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椅子——XJDEbaiding
XJDEbaiding  发于:2015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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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还是憋不出文案……只能大概地说——

攻是个流氓头子,受乃文弱书生,但请相信,流氓的只是外在,文弱的不是内心。

遇雷自救,谨慎跳……跳……

内容标签: 三教九流

主角:林安,徐新

第一章

林安刚把行李放好,身后的门便咔哒一声开了。

进来的有三个人,打头的那位个儿最高。白衬衫黑裤子,斯文人的穿法。可当上面开了三个扣下面印了一圈泥后,就只剩下了一身的流气。更不论那双从头到尾盯着自己闪着精光不怀好意的眼睛,

林安皱了下眉,心里有点不舒服。

陈家楼跟在老大身后,眼珠子往门里面一望,声音猛地拔高:“哟嗬,大哥艳福不浅啊,这小子嫩的。”

徐新收回目光,不屑地嘘了声,颇为不爽地踢了脚门板,“屁,娘们。”

身后两个小弟索索笑了起来。

林安转过身,恍若未闻般将箱子又往角落挪了点,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卷蓝格子方布往靠墙的空床走去。

“我让你睡那儿了么?”

林安脚下一顿,回头看了徐新一眼,心里衡量了下轻重,还是轻声开了口:“徐哥好。”

徐新双手抄在裤袋里,绕到他跟前一屁股坐在他刚想选的床位上,又将这白面捏成似的小子打量了遍,心底越发不爽:操,嫩成这样儿跟把水葱似的,还不够他徐新练手。

“听说你是大学生?”

“恩。”

“会打架吗?”

“……不会。”

徐新啐了口,低声骂了句,又问:“那女人呢,玩过没?”

林安抓着床单的手一紧,原本白皙的脸顷间刻涨得通红,“没、没有。”

徐新眉头一紧眼看着就要发难,身边的陈家楼却突然一伏身凑到他耳边,“那啥哥,我之前听小丁说……”

徐新见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儿脸不由往后让了让,于是“二椅子”三个字便钻着缝溜进了旁人耳里。

林安站在徐新三步远的地方,脸刷地白了下去。

他早听说这厂里有个流氓头子叫徐新,家里背景不小,老爷子抗日立过军功,可惜抗争时被斗去了半条命,瘸了一条退。徐伯达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徐光年轻时也进过队伍,命忒大,正值他们那一拨往战地赶去之时,前方却往回撤了说是仗打完了,于是徐光便白捡了个援越的大便宜,再加上家里边那尊大佛,他稍微爬了爬便从个阵营小兵升到了官僚一族,三十岁的时候娶了个老婆,老婆的弟弟不久后从C市金茂局局长一跃升至C市副市长。

徐光从政,二子徐忠便自然而然地走了商道。

只有排位最末的徐新,自两岁起知道什么叫拳脚功夫后,便一头扎进惹是生非不务正业这条不归路上,前头俩哥哥勾肩搭背地风光了十来年,他一点也不羡慕,浑身流气满口正义地同他家老爷子叫板:

“哟,敢情咱改革开放就改革出这么俩欺权骗财的败类来?那也不差我一个啊,爹你说是吧?”

徐伯达气得七窍生烟,徐夫人怎么劝都不管用,铁拐子一甩将徐新抽出了徐家大门。

徐新出了老宅,二话不说振臂一挥带上俩兄弟,进城了。

其中一家伙跟着在外漂泊了两个月就受不住了,声泪俱下说想回家种田,徐新也没勉强,给他出了点路费就放了人。

剩下来的那个,叫小丁,本名丁华,跟徐新算是同道中人,家里没爹没娘,从小就是混的,所以浑没个顾忌。

俩人一路稀里糊涂地混去了丁华的老家赣南,在那儿认识了陈家楼,又一道稀里糊涂地混回了C市。

陈家楼是个精的,在C市某区转悠了一圈立马锁定了附近的一家纺织厂。

纺织厂对面有个附带的小厂房,是专稿对门大厂机械的,一般废的坏的机子都拆了往那里面送,所以一进去就是一股子钢铁锈味儿。

陈家楼说那东西他在行,以前学过一阵子,只要技术过关进去混口饭不成问题,关键是纺织厂什么地方啊?女人云集的地方。这种既有工资拿又能看美景的活儿,是个汉子,还能怕没劲儿?

