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耀耀！”

阿尔扑住了就要往门外走的王耀，在王耀的话和他哥的话之间，他还是选择站在王耀那边。他哥知道了，该多伤心啊！所以，他在心中对阿瑟默默道歉之后，便把血族备忘录递给了王耀，并告诉对方，使用的方法和具体的作用。

王耀不动声色地把阿尔所讲的内容全部记了下来，他告诉阿尔一个地点坐标，告诉阿尔这个地方是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很安全。阿尔便划开了自己的手指，在空白的页面上写下坐标。待血迹变成了墨迹后，阿尔又滴上一滴血，抓紧了一旁的王耀，在周围发生时空扭曲时，瞬移至目的地。

这是一座破败的教堂，碎裂的马赛克花窗投下柔和的月光。阿尔被这种静谧的氛围吸引了，站在光圈下，数着月亮上的坑坑洼洼。阿尔的动作完全碰坏了作为月下梵卓的高贵和优雅，王耀坐在教堂长椅上看阿尔犯傻，心情愉悦度上升不少。

“噢，我的老朋友。每次你都能带给我惊喜啊。”

阴影之处走出了一位穿着黑色皮衣的赏金猎人。

章11：暗流涌动

“很抱歉，贝蒙，你不能动他。”

王耀起身走向名为贝蒙的赏金猎人，将对方与阿尔隔绝开，气氛才有所缓解。

“老友什么时候也开始护着血族了？真稀奇。”

贝蒙摊摊手，转身坐在长椅上，

“说吧，你准备怎么做？”

“根据你的情报，我准备去一趟远古獠牙找帮手。”

王耀一边安抚着烦躁不安的阿尔，一边回答到。

“那里可是血族的地盘，你怎么进去？”

“我自有办法。今天风险太大，估计魔党和密党已经开始较量了，我的计划会在明天晚上执行。”

王耀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对贝蒙嘱咐到，

“我不在的时候，别打阿尔的注意，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础。另外一点，你要教他一些格斗技巧，增加团队的默契度。”

“人和血族之间难得的信赖啊……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老友。”

话是对着王耀说，可贝蒙的眼睛一直盯着王耀身后对着他龇牙咧嘴的阿尔，笑得意味深长。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王耀带着阿尔到另一边休息。阿尔赖在王耀身上想继续之前在沙发上没做完的事，被王耀制止了。阿尔表示很不满，随时准备偷袭正在为他铺床的王耀。而王耀早就看出了阿尔的小九九，哪会让他得逞，威胁他说：“再在我身后鬼鬼祟祟的，阿尔，你今晚就和马桶一起过吧。”

随即，一个让阿尔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一挂大蒜就在离他十公分处，晃啊晃的。他虽满心不甘，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坐在一旁盯着王耀了。他终于有些理解伊丽莎白当时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想吃又不能吃，真是一种煎熬。

等王耀为他铺完了床，他乐滋滋地在铺上滚了滚，趁机偷袭走到他面前的王耀。只是，王耀经验丰富，对他这种傻瓜都能看出来的意图早已识破，略带惋惜地看着鼻子里塞了一瓣大蒜，难受得干呕的阿尔，摸了摸他耷拉到额前的呆毛，说到：“哎……看你这么难受了还是好好歇着吧……真是善解人意的好阿尔，又为我省了一顿饭钱。”

说罢，王耀就下去找贝蒙了，留下还在铺上和大蒜战斗的阿尔。阿尔费了些许力气才把那个大蒜给喷出来。他不爽地又在床上滚了两下，坐起来思考怎样才能成功偷袭王耀，连带着上次伊丽莎白说的那个菊花，他也要找到！他想起他刚才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他怎么能忘记自己会变形呢？变成蝙蝠或者雾去偷袭王耀的话，对方肯定不容易发现！阿尔为自己制定了个小小的偷袭计划，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咧嘴的时候都能看见他那两颗尖尖的小白牙。如果今天是个月圆之夜，他肯定会飞到屋顶上对着月亮嚎叫几声，即便那个月球表面那么多坑。他透过破损的马赛克花窗看见外面的景色，黛色的街道没有灯光的点缀，周围的房屋也是破败的，整个区域如同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夜空中的弯月平添许生气。阿尔瞅着那个月亮又想起吸血时的幻景，他抱着王耀蜷缩在一起，安稳地睡去……

