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吗?”刘蒙上前问道。
安陵禹灏突然拽紧缰绳,使马掉转过头,充满士气的问道:“将士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将士们齐欢呼。
“此次我安陵禹灏同大家一起前往,无论途中出现什么状况,有我和大家一起面对,同甘共苦。”继续鼓舞士气。
“小皇子万岁!”将士们显然被安陵禹灏的话语所感动,再一次的应和道。
“好,出发!”说完,扬鞭征途。
(安陵国都枫叶巷)
“你们路上千万要小心,现在比不得过去,世道太乱了。”萧素不放心的一遍遍的叮咛。
“萧伯父放心,有我在,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等我们到了,一定稍口信通知您的。”凌卓溪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父亲,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还等着治好病,回来照顾父亲呢。”萧堇墨也在一旁劝慰萧肃。
“你们说的这些我也全明白,不过还是多加小心为好。”萧肃担忧的说道。
“我们会的,您就安心的等着我们回来就好。”凌卓溪承诺道。
“那我就不远送了,枫儿就拜托了。”萧肃满眼慈爱的望着萧堇墨。
“萧伯父真是客气了,您就此留步吧,我和枫儿上马车了。”凌卓溪说罢,指了指停在门口的马车。
“那一路保重!”萧肃最后温柔的望向萧堇墨,转而又坚定的看着凌卓溪。
“伯父保重!”一瞬间的对视,凌卓溪不禁感慨,这样的眼神为何那么似曾相识。
“父亲保重,替我向寒儿哥哥说一声,因为他这几天好像很忙,我都没有来得及和他道别呢。”萧堇墨眼神一暗,显得有些失落的表情。
“我会的,放心,你的寒儿哥哥一向很懂事,他若知道了,同样会替你高兴的。”萧肃肯定的说道。
“萧伯父,再会了,等我们回来。”凌卓溪在马车内探出头来说道。
“再会!”萧肃挥手道。
(荒山处)
安陵禹灏千人的队伍行进到荒山处,悬崖峭壁,地势险要,鸟兽啼鸣,在空荡的山谷中回音阵阵,显得异常恐怖,不时的有马被惊起而逃窜,弄得人心惶惶。
“小皇子,我看队伍有些疲惫,不如我们休憩一下怎么样?”刘蒙建议道。
“嗯,也好。”安陵禹灏环顾一下四周说道。
“所有将士听令,原地休息!”刘蒙快马加鞭的跑到队伍中央喊道。
安陵禹灏也随之调转马头,向队伍中央的轿子奔去。
“感觉怎么样,累吗?”安陵禹灏细心的询问。
“嗯,还好,不过这轿子还比较稳当,不至于太过疲惫。”看到安陵禹灏,凌紫宁惊喜的回答。
“你的身体还虚弱,若有不舒服,要及时通知给我。”说完,便要返回。
“禹灏……”紫宁匆忙的喊住。
“嗯?还有事吗?”疑惑的回头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特意过来关心我的吗?”紫宁原本苍白的脸顿时粉嫩了,像一抹云霞。
“全军的人都是在保护你一个人,你觉得我能不关心你吗?”安陵禹灏没有直面的回答。
“你变了……”紫宁直直的望向安陵禹灏。
“我一直如此。”转身欲走。
“你竟然懂得顾虑他人了,以前的安陵禹灏心中只有狂妄不羁。”散下垂帘,挡住视线,只是轻轻的道出,却透出些许的不安。
安陵禹灏没有回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见手指狠狠的勒紧缰绳,硬生生的勒出了血印,然后便听见从喉咙挤出的几个字眼:“今生只因一人而转变。”说罢,便骑马离去。
“小皇子,事情有些不妙。”刘蒙看见返回的安陵禹灏,忧心忡忡的说道。
“什么情况?”安陵禹灏镇定的问道。
“这个地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经常会有山贼出没打劫财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原本探子来报说此地近来很平静,应该并无大碍,谁知……”刘蒙惭愧的表情。
“他们盯上我们了?”
