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情有意 上——类非卿
类非卿  发于:201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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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老师。”苏哲看着眼前这个年级主任,总觉得她是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而孙宇凡的那个处分似乎就是被她报到校长那里去的,听说,也是被夸大的,不然也不会严重到留校察看这个地步。“我想问一下有关我们班上孙宇凡同学处分的事情。”而慕容雯却说:“这种事情还是苏哲你自己去问孙宇凡比较好,站在我的角度说,会戴上有色眼镜的。”

慕容雯将短发别到耳后,修长的指甲有节奏得敲着椅子的把手,白色的衬衫将她的身材修饰得比这个年纪的女人更加有风韵。所谓的有色眼镜,不过是她看不惯孙宇凡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成绩却排在前列。她习惯了学生看见她恭敬地说“老师好”,而不是擦身而过说一句不屑的“嘁”。

“可是我还是想了解为什么会有这个处分。”

慕容雯笑了笑:“简单的来说,是因为他为了女生打架。”

“能不能别放屁?”孙宇凡本来想把《六国论》背给苏哲听,早点摆脱这样的老师,可却碰巧听到他们的对话,他推开门平静得说了一句如此不礼貌的话,可是慕容雯却没有生气,她拿起历史书站了起来,走到孙宇凡旁边:“孙宇凡,你想再待一年吗?”她轻轻地说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让本来就不爽的孙宇凡更加恼火,他冷笑一声:“你别装清高了好吗?就你那点破事,我根本不屑说出来。”

“哦?是吗?”而真正让慕容雯心虚的,是让孙宇凡看到她出入那种地方。

“那么,拭目以待吧。”

苏哲看见握住拳头沉默的孙宇凡,此时他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突然,他将手中的书毫不客气地扔在地上,转身走出了办公室,重重地关上了门,被打开的浅黄色扉页上“六国论”三个字让苏哲的心一沉。

苏哲看着被摔开的书,想到了多年前的情形。那天学生们轮流被语文老师叫到办公室背《六国论》,而前一天晚上断定老师不会抽查的刘允在之后并没有把《六国论》背下来,他在语文老师的戒尺面前并不动容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没背”,“作为文科班的学生,你这样像话吗?”随后而来挨打的声音让苏哲不忍去看被打的刘允,苏哲突然一把拉过高大的刘允挡在他面前,“老师,轮到我了。”

“啪——”一本语文书被扔在了老师的面前,而正好被摔开的《六国论》上空白整洁,“这样的文章本来就不用背,我为什么要背?”“你怎么能这么说?真是气死我了!”语文老师的戒尺一挥,本应打在刘允身上的戒尺却不偏不倚地打到了苏哲的手臂,他的手臂迅速变红泛出了凸起的印迹。

苏哲青筋凸起的手臂微微地颤抖着,他的脸上憋出一丝惨淡的微笑,拾起了地上的书:“老师,我会负责让刘允把文章背下来的。”而那一次,是他不顾老师的教训拉着刘允走出办公室,刘允别扭地抢过苏哲手中的书:“你不会让开啊,疼不疼?”

“还好。”那时的苏哲不过才165,而刘允已经是184的高个,刘允弯下腰托起苏哲的纤细的手臂,他小声地说:“我今天就把文章背下来,不过不是因为那个老头,而是为了你。”

为了你,这一句话,他推敲咀嚼了好久好久,直到毕业后他离开了自己,苏哲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从那时开始就在乎着他,以至于,自己在孙宇凡身上看到了和刘允一样倔强的不愿意背书的影子。

而这次,是他错了吗?如此执着于事情的真相,不过是他想帮他。

那扇紧闭的门,真的就这么打不开了吗?或许。

第三章

窗外的蝉吃力地嘶鸣着,似乎一个夏日不够它们施展仅二十日的生命,单秋泽用手托着下巴,想着刚刚年级大会时站在讲台旁的那个男人。一身白色让人起来很清爽,更难得的是他总是挂着一副笑容在脸上,嘴角浅浅的酒窝甚是令人沉浸在其中。“这位是新来的实习老师,楚文乐,楚老师。”

推开门,楚文乐在想刚刚副校长交代给他的任务,一来就开始教高三,的确是一件苦差事,毕竟是新的开始,总不能还是像以前带高一一样对他们像朋友一样吧,可是如果自己是一副严肃样子……想到这里,楚文乐不禁笑出了声。随后他看见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那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他将袖子卷得有些高,手臂上肌肉的纹路喷薄着男性特有的磁性魅力,黑框眼镜后的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正盯着他。

“啊,你是蛋老师吧!你好!”楚文乐伸出手,习惯性地嘴角上扬,他笑得不做作,而是与生俱来的一种阳光特质能够带动人的心绪。“谁告诉你我姓蛋?”昨天不是打过招呼了?现在又来,第四遍了好吗。单秋泽依旧用手撑着下巴,他浑身散发出不可抗拒的力量,使楚文乐嘴角的笑容渐渐地淡了下去。

为什么说是第四次呢,在昨天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情,

“耽老师,你知道这届高三来了个新的英语老师吗?”

