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德高望重的主教今早在家遇害。这起谋杀震惊了黑塔市。”

电视中播放的新闻引起了王耀的注意，他走到电视机前将音量调大。

“现黑塔市警方已经抓住了嫌犯。”

“他是十九岁的男子——阿尔弗雷德·F·琼斯。”

“目前得知阿尔弗雷德在谋杀的几分钟后……”

王耀立马打电话给伊丽莎白。

“你好，耀华律师事务所。”

“你在看那个新闻吗？伊莎。”

“正在看。”

“打电话到赫利法官的办公室，查出嫌犯的下落后通知我…这案子很抢手。”

“好的。”

几分钟后，伊莎给王耀回了电话，他便驾车到了黑塔市看守所。门外的媒体记者的追问被他一概忽略，疾步走进看守所内向看守者通报后进入了嫌犯关押的地方。他和嫌犯被单独关在一个牢房内。

王耀的皮鞋在地面上发出嗒嗒声，他看到穿着灰色运动衣的阿尔弗雷德，没有之前电视上的狼狈，看来警方已经将他梳理好了。王耀走到阿尔的身旁坐下，对方看了他一眼又怯生生地低下头。阿尔的鞋带全被抽走，王耀知道那是限制嫌犯的动作而做的，没有鞋带的鞋子很难跑动。

“又见面了啊…”

王耀说到，

“记得我吗？”

“记记记得…”

阿尔的两只手臂撑在大腿旁边晃动着，他离王耀的位置之间的距离变近了，

“你你你帮Hehero捡眼镜。”

“我叫王耀，是你的辩护律师。”

“Hehero没没钱…”

“我猜也是…”

王耀耸肩，

“我愿意义务为你辩护。也就是免费为你服务，不要钱。”

阿尔嘟着嘴巴歪头看着王耀，没说话。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找年薪40万的律师…”

王耀故意拉长了声调，

“那种律师的话…他会把你送进死牢…就看你的选择咯。”

“不不…先生，Hehero…hero会很感激你的帮助。”

“噢，不客气。”

王耀拿出了公文包内的档案，

“好吧，我们开始吧。”

Part4

“噢……你他妈的是谁？”

阿尔转过身来盯着椅子上的王耀。

“那你他妈的又是谁？”

王耀疑惑地看着向他走来的阿尔，对方的眼神凌厉，带着威胁的语气，完全不像之前那样温和顺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是hero的牢房！”

阿尔走过去踹翻了王耀椅子，让王耀跌倒在地，他又把摔坐在地上的王耀用一只手扯起来，力道大得吓人，

“你他妈的是谁？”

王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对方推进一旁的角落里，他的身体撞在墙上让他觉得很痛，而对方却没有想让他逃脱的意思，一直用手把压制在墙角。

“hero知道了……”

阿尔的眼神在他的身上和脸上扫来扫去，然后一只手顺着他的腰际向下，摸到他的大腿侧，按住，

“你是律师！你的口袋里有律师证。你是他的律师对吧？”

“是的……”

王耀想挣脱但是对方的力气太大了。

“名牌西装、衬衫……嗯……”

阿尔靠近王耀的身体，仔仔细细地看着衣服上面的纹路，还有领口的绣标，他闻到这个长得漂亮的家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凑到对方脖子旁使劲嗅了嗅，

“你还喷香水……不过这味道不错，hero喜欢。”

“放手！”

王耀吼着，

“这不是香水！”

“噢……别激动，亲爱的，这回你搞砸了！”

阿尔放开王耀，在屋子里踱步，

“他们会注射毒药！把阿尔处死！”

“阿尔在哪？”

王耀吸了一口气问道。

“阿尔？哈哈……”

对方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转过身又将王耀推进墙角里，

“他大概躲在哪个角落里哭爹叫娘呢！是你把他吓跑了！”

“你得跟hero谈！”

王耀的后背又一次撞上了硬邦邦的墙壁，而对方压着用一只胳膊他的胸口，让他有些呼吸困难，他的反抗显得力不从心，

“你要听清楚！看着hero！你要再来吓阿尔，hero就艹死你，懂吗？”

“我……知道了。”

王耀缓了缓气，回答到，

“阿尔有麻烦就找你，你是老大。”

“阿尔真没用！说话都结结巴巴！”

在盯着王耀看了一会后，对方放开了他，

“他什么都怕！他被主教流那么多血给吓呆了！他肯听话的话就没有那么多麻烦！可他偏偏吓呆了！要逃，他怕自己被抓！小蠢货！”

