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已经睡不着了，又没事可做，所以他才会一大早做袋饼。

虽然安德鲁知道他的秘密，可是乔舒亚还是尽量不想让安德鲁发现他又去干坏事了。他不知道安德鲁能忍受多少次他的行为，要是安德鲁哪天认为他只是个无药可救的杀人魔，而选择离开他──

乔舒亚扶着额头叹气。明明才几个月而已。就算加上住在这里之前的日子，顶多也只有半年，可是乔舒亚觉得自己在精神上愈来愈依赖安德鲁，十几年来即使生活在家庭里却彷佛孤独一人的感觉消失了，让他有点不安，有点害怕，担心万一哪天安德鲁不爱他了，他该如何是好。

乔舒亚又叹一口气，站起来走去厨房，清洗用过的杯盘和锅子。

现在已经没有再去学校的必要，只剩下最后的考试了。乔舒亚打开冰箱，一边在心里规画菜单，一边盘算要去市场买哪些物品。

玄关门打开了。乔舒亚转头，安德鲁很快地走进厨房，一句话都没说就抱住他。

「怎么了？今天好快。」乔舒亚问。

「我飙车回来的。」

「为什么？」

「你今天早上，出去了吧？」

安德鲁昨天晚上他就觉得乔舒亚有点心不在焉，偶尔皱眉，象是不舒服的样子，加上他向来浅眠，凌晨他在睡梦中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起床去隔壁房间看一下，只剩卡洛睡在床上。

自从寻找的目标锁定在乔舒亚身上，安德鲁就花了几年，彻底把乔舒亚从小到大调查一遍，包括乔舒亚小时候经常因为头痛就医的事。

乔舒亚之前不舒服到坐在电车站里呕吐，然后第二天出现莫名猝死的人。这种乔舒亚一不舒服就出现莫名命案的情况，只出现在最初一、二年，之后乔舒亚似乎知道要掩饰，几乎不再出现这种招人怀疑的状况，但是安德鲁比对验尸报告的死亡时间，仍然归纳出许多应该是遭到乔舒亚下手的对象。

乔舒亚没有回答安德鲁的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放心，我不是说我都知道吗？」安德鲁露出温柔的笑容，「我只是想知道，那些人让你困扰吗？」

「嗯。」

乔舒亚拼命阻挡自己接收从安德鲁那里传过来的情绪。他不想知道安德鲁现在的想法。

「你可以告诉我。不用自己承担。」安德鲁疼惜地说。

「他们……想杀人。我的头好痛，好像快死了……所以我……」

再说下去好像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乔舒亚就此打住。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干坏事的其中一人。

「你认为我是坏人吗？」

「不……乔舒亚是好孩子。」安德鲁仍抱着乔舒亚，抚摸他后脑勺的头发，「我相信你做的都是好事。你很棒。」

乔舒亚紧紧抓住安德鲁背后的衣服。他小时候头痛到缩在床上时，拥抱他的菲尔身上也传来这样的感觉。好像浸泡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温暖海洋里，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从全身的毛细孔扩散出去，身体轻松地漂浮着，宛如回到在子宫里一样，无忧无虑。

但是以前他不敢告诉菲尔，现在不一样，他可以真的把烦恼和痛苦都发散出去，投入那广大的怀抱里。

他稍微仰起头，亲吻安德鲁的嘴唇，然后更深入地探求口腔。可是还不够，乔舒亚想要更加紧密地和安德鲁交融在一起，如果不能够成为安德鲁身体的一部分，至少想和他成为一体。

乔舒亚牵引安德鲁的手抚摸自己的身体，安德鲁却突然轻轻推开他，脸色凝重地问：「你想做什么？」

「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

安德鲁尴尬地脸红，但仍然正色说：「我不是为了做这种事，才和你说那些话。」

「我也不是因为你说了那些话，才想和你做这种事。」

乔舒亚又继续吻着安德鲁，安德鲁断断续续地说：「那……十八岁……怎么办……」

「不管它。」

13.另一（7）

得到乔舒亚的许可，安德鲁更加紧紧抱住那瘦窄的肩膀。难以相信如此纤细的身躯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安德鲁把乔舒亚压倒在餐桌上，掀起他的T恤，手伸进去抚摸沿着肋骨形状微微凹凸的胸膛。

