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才恋爱 下——方巾飘然
方巾飘然  发于:2015年09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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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受不了,猛然坐起,一个意念将他的床头灯卸了下来朝他砸去。

“你看你,就知道像个女人一样砸东西。不过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那共度春宵的对象这几天都没出来作乱,意外死掉的人少了,我的工作也清闲多了。现在我的心情可是非常好,这还多亏了你的帮忙!”

我站起身,一头朝他撞了过去,嘴里歇斯底里地吼着:“滚出去!”

颜叶果然起身出去,我被他关在房间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觉得满心凄寒,竟和当初被琰魔身上红光包围时一样冰冷入骨。

外面已经夜幕低垂,我飘在空中头疼欲裂,也再不敢多想,昏昏然中只觉得做鬼比做人还要痛苦。我只能默默仰躺着漂浮在空中,等待着那阵头疼过去。

渐渐地,我觉得不对劲,这个房间的空气似乎在一点点变暖。

我赶紧打量四周,还未发觉哪里不对劲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溪儿满脸戒备的样子也很勾人啊!”

我的双瞳立马睁大,不一会儿便感觉自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琰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身上依然包围着红光,但那红艳艳的光亮再也不像当初那样冰冷如霜,而是变成了水蒸气一般的模样,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暖。

“溪儿,那个双面人又欺负你了?要不要跟着本王出去散散心?听小白说你似乎很喜欢奈河旁的彼岸花,要不要本王带你去看?”

“小白?”我这个时候已经对他完全没有了害怕情绪,反而被挑动了心思,真的想再去冥府看上一看。

“啊,你们叫他白无常的。他以前跟你也有段缘分呢,反正你也不记得了。”

我被他这话弄得脊背发麻,跟白无常有缘,啧。

不过我再也不再面对颜叶,所以决定干脆跟琰魔去玩,省得留在这里被人挤兑。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以取人魂魄为乐的琰魔居然完全失了厌恶和恐惧,就连脑海中想到那天监狱里被他活活烧成黑炭的囚犯也提不起仇恨他的情绪。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堕落到了什么地步。

明明以前我也是个良善之人,见到别人难受我都会心里一痛,但是现在,我居然如此藐视人命,活脱脱一个没了同情心的渣滓。

我苦笑一下,随着炎魔从那房间消失。

渣滓就渣滓吧,反正怎样都不能使得那人喜欢我,那么放纵一下做最真实的自己又有什么不可?

看颜叶那家伙不也是说谎了,说什么这个房间能抵挡炎魔的入侵,我打破窗子玻璃他还把我放瓶里烧,现在玻璃完好着,这房间还不是给琰魔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心中一痛,再次沉入黑暗里。

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琰魔的脸,他那美艳非凡的容颜就像一道强光直直刺进我的眼中,将我钉在了名为堕落的耻辱架上。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缱绻的暗流,突然鬼使神差地楼主了他的脖颈,将唇送到他的唇上。

轻轻的触碰之后,琰魔将脸侧开,低笑出声。

他伸出食指抚摸着我的唇,用那魅惑的音色缓缓地说:“怎么这么主动,溪儿这么快就爱上本王了?”

我的脸颊一热,心里暗骂自己花痴,居然对这个杀人狂魔产生了幻想。

好在琰魔没有再用那揶揄的目光看我,也没有再说那种调侃的话语,他站起身来,将我拉下床,说:“溪儿,跟本王去喝酒,本王带你去看你最向往的景色。”

他笑得爽朗,那张原本邪佞的脸便添上了几分阳刚之色,看的我心里又是一阵冲动。

我赶紧低头掩饰自己的花痴样,装作平静地问:“我最向往的景色?你知道是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我好想没有什么特别向往看到的景色。”

当然如果那景色是颜叶抱着我看云起云落那我当然是向往。我心里暗暗想着,嘴角却情不自禁扯出一个苦笑。

琰魔伸手抬起我的脸,一双红光潋滟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他的语气坚定无比,我呆呆地迎接他的目光,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同时浮起一股忐忑。

