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谁知晓在这恩怨之下,那些如棋局的人生,被操控的是如此紧密,容不得疑惑,便被死死的按在棋盘上,那些本应属于自己的芳华,却要承受着别人的捆枷,是对是错?是真是假?偏离轨道的命运终究还是不愿放过她。
“疾展,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吗?”安若惋惜的说道。
“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是知道我爱贞伊,我可以带给她幸福,是你们破坏了一切,是你们毁了她,是你们让紫宁成了没有母爱的孤儿,是你们让贞伊成了没有爱情的傀儡。”鬼王近乎咆哮,来自体内的力量似要喷薄而出,散出阵阵寒气。
“哼,你爱她?你还敢说你爱她?”安若不屑的说着。
“我对贞伊的爱至死不渝,你们既然毁了她,那我就要你们偿还一切,但不是现在,我要让你们体会到失去心爱人的痛苦,慢慢的折磨你们。”鬼王诡异的说着。
“如果贞伊能早听到这些,哎……”安若欲言又止,仿佛心事重重。
“今日我可以让你带走紫宁,我们之间的账会慢慢算清的,谁都不要太心急,否则就没有乐趣了,去门口迎接吧,我已经派人送到洞口了,太晚了出去,只怕再有什么闪失就不是我的责任了。”鬼王自顾自的说道。
“疾展,盲目的仇恨只会让你坠入那永无救赎的深渊。”说罢,安若便拂袖而去。
第四十章
(密室中)
“义父,这次的棋局真是精彩啊!我已经把紫宁放到了洞口。”烈煞缓缓掀过薄帘,带着一丝狡黠的目光说道。
“哈哈,你的义父会做出那些亏本的买卖吗?竟想威胁我放了紫宁,假面啊假面,但我鬼王也算是完成了约定了吧,哈哈!”鬼王隔着那厚重的面具依然散发出那逼人的寒气。
“紫宁?糟了,莫非刚才所说的话,紫宁都听到了?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假面又是谁?为什么要救紫宁?鬼王竟然能被他威胁,莫非他有什么把柄在那个叫假面的手中?为什么总觉得事情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么简单呢?”依旧躲在一边的安陵禹灏顿时紧锁眉目,仔细的回忆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短短的时间,从未知详的事件,仿佛一瞬间都堆砌在眼前,如狂风暴雨般的袭卷而来,太多的疑惑搅乱了心智。
“原来紧锁眉头的的小皇子竟然这般的风华绝代。”在一旁的刘蒙愣神的盯着安陵禹灏,不禁脱口而出。
“嗯?你说什么?”被突如的声音打破沉寂,安陵禹灏深邃而透显刚毅的眼眸望向刘蒙。
“我……我说,小……皇子,我们该回去了。”刘蒙被这无心的一问惹的满脸通红。
“哦,可你脸怎么红了?不舒服吗?”安陵禹灏好奇的问道,手便关心的搭上了刘蒙的额头。
“小……小皇子,我没事,赶紧走吧。”刘蒙愣了一下,没等安陵禹灏反应过来,便惊慌的近乎逃跑般离开,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安陵禹灏。
“紫宁?紫宁!”安若一眼便看见躺在洞口的紫宁,娇弱的身体,惨白的容颜,似乎经受了一场苦痛的煎熬,让人痛心万分,安若焦急的呼唤却不见她睁开双眼,轻轻伸手放在鼻尖,当感受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后,安若才深吸一口气,赶紧扶上早已备好的马车,快马加鞭的向皇城的奔去。
(安陵国都客栈)
“你该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命给我吧!”一袭藏青色的袍子披身,飞舞的长发遮住那纹有诡异的青色印记,只留下那另一半精致却冰冷的容颜的男子淡淡的说着来到客栈的房间中。
“我的命只怕你拿不起。”依旧是温柔的语气,却是不可阻挡的霸气,悠闲的坐在木椅上,拿起酒杯轻轻的小酌了一口。
“凌卓溪,天下间就没有我寒煞拿不起的东西。”听不出过多的语气,但面前的发丝开始不安分的起舞着。
“既然都拿得起,想必就该都放得下吧?”凌卓溪反口一问。
“你到底什么意思?”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我要带走萧堇墨。”
“不可以,世间的万物都可以给你,唯独枫儿不可以。”
“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不是在和你商议,我是必须带走他。”
“那我也有必要提醒你,他现在不是萧堇墨,是枫儿。”
“没错,正因为他是枫儿,我才要带他走,我知道你是和鬼门有关的人,但我相信你绝对不会伤害他。”
“你?相信我?”
“不要以为我很了解你,只是因为萧堇墨,他所相信的人,我定不会怀疑。”
“是枫儿?”
“他对你的信任让我嫉妒,但是你还是要明白,我仅仅是相信你对萧堇墨的爱护,而不是相信你的全部。”
“所以呢?”
