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阿寒寒
阿寒寒  发于:2015年10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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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属找我去问话时,问到了你。”陈纪风突然看向吴瑾。

“我?”

“看上去他们在查当年严氏地产的案子。”

像是什么东西突然喷了出来隐约有一种“嘶嘶”的声音,四人周围的空气冰封样地被凝固成一道透明却厚实的墙壁,每个人的表情都多少发生了些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看清楚的细微变化。虽然针对的是同一桩事情,但很明显几个人表现出的是截然不同的情绪。

“严氏地产?”严峻琦先开口,“他们问了什么?”

“也没问什么,不过他们应该是对咱们几个人的关系非常清楚。不然,我一个三年前才回国的人,怎么会来向我打听五年前发生的事。”

“哼,真是浪费纳税人的钱。”吴瑾的表情似乎并不在意,眼睛看向严峻琦时,有那么一点点的漫不经心,“这场官司怎么打你心里有计划了吗?”

“最直接的方法,釜底抽薪,没有足够的证据自然定不了罪。”

“需要我做些什么?”

“正太内部的事我来解决,但外部牵扯到的三家银行,就要劳烦你了。”

“好,我知道了。”

******

对于打官司的那些密术严峻琦是很精通的,但是这次他忘了他们要对付的很可能是那个已经在法律界里打滚了快三十年的人。虽然始终不能肯定张泰清与陈正涛的关系,但陈纪风的案子却越来越明显地让他们几个人感到力不从心。还有那些比探测器还要灵敏的媒体,就像猎狗嗅到了血液的味道,简直要high到天上去了,而且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止是陈纪风、吴瑾连同一度与皇朝以双雄并称、如今已经埋入黄土的严氏地产,也成了他们追踪翻炒的菜肴。那些早已被人遗忘的事件、各种各样的猜测、暧昧甚至不堪的花边绯闻,一时间,如樱花漫天飞舞。

只是,纷乱得肮脏。

“郑警官,请注意你的言行,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我的当事人是无辜的。请不要用你的个人猜测来处理这个案子。”

“炎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严力是你大哥,你现在帮助的,很有可能是陷害你大哥坐牢的人。”郑志薰坐在桌子对面看着严峻琦,眼神是种似曾相识的锐利。

“法律是讲证据的。”严峻琦微微一笑,“我的当事人这次来是尽一个好市民的责任。郑警官,如果你有时间不如多查查那些贪官污吏,不要纠缠在一些无谓的事情上。”

“法律也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那最好。”

离开廉属大楼,严峻琦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脸色是少见的阴沉。

“TMD!”一脚狠狠地踹在面前置物箱上,“当初就应该干脆地把这个郑志薰做掉!今天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如果你真的做了,那现在牢里的就不是严力而是你了。”坐在后面始终无感觉般望着车外风景的吴瑾,冷冷地抛过一句话。

“切!”不知是不服气还是被这么轻易地戳到了痛处,严峻琦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脸。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当年我们虽然年轻但却是最完美的组合。”无视严峻琦眼里的气狠,吴瑾扬起一抹有些傲慢的浅笑。

“你们有没有发觉,”开车的胜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里透着些不确定的紧张感,“这次陈纪风的事和当年的情形有点像。”

车内一片寂静,严峻琦认真地思考着安胜的话,吴瑾仍然一派淡然地看着窗外,脸色却比刚刚更寒了几分。“这么说来,可以肯定和这位法官大人有关了。”

“当年严力的案子最后的终审法官就是他。”严峻琦握紧了拳头,“陈正涛找了个了不起的靠山呀。”

将严峻琦送回陈纪风的公寓,胜把吴瑾送到汪凯杰那然后自已回公司去应对外界那些烦人的“公关”。汪凯杰还和平时一样,没事喜欢呆在家里看看书或是上个网什么的,最近因为陈纪风和吴瑾都相继缠上了官司,他的注意力也更多地投在与之相关的书籍上。

“怎么没回家?”沏了一杯安神茶递给吴瑾,“没事就要多休息不用每天都到我这来。”

“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能真正放下一切地好好休息。”喝一口茶侧身躺下头枕在汪凯杰那双肌肉紧实的大腿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汪凯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偶尔挑起手指捊捊他的头发。

“瑾。”

“嗯?”

“为什么,你会对我这样执着?”

