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来问自己,又使用这样的手段……
简洛慢慢地闭上眼睛,身体轻微地颤抖起来,心里已经不是恨那么简单了。
而是感到绝望。
对欧东樊的绝望。还有对这种生活的绝望。
欧东樊搂住他轻颤的身子,只当他是在自己的抚摸之下有了感觉。
他的手伸入睡衣的下摆,抚弄上那个人的腰。
那么瘦,真的不像一个男人的身体。
柔韧和细腻的结合,让自己爱不释手的触感。
但是简洛却拒绝他了。
他说,“我不想这样,请你停止吧。”
虽然语气不重,但是却够清晰明确了。
他是在拒绝他。
欧东樊头一遭遇到床事上被对方拒绝,竟然有一两秒钟愣住的时间。
他的温柔还在,但是对方的柔情却不见了。
就趁着着几秒钟的怔住,简洛推开了自己的怀抱。
什么温柔缱绻,甜蜜柔软。原来都是假的。
他是欧东樊,但是却被人拒绝了。
看着那个人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去淋浴。
原本只是在牛奶里面加了一些助兴的药物,但是到底简洛身体弱一些,不堪抵抗,此时此刻,就已经尝到心乱如麻的感觉。
上一秒钟分明自己还感受到一种类似温暖的温度。但是在下一秒,就整个怀抱都落空了。
欧东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比一般人宽大,手指均匀,骨节清晰的手,刚刚拥抱过的人的温度,全部都消失了。
这一切都是幻觉吗?
他竟然有点不够确定。
酒精和雪茄都让他的神智不够清晰。
尤其是在这所老在里面。
他听到浴室流水哗啦啦地想,这才确定是简洛已经离开,一个人去淋浴去了。
简洛站在花洒下面的淋着冷水,身体比内心火热,腹中更是有一团蕴藏着的火无论如何都扑灭不了。
脑袋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疼痛。被那个人碰过的双唇和手腕,特殊的触感还在。
自己轻手去触碰一下,就像触摸到欧东樊的肌肤一样。
在淅淅沥沥的花洒下面,简洛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呻吟。
欧东樊此时站在房间里,暖气很足,让他赤裸着精壮的身体也不觉得冷。
只是心里莫名的感觉空荡荡。
那个芬芳暖热的吻,好像是第一次感受到。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迷茫。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应该如何做。
简洛还在浴室里面淋浴。
头向着花洒,嘴巴像只鱼儿一样张开来渴求清水的滋润。
他想要熄灭的火,还有冲洗内心难过,不料这时候就被浴室的门打开吓了一跳。
欧东樊刚刚水汽蒸发干的头发又被淅淅沥沥的花洒淋湿。
他看着嘴唇嫣红的简洛说,“我现在就要你,你不可能拒绝我。”
说罢,就把人从浴室里面直接抱了出来。
赤身的两个人肌肤和肌肤贴在一起。
简洛被拦腰扛起来架在欧东樊的肩膀上。
他怎么挣脱和捶打那个人都无动于衷。
直到终于被一把仍在了床上。
欧东樊喝了一口酒向他走过来,下身的情欲薄发,索性围在腰间的毛巾也弃之不顾,赤条条地走动在房间里展示他身体锻炼得良好的肌肉。
简洛有些紧张地拉过了被子的一角遮掩住自己的身体,问了一个欧东樊没有想到的问题。
“你是同性恋吗?”
欧东樊的那物直立着,他显然没有想到简洛会突然这样问自己一句。
但是他瞬间就明白了简洛问这句话的背后思路。
他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体被同性看去,几步走到床头去坐下,直视着简洛道,“你是?”