“我教物理,不关我事。”单秋泽继续整理着手上的作业。

“NONONO。”潘越按住单秋泽的肩头。

“阿耽,我作为你的竹马,当然知道你喜欢什么菜。”单秋泽感到自己的额头青筋突起:“你为什么总是喊我阿耽。”

“这是我对你的爱称,其实我更认为你是我的青梅。”潘越笑笑拍拍他的肩。

“对不起对不起,这是高三年级组吧?”虽然是问句,但已经笑着走进来。走到那个空的办公桌上。“这办公室看起来好高级!对了,我叫楚文乐!”

从楚文乐进来开始,单秋泽就一直默默地盯着他,自己的“青梅”对自己一挑眉,仿佛说着:“怎么样,我了解你的口味吧。”潘越走到楚文乐那,对他笑了笑,就是“温柔”一笑。“我姓潘,教数学。”楚文乐看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又笑着回应:“我姓楚,教英语!”潘越依旧笑着:“我知道。”“恩?”楚文乐想他怎么知道,丝毫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一遍。

潘越突然神秘地靠在楚文乐耳边,小声的说:“看见那边那个面瘫的人了吗?”楚文乐顺着看去,点点头。

“他叫耽秋泽,你最好多跟他相处。”

“啊?为什么?”

“嗯……他自卑。”

“噢~”楚文乐了然的点了点头,似乎非常同情。

楚文乐立马跑到单秋泽桌边:“我叫楚文乐,我教英语!”

第三遍了好吗。

好冷,好严肃。这是楚文乐对他的第一印象,怪不得,这或许是自己的表现呢。“难道是我看错了?应该不会吧。”楚文乐走到他的桌子前翻看着笔记本,“是dan(第四声)没错啊,哦,难道这个字念dan(第一声)?”

“我姓shan(单)。”“……”楚文乐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较真,“没关系蛋老师,那这就当是我的专利好了!”他回了单秋泽一个大大的微笑,可是他又发现,单秋泽根本没有再看他了!实际上楚文乐也没有太作业单秋泽这样的行为,他认为这也是自卑的表现,所以他凑到单秋泽身边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单秋泽此刻低下头在想自己的姓这么少见吗,潘越那家伙喊自己阿耽,那以后对面这家伙不是要喊自己阿蛋,或者是,蛋蛋?忽然觉得肩上一沉,他看见楚文乐抿着嘴看着他,眉头微皱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可是为什么看起来又像是在同情呢?单秋泽伸手挥掉了搭在自己肩头的手但手却被反握住,“蛋老师,没事的,我会帮助你……”

门忽然被打开了。“唉?你们——”潘越靠在门框上挑着眉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人,昨天他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阿耽真的对他感兴趣?“潘老师,你昨天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楚文乐朝潘越抿着嘴点头。

“哈哈,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帮助啊。”潘越用手勾住了楚文乐的脖子从身后搂住他,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不爽的单秋泽。

楚文乐僵了僵嘴角,身后那人的气息笼罩着他,淡淡的男士护肤露的香气窜进楚文乐的鼻腔,耳根后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让他一脸惊愕地看着阴沉着脸的单秋泽。

“阿耽,他很可爱哦。”

“没看他都傻了吗。”

“这么敏感的人好像不太适合你哦。”

“我没有觉得他有多适合我。”

“那我就——。”

潘越和单秋泽就这么用眼神交流着,从初中开始的关系让他们能一下就猜透对象在想什么。

说起潘越和单秋泽,两人作为理科生,在师范里,曾经有过两次比较显着的矛盾。

第一次。

“阿单(dan第一声),你难道不应该跟我一起当数学老师吗?”

“不应该。”单秋泽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我姓单(shan第四声)。”

“耽老师,虽然你每次数学都比我差五分,但是也不错啊。”单秋泽勾了勾自己的嘴角:“潘越,我每次物理都满分。你那80分的物理真的更好么。”

潘越整个身子往单秋泽那一靠:“物理高考不算分,不是么。”单秋泽往旁边挪了挪:“可我还是比你高。”潘越无所谓地说:“所以你才要选当物理老师,我懂你对数学的畏惧。”

单秋泽深深地看了潘越一眼:“以后食堂三个月你请客。”

“为什么?”潘越在心里计算这三个月的开销。

“你伤害了我们的友情。”说完自顾自的往前走。

潘越笑了笑:“友情?”

第二次。

“阿耽,你是跟我去一个学校实习吗?”