“因为你是汪凯杰。”吴瑾看向他,伸手抚上他的额头,“他虽然身陷泥潭却从未被肮脏所污染,他虽然自卑却从没改变那颗倔强而清澈的心,他总是披着‘无所谓’的外衣来武装自已但其实内里却是一个单纯、渴望被保护的人。所有这一切都让我没有办法放手,没有办法看他独自一个人去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

坐起身将他拥进怀里,“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希望。”望着汪凯杰看向自已的眸子干净明亮,水波中映着自已的影子,“你是我的希望,你是我的黑暗人生中,那道黎明的光。”勾起他的下巴印上自已的吻。

汪凯杰闭了眼默默地回应。其实,他始终不能确定自已对吴瑾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有感动却与陈纪风的那种报恩的感激不同;是喜欢吗,自卑的阴影又让他在第一时间将这个答案否定。吴瑾说的没错,他是渴望被保护的,这么多年来他独自背负了太多,已经让隐忍和假装坚强成了一种习惯,直到吴瑾的出现。汪凯杰环住吴瑾的脖子,在他面前他不需要任何的伪装也不需要刻意地表示坚强,他可以放心地把自已最软弱的地方展示给他,他可以让他安心。是宿命吧,或者是他这二十几年辛苦、悲哀的生活终于赢得了上帝的一丝怜悯,汪凯杰不知道也不在乎,对他来说,生活已经改变了,他拥有了快乐、拥有了温暖、拥有了一个真心爱护自己的人。

倒进沙发里的两个人吻得很深但不粗暴,激烈却很安静。柔软的唇一路向下划过尖翘的下巴,留恋地停在细腻的脖颈上。衬衫已经完全解开,胸前的红果诱人的挻立着吸引着大手宠爱般地抚弄揉捏。

“唔……”汪凯杰鼻子里的声音很轻更像是一种气流的振荡,吴瑾抬头含住他的唇舌尖轻柔地扫过口腔中的每一寸地方。指尖在肌肤上留下一串串滚烫灼热的痕迹,每一次移动汪凯杰就会无法抑制地升起一阵颤栗,让吴瑾下意识地将他搂得更紧。

挻身的动作吴瑾尽可能地缓慢轻柔但还是让汪凯杰在那一瞬皱紧了好看的眉,吴瑾抚摸着他的脸吻开他的眉,隐隐地包含着一股化不开的情感。汪凯杰看着他,眼睛清澈泛着幽蓝的光,吴瑾知道自已没有看错,那道光是这世上最纯洁的灵魂。

猛烈的撞击带来一次比一次更震撼的刺激让吴瑾完全沉浸在与爱人身心合一的欢喜之中,以至于忽视了汪凯杰在他最后那一声低沉的嘶吼中,眼角划下了一滴冰冷的水珠,自然也没能发觉那水珠里渗着的浓浓的苦涩。

18.天之国——源(上)

你说,妈妈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因为妈妈更爱上帝,才会留在天堂。

你说,男生不可以老是哭鼻子,这样太不man了。

你说,小孩子一定要吃得饱饱的长得高高的身体壮壮的,站在这样的人身旁你会很有安全感。

你说,会照顾人的男生真的好可爱,更何况是个又帅又会照顾人又善解人意的极品好男生。

你说,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一个使命,当这个使命完成时,也就不需要再在这个世上存在。分离,只是一种必然的结局。

你说……你会回来。

——

你,骗我。

******

空气浮着消毒水的气味,并不浓烈但对她来说难以忍受。她天生讨厌这种地方讨厌这种味道,用她自己的话叫做“医院恐怕症”。走廊里只有她一个人,管家到护士站打电话去了,母亲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因为她注意到刚刚管家和医生交谈时极力掩饰的凝重的神色。独自坐在长椅上,偶尔经过的护士也都是紧张匆忙的样子,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情投到一个小孩子身上,更何况她本身就安静得近似不存在。

“小姐,你口渴吗?我帮你买果汁?”管家回来了,蹲在她面前。

“爸爸什么时候来?”

“爸爸有工作,正在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可能会晚一点到。”

她看看管家,望向走廊尽头的那扇很大的门,门上的灯红得刺目就像妈妈身下不停涌出的水,粘腻的鲜艳的红色。好恶心!她收紧了眉,小巧的鼻子皱了皱。她真的,很讨厌这里。

哗——

手术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两名穿着蓝色手术服的护士飞快地冲出来,“产妇大出血!快通知血库!O型阴性血!要快!”

管家的脸色苍白汗水顺着他的侧脸滴下来。那些蓝衣人说的那些她不懂,不过她明白妈妈的情况很糟糕。害怕是本能的反应,她没有玩具没有洋娃娃,她只能坐在那里十指交握在一起紧紧地攥着。

“happy birthday to you……”生日快乐歌……她抬起头愣愣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过屋顶,分不清是从哪里传出的声音。那个像地狱入口的大门又打开了,一名护士抱着一个白白的东西走出来,看到他们时微笑。“是个男孩子,3270克。”

“太好了太好了!”管家上前一个劲地向护士点头道谢,那样子比自己得了儿子还开心,“我家太太怎么样了?”

