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刘蒙,就你鬼机灵。”安陵禹灏打趣的说道。
“小皇子,还是快点寻找你那个玉心铃吧,天色渐黑了。”
“嗯,找到有赏啊。”
“赏什么?”
“赏美女一个。”
“小皇子……”
“嫌少?”
“……”
“那就两个吧。”
“还是不用了。”
“还不够吗?”
“小皇子不要拿刘蒙寻开心了。”
“哈哈……刘蒙脸也会红啊。”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那要拿什么才能换取今生的与你相遇。一条路,两方向,同样的地点,却都成了过往。当日的誓言句句刻心,可口中的人儿却已寻不清方向。
(枫叶巷)
“原来这里都已经破败成这样了?”萧肃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切。
“还熟悉吗?很多年没有来过了吧。”寒煞静静的问道。
“从那一日走后,便再也没有回来。那么你呢?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我经历的吗?呵呵……”寒煞冷笑。
“不愿意说吗?”
“我们要逃避的始终太多,不是吗?”
“不是我们逃避的多,是现实太残酷。”萧肃轻叹。
“先不讨论这个了,枫儿还在等我们。”说着,寒煞率先进入庭院。
“枫儿,我们回来了。”寒煞向房屋喊道。
“枫儿,爹爹也回来了。”萧肃迫切的呼唤。
“枫儿?枫儿!”寒煞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迅速冲入房屋内。
“萧伯父,枫儿不在。”寒煞紧张的说道。
“不在?你的意思是?”萧肃满脸质疑。
“枫儿,以他现在的情况,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怪我,全都怪我,我就不应该把他一个人留下。”寒煞绝望的看着萧肃,悔恨的用拳头狠狠的砸向了门口的柱子,接着便是不堪一击的轰然倒塌。
“那么你觉得,他是自己走失了还是?”萧肃冷静的问着。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仔细的观察了这里,暂时还没有被跟踪的人发现,那么就是他自己走失了。”寒煞分析着。
“那好,事不宜迟,你我分头行动。”萧肃果断的决定着。
“如果当真是有人伤害他,那么我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寒煞又变成了以往那个冷血无情的语气,寒气袭人,不禁让人退避三分。
(安陵皇城钱来客栈)
“大夫,他怎么样?”凌卓溪紧张的询问。
“哎……”大夫无力的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凌卓溪疯癫般的拽着医者的衣服。
“这位公子,请恕我无能为力,我行医这么多年,像这种怪异的病症实在没有遇到过,而且身上的伤口那么多。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着,用力甩开凌卓溪的双手,拂袖而去。
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安静的躺在床榻上的萧堇墨,如此的平静安详,像一汪不能被掬起的湖水,只是泛着微微的涟漪。
凌卓溪无力的坐在了他的身边,本以为他早已离去,就当整理好思绪,把他一切深埋心底时,这个让他终日不安的男子又奇迹般的出现,却又没有预兆即将离去吗?让我拿什么挽留你,这个早已扎根心底的人儿。
第三十四章
(树林中)
“小皇子,看来是真的找不到了。”刘蒙失望的说着。
“这些东西都是有灵性的,既然找不到,就索性不找了,一切都随缘吧!”安陵禹灏深吸一口气。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不要急着赶路了,找家客栈休息一晚吧。”刘蒙建议道。
“也好,养精蓄锐一番吧。”
(安陵皇城钱来客栈)
“对不起了客官,今日的客栈被包下了,您还是另换一家吧。”一个油光满面,肥头大耳的老板眯着小小的眼睛高兴的说着。
“什么?被包下了?这么晚了,你让我们去哪找客栈?”刘蒙不满意的说着。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谁让人家有钱呢,他说包下客栈,我能不让吗?谁和钱过不去啊。”老板机灵的说着。
“钱吗?”刘蒙从怀中掏出了几锭金子,在老板面前晃了晃。
“哎呀,一看两位公子就不是普通人,从你们一进门起,就带着贵气,我就说嘛,怎么看都是有福气的人,总不能不赏脸啊,让有福气的人住,都给我们客栈添福气啊。”老板一改刚才的口气,满脸堆笑的说着。
“你刚才不是说没房吗?”刘蒙假意的问道。
“这不是刚刚想起来了嘛,瞧我的脑子,在那位包客栈的客官房间对面有个空屋子,是我和夫人平日住的,今日夫人不在,若你们不嫌弃,就暂住一晚吧,怎么样?”刘蒙看了看安陵禹灏,只见他笑着向刘蒙竖起了大拇指。