他的目光太过坚定,坚定得不像是看我,倒像是透过我看着更加辽远之处。

我侧过头躲开他的手,笑笑说:“你是想带我去看奈河吧,可是我喜欢的不是奈河旁的彼岸花哦,其实我是那天在奈河边看到了飞上天界的那片绿光,觉得有点美好。”

琰魔却不听我的解释,只是搂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朝外面带去。

我仰头看他侧脸,又见环绕着他的红色光泽,那光泽将他衬得朦朦胧胧,勾得我心中再次涌起那熟悉的温软情绪,我鬼使神差般又想将手抚上的他的脸庞。

琰魔带着我来到了外面,拉着我在一个小木几旁边坐下。我打量着身边的景色,见我们现在正是坐在那种满桃树的庭院中。

这里原本不太明亮的天空不知道怎么被琰魔弄成了春光灿烂的艳阳天色,我们坐在一张翠色光滑的竹席之上,身旁的野草绿油油的,在微风中轻点着头。

这简直就像是在人间一样了。我顿时雀跃起来,抬眼去看对面的琰魔,嘴角不自觉地就浮起笑容。

春光下的琰魔褪去了那身神秘兮兮的感觉,他仍旧穿着那身血红的袍子却少了咄咄逼人的压迫感,在阳光照耀下显得线条清晰柔媚,竟似个温润书生一般。

我又抬头看那些桃树想到那个时候每棵桃树都按照自己的进度活着,有的才发芽,有的在开花,有的却已硕果累累。

然而今天却不一样。我难以置信地放眼远眺,见到处都是身边这样光秃秃的桃树,一个个死了一般,完全不像地上的小草一般生机盎然。

“嗯?琰魔,为什么这些桃树都枯了呢?我记得那天很多桃树都还在开花的啊?”我疑惑地问。

琰魔拿起木几上血色透明的酒杯饮了一口酒,说:“哪里都枯了?溪儿你仔细看,花不是开得正好么?”

我狐疑地再抬头去看,眼角忽然落下一个轻柔的物体。

我将它拿下放在手心,见一瓣粉色桃花躺在我的手里。

心里一个触动,我又抬头向上看去,只见那一瞬间,所有桃树芳华盛开,那团团簇簇的粉嫩花朵将我的整个视野染得像个梦一般。

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阵风,那些精灵一般的花瓣便飘洒而下,我呆呆地感受它们落在我眉间和脖颈处温柔的触感,满心的感动就像要冲破胸膛。

“呵呵呵,是不是?花开得不是正好?溪儿不正很喜欢?”

我低头将调皮落在我锁骨处一枚花瓣取出,忍住满腔心绪语气轻柔地说:“嗯,开得很好,我真的很喜欢。琰魔大人真是法力强大。”

琰魔笑了笑,突然俯身凑了过来,他从我的头上拈下一片花瓣,目光温润地看着我说:“不要叫我琰魔,溪儿,唤我一声阿琰。”

他的声音是如此蛊惑,我不禁又失了心智,整个人都像化为了他身边缠绕的红色雾气,只能完全听从他的命令。

“阿,阿琰。”我轻声唤着,脸颊灼热。

琰魔低笑出声,凑近我的耳朵,那撩人遐思的声音震动我的耳膜。

“溪儿,在我的庭院中,桃树永远不会干枯,只要是你所向往的,我会全部搬到你的面前。”

他的气息打在我的耳边,我的脑袋已然完全不能思考,只知道自己已经沉浮在他的温柔中。

因为我所向往的,今天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只是给我这种感觉的那个人,已经不是颜叶。

如果是他也用这样的声音对我说话,如果他也带我看美丽的桃花,如果他叫我唤他的名字,如果他会想到我也有向往。

只是给我这一切的都不是他,现在我在用火热有温和的眼光看着我的是这个人人害怕的魔王,而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即使是这个人,他的目光也不是真的在我身上。

琰魔啊琰魔,你怎么会了解我的向往,即使我今天被这突如其来的美好惊艳到,但是我心里的向往依旧滞留在那里,怎么也实现不了。

我忍住眼眶的泪水,拿起小几上的酒杯,将那里面的琼浆一饮而尽。

“阿琰,这酒真是不错,我想在这里睡会,可以么?”