地铁杀人事件很快在人类社会中掀起波澜，录像中的超自然现象让人们大惑不解，人们纷纷猜测杀人者的身份，以及出现在画面中的另一个人的身份。而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密党的血族领地。亚瑟已经为阿尔的事情伤透了脑筋，他不断游说六位老女干巨猾的六代长老，他们虽然属于密党，掌控着元老院将近二分之一的席位，但他们的终身任职使早已使其脱离了家族责任的束缚，这让元老院时常成为六代血族为己谋利的机器，更是新一代领导者和旧一代领导者正面交锋的战场。亚瑟为他们模棱两可的说法感到愤怒。而他手上握着的筹码并不能保证让他在投票决议中获胜。六个老蝙蝠的意见是：阿尔在人类社会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就应该驱逐他！虽然视频中的图像并不清晰，但是为了防止魔党在这件事情上找密党的茬，最终引发战争，必须要这么做。

亚瑟明白老蝙蝠们的顾虑，他从诺菲勒、冈格罗的探子那里得到了关于魔党的情报，说魔党们对人类社会的渗透加快。他们又开始进行地下实验，并将魔爪伸向了人类以及反抗他们的血族。虽然亚瑟和他的同僚们一直在仲裁会上对魔党发出指控，但苦于证据难寻，无从下手。如果因阿尔的事情贸然和魔党开战，密党虽人多，但伤亡定会不小。究其原因，还是和老蝙蝠们墨守陈规的做法有关。老蝙蝠们认为人类社会很危险，对密党的侵害也大，因此除了一些生活补给和情报刺探外，严令血族领地的血族进入人类社会，违者将除以重罚。也是因为这样的做法，使密党的整体水平还一直停留在二十几年前。就上一次阿尔闯祸后，密党遭到攻击导致的伤亡程度来看，要比魔党要多得多。可他不想还没开打，就像老蝙蝠们那样认输！

想到这里，亚瑟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哟，还在为你的阿尔小朋友烦恼啊……”

偏偏在这个时候，亚瑟最烦的家伙站在他身边。

“你来干什么？没看到我正烦着呢！？”

天天在他面前晃悠的果体托瑞多更让他烦躁，即便对方今天破天荒的穿了衣服。

“为了投票的事？哥哥我可是有办法的哟~”

果体托瑞多悄悄攀上亚瑟的肩膀，

“哥哥我肯定支持你！你看你有两票了吧？布鲁赫和阿尔的关系不错，你就有三票了吧。你和诺菲勒、冈格罗是同僚，他们肯定支持你，你就有五票了。末维卡和哥哥我又是朋友，你就有六票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亚瑟打断了对方了话，并拍掉了对方挂在他肩上的爪子，

“但最关键的是睿摩尔那帮见风使舵的混蛋！元老院的席位是13个，而我们现在是六比六的情况！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们留在密党，看他们的秉性简直和魔党相差无几！”

“正是因为这样有利可图，睿摩尔才选择留在密党。”

果体托瑞多耸耸肩，

“小亚瑟，你每次都不让哥哥我把话说完。哥哥我已经和诺菲勒的成员商量好了，他们会去人类社会和雷伏诺、希太、阿萨迈这三个中立家族的成员碰头，达成交易。到时候，雷伏诺的血族会潜入血族领地偷窃睿摩尔的亲王徽章，这个徽章会落到我们手里。而希太的成员会假扮睿摩尔的使者，进行投票。你一定要让投票顺利进行，并且使这些帮手顺利离开血族领地，还要在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下达命令。即使到时候睿摩尔真的发现了也无济于事，哥哥我早已将你的命令通过诺菲勒告知希太和阿萨迈，他们会让你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所有人都不会记得这件事。魔党找茬的计划也会泡汤。不过，这一切还需要你这个现任领主的配合。”

“看来你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好帮手啊……”