“那好吧,我们暂且住一晚,别忘了要你们最好的服务,这个不会少了你的。”说着,刘蒙递给老板几锭金子。
“是是,那是,客官您就瞧好吧,包您满意。”老板笑意相迎,满脸的横肉把眼睛深深的挤了进去,滑稽至极。
说罢,便带着刘蒙和安陵禹灏上楼了。
(客栈中)
蜡已燃尽,北风乍起,雪花飘零,冬天的夜晚总是如此的凄寒彻骨。
“萧堇墨,还记得当日你在大殿上对我说的话吗?我知道你绝对不是凶手,却可以为了安陵禹灏而选择自刎,你真的好傻。
就在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羡慕那个叫安陵禹灏的男人吗?你一直如此,为了别人一直在牺牲着自己,可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总有那么一些人也在为你的牺牲而悲痛,那么这些人你要怎么去保护呢?那日你说,‘答应我,如果我今日解决了这件事,寰昭国都与安陵国都永不要兵戎相见。’在那时,你就已经擅自决定了自己的命运了吧,凶手太可气,我们又都太糊涂。
不论怎样都好,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身边,就像我当日所说,我会一直相信你的,萧堇墨。”凌卓溪就这样一直倾诉着,就像当日的萧堇墨守护在安陵禹灏的身边。
(安陵皇城钱来客栈)
“父亲……”忽然传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萧堇墨?”凌卓溪惊讶的喊道。
“嗯?萧堇墨?”床榻上的枫儿气息游离的问道。
“萧堇墨,你醒了吗?”凌卓溪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
“请问,你是谁啊,我又是在哪?”萧堇墨朦胧的睁开双眼。
“我是谁?萧堇墨你怎么了?”凌卓溪焦急的问着。
“啊!我的脑袋好痛,胸口好痛。”萧堇墨说着,伸手摸向头部。
“嗯?我记得我在树林中的啊,怎么会躺在这里?”
“你昏倒在树林中了。”
“哦,对了,这位公子,这个玉心铃是你的吗?”说着,打开紧握的双手,一串漂亮的玉铃铛晃在凌卓溪的眼前,原来在昏迷中,萧堇墨也未曾把它抛下。
“你当真不认得我?”凌卓溪不安的再次问道。
“这位公子,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吧,我又怎会认得你呢?”萧堇墨疑惑的说着。
没有继续回答,凌卓溪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像千万只剑刺入心脏,让他痛到心底,不能呼吸。但还能奢求什么,醒来就好,不是吗?
“公子,谢谢你救了我。这个玉铃铛真的不是你的吗?”萧堇墨低声诚恳的道谢。
“救人之事本就是应该的。但这物件真不是我的,你要好好保管,等着它的主人来找寻吧。”凌卓溪硬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
“我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哥哥不让我胡乱走动的,今天我没有听话,肯定是在树林中又犯病了。”萧堇墨微弱的解释着,那副纯真的模样让凌卓溪见到了不曾见过的他,是那样无忧无虑的眸子,没有太多的愁苦,没有太多的顾虑,没有太多的责任,这样的萧堇墨是那样的满足与幸福。
“糟了,哥哥和父亲回去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像是忽然反应过来,萧堇墨挣扎着坐了起来,但是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你要干什么?”凌卓溪紧张的问。
“我必须回家。”
“现在已经很晚了,况且你的身体还那么虚弱。”
“可是父亲和哥哥一定很着急的寻找我,我怎么能让他们担心呢?”
“毕竟天都这么晚了,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好吗?”凌卓溪安慰道。
“明天一早吗?”
“嗯,明天我送你早早的回去,现在天色已晚,回去也打扰家人,不过一晚而已,放心吧。”
“真的没有关系吗?”萧堇墨不放心的又确认了一次。
“肯定没关系,你就安心的好好休息吧,不然明天一早看见你这么憔悴,家人会更加担心的,不是吗?”凌卓溪像哄孩子般温柔的说着。
“嗯,也是。”萧堇墨思考了一下,乖巧的回答。
“对了,肚子饿了吗?”凌卓溪细心的问道。
“有点……”萧堇墨小声的回答。
“呵呵……你看我都忘记了,怎么可以这样照顾病人呢?”凌卓溪愧疚的说着。
“你真是个好人呢,真是谢谢了,明日一定好好答谢你。”萧堇墨幸福的说着。
“那你好好在床上等我。”说着,凌卓溪把被子的一角细心的替萧堇墨掩好,然后一个温暖的笑容,便转身出去。
(房间外)
“殿下,有什么吩咐?”门外的赶车人匆忙问道。
“阿喜,你好好在外面保护屋内的人就好,任何人不得入内,剩下的我来做。”凌卓溪一口命令的口吻,眼神中却满是柔情。
“殿下,你?”
