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琼柸——儒独行
儒独行  发于:2015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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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有人在轻脚轻手的挪步,很像是……进小偷了?

被自己想法逗笑的萧王爷起身,在推开的瞬间,一道白光晃得他眼睛疼。

那是一把剑。

白芒刺眼,尖峰锐利,浑身杀气。

萧郁狂神色一凛,侧头躲过,左手对着长剑的主人狠狠拍去。而长剑的主人闪身翻过,转身反手攻击萧郁狂。杀气满身,剑气如虹,竟是要萧郁狂一击毙命的结局。

当然,萧郁狂不可能如他所愿。

抽出腰间的血鞭子,快速甩向刺客,毫不留情,其中还隐约有一丝戏谑。

而就在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王府的某处却是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声音很轻,停停顿顿的,好似在寻找着什么。直到来到了一处假山前,脚步声停下了。

黑衣人抬头,假山上站在一个鲜艳如血的人,正是玉。

玉看见黑衣人,向其抛了个媚眼,“这么晚才来,等的我好困啊。”而玉的话还没有说完,黑衣人率先攻击,意在取胜。

玉冷哼,但脸上笑容更浓,“大摇大摆的来到了王府,会让你如此轻易就离开的吗?”蝴蝶匕首瞬间出现在其手指中,看准黑衣人后,双手上的十把蝴蝶匕首瞬间飞出,而黑衣人则以长剑抵挡。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刀剑武器相撞的声音响个不停。

在不远处的凉亭里,默安静的喝着酒,仿佛没有听见嘈杂的声音。

而在萧郁狂的房间里,他已经和黑衣人打了很久了,两个人都没有负伤,但是,黑衣人显然是要跑了。

看着要逃跑的黑衣人,萧郁狂笑的冷漠,“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做本王的男宠吧,保证可以让你活命。”回应他的是,黑衣人近在咫尺的长剑。

给脸不要脸。

挑眉,长鞭一甩,猛地对门外的人说道,“你还打算看多久,是废物吗?”

黑衣人一愣,看向门外,那里出现了一个人,是溯。

而就是这分神间,黑衣人顿时被萧郁狂的长鞭甩到,左肩膀被划开,鲜血淋漓。

“剩下的交你了。”萧郁狂收回长鞭,坐在后榻上,看着溯和黑衣人的对决,笑的肆意。

溯冷眼,双刀出手,负伤的黑衣人却不留恋,虚晃一招,扔下个烟雾弹,瞬间逃跑。

溯连忙跟在后面,只留下一地狼藉给嘴角抽搐的萧郁狂看。

本王要看精彩的对决啊,谁要看一地的垃圾。你们倒是给本王回来啊。

玉看着杀红眼的黑衣人,笑的妖孽,“让你很多招了,可惜,你太笨了。我不会留手了哦。”蝴蝶匕首再现,每把刀尖上都有紫黑色的剧毒,可见真不会在留手了。

黑衣人见状,边打边退到可逃跑的地方,烟雾弹一扔,瞬间消失。

飞于空中的玉缓慢降落在地上,看着恍如仙境的云烟缥缈,笑的可爱。

“真是一场,叫人失望的,对决呢。”

回头对亭子里的默说,“是吗?默?”

默没有回答,但是将酒隔空送到玉的手上。

玉笑着接住,一饮而尽后,摸着红唇,“不知道,溯有没有保护好王爷,又或者,被秒杀了呢?”

好像去围观啊,可惜有任务在身,去不了啊。

玉无奈饮酒,渐渐消失在假山后面,而凉亭中的默依旧安静的喝着酒,不理朝夕。

大厅里,溯汇报情况。“属下无能,让他跑了。”

轻吐烟圈,萧郁狂眯起狐狸眼,没有半分狼狈的模样,“你已经很多次的无能了,是要本王继续无奈吗?”溯没有说话,低头听训,“跑?他们能跑到哪里去呢?又是从哪里跑出去的呢?这些,你,查看了没有。”

溯起身,刚要离开,就听见萧郁狂随后说道,“行了,不就一个两个的刺客嘛,闹得这么大干什么,人都没有事,回去睡觉去吧。”突然变卦,不知这个心狠手辣冷漠残忍的萧王爷又想到什么好点子了。