简洛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欧东樊伸出手猛然包住他的头深吻下去。
深吻下去之前道,“好,如果是这样就好。”
他已经明白了简洛的身份。
简洛是个同志。
这样一来,他上他,越发是无所禁忌的事。
简洛这时候却像是濒临死亡挣扎尖叫的鸟儿一般,嘶叫起来。
有如乌鸦在黎明前见到阳光的最后嘶吼。
他手脚并用地阻止欧东樊这样侮辱自己,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狠下心狠狠地咬住了欧东樊的舌头,欧东樊吃痛,就立刻从嘴里退了出去。
简洛抓紧机会朝欧东樊吐了一滩口水。
他避讳且厌恶这个人。深入骨髓。
但是这种小小的疼痛却并没有让欧东樊打消念头。
他暂时地退开,也只是尝到了点点血腥的味道而已。
反手过去用力抽了简洛一个嘴巴,然后再正手抽打了另外一边的脸颊,简洛的脸庞迅速红肿起来,鼻子也慢慢流出了血滴。
两个人就像是斗狠一般,谁都不会让谁。
争执的下场只会是两败俱伤。
但是就算如此简洛也没有败下阵来。
欧东樊双眼发红地拉住他的一只手用绳索朝着床头的柱子上面绑去,简洛唯恐接下来的事情对自己不利,越发卖力挣扎,一口就咬上了他的手腕子,尝到满嘴血沫的味道,也未能放手。
直到最后欧东樊痛的受不了,才用了牛一般的力气把他的头硬生生地从自己的手腕子上扒了开,宛如扒开两座山的力量,手腕子上面已经血肉模糊一片,稍微留神,还能看到那块肉下面的白骨。
简洛唾了一口鲜血,嘴唇牙齿仍然被欧东樊的血染得一片红色,跟刚刚吃过人一般。
欧东樊虽然吃痛,也受了伤,但是心中的浴火更加难以扑灭,仿佛只有现在用做爱的方式,才是能唯一缓解的方式。
他开始重新捆绑简洛。
简洛途中仍然挣扎,但是力气到底是没有敌国欧东樊的蛮横。
之后欧东樊去浴室匆匆用水冲洗了一下伤口,越发见那里的血水止不住地流,双眼几乎是要喷出火来的一般鼓着。
他匆匆用了毛巾裹住手腕一下,然后就走向了大床,压在四肢敞开的简洛身上开始大操大干起来。
简洛在身下已经惊恐害怕地躲避身上这头狂兽的侮辱,但是手脚受到牵制,动作牵动着床柱,整张床恍若风雨飘渺之中晃动不已。
欧东樊从未有过的在床上的心乱如麻,毫无章法。
想要进入这个人,得到他,但是偏偏还是感觉到内心的恐慌和难受。
惶惶之间拿起了床头的V8对准简洛,开始一边动作,一边拍摄。
简洛见他如此,立刻吓得闭上了眼睛,丝毫不敢见证眼前的这场酷刑。
但是他的安静却无疑是对欧东樊是一种意料之外的安抚。
身下的人安顺下来,欧东樊动作着腰部,让人颤抖如同通电的感觉也顺着脊髓传到了脑部。
欧东樊逐渐在这样的动作中发出了声音。
那是代表快乐和享受的声音。
但是听在简洛耳朵里,却让他心如绞痛。
鬓角不知不觉湿了一片。
这场酷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简洛已经是昏沉过去之后又醒了过来。
不知道欧东樊享受了几次快乐的顶峰。
不过这一切对于简洛来说,他只盼望这一场酷刑,能够早些结束。
最后一次自己醒来的时候,欧东樊正捧着自己的头,额头贴额头,鼻贴鼻,嘴对嘴地肆无忌惮掠夺。
两个人之间丝毫距离没有,只剩下眼对眼,呼吸对着呼吸。
欧东樊狂热急促的呼吸喷在简洛脸上,鼻尖,嘴上,热的能让人融化了。
他闭着眼睛,深入,急切地在自己嘴里吮吸和亲吻着,简洛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那么纤长浓密的眼睫毛,还有那颗仿佛带着变幻莫测的蓝色的右眼下角的泪痣。
简洛忽然有种心里很空,想要落泪的冲动。
明明那么温暖的怀抱,却还是感动温暖不了心。
想到这里,就有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在这场强迫的情事过后,欧东樊却用这种急切粗喘的呼吸当中又闻到了那股子牛奶的香味,蜂糖的蜜味儿。
香香甜甜的,就像是小时候喝过的母乳。
他深吻着简洛的嘴唇,就像是缺氧的鱼,那里是他的氧气。
人停止了氧气,如何能够呼吸?
