起。”

余培明“哦~”了一声,伸了个懒腰:“没什么事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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