“是。”溯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回去睡觉了。

轻敲烟枪,纱幔后的高座上,萧郁狂这个妖孽竟已经消失不见,不知去往何方。

茫茫夜色,漆黑中是连月光都照射不到的阴暗。

凉亭里,默已经离开,玉也已经不在,而空无一人寂静无声的假山外突然再度传来声响。

脚步声飞快,看不清来人,只能在月色下模糊间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一闪进入假山里,随后归于平静,安静的仿佛没有生息。

而在无人知晓的假山里,竟是一个空洞,消失的黑色人影正在这个假山空洞里快速移动,就好像他是个夜猫子似的,一点都不畏惧黑暗,也好像他非常熟悉这假山里的通道似的,走了半天,都没有被机关碰撞到,更没有半点声音,来去自如,恍惚一阵风似的。

不知走了多久,空洞终于到头了,尽头是一个白玉寒床,床上安静的躺着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衣长衫,清俊文雅的如玉男子。不过,从男子的胸膛上看去,没有跳动,已然是一名已死的尸体。

而停住在寒玉床前的黑色人影正是之前消失的黑衣人。他看着那名白衣男子,唯一露出的眼睛红彤彤的,仿佛那男子是他的亲人般。黑衣人一步一步走向白衣男子跟前,看了好久,抬手抚摸白衣男子的脸庞……

“这么悲伤,本王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相聚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带着熟悉的调侃和妖异。明明不知道黑衣人和白衣人的关系,居然可以说的这么亲情,也就只有萧郁狂这样无情却懒散优雅的人说得出口吧。

黑衣人听见萧郁狂的声音,伸出去的手转个身,飞刀出手,目标正是守株待兔的萧郁狂。

“哼。”萧郁狂冷哼一声,完全没有将飞刀看在眼里,几个闪身就已经来到了黑衣人的眼前。只是轻轻抬手,招都没有看见是怎么出的,就听见“咔”的一声,黑衣人射出飞刀的右手,一下子就骨折了。

黑衣人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用完好的左手和萧郁狂对战,毫不畏惧,竟是生死拒之度外的神色。

碧眸的萧郁狂嘴角含笑,风采翩然,“好顽强,让本王看到了一丝乐趣,继续啊。”冷面看着爆发的黑衣人,他寸步不让对方触碰到寒玉床上的白衣男子。而在寸步不让中,萧郁狂竟然还调侃起了对方,时不时的耍着对方,还对黑衣人动手动脚的,不是摸摸腰就是要摘掉黑衣人脸上的黑布。兴致高昂,动作恣意调侃,来往间潇洒狂傲。

“太慢了,你这样如何做刺客,一点劲都没有,做本王的男宠都没有工钱啊。”侧身一撞,黑衣人的腹部瞬间重击。

“气息紊乱,脚步不稳,双手无力……哦,你的左肩膀受伤了,是刚刚本王不小心甩的吗?你居然还逗留在这里,看样子你很喜爱这里啊。不知道,本王有没有那个荣幸得到黑衣人你的喜爱呢?”顺手狠狠按在黑衣人受伤的左肩膀上,碧眸阴狠残忍却满脸笑容的看着手下半声惨叫都不肯出声的黑衣人。

“现在的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倔强呢,不知道吃苦是废物才能触碰的吗?你有这么好的武功,做什么刺客啊,来殿御府吧,做本王的什么都可以,有钱赚还有命花,多好啊。”抬腿将黑衣人有所动作的右腿无情踩住,脚下毫不留情,“咔咔”的声音再度在漆黑的空洞里响起,但黑衣人却像是哑巴般无声,只除了仍是无声的反抗。

萧郁狂松手,碧色的狐狸眸阴沉,温文尔雅笑道,“还有力气,不如和本王玩点别的。”不着急问幕后主使,萧郁狂这个恣意疯狂的家伙居然想和杀手玩一些刺激的事情,真是嚣狂霸气,强得可怖,强得冷静。

可惜,萧郁狂有这个兴致,人家黑衣人可没有,左手上突然出现三根银针,看也不看的射向寒玉床上的白衣男子后,转身就消失在假山里。

而身后的萧郁狂面不改色,眉目含笑的站在白衣男子的床前,碧色的双眸里一片无情平静,笑看银针直冲而来……

“砰!”

