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妇(包子)上——焦尾参
焦尾参  发于:2015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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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妈知道银朱学了做西服的手艺,让她教给自己,试手做了一套后,就开始给沈鹤立和顾心钺做去参加中秋舞会的衣服。曾妈做了几十年的衣服,就算是头次接触做西服,但怎么做的好看她有老师傅的直觉。

沈鹤立和顾心钺的西服样式都是一样的,只顾心钺的西服领子要做的狭长一些,绣了深蓝的云水纹。袖口的扣子,曾妈就找了两个蓝琉璃珠子缝上去。

试穿的时候,顾心钺很满意,摸着袖口的琉璃珠,“这个质感水彩都差点意思,我记得我还有一块蓝宝石,让匠人切割两快出来,用那个。”

“蓝色的宝石很少见呢。”曾妈说,却是准备去宝石匣子里去找了,她当时也是想到那块蓝宝石,只是到底舍不得,才会用琉璃珠代替,做出来后的效果她也有些不满意,现在少爷也觉得那样好,她就不用纠结了。

处理了沈家的节礼问题,顾心钺自己也有节礼要处理。不管顾兴邦和苏青照怎么样,礼节还是要做到位,但是礼是送了,贴不贴心就不是顾心钺考虑的问题了。还有顾家家族里几位族老,曾经教导过顾心钺的老师,早庄王家,还有顾承肇的一些老友下属,有些还在高位,有些早已落魄,顾心钺一个不差的都记着,往常他都是偷偷让人去看望的,今年他出嫁了,可以正大光明的去送节礼,也是第一次正式送节礼,也得妥妥的才好。

人情往来,有来有往关系才会密切。

还有下面的庄子要给他送节礼,今年因为他一大方把地都配合出去了,手里只留了个几个庄子,所以今年来送年礼的人少了很多,不过也有些从前的佃户,就近分了顾心钺的田,也几户有心的凑一车蔬果蛋禽过来送给顾心钺。

顾心钺听说后很开心,“这才对。我从来不曾克扣佃户,总该有几个人念我的好才是。”顾祈知道顾心钺的反应后,手一松,来送节礼的佃户一人得了一匹细棉布两斤白面一斤白糖的谢礼。这些在宅门里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在庄户人家看来可是了不得的好东西了。

跟随的人搓搓手,问为首的,“这些真的是给我们的?从前庄头去送礼也没得这么多实惠东西。”

“做人得讲良心,你讲良心了,良心就会回报给你。”为首的汉子说完叹气。“如今世道这么乱,你知道那地能攥在咱们手里多久,如果有一天被收回了,我希望还是顾少爷的地,咱们继续给他种地,顾少爷是个厚道人。”

“哈哈,那些没来的人知道咱们拿这么多东西回去,估计心里得呕死。”问的人又想起什么个个笑道,“你说他们会明天再凑齐送一车去不?”

“他们送是他们的事,管家也不是傻瓜。”为首的人说。

沈鹤立一回来就知道顾心钺心情不错,他坐在桌子边上用手指点着一个盆景。沈鹤立走到他身后坐下,搂着他的腰,“哪来这么小的石榴树?”

“顾祈送过来了,种了好几年才得出这么小的石榴树来,结的石榴还挺甜,我刚开了一个,你尝尝。”顾心钺说。

沈鹤立借顾心钺的手吃了几粒石榴,“他有心了。”

“明日你先穿大褂,晚上出门前再换上西服。”顾心钺说。明天就是中秋了,“今天早早睡。”

“行。”沈鹤立爽快的答应道。

顾心钺不免狐疑看他两眼,沈鹤立哈哈大笑道,“等明天晚上再连本带利。”

中秋当天早上上午的行程就不用多赘述,今天的重头戏是晚上元帅府的舞会,下午四点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出门,等到了元帅府,也是夜幕刚刚开启的时候。