“医生会尽力的。放心。”护士依然微笑地安慰,可从她的角度看来却有一种莫名的寒冷。

“小姐,太太给你生了个小弟弟。”管家摸了摸她的头。不名原因的,她不喜欢与人这样子的亲密动作,偏过头躲开了。

一路跟着护士,看着她将那一团白白的东西放进婴儿房里的小床上。她不太够高垫起脚尖小手扒住玻璃向小床上张望。白白的东西里面原来是个粉粉的肉团,和她想像的不太一样。小婴儿没有什么头发,不过就算有以她那个角度也看不清楚,他应该睡着了眼睛闭着根本就是一道线,是不是没发育好啊怎么看都好像包子,脸上都是皱褶五官挤到了一起。不过……他的小胳膊圆滚滚的弯在身体两侧,小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给人一种很有力很坚定的感觉,虽然他那么小,真的好小哦。

吴影站在窗边一直看着,小腿绷得太久有些酸痛,但她还是一直看一直看。这是我弟弟……一抹弧度让她的脸扬了上去,非常漂亮的小女生。

******

8岁,进入“四学”一贯制的贵族学校里,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淑女一个合格的“木偶”。这样的生活单调虚假,唯一值得记住的是每天回到家里一定会有一个圆球飞进她的怀里,吵着找她要棒棒糖吃。

12岁,升入初等部,在这种以家世排名的学院里,就算她门门功课都考零分一样可以顺利升学,实在没有任何兴奋可言。唯一值得开心的是,一直如牛皮糖粘着自己的弟弟不意外地进入小学部,从此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她也不用再伪装成自闭。

13岁,到死也忘不了的一年,瑾和胜被绑架,她整整哭了三天三夜仿佛世界末日一般,任何事对她来说都没了意义,那是她第一次感到恐惧,即使是妈妈过世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生不如死的寂寞。

14岁,因为绑架事件他们增加了防卫术课程,她、瑾、胜三个人每天放学后要练习空手道。瑾和胜的感情很好,好到她常常会以为他们是一对双胞胎。记得从小每天放学回来,瑾都会第一个扑到她身上要糖吃,然后一边细细地舔着一边向她报怨胜对他的“迫害”,而胜则总是站在玄关那里看着他们微笑。

“胜?”吴影收回目光正要继续看书却瞥到了门口的安胜。“有事吗?”

“刚刚在想什么?”胜走进来站在她身旁。

“在想你啊!”抬起手抚上胜的脑袋揉了又揉,他的头发短短的但很软手感还不错。

“不要摸我的头,我不是小孩!”胜说着拉下她的手,一双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语气里没有不快也没有玩笑,是一种太过成熟的坚定。仍然稚嫩的脸说着如此沉稳的话,老实说,让她觉得怪异。

“是是是,你不是小孩子,是小朋友。”

“我是认真的,我不是小孩。”胜看了看她,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隐隐地叹了口气,“走吧,空手道课要迟到了。”拉着她出了房间去设在地下室的道房。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胜始终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明天是严伯伯的生日酒会,你们和胜都要去,注意礼貌,不要丢我的脸。”

瑾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举止优雅妥当得像在做戏。吴影悄悄抬头,一丝不经意地浅笑隐藏得很好。难得可以和爸爸一起吃顿晚饭,但餐桌的气氛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与“难得”相称地喜悦。

严家的别墅与他们并不在同一区,不过规模不相上下一样豪华得夸张。受邀的来宾不算多也不算少,花园里大人们一个个端着酒杯寒暄闲聊,小朋友们则呆在一楼的游戏室里,游戏室的大窗直通花园。吴影似乎已经不属于小孩子的范畴,举着一杯果汁跟在父亲身后与每一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听着那些夸奖和赞扬。

“很累吗?”一圈下来好容易可以自己一个人呆会了,脸好酸笑得快要抽筋,可刚坐下来就听到背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胜啊。”吴影指了指身边示意胜坐下。“瑾呢,你们没在一起啊,还真是少见。”

“他非要出来找你。”胜从她手里拿过那杯果汁,不假思索地喝了下去,却在下一秒俊脸皱成了包子。“好酸!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种饮料。”

“呵呵呵……”想起弟弟的报怨,吴影笑得更深。胜其实很可爱,从小就跟在瑾和她的身边忠实地饯行着一个朋友的职责。但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在她面前的胜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那种感觉更像是保护而不是追随。

“喂!你在干嘛!”

19.天之国——源(下)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吴影和安胜同时站了起来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树枝的阴暗中两个人影晃动,“瑾,怎么了?”

“姐!”吴瑾变脸的速度在他对面的那个男孩眼里完全成了怪物,怔怔地看着他跳下台阶冲进了吴影的怀里。

“发生什么事了?”

“他啊,不知是谁家的小孩,我刚看到他在楼梯上抹了什么东西,看上去滑滑的,一定不是好人!”

“瑾,不可以这样。”吴影拍拍弟弟的头,转向对面还站在上面的男孩,“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只是擦地板而已,刚要开始就遇到你们。”男孩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吴瑾看了又看,虽然身处在远离灯光的树阴下,但眸子里一闪一闪的光却如锐利的刀刃带着一丝刺痛。“你们看见就看见了,无所谓。”耸耸肩下了楼走过吴瑾身旁时,冰封的脸上裂开了一条上扬的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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