「嗯！……」酥痒的感觉从胸口传到全身，乔舒亚发出鼻音，身体轻颤。

安德鲁把乔舒亚的T恤下摆拉至锁骨，吸舔乔舒亚胸前青涩的果实，乔舒亚粗喘着气，放松的精神一下子完全接收了安德鲁的心思，他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因为过度放松加强了安德鲁爱抚的感觉，他紧接着颤抖地呻吟一声。

「你第一次对我笑耶……」安德鲁很感兴趣地问：「笑什么？」

乔舒亚左右摇摇泛着些许红潮的脸。不知道安德鲁是第一次做爱，或是第一次和男人做爱，他一直在回想这阵子研究如何讨好男性另一伴的步骤和方法。乔舒亚是因为觉得安德鲁很可爱而笑，但是若说出来，安德鲁八成会以为他在嘲笑自己，所以不能讲。

「你不说的话，我要逼问你了喔。」

安德鲁半开玩笑地说完，解开乔舒亚的裤头，手伸进内裤搓揉稍微成形的部位。

乔舒亚对这个举动的反应很大。他反弓起躺在餐桌上的背，紧抓住桌子边缘，「啊啊！啊……那里……唔……」

乔舒亚从来没有自发性的性冲动，所以完全没有自慰过，就算自己尝试去碰也没有感觉，他一度认为自己性冷感，或许是『失败品』的副产物。可是安德鲁的抚摸却很有感觉，甚至太有感觉了，连双腿都发软，只能靠上半身撑在餐桌上。

「等……啊、啊嗯……等一下……」

「那你告诉我，你在笑什么？」

安德鲁用带点恶作剧意味的笑容，亲吻乔舒亚微张着喘息的嘴唇。

「你……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

「这样我才可以常常做，让你更开心啊。」

「你真的要听……？啊啊、啊……停……啊嗯……」

「对。」

「那就……放开……啊……」

安德鲁实在舍不得放开，乔舒亚有别于平常的羞赧表情实在太诱人，没有经验的性器不断吐出透明的液体，把他的手和内裤都沾得湿湿滑滑，让他好想再继续下去。

「你就讲嘛……」

安德鲁顺着液体的流向，指腹轻轻抚平皱摺处，然后缓缓伸进去，直至手指底部。乔舒亚的腰弹起的幅度更大，除了喘息和呻吟，他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真可爱，乔舒亚。」安德鲁另一只手的手指轻搓些微发硬的乳头，看着乔舒亚情欲逐渐高涨的表情。

乔舒亚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住时，安德鲁抽出手指，把他的裤子整件脱了扔在地上，接着抬起他的左腿。

「我要进去了。放松一点。」

粗硬的物体强行进入那个原本只出不进的地方，乔舒亚稍微皱起眉心，但是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痛。

看乔舒亚的反应比刚才缓和，安德鲁放心地开始动作。

和安德鲁紧密相合，在性欲之外，更巨大的情感彷佛海啸袭卷而来，强劲地灌入乔舒亚的内心，把潜藏在深处的孤独和寂寞一股脑儿冲出来，化为泪水从眼睛排出。

「怎么了？痛吗？」安德鲁慌张地问。

乔舒亚闭着眼睛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是这感觉很舒服，好像卸下了某种沉重的东西。

「安德鲁，抱我……」

安德鲁抱住乔舒亚的身体，继续抽送根部，乔舒亚呜咽中夹杂呻吟，同时喃喃说：「我爱你……安德鲁……我爱你……」

「我也爱你。乔舒亚，我会爱你一辈子。」

一辈子，这个词太虚幻了，但是听在无法以理性思考的乔舒亚耳中，满足了现下他对爱情更多渴望的需求。

炽热的性器在脆弱的皱摺里进出，顶到敏感的部位，从未感受过的乔舒亚发出高亢的吟叫，安德鲁调整姿势，猛烈进攻那个位置，乔舒亚的身躯因为过度强大的快感而变得无力，冲撞推挤让他的背不断摩擦桌面。

