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与樱花——米珈
米珈  发于:2015年10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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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冰冷的空气中实在难以捕捉到一丝温暖,但万物却陆续变得生机起来。唯有他一直静静伫立,愿意等待的人不曾离去。

“先生为何总是停留在这里”

“他会回来的”

今年的樱花依旧没有盛开,守候的人也依旧不在,而回忆却从未停止。

但也许有你的四月,一切都将改变。

小说类别:古代耽美

第一章

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被厚厚的云层包裹,夜幕降临,明明已经四月,天气却依旧寒冷。深巷里一个卷缩着的身影,与此刻的孤独进行着斗争,显然是他胜利了,早已经习惯黑暗的他,现已安然入睡,借来的外衣很温暖。

“许久没有碰见老头了,一个冬天都没见着人,天天就知道喝酒下棋。不知道今年能不能早点看见小鹅。”清晨,看着身上的衣物,少年嘟囔着。

也许大家一致认为今天适宜出门,街上的人比前些日子多了许,好久没有见到如此热闹场景的少年越发兴奋。不过他还是先打算将外衣洗一下晾干再还给荀老头。不然又要像以前一样把他臭骂一顿。虽然河水已经解冻许久,但河水还是有些刺骨,满手通红的少年看着洗净的衣服满意的笑着。

“晾哪里好呢?”四处张望的他发现了一处极好的地方,一棵已经长出嫩叶的老树,将一枝枝干向外伸展,很适合将衣服挂在那里,完全没有注意脚下的他向那里奔了过去。碰——的一声,似乎失去了痛觉,迷迷呼呼的他慢慢爬向树下。身后留下一条血迹。并没有感觉多痛的他只想躺下来休息一下。“衣服又要洗了……”说完便沉沉的地闭上了眼睛。

少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疼痛十分强烈,眼前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直在哭,头发脸上都是凝固的血液,渐渐清晰的脸让他猛的发现,这是几年的自己。他没有这样哭过,厌恶,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当他想将他拉起时,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四肢变得僵硬,梦中的一切让他回想起了过去。脸上滚烫液体是什么?也许真的是积压已久的泪,再也止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到有一只温柔的手在抚去他的泪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好像一直这样,但一种强烈的欲望让他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已经变成了淡蓝色的月光,眼前的人俯下身,冲少年笑着,就如同月色一样温柔的笑容,带给他永生难忘的记忆,同时也唤起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醒了,血已经止住了,还疼吗?”

记忆里不曾有过的如同春风一样清新的声音。点头,之后是沉默……男子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他轻轻抱起。

“跟我回去,好吗?”“恩”疲惫不堪的少年没有想太多,他也不知道自己将会去哪里,只是,他愿意相信他,相信给了他温暖的人。月色依旧迷人,人生就是说不清道不明,多年后的他感叹自己是如此幸运,能够遇见你。

或许太累的缘故,少年睡了许久,守在少年身边的杉雨,轻轻抚过他的侧脸,安详的睡脸,让他想起了过去,相似的眉眼,白皙的皮肤,一切的一切,都在回忆之中。

清晨,并没有被阳光刺醒的他,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昨日的记忆断断续续,虽然很模糊,但他依旧记得有人将他带到了这里,额头上的伤口被处理过了,衣服也被换掉了,现在身上的是一件白色的衣服。屋内被洒下了阳光,安静,整洁。搞不清状况的他决定下床看一看,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醒了?吃点东西吧,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木半夏,谢谢先生能将我带回来,不过现在我可能要走了,所以就不吃了”半夏虽然知道先生是好人,但已经习惯一个人的他并不打算麻烦眼前的人,况且他从未见过如此清秀端正的人,长到腰的长发随意的扎起,不时挂在嘴角的笑容,无一不吸引着他去注视。

“可是,你昨日你答应我留下来的”

“???有吗?”

“当然,还有,掉在你身边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洗好了,估计今天傍晚就可以晾干了。”

“谢先生了,我可以这几日留下来吗?”

“无论多久都可以”这让半夏有些感动,因为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脸上有些泛红。但之后半夏不管怎么问他为什么要留下他时,杉雨只是笑着没有回答什么。

傍晚时半夏匆匆向先生说明情况之后就带上晾干的衣服去了荀老头家了,经过先生的房前时,总会看见一棵已经死掉的树,也许是因为没有发芽,所以半夏才认为它已经枯死了。只是看上一眼便离开了。

静得出奇的巷子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无论怎么敲门也没有人开门,于是半夏决定从后墙翻过去。没有花太多力气就进入了后院,刚落地就踩到了一个僵硬的东西,仔细一看,是半夏吓了一跳。是一条已经死了许久的狗,身体虽然没有腐烂,但难免有一些恶臭。

