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风警觉自己走错了地方,连忙靠着已经死去的桃树蹲下身子。
“主子,交代的事情你怎么还没有动静?”锦袍之人负手背对着黑衣人,声音极为的冷清,带着半点愤怒。
黑衣人拱手道“并非属下不采取行动。只是,那人,武功实在是深不可测。没有十足的把握属下不敢动手。”
闻此声音,玉清风黛眉轻皱。
“呵呵!”锦袍之人冷笑,“我交给你的残殇呢?怎么没用?这可是,主子,费尽千心才寻来的。”锦袍之人愤怒甩袖转身,风动幕帘却不见面容,依稀显出嘴边唇边的黑纱。
黑衣人立刻跪地,不敢抬头,道“就因残殇乃剧毒,而不可易得。属下才不敢轻易的使用。属下已想好良策,请洛大人转告主子放心。”
锦袍之人似乎因黑衣之人已有所准备而略略的舒心,道“黑衣,你若是此事办砸了,就算你平日办事再好也抵不了此次的罪。你可知?”
“属下明白。”
“还有一事需你去办。”锦袍之人回身看着桃花。
“请大人吩咐。”
“你去探寻大皇子的下落。”
“大皇子不是在一年前死在大火里了吗?怎么会?”黑衣之人显然的很惊讶得知这一消息。
“一年前的大火,的确烧死了大皇子的寝宫,但,主子怀疑死之人并非大皇子而是替身。办完此事,无需直接回京都,查的大皇子慕容央雪的下落便速速回报。”
“是。”
听到此处,玉清风大概的了解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以及两人深夜私会的目的,但还是疑惑,他们所要对付的人是谁?在听到慕容央雪未死之死,不由惊讶。这些人探寻大皇子的下落,估计是皇家之人,然而寻大皇子又是作何?莫非是准备对付慕容央锐?
见两人谈话结束准备离去,玉清风跟着起身,却不小心折断了枯枝。
“谁?”锦袍之人反应极快,摘下一枝桃花便直直的顺着玉清风那方向发去。力如虹,一树枝犹如一支被放了玄的利箭一般,划破绞着黑夜的月光穿过桃花间,带动了几许振动。
黑衣之人惊讶的看向那边,顺着桃枝赶了过去。却不见什么人,亦没有任何可疑之物。
“大人,会不会是我们听错了。”
锦袍之人走过去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向着四周娥房屋看了看,除了月没有有其他。不放心的再次看了看了枯枝,却见一只白色玉佩落在树根处。
锦袍之人拾起玉佩,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这却说明刚才的确有人来过。
见锦袍之人有所发现,黑衣之人连忙感到身边,问道“怎么了大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锦袍之人没看黑衣之人而是紧紧握着玉佩扫视着房顶,道“方才的确有人。”
“什么?那”黑衣之人紧张的说道。他们谈论着的并非小事,而是与皇家有关,若是被普通之人听去了还好。可,如今的状况,却似乎并非普通之人。
锦袍之人收回视线,道“你拿着这玉佩。查清楚,杀。”
黑衣之人接过玉佩,仔细瞧了瞧,没瞧出什么端异。
“那我先走一步。”说完,便一跃至屋顶。瞧瞧,没发现什么。方才离去。
黑衣之人拿着玉佩,满脸担忧。
而,在庭院深处。两位男子正对立而立,一位俊美非凡,一位却是倾城冷清之容。
“多谢王爷相助。”玉清风拱手道。
慕容策淡淡的看了一眼玉清风,道“不必。玉公子,半夜不在房间怎么会跑出来受这寒冷”
玉清风知慕容策问的并非如此,却也不提。道“听闻梓城桃花早开,既是,深夜无眠,不如来看一看。却那知,今年的梓城的桃花却还是含苞。”说着,冷清的脸竟浮出了半点伤情之色。
慕容策负手行至一株桃树前,细看,的确还是含苞。道“玉公子,如此喜爱桃花,可是,很少见到?”