这时简洛已经不再挣扎了,只是从这样热烈急切的亲吻中,感受到了彻头彻尾的没有希望。
两个相互交裹,缠绕的人,却像是两头困兽绞缠着彼此的身体。
想要在彼此对方的身体里面找到出路和光明。
那是却什么都没有。
越是急切,就越是失望和寂寞。
和欧东樊在一起的感觉就是这样,让人感觉深入骨髓的寂寞和空旷。
恍如站在旷野上面看着千山鸟飞尽,留下来的自己,只有一片焦黄的枯草地。
欧东樊依靠着吻而获得呼吸,而吸取血液,而维持生命。
那种如同久久没有发泄过的困兽一般毫无限度地在简洛身上索取的力道,有种从洞穴之中发出来的悲鸣之声。
久久不能散去。
简洛的手腕和脚腕的地方被勒红,破皮,最后流血,都丝毫没有阻止暴行者的暴行。
最后他不知道自己先晕了过去,还是欧东樊现在自己身上睡了过去。
但是这一切他都觉得不重要了。
因为他用身体的感触,感受到了欧东樊身体里面旷日持久的孤独和寂寞。
那种无法派遣和无法用任何东西温暖,替代的东西,带着悲鸣的吼叫,响彻整个黎明前的天空。
来年各个人再一次相依而眠。
就像第一次那样不知不觉。自然而然。
简洛困极了,也累极了。
进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他想着,明天醒来之后的天是什么样子的。黎明是什么样子。天空是什么样子的。
那群南飞迁徙的大雁,是什么样子的。
Esp.15
“喂,您好,这里是欧府。”
“是,”
“是。”
欧宅的管家一早接了电话,便准备上楼去给欧东樊通报。
欧东樊此时已经洗过澡呆在简洛的房间里等待医生给他做检查。
今天一大早两个人醒过来的时候简洛挣扎着要自己下床去清洗身体。
欧东樊调侃他说他必定下床就会脚软,简洛没搭理他,坚持自己的做法,却不幸被欧东樊言中。只是堪堪走到浴室的地方,就支撑不住脚下一软,坐在了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身后传来欧东樊幸灾乐祸的笑声。
就连楼下的下人们都听到了。
老宅常年空旷安静,忽然听到欧东樊这样肆无忌惮的笑声,当真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能够值得如此开怀大笑。
这一次是直接在简洛的卧房里,让他被欧东樊侵犯了。
来不及去思考欧东樊到底是如何进入自己屋内来的。
但是好歹是念及了冬阳的一点情分上,没像上次一样,随便找了一间屋,就侮辱了自己。
简洛动作麻木地坐在地上,屋内暖气充足,只有皮肤和地板接触的地方一片冰倩,身上其余的地方还不觉得冷。
欧东樊笑着走过去好心扶他。
伸出了手帮忙,却被当做空气在一旁不闻不问。
他续足了力量沉默地站起来,欧东樊看着笨拙的他如同断线的木偶左右摇摆,神情麻木不仁。目光闪烁,最终给家里熟识的医生打了电话。
是自己玩过头了。
一大早起来,绑在手腕脚腕上的绳子都已经断裂,那个人的四肢也被莫得不成样子。
就连医生也这么说。
如此暴行,真不是一般的虐待。
简洛只能粗略冲洗了一番身体出来,就匆匆被医生从水里捞了起来。
因为伤口不能沾水,那样必定感染。
专业的医师治疗,欧东樊只是皱着眉在一旁看。
端上来的早餐和报纸,他一点心思也没有。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肌肉拉伤,身体大面积的肌肤淤青。
候敬堂忙着给欧东樊看他的咬伤,不敢让旁人经手,又恐他嫌弃了别人手艺不过关。只能自己上。
但是欧东樊却始终盯着床上那个像是断了线的人,目光空洞,四肢麻木。
在医生的安抚下,才打入了一针营养剂,然后又是各种补给液体。
按照候敬堂的说法是,我是外科医生,不懂内科,只能动刀动枪的。
