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才恋爱 下——方巾飘然
方巾飘然  发于:2015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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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翘起的屋檐上雕着的奇形怪状的异兽,诡异的红云,瞪大的双眼,嗜人的血盆大嘴,每一个细节都散布着彰威严恐怖的氛围。

然而周围还是很黑,我望着那片隐隐约约的红,联想起奈河的河水,又是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抖。

白无常见我这样,附在黑无常耳边说了什么。

黑无常宠溺地摸了摸他的长发,忽然轻吼一声,瞬间熊熊烈火照耀天边,整个宅邸就像横空出世一般完完全全呈现在我的面前。

果然是一栋浑然大气的古宅,高高的黑墙上面是红砖红瓦,绵延至我的视线尽头,耀眼的火光在墙体上跳跃闪烁,更衬得这栋宅子吞噬天地般,激起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来。

我捂着胸口抬头看那被火焰环绕的大门,只见上面一块黑匾,用朱色油漆写了蜿蜒的三个古体大字:“葬桃居”。

我不禁有些困惑。

不管是古是今,人们为房子冠名,似乎都不会用上“丧”啊“葬”啊晦气字眼。

而且匾额题字,涉及到灵气盎然的植物一般不是都会用梅兰竹菊这样的风雅之物吗?

似乎不会有人喜欢用“桃”这个字的吧?

桃李满天下还差不多。

我想也想不通,只当冥府特殊,爱好与死相关字眼,至于那个“桃”字,估计这家主人不爱吃桃,所以干脆连着前面的“葬”字,来个毁桃之意?

啧啧,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名字无理取闹,我不禁有点想笑。

黑白无常没让我琢磨多久就引着我穿过那道火焰通天的门,好在我也没被烧得怎么样,反而似乎一点感觉也没有,瞬间就进了这个地方。

岂料一进这个宅子,我的嘴巴就张得老大,下巴都要掉下来。

只见回廊曲折的宅内种满桃树,一眼望去,一院桃树或枯木秃枝,或花团锦簇,更多则是缀满水灵灵的桃子,明明处在一种环境,竟呈现出四季变化之景。

我看着满院桃木,联想起刚刚门口匾额上题的“葬桃”两字,直觉这家宅邸主人估计也是个神经病。

葬桃葬桃,可是这明显是爱桃爱得要死啊!

唉,一代冥主的脑回路真不是我等小鬼能够窥视的!

顺着那蜿蜒的回廊飘到一扇红木门边,黑白无常恭敬地作了个揖,齐声对着那扇门说:“主人,李溪带到。”

他们话刚说完,那门突然打开,一股强劲的引力便将我吸了进去。

我嗷嗷叫着摔落在地,屁股碰到地面的实感让我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靠!我居然能触到地面了?!难道我重新活过来了?!

与活着候相同的触感让我热泪盈眶,心头恐惧也消去大半。

我站起身来,用脚板在地面使劲擦了几下,闭着眼睛享受了会那真实的触感,还忍不住使劲蹦了几下。

“真是有趣,溪儿,你这样子不怕被你那老情人看到么?”冰冷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明明调侃味十足,却总能让我感到一种尖锐的杀气。

不用看到眼前这个家伙的脸我也知道他是谁,因为他身上的那股阴寒已经在我脑海生了根。

我不敢说话,往后退了几步,眼睛到处瞟着,观察起周围环境来。

这是一个非常古典又典雅的房间,有红木的床,红木的橱子,红木的脚踏,红木的矮几,红木的窗棂。

呃,回过神来才发现又是一片血样的红。

琰魔突然拉起我的手,我本能想要甩开他,却被他一个笑容给压了下来,失神一般跟着他坐到了那张很是壮观的红木床上。

床上白色云雾缭绕,看不清有什么,只是觉得倒是有点像一团羊毛垫子,而且触感比羊毛垫子更柔更软,坐上去后感觉被弹了回来。我身上的寒冷感瞬间消去一大半。

如果只看这暖融融的床铺,我会立马就躺上去打滚。但是面对着正在靠近的大冰库琰魔,即使现在被他身上的寒气侵蚀得阵阵发抖,我也不敢往那床上稍微歪一歪。

“琰……琰魔大人,那个,您肯定是日理万机,要么就帮帮忙将那俩人还给我让我带回去,我也就不打扰您了,呵呵呵。”