玉清风看了一眼慕容策,道“我长居兰偌山,此山常年积雪。所开之花皆在山脚,倒是梅花会开,年年见到。桃花树,却未曾种下过。年年自是见不着的。”玉清风缓缓行至桃树前,被冻红的手指轻轻触碰着花苞,胜是喜爱。
“为何喜而不种?”
玉清风轻笑,一时间便夺取了此花之容,也就是那么一瞬。道“师父说,兰偌山不宜种桃花。说是不吉利。”
说桃花不吉利,这倒是第一次听闻,一时慕容策也疑惑了。问道“为何不吉利?桃花本就乃喜物,却为何得了不吉利。”
“王爷不知兰偌山的佳缘吗?”玉清风看向一边的慕容策,问道。
“倒是略有耳闻。”
玉清风回眸看着冷月,道“兰偌山本无名,却因,数年前,一对相爱的男女因彼此门第关系不和而逃至那山。一位叫澜樱,一位叫偌川。他们种下桃花,本以为可待花开。却在一年后被家里人寻得,两人早已许了此生不离不弃之盟,怎会分开?于是,当日,寒雪纷纷之时,两人在当初种下桃花树之地饮下毒酒,离了世间,抛了繁华,赴上忘川。两家之人却未因此而成两人之愿,依旧分开了他们。因,一下人后觉得自责便来了此山。取他们姓氏,便将此山唤作兰偌山。并将此事记载了下来。多年,桃花未开,即使已成大树。正是因此,师父,也不愿我再种桃花。”言尽,淡静的心却变得不安,有些莫名的伤感。不知是伤兰偌二人还是自己?当时,会识字时,无意间翻到了书房里的书册,瞧见了这本名唤《桃劫》的书,好奇心强的他便打开了看看。待看完时,心里酸涩的犹如是自己的情缘一般真实,看到那桃树更是觉得悲伤。好不容易,从哪凄哀之中走出来,今日,有开口说与别人听。还是一个方才吵过却有救了自己的人,伤情之中又有些可笑,也不知是为何?
慕容策听完后,并未立刻作答。至始至终皆是淡然,似乎对别人的故事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王爷不准备回房吗?”玉清风一扫方才的阴郁,回身问道。
“玉公子可知兰偌二人是两位公子?”慕容策淡淡的说道。兰偌山的佳话有人知,却很少人上山去,上山的路极难,都是被机关设计的。除非知情人。
玉清风微惊的看着慕容策。师父讲的倒是男女,怎地成了两位公子?
“想必是你师父怕你踏上断袖之路而故意说成了男女佳话。”
玉清风回身不看慕容策,眼神有些乱,道“王爷,你想多了,还是回房吧!”
“一道。”
两人第一次并肩走着,也不为这寒夜着急,也不为方才的事情而担忧,更不为先前的事情计较。倒是觉得悠闲。
玉清风一路都嗅到了桃花香,心中疑惑着是从何处而来,寻了一路,才在慕容策身上停下。原来,是他一身桃花香?是沾染还是出声便带着?
“王爷,你一身桃花香?”
慕容策面眸不改,回道“这有何奇怪?”
慕容策话里掺着淡漠和拒绝窥探让玉清风闭了嘴,他们不了解,而且,先前也发生了一些事情。纵使静下心去聊可却无人开口去聊聊这漫漫凉夜。
走到了房间外,玉清风双手放在门上却没去推开那扇门,而是转头看向慕容策的身子,本就挺拔的他被月光拉的更加的修长,宛若谪仙般的存在。
慕容策立在屋外,看向玉清风。
玉清风微惊,问道“你何时住在我隔壁?”
