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罐——荒淮
荒淮  发于:2015年08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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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炜回来的时候刘希正一张苦瓜脸,见他回来了无什么热情地打了声招呼,接着在草稿纸上纠结,他把所有大二能选的专业都给列了出来。

见他愁眉苦脸,何炜不禁好奇地探过头,“综合班文理分科调查,咦,你们入学的时候没有分的吗?”

刘希摇摇头,“要是分了就好了,可是文理大一都要修一样的数学科目,好几年前综合班就不要求入学的时候决定了。”

草稿纸上他在列出来有兴致念的专业,大多都是文科,连汉语言文学前也画上了红色的心。而理系的只有生物学前有一个标注。

“法学和金融不考虑吗?”

“我没有选修相关的课程,不满学分的话可能要多修半年。你看,像生物学还有什么心理学之类的,就要多修一年才能毕业。没必要浪费时间嘛,念语言类的我算了算,除了小语种我都有把握能不多花时间。”

何炜点头赞同,又摇摇头,“可是这样,你就只能选中文和英文了。”

“没错,我可以选中文的说!”刘希一下豁然开朗,立即就开始写他的志愿书。

“诶……你不再考虑一下吗?学汉语言文学可能很闷的啊。”

“对噢。”刘希又陷入苦恼,“明天就要交了,先选文科吧。”其实他是因为困了,不想再纠结这个了。

何炜见他主意已定,也为他高兴。他的手机恰好响了一声短信音,周怡给他发来短信,“元旦在周日,要不要周五一起出去玩?”

打开日程表,何炜确定自己那几日除了要和在这附近的亲戚吃个饭以外,也没有别的事,就问刘希,“你元旦有事吗,要回家吗?”

“我爸让我寒假之前都别回家。”刘希想起他爹说的话他都快郁结死了,脸色又耷拉下来,“他说他忙得要命。”

“那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吗?”何炜晃晃手机示意,“周怡说元旦在周日,周五就能一块去出去了。”

“她约你出去,我跟着去不太好吧。”刘希想起她就有些不自在。何炜说,“怎么会,当然是大家一起去啊。”他说着,边给周怡回短信。

刘希交上了初步文科和理科的志愿计划书后立即被综合班的班主任叫过去说了好久。把他的志愿书打回去让他再好好考虑过。

而那周怡想来想去,总想再和何炜说得更明白一些,她借口自己电脑坏了,到何炜寝室借用他的电脑几日说是要做作业。何炜只说让她记得走的时候把数据清理掉就好了。

结果周怡也不把他电脑带走,硬是要在他们宿舍用,可惜何炜每晚都得训练,有时还会给自己加大训练量,周怡只能和刘希共处一室。刘希很安静,看起书来能到入魔的境界,也很少会借用何炜的电脑,他平常睡得早,大部时间都是保持一个姿势看书,有时就这样睡过头了,连雷暴的时候也没有半分反应。

他的床头柜上堆了很多书,听人说他高中时明明是一个理科生,看的却大多都是她觉得非常无聊的文学类书籍,比如一本北宋词选读,刘希能老老实实地看上很久,还不时做笔记摘抄。

周怡偶尔想试探一下他何炜的想法,也很少能得到回应。反而会被刘希问元旦出去玩些什么的问题,让她觉得很心塞。

这一天周怡编辑了好久的手机短信,终于想出一个方法,她用完何炜的电脑,用了一个晚上写了文档放在他的电脑桌面,趁着何炜没回来就溜了。她觉得上次发的信息就是因为说的太婉转,何炜才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刘希觉得今天的周怡有些奇怪,平常周怡一定会等到何炜回来,哪怕都快十一点了才肯走。今天却九点不到就离开了,而且她在的时候,时不时就抓着头发嚎几声,电脑也不关光明正大地开着,他慢慢吞吞地合上书扫了眼何炜的电脑。

