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欢+番外——艾酒
艾酒  发于:2015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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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掌心燃起一团火,转过脸看身边的许辞,他也正看着我,两只眼睛又黑又亮,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我并不知道许辞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幻觉或者在想什么东西,只小心地叫了他一声。

许辞冲我歪了歪头。

还有反应,看来问题不是很大。我放柔了声音继续对他说:“来,许辞,走到我身边来,对,慢慢走过来,你还记得余培明之前说过的瘴气吗?恐怕……唔”

许辞猛地扯住我的领子强迫我低下头,不管不顾地咬了上来,用力之猛甚至直接撞破了我的嘴唇,我“嘶”地抽了一口冷气,许辞并不太会接吻,在我嘴唇上胡乱地咬了一气以后温顺地一上一下地舔着我被他咬破的伤口,他用非常温柔的声音对我说:“阿天,不要叫别的男人的名字,我不喜欢。”他用手慢慢摩挲着我的脸,眼神里夹杂着一种兴奋感:“你是我的。”

显然这个时候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我顺着他的意思点点头:“没错亲爱的,我是你的。”

许辞非常愉快,他推着我的肩膀让我后退直至背靠在树干上,接着开始解我衣服上的扣子,我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我无奈道:“不,宝贝儿,停下来。”

之前我虽然因为不太晒太阳肤色有些苍白,这几天在外面跑动着倒是晒黑了一些,身上该有的肌肉也一块不少,许辞舔了舔嘴角,伸手顺着我的锁骨往下摸,虽说恋人主动一些确实没什么不好,但绝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许辞抬跨往我身上顶了顶,接着凑过来轻咬我的耳垂:“怎么,你不想要我吗?”

我抱住他阻止他的手继续往下摸,轻轻哄道:“不,亲爱的,我很想要你,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怕你感冒。”

许辞趴在我怀里没动,我又继续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等我们这次拿了风珠,回去再继续好不好?余……咳,大家还等着我们呢。”

许辞歪着头想了想,冲我露出一个非常温柔的微笑:“好,我听你的。”

许辞握住我的手,他用一种占有欲非常强的姿态与我十指相扣,甚至捏的我的指骨有些疼痛,我手上火并没有熄灭,它们绕着许辞与我交握的手分开,在漆黑的夜晚里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38.古林荫道

我揽住许辞的腰从树枝上跳了下来,脚下隐约有什么植物被踩断的触感,那是一种开黄色小花的植物,长得像个小火炬似的,叶子程玉雕一样的质感,往上过度成温润的粉紫色。许辞弯腰捡起一支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对我说:“没想到这里还有郁金,据说姜科的花都挺好看的,又能卖萌又能调味,简直宜室宜家。”

我的思维仿佛跑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好像那位姓姜的姑娘穿着华美的裙子对我说着什么,我看不清她的脸,却分明感觉到那种柔软布料扫过掌心的感觉,她在面前轻快地转了个圈,转身毫无顾恋地投向火海,我发不出声,迈不动脚,像一只待宰的蠢鹅一样呆在原地,许辞伸手轻拍我的脸,我的视线慢慢聚焦在他脸上,他摸了摸我的头,我心里非常矛盾,一方面我知道自己或多或少还是被这该死的瘴气迷失了心智,另一方面,我的情绪却像是开了闸口的水坝,不管不顾地就要崩塌。情绪这种东西,哪怕平时隐匿得再好再稳妥,也会在暗不见底的深渊生根发芽,一根根得抽出枝条,午夜梦回抽得你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我紧紧抱住许辞,好像他是我企图脱离这泥潭的唯一浮木,我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太好,我的身体或许可以在疯狂得新陈代谢中以过度的成长为代价求得生存的机会,但我的心理并不会,这种严重的错位感让我无可奈何,我相信对我身边的人一样会带来困扰。

许辞摸着我的头,他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眼里,恐怕我终究还是一个身体长得太快的孩童。

我安静地站了一会儿,觉得心中涌动的那种情绪慢慢地消散了,我熄灭了掌心的火苗,努力辨认着方向往前走,许辞走上来交握住我的手指,他将我往旁边带了带:“走这里,跟着风走。”

许辞连走路的方式都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他像一个刚学步的孩童,遇见障碍物并不会绕过去,而是会选择一种碾压似的横冲直撞,荆棘和树枝把他的衣服裤脚勾坏了好几处都毫不在意,甚至脸上露出一种愉快又纠结的神色,这种表情在余培明吃太多了却又看见自己喜欢的食物的时候也会展现出来,如果不是我并未感觉到陌生的生物电波我甚至要怀疑许辞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我不知道许辞是怎么确认路线的,他像是连接亮点之间最短的那条直线,带着我翻过矮墙,钻过树洞,整个过程他都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硬态度,在我拒绝走过一个水豚巢穴时他甚至揪住我的腰带强行把我拖了过去,这样的许辞是我从未见过的,我对这种陌生感甚至有些迷茫。

在我们走到丛林边缘的时候许辞终于停了下来,他指着外面不远处的宫殿说:“喏,就在那座宫殿的最顶端,就是你要找的风珠,不过在过去之前我们还要解决一些小问题,看见外面那些被巫术变异的生物了吗?它们是我们接近城楼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我冲他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沙虫。”

许辞眯着眼睛冲我笑了笑:“别沙虫沙虫的叫,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叫沙库尔。”

“好吧,沙库尔,麻烦你别控制许辞的身体好吗?这让我很困扰。”

许辞的眼眸慢慢变成暗红色:“我以为我们合作无间呢。楚天,你应该清楚,如果不是我他这会儿已经迷失在瘴气中了,你打算拿风珠,我也打算拿,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目前而言,我们的进程都非常好,何乐而不为呢?”