我发誓我以前绝对不是一个没骨气的狗腿子,可是眼下琰魔那尖刀一般锋利的笑颜直直朝我扎来,瞬间打断了我的铮铮铁骨。

我完全不知道对他的恐惧是从哪里来的,只能说也许这就是一代阎王本身的气场吧?在他的地盘,凡人和小鬼心中充斥的只能是亘古不变敬畏而已。

琰魔将我逼到床边,伸出手来推我,我全身无力,几乎是任由他将我压着坐在床边。

他站在我的面前,低头看我,一头红发散散地垂在胸前,眼角一抹红妆衬着他眼里的水光潋滟,竟让我呼吸一窒。

印象中的阎王从来都是壮硕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形象,岂知道了他这代竟然是这么个倾国倾城、妩媚冷艳的模样。

我低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他却将我的下巴抬起,逼着我对上他的眼睛,红艳削薄的嘴唇吐出磁性轻柔的话语:“溪儿,你终于到这里来了,你可知道……”

他用那双细长的眼睛看着我,目光里透出来的情感深邃却又复杂,让我的心里涌起一种甜蜜的刺痛感来。

我不禁为我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甜美感觉感到羞耻,赶紧命令自己不要被美人所惑,一定要将那两个人带回颜叶身边。

我偏开脸看着地面,说:“是啊,我来了,所以你应该把那两个人放了吧,你要的不是一直都是我吗?”

说完这话我的脸立马就热了起来,我没有无耻到认为一代阎王真的会对我这个平凡小鬼感兴趣,但是好奇心让我停不下来,既然得此机会,我一定要证实一下,这个琰魔到底是不是像颜叶所说的,为了我才做了那些残忍至极的事情。

如果不是,我也好趁这个机会杀杀颜叶的锐气,谁叫他总是把怨气撒在我身上。

“呵呵呵”,琰魔突然笑起来,一只手还在我的下巴处流连。他将我的脸抬起,弯了个特别明亮的笑容,说:“说得好,说得好,本王要的从来就是你,你只要有这个觉悟就够了,我的溪儿!”

我看着他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傻乎乎地张大嘴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这是什么状况?!

真的是我?!

但是为什么是我?!

我简直想一头撞死。

拜托!我到底是个什么体质啊?为什么会莫名其貌招惹这种东西啊?!

没等我腹诽完,嘴唇上突然传来冷冷的触感,我瞬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被琰魔抱在怀里亲吻着,并且就将要被他压在床上。我那好不容易清明了的脑子瞬间又要晕过去。

“喂!大……大王!”我一把推开他,使劲擦着嘴唇,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吐槽,只说了句:“你的身上冷死了!连嘴唇都像冰块一样!”

琰魔一开始被我推开,满脸不爽地正要发作,听我这么一说,瞬间笑得女干诈:“呵呵,是么?原来溪儿一直是因为怕冷才不愿靠近本王啊。没关系,待会热起来,溪儿可不许求饶!”

他说完又将我搂在怀中,身上的寒气瞬间不见踪影,唇上的温度更是烫的我心都在抖。

我从来不是一个纯洁的人。从大一那年决定放弃颜叶开始,我就做了很多脏乱至极的事。

对于这种东西,以前从未食得其滋味的我可以非常坚决地抵抗,那么多年,即使想被颜叶触碰而不得,我也一一忍耐下来,但是一旦知晓了个中滋味,我便再也无法为谁守身。

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惩罚”颜叶的,但是很多次以后,当我意识到自己在颜叶的心中连半席之地也不会有的时候,我才认识到自己的愚蠢,所以到后来,每次的床事里我更加狂野,毫不抵抗身体尝到的快乐,什么羞耻的东西都一一接受。