“这不是荀老头养了好几年的狗吗?我记得老头挺喜欢它的。怎么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知道?”心中有了疑问的半夏,在院子内外找了很久,就是没有发现一个人影,难免有一些无助。一直都很照顾他的人怎么也找不到了。出来院子,整个巷子都十分寂静,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失望难过的他只能带着衣服回去了。

“先生,我回来了。”看着一脸疲惫的半夏,杉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也没有多问。

“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先生,我先回房了”

“恩”今夜有点冷,但夜空却干净清澈。半圆的月亮印入眼中,让半夏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周围安静的似乎在等待一个人来打破它。悄悄打开房门,早已经习惯了的半夏不在乎此时的温度,坐在石阶上,偶尔抬头看看月亮,院子里的树还是在那里,虽然扎根在土里,但已经失去了生命。看着微凉的双手,就当他起身打算回房时,他注意到先生的房间,灯依然亮着。在他走进准备看看先生在干什么,失望的发现先生的窗户紧闭,房子里很安静。也许先生只是习惯点灯睡吧,半夏这样想着。

第二章

在窗外的半夏,发现自己以及是身心疲惫,于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房内。先生待他很好,因为害怕他冷,所以在他的屋内烧了煤,温暖的感觉让半夏忘记了今天的一切,安然的睡去了。直到天完全亮了之后,半夏才发现自己睡过了头,感到有些好笑,自己什么时候睡得如此安稳过?有些事情正悄悄在改变。

“先生早,今日起得有些晚了。”

“睡得可好?”

“很好”顶着乱发,半夏嘻嘻笑着。

“今天我要出去教书,需要出门,你要不要一起?”

“反正也没事,我也想出去了,先生是要去哪户人家?”

“林家,应该有听说过,是这里的大户人家。”

“先生好厉害,居然在那里教书。”

“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去教林家的二少爷,后来是林老爷亲自来找我的,我才勉强答应,不过后来发现林曦这个孩子还是挺乖巧的,并没有像被人所说的那样。”

“那一定是因为先生的脾气太好的缘故,好到无可挑剔了。”

因为半夏的这句天真的话,杉雨感到一丝难过,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软弱的性格,才使他失去了这么多,使身边的人不愿留下来。突然沉默,让半夏有些不知所措,一路上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但怎么也想不通,看着手里翠绿的嫩叶,清晰的纹路,感受着春天的美好,渐渐的习惯了沉默,也许先生就是一个喜静得人吧。

当快到的时候,杉雨停下了脚步,一直往前的半夏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先生,走了几步之后才发现先生在自己身后停了下来。

“先生?”

“半夏,你说,你会愿意永远陪着我吗?”

杉雨笑着,但半夏感受到了那种失落与痛苦,先生第一次这样正视他,使他移不开视线,深邃的瞳孔,勉强着的微笑,让他有了窒息的感觉,使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他不打算多说些什么了,不管未来怎么样,他真的愿意和这个给了他温暖的人在一起。

“会的。”

认真说出的话,坚定的目光,让杉雨相信,相信他不会欺骗自己。

“已经快到了,我们走吧。”

“恩。”

其实一开始杉雨告诉他是去林家的时候,半夏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以前有一年夏天,天气炎热,无聊的他到处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户人家宅子的后面。看后门没有关紧,于是就进去了,事后的他甚至感叹当时自己的胆量,如果让他知道是林家,吊起来打死都不会进去的。进去之后发现这户人家很有钱,就连养锦鱼的池塘都挺大,池塘的一周都用黑色的卵石紧密的围了起来,养在里面的锦鱼大多是红白相间了,也有极少数金色的,当时时间充裕的他,安静地坐在池边上数鱼,不过有一条金色的锦鱼吸引了他的注意,是一条很短但很胖的鱼,一开始看不清楚还以为它没有尾巴,它在那里一动不动,很安静,周围也没有什么鱼靠近它。正当他看得出神,甚至决定碰一下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下子让他忘记了鱼的事,匆忙起身跑了。事后还一直后悔没有抓到那条鱼。

已经到了的杉雨看见心神不宁的半夏也没有说什么,就带着半夏进了宅子。林家的管家是个很开朗的人,听了杉雨的介绍之后笑着让他们俩进去了。第一次从大门进入的半夏觉得林家比人们口中说的还要富有,里面的摆设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但他也是很有分寸的,并没有东张西望,只是跟在先生的后面。

先生在一间书房前停了下来,轻轻敲了门之后便进去了。屋内的光线没有半夏想象中那么亮,但也能看清里面的布置,简洁但不失雅致,屋内的少年正在认真的习字,当看见杉雨进来之后,便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上前抱住了杉雨。眼前的少年略微比自己矮一点,但白皙的脸庞,纤细的身体和姣好的五官让半夏看了许久,不过当他看向半夏时,不禁使他愣住了,一双失去光泽无神的眼睛,虽然美丽但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

第三章

看着自己的林曦一言不发,当半夏打算开口时。

“关忆,你怎么回来了?”林曦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关?”