溯玉默闻讯赶来,看着已经被炸毁的假山,不见黑衣人出来,许久后,只等来了怀抱披着黑纱的白衣男子的萧王爷萧郁狂从假山里面走出来。

三人见状,赶紧跪下:“王爷,大半夜不睡觉,作什么死。”好家伙,身为属下居然敢说主子作死,妈个鸡这属下是在作死吗,而且还是三人一起说主子,反了他们了。

月夜苍茫,双眼碧绿、眉间存笑的萧郁狂从三人身边走过,只轻轻的留下一句话。

“如此良辰美景,不来赏个月真是辜负苍天啊。收拾完后,去做三只蝙蝠吧,本王需要你们的陪伴啊。希望本王出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准备好了,不然,本王仍然会继续作死的哦。”

夏夜微凉,萧郁狂的声音又清又幽又魅惑冷然,堪称温柔平静。可是在萧郁狂消失的背影身后,刚刚还在作死的溯玉默三人一个个倒吊在院中最大的三棵梨、杏、樱花树上,一动不动的任由花香扑身,那模样,当真像是三只蝙蝠。而且,从三棵花树上的痕迹和他们的熟练程度上来看,这三位以前可是没少作死啊。当然,外界传闻冷漠残忍心狠手辣且妖异无情的萧王爷,他们三只蝙蝠的主子萧郁狂也没少作死,不然,那好好的三棵花树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那么深的凹痕啊。

这就是什么样的主子出现什么样的手下。

寝室里的萧郁狂将毫无声息的白衣男子平放在床榻上,碧眸忽闪,暖意微微,“画之,本王该将你放在何处呢?嗯?”声音呢喃,透露着冷意。

逝去的白衣男子当然不可能回答他,而萧郁狂也不再出声,安静的闭上双眸养息。

就在这寂静无声之时,突然一条极细的鲜红小蛇来到萧郁狂的身边,嘶嘶嘶的发出声音,仿佛在汇报什么。

而同时,萧郁狂的眼睛瞬间睁开,笑意暖暖,碧眸眼底深藏无人看到的阴寒。

第五章

皇宫殿外,匆匆走来几个太监,他们快步带领着某位重要人物来到皇帝的御书房外。

“皇上,萧王爷到了。”重要的人物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萧郁狂。他仍是昨天的青绿色衣衫,仍然裸露着胸膛,满目含情,温柔笑意的推开御书房的大门,堂而皇之的打断了皇上和左相秦扬的话语。

萧郁狂随意的拜见皇帝后,坐在一旁喝起了茶,仿佛在等皇帝和左相谈完话后,才开口说话。

左相秦扬和皇上启泽对视一眼后,秦扬拜见萧郁狂:“见过王爷。”萧郁狂随意的笑点头接住。秦扬见状,“许久不见王爷,不知王爷的伤寒可好了?”声音里看样子好像很在意很关心,听不出半分别有用心的意味。

原来,在萧郁狂被人追杀的前一个月里开始,这位萧王爷就声称偶得伤寒,暂时闭门不出。加上声称生病、受伤、和在季疏那里居住,如今,再次出现在皇宫里,已经是两个月后了。难怪,左相秦扬和皇上启泽要嘘寒问暖了。

萧郁狂打了个哈欠,敲了敲自己的心脏的部位,示意十分强壮,不必担心。

“王爷若是还没有好的话,药材太医尽管跟朕提,一定医好王爷你,明白吗?”启泽也关系道。

萧郁狂放下茶杯,眉眼邪气:“多谢皇上和左相的关心,本王的身体十分健康,偶尔生病也会快速好起来的,不必大惊小怪。说起来,本王这一路走来,感觉皇宫里外都怪怪的,怎么了?又是哪个王八蛋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惹到我们可爱的皇上了。”

对于可爱两字,皇上启泽只是微微皱眉,随后轻叹一声,“没什么,只是丘道那个混蛋东西想要谋反罢了。因为已经处死了,所以皇宫内外的气氛都不太对劲。你身体刚好,不要去理会那些无聊之事了。”