元帅府已经很热闹了,一路上张灯结彩,到了举办舞会的地方,也来了大半的人,顾心钺没想过去内聚扎堆的地方,沈鹤立也自然的让他跟着,把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寒暄一遍后,沈鹤立举着酒杯去第二轮的重点招呼,顾心钺找了地方安静的待着。

“大哥——”有人在身后喊。顾心钺回头,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陌生又有几分熟悉,“赵旅长。”顾心钺淡淡道。

“之前还在想大哥会不会出现在这里,没想到真的出现了,看来是老天爷听到我心里的祈求。”赵正吊儿郎当的说,举起酒杯朝顾心钺邀酒。

顾心钺举起杯子略沾一沾唇就放下,“老天爷听没听到有待商榷,也许是元帅听到了。”

“元帅就是我的老天爷。”赵正说,“大哥,沈鹤立呢,怎么没看到他陪着你。大哥穿西装这么招人,他也敢放心让你一个人独处,这有些兵痞子,酒劲上来就乱说乱划,要是惊着大哥就不好了。”

顾心钺突然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赵正以为是对他笑,心脏砰砰的,正准备说我带你去找个地方休息,顾心钺对他身后说,“你来了。怎么不和张局长多聊一会。”

“你可是我的定海神针,离了你我哪能安心的下。”沈鹤立走近后亲昵的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轻说。

顾心钺小瞪他一眼,给他做介绍,“这是赵旅长,顾心凝的相公。”

“原来是赵连襟。”沈鹤立非常爽朗的说,“来,小弟,咱们碰一个先。”敬赵正三杯酒后,抱歉的说失陪,搂着顾心钺扬长而去。

赵正在后头盯着顾心钺的背影很久,很久。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待走远后,沈鹤立委屈的说。

“元帅手下的得力爱将,你有足够的本钱?”顾心钺笑道。

“就是一分钱没有,夫人也是不能出让的。”沈鹤立说,顾心钺闻言只笑。

元帅府的舞会很大,很恢弘,到这的人却没有一个是轻松的来的,都再不停的招呼不停的说话,不停的听别人说话。

陈兴汉和蒋承君是一道出来的,陈兴汉穿着一身军装,蒋承君穿一身黑色的立领西装。

“我瞧着他们出场的架势像末朝开国皇帝和大将军,你说像不像?”沈鹤立低头悄悄问顾心钺。

“别人都长了一双眼,但谁也没说。”顾心钺跟着众人拍着手掌欢迎她们,嘴唇没有明显的动作,声音却还是传到了沈鹤立耳朵里。“知道的太多容易短命,难得糊涂。”

第38章:舞会

蒋承君来找顾心钺时,顾心钺并没有意料之外的惊喜,颔首示意,像从前见过面一样的熟稔。

“顾老大人高风亮节让人钦佩,今日见了顾公子,才知相门无犬子,顾公子风姿卓越,让人见之心喜。”蒋承君说道。

“不敢当,不才字敏行,总理大人要不嫌弃,便叫我敏行。”顾心钺说。

“那我便叫你敏行。”蒋承君笑道,“敏行,上次耕地改革的事可是要多谢你配合。”

“总理一心为了民众,我等也只有绵薄之力。”顾心钺说。“从来新朝新气象,固守成规,固步自封,只会让自己落后。我辈岂是蓬蒿人,破浪弄潮当立先。”

“果然有志向。”蒋承君说,“不如到州府来,我给你找个位置。”

“总理说笑了,州府人才济济,可不会有安插我这样人的位置。”顾心钺笑说。这句话的意思一是夸赞蒋承君治下有方,州府都是能者居之而不是任人唯亲。另一层意思就是,虽然是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但是这次的变更不止是王朝的变更,是社会形式的变更,当权人如今并不依靠世家的力量站稳脚步,蒋承君恐怕也不喜欢牵扯上尾大不掉的世家。

蒋承君笑笑也没坚持,“下半年元帅准备打下鲁平,京都能动的地太少了,我准备修一条路到鲁平,鲁平郊区到京城这个方向的空地,我会划分出来做个经济区,吸引人过来办厂做实业,我拿你两千亩地也不好白拿你的,到时候经济区里的地,你自己选地方,给你四千亩。”