电脑桌面上有没关的WORD文档,周怡走的时候没关特意放在那里。刘希以为她忘记保存了,就起身想顺便把电脑也关了。别人的文档刘希没什么兴趣看,但是以他一目十行的能力,毫无压力地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何炜: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了,31号那天你自己一个人到校门口来找我,我想和你好好说,不要带上别人。特别是刘希,不要再想躲开我,林诺答应帮我拖着他。BY周怡”

“……”这封信写得虽无美感,却也知道对方的意图,只是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却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变成碍事的了。

默默关上文档,刘希趴床上去躺着了。除了低落以外,信里面的措辞多少让他有些不舒服。他在想林诺对他很好,他们不应该是朋友才是了吗。从信来看,周怡肯定是喜欢何炜的吧。他趴在床上戳戳墙纸,心里不知为何更加郁闷了。

结果那封文档何炜看都没看直接拖回收站了,因为每次别人借用完他的电脑都会忘记清理痕迹,而这个写着“未命名”的文档他当然不会费力去打开来。

先发现刘希不太对劲的是薄以宇,何炜只是有些奇怪他最近精神为什么有些不济,有些爱理不理人。下课了也经常不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晚上更是如此,何炜不开口说话刘希更是一个字也不说。薄以宇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想太多了,不过他也感觉出来了。刘希似乎在纠结什么,有时候还会望空状嘴里喃喃自语。

“该不是失心疯吧?”林诺也把头探出,搭在薄以宇肩上,抛给了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薄以宇翻翻白眼,甩苍蝇一般甩开他,“去去去,脏死了。”

刘希觉得不关自己什么事,但是时间越来越靠近十二月底,他心里就越不舒服,郁闷一会儿就开始嫌弃自己不知所谓。

绕开何炜一群人,他独自在阶梯教室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寒潮过去有些回暖,这个点太阳正好斜射下来,白天地面烤得暖烘烘的,坐上去特别舒服。

“小希,怎么啦最近,无精打采的。”

“嗯?”刘希见是薄以宇,感到有些亲切,“没,天气好冷。”

“林诺让我来跟你说,三十一号一起过吧,”薄以宇说道,从包里翻出一张海报,“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嚷着要请你去看《游园惊梦》,真怀疑他看不看得懂,我是没空的啦,而且这个也太无聊了吧。你要跟他去吗?”

来了!刘希的第一反应。刚才那阵亲切感倏地消失,他有些气恼,好端端地周怡要做什么与他有什么关系,不能直截了当地与他说么。刘希也不说话,直接甩上书包起身就走。

晚上回去刘希也没有理会何炜桌前坐着的周怡,对方像是有些旁敲侧击问他,“林诺说想和你出去玩呢,怎么样啦?”刘希脾气上来了,觉得心烦,没说话直接去洗澡了,留下一脸尴尬的周怡。

刘希从小朋友就不多,他仔细回想了好久,发觉自己社交能力简直为零。

南方这个时候,正是流感横行的季节。刘希往常这个时候都会被林叔要求戴了口罩才能外出。前几日还特别给他发了信息提醒他注意。谁晓得刘希心情不好,手机好久都不用,行走在一大片病原体出没的课室,结果就是他也被传染了。

何炜最近练习得多,晚上回来都累得要命,见刘希睡下也没有多想,天冷后没再和刘希去练过球,他和刘希交谈次数更少了,今天晚上练习的时候薄以宇跟他说刘希好像心情不太好,说完又欲言又止,等何炜想细问他又一溜烟跑远了,此后一直跟在苏范身旁何炜不好单独去问他。

半夜里刘希喉咙痛得难受,起身喝了些水后稍稍缓解。后半夜却开始咳嗽,早上起来的时候精神也不太好,何炜给他买了早餐,想起昨天半夜听见他咳嗽,于是问他是不是生病了。刘希就说只是有些感冒,下午没课会去校医院看看,应该没太大问题。他吃完早饭,灌了几口温水便去上课了。