“好像是,并且是早有埋伏的预谋。”
“看来他们早就知道这条路是我们的必经之路,之前那么平静是为了养精蓄锐,自然是等我们这条大鱼的到来,看来山贼也不是莽夫嘛!”安陵禹灏打趣的说道。
“小皇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兴致调侃他们,现在我们怎么办?”刘蒙询问道。
“不要慌乱,既然他们早有预谋,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去通知将士首领,好好保护皇妃,切忌打草惊蛇。”安陵禹灏自信的说道。
“领命!”说罢,开始行动。
“将士们,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继续启程出发。”安陵禹灏向士兵喊道。
士兵们精神抖擞的排好队伍,士气高涨的准备前行。忽见,两侧的峭壁处有巨石滚落下来,同时暗箭齐发。
“将士们,摆阵!”安陵禹灏骄傲的怒吼,那银白的长发飘逸胸前。
只见队伍迅速以轿子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圆形,使轿子包裹起来,最外围的将士拿出盾牌,一一相靠,严丝合缝,没有空隙,像一个巨大的铁球,任这些乱箭的穿插,也不能损伤一分一毫,只见从阵势底下滑出许多齿轮,坚硬至极,锋利无比,然后不同角度的飞向空中,准确的击落巨石,削光磨碎。
眼看这些暗器都没有派上用场,山贼再也沉不住气了,从山头逐一冒出,只听山间回荡着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冲啊,小的们,抢到什么,什么就归你们了。”瞬间,大群的山贼挥舞着长刀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了。
只见刚才的“铁球”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没有移动,也没有出现一个士兵,当所有的山贼冲到山下聚集在一起时,个个都傻眼的相互看着,举着刀不知该向何处砍去,面面相觑。
“你们当家的给我出来,我们要打劫。”依然是那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
没有任何人回答他的问话。
“我再重复……重复一遍啊,你们当家的快给我出来,我们好好谈判一下,或许我们发发慈悲,就不杀你们了。对……对吧?兄弟们!”磕磕巴巴的说完,就听见山贼们叫好的声音,以示赞同。
“嗯?老六,你去看看是……是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是我去看?你怎么不让老四去?”一个听起来憨厚的声音出现。
“老子说……说让你去,就是你去,墨迹什么?”略微有些不愉快的声音。
“我去就我去,反正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说着,走向前去。
只见一个又矮又瘦的中年男子走向前去,小小的眼睛微微眯起,尖尖的下巴上零星的几根胡子傲然挺立着,乍看之下,活脱脱的一只老鼠样。蹑手蹑脚的走到“铁球”前,想找到缝隙向内张望。
“老六,什么情况?你……你还要看多长时间?”远处是刚刚命令他的彪形大汉的粗声粗气的声音。
“我……我看完了。”终于回答了回话。
“蠢货,那还……还不回来禀报。”又是愤怒的声音。
“我倒是……想……想回去,腿走不动了。”几乎是颤抖的声音。
“怎么回事?”近乎咆哮。
“我来解释吧!”只听一声强硬干脆的的声音传出。
刹时,铁球露出许许多多的缝隙,紧接着一只只利箭从缝隙中显露出来,对准了站在山下只拿着长刀的山贼们。
(荒山处马车内)
“禀告主子,前方就是山贼经常出没的荒山崖,那里实在是地势险要。”车夫对车里的人提醒道。
“那我们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吗?”凌卓溪问道。
“原本是有的,不过前几日的几次山上石头滑落,挡住了其它的路口,现如今,这条是唯一的通道。”车夫回忆一下,解释道。
“那既然没有选择的余地,就赌一次又何妨?”凌卓溪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第四十四章
轮回逆转,情缘聚散,早已认定的结局,岂料却是羁绊的开始,轻轻鞠起那流逝的光阴,风化了岁月,却镌刻着风华。
愿守你一世的夙愿,只需许我一刻的眷恋,若再有相见,定要终生相伴永远,可愿?
(荒山处)
“出现什么困难了吗?”马车里的萧堇墨一脸担忧的问道。
“有我在,没事的,你可以再继续小睡一会,等到了客栈我自然会叫醒你,看你现在如此疲惫的样子,我还真有些担心你的身体呢。”凌卓溪劝慰道。
“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方才听到你和车夫的对话,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萧堇墨继续询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本来通往寰昭国的路有很多条,近来由于天气的变化导致其它路段的阻塞,现如今只剩下这一条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条路山贼横行,经过这里的车马都会遭到毒手。”
“他们只是抢钱吗?其实他们肯定也是迫于无奈,为了谋求生计啊,如果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又有谁愿意当一个草寇呢?”萧堇墨不禁感慨道。
“枫儿啊,你永远都是这般的善良,不过你刚刚说话的语气,仿佛他又回来了。”凌卓溪微笑着望着萧堇墨。
“他?他是谁?”