“那不是我还赚了。”顾心钺笑说,却不推辞。人情这种东西,有些人欠的,有些人及早扯清也没坏处。

蒋承君这会的笑意才透出一点真意来,“聪明人。”蒋承君笑着点点顾心钺说,点头后就辞别去别处了,这么大的中秋舞会,蒋承君能给顾心钺几句话的时间已经是非常给面子。甚至于他的主动接近是指路明灯,在蒋承君走后不少人都主动过来跟顾心钺打招呼,知道顾心钺是京都顾家的长子后,心中惊讶之余更加亲切几分。被继母陷害前程的人即使嫁给一般商户也能得到这么重要的请帖,你没看顾家都没得到请帖,这说明什么,这个顾心钺或者这个沈鹤立,不简单,得交好。

一直没断过的人潮,顾心钺也没表现出心烦,得体的招呼着。

中秋舞会,顾家并没有人收到请帖,顾心凝虽也跟着赵正来了,但她穿着端庄的秀禾服进来后就一直和一帮军官太太呆在一起。她自恃清高,其实心底下并不瞧得上那些太太们,嘴巴上还是得说些闲话应酬着。赵正是得力的旅长,她也是不少太太需要巴结讨好的对象。

“听说顾家大少爷今天也来了。”一个穿着改良旗袍的丽人在听到消息后站起,“谁要跟我过去看看,顾家大少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人物。”

有京都人知道顾心钺的,纷纷笑道,“真的假的?”

没听说顾家大少是谁的纷纷看向顾心凝看去,顾心凝自己也有些莫名,“心诚来了?”来之前她娘还问她能不能让赵正给她大弟弄一张舞会的请帖来,赵正说不行,她让人回去传话的人还得了她娘好一顿脸子。难道他最后弄到了。

那站起来的丽人嗤笑一声,“心诚是什么玩意,我说的顾家大少,是顾家嫡亲的长子长孙,早庄名门王家的外孙。这人鸠占鹊巢就算了,还恬不知羞到处说自己是喜鹊,如此厚脸皮也实属罕见。”

顾心凝脸色顿时变得青白,顾心钺,他哪来的帖子?

“好奇的就跟我去看看。”丽人笑着引诱道。“只有见了顾心钺,才知道这世上还有男人能长成这样。”

“沈希慕,你可别还是惦记着嫁给顾心钺吧?”有相熟的女人打趣道。

沈希慕把头一抬,“他那样的人物,谁不喜欢,正巧他也嫁了个姓沈的,我就去认个本家哥哥,以后也能当个亲戚走动。”

“我跟去你看看。”纷纷有人响应道,到最后除了顾心凝和几个固执的老派夫人,觉得聚会就是女人玩女人的,男人玩男人的没有去外,其余女人都跑去看顾心钺了。

顾心钺短暂的休息,沈鹤立去要了一杯清水来给他喝,宴会上不是果汁就是酒,沈鹤立担心顾心钺不喝,说那么多话不喝水,怎么行。顾心钺接过水朝他弯弯嘴角,“谢谢。”

“平常让你参加聚会,说不上两句话就要去休息,现在倒是不嫌累。”沈鹤立有些酸溜溜的说。

顾心钺笑,抬头见没有人注意这角落,靠近沈鹤立,主动伸手抓住他的掌心,用手指在他手心里挠了挠,“顾心钺的丈夫,又有何感想?”