“我先一步住进来。”
玉清风疑惑,既然是在隔壁,那那晚为何到了他的房间?是走错了,还是故意而为的?玉清风也没继续纠结下去,道“早点休息。”
说完推门进去,收回眸子却没收回嘴角那浮出的笑,在这黑夜里漫漫的绽开却是刹那便消失在门里。
进屋的玉清风便褪衣便想,然后,越想越不明白,而那张白皙的脸已经开始泛着红晕。
熄灯后,玉清风更睡不着了,师父为什么骗他?如果真如慕容策说的那样,那他大可不必如此做。他这一辈子没想过寻个女伴在身边,怎会去喜欢一个男的?
许久后,玉清风无奈的下床去喝茶水,待喝完又回去却不小心碰到了凳子。
隔壁的慕容策抬起凉眸,片刻闭下。如此晚还不休息,在做什么?
第14章:女装
二日,玉清风早早的便醒了,只因,慕容策一句“玉公子可知兰偌二人是两位公子?”,扰的卯时才睡着。现在,又被敲门声闹醒了,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些不悦,却不能不起身。
掀开被子,披了一件外衣才慢悠悠的去开门,浣烛和壁沫知道自己的脾气是不会这么早来打扰自己,不知道会是谁?
“玉公子。”见玉清风的门终于开了,齐风含笑恭恭敬敬的叫道。
“你是?”看着陌生的男子,玉清风皱眉,想关门。
“哦!在下齐风,是王爷让在下来替玉公子梳妆的,说是早点梳妆好免得出门时被太多人看到惹了不必要的麻烦。”见他要关门,齐风立刻恭敬的回答。
玉清风这才记起昨日慕容策说的事情,正要关门的手停顿的下去,视线飘向齐风手里的白色衣裳,沉默了。
齐风疑惑,难道玉清风要反悔。“玉公子”
玉清风打开门,让齐风进来。没说什么。
齐风知道玉清风这是不情愿呢,换做是他他也不愿意,堂堂玉家公子今日却要扮作女子,还要进入烟花之地,若是传出去还真不知玉老爷会怎样?丢脸是肯定的事情。
玉清风坐在桌边,沉默。
齐风将衣服放好,便走到玉清风身边,道“我去给你备水,你先趁这时将衣服换了吧!我留着多有不便。”
“你去吧!”玉清风淡淡的说道。
齐风看了一眼玉清风确定不会有什么意外才离去。真是难伺候的主啊!
待齐风离去,玉清风方才起身,拿起桌上的衣裳,脸色不悦。算是还你人情吧!
不消半刻,齐风便端着水、拿着面帕再次敲门进来。而,换好衣服的玉清风背对着他坐在桌边。齐风放好洗簌的用具,方才说道“玉公子过来洗洗吧!”视线停在玉清风身上,想瞧瞧玉清风换上了女装会是怎般的模样。平日一身男装都是如此绝容,那么,换上素色女装,饰上粉黛又将是何般的世间难寻。
玉清风没有犹豫,起身便过去了。回身的那一刹那齐风瞬间就入神。玉清风的头发本未梳起,青丝犹如瀑布流泻着。简单的女装却更为此人添了不少的冷清之气,活脱脱的一个倾世倾尽九天的妖孽,当今,玉妃都难以媲美。
玉清风知道齐风在看自己,也没计较什么。直直的过去洗簌。
“公子,我就为你画淡妆吧!你本就生的如此好,不必着太多的粉黛。你觉得如何?”站在铜镜前的齐风含笑问道,这玉清风真是美人坯子,若是女儿身恐怕,我都要被折服啊!思此,齐风连忙甩开猥琐的念头。愧疚啊!
“一切就交给公子吧!”玉清风连铜镜都懒得看,这样子被打扮出来还好一点,若是看着自己被化作女子,心中不免会有点不适。
“那好。”
“壁沫,你身上的伤怎么样啊?”端着洗盆的浣烛便走边寻问拿着茶水的壁沫。
壁沫笑笑,道“没事。就一点擦伤而已,不碍事。”
“那就好。那晚,你真的好勇敢啊!”