刘希对林诺的态度有些明显地变冷淡了,林诺终于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了,薄以宇听了他的解释后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最后踹了他一脚,“刘希肯定是知道了,你这个主意够馊的。周怡她要告白别扯上别人,小希真是躺着也中枪。”林诺慌忙闪开,“我哪知道啊,我就这么一说,周怡就真惦记上了。”

“你早晚死在这张嘴上,快走快走别碍我的眼。我去找小希说去。”

“别别别,好歹过了这几天成不成,周怡不得杀了我啊。”

“屁大一点儿事,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周怡在做无用功。先不说高二高三我不在不晓得队长怎么样,从态度上你看不出来队长的心情吗?”薄以宇终于受不了他,赶他出了自己房间。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林诺去和刘希道了歉,约好第二天他们下了课大伙一起去市区逛逛,顺便让周怡能找个机会跟何炜谈谈。刘希没说什么,他感冒了几天吃了些感冒药不但没好些反有恶化的征兆。

原本一切都照常,周五下午放学的时候,一行人在教学楼下等刘希,综合班又拖堂了,最后左等右等只等来了薄以宇。

薄以宇背好挎包戴手套麻利地围上围巾,“看我也没用,下午小希没来上课。”

“没来就算了,我看他是不想和我们一起去了吧?”周怡说道,使眼色给林诺。

“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林诺无视她道,“早上明明说好的,说不定是在宿舍吧,他最近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而何炜已经在拨刘希的电话了,拨完手机拨宿舍座机,一直都是没有人接。他想起刘希下午第一节没有课,所以有可能赖床上一直睡着。

“他昨晚咳了挺久的,你们先走吧,我得回去一趟。”何炜摆摆手,先走了。留下一群人群龙无首。薄以宇自是不想看周怡脸色,想说声有约先走,苏范却过来了,有约俩字没发出声音他就卡住了。

第 10 章

何炜赶回宿舍的时候,刘希刚好烧起来,一量体温三十八度,不上不下的,人烧得晕晕乎乎的,看见他只吐得出两个字,“难受。”

“烧多久了?”

“不知道。”刘希是烧得难受了,声音里带了哭腔。翻过身想接着睡。刘希真不知道自己烧了多久,午饭时便没什么食欲,之后就一直在睡午觉,闹钟也没响,何炜回没回宿舍他也不知道,迷迷糊糊间全身都开始发冷打冷颤。

“不能这么烧下去,我没有准备发烧药。起来穿衣服,我们去医院。”何炜把他扶起来,穿好毛衣套上裹好羽绒服,领着他去了校医院。

年末了医生走得早,只有一个值班大妈脸色还不太好看,一副爱理不理地朝外边挥挥。让他们在外面量了体温,走了两步路,体温稍稍降下来了,三十七度七的低烧。医生没太在意,开了退烧药和感冒药。

回去路上何炜接到周怡电话,只好跟她解释,刘希发烧了,他得确定刘希没事儿了才能去跟他们汇合,让他们好好玩。

刘希吃了药副作用很大,躺下来不久鼻塞得更严重,连带着呼吸都不顺畅,有一阵儿连气都喘不上来。体温降了一会儿,但是半夜十二点一过,又升到了三十九度五,咳嗽都像带着吐出一股热气。

何炜每隔十五分钟给他量一次体温,一过三十九度就觉得不妙,起身给他穿衣服。

“走,我们上医院去。”

刘希难受得厉害,鼻涕眼泪哗啦啦地往外窜,胸口上像压着千斤石,动都不想动,“走不了,好难受。”

何炜接着给他穿衣服,“不行,这样会烧傻的。”他翻出箱子里他妈妈寄给他的长款羽绒衣,给刘希穿上正好盖到脚踝。让他趴自己背上,去了中区生活区。

何炜有个亲戚住在中区生活区,他是何炜的小叔,在本科当讲师,独自一人带着小儿子,何炜和他经常有联系,两人关系从小就相当不错。

小叔的儿子年纪小,才三岁,这个点睡得正香,何炜找他借了车钥匙,小叔本想送他们出市区,何炜忙说不用了,堂弟年纪小要是受了寒就糟糕了。

何炜高考完暑假才考的驾照,还没怎么上手,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一路飞车到市区,抵达到医院前刘希又量了次体温,三十九度八快四十了,整个人烧的不知东南西北,眼皮垂下有气无力睁着。何炜一路抱着刘希到了急诊。