「啊！糟……」

安德鲁低叫一声，乔舒亚感觉到体内传来一阵阵的膨胀，接着安德鲁有点沮丧地说：「对不起，我居然先射了。」

「没关系。」

乔舒亚的性欲仍然不大，刚才与其说他喜欢抽插的动作带来的快感，彼此深入接触之下，从安德鲁那里流过来的庞大爱情更让他沉醉，身体的高朝反而变得不是那么重要。

「不行，都把你挑起来了……这样很难受吧？」

「不会……啊……」

安德鲁弯腰含住乔舒亚没有消退的部位，湿热的温暖嘴唇带来比手掌更舒服的感觉，乔舒亚再度无法控制地呻吟起来。想要射经的感觉愈来愈强，可是他不想射在安德鲁的嘴巴里。

「不要……安德鲁、放开……唔……」

乔舒亚不会拿捏射经的时机，说话的同时已经忍不住射出来。安德鲁闷咳一声，然后转身冲到洗碗槽狂咳起来。

乔舒亚赶紧过去拍他的背，「对不起！还好吗？」

安德鲁满脸通红地咳完，打开水龙头用手掬水抹一下嘴巴周围，又喝一口水，大大呼出一口气，笑着说：「没事，只是呛到了。」

「下次别这么做了。万一跑进肺里，变成肺炎怎么办？」

「那我该再多磨练一下吞精的技巧罗？」

「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开玩笑的啦。」安德鲁笑着用姆指擦了乔舒亚眼角的泪痕，「刚刚怎么哭了？」