徐新没反对,丁华跟在后边嘿嘿地笑,“老大是想老婆了吧?”

徐新也没反驳。

三人就此在那片永宁路定下,半年下来混得风生水起远近闻名,平时午休打那饭堂门前走过总能听见一片低声议论。

徐新模样生的不错,他母亲是当年出了名的美人,徐新像她多一些,白皮肤直鼻梁,但一双眼睛却像是从徐伯达脸上抠下来的,贼精贼亮,脾气上来的时候又倔又硬,叫人看上一眼都觉得心底发慌。

徐新脑子聪明手脚既快又狠,干活利索干架更没二话,因此不仅厂里的织女们注意他,这一块的地痞流氓也爱找他。找的次数多了,一来二去间就混到了一处。徐新起先只是与他们称兄道弟,日子一久,却俨然成了这帮人的大头。

徐新平日不算话多的,做人却极有一套。外面再怎么胡来也绝不会把是非惹进厂子。因此主任虽怵他,倒也没动开了他的念头。

厂里分的宿舍是四人间,徐新他们仨进去的时候正好还剩两间整的再加半间空的,按主任的意思,原本是想让这三小伙共住一屋,但徐新却说他不习惯合住想自己待一间,但也不好意思浪费厂里资源,便让丁华和陈家楼拼去原先剩下的那半间。老大发话,就算心中有惑他俩也立刻应了。主任见另外两人都没意见,就点头同意了。

于是徐新便一直这么一人占着这块不大不小的空间,没事的时候独自躺床上要么睡觉要么望天,倒也不失为一份难觅的静谧。

直到这会儿徐新坐在床上,看着站在屋中央给吓呆了的林安。

其实前两天主任就找过他,跟他说了有人要进来跟他同住的事,当时他也没在意,知道另一间空房上个月被一批货占了腾不了地方,就问:人怎么样,折腾吗?

主任架住眼镜呵呵笑,保管安静,人大学生,我还担心跟你一屋让你整歪了呢。

徐新感觉蹊跷,点了根烟叼进嘴里,皱着眉又问:大学生?上这儿找罪受?

主任低头笑,笑完挑了挑嘴皮敷衍道:犯了点错误嘛……被记了过本子上不好看没地方收嘛……哎我说小徐,你前阵子是不是跟三车的小杨走挺近的?

徐新恩了声,问:怎么,主任想做媒?

主任严肃起来,拍拍徐新肩膀:谈恋爱嘛,还是严肃点,人小姑娘家里也不容易……

徐新弹了把烟灰,无所谓地笑笑:知道。这不还没成呢嘛。

第二章

徐新感觉蹊跷,点了根烟叼进嘴里,皱着眉又问:大学生?上这儿找罪受?

主任低头笑,笑完挑了挑嘴皮敷衍道:犯了点错误嘛……被记了过本子上不好看没地方收嘛……哎我说小徐,你前阵子是不是跟三车的小杨走挺近的?

徐新恩了声,问:怎么,主任想做媒?

主任严肃起来,拍拍徐新肩膀:谈恋爱嘛,还是严肃点,人小姑娘家里也不容易……

徐新弹了把烟灰,无所谓地笑笑:知道。这不还没成呢嘛。

转过话头又问:什么错误?

啊?

你不说犯了错误?什么错误?

主任不说话了,嘿嘿笑着拿下眼镜擦了下,再戴上:你管他,反正不是杀人放火,你要实在不愿意,我让小丁小陈搬你那儿,给人家挪个地方?

