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感情在成亲前最美不过发乎情,止乎礼,在成亲时最正式不过三书六礼昭告天地亲人,成亲后最和美不过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追求自由,爱情,先进,不代表就可以不自重。千百年对女子最看重的纯洁和贞操,是千百年女子行为的准则,轻易舍弃了它们,就轻易的舍弃舒服的活在这世上的机会。
“那老师好像并不是对秀雅小姐完全没有感情,在流言出现的最开始,他便请了媒婆上姨奶奶家提亲,不过被赶了出来。现在正到处联系,想把秀雅小姐弄出来。”石青说。
“他一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得到一个二八佳人的青睐,这个佳人还出生高贵,他不巴着,难道还有下一个机会吗?”顾心钺说,“去暗中帮他们一把,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我这个表哥的一点心意。”
“是。”石青应道出去。
黛眉送上新茶水,顾心钺悠悠的叹气,“如果我娘知道我这样对姨母的女儿,不知道会不会怪我?”
“夫人就算心疼外甥女,也越不过少爷去。姨奶奶这是为难少爷,她先为老不尊,也怨不得少爷。再说少爷又做什么了,少爷也是帮秀雅小姐求仁得仁,做正头娘子不比做人妾侍来的舒服?”黛眉说。
顾心钺闻言轻笑,“求仁得仁啊——”
沈鹤立原本并不计较顾心钺的身世,甚至还有些洋洋得意,娶个贵族老婆多有脸面的事。但跟着他到王家,听王家小舅那么一番不客气的指责。顾心钺并没有站在他这边,让他有种错觉,顾心钺其实心里想的和他小舅一样,所以他才不愿意给自己生孩子。
心里顿时就不舒服起来。随着之后顾心钺和大舅一家人言笑晏晏,对他的关注几乎没有,沈鹤立心里钻了牛角尖,我对你还不够好?还不够掏心掏肺?冰都被我捂化了,你还是把我当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晚上还不和我睡,之前不是不抱着我都睡不安稳,现在就能睡安稳了?沈鹤立晚上爬了顾心钺的窗户,在床上求欢,被一巴掌拍出来。先前还愤愤,吹了夜风冷静一下,又觉得是自己魔怔了。
顾心钺是什么样的人他难道不知道?看起来高傲孤洁不食人间烟火,实际上心地善良柔软,若他接纳了你,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为你上心操持。在你面前软成一汪水,任你为所欲为。
你到底在想什么?沈鹤立问自己,明明顾心钺已经答应不再吃药避子,也不再用完就扔。他到底还觉得哪里不满意,要闹腾。想想之前自己说的那些混帐话,什么叫做乖乖岔开腿就好,他爱死了顾心钺那股小傲劲,如今说了这番话,那股傲劲该折腾死他了。
虽然已经急后悔,却也不好马上去抱顾心钺的大腿哭诉,沈鹤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去找顾心钺,顾心钺却变成他们刚成亲那会的样子,看着跟画里人似的,总隔着点什么。沈鹤立心里可惜懊恼下,愈发想念前些日子。
在顾心钺表妹事上,他意志鲜明的表明现立场,顾心钺一句随便让他恼火,也只能自己消化咽下。谁让他一时脑抽犯下了错事。没有第一时间随着心境变化调整情绪,害人害己。
他知道顾心钺这些日子冷淡了他,心情也并不好。这点从他的食量就看的出来,每天像是小鸟食。
现在他无比想快点离开王家,毕竟在别人家里他动作大点招惹人注意,更别想让顾心钺原谅他了。