沈鹤立抓住他的手,无奈的笑着回应,“无比荣幸。”

顾心钺弯弯眼角。两人温存了会,很快又有人过来端着酒杯过来,沈鹤立想让顾心钺多休息一下,就不着痕迹的把人带的远离了顾心钺。

“顾心钺。”沈希慕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顾心钺抬眼循着声音望去,见是沈希慕,笑道,“小丫头长大了,如今也不叫哥哥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狠心的哥哥,说不见人,就真的九年没有见面。”沈希慕看见顾心钺的笑容,顿时就有眼眶酸酸的感觉,抽下鼻子,憋回去想哭的冲动。

顾心钺笑,“知道你定亲了,早就准备了贺礼,因为想着当面给你,恭喜你。”

“哼,说什么假话,要不是在这碰上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当面给我,我成功,生孩子,老了,死后的灵牌前。”沈希慕说。

“童言无忌。”顾心钺说。“你要再这样说话,我会觉得苦恼。”

沈希慕瞪着他,“我对你一片痴心,只不过呛你几句就要觉得苦恼,怎么不想想我每年投贴每年都被拒绝的苦恼,连出门都要特意选的我不在的时间,我该有多苦恼。”

“言孝臣是个好人,至孝至诚,你嫁给他,一定会幸福。”顾心钺说,“不要只看着他身世不显,以他的聪明才干,出人头地不过时间的事,你爷爷给你找了门好亲。”

“他好不好也就那样,就算是嫡亲的孙女儿,也只是家族联姻的棋子。”沈希慕愤恨说,“我六岁就说好要嫁给你的,爷爷也说好,怎么偏偏会这样,悦哥哥,你当初为什么要生病,为什么要被人趁人之危。”

“嘘。”顾心钺制止她再继续说下去,“不能再说了,这样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十八岁,大姑娘了,你爷爷只是在有限选择里给你找了一个最好的人家,既如此你就要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你说这样的话被言孝臣听到了,日后你再想来找我,他就该不乐意了。”

“我以后还能再找你?”沈希慕原本意志消沉的突然又有了精神,“我以为你又要关上门谁都不见好几年呢。”

“以后就当我是个哥哥,好好的来往吧。”顾心钺说,对这个童年时期总爱黏着他的妹妹,他还是有几分疼爱。

“知道了。悦‘姐姐’——”沈希慕调皮的说。

这时顾心钺发现远处聚集的一群女人,往这边探头探脑,“她们是怎么了?”顾心钺问。

“我说顾家大少出深闺了,让想见识的人都来看看,什么叫风华绝代。”沈希慕挽着他的手说,“悦哥哥长大后愈发好看了,为什么不是我的,沈鹤立呢,我得看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福气,估计祖坟上都冒好大的青烟了。”

顾心钺被她的话逗乐,笑弯了眼睛,更加看花了那些来看他的人的眼。

舞会结束已经夜深,顾心钺和沈鹤立坐车回家,顾心钺动动身子,把头靠在沈鹤立肩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待着,“很累吗,要不回去就别赏月了,直接睡吧。”

“一会儿的功夫还能撑得住。”顾心钺合上眼假寐道,“中秋赏月是传统,已经让他们等了这么久,怎么能回去说取消。”

“沈希慕是什么人?”沈鹤立装作不在意的问,“突然跑出来叫我哥,跟他未婚夫介绍我是她本家哥哥,我都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他的未婚夫是实干派,和他说些话受益良多。”

“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往上追溯追溯总能有些亲戚关系,就叫你本家哥哥也没事。”顾心钺笑说,“她是沈钰坤沈大人的嫡孙女,比我小两岁,幼时常见面的好友。”

“昌平沈氏啊,我还真不敢应这句本家哥哥。”沈鹤立说。“如果我也是昌平沈氏的出身,你小舅舅就不会对我阴阳怪气说那些话了。”

“嗯,但到那时候你就会知道,比起世家联姻的麻烦来说,只被人不痛不痒说的几句是多么轻松的事。”顾心钺说。

“听说她幼时还想嫁给你?”沈鹤立问。

“不过是幼时的玩笑话。”顾心钺睁眼看他,“言孝臣都能不在意的和你交好,你别说你还在意。心胸这么狭窄的话,我可不喜欢。”

“我的心胸宽广的像海一样,只是所有关于你的事,都在一个小小的心里装着,知道别人喜欢你,会嫉妒,会不安。”沈鹤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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