“必要的时候,我依然不会手下留情。”
“哼,我很拭目以待呢。”
“现在整个安陵国都都认为萧堇墨是鬼门的人,全城都在通缉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被发现的话,恐怕……”凌卓溪担忧的说道。
“我自然可以保护他。”寒煞不屑的说道。
“我知道你可以保护他,如果某一天被人发现,免不了会有战斗吧?但是你觉得现在的萧堇墨还经受的起一点打击吗?”凌卓溪情绪激动起来,棱角分明的俊俏脸庞透出了不安。
瞬间的静谧,两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目光如炬的对视着,整个世界仿若陷入了死寂,气息暗涌。
“好,我可以帮助你,但是等现在的风头一过,我就会把枫儿接回来。”寒煞终于打破了沉默,仿若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一言为定。”凌卓溪脸上闪现出胜利般的荣耀。
“记住,不论是谁伤害枫儿,我会都用命来下赌注。”转身离去间,寒煞像在警示凌卓溪又似在暗自宣誓着什么,接着便像一阵风忽然消失在凌卓溪的视野中。
“原来他的武功如此高深,鬼门的确是不可小觑,看来探子调查的还算准确,他的确就是鬼门的寒煞,也就是李念之子李寒,萧堇墨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至于今日的见面,我是想确定这个一向传说中冷血无情的寒煞到底多在乎萧堇墨,原来不只是在乎,而是全部。”凌卓溪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默默的思考着,虽然又多一个人在尽全力的保护萧堇墨,可是心中却隐隐的感到如此不悦(安陵皇城花月阁)
“嗯……”一个满脸病容,孱弱娇柔却依然不掩盖不住的绝丽容颜的伊人静静的躺在出嫁之日休憩过的床榻之上,淡淡的曼陀罗香气萦绕在房间内,沁人心脾,蛊惑万物。
卷翘的睫毛也臣服般的低顺着,却总能零星的闪烁出丝丝的晶莹,轻启的薄唇间隐隐传出几声娇呼。
“宁儿,你醒了吗?”陪伴在身边的男子温柔的问道,虽一身素衣却挡不住的华贵。
“嗯……都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痛苦的低声喃呢着,却不曾睁开双眼。
“宁儿,怎么了?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紧紧握住紫宁已经颤抖的双手,透骨的凉意侵入身体。
“哥哥……哥哥……”被温暖的双手安抚着,不再孤单了吗?没有被抛弃吗?不要放开我,我会乖乖的,千万不要放弃我,可为什么不快点救我离开,让我独自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我真的好害怕,远处的光亮一点点的减少,温暖也要消失了,黑暗慢慢的吞噬了过来,一点一点……“不!”绝望的呼喊,剧烈的喘息,紧闭的双眸随着不安的抖动瞬间挣扎睁开,只是她自己也未曾知晓那曾经单纯而明亮的灵眸里竟然越发黯然,像望不见底的深渊,让人在万劫不复中沦陷。
“宁儿,你终于醒了。”激动的把眼前的人拥入怀中。
“哥哥……这是在?”呆呆的望着紧抱自己的凌卓溪,是那份似曾相识的温暖与眷恋。
回想起在帘子后面听着他们的叙述,自己压抑不住的苦痛侵蚀着内心,还有那在一旁的烈煞眼神诡异的注视着自己,终于像一股积压已久的气流直冲脑内,肆意流窜,仿佛要裂开的痛楚,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宁儿,这是在安陵皇城,是安若皇后把你救回来的,回来时你就一直在昏迷中,御医说并无大碍,只是身心太疲劳而致,皇上和皇后也是才刚刚离开,你……”凌卓溪本想问一下这些日子的情况,转念一想,宁儿才刚刚醒过来,还是先休养一段时间为好。
“果然回来了。”紫宁听到凌卓溪的回答没有一丝的惊讶,反而像是早有预料的无奈,幽深的眸子忽然闪现的冷冽让凌卓溪不禁一震,这样的表情,这般的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凌紫宁。
“宁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哥哥带你回家。”凌卓溪坚定的说着。
“回家?”为什么明明那么温暖的字眼,在此刻听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刺耳。
“刚完婚的新娘子是允许回家探亲的,父皇时时刻刻挂念着你,人都消瘦了很多,正好借此机会回家好好调养一番,毕竟哪里都比不上家。”
“没错,我真是应该好好回去看望父皇呢,看个明明白白。”紫宁的娇艳的脸上悄然间挂上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好,那我就去和安陵皇上商议。”凌卓溪听到紫宁的认同后,欲欣然离去。
“哥哥,这是什么花?”紫宁看着满屋耀眼的金黄花朵,尊贵艳丽,像能摄走魂魄的鬼魅。
“据说叫曼陀罗,生长在阴寒之地,有许许多多的颜色,每一种都极为美丽,魅惑人心,安若皇后特意叫人采了金色的曼陀罗,说寓意是不止息的幸福,祈求上天能赐予你更多的快乐,虽毕竟是传说,但是也是一种期盼吧。”
“不止息的幸福,我真的要得起吗?”紫宁轻轻的喃呢着,看着眼前娇艳欲滴的花朵,迷失在这绚烂中。
(安陵皇城枫叶巷)
浑浊的天际,纷乱的尘埃,如墨画点缀,却顿失色泽,遗世尘寰。
凌卓溪轻轻的叩响了萧堇墨的家门,随着步履的匆匆离进,早已斑驳的门被打开了。