是的,从那时候开始,我,再也抵抗不了肌肤相贴的滋味。

反正总归和我亲热相贴,坦诚相见的人不会是颜叶,那么在我床上的人是谁又有什么不同呢?我乖乖地任由琰魔吻着我。

变成鬼魂后的这么多天,由于没有实际的肉体,我根本尝不到这种火热的触感,即使可以感知到颜叶、雨轩以及润生身上的触感,但是那终归只是不代表任何暧昧的、普通的触碰而已。今天我的脚能真实地触碰地面开始,我就有一种自己又活了过来的感觉,全身上下都有着一种莫名的兴奋,看着琰魔那绝美的脸时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琰魔吻着我,一寸寸向下,我的脑子也渐渐地模糊,就像身边弥漫着的雾气一般,飘散着不知将去何处。

琰魔突然停下动作,一双细长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我晕乎乎地看着他瞳孔中满脸欲望的自己,心里一阵温暖的疼痛。

“溪儿。”他在我耳边低喃。

我晕乎乎献上自己的唇。

“溪儿。”他吻着我含糊不清地嘟囔,我将腿环上他的腰身。

“呃,溪儿!”他的身子一僵,猛然坐起,强势进入。

“嗯啊!”我惊呼一声,卷入终极快慰的火热风暴。

满眼血色的迷雾中,我听到一个黯哑的声音。

“长意,长意,你是我的,生生世世。”

47、针锋相对

我像一只餍足的猫一样慵懒醒来,却在近距离看到琰魔眼角那抹妖异的红妆时迅速弹开。

琰魔笑了笑,下床凭空变出一件红袍穿在身上,又一伸手,一条黑蛇蜿蜒而来,顺从地在他的腰上弯成一条腰带。

“溪儿,起床,你那老相好恐怕已要打翻本王的阎罗殿了。”

他看着我,艳红的嘴唇微微勾着,语气透着调侃和温柔。

我很快便将心头那点惊慌压了下去,反而被他这初显的温柔蛊惑了。

他的语气,他的笑容都与以往不同,对我来说就好像昨天他还是个陌生人,甚至是敌人,今天却变成了一个格外亲密的人。

这倒不是说我和他有了那种关系后就自动将他归为熟人。我和以前的那些床伴有的处了好几个月我都没把他们当成是熟人,反正到了该分的时候就直接分,根本不会带一点离别的感伤惆怅。

多年的浪荡生活让我看透了我自己,我就是那种犯贱之人,要么对某个人爱得不撞南墙不回头,要么就是毫不在意,冷漠无情。

但是琰魔给我的感觉不一样,我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熟悉感,虽然没跟他有几次交汇,但是我知道从第一见面开始,我就对有好感,非常有好感。

“怎么,还在发呆?不满足吗?还要再来几次,嗯?”琰魔弯下身,一双满带笑意的眸子盯着我,捏着我下巴的手抚过我的唇。

我脸一热,歪头躲开,问:“你刚刚说什么翻什么殿?”

琰魔定定地看了我几秒,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微微的红来。

他仰着脸哈哈大笑了一阵,似乎很是满意地搂着我,将一条青色的袍子罩在我身上,舔舔嘴唇说:“没什么,本王今天很高兴,溪儿,你真是太让人惊讶了。走吧!”

我一边贪婪地感触那久违的衣裳划过皮肤的触感,一边努力地想要弄清楚琰魔到底在讲什么,但是我想破脑袋也不知道琰魔那些话到底是个什么鬼意思,却突然想起我这次自投罗网的目的来。

“啊,琰魔,快点把我要的那两个人还给颜叶!我不想被他记恨!”

琰魔笑了笑,一手勾住我的脖子,顺势摸着我的脸,凑在我的耳边说:“那两个鬼魂?呵,谁跟你说我把他们抓过来了?”