徐新觉得古怪,却也没再多问,只说:不用,就我那儿吧。

这事儿隔天就让丁华知道了,小子正是求知欲疯涨的年纪,白天把活一丢整天没见踪影,晚上回来的时候嘴都是歪的。

丁华拍着胸脯向徐新保证消息的准确性:“大哥放心,来者性别男,家底清白三代贫农,就是书读的有点多。”说完嘿嘿一笑,“跟咱不是一路的。”

电扇在头顶嘎吱地转。

徐新眯眼盯着跟前那道细瘦的身板,听陈家楼在耳边继续汇报丁华前晚那份不完整报告。

“听说身上还有点毛病……”

徐新问:“什么毛病?”

陈家楼支支吾吾,含混不清地比划了下,“……就老喜欢往男人身上贴的那个……”

徐新猛抽了两口,沉默片刻,突然扔了烟头,冲一边傻乐的丁华勾了勾手。

丁华跟着徐新走到门外,还没来得及开口肚子上就挨了一脚。

“准确消息?准确个屁!”说着胳膊一抡作势要抽,吓得丁华抬腿直往后背贴的墙上窜。

徐新回头瞟了眼屋里站着的那根嫩葱,冷笑道:“胆儿肥了,你哥都敢忽悠!”

丁华抱着头往楼梯间躲,委屈嚷嚷:“这可冤死我了哥,昨晚上我明明都给您提过醒儿了,您自己没当回事儿啊!”

徐新大火,“放屁!”

丁华举手投降,“真的!我说他跟咱不是一条道上的,结果您倒头就睡了……”

徐新气极反笑,上去拎了他衣领就往屋里带。

林安不知什么时候挪了位置,徐新拖着人走到门口突然被人堵住去路,抬手推了一把,“让开。”

林安不动,抬头对上徐新被怒火烧亮的眼睛,小声道:“我、我可以搬出去。”

徐新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林安拿腿顶了顶脚边堆的行李,有点紧张。“……我可以搬出去。”

徐新瞪着他,心里突然一阵烦躁。别说,他还真没见过水灵成这样的男人,跟朱自清写的那什么月色下的荷塘似地,当初他家老头将他按书桌上背那文儿的时候就觉得软绵绵不得劲,现在摆这么一亭亭玉立的大男人在面前,就算身上真有什么毛病,他也有些下不去手。

欺负他,就跟欺负女人似的。

徐新松了手,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哄闹。回头一看,钱主任正笑眯眯地往屋里走,身后跟着两三个隔壁间的,停在门口探头探脑没敢进来。

钱主任两方一打量,最后朝林安招呼道:“小林来啦?”

林安抿了抿嘴,低头应了声。

徐新站旁边见他那低眉顺目的委屈样儿,眉头一皱忍不住说了句:“你就不会大点儿声?”

主任猛一拍徐新肩膀,“凶个啥?都当人跟你一样!”

转头又冲小林笑,“你慢慢理,今天就先歇着,我来找徐新出去处理点东西。”

说完便一扯身后徐新胳膊把人带走了。

“直径十点八。”

徐新最后确定数据,扔了铁尺抹了把脸。

钱进康拿过毛巾擦干净手,撑着膝盖站起来。

“那小子到底什么路数?”

钱主任笑眯眯地低头看他,“恩?”

徐新摸出烟扔进嘴里,“再装傻就没意思了啊,”说着瞄了眼地上堆得铁条,“就这么个破活儿要两个人干?主任你真当我徐新傻的?”

钱主任嘿嘿笑起来,摇摇头无奈道:“你这小子……来根烟!”

徐新眯眼瞧他,没动。主任不抽烟。

钱进康笑骂,“嘿你小子,跟领导这儿端架子。”上前夺过一根,沾了火往嘴里塞,“说故事嘛……气氛最重要。”

徐新没吭声,烟雾缭绕中听钱进康慢悠悠说道:“其实他是我一朋友的亲戚,家里穷,三代就出了这么一个读书的,听说还读得不错。要不是关键时候犯了糊涂,一家子就此鸡犬升天也说不定。”

徐新吐了口烟,皱着眉问:“究竟犯的什么事儿?”