“继续前行吧,大不了把财物都给他们好了。”凌卓溪并没有打算回答萧堇墨的问题,而是卷起帘子向车夫说道。
“主子,前方好像有事情发生。”车夫忽然勒紧缰绳,停下马车。
“什么情况?”凌卓溪探出头来。
“好像有打斗的痕迹。”车夫敏锐的说道。
“继续往前走,但是我们要小心慢行,看看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处于什么状态。”凌卓溪冷静的分析着。
马车缓慢前行,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就在一个转弯处,隐约听到了一片嘈杂声,凌卓溪敏捷的跳下马车,紧紧贴着山脚的岩石,寻声望去。只见在一块块坚硬的盾牌包裹下的缝隙中,一支支利箭蓄势待发,对准了前方一群面目狰狞的山贼。
“这位未曾……露面的英雄,算小的们有眼不……不识泰山,别跟我们一般见……见识,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样?”虽然声音粗声粗气,但足以听出一丝的胆怯。
“尔等鼠辈欺软怕硬,残害了多少的无辜人,我真是应该好好替天行道了。”干脆响亮的声音从内传出。
“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我们也是迫于无奈,但请英雄相信,从今以后我们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做人,是不是兄弟们?”见事不好,赶紧求饶,心里明白若是硬碰,必定会大受损失,毕竟他们防守严格,根本无法破除,不如先对方放松警惕,再从长计议。
“这……此话当真?”本来就无心杀人的安陵禹灏看见此时的情景,更是心头一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一定信守承诺。”为首的大哥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那就暂且放你们一马,还不速速离去。”
“谢英雄,弟兄们,还不撤?”说罢,起身离去。
“报告大哥,就在后面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看起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并且是单枪匹马,没有援兵。”一名贼眉鼠眼的小山贼跑到为首大哥的耳边低语。
“好,咱们厉害的角色惹不起,一些小喽啰还是可以对付的,总不能让弟兄们今天扫兴而归啊。”女干笑着回答。
“我明白了,那我就先去办理了。”小山贼也坏笑着率先离去。
凌卓溪看着眼前山贼的撤退,不由得佩服起来刚刚一直未曾露面的高人,能把这些山贼逼退,想必也是个狠角色,不过看着那些武器的装备,凌卓溪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也是训练有素的一支队伍,除了镖局之外的人有此能力,剩下能调配的如此自如的就剩下朝廷的将士了,一面返回马车,一面眉头紧锁的思考着那些人的来历,忽然听见马的一声嘶鸣,穿破云霄,然后便向受惊一般奋力向前奔跑。
才缓过神来的凌卓溪才发现那是自己的马车,只见驾驭马的人不是自己熟悉的随从,而是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陌生人,挥鞭下去,骏马的速度更是狂奔而去,不敢稍有怠慢,随之卷起一溜的烟尘,飞沙走石。
“不好,枫儿!”凌卓溪忽然像一只凶猛的野兽般怒吼,此刻再也没有那温文尔雅的气质,也不再谦逊和顺的态度,随便骑上一匹骏马,飞驰而过的追去。
刚刚经历一场全胜的军队继续前行着,此刻的士气更加的高涨,士卒们对他们新的首领更是充满敬佩,原本那些对于刚出茅庐的安陵禹灏有些不满的将士们,也通过此次的事件对其有所改观,至少他们认为他们的小皇子并不像外面传言的一样不可一世,任性嚣张。
“刘蒙,你刚刚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安陵禹灏愣了一下,疑问道。
“你也听到了吗?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好像是马的嘶鸣声,后来又像是一个愤怒而急切的呼喊声。”刘蒙皱着眉头说道。
“难道那些山贼反悔了不成?又开始作恶了?”安陵禹灏不可思议的表情。
“哈哈,我的小皇子啊,难道你还真听信那些山贼的话了?”刘蒙笑了起来。
“你是说……”
“没错,凡是常在江湖行走的人都知道,这地区的山贼是出了名的狡猾女干诈,他们若是有这份善心,也不至于到今天还在做山贼啊,他们今日的低头无非是给自己寻后路,他们的原则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保了命,比什么都重要。”
“刘蒙……你为什么不早说?”安陵禹灏略显不悦。
“小……小皇子,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我以为……”不假思索的说出口,刘蒙忽然意识到自己所说之话的严重性,顿时哑口无言,正欲逃走。
“驾!”一匹拉着轿子的骏马飞驰而过,扬起一阵风沙。
“嗯?这赶路的真是遇见什么急事了吧,把马车驾驶的那么快?为什么这辆马车也很眼熟呢?”安陵禹灏望着风尘仆仆的马车感叹道。
“拦住前面马车!”一声底气洪亮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竟是好耳熟的声音。
不经意的向后望去,安陵禹灏便瞬间僵直,满脸的不可思议,马上的人儿同样显露了惊讶的表情,“安陵禹灏,快!拦住马车!”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声音,安陵禹灏从来没有看见凌卓溪这般的拼命。
幸好没有相聚的太远,身体敏捷的反应过来,只见腾空一跃,便飞蹬上马车后面的轿子顶上,马车飞奔,叮叮当当撞击声像一支曲调,激烈而高昂,肆虐的风沙吹起了安陵禹灏银白的头发,胡乱纷飞,妖娆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