我将下巴搁在木几上,看着琰魔那绝美的脸庞,一手却执起酒壶,毫无形象地将酒往嘴里灌。

琰魔倾身过来拿走那酒壶,笑着说:“怎么了?景色太美有点醉了?想喝酒的话怎么可以一个人喝,跟本王一起喝不是更好?”

他说完,将那壶嘴搁在那嫩红的下唇上,一仰头,白皙脖颈上的喉结便开始上下滑动。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放下酒壶,用小指之间轻轻擦了下嘴角,却阻止不了一缕酒液滑到他的胸膛。

我的心里更加酸涩,突然跪起身,扯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过来,将唇紧紧覆盖在了他的唇上。

一场黏腻的亲吻过后,琰魔笑着看我,为我擦了擦我嘴唇。

我躺在炎魔身上,半眯着眼睛看那悠然飘落的桃花,想着干脆自己就这样堕落下去算了。

炎魔的手又在我脸上逡巡,我看着他那优雅的脖颈曲线,闭上眼睛,默默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我知道,这个纵横人界鬼界的魔王让我从前的希冀变为了现实。

以前是爱着的人不在身边,在身边的人我去对他没有爱意,然而现在,两种元素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碰撞在了一起,怎让渴求心心相印的我不心动神摇!

“怎么?溪儿莫非真的爱上本王了?”琰魔半真半假地问我,红唇轻轻开启,向上弯出一个明媚的弧度。

我怔怔地看着他,伸手沿着他下巴的曲线轻划,语气无比坚定:“嗯,爱上了。”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琰魔低头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突然噗嗤一笑。

他像是止不住笑意一般干脆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我赶紧从他腿上爬起来,嗔怒着说:“有什么好笑的,就当我没说好不好!”

琰魔端端正正地坐着,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斜眼看着我,不说话。

他的长发垂坠在背上,桃花一片片落在他的身上,让我再次想到古代的书生,从容文雅。

我情不自禁地靠了过去,搂住他的脖颈,喃喃地说:“阿琰,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琰魔的伸手顺势搂住我,轻笑着说:“谁知道呢,也许是你见过太多男人了。”

我不禁怒意横生,一拳打在他的胸膛。

他却突然将我推到,伏在我身上深深地看进我的眼中。我主动吻上他的唇,毫不拒绝接下来要发生的美好。

春光明媚中,满院桃花将云朵也染成梦幻模样。

在这铺天盖地的唯美梦境中,我和琰魔交缠着,追逐着对方的身心,索取着那似真似假的热情。

我像溺水一般在这火热的交缠中沉浮,却完全没有挣扎的意思,因为在我短短的人生里,我那长长的总是落空的向往现在就在我的手中。

和一个心爱的人身心交织,将对方都揉进双方的骨血里去,这是我多么心心念念的梦想,却因为不可能在颜叶和我身上发生而一次次绝望。

于是一次次找陌生人缠绵,用放弃自己的方式一次次对命运提出反抗。以至于后来我都麻木了,完全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直到今天对琰魔产生了依恋,这莫名其妙而来类似于爱情的东西让我觉得以前的自己就像颜叶说的那样肮脏。

我抱紧琰魔匀称有力的身躯,深情望进他的眼睛。

他舔舔唇角,全身绷紧,将我带进更加火热的深渊。

50、桃花冰糕

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到了原来那张床上,一睁眼便对上琰魔暧昧的视线。我一想到自己居然任由他将我做昏过去,顿时脸上一片灼热。

看不出来琰魔那宽大衣袍下的身材那么健壮,相比之下,我简直像只弱鸡一般。

我讪讪地挠了挠头说:“呵呵,最近我好像很容易失去意识,阿琰你不要见怪啊。”

琰魔本来笑着的唇角突然下压,神色变得严肃。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紧皱着眉头。

我觉得疑惑,正想开口询问,却被他抓住手腕,一抬头便对上他利箭般的目光。

“溪儿,你刚刚说你最近很容易失去意识?”