“强女干罪。”

徐新一口气呛住,钱进康继续道:“还是个男的。”

“男人还他妈玩这个?”

钱进康没接话,只说:“对方挺狠,光使阴招,估计家里也算有头有脸,这种事闹出来毕竟不好看。他们当时就说了,赔偿这种东西用不着牢也不必坐,念着同学一场嘛,压着学校给他本儿上烙下个强女干未遂的罪名就算事儿完。摆明了要他后半辈子不得过,受一世的苦嘛……”

徐新弹了弹烟灰,没说话,心中已明白了八九。

钱进康跟着叹了口气,“其实当时两个人都是光着的,没有别个在场哪说得清?再说俩男人算个哪门子的强女干罪?笑话,真要有什么充其量也就是个流氓罪……屁个证据没有,这孩子就给扣了口黑锅,我不帮,怎么混?还不得压死?”

话匣子一打开,钱进康就有些收不住,手往后一指对着后门道:“就他妈,五十岁不到头发全急白了,给人家跪也跪了求也求了,人还当你演马戏呢!要说我收这么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书呆子在车间能干吗?不就可怜一句话嘛,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能帮就帮吧。”

说完又朝徐新呵呵笑,“你说是吧。”

徐新也跟着扯了下嘴皮,没答话。

等吃完晚饭回到宿舍区,已经差不多八点。徐新在宿舍门前站了会儿,突然脚下一转走去隔壁,来开门的是陈家楼,嘴里正叼着半个鸡腿,一见他连忙拨出来满嘴油的冲他笑,“咋才回来啊,还剩小半只,小丁那儿硬抠来的。”说着把门拉大,问:“进来吃不?”

徐新一摆手,朝门里面看了一眼,问道:“丁华呢?叫他出来我问个事儿。”

陈家楼也朝身后看了一眼,见另外两人没什么反应,走出来反手将门带上。

“刚出去。怎么了?有活?”

徐新手撑在门框上,“没。”说着眼珠子往旁边那扇门挪了挪,“……咳,人还在?”

陈家楼立马明白过来,不怀好意龇着牙笑,“门就没开过。”说着人往徐新那靠了靠,“嘿,哥急了?”

徐新抬手就是一拳,低头却紧跟着骂了句:“操!别说还真有点……”

下午在车间没觉得,刚走到房门口才突然灵光一现猛然醒悟,事实究竟怎样先不管,关键在于再怎么搞那也是俩男人!靠,两男人,能正常?

徐新心下烦躁,摸了摸裤袋又想掏烟,却听身后门把咔哒一转,紧接着便是陈家楼近在耳边的嘿嘿笑声,“哟,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第三章

两人转过头看门,却没想到从门里蹿出来的竟是咧着嘴红光满面的丁华。

丁华看见徐新和陈家楼,愣了一下,随即讨好的迎上去,话前心虚地踢了脚站在旁边的陈家楼,“啊哈哈,哥累不?一块儿上东门口喝个酒去?”

徐新盯住他,皱了下眉,

“你刚在里面干什么?”

丁华咧着嘴傻笑,拽着徐新往外走,

“还能干啥,打个杂食赚点儿外快呗。”

徐新定住脚步,想起钱进康给他说的那小子的状况,抬手就扇了下丁华的头,

“拿出来。”

丁华摸着头没反应过来,瞪着眼张着嘴看徐新,徐新不耐烦地又抬了抬腿。

“动作快点儿。”

丁华难以置信的瞄了徐新好几眼,撇着嘴嘟囔了几句,半晌还是从衣服兜里掏出个牛皮纸信封塞到他手里,啪的一转身甩着步子回了宿舍。

牛皮纸信封边角都有些磨损,里面的破旧毛票压的平平整整。徐新把袋口封上,手在门把手上停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推开了门。

站在窗户边的林安听见开门声受了惊吓一样的往墙角缩,看见是徐新,脸红了下,走到房间中央低着头抓着衣角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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