萧郁狂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些做臣民的,坏心思都挺多的,身为天下之主,启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任何事情需要本王的,尽管开口,本王一定亲临助阵。”说的豪情万丈,而这样的话出自萧郁狂萧王爷,无人敢拒绝。饶是皇上和左相,也不敢。

但是,他们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很满意的接受了。

启泽翻看手中的奏折,“多谢王爷了,要真有那时候,朕就不客气了。”

“好好好,性情直爽,该说就做,不愧是本王看好的可爱启泽,深得我心啊。”萧郁狂拍了拍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尘,想到了什么,“丘道的家人呢?有什么事情,本王现在就出力。任何危害天下的事情,都要快速杜绝。不然,将是野草吹又生啊。”

左相秦扬道,“除了丘道的大儿子丘洛不知所踪外,已经不足为患了。”萧郁狂微眯碧眸,双眼上挑的看向秦扬,满是笑意,但秦扬的身上却是阴寒。但人家是驰骋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了,怎么可能会被吓到,收拾好心态,继续道,“丘洛臣已经派人追寻,必要时将其杀死提头来见。”平静的话语,说的好像是一只小虫子似的,一丝一毫的人命都没有在意过。

“啪啪啪……”萧郁狂轻拍鼓掌,站起身,拍了拍秦扬的肩膀,长眉微挑,满意道,“启泽有左相你这么忠心耿耿的臣子,本王也可以放心了。”碧眸一转,蕴含冰封,却被满脸笑容隐藏下去。

“今日只是来看看皇上,如今见皇上事事顺心,那本王就先行退下了。若日后有事,本王一定相帮。”萧郁狂向启泽点头示意,随后在皇上的同意下,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待只剩下左相秦扬和启泽的时候,御书房里瞬间响起了一连串的打砸东西的声音。吓得门外的守卫和太监大气都不敢喘,眼观鼻鼻观心的望着天。

“混蛋混蛋混蛋!!!萧郁狂那个老不死的,没有死居然还敢第二天就来朕这里炫耀,还语带玄机的警告朕,说什么有事必定相帮,相帮你个屁啊,要真是有事,是来杀朕的吧,真是反了他们了。”启泽双眼中冒着怒火,气呼呼的坐在龙椅上。

而左相秦扬任由小孩子脾气的启泽停下后,才缓慢开口,“他警告了我们,我们又何尝没有警告他呢。他有后手,我们不也有吗。泽儿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现在唯一要紧的事情,就是萧郁狂刚刚跟我们打的赌。”

启泽皱眉,“你是说丘道的儿子丘洛逃跑的事情。”秦扬点头,“刚刚萧郁狂故意引我们说到丘洛,还说要帮忙。”

“啊……萧郁狂要救丘洛!”启泽一下子就明白了。可是秦扬却摇头,“丘洛已经被扣上谋反的帽子了,萧郁狂不会自掘坟墓的。他是在和我们打赌,谁先找到丘洛,并杀了他,然后……”说到这里,秦扬停顿了下,在启泽越来越大的眼睛里说出了让人冷汗一身的话。

“提头来见。”

启泽的呼吸瞬间停住了,随后猛地咳嗽起来。

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众太监们赶紧问道。启泽摇手,秦扬告诉他们皇上没事,让他们都出去了。

顺过气的启泽躺靠在秦扬的怀里,冷声说道,“哼!不一定是谁提头来见呢!秦扬,一定要在萧郁狂之前杀了丘洛,这是朕的命令,听见了没有。”

秦扬点头领旨,“是,臣遵旨。”

皇宫里阴风阵阵,宣告着暗涌的风波。

出宫后的萧郁狂,并没有直接回殿御府,而是在市集闲逛了一会。

人群来往间,有的认出萧郁狂后,赶紧让道,生怕不小心自己就变成了炮灰;而有的人不认识萧郁狂这个位高权重、行事恣意嚣张、毫不在意他人眼色、冷酷残忍、霸道无情的王爷时,则会小心翼翼的盯着他裸露的胸膛看,或是看健硕的胸膛又或是盯着看那朵艳红的玫瑰花,但更多的少男少女则是或大胆或好奇或娇羞的盯着萧郁狂那张俊美的脸看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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