“那是公子,对我们可好了。”
“嗯嗯!我们快去吧!公子兴许起来了。”
慕容策此时推门而出,寻着浣烛和壁沫的声音看去。
“浣烛,壁沫。”
正赶着去伺候公子的两人在听到有人叫自己时,连忙止步,只因此声唯有一人有,他人都难得。
“公子。”两人回身叫道,却没有下跪行礼。
慕容策行至两人面前,道“公子已经出去了,你们不用再去伺候。”
两人面面相觑。
“公子一人出去作甚?”公子平日在府中也甚少出去,今日怎会独自出门。
慕容策看了一眼浣烛,道“公子,近日须与我办事,你和壁沫先行回府,我会派人暗中护你们安全。”言毕,慕容策负手转身。
“公子对此地不熟,放他一人在这里恐有不慎。我和壁沫回了府又如何向老爷交代,公子”玉清风回府之日便是浣烛和壁沫一道照料,如今却要抛下他一人留在这无亲无故之地,两人又怎么做到。
“你们两人今日便走。”慕容策冷硬的说道,顺势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函,道“这是交于玉大人的信函,玉大人看后便会明白。”
壁沫犹犹豫豫的上前拿了信函。道“我和浣烛留一人可否?近日天气未暖,公子身子不好。总须一人照看着。”
“是啊!公子。前日的药公子也没吃许多,一碗吃后便没吃了。奴婢担心公子守不住梓城的寒冷。”
“无妨,会有人替你们照看。无需多言,今日午时回客栈时不希望还看到你们在此地。”
两人被慕容策的话语惊得后退半步,此人绝非王爷。
“遵命。”
浣烛和壁沫刚刚折回去收拾东西,齐风便带着玉清风出门了。此时,齐风换了一副面孔,倒显许多的苍老,一身锦袍,腰间配着三颗玉珠。而玉清风则是已轻纱蒙面,看不清面容却还是未遮住那份绝世容颜。
“哎呀!”刚刚走了两步,齐风突然拍手,方才记起还有事情没做完。
玉清风止步看向身边富家装扮的齐风,有些疑惑。
“你怎么了?”
齐风连忙在身上四处乱摸,道“还有一个东西,在哪?在哪?”
“是不是很重要?你慢慢找。”见齐风此刻忙着的样子玉清风不由觉得好笑,却被一抹轻纱遮住了那浅笑,五人瞧见。
“唉!”找了半天,东西却藏在了胸间,齐风有些无奈,摸摸鼻子,将瓶子递给玉清风,一边理着掉下来的白发,一边说道“现在四处无人,你将蕊花兮饮下。”
玉清风好奇的接过白色瓷瓶,或许是贴着人体有点时间,倒是有些微热。揭开瓶缔,一抹淡香便流入了鼻内,玉清风看了一眼,在看着齐风,问道“这是何物?”
齐风瞧瞧四处无人,顺势理着衣边,道“此药可以将男声变作女子之声。虽然,玉公子你声音偏中性,但喉间的男人才有的东西却还是被人看得出。这个药呢可以帮你换声还有暂时的将你喉结消失。快点吧!这里的伙计们应该起来忙活了。”
听齐风如此说,玉清风倒是有些好奇,从未听说过世间还有此般药物,心底对慕容策有了一副钦佩,此药都能寻得。
“此药药力持续多时?”
大概是沾着的假眉毛有些发痒,齐风又开始抓着眉毛,说“三日。所以啊!公子,给了我们最后三天的时间将那人抓出来。懂吗?哎哟!公子,你快吃掉吧!”
玉清风点头,便拆卸下轻纱,一口饮下。微甜,甚至有些凉。
齐风拿过瓷瓶收好,仔细看着玉清风,问“喉间是不是觉得有些发痒?”
虽然不舒服,但玉清风还是隐忍着没有变现出来,想要告知齐风却发觉有些发不出声。没想到效果这么快。
“是不是发不出声?”作为玄音弟子的齐风自是知道蕊花兮饮下后的症状,一瞧玉清风便知,药开始生效了。师父真厉害!这个玩意不知道还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