医生一看温度计二话不说让开药先打退烧针,再抽血拍片化验。

到凌晨两点左右的时候,刘希挂着点滴烧才退下来。医生说支气管发炎,再烧下去有可能会烧成肺炎,到时可能就得住院了。让刘希打完吊针烧退了观察会儿再走。

医院没有多余的床位,何炜和刘希只能去输液大厅坐着。寒潮来袭,输液大厅里人来人往,左右两个小门开着通风,室温不高。刘希困极,坐在椅子上睡得不舒服。何炜找了角落的一排靠椅坐下,让他脱了鞋子躺椅子上,羽绒服当被子盖在身上,晚上人多,护士过了很久才来给刘希输液。

何炜也有些犯困,他刷刷手机,给亲戚好友回复祝福的短信。一歪头看见刘希表情不太舒服,摸摸手很凉,药水太凉,导致手也冰凉冰凉,不停地起鸡皮疙瘩。何炜怕碰到输液针管,就小心地把刘希揽到自己怀里,让他枕着自己胳膊睡,再将他输着液的那只手搭自己手里捂暖。

黎明前后刘希才输完液,烧退下来之后就一直在沉睡,何炜也不敢动,就一直保持着姿势也一觉睡到了天亮。

在输液大厅玻璃门外,在KTV嗨了一晚上的众人扒着玻璃门,周怡咬手帕泪奔,狠狠戳着林诺的脑门。

何炜朝他们挥挥手,门外的众人才走进输液厅,“搭把手,林子,帮刘希把鞋穿了。”

林诺话不敢多说,蹲下身去给刘希穿上鞋子。何炜就着这个姿势,直接把刘希抱了起来,“我借了小叔的车,要一起回去吗?”

“这么早回去?我们在江北租了酒店公寓,可以过去住嘛。”林诺说道,租了个套间,有差不多三个房间。

“不了,我得还车去,你们自己玩得开心。”何炜摆摆手,抱着人走了,留下一干人等。待何炜的身影走远,周怡终于爆发了,“林诺你给我去死吧!!!”

车开出医院,刘希就幽幽睁眼,“我……”他看了眼何炜,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不会是发烧发傻了吧?”何炜腾出一只手覆上刘希额头,温度不高,“还好嘛。

“我……我想上厕所。”

大清早医院出入口没什么车,车子原地打个转,又开回了医院。等刘希上完厕所,何炜见他比昨天精神好多了。

“饿了吗?”

刘希点点头,何炜开车到附近一家茶餐厅吃早点。一路无语,刘希虽然精神好了点儿,但还是有点蔫蔫的,吃的也不多,回去的路上又有些犯困,忽然想起要道谢,“昨天谢谢你。”

“以后生病了记得早些去看病。有什么困难一定要和周围的人说。”也许是照顾刘希在生病,何炜口气尽量比较温和,他想要是自家球队的队员,那他果断先好好教训他一顿什么叫保重身体。

“我想着睡个觉可能就好了。”刘希自知理亏,弱弱地解释。何炜没回他,不一会儿他就靠着椅背又睡着了。红灯时,何炜停下来侧身看看刘希,刘希还是睡得不安稳,半夜高烧时苍白发紫的嘴唇恢复了血色,只是有些干。他无意间伸手去摸摸略有干略的唇角,触感还挺柔软。

刘希生起病来总是难好,高烧虽然早上退了,但是之后低烧反复,期间刘希家里人来了打电话,何炜帮忙接的。打来电话的是林晓宇,昨天给刘希发了信息一直没收到回音,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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