好在离开的机会很快就出现,虽然这个机会的由来很震撼,举国震撼,但沈鹤立却顾不上许多了,他只知道借此机会他们可以离开王家,他能好好的哄哄顾心钺。从来美人是英雄冢是看来是一点没错。
末朝皇孙莫时岐在东临岛登基称帝,宣为正统,让各大军阀来朝参拜,封王拜相,上下一心,驱除外寇。
东临岛李相已经被任命为威武平外大元帅封东临王。
这个消息像是在貌似平静的水面上扔下一个大炸弹。所有的人都主动或被动的动起来,王家每天接的拜帖就数不胜数。
顾心钺提出要先离开,这样的光景也要早点回京都看看才放心。王见权也没留他,只嘱咐他一切小心,书信常联系。
顾心钺点头。走的时候自然又是一大堆东西,好在沈鹤立请好了马队,装东西还是方便,坐马车走旱路到江林,沈立堂的船早就在那等着了,如今大家商讨的都是莫时岐称帝的事,战火线都不约而同的停火,走大运河回京都还是挺安全。
至于顾心钺的姨母和那位表妹,表妹最近重病在床,眼看就要不好了,姨母在家伤心的下不来床,就没来送顾心钺了。
马车里沈鹤立想跟一边板着腰坐着的顾心钺说话,但顾心钺显然不想跟他说,把沈鹤立急的抓耳挠腮。突然马车碾过一块石头,不平稳的往侧颠了一下,沈鹤立眼睛一亮,用浮夸的演技表示他坐不稳了,摔在顾心钺身上,要搂着他的腰才能保持平衡。
黛眉唇角轻弯一下,马上低头掩饰了,轻轻的挪到马车外面坐去了。
“悦之,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沈鹤立搂着他的腰可怜兮兮的说,“我道歉,你原谅我吧。”
顾心钺见推他不开,也不白费力气,任由他抱着,自己拿书看起来。
“悦之,你骂我也好,说我也好,别这样不理我,我难受。”沈鹤立说。
“是我发昏,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钻了牛角尖,你小舅舅说话难听,我又想是不是你也嫌弃我的血统,所以才不愿意生我的孩子,想来想去就想岔了。”沈鹤立说,“那天你打了我我出来就知道错了,只是因为在你舅舅家,怕被人看了笑话去。不然我早就负荆请罪。”
“是我的错?”顾心钺说。
“不是,不是,是我的错。”沈鹤立苦笑着说,“从前我只觉得你的身份会是我的助力,我的夸耀,但是现在我却听不得别人说你的身份,说我配不上你,虽然家世上是真的配不上你,但还是希望别人都说我和你是天作之合,天生良配。”
“是我的奢望。”沈鹤立说。
“我的身世是永恒存在的,我是京都顾家的子孙,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你不接受,当初为什么要来提亲?”顾心钺问。
“你没懂我的意思。”沈鹤立说,看着顾心钺琉璃一样干净的眼珠,世上有一种人,即便他的心思千回百转,却仍然有一双纯净如处子的眼睛。沈鹤立认输般的把脸埋入顾心钺腿上,“当初提亲的时候,顾心钺对我而言只是顾承肇的孙子,响当当的贵族,便于我打入京都贵族圈,给我单薄的出身镀金。”
“但是现在,顾心钺对我而言,是一个活生生可爱的人,我的心上人。我想和他比肩而立,却被别人指着我的鼻子说我配不上你,身为男人的自尊心突然受伤了。但是我已经调节好了。你是京都顾家的人没错,但你也是我沈鹤立的太太,是我的小斧头,就算有千百人都说我配不上你,只要你说配,我就配。”
第35章:谈心
“主人家不愿意来家中做客的夫妻同房,觉得这样会坏了主人家的运气。并不单是贵族中有这样的规矩,就是平头百姓家也有这样的忌讳。你若不信,大可回去问你娘。”摇晃的马车中,顾心钺说。
“我信,我信。”沈鹤立说,恳切的眼神望着顾心钺,表示请继续说,我在认真听取教诲。