欧东樊说,“那你就给他弄,随便你弄,反正别把人给我弄死了就好,不然没法跟冬阳交代。”
候敬堂不知道他跟这人到底是什么过节,包扎好了欧东樊,又去看了看床上的人,确认没什么一场的情况,才压低了声音问欧东樊说,“什么时候弄了这么一个人回来?以前也么听说你好这一口,要是你早说这个,我就把东西给你预备齐全了。”
欧东樊穿着灰色真丝面料的浴袍,洗过了澡,精神焕发的。
腰间系着绳子,胸前一大片的春光乍泄无限,弄得候尽堂带来的两个小护士一直羞红着脸。
但他却不甚在意别人眼睛吃他的豆腐。
听了候敬堂的文化,心情甚好地看了一眼他带来摆在桌上的一溜玉器模型,深得心意地开心大笑。
拍了拍候敬堂肩膀道,“不是我弄回来的,是冬阳的朋友,我如果真好了这一口,那一定第一个让你准备着。”
候敬堂当然不把他的话当做玩笑,只是从金丝眼睛后面用略带探究疑问的眼神看了看床上的那人,问,“那你这是?”
欧东樊抽起雪茄烟来,有点含糊其辞地咕哝道,“捡了个便宜,尝尝鲜而已。”
候敬堂差点没为了他这句话以为他打家劫舍,抢了别人良家少男回来。
脸色立刻就变了。
也紧张了起来。
“那你怎么搞到冬阳的朋友身上去了,不怕他回来难应付?”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欧东樊人生难得糊里糊涂,说话没给个准信一次,头一次,就是因为简洛的事。
把兄弟带回来的人给睡了。还是强了人家两次。
这种话说出去,也是他这个做大哥的太不够道义了。
这些话一早就盘旋在欧东樊的心里,不甚了了。
只是候敬堂如果不问,他还会清晰地想到这些。
只是觉得二弟在外读书,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就给自己玩玩。
反正看简洛那样,不也是像蒋征他们讲的“勾引自己的勾人样”吗?
他皱着眉抽烟,也就不打算回答候医生的这番问话了。
因为问到他的尴尬处,他不愿招架这等尴尬,只能让候医生去独自着急尴尬了。
不过这时候一个小护士打断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她道,“先生,病人现在受到刺激,您再抽烟,恐怕会让他心情不好。”
检查都做了,小护士也不是白混的,当然估摸地出床上这位是个什么情景。
看样子必定是强的了,那还算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人吗?
还帮着说什么话,假如是逞了口舌之快,肯定没有好下场的。
不过小护士心眼不浅,说完了这番话,好歹是盼望着能跟欧东樊搭上一番话的。
没安那个正儿八经做护士的心,才敢正儿八经地给主人家提个醒。
不然放在平时,哪个有这闲工夫劲给主人家的床上人说话的。
欧东樊回头过来,眼神有些玩味地看着候敬堂的两个小助手。
他的眼神在两个大姑娘之间转来转去,候敬堂生怕得罪了他,还未道歉,就听得他开口问,“你们刚才,是谁开口提醒我的啊?”
小护士做眼观鼻,鼻观心状,瞧也不瞧欧东樊一眼。
淡淡地说,“是我。”
另外那个倒是被这一番对话唬住了,眼睛怯怯地看着欧东樊,又看了看比自己实习期更短的小护士,不知道回去之后候医生会不会发火怪她多嘴 ,或自己没管教好。
她还来不及辩解,欧东樊就含着雪茄拍了两下巴巴掌,以表赞扬道:“老候,这姑娘不错,留下给我做个看护如何?”
候敬堂真心不明白他今天这是唱哪出了。
拉了拉欧东樊的手臂,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劝他消停一会儿。
欧东樊却一片爽快,也不搭理他,只是和那小护士说起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