亚瑟由衷赞叹。

“噢，这是哥哥我的荣幸，小亚瑟。”

果体托瑞多笑得灿烂。

章12：各方行动

计划如弗朗西斯（果体托瑞多）所说，顺利进行着。亚瑟是血族领地的现任领主，负责领土治安，血族成员的出入需要他的批准，但也有例外，比如拥有族长或者亲王的任命书或者擅自强行闯关。当然后一种行为是非法的。阿尔就是通过强行闯关跑到了人类社会。

亚瑟命令属下给假扮成密党的雷伏诺和希太的成员放行，不久之后，雷伏诺就将偷来的睿摩尔徽章交给了假扮使者的希太血族。亚瑟向这位血族说了些注意事项以免露出马脚，他在元老院的投票前的议论会上装模作样的争辩了几句，故意激怒六代长老，致使投票提前开始。投票结束后，结果公布，老蝙蝠们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极大愉悦了亚瑟的心情，他给梵卓家族下令，成立搜索队，去人类社会寻找阿尔的下落并带回血族领地，其他家族则会协助工作。这个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弗兰西斯那里，弗兰西斯将雷伏诺和希太的成员放走后，通知另一波人员开始行动。

人类社会中正悄悄发生着变动。阿萨迈秘密解决了一些被魔党俘虏的人类爪牙。这些爪牙鼓吹魔党的教条，向世人宣传魔党治愈者的良好形象，又歪曲密党的事实，说密党是一个拥有超自然力量的邪恶组织，这次的地铁杀人事件便是密党要入侵人类社会的预兆，煽动仇恨。而新闻发布会上，发言人对‘密党’这一邪恶组织表示抗议并强烈谴责之余，又为魔党打了一次免费的广告，很明显这场发布会是魔党在背后煽风点火。但密党不会因此坐以待毙，所有在发布会现场和正在收看节目的人们，惊奇地看到发布会周围出现了五位身着黑色披风的怪人，其中一名将正在讲台中间的发言人给拖下了讲台，接着，周围开始出现奇怪的声音，让人感觉头晕耳鸣。这种奇怪的声音通过所有人的各种通讯工具无死角的传递，人们的大脑在同一时间陷入集体停顿状态。等他们恢复正常后，一切都照常进行，只是，他们认为这场惨剧的起因是五个青年之间的斗争冲突造成的混乱，而现在杀人者已经被依法逮捕，将受到严惩。没有人会记得那五个突然出现的怪人以及这件事情的真相，就连流传甚广的那段视频也不见踪影。这样的结果让亚瑟甚为满意，然而，他派出去的搜索队依然没有找到阿尔的消息。这使他喜忧参半。

“那些希太的家伙是怎么办到的？”

亚瑟忍不住问身旁正得瑟的弗兰西斯。

“那个嘛……哥哥我和你慢慢讲哟~”

弗兰西斯又摸上亚瑟的肩膀，

“据说，希太家族的血族和魔党的棘秘魑一样喜欢研究巫术。他们掌控着一种集体催眠术，可以通过声音催眠数量庞大的集体目标。棘秘魑对这种巫术是求之不得，于是，绑架了一个希太血族去做实验。结果发现，只有希太这种特殊体质的血族才能发出奇怪的声频共振，且发动催眠的时候需要其他希太成员的声频进行平衡。如果其他的血族去试这种方法，会把自己的内脏给震碎哦。”

“难怪他们肯帮忙，原来是有仇。”

亚瑟把揩油的弗兰西斯踹到一边，

“没想到魔党对人类社会的渗透已经这么深了，我想我们必须还以颜色。”

“中立家族的血族和魔党多多少少有些摩擦，不过碍于人数不足势单力薄，他们不会选择和魔党正面对抗，更多是选择旁观或者看哪一方优势较大的时候加入优势方获利。”

弗兰西斯拍了拍身上的灰，又走到亚瑟身旁接着说，

“你可能会觉得他们和睿摩尔一样讨厌，但是为了家族利益和生存，这也是一种无奈。就好比我们现在的行动还得看六代长老的脸色一样。不过，我们这次的行动应该会让魔党损失不少，哥哥我觉得我们应该和魔党采取一样的策略，向人类社会渗透。当然，我们可没有魔党那么无耻。”