“什么?!”我被他这句话硬生生钉在了原地。

“走吧,单纯的小鬼。”琰魔却带着我,轻飘飘地穿过了那道红木门。

一片迷蒙后我被琰魔搂着来到一个大殿。

殿内建筑依然是以血红和乌黑之色为底色,粗壮笔直的主子矗立在殿堂中央,排成哨兵一般威严的两排,渐渐变细的顶端消失在若隐若现的屋顶上。

顺着那两排柱子过去是一个高台,台上铺着黑色和明黄调和的宽大布巾,那布巾顺着高高的台面垂下,整个一放大版的皇帝书台,只不过古代皇帝的那是明黄一片,这个却缠着黑,少了份贵气却多了份诡谲,依然让人不敢小觑。

我粗粗看了下周围布置,便迅速被周围热火朝天的战斗吸引了过去。

只见穿着古代服装面目繁杂、形状多样的各种小鬼正将个白白的东西困在中央。那团白色物体不停变换着形状,并且挨到哪儿哪儿就有变成烟雾的小鬼惨叫着发出怒吼声。

“哼,真是狂妄!本王仁慈才叫些小的陪他们玩玩,居然还敢伤他们。黑白无常,现在立马给本王结束那个假惺惺的术士!”

“是!主人!”黑白无常不像昨日那样腻腻歪歪毫无正形,而是冷着脸不知道从哪里召唤来另一批鬼差。

这帮鬼差个个壮实无比,手上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这帮鬼差浩浩荡荡向那团白气靠近,不一会儿原本纷乱嘈杂的大殿便安静下来。

一团黑气簇拥着那团白气而来,我定睛一看,顿时心头一颤,死命地要从琰魔手下挣扎出来。

“怎么了?看到老相好激动了?”琰魔轻轻放开了我,却又突然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暧昧喘息:“溪儿真是个薄情之人哪!明明昨天还在本王的床上!”

我见那团白雾里颜叶的脸渐渐明晰,口中顿时涌起一股迅猛的恶心感,心急得像是心脏被活活撑开蹦紧一般。

我一把挣开琰魔的手想要向颜叶奔过去,习惯性地一捂嘴,眼泪却流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自己的肮脏,也才发现这么多年每次春宵度过之后,我并不是不觉得羞耻,只是没有颜叶看向我的责备而又讥讽的眼神,我根本不会为其他任何人感到羞耻。

然而今天,自我厌弃的情绪强硬地搅动着我的脑袋,要不是我已经变成鬼魂什么也吐不出来,这个大殿现在必定已经被我呕出的秽物弄得脏臭不堪了。

琰魔从后面将我扶起,说:“怎么了?不要为你那旧情人担心,你看,他本事大着呢,居然这么些时间就将本王的副将们打成烟了。”

我站起来抬头望去,见颜叶一身白衣飘飘,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薄唇噙着杀气腾腾的怒意。

而他的身边,一团黑色雾气正在渐渐消散,露出被双双打倒在地的黑白无常来。

我看着颜叶眼里的鄙夷,身子筛糠一般抖了起来,却还是挣扎着飘到他的身边说:“颜叶,我……他们……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琰魔说没有带他们过来。”

颜叶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突然死死盯住我的衣服。他两眼一红,一到银白刀锋划过,我身上青色的衣料飘起,在空中幻化成一团碧烟。

我本能地低头一看,见一身痕迹像是印在肉身上一样明明白白地暴露在颜叶眼前,顿时两眼一黑,又一股恶心感划过喉咙,我捂着胸口,不停干呕起来。

颜叶突然蹲下来,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抬起,笑着说:“李溪,你好样的,玩春宵一度玩到阴间来了,呵呵呵,真是好样的!”

他不等我解释便又站了起来,举着那把银剑对着琰魔说:“琰魔,快将我那两个朋友还来!不然今天我就端了你这阎罗殿!”

琰魔笑了笑,一手摸着腰间的带子,漫不经心地说:“哦?有趣。你区区一介凡人居然敢跟本王叫板?朋友?本王几时跟你那些下贱的凡人朋友有过交集?如果你要的是溪儿,那就直接带回去,反正也是本王玩过的烂货一个。”

他斜睨了我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我却像被一根冰韧钉在原地。

烂……烂货?

哈哈哈,是啊,我就是个烂货!

我稳住情绪,飘到琰魔面前,一字一句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将那两个人抓回来?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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