顾心钺却不再说话,见沈鹤立盯的有些可怜了就说,“除了这个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那你原谅我吗?”沈鹤立问道。
顾心钺特别敷衍的说,“原谅你了。”
沈鹤立翻下身,改成仰面躺在顾心钺腿上的姿势,“言不由衷,言不由衷。”
“你这样我会腿麻。”顾心钺说。
“刚开始在旅社睡觉时,在火车上,我肩膀腿半边身子都麻的不是自己了。”沈鹤立委屈说。我就算麻的不行也不放开抱着你的手,你再瞧瞧你自己。
顾心钺又沉默了。
“你在想什么?”沈鹤立从下往上看,只能看到顾心钺小巧的喉结和光溜溜的下巴。
“再想要给你多少钱。”顾心钺说,低头看着沈鹤立不解的神情,“想想老爷为我花了多少钱,得原封不动,不对,得再加点还给你才行。”
沈鹤立趁他低头的时候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偷香成功,他枕回顾心钺的腿,“别的我都不在乎,悦之要真想还,那就我爱你多少,你就爱我多少。”
“没有人让你爱我。”顾心钺往后靠着,半眯着眼养神。
“所以需要我努力啊。”沈鹤立不满足,挪动着把脸埋入顾心钺的小腹,“我不管,你说原谅我我就当真了,以后还是要一起睡,一起吃饭一起说话,要抱抱,要亲亲,要生小孩。”
“脸皮可以再厚一点,以后若有人再攻打京都,也不用修城墙,让你站在前面就好了。”顾心钺说,“回去把床搬到锦绣园去。”
沈鹤立装没听见。
“我要生气了。”顾心钺说。
“好好好,我让发财先回去,等你一到家,你那张床就好好在你房间待着。我院子里还有什么是你看中的,我让发财一并给你送过去。”沈鹤立说。
“原谅你了。”顾心钺凉凉的说。
沈鹤立失语,“你这是又找到一个对付我的好办法?”
“我有点晕,别和我说话。”顾心钺为这次的谈话划上句号。
顾心钺不欲效仿小女儿状和沈鹤立冷战吵架,但没事人一样又和沈鹤立亲亲热热到一块。他也做不到。沈鹤立的那番话,让他心里不舒服,那之后一晚上没睡,想到最后就算不舒服也得承认自己现在的处境,一个岔开腿的角色。
沈鹤立的温情是一根看不见的线,捆绑着他,牵引着他。等他不知不觉的回头,才知道自己已经那么靠近他,靠近到他的言语行动都能让他难受。
他会变成没男人就不能活的人吗?他会变成所有生活的重心就是沈鹤立,就是后院的一亩三分地,在沈鹤立不在的日子倚窗独坐到天明,哀戚闺怨的人吗?他是男人又不是男人,要彻底做一个女人,假女人吗?
顾心钺在奇怪的地方叫起劲来。
两人一路上都是别扭又不像别扭的相处着,之前的默契还在,亲密却没有了,沈鹤立察觉到这种状况,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说他生气也不像是生气,说他没生气,又确实和以前很不一样,让他想哄都无从下手。
这次出巡一路上都在当甩手掌柜,回去的路上再想不闻不问就不行了,被尹叔拉去处理公务。白天能黏着顾心钺的时间就少了。好在这是在自家的船上,舱房宽敞,顾心钺没什么晕船症状,让他少操心不少。
赶在七月底的时候,一行人回到京都。曾妈早早听了消息在码头等着,看见顾心钺忍不住就泪水涟涟,“少爷,你总算回来了。”
“回来了。”顾心钺说,“大舅母见到我就问起你,还主动说要你父母跟我一起进京,以后也能父女母子共叙天伦。这会他们就在下面船舱里。”
“谢谢大夫人,谢谢少爷。”曾妈说,虽然也挂记年老的父母,但她只是简单的瞧上一眼,让先回家休整的顾祈把外公外婆带回去,她则跟着顾心钺回沈府。
“少爷这段时间看着瘦些了。”曾妈拉着顾心钺的手不放,“在外游玩好玩吗?”