“凌卓溪突然造访,打扰了。”看着开门的萧伯父,凌卓溪恭敬的说着。
“何来打扰?快进来,这几日萧堇……枫儿经常念叨起你。”看着眼前的凌卓溪,萧伯父的眼神中竟透出几分惊喜。
“枫儿经常提起我吗?”听了萧伯父的话语,凌卓溪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喜悦。
“可不是嘛,天天吵着要带你去逛逛这繁华的安陵国都。”
“他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虽没有什么好的起色,但也没加重。”
“还是不记得以前吗?”只见萧伯父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四十一章
(安陵皇城枫叶巷)
“萧伯父,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凌卓溪犹豫的说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吧。”萧素面容和蔼的说道。
“请恕凌某直言,现在萧堇墨的病情逐渐加重,与其这样等下去,不如让我带他走,我们寰昭国都的奇人异士也很多,我想试试看。”凌卓溪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和你去寰昭国都?”萧素忽然激动的问道。
“嗯,现在不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吗?我相信伯父也是希望萧堇墨尽快的好起来的吧,天下间的父母没有不爱自己儿女的。”
“是啊,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生活的更好呢?即使不在身边,却是一种永恒的挂念。”萧素更像是一种自言自语。
“这么说,您是认同了?”凌卓溪有些激动的问道。
“唉,这都是命啊!也罢,随你去吧,萧堇墨就拜托你了。”萧素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谢谢萧伯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您就放心的把他交到我手里吧!”凌卓溪坚定的承诺着。
刚迈进简陋却不失雅致的房屋,就望见在桌案边专心致志作画的枫儿,专注的眼神倾注在这一笔笔的神韵间,清澈空灵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污浊,是如此的透彻,这足以让任何一个在他这样眼神的注视下的人都会自惭形秽,落魄不堪。略带一点血色的薄唇,在那张白皙脸庞的映衬下犹如遮上一层薄雾的满月,风韵却不娇媚,散落到腰际的长发更是把黑的魅惑诠释的淋漓尽致。凌卓溪就在这一刻沉溺了,似乎不敢再向前挪动半步,生怕惊扰了这本就不该在这纷乱凡间出现的天人。
“凌公子?”一声惊呼,打破了如画的沉寂。
“枫……枫儿。”凌卓溪恍然间回过神来。
“凌公子何时进来的?枫儿怎么都不知道呢。”枫儿疑问。
“也是刚刚进入而已,是你作画太专注,才没有觉察到我的进入。”凌卓溪略微有些慌神的说道。
“让凌公子见笑了,枫儿岂敢用作画来形容,不过是自己闲来无事用来打发时间的兴趣而已。”萧堇墨温柔的笑着。
“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看一看枫儿的兴趣之作?”凌卓溪故意打趣的说道。
“凌公子又拿枫儿开玩笑了,当然可以随便看啦,不过看过之后不要取笑枫儿哦。”说罢,便把手里的画卷递给凌卓溪。
缓缓的打开,仿若捧着一件至宝的珍视,然而在看清画卷后,那满是期许的目光却闪现出无比的惊讶与疑惑,只见画中赫然耸立着一座庙宇,香火鼎盛,烟雾缭绕,如梦如幻的青烟洒满整张画卷,丝丝缕缕,勾魂摄魄。天空似乎还飘着雪花,洋洋洒洒,打落在树枝上,沉积到石阶旁,凄清而苍茫,本在这一片素气的情境中会让人心生感伤,然而那一抹鲜艳的红却跃然于纸上,夺目而热烈,只见一个身披火红袍子的人伫立在庙宇中央,看不清的面容却辨的到忧伤,浓郁而鲜明的对比,让周围的一切都为之失色,仿佛他们的存在只为衬托他的绚烂。
“枫儿,这幅画……”凌卓溪死死的盯着画卷问道。
“很奇怪对不对?”枫儿镇静的反问。
“我只是好奇这个站在庙宇前的人是?”凌卓溪继续问道。
“那个站在庙宇前的人吗?对啊,他是谁啊?为什么他要一直在我的梦中出现呢?梦中不论什么样的场景,他总会在我的身旁,那样的近在咫尺,仿佛在我转身间就能触碰到他的容颜,但是每次当我试图努力伸手拉住时,才发现我根本无力触及,似远在天边。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是噩梦缠身,但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我都会感到格外的踏实与坚强,然后再大的痛苦我都能去抵挡。”萧堇墨似乎在努力的回忆道。
“梦境吗?你是说你经常梦到他?”凌卓溪显出急切的表情。
“嗯,凌公子,我该不会是患了什么癔症了吧?竟然出现这些幻象了。”萧堇墨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道。
“你是说幻象?对、是幻象,有可能是你最近劳累过度,身体还没有复原,每天胡思乱想的,自然就会出现幻象啊。”凌卓溪很是赞同的解释着。
“唉,如果让父亲知道我又有了这样的状况,他一定会着急的,都怪我这虚弱的身体。”萧堇墨自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