“我会把这项任务交给你，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阿尔的下落。你也知道魔党的地下实验死灰复燃，我很担心他们会对阿尔不利。”

“你对你这个捡来的弟弟真是关怀备至啊……”

看着亚瑟担忧的神色，弗兰西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股酸溜溜的话就跑出了嘴边。

他还记得二十几年前，梵卓家的前任亲王夫妇被派往前线作战，由魔党挑起的战争已经延续了三个月左右，双方伤亡持续增加中，就连人类也受到了这场残酷战争的波及。那时的他虽然身为纯血度极高的八代血族，但未满五十血龄的他被六代长老以保护家族为名禁止参加战斗。上一任托瑞多亲王早在两百多年前的千年圣战中战死，而他却是通过六代长老用手工初拥的方式让垂死的他变成了八代血族，现任托瑞多亲王。

又过了一个月，梵卓亲王夫妇回到了血族领地，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位新成员，也就是现在的梵卓亲王——亚瑟。亚瑟和他一样是街头上的流浪儿，只是亚瑟比他更幸运，他重回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孤独的，身边环绕着的只有想要利用他的六代长老，而亚瑟却有亲王夫妇的陪伴，身边环绕的是十分关心他的家族成员。

亚瑟的出现使六代长老大为不满，因为梵卓亲王夫妇并没有得到元老院的批准，发展下一代的子嗣。元老院因此举行投票，而他第一次违背了六代长老的意愿，在跟随着其他六族反对执行销毁命令。他也为此第一次尝到了违背那些老蝙蝠意愿的苦头，那根象征痛苦和惩罚的纯银长鞭撕扯着他的身体，但无法摧毁他挣脱束缚的决心，这是他和他们决裂的开始。

三个月后，他的身体复原，却从神情担忧的亚瑟那里得知了元老院要将所有七代血族派出参战的决定，亚瑟的父母也在其中。这样的意图很明显，元老院的那帮老蝙蝠们想铲除违抗他们的七代，并像控制他一样控制其他家族的后代。他告诉了亚瑟这一点，但亚瑟没有相信他的话，直到亲王夫妇再次归来，重伤死后的一星期，冒着大雨的亚瑟抱着还在沉睡的阿尔来找他……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亚瑟终于注意到了弗兰西斯的异样，

“你是不是无法理解我的心情？也对，二十几年前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孤身一人的，你怎么会理解我的心情？或许你应该为自己找一个后代，你就能理解了。”

“哥哥我需不需要后代，你可是很清楚呢。哥哥我过去一无所有，现在似乎依然是这样。”

“……如果你觉得哥哥我固执，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哥哥我只是记得你说的那句话而已。”

弗兰西斯对着亚瑟笑了笑，转身离开。

章13：作战准备

第二天傍晚，阿尔拖着疲惫的身体滚回了他的铺里。

他不明白这个破破烂烂的鬼地方为什么一直这样阴沉沉的，仿佛没有白天，让他觉得毛骨悚然，令他回想起误闯血族禁地的那段经历。

那也是个破破烂烂的城堡，不过比这座教堂大得多。越往深处走就越能听到萦绕在城堡中的凄厉的惨叫。这让他又好奇又害怕，但他还是无视了亚瑟的多次警告，偷偷溜进去。他费尽心思想进入城堡最深处的地下宫殿，可那时候他不会变身技能，只能透过那个狭小的缝隙看到底下泛着红光的黑水和雕琢精美的石台。他玩心大起，捡起一旁的小石子从那个缝隙里丢下去。而落入黑水中的小石子立即被腐蚀得一干二净。这动静让整个城堡都震动起来，那种凄厉的惨叫不停回荡在他耳边，他才想起亚瑟说过禁地里藏着许多可怕的怪物，犯了重罪的血族都被丢进城堡里当它们的点心。阿尔再也不敢往下想，以他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城堡。现在他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心有余悸，虽然他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