“你控制的这个人,是我的恋人,我并不想让他承担太大的风险。”我无奈地看着他:“沙库尔,人类的身体很脆弱,你稍有不慎,他就会被你的力量撕碎了。”

沙库尔眼神里有一些迷茫:“我不明白,既然如此你为何不选择一位强大的伴侣呢?我曾见过你的母亲,那就是一位美丽而坚强的小姐,你为什么不选择她呢?”

我耐下性子跟他解释:“很遗憾,我并不能跟我的母亲结合,这是不符合伦理的,更何况,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沙库尔愣住了,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有些难过地说:“那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想这次跟你们回去再看看她呢。”他眨了眨眼睛,妥协道:“好吧,以前曾有人教过我在对方有亲人去世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尽量顺着他,这是一种礼貌,虽然我并不太理解,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会把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你的恋人许辞,不过我会持续监控,在情况不妙的时候可能会强行抢夺,毕竟我们的目的是风珠,我不希望横生出什么事情。”

我冲他点点头,许辞的眼眸慢慢恢复成原来的浅棕色,他大喘一口气,抱住我的手控制不住得抖起来:“阿天,你没事吧?”

我冲他摇头:“我没事,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说着翻出包里的水给他喝。

许辞接过水袋喝了一口,情绪稳定了一些:“我像是做梦一样,以第三方的视角知道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却又根本动不了。”

我拍拍他的背:“刚刚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

“是的,我以第三方的视角。”

“包括在树上你向我求欢那段吗?”

“……”许辞咬着嘴唇不说话了,我亲亲他的额头:“我们回去试试好不好?”

许辞抬头看我,他的眼睛里氲着水汽,像是被欺负得要哭出来的小兔子,我看他情绪不那么紧张笑着要不再逗弄他的时候他却微微点了点头。

39.古林荫道

我有些吃惊,许辞略微偏过头,小声地嗯了一声。接着他又清了清嗓子,有些急切地转移话题:“那个,我们要怎么去对面那座城楼上?”

从我们当前的位置距离对面的城楼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但在这段不是很长的距离中却分布着很多被巫术变异的动物,甚至植物,他们以扭曲的形状在地上攀爬,有几个甚至还拖着一道血印子,那些植物也看不出原先的样子了,它们像半腐的朽木一般,周围粘嗒嗒的不知道是一滩什么东西。

我翻了翻许辞的包,从里面取出一把小刀,我从旁边拗断一根还算光滑的树枝,把那把小刀绑在最上面交给许辞,我问他:“你的平衡能力好吗?”

许辞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在背着许辞走还是带着许辞走之间纠结了一下,许辞握着那根简易的武器道:“没事的,我跟着你,跟得上的。”

我点点头,想着一会儿实在不行再捞起许辞,不然就空不出手了。

我走到一棵靠近大路的树后,小心地蹲了下来,掌心轻触地面,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了起来,空气里的水分子仿佛冰霜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猛地把手拉高用力推出去,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了一层厚冰,我冲许辞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着我,快步踏上寒冷光滑的路面。

一部分靠得很近的变异生物被半冻在冰块里了,它们徒劳得冲我嘶吼,挥动尖利的爪子,有一个甚至抓向我的小腿,我一脚踢过去踢断了它的小臂,那断手在空中转了个圈,糊在了另一只正爬过来的生物的脸上,许辞握着那把刀跟着我,我们尽可能快得向前移动,周围的爬行生物源源不断得爬过来,许辞拿刀挑飞了几只,我握着他的手,在城楼下被这群怪异的生物围住,它们压低了声音发出嘶吼,尖锐的爪子不耐地在冰面上挠出深深的痕迹,冰渣子溅得到处都是。

许辞皱眉道:“要不放火烧?”

我摇头:“不行,太亮的话会把里面的人吸引出来。”

许辞咬了咬嘴唇,有些着急地说:“这么站着不行,要不你先往上爬,我在这抵挡一阵。”

许辞的自我牺牲精神让我又欢欣又有些恼怒,我无奈道:“你这么不相信我?”我的手在身后的石墙缝里摸索,直到摸到一棵藤状植物,那棵爬墙虎有些瘦弱,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一边控制着它在我手心按我所希望的方向迅速膨大一边推了许辞一把:“往上爬。”

许辞着急地问:“那你怎么办?”

我一脚踹开一个等不及照着我面门扑上来的怪物:“快点爬!你想我们俩在这当饲料吗?”