“恩。”

潘越从上铺下来,坐到单秋泽的床上。“阿耽,这大学四年,我光看你约炮和419都数不清多少次,你怎么从来没有想到我呢。”

“你不是我的菜。”

“骗人。”

“其实你如果你是受,我也可以勉强考虑。”潘越鄙夷的看着自己的竹马,怎么说他们从初中开始就厮混在一起,知道彼此的性向,还是无所畏惧的厮混。

“单秋泽,你看你就是一贱受。”

“滚。”

“其实你也不是我的菜。”

良久。“其实你也不是我的菜。”

两人互相讽刺鄙视但也友谊深厚。

“文乐,这是上课的资料……”宁林没有想到办公室竟会是这样一副令人费解的景象,宁林把厚厚的资料“啪”的一声扔在桌子上就出去了。“宁林!”楚文乐像猛然醒悟过来般推开潘越跑了出去,留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潘越和似笑非笑一脸看好戏的单秋泽。

“某人是不是被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画面?”

“某人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吧。”

“宁林!”楚文乐跑出了办公室却发现走廊里空荡荡的,“文乐。”宁林靠在身后的墙上向楚文乐苦笑着。“吓到了?”

“没有。”楚文乐笑了笑,宁林拍了拍楚文乐的背,“以后就会习惯了。”呵,习惯?是习惯被他亲近再抛弃掉吧?他的背部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只是不一会儿便消散在难耐的闷热空气中,怎么也抓不住。看着昔日的好友一副失魂的样子,楚文乐也陷入了沉思。

第四章

夜晚不论城市怎么喧嚣,学校里却是安静,只有学生自习教室的灯默默的亮着。

潘越在办公室外独自吞云吐雾,黑色的走廊上,只看得见点点星火,手指熟练的弹掉烟灰,又将烟放在嘴边。却又这样突兀的想起只要自己抽烟被那人看见,就会被阻止。还有那天在看到自己勾搭着楚文乐时转身离开的背影,那样倔强的人,说着不会喜欢上自己的人,到底在乎什么呢,会在乎这些么。

在认为自己喜欢宁林之前,自己的竹马单秋泽看见自己对宁林的位子出神的时候,勾了勾嘴角,一副“我看透了你的心思”的表情,当然为了扞卫自己,也理所当然回了“我的心思你别猜”。既然有那么也没什么好扭捏的,潘越变本加厉的喊着“林林”“宁宁”,而宁林好像也没那么计较……

可有些时候,在喜欢的人面前不会有自信,潘越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候。

那时,办公室里只有宁林一人在打着电话,单秋泽的沉默基本可以让宁林忽视。

“文乐,听说你要来我们学校实习?啊……我们学校除了伙食难以下咽以外,乱收费没有提成,新教学楼永远在修这些都没有什么的。”宁林真的是很严肃的在宣传。一旁的单秋泽听到这话,面无表情。

“我?我很好,怎么可能,我孤身一人不知道多好。”本来宁林似乎想干笑两声,不过心虚的没有多说。

“我们学校女老师少得可怜好不好,男老师?男老师很多,而且性格迥异。”连人名都喊不对……这句宁林还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而且潘越那个家伙还抽烟……

在宁林强调了三遍自己没有喜欢的人,孤身一人而且也不会喜欢上别人的时候挂了电话。单秋泽的难得开口:“宁老师,强调那么多遍太明显了不是么。”

宁林显然收到了惊吓,一是他没有注意到有其他人,而是单秋泽很少跟自己说这么多字,刚才都有16个字了吧?三是他那种语气,仿佛知道一切的让自己心虚。

“我说的是实话,”宁林随手拿起旁边的教案翻了起来,掩饰自己的不安:“潘越大概不会相信这种实话。”单秋泽声音幽幽的传来,宁林只听到潘越就激动的合上书:“关潘老师什么事?我又不喜欢潘老师。”

“我也没有说你喜欢潘越。”等到宁林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和单秋泽的冷静时,那种一下子沉默下来的气氛,还有,心事被戳穿的尴尬让宁林感到十分窒息。像是给自己暗示似的,宁林说了一句“我不会喜欢他,我怎么喜欢上他。”

真正的安静是刺耳的,宁林这时就感到这样安静的时刻让自己的情绪愈加不安。在单秋泽出去的时候,自己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很不巧,那天潘越听到了宁林的“实话”,也不想再听到更多他的实话了,发了个信息给单秋泽。单秋泽就出来了,难得面瘫的脸上有了一丝愧疚。潘越笑了笑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摆出一副‘我错了,大爷饶了我’的表情”。

可随即而来的,是一天又一天依然每天喊着宁林叠名的潘越,但是也疏离的潘越。说不出哪不一样,习惯他的亲近,但是又被抛弃的感觉。那种若即若离挠人心弦却也让人难以捉摸。“抛弃……”宁林想自己怎么会有抛弃的感觉,可能是被剥夺习惯太难受了吧,可怎么也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上潘越的事实。

潘越踩灭了烟,不想再去回忆那些实话,大概还有10分钟下晚自习,准备再去教室转一圈。转身看到前面有一个人蹑手蹑脚的想要开办公室的们,潘越皱了皱眉,上前走去才认清了这个人:“孙宇凡?”,孙宇凡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警觉的退后了一步,看清这个人是潘越后,似乎有些踌躇:“潘越,你能不能帮我开隔壁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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