“所以，主教是阿尔杀死的？”

王耀问道。

“噢……才不是！”

对方一脸鄙视地向他走过来，指着他的胸口说到，

“亲爱的你真是笨的可爱！你没在听吗？阿尔什么都不敢做！是hero杀的！”

“原来是你……”

“没错，他哭着找我，捶胸顿脚……‘Hehero受受不了了……弗雷德你得帮帮Hehero’……‘求求你了……弗雷德’……”

弗雷德顿了顿，又说到，

“hero对他说‘闭嘴！你这娘娘腔！当个男子汉！’你懂吗？”

“是的……”

王耀松了一口气，

“所以你是弗雷德？”

“噢……抱歉……”

弗雷德转身又走向王耀和他握手，

“你是王耀？hero想抽烟……你有吗？”

“哦……我不抽烟。”

“该死的！”

弗雷德开始在四处翻箱倒柜，

“这里总能找到一个烟头！”

王耀看到窗外的玛莎很担忧，她准备进来帮助自己，但他招手示意对方先别动。

“嗯……弗雷德，弗雷德，跟我说说Lisa……”

王耀走到弗雷德的面前。

“Lisa？”

弗雷德看着王耀，

“那个女人？好吧……她早就死了！hero还没记忆的时候她就死了。hero他妈的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她是你的生母？对吧？”

王耀问道。

“是又怎么样……”

弗雷德踹了一脚身旁的椅子，

“hero本来应该和你一样有名牌穿！吃好的喝好的！而不是在那个恶心的孤儿院里待着那么久！后又去乞讨被主教像猫猫狗狗一样捡回救主之家！”

“你说你在那个恶心的孤儿院里待着……”

王耀想了想，

“那个孤儿院是叫‘天使之家’吗？”

“噢……”

弗雷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拉住了王耀的手，

“hero想起来了……你是被那群小蠢货叫做‘灰帽子’的好心人对吧？”

“那阿尔就是套着纸袋的那个淘气鬼。”

王耀想到。

“嗯……”

弗雷德捉住了王耀的双手，把它们摁在自己的胸口。

“喂……弗雷德你在干什么？”

王耀觉得弗雷德平静下来的样子有点不可思议。

“嘘……别吵……”

弗雷德闭着眼睛，像是在祈祷的一样，

“阿尔喜欢写日记，他把在天使之家的每一天都记录下来。Hero无意中翻到了他的日记。他说他在那里过得不好，他还看到了管理员在虐待其他小孩，有一些小孩不见了，他很害怕……他就拿着个纸袋罩住自己的头，躲在角落里，管理员就看不见他……这很蠢不是吗？每次他受到虐待，hero就会出来，然后装疯卖傻……让大家都以为他有神经菠……”

“那本日记还在吗？”

王耀问。

“不在了。”

弗雷德睁开眼睛看着王耀，

“hero出来的那一次，管理员发现了阿尔的日记。他当着hero的面，将日记烧掉了。然后，拿着皮鞭想抽hero，可hero不是阿尔，hero逃跑了。但他把hero推下水池！然后hero就消失了……当hero再次出现的时候，hero又发现了阿尔的日记，而日记中的阿尔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事情，甚至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说有个灰帽子的人对他很好，hero就很好奇是谁……便霸占着他的身体直到你的出现……不过，管理员似乎知道hero怕水，他想要惩罚hero的时候就把hero推进水池……”

“hero的出现断断续续……阿尔的记忆也很混乱……就像他在日记里写的……”

弗雷德说着又闭上眼睛。

“那么我看到很多次的捣蛋鬼其实是你？”

王耀推测到。

“别这么称呼hero……你喜欢阿尔？”

弗雷德露出狡黠的笑容，

“说到底的，他也喜欢你……hero再出来的时候，阿尔在日记中说：灰帽子好像不会来了。他很伤心……就用管理员教那群蠢货的方式祈祷……就像这样……他说灰帽子总会出现的，真是够蠢的。Hero难得犯蠢一次，也这么做……接着就有一群人闯进来，把孩子们带走了……hero又倒霉的被该死的管理员丢进水池里……”

“那你是说……你看到的那一幕是天使之家消失前的景象？”

王耀推问道，

“你还记得那些人是谁吗？”

“hero当然不知道……hero连他们的正脸都没看到就被水给呛没了。”

弗雷德说到。

“那你是是否记得主教让你和亚力还有另一个女孩拍过录像带？”