虽然他真的先生姓关,当时他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是先生的亲人吗?在一旁的杉雨看到疑惑的半夏,说道:“不是他,半夏是我的学生,现在和我住在一起。”

“你居然会和一个认识不久的人住在一起?就因为他长得像他?先生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林曦有些嘲讽的看着杉雨,虽然半夏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谁,但是林曦对待先生态度让他有些愤怒。

“你这个样子,是一个学生应有的态度吗?”

“要你管!”看上去柔弱的林曦,没想到会发这样大的火。给人的感觉就是无理取闹。

看着发火的林曦,木半夏不打算再说什么。

“半夏,你先出去吧。”

突然听到先生这么说,半夏呆住了,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门后的半夏有些颓废,从小就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会为什么为了一个人说这样的话。可是先生却,也许有些难言之隐吧。

没有事情可做的他想到了那条锦鱼,快一年没有见了不知道还在不在了,走向池塘的半夏发现林家的下人真的很少,真不知道这么大的宅子是怎么打扫的。

走到池塘边上,鹅卵石的缝隙里已经长出了不少野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这里了,可是池塘里的锦鱼依旧很有生气,四下寻找着那条金色的锦鱼,但他看见时居然发现它还在那个地方,连尾巴的方向都没有改变。

“这鱼不会是傻了吧。”卷起裤脚,准备下去的半夏看着飞速游走的鱼,再看到一动不动的金鱼,有些惊讶的说。

就当他快抓住它的时候,身后的人开口了

“为什么在水里?不冷吗?快出来吧。”

此刻的半夏不敢回头,虽然身后的人声音虽然清秀,但是明显年纪比自己大一些。可是那个人已经走到面前了。

半夏抬头时发现面前的找个人,有着令女子倾倒的英俊面庞,和不入俗世的独特气质,从穿着来看应该是林家的大少爷。因为林老爷只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看着站在池塘里的少年,林昊其实知道他是打算抓鱼的,只不过不想揭穿他。

“在下木半夏,其实我……”

“上来吧,我拉你,我叫林昊,请多指教。”半夏的脸有些泛红,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大少爷会如此态度温和。

将半夏拉起来之后林昊并没有松手,而是拉着他到了不远处的凉亭里。

半夏感觉他的手有一些凉,但内心却有一丝温暖,很奇怪,他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就像夏天一样。

“坐下来吧。”

“恩。”

“你为什么会第二次来这里?”

“第二次?难道上一次的脚步声是你的?”

“恩,那时候只是出来看一看,没想到会有人呆在池边这么长时间,只是想认识你,没想到你跑这么快。”

“是当时太紧张了,没有多想。”

“如果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恩???”

“说笑的,时间可能还早呢,能否陪我去一下药铺抓些药?”

“好。”

“我喜欢你不多问的性格。”林昊笑着。

“恩”

“哈哈,走吧”

出门时半夏看见了管家惊讶的表情,但也没多问。

一路上,虽然街上人很多,但是林昊选择了人烟稀少的巷子,绕了几次就到了一家药材铺。

“你可以在外面等我吗?我马上就出来。”

“没事,你去吧。”半夏看着林昊进去之后便低头玩起了石子。也许真的没有过多久,林昊出来了,满脸歉意的说:“抱歉了,可能是因为有一味药太少了,所以找了好长时间。”

“没有太久。”

“要不我们去喝杯茶吧。”

“可以。”一直低头的半夏抬头看向了林昊,一瞬间让他觉得眼前的人像一个他见过的人,桃花眼,高挺的鼻梁,白皙的面庞,只不过性格完全不一样。

身边找了一家茶馆坐下之后,两人聊了一些时候。林昊知道了半夏很小的时候就是一个人,记忆中的父母已经模糊看不清了,不过当听到荀风这个名字之后,他的表情有些变化。(借半夏衣服的老头)。林昊告诉半夏,这些药其实是给他的妹妹林鸢抓的,她已经咳嗽近一个月了,可是就是不愿意去找大夫。

出来茶馆,林昊还买了一份樱花茶送给了半夏,看着眼前的半夏,林昊突然问:“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我们现在不就是吗?”

没有想到会这样回答的林昊紧紧地抱住了他。

两个人,一段记忆,拼凑成一幅美好的画。

第四章

“你抱着我太紧了。”只是说了实话的半夏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道他从来没有过朋友吗?

“对不起,我们回去吧,可能有些迟了。”说完林昊带着半夏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半夏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半夏完全被他的天然呆所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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