「因为……我觉得你好爱我……」乔舒亚抱住安德鲁，头发在他的肩头摩蹭。

「太感动了？」

「嗯。」

「那我得更爱你才行，我好喜欢看你哭的样子。」

「……呃？」乔舒亚蹙眉看着他。

「你平常太坚强了，让我很想把你弄哭啊～」安德鲁吻了乔舒亚二下，「对了，晚一点带你去订做西装。」

「为什么？」

「之前不是说你毕业要当我的秘书嘛？我最近已经在家里看公司的文───」

「我没答应啊。」

安德鲁看着一脸若无其事表情的乔舒亚，然后可怜兮兮地说：「你都不担心我出去上班到一半万一生病昏倒吐血住院吗？？」

「就算我和你在一起，你要生病昏倒吐血住院我也没办法。」

「乔舒亚不爱我……」

看着安德鲁泪汪汪的双眼，乔舒亚认为他真应该要参加十秒落泪比赛。

「好。去做西装。」

「不是做西装，是当我的秘书。」

「好。当你的秘书。」

「不可以敷衍我。」

「不会。」

安德鲁像小孩一样执拗，乔舒亚又露出十分难以察觉的笑容。

安德鲁当然不会放过他的任何变化，「你又笑了耶。」

「有吗？」乔舒亚一瞬间的笑容消失了，回复平常的一号表情。

「有、有、绝对有！」安德鲁轻轻捏捏乔舒亚的脸颊，「所以到底什么事会让你笑啊？啊，刚才你为什么笑？你还没告诉我！」

「我、我忘了。」

乔舒亚把视线移向一旁，并拍掉安德鲁捏他的手。

「小气鬼！」

安德鲁又噘起嘴，用眼角余光瞄到那幼稚表情的乔舒亚不禁勾起嘴角。

「啊啊，你又笑了！告诉我嘛！」

「你慢慢猜吧。」

乔舒亚转身要走开，安德鲁拉住他的手，把他拉进怀里，「哼，你再不告诉我，我要拷问你罗。」说完就往下摸乔舒亚暴露在外的下体。

刚刚才高朝过，安德鲁才刚摸上去，乔舒亚的腰就跳动一下，「啊！不、不要……弄……」

「那就告诉我嘛。」

其实要挣脱安德鲁没有威胁力的箝制，对乔舒亚而言易如反掌，可是他怕弄伤安德鲁，而且他喜欢安德鲁的抚摸，喜欢自己在安德鲁的怀中放松地任他摆布的感觉。

「啊……哈啊……安德鲁……啊嗯……」

「要告诉我了吗？」

「嗯……哼嗯……」乔舒亚喘着气，抓住安德鲁的衣服，「我……才不……告诉你……啊啊嗯！啊、啊！」

安德鲁加快手的动作，乔舒亚瘫在他的臂弯中，一心顾着感觉高朝，尽情宣泄出他现在的感觉。

14.另一个（8）

乔舒亚在客厅一边翻资料一边敲笔电的键盘，安德鲁则在房间里和卡洛做功课。

安德鲁真不知道谁才是总经理。乔舒亚把所有应该要交给他的事情都揽去做，再仔细写上自己的注记供他参考，然而乔舒亚工作起来不但速度快，意见也无可挑剔，所以安德鲁在公司的存在意义变成只是单单盖章签字，还有开会时在会议室当个大型摆饰；在家里就负责教卡洛功课。幸好高中的内容还没完全忘光。

安德鲁原本担心太年轻的空降主管会惹人嫌，不过因为有乔舒亚这个不苟言笑的沉默推手，现在他可是和蔼可亲雄才大略年轻有为还受到员工肯定的总经理。但若说全都是乔舒亚的功劳他也有点不服气，他也是有能力的，只是乔舒亚把他照顾得太好，让他无从发挥。

写完功课，安德鲁把卡洛赶去洗澡，然后走到客厅，把乔舒亚正在打的笔电盖下去。乔舒亚抬头，安德鲁有点抱怨地说：「也留点事情给我嘛。卡洛抗议我压榨你耶。」

「我不希望你太累。」

「现在我太闲，闲到要长草了。」

乔舒亚仍然凝视着他，「一个上班一个星期就胃溃疡又十二指肠溃疡的人──」

安德鲁红着脸打断他的话，「你要讲几次啊！？这是我第一次上班嘛！一开始就要面对一堆重责大任，当然会紧张啊！」

体弱多病的安德鲁从来没有工作过，以前唯一被祖父交代的工作就是找出道格和他要带出来的孩子们的下落，这种大海捞针的工作也只有他有闲空慢慢做。所以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上班。

「所以我先帮你看过，这样你比较轻松。」乔舒亚打开笔电的上盖。

安德鲁又盖上笔电，「都一年多了，早就不紧张了啦。」

乔舒亚又要接话，嘴巴才张开就被安德鲁封住。

吻了一会儿，洗完澡的卡洛走出来，「你们在做什么？」

安德鲁吃惊地直起身体，乔舒亚若无其事地对卡洛说：「眼睛有点不舒服，好像睫毛掉进眼睛里了。安德鲁帮我看看。」

「对、对对对！」安德鲁不自然地附和。

「安德鲁的脸好红，没事吗？」卡洛疑惑地问。

「大概又发烧了吧。」乔舒亚打开笔电，淡淡地说。

「洗完澡了就去睡觉！」安德鲁催促卡洛。

「啊？我是高中生耶！哪有高中生九点睡觉的？」卡洛抗议。

「功课都写完了，不睡觉要做什么？」安德鲁手插腰问。

「你……你管我！」卡洛鼓着脸颊说。

「卡洛，你毕竟也青春期了，应该会想要有私人空间。我想，房间让给你吧。」乔舒亚微笑着说：「反正房间对我来说只是睡觉用的，去睡安德鲁房间就好了。」

安德鲁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乔舒亚，在心中对他竖起大姆指说：干得好！乔舒亚！

「咦？可以吗？」卡洛有点开心，可是好像又有点不好意思。

「嗯，看要不要把床换成单人床，可以放大一点的书桌。书柜好像也不够用了？后天就是周末，去逛逛家具店好了。」

「哇！谢谢乔舒亚！」

卡洛跑过去抱乔舒亚，乔舒亚赶紧把大腿上的笔电拿开。

卡洛真是个节俭的好孩子。安德鲁感慨地想。卡洛完全没想到要叫他换大一点的房子就好，菲尔教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