王耀还有太多问题想问，但是他必须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

“这是你要杀死主教的原因吗？”

“你看过那卷带子……”

弗雷德松开了王耀的手，眼神变得凌厉，他见王耀的沉默，更加生气，挥手将王耀打倒在地，

“回答hero！”

“亲爱的，hero不跟你玩游戏！hero要拗断你的脖子！”

弗雷德把王耀从地上拽起来，把他摁在墙上，他的手紧紧地扯着王耀的领带，

“再问你一次，你看过带子吗？”

“是的，我看过。”

王耀看到玛莎悄悄打开门进来，示意对方不要过来。

“该死的！”

弗雷德扯着王耀的领带拽来拽去，

“hero跟他说过！‘去拿带子！那是行凶动机！孬种！’你会坏了大事，亲爱的，如果你把它给别人看，hero就让你永远见不到阿尔！你明白吗？！”

王耀还没回答，就被弗雷德用力甩到一边，他的额头撞上了百叶窗。

“阿尔！！！”

玛莎对着弗雷德喊道，当他转过头时，被她泼了一杯子水。

弗雷德开始头疼，他捂着额头，背撞在百叶窗上，然后蜷缩着身体，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副温和顺从的样子又回来了。

“先先生……”

阿尔看到周围一片狼藉，而且王耀的额角流着血，被吓到了，他走过去握着王耀的手，很担心，

“你你受伤了……怎怎么回事？”

“呼……”

王耀舒了一口气，回握着对方的手说，

“我在这里，别担心，阿尔。”

事后，王耀和玛莎坐在休息室里讨论。王耀对阿尔杀死了主教这个事实感到很无奈，而玛莎认为阿尔患有典型的人格分裂症，杀死主教的是弗雷德，阿尔并不知情，阿尔不是凶手而是病人，不应该被判死刑，因此她改变了她的初衷，她会为阿尔出庭作证。王耀却说他没法为阿尔辩护了，因为他不能改变他的审判中的答辩，即他认为有第三者是真凶而阿尔是被嫁祸的，法官不会同意，况且精神失常是最难证明的。玛莎对此也毫无办法，她只能给王耀一个专业的意见，阿尔不应该待在牢房里而是应该去医院接受治疗。

王耀从休息室出来后，路过阿尔的牢房，他透过玻璃窗看到熟睡的阿尔，如此恬静可爱，可以让他的烦恼暂时抛在脑后。

Part5

主教被杀一案牵动了黑塔市市民的神经，此案在律师界也掀起了一些波澜。

凯撒是主教的好友，他将自己的得意门生——亚瑟·柯克兰介绍给作为代理控告方的副主教。凯撒和副主教将他们的要求告知亚瑟，他们要求亚瑟让被告被判处死刑。亚瑟认为应该先了解案情，再斟酌是否需要死刑。而凯撒他们态度强硬，坚决要求将被告送入死牢。亚瑟对此表示不解，凯撒透露给他其中的利害关系的同时，又将被告方的辩护律师是王耀的消息也告诉给他。

亚瑟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燃起火焰，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三年之后的他们会再一次的对簿公堂，但是，王耀仍成为他的手下败将，因为从凯撒那得来的检方讯息来看，大部分的优势都掌握在他手上。接下来和凯撒他们的谈话，他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心早就飞向了案发现场，他想在那里一定能够发现些什么。于是，他起身和凯撒他们告别，驾车前往主教的公寓进行查探。

然而，去主教的公寓寻找蛛丝马迹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亚瑟一个，王耀也拿着获批的指令去了公寓。王耀在进门之后，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亚瑟。

“哟，阿耀。”

四目相接的时候，亚瑟的眼底隐着笑，他看到了王耀脸上淡淡的怒气，

“怎么？信心动摇了吗？”

“说过了，不要这样称呼我。”

王耀插着口袋走向对方，

“我还打算破了你的记录啊…大律师。”

“噢…是吗…”

亚瑟勾起嘴角，

“想看看照片吗？来吧，挺有意思的。”

亚瑟和王耀各自坐在椅子上，亚瑟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叠照片给王耀。王耀一张一张仔细地翻阅。每张照片都很血腥，肢体上的伤口早已血肉模糊了。

“真是惨绝人寰的谋杀…”

亚瑟盯着王耀的侧脸打趣到，

“看样子陪审团是不会怜悯这样的罪人了。”

“哦…是吗？我建议你在陈述的时候不要加上‘惨绝人寰’，否则陪审团的家伙们会听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