许辞拽住那棵刚刚成长起来的爬墙虎藤往上爬,爬到三米多高的时候又实在不放心地往下看我,我甩了甩手腕,对面的生物张开他长满獠牙的大嘴,像一朵裂开的食人花,我微笑着看着它:“亲爱的小伙伴们,你们想玩打雪仗吗?”大量的怪物聚集过来,他们密集地挤在一起,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做了个下坠的手势,一枚巨大的冰球从天而降,在刚刚碾轧住这群怪物并在他们发出哀嚎之前迅速扩散开来,平切出五面冰墙,与地面上的冰体相接,这个巨大的冰盒子把大多数怪物装了进去,隔音效果良好,冰体坚硬。

我转身往那棵爬墙虎藤上趴,许辞看得有些愣住了,我在下面推了推他的臀部,许辞这才反应过来,忙又接着往上爬。

城楼墙侧有一些透气窗,爬到七八层高度的时候那棵爬墙虎拒绝继续向上生长,只是自顾自地往两侧无意义地扩散开来,像是忌讳着上面的什么东西似的,许辞低头看我,我冲他打了个手势,许辞冲我点点头,两手一撑,翻进了那个小窗子,我跟在后面进去,窗户边是一条堆满灰尘的小路,我一把拽住许辞拉他在拐角处蹲了下来。许辞蹲下来一看也明白了,地上竟然有脚印,看样子还是新踩的。

我让许辞蹲在原地不动,自己猫着腰小心地往前走了两步,前面隐约有喘息声,我微微侧过身子,对面的房间门半掩着,里面七七八八堆着些大缸,一个人影正在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往里面放什么东西。那人像是察觉到了我,身影一闪消失在黑暗里,我知道他还没走,也不敢掉以轻心,小心地戒备着,有什么东西裹着风声直甩我的面门,我心里一惊,但是站着没动,身后有一个条状物绕过我的脑后咔地一声接住了甩到我面前的唐七。许辞的手都抖了起来,招用沙虫的消耗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余培明从那扇半掩的门后面走了出来,许辞怒道:“余先生,你想干什么?你要杀了楚天吗?”余培明刚动了一下许辞就整个人挡在我面前,像个护仔的母鸡,他气得眼角都有些红了,目光又狠又凶。

余培明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无害:“放松,许辞,别紧张,我就确认一下是不是楚天,毕竟他刚刚站在阴影里我也看不清,那是我之前跟楚天约定好的确认方式,小时候经常玩,没事的,那把刀不会伤到他,只会在他眼前虚晃一下就会回去了,你看楚天不是没躲吗,他知道是我。”

余培明说的是真的,我们对力道和飞行弧度都有严格的约定以确保在特殊时刻快速确认对方身份,我没有跟许辞说也是事发突然,毕竟我不能半空中拦下余培明,等我跟许辞解释完再让他接着扔。

许辞还是气不过:“你们怎么能这样,这太危险了,你们不能换种方法吗?”

余培明委屈地摸摸鼻子:“你要是觉得气不过不如听听楚天是怎么确认我的身份的?”

我瞥了他一眼:“得了吧,每次都是你抢在我前面先下手。”

余培明拿回自己的唐七摊手道:“还不是因为你的方式更变态。”

我抱住许辞,在他手上亲了一下:“我错了,以后我一定抢先确认权,不让他那刀甩我。”

余培明用一种生无可恋的表情看我。

我瞪他一眼:“看什么看,你在里面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余培明示意我们边走边说:“你们走了以后那群士兵突然开始变异,简直太可怕了,那场面就像你做黑暗料理煮出来的东西一样,简直没法看。当时场面太乱,我跟颜之走散了,我在树上躲了一会儿,发现很多变异的生物往这个方向走,就跟了过来,顺着墙壁往上爬,找到了隔壁那间炼药房。巫术我不懂,但是炼药的植物我倒是认出了一些。”他掏出一朵黄色的花递给我:“黄杜鹃,我没记错的话致幻效果明显?”

我想了想:“他们要致患效果干什么?”

余培明笑笑,掏出另一包东西给我看:“喏,我刚放进去的。”

许辞看了看那包灰褐色泥土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我一下知道余培明要做什么了,不管张泉派了谁来这里,他的地位绝对不低,致患效果加上余培明放进去的东西,实在能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慢慢解释给许辞听,许辞点点头问:“余先生懂蛊?”

余培明挠挠头:“也不是很懂,这还是早年一位老朋友送的,就这一点,用完就没了。”

我看向余培明,他冲我笑笑。我并不确定他说的那位老朋友是谁,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没有什么跟他走很近又会这种东西的人,不过无所谓,我跟余培明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平衡地带,我们并不会非常干涉对方的生活,我们像两只野兽,在寒冷的夜晚或许能相依舔舐伤口,但与此同时也在小心地护着自己的地盘,小心地不让对方接触自己流血糜烂的内心。

我冲许辞笑笑:“我们继续走吧。”

40.古林荫道

我们沿着一个破旧的旋转楼梯往上爬,台阶潮湿而脆弱,踩上去的时候会微微凹陷,甚至伴随着吱吱呀呀不堪重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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