“嗯。”顾心钺点头,“很有意思。”
曾妈见他面有疲色,也不多追问,只摸索着他的手。
到了家,也不换装,在锦绣园洗把脸,就得去给老太太请安。沈雀鸣和沈雁飞都在老太太那等着,迎接出门归来的大哥和大嫂。
顾心钺淡淡问了好,送上给家人准备的礼物。沈李氏准备了接风宴,顾心钺象征性的碰了几下筷子,饭后的座谈也没有参加,直接回院子休息了。
沈李氏端着茶盅,“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谁家的婆婆能准许媳妇把家里都抛下出去游玩的,一游玩还是好几个月。他一回来还眼不是眼,脸不是脸的。”
“他是累着了,没什么精神。”沈鹤立为他开脱说,“之前在他舅舅家的时候,我惹他生气了。”
“怎么了?”沈李氏关切的问,又对沈鹤立嗔道,“平常把他捧在手心轻不得重不得的,怎么偏偏在他舅舅家惹他生气。在娘家人面前要给他脸面不知道吗。”
“没什么大事。”沈鹤立说。
再三确认他们之间没什么大事,沈李氏又语带埋怨的说起顾心钺来,“偏他这样的傲气,做人媳妇也这样的傲气,当初你为什么要娶个贵族,一点也不实惠。”
沈鹤立笑着听他妈唠叨,知道她是久未见面想他们了。嘴上说顾心钺太奢侈太浪费,拆开他给自己准备的礼物,却是爱不释手的把玩观看。
沈鹤立晚上到了锦绣园,没有被赶出去,心里还有种不可置信的惊喜感,摸上床环抱着顾心钺,就算被挣脱了又不在意,又紧紧的抱住他。
“我岔开腿给你干一次吧。”沈鹤立在他耳边喃喃道。
“我对那个地方没兴趣。”顾心钺冷淡的说。明明身体疲累的要命,睡到熟悉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烦意燥着呢。
沈鹤立用力,把顾心钺搂着转换姿势,让他睡在自己身上,“那你在上面,我们来一次吧。”
“凭什么又让你舒服。”顾心钺说。语气有些冲,意外觉得这样说话很舒服。
“你没舒服?”沈鹤立摸着他的大腿说。
“我现在不想舒服。”顾心钺说,“你要睡就睡,不睡就滚。”
“总是这样牙尖嘴利。”沈鹤立笑说,强力的固定住顾心钺的头,轻咬他的唇,“被我干就那么丢人?”
“松手。”顾心钺推拒他。
“被我干就那么丢人,嗯?”沈鹤立再次问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是你正大光明的男人。”
顾心钺推也推不开,伸手就要扇沈鹤立的脸,这次沈鹤立没那么容易被打到,抓住他的手往他身后扭去,“打人也可以,先把话说清楚了。”
“没什么和你说的,你滚。”顾心钺说。
“总是这样的不讲道理怎么行。”沈鹤立说,见顾心钺想张口叫人的样子,麻溜的顺手就把他的裤子都脱下,白溜溜圆鼓鼓的屁股暴露在空气里,沈鹤立的手掌拍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顾心钺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沈鹤立笑的无赖,“你要叫人就叫吧,让别人也看看你的大屁股。”
“沈鹤立。”顾心钺一字一句的咬牙道。
“我在。”沈鹤立说,“以后都没有空闲的时间,每天都要忙都处理公务,现在不把这件事解决了,我怕拖的越久,你气不会好。”
顾心钺把头偏到一边,不搭理他。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样折磨我也折磨自己是为了什么?”沈鹤立说,“如果只是对我一个人生气就算了,现在累的你自己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所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自己生气。”
顾心钺执拗的不愿说话。
沈鹤立也不在意,东摸一把,西捏一把的身上某个部位就兴奋起来,顾心钺在他身上被硌的坐立难安,怒瞪他,“你是牲口吗?”
沈鹤立故意一下一下动着腰,往上颠着顾心钺,“这不能怪我,它许久没亲近你,自然会想,会激动,谁都跟悦之似的,冷心冷肠,不念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