“还有,从现在起,叫我主人就好,不要称呼殿下。”
“这……”阿喜犹豫道。
“守在门口保护他,不许随我而来,这是命令。”说完,径直的走向客栈的厨房中。
(安陵禹灏的客房中)
“刘蒙,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手啊?”安陵禹灏戏谑的说着。
“小皇子,像这种见钱眼开的老板,我实在是见的太多了,这种小伎俩无非是为了钱而已。”刘蒙不屑的说着。
“哈哈,还是刘蒙厉害,这世间的人情冷暖还真是可怕啊。”安陵禹灏不由的感慨道。
“世间向来如此,只有身处其中,才明白身不由己,等到幡然醒悟,怕就怕已经踏入深渊,无力挽回。”刘蒙忽然深沉的说着,一改往日的语气。这不禁让安陵禹灏有些不适应。
“刘蒙,有心事吗?”
“没……没有。”
“有什么事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会很痛苦。”
“嗯,没事的,小皇子。”
“那就好,只要你记得我会一直是你的家人。”
“嗯。”刘蒙坚定的点了点头。
“可是现在,我觉得还是有问题了。”安陵禹灏话锋一转,低低的说着。
“问题,什么问题?”刘蒙迅速回问。
“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安陵禹灏继续深沉的说着。
“严重?”刘蒙不解。
“对,很严重。”
“那是?”
“就有一间房,一张床,我们今晚怎么睡?”安陵禹灏故作认真的说道。
“啊?这……我怎么没有想到,我去找老板再开一间。”匆忙的说着,刘蒙慌乱的走出房间,留下了邪邪笑容的安陵禹灏。
乌云蔽日,寒风彻骨,天地间一片苍茫。
“今晚的夜色还真是凄凉啊。”安陵禹灏自言自语道。
轻轻打开窗子,向外面望去,一股寒风便趁机肆虐而入,吹乱了那满头的银发。
看着对面房间唯一的光亮,想必那就是今夜包下客房的富商吧。似乎在打开的窗边也伫立着一个人,在漆黑的夜晚中却辨不清脸庞,只是像女子般的孱弱,仿佛陷入深深的思索。
就这样一直注视着对面的伊人,安陵禹灏仿佛也被这迷离的夜色所困扰,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内心却暖意浓浓,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从萧堇墨消失的一刻起,安陵禹灏的心就也随之逝去了。而却在此时,看着对面的那模糊不清的人,心底竟然像要苏醒般的温暖。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一滴泪水悄悄的掩盖了梦魇。
(凌卓溪的客房中)
“嗯?你在窗边干什么,怎么如此不注意身体?”凌卓溪手里端着食物,一进房屋便看见伫立在窗边的萧堇墨,单薄的身体,苍白的面容。
“没有什么的,我还不至于虚弱到这种地步。”萧堇墨低低的说着。
“你不舒服吗?”凌卓溪似乎感觉到萧堇墨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放下饭菜走到他的身后,脱下厚实的袍子轻轻披在萧堇墨的肩上。
“你怎么样了?”凌卓溪微微的问道。
第三十五章
(凌卓溪的客房中)
“看着外面雪花满天,世间被照得银白,我觉得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可是却不知为什么。”萧堇墨一点点哽咽的说着,却始终没有回转过头,只是一直望向对面的窗口。
“有我在,你不会再难过了。”凌卓溪温柔的说着。
“你会一直在吗?”
“我会一直都在。”
“你在就不会痛了吗?”
“我会帮你抚平伤痛。”
“可你又是谁呢?”
“我永远是站在你身后的人。”
“谢谢。”回眸间,已是泪流满面。
轻轻的拥入怀中,如此的温暖,为何却不是内心想要的眷恋与期盼?
浸惆怅,惹哀思,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是遥不可及的幸福。
(安陵禹灏的客房中)
“小皇子,一切都打理好了,根本就可以提供客房的,包下客栈的不过就三个人而已,还要包下客栈。”刘蒙愤愤的说着。
“可能多有不便吧。”
“那也不至于这么浪费吧,小皇子,开着窗子不冷吗?”刘蒙说着也走到了窗边。
“只要心不冷,就会觉得温暖。”安陵禹灏安静的回答。
“对面的房间有两个人?”
“嗯。”
“一看就是夫妻吧,这么幸福的拥抱。”
“刘蒙,拥抱就一定会幸福吗?”
“那要是不幸福,为何还要拥抱呢?”
“或许吧。”安陵禹灏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依旧静静的望着对面的房间,看着房间内模糊不清的人。
到底是距离太遥远的不清晰,还是眼睛内的滞留的液体模糊了视线,安陵禹灏也已不明白。
(凌卓溪的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