“对啊,以前明明闭着眼睛都能看到东西的,最近老是动不动就昏过去,跟活着的时候一样,我差点都以为自己又变成了个活人了。”

听他这么问,我正好趁机吐出心里的疑惑,再不将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跟别人说一说,我都要被那胆战心惊的感觉弄疯了。

琰魔摸了摸腰间的黑色腰带,浑身的气息突然又变得冰冷。他露出一个阴森森地笑容,咬牙切齿地说:“好啊,牧守那个不守仙道的伪上仙终于要出手了么?好,很好,本王就让你们尝尝悔恨的滋味!”

我一接触到他周身散发的血色冰雾,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疑惑地问:“牧守大人?他怎么了么?什么不守仙道?”

琰魔却不回答我,他狡猾地利用那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诱惑我,使我迅速晕晕乎乎地忘了一切。

“溪儿,这些你都不用管。跟我来,我继续带你去看你向往的景色。”

又是我向往的景色?难不成还要去那桃树下?可是那并不是我真正向往的景色,是别人向往的吧?那个叫池长意的人?

我悻悻地笑了笑,下床追上他。

即使心里不爽又怎样,喜欢就是喜欢,我喜欢琰魔,我在意他的事情,想要了解他更多,一旦知道了这些,我就得做好觉悟。

多年前从颜叶那儿,我明白了爱情的残酷,我知道前面等待我的一定又是绝望和疼痛,也许比起八年前来的会稍微好点,因为我最初最纯净最真诚的爱恋都全部给了颜叶,后面不会对谁更加用心了。

初恋无可复制,但即使不那么用心,只要有了期待毕竟还是会伤心,而痛苦既然叫痛苦,就说明它不会让你有多好过。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我心中真正恐惧的不是再次为爱受伤,而是自己越来越明显的变心。

颜叶现在已经越来越少地出现在我脑海,我甚至有一股冲动,反正自己也已经不是那个世界的人了,过去的一切早该灰飞烟灭,如果能够忘了颜叶,在琰魔身上找到爱情的归宿,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但是这种想法让我如刺在哽,我觉得自己就将要成为我最讨厌的那种人,那种毫无长情,始乱终弃的烂人。

算了,反正想也想不明白,再加上我心里对颜叶始终怀着那种求而不得的怨恨,所以我干脆不再去想,顺应自然,享受现在仿佛甜蜜有爱的时光。

琰魔在地府似乎不太喜欢像黑白无常那样用穿越的,他总是喜欢带着我像在阳世间那样走路。

穿过蜿蜒的走廊,踏过草地,感受着院中那依然盛放着桃花的美好,他就这样一直走着,身上的红袍飘飘,眼角几点红妆,威严而又邪魅。

我跟在他的身侧偷偷打量他,脑中全是那粉色的背景,我知道自己又被他迷得找不到北了,只能像个傀儡一样看着他,欣赏他,跟从他。

不一会儿,琰魔带我来到了一个山脚下。

天空是燃烧正旺的炎炎烈焰,照得山体忽明忽暗,闪闪烁烁就像鬼片那动荡的镜头一般。

山上黑色的岩石残留着血色的液体,一群姿势诡异的灵魂在我们耳边尖利嚎叫。

我顿时清醒过来,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身子,颤颤巍巍地拉住琰魔的袖子说:“阿,阿琰,虽然我李溪一向勇敢坚强纯爷们一个,但是看到这些血肉模糊的东西也是有点瘆的慌。这样的景色不会是我向往的啦,哈哈哈。”

啊啊!大魔王你快点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没看到你旁边那只鬼魂被你吓得把半吊在脖子上的头直接甩断了吗!好恶心好恶心!妈妈我好害怕!

琰魔却满脸云淡风清地说:“嗯?溪儿你总是只注意到东西的表面呢!放心,我要给你看的不是这个。”他轻笑着,随意伸出右手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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